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8-02 04:06:16

点击下载

作者:宫书尧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

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试读: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宫书尧著.--北京: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19.12ISBN 978-7-5699-3292-8Ⅰ.①麻… Ⅱ.①宫… Ⅲ.①创造性思维—思维方法 Ⅳ.①B804.4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9)第264108号北京市版权著作权合同登记号 字:01-2018-8820中文简体版通过成都天鸢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代理,经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授权中国大陆独家出版发行,非经书面同意,不得以任何形式,任意重制转载。本著作限于中国大陆地区发行。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Mashengligong Chuangxin Sikaoli著  者|宫书尧出 版 人|陈 涛策划编辑|周海燕责任编辑|周海燕封面设计|天行健设计版式设计|王艾迪责任印制|刘 银出版发行|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http://www.bjsdsj.com.cn北京市东城区安定门外大街136号皇城国际大厦A座8楼邮编:100011 电话:010-64267955 64267677印  刷|三河市兴博印务有限公司 0316-5166530(如发现印装质量问题,请与印刷厂联系调换)开  本|710mm×1000mm 1/16印  张|15 彩插 8页字  数|180千字版  次|2020年3月第1版印  次|2020年3月第1次印刷书  号|ISBN 978-7-5699-3292-8版权所有,侵权必究MIT校徽中的哲学家和工匠,代表思考与工程应用并重。在校期间参加MIT救护车队,学会说服能力与领导艺术。经过八年努力,终于在2017年取得MIT博士学位。2010年参加D-Lab课程,到非洲的加纳学习研发连锁砖。运用连锁砖盖房,可降低水泥用量。图为我所制作的连锁砖样本。加纳库马西市的建筑物都是用就地取材制成的黏土砖建造而成的,这种砖块成本很低。图一图二图三找遍加纳的库马西市,就是找不到制作花生油压缩机的螺旋锥,只好请当地金属工以砂铸造法制作。先将螺旋锥样本放到砂箱里打印(图一),接着将废金属熔化(图二),最后把熔化后的金属倒入砂箱中(图三)。2011年,MIT顾问团跟随肯尼亚志愿者参观贫民窟。肯尼亚贫民窟都是烧木炭煮饭,但是木炭很贵,以致森林中处处可见砍树和制炭的痕迹。森林深处经常可见违法的制炭工程。我(右)和肯尼亚当地拾荒者检视垃圾中的有机废物,试图寻找可炭化的材料。为了维护森林,采用农作废物来制炭。图为将玉米废物放入铁桶制的制炭反应炉中燃烧,使之炭化。嘟嘟车是我们在肯尼亚蒙巴萨的交通工具。经过无数次测试,终于造出符合肯尼亚和印度乡间需求的制炭反应炉。2015年2月,终于在肯尼亚成立了名为Safi Organics的肥料公司,图为公司所制的活性炭肥料。为了在肯尼亚推广制炭企业,我请了当地人帮忙打理,图为2015年新盖的工厂外观。2014至2015年冬天的波士顿大雪。(图片来源:dheera.net/授权:CC-BY-SA4.0)2013年4月爆发炸弹恐怖攻击,校警柯利尔因公殉职。图为坐落在校园内的柯利尔纪念碑。推荐序一走出自己的道路殷乃平(台湾政治大学金融学系教授)《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一书为作者叙述他在麻省理工学院(下文简称为“MIT”)求学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文中凸显出MIT独特的校园文化、作者攻读博士学位期间所遭遇到的诸般问题与挫折,以及其功成名就、拥有数项专利、在非洲创立并投资两家公司的反省与感触。对许多正要到海外留学的朋友或返国的海归学子们而言,此书都值得一读。

拜读此书时,我顿时回想到数十年前独自赴美留学的景象。当时初抵陌生的地方,因时空互异所感受到的语言、习俗、社会文化的冲击,以及入学之后教学研究方式、学习环境与学习风气的不同,都对我这个新人产生了或大或小的影响。观察当时的学子,适应能力不足者多立即进入困境,但走出来的难道就真的成功了吗?

不同的校园有不同的学风,MIT开放自由的学术环境以及主导学术理论与实务创业结合,形成了一股不同于一般大学的风潮。至2017年,该校已有91位诺贝尔奖得主,同时在创业文化下,学生与校友的创业总值估计近两兆美元,超越世界第十一大经济体。无论在学术成就与社会贡献上,MIT都领先多数学校。

本书作者申请进入MIT生物工程博士班做的是细胞荧光染料研究,但是在MIT的环境下,第一学期结束就去乌干达当义工,研究滤水器技术,结果发现当地人并无此需求而失败。随后,他开始规划用低成本的连锁砖去加纳取代高价水泥砖,最后发现当地使用的是黏土砖,与设想差距极大而无成。但是他为尼日利亚缺电医院设计的手动离心机却成功了,得到发明奖。此外,他为救护车设计的冬季保温设施亦取得了专利。选修课程他选择去肯尼亚做民调,返回波士顿前,发现当地以木炭为主要能源,遂起意为发展中国家设计废物制炭以取代伐木。随后他参加MIT全球挑战竞赛得到学生创新竞赛奖,同时创业,成立Takachar公司以推广。

但是他的这些课外工作与实验室里的博士研究却相互冲突,导致被指导教授批评,同时他的指导教授又决定离开MIT去荷兰研究院任所长一职,迫使作者得做个人职业生涯规划,究竟何去何从?他决定继续经营Takachar并先取得硕士学位,再另寻出路。幸好后来在MIT找到新的指导教授,以制炭反应炉为博士论文题材,合二为一,方才解决。但是博士论文的制炭技术如缺乏新意将难以通过。在指导教授多次要求之下,一再修改,最后终于完成,制出机器样品,获得学位,并且取得柏克莱国家能源实验室的支持,认为该发明在欧美大型再生能源、生物燃料、化学合成等领域均适用。总之,作者前后花了近八年,才在MIT修成正果。

难怪MIT毕业纪念戒指后面印有“IHTFP”,一般学生称之为“我恨透了这该死的地方”(I hate this fucking place.),但也有人将之美化为比较好听的说法——让人着迷的有趣恶作剧(interesting hacks to fascinate people)。不过,作者的经历颇为坎坷,也只有在MIT的环境中才能有这种故事。看完后不禁要问各位学子,求学的目的为何?只是拿一个学位吗?社会上许多高学位者是学非所用,可惜了!人生的道路很长,要走出自己的路来。推荐序二令人动容的求学与创业故事郑涵睿(绿藤生机共同创办人,麻省理工斯隆管理学院MBA)

