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莱尔大冒险8:真假医生(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1 02:4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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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雷蒙尼·斯尼科特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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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莱尔大冒险8:真假医生

波特莱尔大冒险8:真假医生试读:

1.村民们打算为了我们没犯下的谋杀罪而把我们绑在柱子上烧死句点……请立即回信句点我们正身处致命的危险中句点

作者会使用“句点”这个字眼来断句通常有两个原因句点第一个原因是作者在写电报句点电报是一种经由电线传送的电码信息句点在电报里“句点”是代表句子结束的电码句点但作者使用“句点”来断句还有另一个原因句点那就是警告读者他们手上正在阅读的书是非常悲惨不幸的句点假如他们已经开始阅读最好是就此打住不看句点就好比你手上拿的这本书它描写波特莱尔家的奥薇特、克劳斯和桑妮的可怕经历中一段特别不幸的时光句点假如你够聪明的话应该立刻把书合上把它带到高山上然后从最顶端把书丢下去句点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为什么你要对波特莱尔三姐弟生命中充斥的不幸和悲哀再去多读一个字呢句点这简直就像你冲到街上去撞一辆巴士一样句点这个“句点”记号将是你把“句点”当成警告你停止阅读的最后机会了句点停止阅读这本书中如洪水般涌向你的绝望以及接下来所描写的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惧句点只要循着“句点”停止阅读就行句点

波特莱尔家的孤儿们停下脚步。现在是清晨时分,三个孩子已经在平坦又陌生的旷野中走了好几个小时。他们口渴了,迷路了,精疲力竭了,这三点都是停止一趟长途跋涉的好理由,但他们是如此害怕、绝望,想要伤害他们的人又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这是他们不得不继续往前走的三个理由。好几个小时之前,三姐弟就不再说话,这样能省下每一分精力,好把一只脚踏在另一只脚的前面。但是现在他们知道,即使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也必须停下脚步,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孩子们站在“把握良机平价商店”的前面——这是他们开始漫长又狂乱的夜间步行以来遇见的第一栋建筑。商店外面贴着褪色的广告海报,在半圆月凄清的光线下,孩子们可以看见海报上销售的物品,包括新鲜柠檬、塑料刀、肉罐头、白信封、芒果口味的糖果、红酒、皮夹、流行杂志、金鱼缸、睡袋、烤无花果、硬纸箱、维生素,还有许多其他东西。但是,海报上却没有销售“援助”这种产品,而那才是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真正需要的东西。“我想我们应该进去。”奥薇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带,把头发扎起来。奥薇特是波特莱尔家的老大,也可能是全世界最棒的十四岁发明家。当她必须解决一桩难题时,总是会用丝带把头发扎起来。现在,她正在设法想出办法,好解决自己与弟弟妹妹面临的最大难题。“也许店里面有人可以帮我们。”她说。“但也许店里有人在报纸上看过我们的相片。”克劳斯说道,他是波特莱尔家的老二,最近在某个肮脏的牢房里度过了他的十三岁生日。克劳斯有一套诀窍,可以记住自己读过的几千本书里的每一个字。他想到最近在报上读过关于自己的不实报道,便皱起了眉头。“假如他们读过《小道消息日报》,”他继续说,“也许就会相信那些关于我们的可怕描述,这样一来,他们是不可能帮助我们的。”“阿格里!”桑妮说。桑妮是个婴儿,就像大多数的婴儿一样,身体的不同部位会以不同的速度发育。例如,她虽然只有四颗牙齿,但是每一颗都像成年狮子的牙齿一样锋利。最近她已经开始学习走路,可她仍然不会用所有成人都能理解的方式说话。她的哥哥姐姐立刻明白她说的是:“嗯,我们不能永远走下去!”波特莱尔家的两个大孩子都点头表示同意。“桑妮说得对,”奥薇特说,“它叫做‘把握良机平价商店’,听起来像是附近方圆数英里以内唯一的建筑物,这可能是我们寻求援助的唯一机会了。”“而且你看,”克劳斯边说边指向房子高处角落挂的一张海报,“我们可以进去发电报,或许能因此得到援助。”“我们要发电报给谁?”奥薇特问,于是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不得不再一次停下来思考。假如你和大多数人一样,你就会有一堆朋友与家人,在遇到麻烦时可以去找他们。举例来说,假如你半夜醒来,看见一个蒙面女人企图爬进你的卧室窗户,你可以呼叫妈妈或爸爸来帮你把她推出去。假如你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城市里完全迷失方向,你可以请警察载你回家。假如你是一位作家,被锁在一家逐渐被水淹没的意大利餐厅,你可以向熟识的锁匠、比萨厨师、海绵商人求救。但是波特莱尔家孤儿们的麻烦,始于父母在火灾中丧生的消息,所以他们无法呼叫自己的妈妈或爸爸。三姐弟也无法找警察来帮他们,因为警察也在整夜追赶他们的人之列。孩子们也无法找熟人帮忙,因为他们熟识的那么多人都无法帮助他们。父母去世之后,奥薇特、克劳斯和桑妮经历了不同的监护人,有些心肠很坏,有些则被谋杀了。其中还有欧拉夫伯爵,一个贪婪、虚伪的坏蛋,他就是导致孩子们半夜孤零零地站在“把握良机平价商店”前面,思索到底世界上还有谁能帮助他们的真正原因。“波。”桑妮最后说。她说的是波先生,一位咳得很厉害的银行家,在父母死后负责照料他们。波先生从来不怎么管用,但是他心地不坏,也没被谋杀,更不是欧拉夫伯爵,这些好像已经构成孩子们找他帮助的充分理由。“我想我们可以试试波先生,”克劳斯表示同意,“他能做的最坏回应也只是说句‘不’而已。”“或是咳嗽。”说完,奥薇特笑了,她的弟弟妹妹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三个孩子推开生锈的店门走了进去。“卢,是你吗?”一个声音叫道,但孩子们没看见说话的人。“把握良机平价商店”里面就像店外一样拥挤,每一寸都塞满了要销售的东西。这儿有陈列芦笋罐头的架子,也有陈列圆珠笔的架子,就紧挨着装洋葱的桶和满是孔雀羽毛的篓子。挂在墙上的有厨房用品,还有枝形吊灯从天花板垂吊下来。地板上铺着几千种不同款式的瓷砖,每一块瓷砖上面都贴了价格标签。“你是来送早报的吗?”那声音问道。“不是。”奥薇特回答。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想走到说话的人那儿,但这实在是有点困难。他们越过一箱猫粮,转过一个角落,看到一排又一排鱼网挡住了去路。“卢,我不意外。”那声音继续说,三姐弟穿过一摞镜子和一堆袜子,走到一条满是常青藤花盆和运动竞赛书籍的通道。“在对抗疾病义工队(Volunteers Fighting Disease,简称VFD)来这儿之前,《小道消息日报》通常都还没送到。”

