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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6 08:4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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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澳)博尔济吉特·白莹

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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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及其显赫家族

成吉思汗及其显赫家族试读:

前言

孛儿只斤(或“博尔济吉特”)家族史是一部无与伦比的家史。本书所记载的只是出自其中的一个支脉史。

当博尔济吉特家族出现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之中时,她创建了一个生气勃勃的部落——乞颜部。这个部落的不断发展壮大,出现了一个震惊世界的历史人物——铁木真,即成吉思汗。他的身上有着无比巨大的凝聚力,以至于把众多的部落凝聚在一起,在人类社会中形成了一个伟大的民族——蒙古族。就是这个民族,使人类社会进入13世纪后,出现了一次世界性的大动荡和大组合——形成了一个横跨欧亚大陆、人类有史以来连续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大蒙古国。她改变了世界的格局,促进了欧亚大陆的经济、科学和文化的交流,促进了欧洲中世纪的近代化进程。她使得人类学家把世界上最多的人种——黄种人命名为:“蒙古人种”。她使得世界地理学家把她的发祥地命名为:“蒙古高原”(或“蒙古草原”)。然而,由于这个区域古代战争频繁、朝代(政权)更替也频繁,部落迁徙也频繁,使得文字记载下的史料极少。具体说,这个家族的文字记载历史只有八百余年。在此以前的家史,都是通过口述代代相传。另外,这个家族从小到大、从繁荣到衰落,又经改朝换代和迁徙欧亚各地,历经沧桑,融入于世界各地——致使八百年后的今天,没有给后人留下一部完整的家族史。

经过数年的史料搜集,以及在家族口头流传的故事中,笔者整理出属于笔者一脉的家史,并把它记录在此。

需要说明:由于各种史料对一些事情记载不尽相同,当前学者观点不一,所以,本书记载的家史如与笔者以前所著的《追溯》中有出入,这说明笔者经过众多史料的比较和研究,认为本书记载的史料更为合理,故以此书为准。“信史难,难于上青天。”这就是为什么历来存在着史学家对某一个历史问题争论不休的原因。历史学家出于自己受教育的背景、写作目的,或者研究经费的限制,可能对同一个问题在不同的时期会做出不同的结论。笔者作为成吉思汗的后人,除了对家族的热爱之外,实际上更有一份对历史的责任感。正是这份历史的责任感,督促着我要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并为此提供一些史实依据。我不是历史学家。不过,有些内容是我的家族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作为后人,恰恰是因为口头历史以及我作为学者多年来的研究成果,让它在本书中体现出来。或许,这就是本书与其他历史学著作不同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这是我这本书的价值所在。

笔者衷心地希望,这个家族的每一个支脉,都能整理出自己所属的那一支的家史,最后汇成一部与家族辉煌历史地位相匹配的伟大的史诗。笔者2014年7月9日第一部分成吉思汗的源

震惊世界、几个世纪闻名的成吉思汗并非凌空而降。他的产生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地域背景和家族背景。他的家族,本是蒙古高原上一个以狼为图腾的部落首领,其部落与以鹿为图腾的部落首领,有着牢固的同盟。尽管这两个部落联盟由于文化落后,历史上记载不多,但从影影绰绰的史料中反映出,这两个部落曾经在历史上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面对比他们更强大的敌人,在决定生存的历史战争中,他们作为败者,逃亡到森林之中。经过数十代的繁衍和蓄积,公元9世纪,他们趁蒙古高原各部在战争中衰落和部落迁徙的空隙中,跃然而出。成吉思汗的祖先已经为成吉思汗的崛起创下了基业——建立了部落联盟,有自己的属民、军队、牲畜和领地,并与高原各大部落集团、周边的国家(辽国、金国)抗衡。成吉思汗(铁木真)就是在这个家族、这种复杂的历史环境、社会环境、各大部落集团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诞生的。成吉思汗的源,是他崛起的条件和基础。这一部分内容,即从目前可搜集的史料记载中搜集、勾画出来。第1代:起源和史书记载的始祖孛儿帖·赤那+豁埃·马阑勒

笔者曾多次梦到独自一人来到一片连绵起伏、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然而醒来,却依然在堪培拉——这个地处南半球、宁静的、丛林般的城市中。不过,笔者知道,笔者多次经历的梦境,它在地球的北半球,亚洲的中部偏东:东至兴安岭,西至阿尔泰山,西南达天山山脉和塔里木盆地,北至西伯利亚森林,南越阴山山脉到中国的万里长城。这块广阔的地域,北部多是高大、耐寒的森林。森林以南是长满树林的丘陵带。再往南,便是无数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伴随着两岸挺拔的杨树、松树和柳树,一直延伸到辽阔的草原。这片草原牧草丰美,是放牧的好地方。春暖时节,一望无际的草原宛如绿色的海,嵌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最美的是草原的秋季,草原上牛羊肥美,马群健壮,一群群五颜六色的牲畜与蓝天白云呼应,点缀着这连绵起伏的草原。美中不足的是,这里冬季严寒与暴风雪肆虐,最低气温达摄氏负42度以下。这里的夏季酷热干燥、热浪滚滚,最高气温高达摄氏38度以上。此外,这里一年四季天气变化反复无常,狂风反复无常地出现,风力大得几乎可以把人从马背上掀下来。然而,夏季和冬季的恶劣环境使得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成为古代世界上最强悍的种族。这就是以笔者的民族命名、笔者的祖先繁衍、生息了至少三千多年的地方:蒙古高原。

也许我的祖先在蒙古高原不止生活了三千多年,到底有多久,这永远是一个谜。蒙古高原位置示意图

在到达蒙古高原之前,笔者的远祖可能来自贝加尔湖西北地区的[1]叶尼塞河上游,也可能来自中央亚细亚,也许来自更遥远的西方。史学家认为,现在已知最早的欧亚之路是北方的草原之路,即从匈牙利草原延西伯利亚南部森林边沿到中国的北方,它是远古游牧民族迁[2]徙的走廊。也许,笔者的祖先就是沿着这条人类迁徙的路线从遥远的西方来到蒙古草原。他们的身体具有欧罗巴类型和西伯利亚类型混合的特征——这一点从笔者现在家族成员的体貌特征中也能看出来。蒙古高原一瞥(成吉思汗的故乡)

蒙古高原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许多著名的民族,中国史书中记载有狄、猃狁、匈奴、鲜卑、柔然、突厥、薛延陀、回鹘和契丹等。

施拉特(1247—1318)的《史集》记载,蒙古人口头流传着这样一段历史,在两千多年前(按照此书撰成时间往上推,应为公元前700多年前),为了争夺牲畜、奴隶和蒙古高原中水草丰美之地,笔者祖先领导的部落联盟与其他部落联盟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这场战争的结果,笔者祖先的一方战败了,并随即遭到敌方惨绝人寰的屠杀,最后仅剩下两男两女,他们逃到了额尔古涅·昆(“额尔古涅”意[3]思是蒙古语“险峻”,“昆”即“山”的意思)。

口头流传的历史一般都存在,与发生的实事往往细节有出入、时间不确切。《史集》记载上述战争时提到,那是一场笔者的祖先与突厥部落的战争。如果这场战争发生在公元前700多年,按照中国学者余大钧(1936—)的说法,公元前700多年前蒙古高原上生活的人被中国的[4]史书称为“狄”,是“鬼方”的一支。突厥国兴起要比这个时间晚一些。