第一次见到宫书尧(下文称为“Kevin”),是在麻省理工的Development Ventures课堂,这是一堂探索如何利用创新与技术打造可规模化的商业模式、为世界带来正向改变的实践课程。他介绍自己是“热爱垃圾”的Kevin,同样来自台湾,与我分享他在非洲创业所遇到的挑战。

他的故事着实令人动容。

如同书中提到的:“在MIT受教育,犹如从消防栓中饮水。”MIT的校训是拉丁文的Mens et Manus,意思是心和手,重视并鼓励学生探索、创新、创业,在现实世界中找到问题,并通过实践寻求解决问题的可能性,而MIT从不吝惜给予各种资源。对我而言,Kevin就是如此一位具代表性的MIT大男孩,勇敢、不自我设限,从MIT这个“消防栓”中充分掌握资源,一次又一次踏出自己的舒适圈。

我永远记得,在2014年毕业前夕,一次与D.Ventures教授及Kevin在查尔斯河畔的Muddy Charles酒吧,喝着两美元一大壶的便宜啤酒,畅谈MIT校友如何通过科技、商业及彼此间的合作,解决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棘手问题。那次会面给了我许多勇气。

回到台湾,我利用在MIT所学到的知识与取得的资源将绿藤打造成一个更理想的公司,而Kevin也将好朋友Moringa Connect介绍给我,通过合作从加纳引进公平贸易辣木油,让台湾地区成为打造全非洲最大有机辣木田的重要地区之一。

很幸运地,Kevin有着用中文书写日记的习惯,也因此我们可以一起通过Kevin,一起从他的第一人称视野,看看他在MIT八年间的故事与带来的启发。通过《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这本书,无论是莘莘学子或社会人士,相信都能从中获得满满的创新泉源。推荐序三相信自己是可行的蔡鎤铭(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经济学博士)

我第一次见到书尧,是在我之前上班的银行办公室里。他暑假回家小住,听他侃侃而谈的是在普林斯顿大学的点点滴滴。再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时,他已进入麻省理工学院(MIT)攻读博士。我心里想着:“好小子!胆量不小啊,敢进入世界上超级难念的顶尖学府。”

本人目前担任“张老师”基金会台北分事务所辅导委员会副主委,“张老师”是台湾地区本土化青少年辅导机构之一,成立即将满五十年,长期关怀生命失意、生活失去目标的年轻人。在MIT的岁月中淬炼出非凡成长历程的书尧,相对于我们经常面对坎坷失意的青少年,落差竟是如此巨大。《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这本描述书尧人生奋斗历程的书,非常值得用来鼓励时下的莘莘学子:生命的旅程分分秒秒都要细细品尝,事情的挫败、不顺遂都只是创造下一个机会的开始,只要努力奋战坚持不懈,等待适当的时机到来,必定能像书尧一样开花结果。

他在书中提到一位陌生教授肯定他的一句话“我相信”,亦可用来鼓励所有青年人,是的!我觉得可行,你可以。

本书是书尧在MIT八年的点点滴滴,有遇到转换跑道的危机,有彷徨无依的恐惧,以及为了实践心中的使命而奋斗不懈的小故事,有血有泪,不乏成功的愉悦,更有挫折的心酸,读来有如身临其境,起承转合间融入其中,共同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体验他在MIT的人生教育历程,令人手不释卷。其中,为了实践自我理念锲而不舍地去争取机会、去寻求奥援,以及如何在绝处寻求机会、克服困难、昂首阔步,值得读者们一窥究竟。

MIT的人生教育真是海纳百川,也让我见识到它的“消防栓”确实非同凡响,将一切不可能化为可能,深感佩服!推荐序四看见MIT的精髓刘嚞睿(台湾大学生物科技研究所教授兼所长)

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MIT),一所享誉世界的研究型大学,这里的师生校友包括了九十一位诺贝尔奖得主、六位菲尔兹奖(Fields Medal)得主、二十五位图灵奖(Turing Award)得主,被公认为当今世界上最顶尖的高等教育机构之一。

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进入MIT求学而无法如愿,但通过《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作者生动的描述,不仅可以使人一窥MIT的堂奥,更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般跟随作者的脚步,一路从懵懂的新生淬炼为成熟的创业家。本书不仅诉说着一个笑泪交织的成长与奋斗故事,更深刻地描述着MIT的精神与灵魂。“那个可以使我登峰造极的能力,其实一直存在我的内心深处,而MIT却通过不同的方法或渠道帮助我发掘它,把它从心底深处激发出来。”这就是MIT让人脱胎换骨的方法,没有惊奇的魔法让人在一夕之间从麻雀变凤凰,而是通过鼓励学生“探索、创新、创业”,扎实地教导学生如何在真实世界中发掘问题与机会、提出解决方案,进而创造出新的机会,一步一步踏上创业家之路。“要在现今这个多变的社会闯出一片天,这无疑是最重要的本领了。”作者在MIT经历漫长的八年才淬炼出这样的本领,但是读完这本书,即使没有进入MIT,也能够学得它最深奥的精髓。让我们一起跟着作者探索坦然面对失败,再从失败中学习,终而迈向成功的创业家之路!推荐序五坚持理想的标杆戴宏全(宏全国际集团董事长)

这又是一位在异乡发光发热的台湾之子的求学奋斗成功的例子。

我与宫书尧的父亲认识多年,偶尔在聚会中,会与他聊及书尧在加拿大及美国求学生活的点滴,间接了解到他是个品学兼优、才华洋溢的青年。直到两年前参加了书尧的婚礼,以及最近拜读了书尧的《麻省理工创新思考力》后,才对他攻读MIT博士八年的教育过程及其人生经验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及感触。

MIT过去给人的印象,像一座高不可攀、与世隔绝的学术象牙塔,通过书尧生动活泼、翔实叙述其个人宝贵的求学经验,读者能够从字里行间领悟到MIT培育独特人才的教育环境,其跟科技未来发展脉动紧密接轨、和解决人类的需求与时并进。就像本书的《前言》所言:“在MIT受教育,犹如从消防栓中饮水。”研究生可以尽情享用MIT取之不尽的丰富资源,犹如取饮消防栓中用之不竭的水源。

MIT的精实工程教育着重于作者所提的三个主轴——“探索、创新、创业”,当研究生发现一个真实世界的需求,就能面对问题手脑并用,并且脚踏实地地研发改善产品,甚至能够突破创新。解决现实世界面临的问题,才算是一位真正优秀的工程师及创业者,而非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这也是MIT校徽所寓意的兼工匠及哲学家于一身的用意,其传授给学生如何在21世纪生存的法则。

