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1(第番外季:樱花盛开的季节—第37卷)(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0 11:23:32

点击下载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苗疆蛊事1(第番外季:樱花盛开的季节—第37卷)

苗疆蛊事1(第番外季:樱花盛开的季节—第37卷)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苗疆蛊事1(第番外季:樱花盛开的季节—第37卷)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排版:汪淼出版时间:2019-03-01本书由北京磨铁数盟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番外季樱花盛开的季节第一章 一诺,会阳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结结巴巴的中文:“你,你是陆左先生么?”跟日本人打过交道的我立刻能够听出了这别扭的口音,应了一声,那人就变得十分激动起来,在电话那头大声喊道:“陆左先生,我是次郎,足利次郎啊!求求你,救救亚也小姐吧……”

这通远隔重洋的电话,便是以这般的对话作为开头,我闭上眼睛,思虑好久,才想起那个来自伊势神宫的瘦弱少年子。

足利次郎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作为日本神道教的信徒,他和他那死里逃生的老顽固师父织田信玄一样,都不喜欢我,按理说我们这辈子基本上都不会再打交道的,但是他们奉命保护的对象加藤亚也,却是与我有着很深的交情,当年在逃亡之路的时候,还无私地伸出了援助之手。

想起了加藤亚也,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张温柔似水的美丽脸孔来。

琴绘小姐是一位像春风一般柔美的女子,让人想起她来,便由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说起来,我对加藤原二的这个姐姐,心里面或多或少都还是有一份爱慕的情感在,毕竟像她这般美丽又性情温婉、灵性十足、家境优越的女子,从来都只有在偶像剧里面,才会有的女神,像我这样的家伙,要说没动心,只能说明我不是男人。

只不过,大家身世、经历和情况相差实在是太大了,而她……咦,等等!现在是三月份了啊?“陆桑,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那么明年三月若有空,去日本,陪我赏一次樱花吧。”

……

足利次郎这次打电话过来,自然不是受亚也所托,邀我去日本看樱花,而是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加藤小姐这次作为伊势神宫的第一神女,将会成为会阳节的终极彩头,被赏给作为本年度“最强福将”称号的男人享用。

什么是会阳节?会阳节又称裸男节,始于江户时代末期,参加者都是男性,在每年2月的第三个星期,来自不同地方的强壮男人(通常是武士),会只着系日本传统的兜裆布,来到西大寺观音院,抢夺两根由修正会秘制的宝木,而最终抢到的人,会得到日本当年“最强福将”的称号,可以成为伊势神宫的护殿武士,并得到天皇的召见,扬名立万。

会阳节每年都会举行,表面上是祈祷丰收、宣告春天的到来,但实际上的意义,是选拔出个体力量强悍的修行者,成为本土神道教中最顶尖力量的伊势神宫的护殿武士,也就是最神秘的的“鬼武神社”集团。

此乃内中辛秘,我自然无从得知,然而足利次郎却不厌其烦地在给我解释,然而我终究还是不能明白,为何加藤亚也会成为这次会阳节的彩头,毕竟加藤家族地位虽然比不上三井、三菱、住友、安田这四大顶级财阀,但通过联姻以及股份支配等手段,也并不弱于鲇川、浅野、古河、大仓、中岛、野村等家族,实在没有到被逼迫成为一名“祭品”的地步。

加藤原二死了,在加藤一夫的信心中,亚也就是天然的继承人,而不是其他旁支子弟。

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受到欺负呢?

足利次郎却告诉我,说这件事情,加藤老社长也是知道,但是却没有办法,因为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伊势神宫的大神官祝部博野阁下——在日本神道教,大神官的地位除了平成天皇和神道教祭主之外,再无上者,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意志,加藤一夫也是神道教徒,不可能违背大神官的决定,而且加藤家族似乎还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伊势神宫的手上……

我问会阳节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亚也现在难道已经被当作神赐之物,献出去了?

足利次郎说没有,这一次的会阳节是六十年一次的大斋,初次仪式抢神木,而触碰过神木的勇者,才能够在终选的二次抢夺中,成为最强福将,获得在静阁中祈愿了十五日后的神女,也就是加藤亚也小姐花冠祝福。

听说这一次的最强王者选拔是为了迎对神典中记载的千年大劫,所以格外受隆重。

会阳节终选将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十二点举行,加藤一夫已经屈服了,而亚也小姐也已经被封在了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中,接受神道教和东传佛教两大势力的监督,足利次郎这一次还是背着他师傅织田信玄跟我联系的,让我如果还记得亚也小姐,一定要救救她。

听完足利次郎的叙述,我陷入了沉默。

因为地处于一个地震和火山多发的岛链,日本是个比较极端的国家,从修行上来说,属于对生命比较漠视的态度,切腹自杀什么的,几乎成了一种常例,他们容易狂热,对于本性,也不讳言,女性的社会地位偏低,有着很强的生殖器崇拜心理,这会阳节其实就是一种很浓烈的男根图腾崇拜,所以曾经是伊势神宫神女的加藤亚也被当作那劳什子胜利品,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不过……我闭上了眼睛,听着电话那头足利次郎忐忑的请求,脑海里开始一直盘旋起那个纯净如雪的神奇女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认真而又笨手笨脚的模样,还有那一桌提前的年夜饭,以及……

长舒了一口气,我冷静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琴绘小姐,她是自己愿意做那个奖品的么?”

足利次郎的回答当然是不愿意,而我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告诉足利次郎,我将会在最快的时间达到日本,到时候会去与加藤亚也见上一面,倘若她愿意,我祝福她,倘若不愿意,我就会将她给带走。

我和足利次郎相互交换了联络方式,在挂了电话之后,我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几分钟,仔细想着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说句实话,我不是木头人,加藤亚也对我的情意自然也晓得,那日在丽江一夜,虽然迷迷糊糊,诸多疑点,但从我主观上面的印象来看,亚也与我之间,的确应该是有发生过了些什么,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夜之间就阳毒尽消,脱胎换骨。

我真正步入一流高手、正面击败茅同真的转折点,也正是在那一天。

当时我亡命天涯,自顾不暇,而到了现在,该是我弄清楚事情原由的时候了。我欠亚也的,便不能放下她不管,所以这一趟日本之行,我必须去。

决定完了这件事情,我第一时间告知了杂毛小道,我本以为他会大肆嘲笑我,然而这一次他却是罕有地表达了对我最彻底的支持:“小毒物,人这一辈子,总要活得恣意妄为一些,才会少留遗憾。如果你不想在以后的时光里被后悔折磨,那现在就尽管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他用极为深沉的播音腔说着,然后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是前面有着再多的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的!”

杂毛小道的话语说得我特别感动,差一点儿就要掬出一把眼泪水了,然而恰巧也在旁边的虎皮猫大人却道出了真相:“你是想去亲身体验一下那个产出全球九成毛片国家的色情业,有多发达吧?”