苏日巴达拉哈(?—1998)认为,中国的史书《国语·周语》记载,公元前1500年以前蒙古高原发生了一场战争,即“穆王伐犬戎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狼、鹿非野兽,而是以狼、鹿为图腾的部落或以狼、鹿为名的人)。这场战争也许就是上述《史集》记载的故

[5]事。如果这种推测成立,那么,笔者的祖先(一男一女)分别就是这两个以狼、鹿为图腾的部落中的一分子,这场战争的时间就不是在公元前7世纪,而是在公元前15世纪了,而且战争的一方不是突厥、而是中国的西周国了。

额尔古涅·昆是一片人迹罕见、群山环绕的深山密林,只有一条崎岖的小径可以进入。而后,他们组成了两个家庭,以洞穴为居,以狩猎和采集野果为生。两对夫妇一起过起了与世隔绝、无忧无虑的生活。其中一对夫妻男的叫捏古思,女的叫乞颜。他们就是博尔济吉特氏家族的始祖。

由此可知,博尔济吉特家族最初是由捏古思氏族部落的一男和乞颜氏族部落的一女组成的家庭。

经过十几个世纪漫长的岁月和繁衍生息,这两对夫妇的后裔繁衍成许多的家族和部落,仅捏古思和乞颜的后裔就有七十多个分支。如此众多的人口越来越无法在山里居住和生活了。于是,他们共同努力,劈山开路、披荆斩棘,离开了深山密林,回到祖先居住的蒙古大草原,逐渐由狩猎、采集野果过渡到游牧的生活。他们住在简陋的帐篷里,以刀、弓箭、长矛为生活和生产工具,以马为侣、以马代步,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居无定所,经常为了寻找新的水草丰美的地方迁徙。

他们之中,即捏古思和乞颜后裔的一个部落的首领,姓“奇渥温”(即“乞颜”音的演变),叫“孛儿帖·赤那”(蒙语),名字的意思是“苍白色的狼”,以示这个男人英勇无畏、坚忍不拔。他的妻子叫“豁埃·马阑勒”(蒙语),名字的意思是“美丽的白色的鹿”,以示这个女人皮肤白皙、美丽、温顺。有些史学家推断,这是远古时期一个以狼为图腾(或者崇尚“狼的精神”)的部落的王子和一个以鹿为图腾(或者崇尚鹿的温柔与美丽)的部落的公主结合而成的王族。他俩率领本部落的人迁到了斡难河(今鄂嫩河)源头的不儿罕山(今肯特山)山麓居住。这个时期大约在公元8—9世纪。鄂嫩河流域——成吉思汗的故乡

学者余大钧教授认为,“840年黠戛斯人攻破回鹘汗庭,回鹘汗国瓦解,回鹘人分为数支(从蒙古草原上)迁走。不久,黠戛斯人势[6]衰退走,大漠南北(蒙古高原)没有强大的游牧部族政权”,形成势力的空隙,也给乞颜后裔迁徙到蒙古草原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些史学家认为,中国的《旧唐书·北狄传》(著于公元945年)是最早记载这个家族部落出现的史籍,即此书中描述的“蒙兀·室韦”。中国的考古和史学家考证,上文中提到的博尔济吉特氏祖先居住的“额尔古涅·昆”,可能就是额尔古纳河的东南,即望建河地区,并且用《旧唐书·北狄传》记载的“蒙兀·室韦”、“傍望建河居”佐

[7]证。从客观上讲,这个记载只能说明蒙古部落的生活区在公元945年已经扩展到“傍望建河居”。结合(成书于1228年)《蒙古秘史》的记载,即“奉上天之命而生的孛儿帖·赤那,他的妻子是豁埃·马阑[8]勒。(他们)渡海而来,在斡难河源头的不儿罕山前住下”,应该理解为,孛儿帖·赤那携妻子和自己的部落东渡贝加尔湖,来到斡难河源头不儿罕山麓定居下来,尔后部落势力(或畜牧区)向东南部扩张,达到了望建河地区。

孛儿帖·赤那和豁埃·马阑勒就是《蒙古秘史》记载的博尔济吉特氏(或奇渥温氏)的始祖。他俩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巴塔赤·罕。“罕”就是一个部落或者几个小部落联盟的酋长。

巴塔赤·罕领导的部落联盟,就是蒙古草原上威名远扬的乞颜部(奇渥温氏族)。这个部落联盟的名字源于其祖先乞颜女士的名字。[9]蒙古语“乞颜”的意思是“从山上流下的狂暴湍急的‘洪流’”。这也说明乞颜部最初是由母系氏族衍变的。

下面祖先的故事尚未收集到:

第2代:巴塔赤·罕

第3代:塔马察,生五子。长子继位,其他四子分别离开家,各自建立了自己的部落。

第4代:长子豁里察儿·篾儿干(篾儿干,蒙语“善射者”)

第5代:阿兀站·孛罗温

第6代:撒里·合察兀

第7代:也客你敦

第8代:挦锁赤

第9代:合儿出

第10代:孛儿只斤歹·篾儿干+妻:忙豁勒真·豁阿第11代:脱罗·豁勒真

脱罗·豁勒真·伯颜(伯颜,蒙古语“富贵”),妻孛罗黑臣·豁阿,他们有两个儿子:长子都蛙·锁豁儿(多娑和尔),次子朵奔·篾儿干。

脱罗·豁勒真有一个家奴(孛罗勒歹·速牙勒必),两匹骟马。

多娑和尔印堂(额部两眼眉之间)中有一只眼,能视三站(站即驿站,形容很远)之地。

一天,多娑和尔和弟弟朵奔·篾儿干到不儿罕山打猎,哥哥印堂眼远远望到一群百姓沿着统格利溪边走来。多娑和尔说:“远处来了一群百姓。其中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前头有个姑娘长得很漂亮,如果她没有嫁人,不如要来做弟弟的老婆。”他让弟弟上前去打探一下。

朵奔·篾儿干来到那群百姓之中,找到了哥哥说的那位姑娘,她叫阿兰·豁阿(蒙语“豁阿”或“豁埃”,即美丽的姑娘),是豁罗剌思部落阔勒·巴儿忽真领主之女巴儿忽真·豁阿与豁里·秃马敦领主豁里·剌儿台·篾儿干结合所生,非常美丽,没有嫁人。她的家族原所在地——贝加尔湖西北部被某个强大的部落控制,禁止他们捕猎。他们听说不儿罕山上猎物很多,就举家迁到这里。

两家门当户对,一拍即合。于是,朵奔·篾儿干和阿兰成为眷属。

多娑和尔有四个儿子:多耐、多克生、厄墨尼克、额尔克。

多娑和尔去世后,多耐及其三个弟弟与叔叔朵奔·篾儿干不和,便与叔叔分道扬镳。

此时的朵奔·篾儿干等于被家族(哥哥的四个儿子)抛弃。

多耐及其三个弟弟后来各自另立门户,后裔分别取“威勒特”、“巴图特”、“徽特”、“克烈特”为姓氏,并继续与叔叔的后裔“孛儿只斤”(或“博尔济吉特”)姓氏作对。朵奔·篾儿干和阿兰·豁阿相遇的地方第12代:次子朵奔·篾儿干+阿兰·豁阿