本书令人印象深刻的是MIT的实务课程D-Lab,即运用适用的科学技术(appropriate technology),在发展中国家做实际应用的工程。D-Lab的核心在于“发展、设计、创业”,首要目标是探索与学习,通过和当地人的对话,找出真正的问题及解决方法。

书尧多次参与MIT全球挑战竞赛(IDEAS Global Challenge Competition),这是针对公共服务的创新,在MIT学生间举行的年度激烈竞赛中,他和所在的团队每次都能脱颖而出,得了三次大奖。书尧就学期间远赴非洲的乌干达、肯尼亚、加纳和印度的偏远地区,在乌干达做太阳能炉及沙滤水器,在加纳做乐高积木型的连锁泥砖,在尼日利亚做出手动离心机。在繁忙的学期中,他更参加了MIT救护车队,开发高CP值(性价比)的车内温控系统。

在商学院的行动学习方案课程(Action Learning)中,他也担任斯隆的顾问团成员,进入肯尼亚奈洛比贫民窟的诊所面谈搜集资料,并在乡村建盖简易洗澡间。后来洗澡间造就了肯尼亚一间颇有名气的厕所公司Sanergy,是一个获得商业化经营的成功案例。书尧在MIT必须克服诸多研习挫折及挑战,这是一段让人感到奇特及艰辛的求学历程!

而他攻读MIT博士学位并非一路顺遂,历经了指导教授的更替及研究主题的选择,身心承受了高度竞争的同侪压力和彷徨辛苦的逆境过程。他在章节里的真情叙述,读来令人心情也随之起伏,感同身受。书尧在研修艾米教授的D-Lab课程的过程中,多次到肯尼亚研究废弃物制炭的技术,开始把创新及创业结合,最终发展出博士论文的研究主题。历经了千辛万苦,他终于获得MIT博士学位,并赢得印度Tata集团的资助及合作,持续开发商用型的炭化反应炉。这个独步全球、衔接地气的技术,将能解决许多发展中国家的能源需求及环保再生的迫切问题,未来可用及再生能源的发展必定潜力无穷。

放诸天下,子女教育的成功,父母的态度与想法是一大关键。尤其我们在东方传统的文化影响下,让子女为了学业研究而去非洲及亚洲第三世界国家实习、受苦受难,其实是需要妥协及勇气的。书尧本人能坚持理想,不畏艰辛而甘之如饴,并且获得家庭成员的支持,实在令人敬佩激赏。

书尧是个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年轻人,有颗让人感受到无限热情、关怀社会的壮志雄心。他的海外求学生涯奠定了他坚忍不拔、刚毅求真的性格,这值得现代年轻人学习与效仿。仅在此祝福他现正勠力以赴的博士后志业——在加州柏克莱国家能源实验室(Lawrence Berkeley Laboratory)的Cyclotron Road计划——能为再生能源、生物燃料及化学合成等产业的发展做出贡献。

衷心期待书尧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造福人群,成为未来的台湾之光!前言MIT百年经典名言——从消防栓中饮水

MIT有个传说,大约在三十年前,一群学生在期末考试期间做了恶作剧,把考场外面的饮水器连接到一个消防栓上。这个恶作剧的灵感来自更古老的MIT经典名言:“在MIT受教育,犹如从消防栓中饮水。”

2009年9月,我在接受MIT的新生训练时,一位学长嘴角带着微笑,跟我们讲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名言。

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我心中只觉得好奇:美国高等学府的教育,例如MIT,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刚进MIT时,以为“消防栓中饮水”这句话代表的是一种高压、填鸭式的工程教育,功课和考试都很多,学生每天都必须挑灯夜战。在大学念物理系时,我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所以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资源丰富,多元体验

但我从MIT研究所毕业时,发现研究生生活和之前的大学生活截然不同,并没有每天被逼着念书。然而“消防栓中饮水”这话代表的却是另一种涵义:MIT各种不同的资源实在太丰富了。MIT没有逼迫学生做什么,而是不管学生想学什么,MIT几乎都可以支援。我主修的生物工程系有将近六十位教授,有着五花八门的研究兴趣和领域。若在本科系没有找到感兴趣的研究,有些科系在适当的条件下,也会允许学生去该科系找研究导师。

而在看待学生的研究上,大部分的教授都是鼓励学生探索自己的兴趣。有很多教授会带业界的合作伙伴来,和学生讨论一些让业界十分头痛的工程问题,看学生有没有兴趣作为论文研究。教授们和学生们发明新的解决方法之后,也常常会并肩创业,使其发明商业化。而我走的路比较不同,是在创业中找到一个值得作为我的博士研究的问题,MIT也尽可能在此过程中支持我。因此,我的研究从一开始便是一个业界实务和理论之间的对话。

这种多元化及实务性并不限于所投入的研究项目,还包含研究以外的活动。例如今天若想尝试当管理顾问,便可和商学院的学生组队,实地帮助开业诊所扩展他们的业务;明天若想开救护车,可以报考MIT救护车队,还可亲自改进救护车上的设备;后天若想去非洲创业,MIT有钱赞助,可将所做的事情发表在刊物上。上述这些事情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MIT以创新和理工闻名于世,因此很多人可能以为它成功的原因就是课堂上十分注重复杂的理论。但我发现这并非主因,从以上几个例子看来,我认为MIT教育的重点是鼓励学生将现实生活作为起点。与现实生活接轨

在真实世界里,MIT的学生学会聆听各种不同的声音,常常在过程中发掘一些值得解决的问题。当学生发现真实世界的需求,并针对问题加以研发改善时,MIT的工程教育便具意义,因为工程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现实世界的问题。许多时候,学生处在与真实世界脱轨的情况下,他们凭着想象、投入无数心血后所设计出来的创新,最多也只是自己空欢喜一场,实质并未成功解决任何问题。

然而,当学生针对一个真实问题做出工程设计时,做出来的不只是创新,更可能促进世界的进步与改变。因此这些年来,我就看到许多来自各国的学生,入学时只对某些方向有兴趣,但MIT凭借其强大资源,激发出他们潜在的创造力和潜能,教导他们如何领导自己和他人实现梦想,同时帮助解决世界上不同的危机及挑战。

我也看到许多新生刚入学时,绝大部分没有创业兴趣或相关经验,但毕业时,至少有一大半以上的学生都尝试过或至少认真思考过创业,百年传承下来,已在美国和全球造就了三万多家公司,如英特尔(Intel)、德州仪器(Texas Instruments)、基因泰克(Genetech)、Dropbox等。根据最近的调查,由MIT所衍生出来的公司总盈余相当于全球第十大经济体的国内生产总值(提供四百六十万(1)名员工就业机会)。

我认为这就是MIT教育的非凡之处。所谓“消防栓中饮水”,指的并不是MIT为学生提供了什么魔术配方,而是它重视且鼓励学生努力探索、创新与创业,始终如一地坚持这个理念,并竭力实践。

可是,这种教育理念对学生有什么帮助呢?