时间不多,既然决定下来,那我们便立刻准备了行动,我当天就找到了高升的破烂掌柜,让他帮我办理护照、签证和机票的一系列相关手续,特别是虎皮猫大人,因为飞的是国际航班,有氧舱还需要防疫证明。大师兄得到消息,听说我们准备去日本,还在百忙之中抽空打电话过来,问明情况。

当得知了我的去意时,他多少也犹豫了一会儿,不过到底还是选择了支持,不但联络总局负责东亚事务的同志在日本接应我们,还告诉了我两个暗线的联络方式,说无论碰到什么情况,只要联络到他们,都能够带着我们潜回国内来。

对于日本势力分布的格局,他还特意叫破烂掌柜的把相关资料带给我们。

茅晋风水事务所因为缺少我们的照看,现在的情况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不过张艾妮和小俊等人的回归,算是勉强撑起场面来,倒也没有成为日本之行的阻碍。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小妖了,当得知我们此番前往日本,是为了去救加藤亚也那个日本美女,她顿时就不乐意了,骂了我几句,整个晚上都没有与我说话。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小青龙倒是最黏小妖朵朵,好像就是天性一般,那小龙女瞧见小妖不开心,挠东挠西,没多时,那张绷得紧紧的狐媚瓜子脸好歹也算是和缓下来,只是对我没什么好气。

因为走的是特殊渠道,护照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送了过来,而第三日清晨,我们便乘坐国际航班,直飞日本的首都东京。当飞机离开地面,腾空而起的那一霎那,我回望白云机场那变得越来越小的建筑,暗暗地捏紧了拳头,在心中轻轻地说道:“琴绘,等我,我来与你共赏樱花了。”第二章 浅草寺会面

日本东京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光居住人口便足有近四千万,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总人口还多,而这么多的人口都集中在日本本州岛东部、关东平原南端这一片狭窄的区域里,使得这座城市成为了世界上最密集的地区之一。

与此相对应的,东京还是世界五大全球性国际金融中心之一,国际航空口岸,一座拥有全球影响力的城市,也是亚洲第一时尚中心,亦为全球最大的都市经济体,与美国纽约,英国伦敦并为“世界级城市”。

东京有着全球最复杂、最密集且运输流量最高的铁道运输系统和通勤车站群,以及极为复杂的道路系统,而作为初次抵临的我和杂毛小道,一下飞机,看着出入口湍流不息的人流,听着英文混合着日语的广播音,自然是一头雾水,对望发懵。

不过好在我们此番前来的时候,曾有通知过顾老板,而他在东京虽然没有分公司,但是也认识许多朋友,于是帮我们联系了一个对东京比较熟悉,而且还算是可靠的朋友过来接机,并且负责我们这些天在日本的食宿和行程。

那哥们叫做阿木,四十来岁,个子不高,眼睛不大,单眼皮,为人十分的热情。

阿木以前是香港来的留学生,来日本二十多年了,娶了个日本娘们,现在入了日籍,继承岳父的祖传产业,在台东区浅草寺附近经营着一家旧式旅社。这阿木跟顾老板是儿时的好友,是那种穿开裆裤就有了的交情,性格开朗,与我们也是自来熟,带着我们出了机场之后,开车载我们先回旅社,一路上那嘴说个不停,兴致颇高地给我们介绍着东京都里的繁华景色。

我早年先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也算是去过中国的许多城市,感觉每一个城市都有着自己的特点,而最大的莫过于南方市,但是这所有的与东京比起来,又稍逊了许多繁华——虽然受爱国主义教育许多年,但不得不承认,东京是一处现代化程度极高的巨型城市,一路上看到的建筑和路桥设施,都显示出这座城市集聚的财富和活力,有着多么的惊人。

我心忧加藤亚也此刻的处境,话不多,和蔫了吧唧的虎皮猫大人在后座瞧看这属于别人的繁华,但是杂毛小道却是十分健谈,与阿木聊了一路,当然,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这东京都的风月。

三月初的东京,春意已经在路边的枝头树梢流露,但气候还是有些偏寒冷,然而一路上的日本女孩儿却并不畏惧,很多都已经露出了白晃晃的大腿,让人觉得这还真的是一座幸福指数颇高的城市,只可惜现实跟日剧和电影里面描述的景象,到底还是有些差别。

我们一路看来的日本女孩虽然穿着、打扮都颇为时尚诱惑,但是美女率反而不如国内,特别是偶尔瞧见那些杀马特风格的先锋派,更让人跌掉眼球,惊了魂儿。

阿木告诉我们,说倘若想看美女,倒可以去涩谷和原宿去,那儿是日本最著名的“年轻人之街”,也东京最著名的核心时尚圈,与此同时,在那儿遍布着各种风俗屋、肥皂店和私人会所,那里集聚了全日本最顶尖的服务性行业从业者,还有好多学生妹妹,从国中到大学都有,可以提供各种形式的援助交际,你们若是有这个兴趣,改天倒是可以带着你们去尝尝新鲜。

有兴趣,简直是太有兴趣了——阿木的建议让杂毛小道怦然心动,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杀过去。

阿木经营的旅社位于浅草寺附近,这附近的建筑完好地保存了江户时期的建筑风格,使得这儿的景致格外优美,而阿木的旅社也很有古韵,总共有着四十多间客房,规模不大,但显得十分温馨和别致,因为靠近比较著名的景区,所以生意很不错,要不是顾老板提前打了招呼,特意给我们留了两间客房,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爆满了。

到了阿木这儿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邀我和杂毛小道去附近一家最著名的居酒屋享用晚餐,给我们接风洗尘,不过来的路上我已经联系过了足利次郎,约好一会儿见面,于是便推辞了,先回房间去,将行李放下。

虎皮猫大人下了飞机之后情绪一直不高,车里面也一直在打着盹儿,不过回到了房间里,吃了些茶叶梗子,终于又恢复了些精神,召唤出朵朵、小妖和肥虫子,还有附身于雷罚之上的小青龙,开了一个主题为“拯救神女大作战”的会议。

虎皮猫大人是个全才,懂日语,所以它自封是联席作战部长,然后跟我们分析起了此番前来日本所需要面对的对手,也就是著名的伊势神宫。

明面上来说,伊势神宫是位于日本三重县伊势市的神社,被定为神社本厅之本宗,内宫祭祀天照大御神,外宫祭祀丰受大御神,负责统筹管理全日本的125座神社,现任祭主为昭和天皇第四女池田厚子,但是实际上伊势神宫就如同我们的全国道教协会总部白云观一样,是一个专门统御本土神道教的组织,而与白云观所不同的是,作为皇权的代表,伊势神宫更有权势、更加独断专行。

我们先前所碰到的织田信玄、赤松等神官,皆出自于伊势神宫门下。

从大师兄提供的资料来看,日本的修行者分成三块,第一就是以神道教神官和安倍晴明这样阴阳师为代表的本土多神教修者,第二就是改良中原五行道术之后发展出来,以刺探情报、谋杀为目标培养的忍者,以及佛教东传之后的真言和尚。这些在日本的许多文化中都有体现,也广为人知。