一天,朵奔·篾儿干骑着马在脱豁察·温都儿山打猎,遇到几个森林兀良哈部落的人,他们猎到了一头鹿,正准备烧烤。朵奔上前讨肉吃。朵奔的贵族气质、强悍的体魄与披挂的弓箭和刀叉令人感到他是这一带的英雄,令人愿意结交。兀良哈野外好客的性格令这些人将鹿头、鹿皮和胸部肉留下,其余部分送给了朵奔·篾儿干。

朵奔·篾儿干用马驮着得到的鹿肉往家里走。路上,他遇到了一个骨瘦如柴、衣着破烂不堪、显然被饥饿与贫穷缠身的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朵奔·篾儿干问:“你是什么人?”这个人回答:“我来自马阿里黑,姓伯牙兀歹。我现在贫困潦倒,饥肠响如鼓,如果你肯分给我点儿鹿肉,我就把我的儿子送给你做奴隶。”朵奔·篾儿干将一只鹿的后腿送给了这个穷人。这个穷人就将他的儿子送给了朵奔·篾儿干。

朵奔·篾儿干将这个男孩儿带回家去做使唤人(家奴)。

朵奔·篾儿干和阿兰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别勒古·讷台,老二不古·讷台。

不久,朵奔·篾儿干病故了。

传说,朵奔·篾儿干去世以后,一天夜里,满天星斗的天空出现一束耀眼的亮光,穿过蒙古包的天窗,射到熟睡在床上的阿兰腰部。这时阿兰正在酣睡,她梦见一个金光护体的红发、蓝眼神人走近自己[10]的身边。她被惊醒了,因此而怀孕。不久,(《元史》记载)她生下一个儿子,相貌奇异,有着一对水灵灵的蓝色大眼睛,母亲给他起名叫“孛儿只斤·孛端察儿”。“孛儿只斤”(或“博尔济吉特”)在突厥语的意思就是长着蓝眼睛的人。以此,孛端察儿和他的后代就以“孛儿只斤”(或“博尔济吉特”)为姓。

家族和部落的人们对阿兰的忠贞坚信不疑,深信孛端察儿是神的儿子。

孛端察儿从小沉默寡言,家里人认为他痴。阿兰不以为然。她告诉众人:“我这儿子并非痴,其后世子孙必有大贵之人。”

有的史书记载,阿兰感神光后生了三个儿子:老三不忽·合塔吉、老四不合秃·撒勒只和老五孛端察儿。下面就按她生了三胞胎记述。

然而,长子和次子长大以后,给阿兰提出的一个难题就是三个弟弟的出生问题。

五个孩子长大以后,老大别勒古和老二不古背着母亲私下议论:“父亲去世后,我们的母亲无房亲兄弟(指丈夫的兄弟),又无丈夫,生了这三个儿子,家中只有男人——家奴马阿里黑·伯牙兀歹,莫不是他生的吗?”

阿兰听到这种责难,心里很难过,准备找机会向他们解释。在春光明媚的一天,阿兰煮了一盆香喷喷的腊羊肉,把五个孩子叫到面前,坐下准备吃饭。饭前,阿兰首先让他们每人分别折一支箭,五个孩子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接着她把五支箭捆在一起,依次让孩子们去折。结果,五个孩子没有一个能把捆在一起的五支箭折断。于是阿兰对孩子们说:“你们每个人就像一支独箭,很容易被人折断。五个人合在一起,无人能敌。”她把最后三个儿子出生的缘故告诉孩子们,并说:“这三个孩子是神的儿子,与众不同。你们不要把他们当作普通的人妄加评论,尤其是你们的弟弟——孛端察儿和他的子孙将来要成为帝王,你们应该齐心合力完成帝业。”

孩子们因此打消了对母亲的疑虑。

不久,阿兰也去世了。

阿兰感光而生的三个儿子及其后代,被人们称为“尼伦”蒙古人,在蒙古人中备受尊重。第13代:三子(或五子)孛端察儿

阿兰去世以后,老大别勒古和老二不古提出分家,不忽、不合秃和孛端察儿没有提出异议。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认为五弟孛端察儿天生愚拙,不把他当自己的弟弟看待,一起分掉了父母留下的所有财产和马群,给孛端察儿只留下他平日骑的一匹骨瘦如柴的青白马。

孛端察儿并非愚钝,而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很有主见的人。他看到哥哥们如此的对待自己,并没和他们争执,也不想赖在任何一个哥哥的身边靠他们养活。他对哥哥们说:“一个人的贫贱富贵是上天安排的,家中这点财产有什么可计较的?”说罢,他愤然跨上那匹青白马,头也不回地向远方骑去,他决心以行动闯出自己的天下,即使饿死、冻死也绝不向命运低头。

孛端察儿沿着斡难河走了下去。路上,他看到一只雏鹰正在捕食黑野鸡,便用青白马的尾毛做成套子,套住雏鹰。他把雏鹰带在身边,准备把它养大。他走到统格利溪边,搭起一个草棚子住了下来。

孛端察儿每天到草原和山林中去打猎;有时候打不到鸟兽,就去拾那些被狼咬死、吃剩下的动物残肉,并用其中的一部分喂养他的雏鹰。

孛端察儿很快成为捕猎的能手,雏鹰也长大成为猎鹰——他狩猎的好助手。草棚子周围的树上挂满了他和猎鹰一起抓获的猎物尸体。

不久,统格利溪边来了一群人住下,他们来自亦连山麓。孛端察儿与他们友好相处,打猎时常到他们那里讨马奶喝。有人看中了孛端察儿养的鹰,提出用马与他交换。孛端察儿不愿意出让,双方依旧和睦相处。后人在孛端察儿生活的统格利溪边搭此草棚纪念他

一天,老三不忽·合塔吉想起五弟,便出来寻找孛端察儿。见面后,老三告诉孛端察儿,几个哥哥想起母亲的教诲,很后悔分家的时候对他不公平,都很想念他,希望他回到哥哥们的身边。孛端察儿同意了。

路上,孛端察儿跟三哥说:“我在统格利溪边看到有一群游民。我打听过,他们是来自亦连山(兀良哈部)的一群流民。他们中没有头领,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何不把他们征服、俘虏到家里当奴隶呢?”三哥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们回家和你另外三个哥哥商议一下,怎样去征服他们。”

他俩回到家里,兄弟五人取得一致的意见,商定了攻击游民的策略,由孛端察儿打先锋。结果,兄弟五人轻而易举地征服了这些游民,将这些游民带回家中做了家族的奴隶。

后来,兄弟五人各自成家立业了。

孛端察儿有了自己的属民、财产和牲畜。他的妻子是札儿兀惕部落(属于西伯利亚森林部落之一)的札儿赤兀惕·阿当罕·兀良哈真氏。她是从统格利溪边掠回家中的奴隶之一,长得美丽非凡。她被抢到家时已经有孕,这个孩子生下来后,被看成外族人。这个孩子就是“札答兰氏”的创氏祖先。这个氏族也发展成为一个强悍的部落。先与成吉思汗结为金兰、后又与成吉思汗争夺天下的枭雄——札木合就出自这个部落。[11]《蒙古民族通史》中说,孛端察儿后来称汗,起名“成吉思·汗”。铁木真成为蒙古的君主称“成吉思汗”,是为了传承先辈的遗志。

五个兄弟各以自己的名字为姓,老大别勒·古讷台成了“别勒古讷惕氏”的创氏祖先,老二不古·讷台成了“不古讷兀惕氏”的创氏祖先,老三不忽·合塔吉成了“合塔吉氏”创氏祖先,老四不合秃·撒勒只成了“撒勒只兀惕氏”的创氏祖先,孛端察儿成了“孛儿只斤氏”的创氏祖先。“孛儿只斤”或“博尔济吉特”姓氏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属于奇渥温氏(或乞颜氏)的一个分支。