在20世纪,有些人受教育的目的是要得到足够的技能,以便将来找一份铁饭碗工作,稳稳当当过一生。到了21世纪,这样的工作依旧存在,但随着时代更迭,整个职场已出现重大变化,要谋得一份可以终老的职业愈来愈困难。现在,我们必须更积极地为自己的生涯做规划,为自己找到合适的机会。

MIT这个“探索、创新、创业”三部曲,就是教会学生如何在真实世界中找到适合自己的机会,并提供解决方案,甚至创造出新的机会。要在现今这个多变的社会能闯出一片天,这无疑是最重要的生存技能了。全方位激发潜能

我有办法证明以上所说的一切吗?

我不是社会学家,也没有拿MIT与其他学校毕业生加以比较,所以本书的目的不是要以科学方法来证明MIT教育的特点。经历八年MIT博士教育洗礼,我想要借由本书分享我在MIT的发展和学习过程,让大家了解这所学校的文化及其独特的教育方式。

刚入学MIT时,我只是个懵懂的纯理论科系学生,只会解方程式,没有任何实务工作经验,对创业及管理毫无兴趣,对工程设计也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但我心想,既然MIT录取了我,花个几年时间去念一个博士学位应该不会出错吧?!到我毕业时,我已经徒手打造了自己管理的实验室和测试仪器,在美国申请了三项发明的暂时专利,并在东非的肯尼亚帮忙创立、投资了两家公司。在此过程中我和各种不同的人打交道,从街头的拾荒者到政府高层的内阁秘书长,这是我当初入学时完全意想不到的一段人生旅程!

刚进MIT时,除了欧美几国,我对于其他国家的发展几乎懵懂无知。然而MIT把我送到了非洲、印度等地去和当地机构往来,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除了微积分和机械设计,我也学会了粗浅的史瓦希利文和印地语。

刚进MIT时,我对自己十分没自信,除了知道自己是乖宝宝型的书呆子,就是认为自己是个不会交朋友、没有领导能力、做事优柔寡断的人。这或许与我早年在台湾接受的教育模式有关,我对于长者和教授都十分恭敬,认为他们有一切的答案,因此我只要遵从他们的建议、争取他们的赞同,那么凡事都能一帆风顺,也可以使自己登峰造极。但毕业时,我发现那个可以使我登峰造极的能力,其实一直存在我的内心深处,而MIT却通过不同的方法或渠道帮助我发掘它,把它从我心底深处激发出来,只是最后的成败得由自己承担。

此外,刚进MIT时,我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天真年轻人,怀有雄心壮志。我一直以为,尽量让自己在MIT的“消防栓”中畅饮不同的机会,让自己的人生五彩缤纷,便是达到成功的不二法门。可是我始终不了解的是,我如果不能制订明确的人生目标,只是一味地跟着这些机会随波逐流,那么数年下来,这些经验终究只是一场梦,对于自己的人生我仍十分茫然,也不见得快乐。从MIT毕业后,我发现从消防栓中喝水的秘诀不是胃容量要够大,也不是吞咽要够快,而是在浩大的水流中学会拒绝其中可能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经验,只选择其中一小部分细细品尝,犹如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我发现,尽管这一瓢水再小,它仍包含了整个宇宙的美。而在追溯及揣摩它的过程中,我体验到的是宇宙中所有能体会到的经验。

因此,本书不是一本传授如何考进MIT的教学手册,也不是专门介绍MIT课程及研究方案的指南,而是一篇篇记录我在MIT的博士生涯以对照美国高等教育的经验。前半段探索MIT如何提供学生多元化的资源、机会和人脉,在传授学术理论教育的同时,也给予学生充分的机会从现实生活中累积实践经验,在错误中学习;后半段讨论MIT如何运用这些资源,让我借由不同的错误及危机来激发自己的潜力,从而发现、了解自己的使命,并且在现实生活中实践这个使命,打造目前所拥有的事业。

这本书讲的是我在MIT的故事,而它说的也正是MIT的灵魂。(1) 参见http://web.mit.edu/innovate/entrepreneurship2015.pdf。PART 1基础及探索第一章没错!我属于MIT

MIT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它有一点丑!大部分的旅行团是搭豪华巴士在MIT正门口下车,让游客拍照,他们的第一眼是MIT宏伟壮观的前门。但我不是。

我是个穷光蛋博士研究生,一个月的薪资(2009年9月)是两千四百多美元(约合人民币一万六千元)。虽然看起来不少,但光是宿舍房租就占了我税后薪水一半左右,膳食等生活费又占了约四分之一,唯一的好处是不用自己付学费。心中的质疑

2009年9月,我从机场拖着行李来到MIT,坐的不是豪华巴士或出租车,而是地铁,下车站是肯德尔广场(Kendall Square)。从地铁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MIT校景不是它的正面,而是它的后背。

如今,在我毕业后的2017年,肯德尔广场已经大幅翻新,但在八年前,广场旁边大多是生物实验室,我就读的生物工程系也坐落其中。一栋栋六七层高的大楼,屋顶上方矗立着一丛丛实验室通风柜的烟囱。虽然看起来满新的,但格子状的建筑完全激不起我的兴奋感,外观看起来和别的办公大楼毫无差别,也没有什么MIT的特殊标志。一开始我还以为下错了地铁站,心想难道这就是我未来几年的家吗?

走了一阵子,史塔特(Stata)研究中心迎面而立。这是一栋十分古怪的建筑物,用红砖及铁皮所搭建成的九层双塔,仿佛被巨大机器人的怪手挤压得歪歪扭扭。楼内有弯曲的走道和办公室,即便我后来在MIT生活了八年之久,若要到一楼以上的办公室和别人碰面,有时仍会迷路。2009年初秋,站在阳光灿烂的蓝天之下,铁皮反射的阳光使我无法直视眼前的建筑物,但我仍可感受到它不受拘束的独特风格。

它的复杂程度,就如里面的工程师所设计的复杂反应炉或机器人,我看了好几分钟,却总是看不懂它。忽然,我心中冒出了一个疑问:我来MIT的选择是对的吗?工程对我来说会不会太复杂了?

在此之前,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疑问。当初我拿到MIT生物工程系博士班的录取函时,只觉得兴奋无比,家人朋友也和我一样雀跃。整个暑假我都在搜寻有关这间学府的资料,非常期待入学。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我反而感到有些迟疑。我大学念的是物理系,对于工程的接触少之又少,为什么会异想天开来申请MIT读工程呢?