古代的日本是一个妖魔横行的混乱之地,而越是混乱,越出强者,传承渊源也悠长,所以我们并不能够小瞧天下英雄。

这一次我前来日本,首先是要跟加藤亚也见上一面,毕竟光听足利次郎的一面之辞,就傻乎乎地冲上前台来,这样做其实很不成熟,而只有确定加藤亚也被强迫、违背她的意愿而被当做了祭品,那么我们才会出手,将她从伊势神宫的魔爪之中,给拯救回来。

那个祝部博野之所以会指定亚也小姐成为此次会阳节的终极彩头,只怕是因为她身体里面有那巫咸遗族的力量存在,任何获得亚也处子花冠的人,实力都能够得到飞跃性的进步。

虎皮猫大人在百年前,就曾经和入侵中国的日本神宫势力有过交手,对此也熟,在这儿一五一十地宣讲着,探讨各种方案,指手画脚间,倒也颇有些大将军的气概。朵朵和小妖吵吵闹闹,肥虫子四处拱吃的,倒是那小青龙特别喜静,盘踞在房梁上面,一动也不动,当真像根上吊用的麻绳儿。

安静,和乌龟差不多,新陈代谢就慢,这或许是真龙能够长寿的原因吧?

大概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们接到了足利次郎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台东区,约我们在浅草神社附近见面。得到消息之后,我草草地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也没有带鬼剑,喊杂毛小道出门。朵朵并不喜欢神道教的寺院,没有随着我们,连同着小妖、小青龙和虎皮猫大人都不愿意去,于是我便带着不情不愿的肥虫子,留这些小家伙们帮着我们看好行李。

先前在路上便大概问好了这一片区域的位置,我和杂毛小道出了门,倒也没有迷路,径直朝着浅草寺那边走去。阿木这旅社离那边距离不远,我们又走得快,十多分钟的样子便到了寺院的外围。

在东南角的一处树林边上,我见到了那个远隔重洋给我打电话的少年,许久不见,他长高了一些,嘴唇上面也有了浓密的绒毛,略瘦,个儿显高,没有穿这黑白色的神官服,而是西裤衬衫,还有呢绒子的灰色中山领,让人感觉像是日剧里面的高中生。

瞧见我们从道路尽头缓缓走了过来,足利次郎很激动,迎了上来,与我们招呼。

言谈没有几句话,我便直接提出了要求,让足利次郎安排一下,我要跟亚也小姐见一次面。

足利次郎连连摇头,说不行,亚也小姐现在被供奉在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中祈愿,她在静阁之中,衣食住行都不能出阁,连与人见面谈话都不行,而这个过程则有神道教与东传佛教派人监督,一旦有违反,必须打断重来,如果超过三次的话,那可能就需要……“需要什么?”我的心中一紧,厉声问道,而足利次郎则喘着粗气,低声说道:“需要将亚也小姐放在一个内置尖钉的棺材中,封上盖子,让她受七日针刑,流血不死方才能活……”

我的心一跳,尼玛,这么残酷的东西,加藤一夫那老狐狸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这儿心揪得紧紧,而这时旁边的杂毛小道突然朝着林中黑暗处喊道:“谁?出来!”第三章 织田信玄的警告

杂毛小道一声厉喝,足利次郎便如同受惊的兔子,往我的身后钻去。

我将足利次郎挡在身后,看杂毛小道朝着林中暗处呼喝。黑暗中有了动静,似乎准备往深处退去,杂毛小道哪里会让那人走脱,心随意动,雷罚便倏然飞起,朝着黑暗中掠去,嗡的一声,雷罚扎在了一棵树干之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个黑影感受到了杂毛小道的腾腾杀意,这才浑身僵直,不作动弹。

杂毛小道缓步向前,跟足利次郎说道:“那人可能不懂中文,我说一句,你帮来我翻译一下哈——你的,快快的回来,不然,死啦死啦的!”

这家伙的话儿很明显是看多了抗日神剧的节奏,我身后的足利次郎也懂,不过只有苦着脸帮忙翻译,那个黑影在略作犹豫之后,终于转过身子,从黑暗处缓慢走了过来。当远处的光亮照在这个人脸上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身后的足利次郎失声喊道:“师父!”

织田信玄?

足利次郎没有料到自己偷偷跑出来,竟然被自家师父给跟踪了,而我看着面前这个身穿黑色神官服的干瘦老头子,他的一脸阴郁,目光如刚刚磨过的杀猪刀,锋芒毕露地盯着自家的徒弟,嘴里面叨咕了几句日本话,言谈不善。

杂毛小道有些恼怒,右手拇指并住无名指和尾指,微微一勾,那雷罚应和而动,倏然从老织田耳边掠过,卷落一阵寒风,扣住雷罚,杂毛小道平淡地说道:“哟呵,原来还是故人,请说中文——这句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啊!”

被杂毛小道用不善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扫量而过,老神官全身由不得一阵冰寒,于是更加愤恨,朝着我身后的这个少年寒声说道:“次郎,看你做的好事!”

杂毛小道嘿嘿笑着,说老神官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啊,能说一说这里面的原由么?

织田信玄收回对自家徒儿愤怒的目光,抬头看了杂毛小道一眼,摇头叹气,说你们不该来的,虽然你现在有让人惊讶的御剑,但是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亚也小姐进入静阁之前特意交待,让我们不要告知你,就是怕陆左你过来送死。回去吧,亚也小姐做了错事,她就应该受到祝部大人的惩罚,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唯有等待天神的旨意,你们回去吧……

织田信玄神神叨叨地说着,然而足利次郎虽然对自家师父畏惧如虎,但还是忍不住争执道:“亚也小姐绝对不能成为祭品,随便去奉献给那些她根本不爱的男人,绝对不行!”

织田信玄脸部的肌肉一阵抽搐,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咬牙说道:“这是她应当受到的惩罚,没有人能够阻止的!”

两人争执不休,我终于没有了耐性,深吸一口气,问道:“织田先生,亚也进入静阁之前,与你有过交流,是么?那么请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池田信玄似乎对我充满了敌意,满是老人斑的脸紧紧绷着,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门缝里面传出来:“陆左阁下,亚也小姐她是伊势神宫的第一神女,是天照大神所眷顾的子民,她的所有荣耀和力量都是神赐予的,自然要承担起应有的义务。”

杂毛小道在旁边嘿嘿笑,说得了吧,少拿你们鬼子武士道的那一套来忽悠人,你被洗脑洗傻了吧,哪个女人愿意洗白白的,然后叉开双腿,被一帮自己都不认识的男人摆弄?

杂毛小道语气里面的轻蔑让老神官暴跳如雷,然而老萧刚才露出来的那一手,又着实让他难以硬撼,额头青筋跳了几转,终究还是忍住了,咕哝了一句日语,谁也没有听清。瞧见了织田信玄的态度,我表示了解了,拍了拍足利次郎的肩膀,平静地说道:“好吧,次郎,谢谢你。我大概知道事情的缘由了,明天我会前往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将亚也带回来的,你放心。”

老神官听了我的话,不由得脸色大变,越过我这儿,猛地推了足利次郎一把,厉声大喊道:“你都告诉他了么?你疯了,你知道要是被祝部大人给知道,亚也她一定会死掉的,你这是在害她,你知道么?”