从这一代起,蒙古族分成了两部分人:

老大别勒·古讷台和老二不古·讷台的后裔被称为“一般蒙古人”,他们发展成为十八个部落:捏古思、兀良哈惕、弘吉剌惕、亦乞剌思、斡勒忽讷惕、豁罗剌思、额勒只斤、弘里兀惕、斡罗纳兀惕、晃豁坛、阿鲁剌惕、乞里克讷惕、嫩真、许慎、速勒都思、亦勒都儿[12]勤、巴牙兀惕和轻吉惕。

老三不忽·合塔吉、老四不合秃·撒勒只和孛端察儿就是“尼伦蒙古人”(或纯洁的蒙古人)的祖先。“尼伦”是蒙语“腰”,因为他们出生自阿兰贞节的腰。尼伦蒙古人后来发展到十七个部:合塔斤(或合答儿斤)、撒勒只兀惕、泰亦赤兀惕(或泰赤乌)、赫儿帖干、昔只兀惕(又名捏古思之赤那思)、那牙勤、兀鲁惕、忙忽惕、朵儿边、八邻、八鲁剌思、照烈惕、不答惕、朵豁剌惕、别速惕、雪干、轻吉[13]牙惕。

孛端察儿有两个儿子,长子合必赤(或“不合”)是与札儿赤兀惕·阿当罕·兀良哈真氏所生,次子沼兀列歹是与兀良哈真氏的侍女所生。第14代:长子合必赤(把林失·亦剌秃·合必赤)

孛端察儿去世时孩子们都很年轻。合必赤发觉父亲死后常有个兀良哈歹氏的人到弟弟沼兀列歹的帐篷中,他认为,弟弟可能是这个兀良哈歹氏的儿子。于是,在次年春季部落举行以竿悬肉祭天的仪礼时,没有分给沼兀列歹祭祀的肉,把沼兀列歹赶出了部落,于是,沼兀列歹自立门户,成为沼兀列惕氏的祖先。

合必赤·巴特尔生了个儿子叫篾年·土敦。第15代:独子篾年·土敦+妻莫拏伦篾年·土敦生活时代亚洲东部地区情况示意图

篾年·土敦(“篾年”,蒙古语:多子。“土敦”或“吐屯”,是治理某个区域的地方长官名称)生活的年代,大约在中国历史上的辽(907—1125)王朝。此时篾年领导的部落联盟力量还很弱小,受辽王朝的控制,篾年被辽王朝封为“土敦”,管理自己的部落和游牧地区。

篾年·土敦有七个儿子:合赤·曲鲁克、合臣、合赤兀、合出剌、合赤温、合阑歹和纳臣·巴特尔(《史集》一书记载他有九个儿子)。[14]

篾年·土敦去世后,他的妻子莫拏伦带着七个儿子一起生活在讷思·额儿乞和忽黑亦·昔牙黑。他们有巨额的收入和财产。他们的马和牲畜多得无法计算。放牧时“从山顶直到山麓大河边满是牲畜”[15]。

莫拏伦和七个儿子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他们的驻地附近住着另外一支姓札剌亦儿的蒙古人,其部落有七万帐幕。札剌亦儿人与辽国的军队发生冲突,战败并遭到屠杀,其中一支七十余人的残部逃到莫拏伦的领地,破坏草场。莫拏伦率领着儿子们与这部分札剌亦儿残部进行了殊死斗争,家族大多数成员被这帮逃兵残杀,只剩下纳臣和一个幼子。这个幼子被人藏在盛着酸马奶的大瓮中而活了下来。后来,另一部札剌亦人来到这里,看到莫拏伦一家被害,处死了制造惨案的[16]七十余人,并将他们的妻子儿女送给篾年·土敦的幼子做奴隶。《史集》记载这个唯一活下来的幼子就是海都。《蒙古民族通史》第一卷中说,海都是蔑年·土敦次子。笔者采纳《蒙古秘史》的记载,海都是篾年·土敦的孙子、合赤·曲鲁克的儿子。

由于史籍中没有记载合赤·曲鲁克的故事,很有可能在上述记载的惨案中被害。也就是说,这次劫难中幸存下来的只有纳臣和海都叔侄二人。纳臣是因做了札剌儿部落的女婿而幸存。海都因幼小,躲入酸马奶的大瓮中而幸存。第16代:长子合赤·曲鲁克+那莫仑(未搜集到他的故事)第17代:海都,蒙古部可汗

海都生活年代,属于中国的金朝(1115—1234)前期。

海都在叔叔的帮助下,部落逐渐壮大起来,并且拥有“难以计数[17]的妻妾、部属、羊群和马群”。

海都生四子:长子伯升豁儿·多黑申,次子察剌孩·领忽受金国册封官名“令稳”(《蒙古民族通史》说受辽朝册封“领忽”,为泰赤乌部的始祖),三子比勒格受金国册封官名“详稳”,幼子抄真·豁儿贴该(他的后代出现斡罗纳儿氏、晃豁坛氏、阿鲁剌惕氏、雪你惕氏、合卜秃儿合思氏、格泥格思氏)。第18代:长子伯升豁儿·多黑申(未搜集到他的故事)第19代:独子屯必乃可汗

屯必乃是蒙古部落酋长,被尊称为“薛禅”(蒙古语“德高望重的贤者”)。他有二子:长子哈不勒·汗,次子比勒格·挦薛赤列(《史集》记载他有九个儿子)。每个儿子都统率一个大的部落集团,每个部落集团有三万车帐,男女人数达到十万人。屯必乃曾联合二叔察剌孩发动对其他部落的掠夺战争。第20代:长子哈不勒可汗(《史集》说他是第六子)哈不勒可汗时代蒙古部落区域示意图

公元12世纪初,哈不勒被推举为数个部落联盟的可汗(1101—[18]1148)。自称“祖元皇帝”,改元“天兴”。这时他的部落被称为“呼和忙豁勒”(青色蒙古),即《黑鞑事略》中记载“黑鞑之国号‘大蒙古’”。领域包括行爱山两侧,鄂尔浑河、鄂嫩河、土拉河、哈拉哈河两岸,贝尔湖和呼伦湖畔,以及布尔汗——哈尔敦山麓在内的广大地区。其统治的蒙古联盟人口达到一百万。