说实话,我对于工程没有太多了解,若问我当时为什么要攻读博士学位,恐怕我连这个问题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理由。我可能会说,是因为大学的朋友都申请博士班,或因为我觉得工程对以后的生涯规划而言可能很实用。不过事后看来,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我当时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害怕改变。我大学毕业后不敢到现实世界闯闯看,因此试图延续已熟悉的学生生活,才会懵懵懂懂进入MIT博士班。

就在质疑自己的同时,我的脑中也出现另一种声音:我是来这里学习工程的。所有我不会的,都有世界顶尖的专家可以教我。怕什么?顿时,我又恢复了原本的好奇心。找到偶像

我上第一堂新生训练课,是在六楼的一间教室,从教室窗户往外看,正好就是史塔特研究中心。那天早上离九点还有十分钟,我是第一个来到那间空荡荡教室的学生。等了好一会儿,到了九点零一分还不见其他人来。我开始有点焦急,担心自己是不是第一堂课就走错教室。

这时进来一位亚裔人,我跟他点点头打招呼,他随即选择坐在我旁边。“你是生物工程系的新生吗?”他问我。“没错!我叫凯文(Kevin)。”我说。“我叫查理(Charlie)。我也是新生。”他说。

我和他聊了几分钟,发现他是新加坡人。

这时,学生陆续进来了。原来MIT有个五分钟迟到的定律:九点的课,实际上是九点零五分才开始。果然,九点零五分整,一位老教授带着微笑走进来。短暂致词后,其他学长也来主持他们的新生训练活动。

新生训练活动说明了博士班学生的必修课和日常生活,最令人难忘的是一位刚毕业校友彼得(Peter)的致词。他描述生物工程系的博士生生活对他学术生涯的影响。他的博士论文课题是研发新的显微镜技术,其成果在著名的《自然》(Nature)及《科学》(Science)期刊先后发表,也在各报纸刊出,他获邀到世界各地发表成果。毕业后,目前在哈佛医学院做博士后研究,未来将申请教授职位。

我听了彼得的故事,非常崇拜他,迫不及待去搜寻他的网站。虽然我刚来到生物工程系,没有确切的生涯目标,但当我听了彼得的演讲后发现,我未来几年的目标就是要像他一样做出惊人的研究成果,不仅可以成名、周游各国,还能在名校找到稳定的终生教授职位。无限长廊,预见无限机会

新生训练活动后,我已经结交了几个新朋友。由于我们还没参观过校园,一位学长带领我们去参观。我们下到一楼,沿着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室内长廊走了好久。“这就是MIT有名的无限长廊了。”学长说,“从这长廊不用走出户外,就可以走到主校园内不同的大楼。在冬天暴风雪来临时,你会很感激它的存在!”

无限长廊上平日川流不息的都是成群的学生,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功课,或是研究进展,或是最新的电影。长廊两旁贴满了海报,象征MIT可以供应给我无限的机会。我试图浏览它们的内容。“加入MIT乐团!试奏下周二开始。”这个看起来蛮有趣的。我爱弹琴也吹长笛。“你想学会击退你的敌人吗?跆拳道俱乐部每周一三五晚。”我把时间记下了。我来MIT确实需要运动,可以考虑跆拳道。“有任何想拯救世界的主意吗?申请MIT全球挑战竞赛。”抱歉,我还没有主意。“你想赢得十万美元吗?”另一张海报写道。我当然想!“MIT创业竞赛十月开始接受报名。”这对我来说也太难了。

这时,前面桌上摆了两大盘意大利面及一大盘色拉。旁边有六七个学生争先恐后地去盛装食物。“你看到的这个叫作免费食物。”学长一脸严肃地说,“MIT有许多学生都靠它来填饱肚子。如果你有多余的食物怕浪费,不用担心,把它拿到这里,保证五分钟一扫而空。”“MIT不同活动的剩食,可以养活多少人啊?”我随意一问。“我们可以先从系上一周会举办多少个演讲计算,再看看有哪些演讲会提供免费食物。然后我们可以估算一个代表性的活动会剩下多少公斤的食物……”有位同学已经开始想办法计算。“你不用那么认真,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我插嘴道。“你要是在MIT开口问这类问题,”学长对我说,“就得面对这种状态。”MIT泡沫

我们走出了无限长廊,绕到查尔斯河(Charles River)。“河对面的高楼就是波士顿市了。”学长说,“我们这里是剑桥市(Cambridge)。虽然波士顿近在咫尺,但我大概每三四个月才会过河到对岸去。MIT这里的活动太多了,忙到我懒得过河。它们就像一个个大泡泡把我们与世界隔离。”“我觉得MIT比较像黑洞。”另一位学长用黑色幽默口吻说,“很多人一进来,就永远出不去了。”

我边听边暗自揣想着:自己会在这里待多久?

生物工程系的博士班平均研究年限是五年半。大部分新生都是大学毕业后直接入学,不需要先拿到硕士文凭。因此头两年有很多时间花在硕士的必修课程上,也必须帮教授教一堂大学课程。第一年有一个笔试,到了第三年则有一个口试。

上完前两年的必修课之后,博士生会在实验室做全职研究。除了论文的指导教授,每个博士生还会搭配一个三到四人的论文委员会。博士生每隔一年左右会和论文委员会成员齐聚讨论研究进展,进行三四次后,委员会可以从论文进度决定学生能否毕业。

当然,也有学生只花短短三年就顺利毕业,但也有几位是十年级的博士生。而我会落在这常态分布的哪个位置呢?

随后,学长带我们来到查尔斯河边,看到了MIT历史悠久的地标性建筑——麦克劳伦大圆顶(Maclaurin Building and Great Dome)。这栋白色古典风格建筑有十根高耸的圆柱牢牢地支撑着MIT白色圆顶地标,展现了对称、保守之美,和史塔特研究中心截然不同。麦克劳伦大圆顶似乎象征着工程与创新都必须建立在牢固的基础之上;映衬着清晨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这栋白色建筑物犹如从草地拔升而起,非常庄严而壮观。“欢迎!”学长说,“你们属于MIT。”“没错!”我心里附和着。无论未来多么艰难或未知,我已经做了决定,不能反悔了。现在,我可以很光荣骄傲地说:“我属于MIT!”校园放大镜免费食物

我尚未来到MIT时,已经在为波士顿的衣食住行烦恼。因为我没有车,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超市。在课业忙碌之余,三餐要如何自理?所以在去MIT前的暑假,我还特地在台湾学习煮一些容易上手的简单菜色。爸妈也把一个大同电锅放进我的行李箱里。