我将织田信玄拦住,不让他去踢足利次郎,结果刚一搭上手,这老神官就像疯了一般,朝着我大喊大叫道:“你以为这是在你们中国么?你知不知道伊势神宫和西大寺里面有多少高手,别说靠近静阁,只要你说出了来意,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他们会杀了你的。你这蠢货,他们会杀了你的!”

这老神官也是憋得难受,一旦爆发出来,身上便有巨力,脸上隐约有一张野兽的脸孔浮出来,想要给我一点儿教训。

我与织田信玄的关系并不算好,然而却能够瞧得出来,对于从小就一直守护着的加藤亚也,这个老神官的心里面一定有着父辈一般的情感,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痛苦。

不过他这边想要给我好看,让我知难而退,我却并不能如他所愿,让人看轻,于是深吸一口气,驱动小腹之处的阴阳鱼气旋,直接搭上了这老神官的右手,一个小擒拿手,直接将他给按在了草地上面去。

老神官给我一把撂翻,脸上充满了震惊,想要翻身起来,再战一场,然而我哪里能够让他得逞,用起在洞庭湖地领悟到的《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山字诀”,仅用一只手,便将他给镇压得纹丝不动,无从蓄力。

织田信玄能够被加藤一夫信任,一直守护着加藤亚也,自然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修行者,他所传承的东密广泽流是真言宗最强盛的流派,集合两派所长,颇有盛名,要不然也不能够从怒山峡谷那样的死地之中逃脱而返,此刻被我压在草地上,一开始还未曾觉得,挣扎几下之后,才感觉到备受羞辱的愤怒。

他口中一声咆哮,不似人言,而身体里面似乎有某种熊罴一般的野兽在勃发,四肢竟然连抓带刨,挖出了四个浅浅的大坑来。然而即便是如此的动静,我还是死死压住了他,没有给他半点儿翻身的机会。

织田信玄疯狂挣扎了一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那附在脸上的熊罴缓慢消退的时候,他终于停歇下来,深深地叹息道:“没想到,一年多没有见,你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见他消停了些,这才收气,将他给扶了起来,安慰道:“织田先生,我欠亚也小姐一份情,所以才会赶到日本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过来送死的,你如果真的为亚也小姐好,那就应该让她恢复自由,像天空的鸟儿一样快乐。”

这老神官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站起来,气咻咻地说道:“你以为伊势神宫有那么好欺负么,要倘若如此,亚也哪里会被请入静阁?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沿着小路走远。瞧见自家师父走了,足利次郎心中忐忑,抓着我的胳膊说道:“陆左君,请你救救亚也小姐吧,具体的事情,你最好找一下加藤社长!”这话儿说完,他朝着已经远走的老神官追去:“师父,等等我……”

我看着这师徒两个消失在黑暗中,一动也没动,杂毛小道摸了摸鼻子,说小毒物,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我点头,说织田老鬼子不肯合作,刀架脖子上都不会妥协,不过事情差不多也弄清楚了,就是得看一看西大寺观音院的防卫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得计划一下退路。杂毛小道有些诧异,说啊,真抢啊?

我点头,说真抢,怎么,有问题?

杂毛小道嘿嘿笑,说抢回来怎么办,给你当媳妇儿啊?

啊?

杂毛小道的这句话让我不由得沉默了起来——我若是再年轻几岁,自然是一口答应,但是经历了那么多,我也想明白了,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即便是亚也因为种种原因,对我有些好感,而我因为加藤亚也这漂亮温柔的性子而颇为钟情,但是如果真的走到一起来,柴米油盐酱醋茶,两个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的两人,真的能够像童话故事里面,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么?

这显然是非常难的,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那个日本小妞儿,来当作媳妇暖被窝,还真的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提议啊。

杂毛小道见我陷入了遐想,不由得嘿嘿怪笑,拉我回去找地方吃饭。

赶了一天路,飞机餐又难吃得要死,自然要找些东西来犒劳自己,这一带的美食很多,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关东料理,这里面最有名的是寿司和生鱼片,不过对于这东西我还真吃不惯,而那炸天妇罗、四喜饭倒还不错。

用过饭,我们两个并没有回去歇着,而是拨通了一个电话,不多时,小店前面便驶来一辆黑色汽车,窗户摇下,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来,朝着我喊道:“陆老板,好久没见了。”第四章 老友来相聚

瞧见车窗伸出来的这个光溜溜的脑袋,我的脑子卡了一下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地喊道:“嘿哟,我艹,老光?怎么会是你这个狗日的?”

我实在没有想到大师兄安排给我的联系人,竟然是我在集训营时认识的老光,也就是红龙特种部队中那个油嘴滑舌的老士官。我以为从集训营分别之后,大家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面了,然而命运却总是爱开人玩笑,我们竟然在这异国他乡,再次相会了。

他倒也没怎么变,只不过在日本东京这繁华之地,西装革履,秃头油光,人模狗样的,跟在训练营里水里来泥里去、摸爬滚打的那种铁血彪悍的气质,有着截然的不同,一副奸商模样。

老光瞧见了我脸上的惊讶,嘿嘿地笑,说瞧你这个傻样,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客客气气,一本正经,老子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来,这儿人多眼杂,别站着了,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谈。我点头,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给杂毛小道介绍这哥们,杂毛小道说好巧,不过怎么想着跑着日本来了?

老光一脸得意,说当时我说我懂三门外语,你们还不相信,这回相信了吧——09年集训营结束后,上面要选拔些人来日本,享受一下这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三十八个人里面挑两个,老子硬是凭着对艺术的敬仰,过五关斩六将,脱颖而出,到现在厮混都一年多过去了,回想起来,恍然如梦啊。

他吹嘘着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副驾驶上突然发出了笑声,说得了吧,当初上面选你过来,还不就是看在你这形象足够猥琐么?“王、王小加?”

这车里面没有打灯,我先前只以为旁边这个只是一个普通的随员,没有注意瞧,结果一听到这声音,刚刚准备坐下来的身子腾地一下跳起来,直接就撞到了车顶上去。摸着脑袋,我也不觉得疼,朝着副驾驶座望去,这才发现坐在副驾驶座上面的短发女孩,竟然是我集训营的同学王小加。“不会吧,这也太巧了吧?”我吃惊地喊着,一脸的惊讶,而前排的老光和王小加得意地哈哈大笑。

王小加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说老同学,没想到是我吧,上面说你们这次是过来跟进西大寺观音院六十年一次的盛大会阳节,而这个项目正好是我在盯着的,最了解情况,所以就跟着老光一起过来了,不过大家身份特殊,我们也不好暴露,没有去机场接你们,不好意思哈。

我们将车门锁上,寒暄着话语,而老光将车子缓缓开出这条街道,朝着稍微偏僻的地方开去。

我在车上给杂毛小道和老光、王小加相互介绍着,大家互道久仰。

瞧着后视镜,王小加撩了一把黏在额头的短发,十分感叹,说老同学,上头说有一位副巡视员级别的大人物要前来日本东京执行任务,我们还疑惑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你,从科级到副厅级,才两年的时间,太让人惊讶了,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啊?