这个时期,中国处于金王朝,“金兵深入草地腹地掠夺,常常受[19]到蒙古和克烈亦惕的有力抵抗,损耗很大”。1137年,金朝皇帝熙宗派万户呼沙呼向北进攻蒙古,深入蒙古腹地后,因粮草断绝,被迫撤退,哈不勒汗率军乘机追击,至海岭大破金军。1139年,哈不勒汗乘金国内部出现争夺皇位的斗争,出兵袭扰金国边界。此后,金兀术亲率八万精兵多次向蒙古发动战争,双方僵持不下。1147年[20](金皇统七年)蒙金议和。金割西平河二十七团寨与蒙古,并“岁遗牛羊米豆帛绢之属甚厚”。地位与实力成正比。所以,金朝皇帝认[21]为哈不勒汗是位“值得尊敬的伟人”。[22]《史集》记载了这样的一段故事:金朝皇帝为了向蒙古部表示友善,邀请哈不勒汗到金廷赴宴。当哈不勒汗到达金廷时,金皇帝热情接待他,请他在皇宫吃饭,宴席上尽是金国的美味佳肴。哈不勒汗知道金国皇帝没安好心,更担心金国皇帝下毒,因为这是金廷对待草原领袖的一贯伎俩。他每吃喝一段时间,就借故出去一下,在没人的地方,甚至到后花园湖中将吃喝入肚的东西全部吐出,然后再回到宴席上应付金帝。宴席后期,哈不勒汗戏弄金帝,装作醉醺醺的,摇摇晃晃,一副失态的样子,还揪金帝的胡子。金廷大臣、武士愤愤不平,要求处死哈不勒罕。哈不勒汗装作醒悟,向金帝道歉。金帝认为因此而杀死哈不勒汗,不仅表现出自己不仁慈、不宽宏,而且会激起蒙古部落联合起来向金国复仇,得不偿失。他不仅没怪罪哈不勒汗,还在他返回草原时送给他许多的金子、宝石和衣服,企图利用他“开辟出一条团结友好的大道”。哈不勒汗走后不久,在朝臣的百般劝说下,金帝就后悔放走了哈不勒汗,派人去追,请哈不勒汗回来。哈不勒汗婉言拒绝了。

不久,金帝又几次派使臣要求哈不勒汗去觐见他。一次,使臣带了很多的卫士,乘哈不勒汗不防,强行绑架他,要求他随使臣去觐见金帝。哈不勒汗被迫跟随使臣前往,半路上找机会逃跑了,回去召集自己的侍卫们,将使臣及其随从全部杀死。金国派兵征讨,哈不勒汗召集蒙古各部率兵抵抗,全歼金兵。

金国虽然强大,并多次出兵征讨蒙古,但都遭到哈不勒汗军队的英勇抵抗。

哈不勒汗坚定不移地抗击金国,不愧为蒙古民族英雄,为其后代树立了榜样。

哈不勒有六个儿子:额钦巴尔合、把儿坛·巴特尔、呼图克图·孟库克、忽图剌·可汗、呼兰·巴图鲁、都都根和哈达·罕(或“脱朵延·斡惕赤斤”)。

哈不勒汗死后,其二弟比勒格的儿子俺巴孩被推举为可汗。

蒙古部与塔塔尔部结仇。

哈不勒汗的内兄赛音·德金患病时,曾经请塔塔尔部的萨满巫师——察尔乞勒·纳都伊去治病,巫术当然不能治病,赛音·德金病亡。赛音·德金的兄弟们十分愤怒,杀死了察尔乞勒·纳都伊。从此塔塔尔部和蒙古部结了仇。

由于金国与蒙古议和时将克鲁伦河以北地区割让给蒙古,金国皇帝对蒙古怀恨在心,利用塔塔尔与蒙古的矛盾,暗地里支持塔塔尔部与蒙古作对。

俺巴孩汗希望与塔塔尔联姻和好,去塔塔尔途中遭到塔塔尔人的劫持,并被送往金国。金国皇帝将俺巴孩汗钉在“木驴”上处死。俺巴孩汗临终前,嘱托别速特部人巴剌合赤转告金国皇帝熙宗:“你并非是和我打仗时抓获的我,现在又要用酷刑置我于死地。我死后,我的儿孙们必将为我报仇雪恨!”巴剌合赤回蒙古后,将俺巴孩汗的遗嘱转告给俺巴孩汗的儿子合丹和哈不勒汗的儿子忽图剌,他们发誓要为俺巴孩汗报仇,召开“忽里台”(大会),共举忽图剌为蒙古可汗。忽图剌汗前后向塔塔尔部出兵13次。金国和塔塔尔部虽然联合对付蒙古部,但他们的军队先后都遭到重大损失。蒙古军缴获了大量战利品。

忽图剌死后至铁木真称可汗前,蒙古部落联盟没有推举可汗。第21代:次子把儿坛

把儿坛生活的年代草原一直持续着战争。把儿坛在与金国和塔塔尔部的作战中骁勇善战,被蒙古部尊称为“巴特尔”(蒙古语“英雄、勇士”)。然而,战争中谁也没把谁吃掉,各方都受到很大的损失。

他有四个儿子:孟格图恰、捏坤·太师、也速该和答里台·斡惕赤斤。第22代:三子也速该(元烈祖,1125—1171)+诃额仑

也速该出生时体貌呈现出其先祖孛端察儿的体貌特征,即蓝眼睛、红发。按照蒙古人的传说,这是孛端察儿的子孙中出现帝王的征

[23]兆。也速该时代蒙古各部示意图

也速该的一生都处于征战之中。蒙古草原各大部落各自为政、相互仇杀、相互吞并,战争不断。也速该最初是叔叔忽图剌·可汗麾下的勇将,他经过战争的磨炼,成为草原上远近闻名、骁勇善战的巴特尔。

此时的蒙古部已经成为蒙古草原上较强的部落联盟,居住在斡难河(今鄂嫩河)、怯绿连河(今克鲁伦河)、土兀剌河(今土拉河)的源头,游牧在不儿罕山(今肯特山)一带。

也速该曾与草原重要部落结盟,多次领兵出击塔塔尔获胜,也曾率兵进攻过金国。12世纪50年代忽图剌·可汗去世后,也速该凭借他的勇敢和智慧,被叔伯和堂兄弟们拥戴为首领,成为蒙古各部落联盟[24]默认的领袖。

此时的蒙古草原上还有几个强大的部落联盟,包括克烈、塔塔尔、篾儿乞、乃蛮、汪古惕等部。

克烈部(克烈亦惕部)占据于蒙古草原的腹地杭爱山和肯特山之间,东至克鲁伦河上游以南,西至杭爱山,北至土拉河和鄂尔浑河下游一带,南到沙漠。部落联盟的可汗叫脱斡邻勒(即王罕),信奉景教(基督教的一支)。他在父亲去世后继承可汗位期间,杀死了不少的兄弟。他的叔叔古儿罕率兵打败了他,夺取了克烈部可汗之位。他逃到蒙古部请求也速该帮助,也速该出兵帮助他打败了古儿罕,脱斡邻勒(王罕)再次取得了克烈部可汗之位。为了感谢也速该的帮助,他与也速该结拜为异姓兄弟。

塔塔尔部(鞑靼)控制着蒙古高原东部最富饶的地区,他们的游牧地域包括捕鱼儿海子(今贝尔湖)与阔连海子(今呼伦湖)之间的乌尔逊河地区和贝加尔湖东南的讷墨尔根河地区。他们曾经是草原上最强的部落,由于部落内部的矛盾和东南方金国的打击,势力减弱了。

篾儿乞部(篾儿乞惕部)位于蒙古草原的西北部,大约控制着鄂尔浑河与色楞格河下游地区,一度曾达到肯特山。它主要有三大部分:以脱黑·脱阿·别乞(别乞,蒙古语中一种称号或职务,首领)为首的兀都亦惕·篾儿乞,以答亦儿·兀孙为首的兀洼思·篾儿乞,以答儿马剌为首的合阿惕·篾儿乞。

乃蛮部属于突厥血统,他们的牧地原在叶尼塞河流域,后来迁徙到了杭爱山和阿尔泰山之间的广阔地区。东至克烈部,北至吉尔吉斯,南至阿尔泰山。他们的经济比蒙古人发达得多、文化也比蒙古人先进得多,而且用畏兀儿文字记录自己的语言。他们的首领叫脱兀鲁黑,即塔阳汗。