到MIT之后我很快就发现,其实当地超市和餐厅很多,根本不会挨饿。而在MIT校园里,还有一种很独特的“免费食物”文化。剩食不怕没有人要

不同的系所每天都会举办五花八门的讲座或会议,这些活动十之八九都会有免费食物供应。例如我读的生物工程系,一开始的每周二、四会请教授们来和一年级新生说明实验室的研究,每次都准备了不同的食物,例如比萨、饼干、墨西哥薄饼、地中海点心、印度料理……有时吃不完,就放回办公室的冰箱里,第二天还可以当午餐吃。

MIT有学生为此写了个程序,在每个系的网站上自动搜寻有免费食物的活动,每周整理贴文公布在一个网站上。MIT有三个电子邮件群组,包括“资源回收”(reuse)、“免费食物”(freefood)和“秃鹰”(vultures),当活动结束后剩下很多食物时,只要把地点发送到这三个群组,保证食物十分钟之内一扫而空。

甚至有学生一整年的三餐全靠免费食物供应,还开了一个博客把他的维生之道详细记录下来。

我有个朋友在MIT媒体实验室(Media Lab)工作,对于这个免费食物的文化很感兴趣,因此在他们实验室的公共厨房装了一台摄影机。每当有人把免费食物摆到公共厨房之后,她会去监测食物被一抢而空的情景,并予以计时(关于MIT媒体实验室对于免费食物的记录)。

她的研究结果发现,最快消失的食物是饼干和比萨之类,也就是可以用手拿起来直接吃的食物。水果(例如葡萄、草莓等)也十分热门。若是汤汤水水之类的食物,附近必须摆有盘子或杯子等容器(但也有人会自行携带餐盒);如果没有容器,有人灵机一动,干脆把铝箔纸折成容器来盛装。而最不受欢迎的食物(最慢消失的),则是贝类、干果或生菜色拉这类食物。在MIT,不用担心浪费食物

我到MIT的第一年担任学生宿舍舍监,负责承办活动。有一次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烤肉活动,但因为天气不好,来参加的人不多,最后剩下几百个正在退冰的肉饼。

我不想浪费食物,于是发出紧急e-mail,向“资源回收”“免费食物”及“秃鹰”组求救,说我们宿舍有上百个在退冰的肉饼。

不到十分钟,就有一堆人回信。我邀了最先回信的人过来。她拿了两个大垃圾袋,把上百个肉饼全搬走了。虽然她也带走了很多面包,但仍剩下上百个。本来我打算丢掉,但直觉决定再等几天,至少面包比较不会像肉饼那样容易腐坏。

过了几天,那个人回信给我说:“谢谢你们的肉饼!这两天我们宿舍的十几个学生,每天三餐都吃得饱饱的。”“不客气,”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回信说,“很高兴食物没有浪费掉。”“你们还有面包吗?”她继续问。

我说还有。结果她又和朋友拿了大垃圾袋把剩余的所有面包都扛走了。“这些我们可以抹上花生酱和果酱来吃。”她说。“等到面包风干变硬之后,”她的朋友说,“还可以当作烤面包块掺在色拉里面一起吃。”

可以说,在MIT不用担心会浪费食物。第二章和实验室谈恋爱“找实验室以及指导教授的过程,就像是和不同的实验室谈恋爱,你必须有一点技巧。”学长这样告诉我们,“你不一定第一次就谈成,因此得有一些候补名单。有时候,你喜欢的实验室刚好没钱资助你或是已额满,你必须多次尝试。如果某个实验室否决了你,不要认为是自己的失败。祝你们好运!”

当时我刚进入MIT生物工程系,和其他新生一样,正在找实验室及指导教授做博士论文。说实在的,比起功课或考试,选择指导教授是最让人焦虑的事。在生物工程系的学生休闲室里,墙上挂着一面白板,上面写了所有新生的名字。只要有新生和指导教授谈定了,新生名字旁边就会写上教授的名字。

随着时间流逝,还没写上教授名字的新生则愈来愈恐慌。选错实验室,要分手很难

因为一开学课业繁忙,我入学后等了一个多月才开始找实验室。

我以前做过组织工程学(tissue engineering)的研究,感觉对这领域已经有一点经验了,可以用博士研究来更加深入。于是我在MIT的网站找到一些和这方面有关的教授,写电子邮件给他们,约定见面时间来细谈研究方向。

可能是我写信时机已晚,很多教授都没回信,一些则表示没兴趣或是没资金。后来,有位教授在看了我的履历后,邀我到他的实验室,请我针对先前做的研究做半小时简报。“你这个荧光染料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一位博士后研究生在我讲毕之后,马上质疑我。

教授接着问:“你追踪细胞的实验环境设计看起来十分牵强,不知道这对转译医学(translational medicine)有什么基础性的贡献?”我连“转译医学”是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只好随便乱答一番。

接下来的一连串问题也问得我不停冒冷汗,让我觉得之前所做的研究恐怕引不起这个实验室的共鸣。这个实验室在看了我的履历也听了我的演讲后,似乎对我不感兴趣。

事后,教授来信说他的实验室近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资金可以录取我,但是如果我能申请到外部奖学金,可以再和他谈谈。虽然他还留着半敞开的门,但要我自己带钱进来,对我而言,这间实验室的门无异于已经关上了。

最后,有三位教授和我还算“情投意合”。“这三位教授,我要怎么决定呢?”我问学长。“你考虑的不该只有指导教授或是你的研究兴趣。你必须考虑到整个实验室的文化。”学长说,“你和实验室谈完恋爱后就要立刻结婚。这段婚姻起码长达五六年,想要离婚可说是非常困难的。”

我听了直冒冷汗。那时我还是个单身汉,对这些一点心得都没有。怎么第一次就要叫我和实验室玩真的?

为了做出决定,我又到这些教授的实验室和他们的学生详谈一番。最后,我发现:

·我对A教授的实验颇感兴趣,可是他的学生都叫苦连天,说压力很大。

·B教授的实验让我非常兴奋,但他是新来的教授,实验室也才刚成立不久,一个学生都没有。

·C教授的实验则让我感觉还可以。他已经有终生职位,实验室很大,约有二三十个学生,……看起来都蛮容易相处。

比较后,A教授马上就出局了。现在,我得在B教授和C教授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B教授的实验方向让我大受鼓舞,但他的学术生涯和成就是一面空白的白板,我如果在他之下工作,得先帮他架设好实验室,才能做自己的研究。而我也不知道他的研究会不会得到外界的青睐。如果他在四五年间都没拿到终生职位而必须离开MIT,我岂不是惨哉?