想想也是,当时训练营结束之后,同学们分东离西,各奔前程,而我却躺倒在病床上,下半身瘫痪,眼看着就是拿一级残疾证的节奏,谁会想过我有今天呢,果真是人生如梦。

不过这人啊,总是人前风光人后遭殃,想一想我这两年来吃过的苦头,承受的压力和生死,倒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稍有差池,那边是白骨一堆,我能够有今天这成就,那也是汗珠子摔成八瓣,浴血奋战,踩着白骨一路趟着血走过来的。

故人见面,不胜唏嘘,王小加感叹于我这些年的经历,也有心试探我和杂毛小道的身手,不过老光这家伙别看油滑,但还算是专业,也没有多叙旧,先跟我们谈及了关于会阳节终选的信息——这二月第三个星期的会阳节初选,总共有两百二十八人触摸到过神木,这些都是民间有资格的,而日本各修行门派也将会派出自家最杰出的子弟出来,所以在三天后的夜里,估计会有三百左右的裸男来参加。

这终选和初选有些相似,所有人会集中在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之外,然后会抛出一根类似于神木的钥匙,所有人将会对这把钥匙进行抢夺,唯有最后争胜者,能够走入静阁,获得伊势神女的花冠,完成天照大神的神圣祝福,成为新一代的最强福将。

说到这儿,王小加告诉我,说在日本神道教的神典之中,有一个和玛雅历法差不多一样的预言,说到了明年年末的时候,会发生连续三天黑夜,从而导致地球磁场变化,天地置换,远古回归,白天变成黑夜。

能够安然度过的人,精神能力提升,成为新宇宙的神灵,不能够渡劫的,就要变成宇宙的尘埃,而这一个六十年一次的最强福将,将成为庇护世人平稳度过的盖世英雄,救世主。

老光笑了,说妈的,这小日本还真有够猥琐的,整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就是为了弄一个娘们。不过……这一次被拿来当做祭品的神女,咱们还真的都认识,你知道是谁么?

老光一副“你猜猜看”的表情,我和杂毛小道对视苦笑,没有多说,他自个儿倒是绷不住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说起了来:“哈哈,你们肯定猜不到,那就是我们在怒江峡谷里面遇到的那伙日本人里面,那个条儿顺得跟画上仙女一般的日本娘们,还记得吧?妈的,晓得这件事情,老子恨不得也系一条兜裆裤,直接冲到那西大寺观音院里面去闹腾一番,说不定,老子就是那个最强福将呢!”

老光说着说着,口水都留了下来,王小加以前跟这家伙不熟,不过同在日本,彼此也混得比较熟稔了,打击他道:“得了吧,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几个自卫队还可以,想要去对付那些整日里以修炼为目的的家伙,你就别上去献丑了,先打过我再说吧!”

集训营时学员队曾经和红龙进行过友谊较技,不过那是在限制能力的基础上,即便如此,王小加依然能够打败对方,在搏击术上,自然是极为强悍的女汉子,老光没少吃亏,一听到立刻蔫了。

这两人一阵调侃,而我则直接告诉他们,说我这次过来,就是要救出这个劳什子伊势神女。

老光惊呆了,说陆左,别闹,那可是人家日本整个修行界的盛事,连天皇都在关注,你去闹那么一出,至于么?王小加倒是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嫂子?”

杂毛小道嘿嘿坏笑,说算是吧。

这话儿一出口,老光一双小眼睛瞪得滚圆,而王小加不由得大声叫喊起来:“天啊,太浪漫了!‘为了你,我愿意与这千万人为敌!’天啊……”长吁短叹好一会,两人终于跟我们确定下来,今天太晚,他们准备的资料并不充足,只是见一个面,明天会再过来与我们沟通,不过还是告诉了我这加藤一夫的地址。

畅聊了好一会儿,两人需要返回驻地去跟我们准备相关的资料,于是将我和杂毛小道放在了路边。

即便是我一再表达了自己的决心,这两人都还是觉得有些玄,王小加瞧见了杂毛小道抱着的雷罚,问能够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飞剑么?雷罚不是杂耍的玩艺,不过这两人是我朋友,杂毛小道倒也没有太多的傲气,手一挥,那飞剑便朝天而去,这才总算安定了一些两人的心思。

夜露深重,我们步行走回阿木开的旅社,与主人家打过招呼,还见过了他的日本老婆和三个子女,寒暄一番后回房,瞧见这一屋子的小东西简直就是闹翻了天——朵朵拿虎皮猫大人鼓起的肚腩在打鼓,小妖在追逐小青龙,那小东西才出蛋壳没多久,反应能力并不强,结果给小妖抓住下了狠手,这小狐媚子颇有些女王风范,可着劲儿地弹着小青龙的屁股,一边弹一边还嚷嚷道:“弹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弹死你这个负心儿……”

她这是在小伙伴之中竖立自己领导者的威信,而小青龙泪眼汪汪,不过倒也没有挥出几爪,将这房子搞塌,想来也是虎皮猫大人镇场子的功劳。

我瞧见小青龙那红肿的屁股,后背莫名地感到一阵疼。

和这些小东西在一起,不管有多少难事,都不会觉得心烦,开开心心,一夜无事。次日阿木请我们吃了一顿富有关东特色的早点,小日本的菜肴精致小巧,总结就是一个字,少。饭后我给了阿木一个地址,让他送我们过去,他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照办了,发动车子,绕过两个区,到达了一片颇有古韵的木屋建筑群。

丰池宫苑,这里是加藤家族在东京的府邸。第五章 真假刺客

丰池宫苑以前是某位江户名臣留下来的府邸,鳞次栉比的木制建筑群落一个套一个,掩映在苍翠的园林中,间有淙淙流水,点缀其间,在这寸土寸金的东京都中,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豪宅。

我们在苑外被几个黑西装给拦住了,寻常的日本人普遍不高,但这几个黑西装足有一米八的个头,显得十分出类拔萃。阿木跟这些人说明了来意,领头的一个光头壮汉哈哈笑,问了几句就挥手,仿佛是在驱赶我们离开。

我见阿木被说得脸通红,想要拉我们离开,便问这家伙说了什么屁话?