汪古惕部(白鞑靼):也属于突厥血统,居住在阴山山脉附近。

史书记载着这样一个有意思的“抢亲”故事:

公元1160年春季的一天,草原上风和日丽,也速该和哥哥捏坤、弟弟答里台去狩猎。路上,他忽然看到一只白兔从马前跑过,钻入草丛隐去。他走到草丛前仔细看,没有发现兔子,却看到那里有车辙,旁边还有女人小便的痕迹。也速该对弟弟说,看这尿的痕迹,这个姑娘一定能生好儿子(注:这是蒙古族民间的一种说法),边说边沿着车辙走去,没多久,他们看见篾儿乞人也客·赤列都刚从斡勒忽讷兀惕氏(属于翁吉剌部一支)那里娶到妻子回家。也速该窥到他的新娘美丽无比,就想把她抢到手,飞马冲了过去。

草原上有个惯例:遇到有人迎亲,谁有本领抢到新娘,新娘就属于谁。

也客发现也速该等人向他冲来,大惊失色,快马加鞭,抛下妻子,竟自逃命。也速该兄弟三人随即追赶也客。也客逃过一座山,惦念妻子,绕过一个山包,跑回新娘的车旁。他的妻子诃额仑看到也客如此的怯懦,知道他和自己都难逃厄运,就对他说:“你看那三个追你的人的表情了吗?他们并非只想逮住你,而是想杀死你。别顾我了,哪辆棚车里都有姑娘,哪辆车上都有人妻。只要你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总能娶到心满意足的妻子,那时你就给她起我的名字,像爱我一样地爱她吧。快逃吧!”她边说边从身上脱下自己的上衣交给自己的丈夫:“留个纪念吧,它有我的身香。希望你闻到它上面的味儿就能想起我。”

也客接过妻子的上衣骑着黄马朝斡难河上游落荒而逃。

也速该兄弟三人跟着追了过去。他们追过几座山冈以后,也速该说:“别追了,回去领新娘子吧。”随即折了回来,带新娘诃额仑回家。

路上,捏坤骑着马在前面引路,也速该牵着辕马的缰绳,答里台在车辕旁骑马护着。

新娘诃额仑不情愿被虏,仍然惦念着她那逃跑的丈夫,在车里哭诉:“我的丈夫赤列都啊,野风吹乱你的乌发。在那无边无际的荒野里,你将如何熬过饥肠辘辘的日子?我俩如同我头上的两条辫子,一前一后两分离,此苦难怎样渡过?”她哭得伤心欲绝,震撼山野。

走在车旁的答里台劝慰她说:“搂抱你的汉子已越过崇山峻岭,你挂念的男人已涉过几道河流,任你如何哭叫他也不会回来。也速该是草原上的英雄,你嫁给他一点也不亏!”

这样,诃额仑做了也速该的妻子。

部落为此举行了盛大的婚宴。

1162年夏,也速该带兵讨伐塔塔尔(部落),大获全胜,不仅缴获了大批的财产、牲畜,还俘虏了塔塔尔的铁木真·兀格(兀格,突厥语“官人、智者”之意)、豁里不花等塔塔尔的首领和将领。农历四月十六日,也速该回到斡难河畔的帖里温·孛勒塔黑(地名)的大帐前,帐篷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声。夫人诃额仑为也速该生下第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出生时目光炯炯,红光满面,右手即握着一块大如髀石的血块。蒙古族的传统中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吉利的象征,预示着这个孩子将成为草原上叱咤风云的勇士。

也速该给他起名叫“铁木真”(千锤百炼的精铁)。他认为只有自己的儿子才配用这个名字,被他俘虏的塔塔尔部落酋长——铁木真·兀格不配用这个名字,并把这个俘虏杀了。

铁木真出生的第七天,一群青鸟从贝加尔湖中飞出,一起落在一块神秘的石头周围,长鸣了三昼夜,也速该认为这是很祥瑞的征兆,就把那块神秘的石头拿回家刻为玉玺,并清理出一个帐篷,打扫干净,放置供桌,把这块奇石放在那里,日夜烧香供奉。那群青鸟又飞到这间供奉玉玺的帐篷上鸣叫,鸣叫之声极似“成吉思”、“成吉思”。有一种说法,这就是后来铁木真被蒙古各部落推举为大汗时,就用“成吉思”为汗号的缘由。成吉思汗出生地(后人在其地立此碑)

铁木真的出生、成长,草原正处于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化时期,他正是顺应社会的大变革成长为民族和国家的一代英明领袖。

铁木真出生以后,铁匠兀良哈人札儿赤·兀歹送给他一个貂皮襁褓,还提出自己的儿子者勒蔑长大以后,能做铁木真的贴身奴隶。也速该欣然同意了。

者勒蔑长大以后成为铁木真最得意、最骁勇的战将和随从之一。

诃额仑为也速该生了四个儿子:铁木真、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和一个女儿帖木仑。

也速该还有两个儿子:白克忒尔和别勒古台,他们是也速该的第二个妻子速赤格勒所生。[1] 《蒙古黄金史》,札奇斯钦译注,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79年版,第16页。[2] 法勒内·格鲁塞:《草原帝国》,蓝琪译,商务印书馆电子版。[3]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第四编,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251页。[4] 余大钧:《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传记与研究》,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4页。[5] 苏日巴达拉哈:《蒙古族族源新考》,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47页。[6] 余大钧:《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传记与研究》,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5页。[7] 孟广耀等:《蒙古民族通史》第一卷,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47—50页。[8] 《蒙古秘史》,札奇斯钦新译并注释,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79年版,第3页。[9]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第四编,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252页。[10] 明·宋濂等撰:《元史》第一册,中华书局1976年版,第1页。[11] 孟广耀主编:《蒙古民族通史》,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97页,引自《史集》第1卷第2分册,第80页。[12]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第四编,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28—129页。[13]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第四编,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29—130页。[14]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8页。[15]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8页。[16]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9—21页。[17]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22页。[18] 内蒙古社会科学院情报研究所编:《蒙古学译文选》“蒙古学者论蒙古中世纪的几个问题”,1984年。[19] 孟广耀、柳谦等主编:《蒙古民族通史》,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5页。[20] 内蒙古社科院历史所编著:《蒙古族通史》,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第11页。[21] 孟广耀、柳谦等主编:《蒙古民族通史》,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5页。[22]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42—43页。[23]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61页。[24] [波斯]拉施特主编:《史集》第一卷第二分册,余大钧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64页。第二部分博尔济吉特家族的辉煌——成吉思汗的业绩——真正的世界史从这里开始

韩国前总统金大中说:“由于有了蒙古人,人类第一次拥有了世界史。”元太祖成吉思汗,博尔济吉特·铁木真,博尔济吉特氏第二十三代人。(照片摘自万维网)