另外,我也研究了B、C两位教授发表在期刊上的论文和数量。我发现C教授在《自然》及《科学》这些出名的期刊上发表的文章比B教授多,虽然我对C教授的研究不像我对B教授那般热衷,可是如果我希望像我的偶像彼得一样成名,与C教授共事可能更容易达成所愿。况且,C教授的实验室一切都已经架设好了,我只需要好好听他指点,大概就可以做出好的研究了。

最后,我选了C教授。在名誉和热情之间,我选择了名誉;在冒险和稳定之间,我选择了稳定。

这是我在MIT所做的第一个重要选择。往后几年,甚至到现在,我仍常想:如果当初选择了B教授,我在MIT的故事会是什么样子?哪些事情会改变?哪些事情不变?甚至会不会出现这本书?

既然我没有选择走这条路,如今再去多想也没有太大意义。然而往后几年发生的事,让我只能感叹世事无常:有些我以为会发生的事,从来没发生过;反而是我完全始料未及的事却发生了。当初看似稳定的实验室,过了几年后也可能变得动荡不安。实验也会闹脾气,怎么办?

加入新老板的实验室之后,一开始我是和一位三年级博士生实习,她教我如何培养细胞、加入荧光染料及使用显微镜等。

我的老板是荷兰人,和我一样是物理科班出身。自从来到美国做博士后研究,他就一直待下来,兴趣也慢慢转为生物工程。2009年,实验室的研究主题是细胞的生长和行为。几年前,他和一位博士后研究生研发出一种荧光染料,用原位杂交的方式可以看见细胞里不同“信使”核糖核酸(mRNA)的分布及数量:每个mRNA分子在显微镜下,就是一个如星星般的亮点。之后几年,很多博士生把这个荧光染料技术应用在不同的生物系统上,我则是应用到老鼠模型,观察老鼠的大肠细胞,研究大肠癌的初始情形。

这是一个生物实验室,为了拍摄并分析荧光染料在细胞里的分布情况,显微镜是不可缺少的仪器。实验室有五台显微镜,正好用五个“忍者神龟”的名字给每台取名。因为有二十几个学生排队等着用,因此大家在实验室里常常会为了使用权而讨价还价。“我本来是预约拉斐尔的,”某同事说,“可是它坏了。你愿意把你周三的莱奥纳多和我周二的多纳泰罗交换吗?”“我不喜欢多纳泰罗,但我愿意换你周六的米开朗基罗。”

每个人对“忍者神龟”都有不同的偏好。而我做了一段时间的实验,有了心得之后,我确定最喜欢的是莱奥纳多,通过莱奥纳多,我培养的细胞影像似乎显得格外清晰。可是,别人不见得同意。

这究竟是迷信还是科学上的不同,我现在无从考究。我发现,生物学的很多实验多少会有一些“黑箱作业”,这不仅限于显微镜的偏好,也发生在其他实验现象上。例如,一批原本很成功的实验有时会突然不灵了,花上一两个月去确认仍找不出原因。但忽然间,相同的实验又无预期地马上灵光了。这究竟是细胞的问题、化学药品的问题、恒温箱的问题、荧光染料的问题、显微镜的问题,还是天气的问题,常常无人能解答。“这样实验一下灵、一下不灵,我要怎么做好科学研究啊?”我问学长。“实验灵光时得赶快搜集数据,因为谁也无法预测什么时候实验又会突然不灵了。”学长耸耸肩说,“但是随着实验经验的累积,以后再出现不灵的时候,你也会多一些直觉,判断出大概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所以要成为一流的实验家,“直觉”是很重要的;正确的直觉可以省下很多徒劳无功的实验或测试。

第一年我因为忙着上必修课,真正花在实验室的时间并不多,大概每周十个小时,进度也有限。后来,我的研究工作渐渐安定下来,在实验室有了自己的办公桌,也有了自己的研究项目。到了第二年,我逐渐增加在实验室工作的时间。实验室成了我的第二个家。

以前,我常常在脑海中想象着,MIT的所有顶尖研究都是在一尘不染的高科技实验室里进行的,就像科幻电影里的一样。我初来乍到MIT,第一眼看到的是平凡无奇而且有点丑的建筑物,进入实验室后,发现这里的景观也同样平凡无奇。但习惯之后,在实验室里工作便成了我的日常生活之一,我必须承认,日复一日的实验工作有时是很枯燥乏味的。但每当想起彼得,我就会鞭策自己,只有更加努力,才可能做出驰名国际的成果。

有时候,我对能在MIT做研究就感到无比骄傲。例如,早上第一个进到实验室时,看着我和同事那熟悉又凌乱的实验桌台,突然有些无法置信:在这里,就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实验室,我是一位MIT博士生,做着世界非凡的研究!虚惊一场,考“四十七分”高分

在MIT,第一年的研究生除了找实验室,每学期还要上三四门课程。生物实验系有三堂必修课及四堂选修课;三堂必修课中,一堂是教我们如何建构程序模拟,一堂是注重不同生物工程的实验技术,另一堂则是工程式的分析。除此之外,我也选修了系统生物、生物物理、生物材料及人类病理学。

MIT的工程教育是出名的难。班上通常有十分之一的学生是天才型,很快就完成功课和考试。剩下的学生大略分成两半:一半是花很多时间做功课及勉强跟上进度的,另一半则是花了很多时间却成效有限的。由于我在大学学的是物理,并没有很多生物方面的经验,我对于模拟及工程分析还能跟上进度,但要我硬背从没用过的生物实验技术,并灵活地运用于不同情况,这让我痛苦得很。

记得有一堂课,授课的是一位面容可亲的老教授。大考时,教授允许我们携带小抄,而且不限数量,也可以看课本。翻开考卷时,发现只有四题。每题看似寻常,却都有稀奇古怪之处。每一题才刚开始解,便绝望地卡住了,如此周而复始,让我直冒冷汗。一小时很快就过去,最后只成功解了半题。交卷后,看看四周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大家都和我一样,大部分的题目都解不出来,课本及小抄几乎派不上用场。

那天晚上我一直做噩梦,梦到在那面容可亲的教授面前,我一直发呆盯着那张空白的考卷,愈盯愈觉得自己好蠢。最后成绩出来,有位天才获得满分,但全班的平均分数是三十分,而我得到四十七分。幸好,最后的成绩会以班上的平均值为基准往上加,因此拿满分并不重要,只要比平均值高就可以了。

第一年就这样在高压中过去了。5月底,生物工程系要为我们一年级生举行博士资格考试。这是融合三堂必修课学来的知识,要我们应用到真正的研究题目上。我和同学花了三个星期准备。为了应付考试,我彻底从实验室消失了三个星期。