阿木吭吭哧哧了一会,才告诉我们,说没有预约,他们社长不见外人。

那光头似笑非笑,还跟旁人嘀嘀咕咕,语气轻蔑地说着我们也听不懂的鸟语,我心头暗怒,准备上前去给这些家伙一点儿教训,然而杂毛小道却拦住了我,回头问阿木,说确定老加藤在里面?他点头,说是,他们说在的。

杂毛小道没有多说什么了,挥手与这些黑西装道别。

偌大的丰池宫苑,我们连苑门都没有进去,便折返回了车里,阿木问我们来这里干嘛,这个加藤一夫可是东京都里顶有名的大人物,名下的产业无数,便是参议员想要见他,都得提前好几天预约,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让他开车到这府邸的右面去,然后摸着鼻子说道:“大人物?哼,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不过就是头老乌龟而已。”

这宫苑颇大,绕到旁边也有一段时间的距离,我和杂毛小道心意相通,自然知晓他的用意——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们没必要在门口跟这些工作人员起冲突,悄悄潜进去就是了。到了地方,我和杂毛小道收拾好随身行李下车,然后让阿木离开,到时候我们自己搭车回去。

阿木瞧着我和杂毛小道各自都背着伪装过的剑筒,然后衣服都是宽松舒适的运动装,心中有些忐忑,问我是不是准备做什么不法之事?这加藤家族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向来都是黑白通吃,倘若惹恼了他们,到时候说不定人就给灌上了水泥浆子,直接栽进了东京湾里面去了。

杂毛小道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说得了,放心吧,我还要留着一条命,让你带我去涩谷的风俗屋里面,见识见识这东京热不热呢。你别瞎想,加藤一夫我们在国内就认识了,他儿子跟我俩共过生死,陆左说不定还要成了他们加藤家族的毛脚女婿呢,放心了,放心了。

杂毛小道这嘻嘻哈哈的情绪感染到了阿木,他虽然依旧不相信,但神情却放松了许多,跟我们细心交待了打车的事情,然后与我们挥手告别。

目送阿木远离,我们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片院墙来,一丈多高,白墙绿瓦,里面栽种着高耸的苍松翠柏和樱桃花木,后者此刻已经抽起了花苞,即将绽放。

我们打量左右无人,便走到了墙角边,杂毛小道瞧见那绿瓦之上挂着的黄色风铃还有樱桃木的人偶娃娃,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笑了,说这里的布置倒还蛮有味道的,一般人还真的闯不进去……这话儿说着,他朝着天空挥挥手,不一会儿,头顶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缓缓变大,却是虎皮猫大人那肥硕的身影。这肥母鸡是个破阵高手,寻常安宅小阵,几乎就是举手就破。几分钟后,上面传来一声叫喊:“行了,进来吧!”

虎皮猫大人在墙头走来走去,一边帮忙放哨,一边抱怨,说自己好歹也是有头又脸的人物,却要给拉来做这种鸡鸣狗盗的勾当,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们不理会,气息往上移,提神上纵,很快便怕上了院墙,直接翻到里面。

这宫苑景色精致,充满了日式园林的简洁与繁复之美,我虽然不太懂建筑,但总感觉每一处都有风景,显然是极为用心。双脚落地,瞧见我们身处的这块儿是处观赏园林,除了几个带草帽的园丁在打理植株外,几乎没有什么人。

我们在虎皮猫大人的指引下绕开园林,朝着左边的院落行去。虽然是白天,但是此处倒也是闹中取静,四下无声,也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影,偶尔见到那几个人,我们也能够提前避开,在角落里潜藏一阵。

洞庭湖归来,我和杂毛小道此刻的修为与几年前已然有了天壤之别,自然是脚步轻快,身如魅影。很快我们就过了两道门,来到一处庭院中,前面突然人声鼎沸,动静闹得很大,我们便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在墙角蹲了一下。

稍稍一会儿,杂毛小道说让我在这里守着,随时准备接应,他去前边探探路。

说完这话,杂毛小道跟虎皮猫大人摸到了那边儿去,我则佝偻身形,将自己藏在角落里,打量着院子里面的景色和布置来。日本的庭园,偏爱用竹和木,以及精致的山石、水池、珍木来装饰,但因为地盘太小的缘故,虽然很别致,很巧妙,但多少也显得有些狭隘和小气。

正当我带着批判性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一切时,突然心中一动,瞧着左边的一块假山石瞧去。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灰色石头,除了边角有些圆滑之外,并无其他特别,然而我却总感觉它在这个地方显得有些多余,不和谐。我越看越心疑,缓步摸上前去,还没等我走到近前,那石头倏然一收敛,庭院中突然闪耀出一道雪亮的寒光,朝着我的脖子卷来。

我早已有了防备,往后疾退两步,瞧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小矮子,手上拿着一把菊花纹武士刀,正马不停蹄地朝我跨步袭来。

这小矮子出手凶狠,刀势惨烈,几乎是那种有死无生、以命换命的打法,而瞧着刀法有着很重的“柳生流剑派”痕迹,我便晓得自己碰到了日本那中和神官一般的神秘职业,也就是著名的忍者了。

何谓忍者?这是古代日本一种受过特殊机构施以特殊“忍术训练”而产生出来的特战杀手、特战间谍,它的职能同时与现代军事上的侦察兵和安保人员还有重叠,关于它的信息在日本泛文化中早有传播,但略有些夸张,不过瞧见这家伙刚才从假山中突然跳出来,我便知道这人,的确有修炼过五行遁术。

日本的豪门大户自古以来便喜豢养忍者护卫,所以他的出现并不奇怪,而这黑衣矮子也的确不负盛名,竟然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收敛气息。我起初也有些惊讶,不过与他在庭院中交手三两个回合,这才发现这家伙手中的武士刀颇短,只适合贴身缠斗,而我拉开距离,他却也没有法子。

我第一次见到最真实状态的忍者,心中颇有些好奇,于是也不着急,与他周旋,然而这小矮子根本不与我好好玩耍,往怀中一抹,竟然甩出了三把八方手里剑来。这人掷出手里剑的手法十分精妙,在空中围绕出几何中心旋转,倏然而近,十分精准地朝着我的喉咙、心脏和左眼射来。

这手法精妙,几乎将我所有闪避的方向都封死,寻常人倘若中了一记,只怕便会失去行动能力,甚至致命,我瞧着这家伙出手颇为狠辣,也没有了与他一起快乐玩耍的心情,手往后面一摸,那鬼剑立刻从伪装成画稿筒的纸筒中跳了出来。

右手一抓鬼剑,我一招连打带消的茅山入门起手剑式,将这蕴含着巨大旋转力道的手里剑给挡开,悉数落在了地下、墙间,那八方手里剑高速旋转,落地之后,青石板竟然宛如豆腐,给深深插入大半,而且边缘处居然是乌黑一片。

嘿哟,跟小爷还玩起了毒来呢?

我没有再闹腾,而是将鬼剑一抖,朝着前方斩去。即便是不充满劲气,那鬼剑也是一等一的神兵,这番袭杀,三两下,那小矮子手中的短刀便给我削掉一半,然而就在我准备乘胜追击、擒获此人的时候,平静的庭院突然杀机四伏,有四五个园丁杂役打扮的男子从墙头屋后翻身跳下,手持忍刀、吹矢、忍杖、手甲钩等诸番武器,将我遥遥围了起来,而中间一个额头长着颗巨大肉瘤子的男人,正朝着我粗声粗气地喝骂着什么。

瞧见这些人,我不由得叹气——白天闯进来,果然不是一件好主意啊!