蒙古人之所以能担负起“谱写”世界史的开端,就是由于蒙古人中涌现了成吉思汗这位卓越的领袖和继承了他的遗志的他的三代子孙。也与当时的历史环境、社会环境,包括亚洲和欧洲的分裂(辽、金、宋、大理、西夏、吐蕃……花剌子模、俄罗斯……)国与国之间相互残杀将国力消耗殆尽,欧亚大陆急需一个世界性的和平和统一的环境有关。这一部分也许被人称为“大蒙古国史”。但本书这部分与“大蒙古国史”不同之处在于,它是以家史的角度描述的。它除了描述史诗般的人物成吉思汗的成长、崛起,蒙古民族的形成、大蒙古国的建立、领土的扩张之外,还偏重于描写家族崛起,他的四个儿子的崛起。四个儿子,尤其是长子术赤和次子察合台的矛盾——它是造成大蒙古帝国衰退的隐患。从第二代起,这个伟大的家族产生了两部历史,一部是这个举世无双的世界帝国从壮大走向辉煌,一部是家族的皇位纷争——“四大家族”——(四个儿子)术赤家族、察合台家族、窝阔台家族和拖雷家族集团的重新组合、分裂、战争和孕育着帝国和家族的衰败史。也许可以说,在世界史中,没有一个家族的矛盾、争斗由此而产生的战争能比得上博尔济吉特家族(“黄金家族”)内部的矛盾激烈、争斗激烈、战争激烈程度和规模宏大程度、“历史悠久”的。第23代:铁木真成吉思汗或元太祖(1162—1227)[1]+孛儿帖铁木真成长时期的蒙古高原主要部落示意图童年

草原上的孩子从小生活在马背上。铁木真随父亲也速该每日放牧或狩猎,很小就善于骑射和搏杀。1170年,铁木真九岁(这里按虚岁)时,已经长得十分健壮了。

为了尽早地传宗接代,草原的人很早就为自己的子女结亲。

蒙古人有个向母舅家族求婚的习惯,为的是巩固家族之间的联盟。

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属于弘吉剌部,姓斡勒忽讷惕,住在贝尔湖与忽伦湖之东。离铁木真住的斡难河很远,而且要经过塔塔尔人的牧区。

也速该带着铁木真前往舅母家途中,走到扯克彻儿山、赤忽儿古山间时,遇见了弘吉剌部的德·薛禅。“薛禅”即德高望重的贤者,也是一种称号,是成吉思汗后来封

[2]的。德·薛禅非常聪明,一见也速该父子俩到弘吉剌部的样子,就对他们的目的猜到了八九分。他看到铁木真健壮、英俊,非常喜欢,上前与也速该打招呼。当也速该告诉他到弘吉剌的缘由后,德·薛禅心里非常想攀这门亲,因为他有一个女儿未许配人,更仰慕乞颜氏血统及其在蒙古草原的地位。于是,他开始琢磨攀亲的方法。

德·薛禅遂即对也速该说:“昨夜我梦见一只白海青(一种鹰)一只爪子抓日、一只爪子抓月落在我的手臂上。我曾对人叙述,不知此梦是什么吉兆。今天,你领着儿子经过这里,我的梦就有了答案:你是草原上闻名遐迩的英雄,你这儿子目光如炬,面色红润,透着一股豪气,这是帝王之相。昨夜之梦,一定是乞颜部的神灵预示我你们今天降临到我家,为我家带来吉祥。”德·薛禅接着说:“我们弘吉剌部自古出美女,一直以外甥之貌、女儿之色为荣。男人生来保卫自己的部落,女儿则要出嫁到外族做首领的夫人。一般人结亲,男的要看他的身体、家道,女的要看她的容颜、贤德。我有一个小女,不知能否配得上你这儿子,请到我家去看看。”随即领着也速该和铁木真朝自己家里走去。

也速该走到德·薛禅的帐篷前,看到德·薛禅的小女儿,果然貌美:红润的面颊,明亮的眼睛,身体也结实。她叫孛儿帖,比铁木真大一岁。铁木真也很喜欢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也速该便和铁木真在德·薛禅的帐篷里住下了。

第二天,也速该向德·薛禅提起了亲事。德·薛禅心里巴不得女儿立即嫁给这位蒙古贵族的儿子,但仍要撑门面,装模作样地说:“按咱们草原上的习惯,只有经过男方多次求婚,女方答应婚事才显得尊贵,第一次求婚便答应便显得自己轻贱。但是,上天已经暗示我:我女儿的命就属于你家,请把你儿子留下来吧。”

按照草原上的习惯,女方同意男方的求婚,男方的儿子往往要在女方家住几年,帮助女方家里干活,而后才能把妻子接回家。

也速该同意了。他告诉德·薛禅,铁木真从小在家受宠爱,希望他好好对待铁木真。还认为他家的狗很凶,对铁木真可能认生,别让他家的狗吓着铁木真。随即将自己随身带来的从马送给德·薛禅作为聘礼。

也速该把儿子留在德·薛禅家后,便动身往回返。途经扯克扯儿草地时,他遇到了正在举行野餐的塔塔尔人。塔塔尔人认出了也速该——擒获并杀死塔塔尔部落酋长的勇士、乞颜部的酋长,伺机密谋害死他。

草原上有个习惯:当牧人或猎人在草原上野餐时,对过路的人都要热情提出邀请,否则就是吝啬的小人,被草原上的各族人鄙视。过路的人也要接受邀请,否则就是不尊敬举行野餐的主人。

塔塔尔人假装邀请也速该:“尊贵的草原勇士——也速该,参加我们的宴席吧。”

也速该加入他们的宴席,并表示感谢。

塔塔尔人乘也速该不注意时,把一种慢性毒药放进了也速该的酒里。

也速该离开宴席后不久便觉得腹痛、恶心。他知道自己被塔塔尔人暗算,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返回家中,身体已经不行了。

也速该死前将自己的妻、儿托付给同宗兄弟蒙力克照料,并希望蒙力克在他死前把铁木真接回家。由于当时交通不便,也速该死前想见到铁木真的愿望没有实现。

也速该死后,蒙力克办理了也速该的后事,也对诃额仑母子给予照顾,并长途跋涉到德·薛禅家去接铁木真。

蒙力克没有告诉德·薛禅也速该去世的消息,只说也速该非常想念铁木真,渴望见到铁木真一面,他是专门来接铁木真回去的。

德·薛禅没有拒绝蒙力克的要求,只希望也速该见到铁木真后,尽快将铁木真送回来。这不完全是因为蒙古族的传统,也担心这件婚事泡汤了。

铁木真回到家里,发现父亲去世,痛哭流涕。蒙力克的父亲察剌合安慰铁木真,要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是继承家业,掌握和管理自己家的财产、家将和属民。

虽然有蒙力克父子的帮助,但铁木真一家孤儿寡母无力回天,灾难终究还是降落到他们一家人的身上。

蒙古部内部一直矛盾重重,集中表现为部落可汗的继承问题。同一血缘的两大贵族,乞颜(孛儿只斤)氏(第17代海都长子、长孙之姓)和泰赤乌氏(第17代海都次子及其子孙姓)实力都很强,也速该活着的时候,尽管蒙古部没有选可汗,由于也速该足智多谋,骁勇善战,部属众多,曾经屡战屡胜,并与草原强悍的克烈部王罕缔结兄弟之盟,实际上已经驾驭了蒙古部落。也速该死后,乞颜氏元气大伤,也速该的两个兄弟都是窝囊废,群龙无首,泰赤乌氏乘机抬头。

也速该的族叔俺巴孩可汗(泰赤乌氏)的两个妻子及俺巴孩的孙子塔儿忽台是迫害铁木真母子的元凶。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把也速该的奴隶、属民和财产占为己有,将其遗孀诃额仑母子赶出部落,困窘而亡。这个阴谋从春天的祭祖开始实施。