经过一整天漫长考试的疲劳轰炸,最后十七位一年级生都过关了。我们在MIT的第一年,就在研究、上课和考试中飞快地过去了。取之不竭的MIT资源

在边做研究边上课的第一年博士生生活中,我体会到了MIT“从消防栓中饮水”的教育真谛,其意义是MIT的资源非常多,不论是对工程或非工程题目感兴趣,在这里你几乎都有继续探索深造的机会。

举例来说,有位学长对金融感兴趣,因此在获得生物工程系的核准后去进修了几堂商学院的课程,当他从生物工程拿到博士学位时,也拿到了副修商学院课程的认证。还有一位物理学博士生同学很喜欢音乐,会拉大提琴,闲暇时参加了MIT交响乐团,后来还进修作曲,写了一首名叫《薛定谔的猫》(Schrödinger's Cat)的曲子在乐团中演出。“你从来不会想到要来MIT进修音乐,”他曾跟我这样说,“可是我发现,MIT音乐系的教育质量不会比其他音乐学院来得差。”

当然,很多博士生一到MIT便有很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的使命以及想研究的主题,因此不会受到任何业余活动的左右,只在实验室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四五年后很快就顺利毕业。我很佩服他们的效率。不过,也有很多博士生刚进MIT时仍懵懵懂懂,因为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兴趣与志向。

但这也没关系,因为“MIT消防栓”中的水可以充分浇灌这些人心中理想的种子。举例来说,我读的生物工程系并未规定一定要有指导教授,而是鼓励学生在一个学期内,在不同的实验室探索之后再做出选择。而MIT非工程系的课程或活动,例如商学院以及政策(policy)方面的学生社团等等,有时也鼓励工程系学生来进修或参与。

以我自己为例,我虽然很喜欢我的实验室,但直觉上觉得自己在实验室之外还有别的可能性。尽管那时并不清楚这些可能性是什么,但总想利用课余时间去探索。接下来几章,我将说说我在MIT实验室外的探索,以及慢慢找到使命的过程。第三章乌干达,我来了!“你绝对会后悔的!”前来送行的爸爸如此对我说。我背着沉重的背包,一手拉着鼓鼓的行李箱,独自一人从桃园机场前往香港、迪拜及埃塞俄比亚转机,前往非洲的乌干达。这是我第一次到发展中国家当义工。“好啦!手机一定要开,随时小心。多拍些相片给我们看。”妈妈说。

两人都不解,我好端端地在MIT读了一学期,怎么就跑去非洲?参加无国界工程师协会

第一学期上课、找实验室期间,我加入了美国无国界工程师协会的MIT分会。这是一个义工性质的人道组织,让学生利用寒暑假在许多发展中国家与地区(如非洲、印度、中南美等),和当地伙伴进行一些工程援助项目,例如安装太阳能板、建盖学校、设计雨水储水系统等等。MIT分会有一个在乌干达的案子,帮助一个村落推广简单的滤水科技。

我很喜欢旅游,但从未去过发展中国家,刚进入协会时便想:若这个案子有意思,我可以在寒假(2010年1月)去乌干达帮忙。当时还天真地以为可以顺便免费玩一玩。

我大学念的是物理,对于工程及设计可以说一点概念也没有。“你不需要有任何工程经验。只要愿意学,我们都可以教。”面试我的协会人事处长这么说。

于是,我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加入义工队伍,也承诺会帮他们研究各种不同的滤水科技;这个村落的饮用水都取自附近的水池,里面细菌很多,常常会造成痢疾等疾病,因此我们要想办法改善饮用水质量。

在美国,很多人都是直接饮用从水龙头出来的水,但台湾地区喝的水都是用净水器过滤的,我好奇地想:这种科技难道不能用吗?“以前我在家常用一种净水器。一个约一百美元,使用起来非常简单,不知能不能带去乌干达给当地人用?”我问。“你知道乌干达乡下家庭的平均收入是多少吗?”一位去过乌干达的协会员工问我。“不知道。我猜每个月大概五百美元吧!”我胡乱猜测。“不对,一天薪资大约一美元。一百美元的滤水器对你来说不算贵,却是当地人三个多月的薪资!”

我马上发现自己天真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况且,”另一个人继续说,“净水器滤芯每两三个月就得更换。在乌干达找不到这种滤芯的话该怎么办?”

这也是我没想过的问题。我本来想说“用空运”,但我打算暂时先闭上嘴,回去先好好做功课。携带简易滤水技术出发

我发现,很多人在发展中国家做工程时都会采用一种称为“适用技术”(appropriate technology)的观念,因为很多尖端的技术在乌干达等地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价格太高、太大型化、坏了难以修理以及操作复杂。“适用技术”是一种低价、小规模、本地人可以维修及操作的科技,一旦没有外来援助和技术人员,当地人还是可以一直使用。台湾地区用的净水器就不是一种适用于乌干达乡下的技术。

我上网搜寻后,发现了两个我较喜欢的适用技术可以用来滤水或杀菌:一个是沙滤器(biosand filter),另一个是用太阳能炉(solar cooker)来消毒饮用水。两种方法不仅简单、价廉(约二十美元),也不必时常购买、更换消耗品。

我把我的搜寻结果告知无国界工程师协会。大家听了之后也颇为赞同。“如果这些科技真的那么简单,我们应该可以在当地举办一个课程,教当地人自己制作滤水器。”有人说。“我们可以以学生为目标,在当地的中小学教他们如何使用。”另一人说,“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作为滤水大使,把科技传授给村里的大人。”

我从来没有教学或带小孩的经验,听到他们这样说,心里感到有些忐忑不安。但是比起对教学的害怕,我想去乌干达的欲望更为强烈,于是硬着头皮开始和MIT另一位学生大卫(David)设计教学大纲及材料;大卫是英国人,在MIT攻读土木工程博士学位。

现在我有了去非洲的理由,下一步则是要筹措资金支持我去非洲。2010年1月去乌干达的来回机票,加上停留当地期间(四周)的衣食住行费用,总计约需四千美元。这笔钱差不多是博士研究生整整两个月的薪水,我根本负担不起。

后来,朋友跟我推荐了MIT的“公共服务中心”(Priscilla King Gray Public Service Center),他们每学期都会拨款资助学生去世界各地做义工及服务。10月,我递出一份十页计划书,并和工作人员爱丽森·海德(Alison Hynd)面谈了半小时。11月中,我接到好消息,说我的计划案入选了!

现在我有了钱,也有完整计划,在我和乌干达之间没有任何障碍,整个人兴奋得有些晕乎乎,但也觉得忐忑:会不会不安全?会不会生病?非洲是沙漠,我们的饮食该怎么安排?

虽然我有些不安,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接下来,我去校医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