我们都没想到这些耐心剪枝除虫的园丁,居然都是这府邸的防卫力量,不过,硬闯就硬闯了,些许几个看家护院的忍者神龟我都弄不了,谈什么拯救亚也?当下我也不管这些家伙的唧唧歪歪,鬼剑一抖,将朝着我射来的许多暗器打落,势若猛虎,与这些朝着我扑来的家伙一阵追逐,打得起来四处散乱。

而就在我头疼对这些悍不畏死、毫不留情的家伙,到底是打是杀的时候,前面的院子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脚步声,接着十来个黑西装涌到了我们这边的院落来,再之后,我瞧见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被四五个人搀扶着,朝着这边冲。

我疑惑,杂毛小道不会这么强硬,准备直接弄死那加藤一夫吧,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瞧见一个全身包裹得严实的黑衣人从院墙外飞跃下来,手中短矛,竟然是朝着那白发中年的脖子刺来。

这……是真的刺客么?第六章 凶神直人

原先与我一起在院子里面拼斗的这六七个忍者,他们的穿着打扮并没有如同影视剧作品里面的那般,黑衣黑裤,面带头罩,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零件,而都是寻常的园林工人打扮,带着顶草帽,一个个都是路人甲的脸孔,然而这个突然从院墙那边飞腾而下的家伙,却是穿着黑色劲装,要害镶有黑甲,脑袋上架着类似击剑比赛时穿的那种钢丝头罩,手中的那短矛,寒光乍现,并非俗物。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实力明显比旁边这几位要高好几个等级的家伙,是加藤一夫的近身侍卫,然而瞧见这家伙下手的目标竟然并不是我,而是被一群人给簇拥着、满头白发的加藤一夫,我便知道刚才后院之所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能就是因为这人在行刺。

思绪仅仅只在一瞬间飘忽,那人倏然而下,一个跟随在加藤一夫身旁的黑西装手执小太刀,上前阻拦,然而这个一路追逐而来的家伙却极为凶猛,手中的短矛一拍,这黑西装竟然受不住力,直接砸落到了院中的那片假山石上去,口中鲜血狂喷,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瞧见此人凶猛,与我交战的两个园丁也顾不得与我纠缠,返身上前护卫家主,不过依旧挡不住这个猛如虎豹的带甲忍者,一堆人给砍得血光飞溅,节节败退。

我和杂毛小道这番潜入,所为的就是要跟着老加藤谈一谈,问明白情况,倒是没啥子伤人的心思,这也是刚才我被发现了,也没有下辣手的原因,而此刻瞧见有人想要亚也老爹的性命,势如破竹,我自然没有那袖手旁观的道理。

我奋力甩出一剑,逼开防备着我的这几个园丁护卫,然后箭步跨前,那七八米的距离在我的脚下瞬间缩短,终于一剑斩在了那个黑甲忍者手中那势若游龙的短矛之上。

铛……嗡!

我手上暗自用上了气力,鬼剑势猛,本以为能够将这黑甲忍者手中的短矛给一举削下,却没想到两相交击而下,竟然发出了一声嗡然声响,而我的手上也有一阵巨力涌来。矛是好矛,人是高手,我往后退了几步,以鬼剑挽了一个剑花,将受到的力道给卸去,而那个人则有些惨,横空翻了两个跟头,双脚这才在那小院墙头的青瓦上站稳。

不过他稳住身子后,终于停止了如虹的气势,双手抱胸,直直地站立墙头不动,宛如一颗青松。

加藤一夫旁边这十来个黑西装陡然瞧见我,一脸防备,而先前庭院里面那几个园丁打扮的忍者也围过来,简单交流几句,知道我也是私闯宫苑者,于是手往怀里摸,准备朝着我甩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惊魂未定的加藤一夫却是认出了我来,将自己的护卫喝止,然后朝我喊道:“你是陆左?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院墙之上站如青松的那个黑甲忍者,这家伙是把子好手,不谈在修行上面你的造诣,单看他有着那最坚忍的意志和淡定从容的杀戮之心,便已经十分有威胁了。而几息之后,从院门处再次出现了十来个同样装束的黑甲忍者,散成一圈,呈半月状,将我们遥遥给包围住。

这些人的身高普遍都比较矮小,几乎没有超过一米六的,但是从他们蹲伏的姿势中,却能够感受到毒蛇一般的阴狠恐怖来。

后面赶来的黑甲忍者中有人正在跟院墙上头的那个家伙小声交流着,而我这才有时间回答老加藤的问题:“我和亚也小姐是朋友,她有麻烦,我自然是要过来看看,不过你这大门难进,于是就溜墙了。倒是你,怎么会这么倒霉,在自个儿家里,还要给人撵得到处蹿……”

我这边还在说着话,对面这伙黑甲忍者便没有沉住气,手持利刃冲将上前来。

所谓忍者,最厉害的一击从到都是在隐蔽之中,运用着五行遁术暴起的那一刻,那一击的威胁是最恐怖的,然而当暗杀变成了强攻,那就没有太多震慑性了。我瞧见超过二十来把不同的手里剑、撒菱和吹矢朝着我这里袭来,上面几乎都沾染着黑紫色的毒素,便知道墙头那个家伙已经给自己的同伴说过了我的威胁,所以使得我承受了最大程度的关照。

我心中暗恼这些没有礼貌的家伙,再也不客气,小腹之中的阴阳鱼气旋催动,劲气上升,而鬼剑则陡然长了一倍,当下我的手挽一动,那鬼剑变成了大风车,将所有轨道朝着我周身扑来的暗器给全数扫落一旁。

胆敢在这府邸重地来刺杀加藤一夫的来者,自然都是亡命之徒,瞧见我手中鬼剑暴涨一倍,黑雾弥漫,偶尔还有呜呜的鬼哭狼嚎之声传出,也不畏惧,各持手中武器,以不同的角度朝着我飞扑而来。

经过专业训练过的忍者通常都被洗过脑,心如坚铁,心中只有主家,只有任务,而毫无怜悯之意,瞧着他们诡秘的鬼步和身形,我晓得倘若被他们缠上,死亡只怕不过分分钟的事情。既然有了这样的认知,而且对方又是小日本儿,我便再也没有按捺住心头那残暴的意志,鬼剑一撩,朝着前方这些身手矫捷的忍者斩去。

影视剧和文学传记中的忍者,个个都是服部半藏、真田幸村,能够以一当百、当千的传奇人物,手上的花活儿也多,诡异莫测,然而面对着这些脚步轻快的黑甲忍者,我却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压力,那一个一个都弱得跟娘们一样,光想凭借着矫捷的身手取胜,而在鬼剑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鬼剑之上的黑雾翻滚,砍瓜切菜,血液飞溅。

我的心冰冷如铁,根本管不得自己身处于异国他乡的繁华都市,大开杀戒,这也是为了宣泄伊势神宫对亚也那不公正的待遇而心生的愤恨,但见那鬼剑宛如游龙,我模拟着这些日子观察小青龙在空中游动的身形,将鬼剑耍得翻飞而起,无数人肢体给我卸了下来。