孩子们停下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他们彼此看了一眼,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夸麦尔家的邓肯和伊莎多拉。邓肯和伊莎多拉原本是三胞胎,但就像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一样,他们的父母和兄弟奎格利也死于一场可怕的火灾。夸麦尔两兄妹两次被欧拉夫伯爵绑架,直到最近才成功逃脱,但是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那两位朋友,也不知道是否能解开那两兄妹发现并写在笔记本里的秘密。这个秘密和英文缩写VFD有关,但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得到的线索只有邓肯和伊莎多拉的那几页笔记本,而且他们还没找到时间把那几页笔记好好看一遍。VFD义工队会不会是孩子们在寻找的那个最终答案呢?“不,我们不是卢,”奥薇特叫道,“我们是三个小孩,想发一封电报。”“发电报?”那声音问。孩子们转过另一个角落,差点迎面撞上对他们说话的人。他的个子很矮,比奥薇特和克劳斯还矮,而且看起来像是长时间没睡觉或没刮胡子了。他两只脚上穿的鞋子不一样,每一只鞋都有价格标签,还同时穿戴着好几件上衣和帽子。由于全身都被商品盖满了,这人看起来几乎就像商店的一部分,当然,除了他那友善的笑容和肮脏的指甲以外。“你们一定不是卢,”他说,“卢是个胖子,而你们是三个瘦小孩。你们为什么一大早就在这里游荡?要知道,这地方很危险,我听说今天的《小道消息日报》报道了三个谋杀犯就藏匿在附近,只不过我还没读到报纸。”“报纸的报道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克劳斯紧张地说。

店主人皱起眉头。“胡说!”他说,“《小道消息日报》不会刊登不真实的事情。假如报纸说某人是谋杀犯,那么他就是谋杀犯,事情就是这样。哦,你们说想发电报?”“是的,”奥薇特说,“发给市区的莫瑞特财务管理中心的波先生。”“从这里发电报到市区要花很多钱。”店主人说。孩子们惊慌地互看了一眼。“我们一毛钱都没带,”克劳斯承认道,“我们是三个孤儿,所有的钱都是波先生在看管。先生,可不可以拜托你帮帮忙?”“嗽斯!”桑妮说。“我妹妹是说‘这是紧急状况’,”奥薇特解释道,“事实确实如此。”