祭祖是蒙古族重要的大典,一般都在开春部落转移牧场前举行,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参加,由家族的首领主持,以大块的熟肉为祭品,纪念祖先的恩德,乞求祖先的神灵保佑家族和部落人畜兴旺。祭祀后,家族的每一个人都要分得一份祭祀的熟肉。如果不准某个人或某个家庭参加,并且不分给他们应得的那一份祭祀的熟肉,就意味着这个人或这个家庭将被赶出这个大家族和部落。泰赤乌氏就是用这种方法驱赶铁木真母子。

塔儿忽台利用祖父俺巴孩可汗的威望发展自己的势力,并在也速该死后不久,为他的两个祖母——斡儿伯和莎合台争取到主持家族祭祀的权力。

1171年春天,当家族举行祭祖仪式时,他们祖孙三人乘诃额仑母子外出,故意将仪式提早举行,使诃额仑母子无法赶回部落大本营参加祭祀仪式。同时,他们祖孙三人还在诃额仑母子赶回部落前,将祭祀食品全部分光,不给诃额仑母子留下应得的那一份。

当诃额仑闻讯带着铁木真等儿女赶回部落大本营后,对他们祖孙三人的卑鄙行为感到十分愤怒,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质问斡儿伯和莎合台:“明知要烤肉祭祖,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也速该虽然去世了,但他的儿子难道不会长大吗?铁木真也不小了,为什么也没有他的份儿?是不是想在部落迁徙时也不招呼我们?!”

斡儿伯和莎合台狡辩:“祭祖时,你赶上了就分你们吃。你不在,没有必要去招呼你!难道因为俺巴孩可汗死了,你就敢这样狡辩吗?”

诃额仑气愤地说:“按照你二人说的道理,俺巴孩可汗死了,(斡儿伯和莎合台都是俺巴孩的妾)你俩也不应该分到祭祖的肉了!”

斡儿伯和莎合台自知理亏,恼羞成怒宣布在部落迁徙去新的牧场时不准诃额仑一家人跟随,同时命令族人:谁也不准携带或者照顾诃额仑一家人。

蒙古部落的绝大多数人畏惧泰赤乌氏的势力,在次日部落迁徙时纷纷离开了诃额仑一家人,包括也速该生前的部将、奴隶和属民,而且带走了也速该生前的所有财产。

也速该生前侍卫脱朵延曾经与铁木真相处时间很长,这时也带领着也速该的旧部追随泰赤乌氏离开冬季大本营。铁木真哭着上前挽留他,他却无情地抛出“深水已干枯了,明石已碎了”的绝情话,催马跑了。

蒙古部落只有也速该托孤的同宗兄弟蒙力克及其父亲察剌合老人没有走。察剌合跨马直追脱朵延,耐心劝他回心转意。脱朵延势利地认为,也速该的遗属不过是孤儿寡母,势单力薄,根本没有能力安抚部属、管理财产和奴隶,他带领也速该的旧部投奔泰赤乌氏是大势所趋。当察剌合老人拦住他的马头指责他的弃义背主的行为时,却被脱朵延用枪刺伤了。察剌合无可奈何地带伤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铁木真听说察剌合为自己和母亲受伤,立即看望老人,既对老人非常感激,也对残酷的现实感到十分悲伤和失望。

诃额仑无惧泰赤乌氏的势力,不顾自己势单力薄,拿起也速该留下的战旗,骑马追赶也速该的旧部。这面战旗的杆上系着牦牛尾或者马尾,被部落称为“秃黑”,是战神的象征,也是统帅权力的标志。也速该的旧部看到自己已故首领的夫人举着战旗追来,一部分人想起自己的旧统帅,便跟随诃额仑回来了。

然而,这部分跟随诃额仑回来的属民,看到诃额仑母子可怜的处境,没过多久,还是陆陆续续离开了他们母子。

此时,诃额仑母子的财产只剩下九匹马和老女仆豁阿黑臣。

诃额仑母子开始孤苦伶仃地留下来自谋生路。这时候他们的贫寒程度,还不如草原上一般的平民。

诃额仑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她对铁木真和其他孩子的成长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她经常给孩子们讲述祖先的英雄故事,鼓励孩子们顽强地生活;她每天带着几个孩子挖野菜、草根,采摘野果,或者下河捕鱼、抓水獭,赖以充饥度日,生活十分艰难。看到母亲抚养孩子的艰难困苦,铁木真对母亲产生无限的热爱,他对母亲言听计从。铁木真从小带着弟弟们打猎、捕鱼。如此艰辛的生活也锻炼了铁木真,也使他成为坚忍不拔、意志坚强的人。铁木真的几个弟弟也锻炼得身体很强壮,敢于与他人相抗。

铁木真的童年时期,家中发生了一次骨肉相残的悲剧。

也速该的夫人诃额仑生了铁木真、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斡赤斤或斡惕赤斤——蒙古语“炉灶烟火”,与蒙古传统“幼子守灶”有关)和女儿帖木仑。也速该的妾速赤格勒生了白克忒尔和别勒古台。也速该死后,在艰苦的生活中,同父异母的六个兄弟之间常常为一些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分配发生纠纷。诃额仑曾经多次教导,这时家里“除了影子就没有朋友,去掉尾巴就没有鞭子”,他们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休戚与共、生死相依,并引用祖先阿兰给儿子所讲的故事(用独支箭易折的道理让五个孩子团结一事,见第13代)教育孩子们。但是,白克忒尔总是依仗自己身体的强壮联合别勒古台欺负铁木真和哈撒儿,经常抢夺铁木真和哈撒儿捕到的鱼或猎物私自享受。

有一次,铁木真在河边钓到一条金色的大鱼,十分高兴,准备拿回家献给妈妈。同父异母的兄弟白克忒尔和别勒古台乘铁木真不注意,抢走了大鱼。铁木真回家向妈妈告状,诃额仑却劝铁木真兄弟要相互团结、相互忍让,泰乌赤氏才是全家的仇人。少年铁木真当时并不理解妈妈的苦心,也没有树立雄心壮志,但是,他和哈撒儿从小都有一种不甘受屈辱、宁死不屈、矢志不渝的性格,他俩没有把妈妈的谆谆教诲放在心上,只想到不甘心受白克忒尔的欺负,合谋杀死白克忒尔。

一天,铁木真和哈撒儿乘白克忒尔一个人在山坡上放马时,悄悄地围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用箭残忍地射死了白克忒尔。白克忒尔死前发现了他俩的企图,用诃额仑的话劝阻他俩,并指出:在家仇未报之前,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然而,这些话没有挽回自己死的命运。他对死无所畏惧,只在死前托付铁木真要好好照顾他的弟弟别勒古台。

铁木真答应了白克忒尔死前的请求,而且终生履行了他的诺言。

悲剧发生后,诃额仑和速赤格勒都悲痛欲绝。诃额仑怒斥自己的儿子:“你们怎么能杀死自己的亲兄弟?!难道你们是豺狼?是吃自己同类的蛇?是吃自己幼子的鹘?我们家孤苦无靠,受尽了泰赤乌氏的欺凌,你们不向泰赤乌氏兄弟复仇,怎么自相残杀?!”

铁木真因此受到母亲的严厉惩罚,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终生记住了这次教训(后来他能比较妥善地处理自己和哈撒儿的关系,也正确地处理了自己四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没有让这种悲剧重演)。

几年以后,(泰赤乌氏)塔儿忽台兄弟担心铁木真长大后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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