这一场硬碰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鬼剑就像突然闯入世人眼中的坦克,重装冲锋,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那些最擅长以巧搏胜的黑甲忍者吃了硬亏,一交手便损失了五六人,大半实力折损,顿时慌张得哇啦哇啦大叫,有人朝着地上扔东西,丹丸一颗,或者黑烟,或者白烟,腾然升起。

黑烟有毒,白烟遮体,场中顿时烟雾缭绕,而加藤一夫旁边的护卫们则大声地呼喊起来,我生怕他给人趁乱干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杂毛小道从侧门冲了过来,直接站在了老加藤的旁边。

瞧见杂毛小道的身影,我的心稍安,径直朝着黑雾腾腾的前方冲去,突然头上风声一喝,那个站在墙头最强的黑甲忍者竟然放弃了对加藤一夫的刺杀,竟然想要与我一决高下,腾空而下,手中的短矛径直就朝着我的胸口扎来。

视线昏暗,场面混乱,借势而为,天时地利人和,骤然而发,此人是个极为懂得借势的忍术高手,在那一刻,我的所有气机给他锁定得死死的,竟然凭空生出了许多无力之感来。

当然,所谓的无力之感,想来也只是他的忍术而已,我并不理会这种笼罩在头上的恐怖气息,将鬼剑紧紧一握,然后朝着上方霍然刺去,鬼剑剑尖与那短矛尖端对刺,稍微一停顿,两种力量猛然撞在一起,接着鬼剑一震,那剑尖竟然将那金属所铸的短矛给直接破开,分成两半,朝着对方的手上蔓延而去。

黑甲忍者在空中一转身,人便倏然而空,不知所踪,然而这等障眼法哪里能够瞒得过炁场全开的我,很快我便感受到一道阴邪的气息从旁边的水池中蔓延而来,鬼剑返撩,锋利的剑刃斩过去。

刷!

一只手臂飞扬,洒落一地热血,而听到杂毛小道的雷罚飞剑在迷雾中簌簌而飞的破空之声,我再也没有再细致领教那闻名已久的东瀛忍术的心思,身子贴着那人而进,三两下,一剑便将这个最强的黑甲忍者胸腹捅穿,那剑刃在他的胸口一阵搅动,结果口中一声大叫,吐出了一大口碎肉沫子,人便已然死去。

日本忍者最出名的不是神秘,也不是武技,而是变态到极致的忠诚,出发前嘴里、领子上都藏得有毒药,稍微败露便自杀了事,所以也没有抓活口的必要,我凭借这炁场感应,将几个藏在水潭中、假山上的黑甲忍者给全数斩杀,而两个试图逃出去的家伙,也给杂毛小道飞剑了结去。

当烟雾被风吹散的时候,一地的碎肉尸块,无比血腥,但终究是变得了平静,唯有低声的哀嚎声响起。

瞧见威胁终于消失了,被众人围着里间的加藤一夫推开身前几人,走到了我斩杀的那个黑甲忍者前,将他的头罩取下,露出了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容来。他不认识,扭过头去,旁边有一个稍微有些年长的园丁过来看了一眼,拱手说了一个名字,老加藤的脸一阵惨白:“伊贺第三中忍,凶神直人?”第七章 态度暧昧

日本的姓氏,在以前都是武将或者门阀的特权,而贫民百姓通常都只是大郎、次郎、太郎什么的随便叫,一直到明治维新的时候,需要给所有人上户口,才胡乱的三井、田中、渡边地取着,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姓“凶神”的。

所以凶神是此人的外号,而任何能够获得外号的忍者,伴随他的总是骄人而辉煌的战绩,和与其名头相符的强悍实力,而从这名号来看,此人对于五行隐术并不擅长,反而是在战阵杀敌之上颇有造诣,这使得他带领的队伍跟寻常忍者有着截然不一、旗帜鲜明地风格。

然而或许是在日本过得太顺了,养成了他骄傲的性格,也正是这种硬撼刚猛的风格,使得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我和杂毛小道,撞上了铁板之后,全军覆没,竟然没有一人能够生还。

这座庭院给我们弄得一片血腥,跟那屠宰场一样,到处都是热气腾腾的尸块和鲜血,我和杂毛小道早已习惯,浑然不觉,但是日本人这边,即便是见惯血腥的加藤一夫都有些脸色苍白,那些黑西装的护卫和与园丁打扮的忍者并没有放松,而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手上的武器不收,但身体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显示出了心中的恐惧。

一山还有一山高,本来以为自己很牛波伊,然而至如今才晓得,自己在牛波伊道路上,仅仅不过打了一瓶酱油,怎么能够不害怕?

不过老加藤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手底下管理的员工也有无数,养移气居移体,很快便稳定了心神,不顾旁人反对地越众而出道:“两位跟我来,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我们点头,将手上的家伙什给收起来,跟着众人朝里间走去,至于这庭院里面的一片血腥狼藉,我们倒也不用管,加藤家族若连这些家伙都搞不定,还要让我们来出面解决,那他就不用在东京这地界混了。

凶神直人先前带队潜入老加藤的居所,暴起反击,结果好是一番拚杀,将这地方弄得一片狼藉,手下人似乎劝他离开丰池宫苑,但他并不听,而是将我们带到了一个略有萧瑟的院落来,直入正厅。坐在榻榻米上面,有人过来给我们端茶,那杯盏青绿,香气溢出,看来是不错的品种。

老加藤瞧着我衣襟上面沾染的鲜血,轻声叹道:“这里,是原二的房间。”

加藤原二,那个喜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骄傲少年,也是这个白发男人的儿子。几年过去了,当年看着还风华正茂的加藤一夫,现如今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老迈颓丧。我们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品茶,那茶水烫,入喉一线暖。

老加藤旁边还有一个鼻子下面留着仁丹胡的中年人,一脸的严肃和刻板,眼神里面充满了戒备,而瞧见他的这精神意志,想来应该是老加藤身边最得意的护卫了。

大家对座品茶,默然无语,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氛,杂毛小道打着哈哈说道:“加藤先生,真没想到,你在日本的产业这么大,居然能够占下这么大一片宅子。”

老加藤一声苦笑,说这片府邸是我加藤家族的老宅,并不是我一人所有。我也是前年原二他爷爷去世之后,才正式出任家族财阀的总裁,以前只是负责大中国区。你们呢,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当年连原二都打不过的年轻人,现在竟然转手就将我日本忍术界最炙手可热的中忍给干掉了,难怪亚也她会……唉,世事弄人啊。

大家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说得也不多,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那便是老加藤待杂毛小道要热情许多,而对于我,甚至连正眼瞧我的想法都没有。

这事儿有些奇怪,不过我们此番前来,时间有限,亚也就要在两天之后,给三百多号男人争夺了,没时间再绕弯子,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茶几上,身体前倾,沉声说道:“加藤先生,按理说有的事情我不该管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个问题,无论是经济基础还是社会地位,加藤家在日本也算是一流的家族,你为何会同意伊势神宫把亚也小姐带走,让她像货物一样,被人争夺?”

面对着我的逼问,加藤一夫低下了头,眼目低垂,不与我目光对视,而是低声说道:“原二死了,加藤家族必须要有一个合法的继承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