店主人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耸耸肩膀。“假如真是紧急状况的话,”他说,“我不会收你们的钱。我从来不对真正重要的事情收取任何费用,比如VFD义工队每次停靠在这里的时候,我都让他们免费加油,因为他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伟大了。”“他们都做些什么?”奥薇特问。“当然是对抗疾病啊,”店主人回答,“VFD义工队每天一早去医院的途中,都会先停靠在这里。他们每天都投身于鼓舞患者士气这项伟大的事业,所以我不可能会没良心到去收他们的钱。”“你心肠真好。”克劳斯回答。“嗯,你会这样说,才是心肠好,”店主人回答,“哦,发报机就在那里,在那些瓷猫旁边,我会教你们怎么用。”“我们可以自己来,”奥薇特说,“我七岁的时候就自己发明了一个这样的机器,所以我知道怎么连接那些电路。”“我也读过两本有关摩斯电码的书,”克劳斯说,“所以我可以把我们的信息译成电码。”“帮帮忙!”桑妮说。“你们真是优秀的孩子,”店主人微笑着说道,“嗯,那我就让你们自己去弄了。我希望那位波先生可以在这种紧急状况里帮助你们。”“非常感谢你,先生,”奥薇特说,“我也希望如此。”

店主人向孩子们挥一挥手,就消失在马铃薯削皮器里面了。孩子们兴奋地互相望望。“VFD义工队?”克劳斯对奥薇特悄声说道,“你想我们是不是终于发现什么是VFD了?”“雅克!”桑妮说。“雅克确实说过有关义工的事情,”克劳斯同意道,“希望我们有时间好好看看夸麦尔兄妹的那几页笔记本,它还在我的口袋里。”“我们先做该做的事情,”奥薇特说,“也就是发电报给波先生。假如卢送来今天的《小道消息日报》,店主人就不会再认为我们是优秀儿童,而会认为我们是一群谋杀犯。”“你说得对,”克劳斯说,“在波先生带我们离开这一团混乱以后,我们就会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了。”“特罗斯里克。”桑妮说,她的意思是:“你是指‘假如’波先生带我们离开这一团混乱以后。”听到这句话,她的哥哥姐姐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三个孩子走过去看那台发报机。机器是由拨盘、电线,以及一些奇怪的金属零件组成的,要是我,绝对不敢去碰它,但是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对如何操作机器很有自信。“我知道该如何操作,”奥薇特说,“它看起来很简单。你看,克劳斯,你用这两个金属条轻敲出摩斯电码,我在这里连接电路。桑妮,你站在这里戴上耳机,确定你听到信息已经传出去了。开始吧。”

孩子们开始动作,在这里是指“在发报机周围站定”,奥薇特转动拨盘,桑妮戴上耳机,克劳斯把眼镜擦干净,以便看清楚自己的动作。三姐弟互相点点头,然后克劳斯开始一边敲出电码,一边大声念出来。“致莫瑞特财务管理中心的波先生,”克劳斯说,“发信者波特莱尔家的奥薇特、克劳斯和桑妮——请不要相信《小道消息日报》刊登的有关我们的报道句点欧拉夫伯爵并没有真的死掉句点我们也没有真的谋杀他句点”“阿瑞特?”桑妮问。“句点是代表断句的电码,”克劳斯解释道,“嗯,我接下来要写些什么?”“在我们到达VFD村后不久句点就收到通知说欧拉夫伯爵被逮捕了句点”奥薇特口述道,“虽然那个被捕的人脚踝上也有一个眼睛刺青而且没有两条眉毛只有一条眉毛但他不是欧拉夫伯爵句点他的名字是雅克斯尼科特句点”“第二天他就被谋杀了句点而且欧拉夫伯爵和他的女朋友艾丝梅·斯夸乐也来到了村里句点”克劳斯继续敲出电码,“这是窃取我们遗产的计划的一部分句点欧拉夫伯爵伪装成探长说服VFD村的村民认为我们才是谋杀犯句点”“乌克呢?”桑妮建议,克劳斯把她的话译成人们能理解的话,再译成摩斯电码,“同一时间我们发现夸麦尔兄妹被藏在哪里并帮助他们脱身句点夸麦尔兄妹设法给我们几页他们的笔记我们会试着找出VFD的真正含义句点”“我们设法逃离村子因为村民们打算为了我们没犯下的谋杀罪而把我们绑在柱子上烧死句点”奥薇特说道,克劳斯很快地把句子译成电码,又追加了两句自己的话。“请立即回信句点我们正身处致命的危险中句点”

克劳斯敲完“句点”的“点”字,望着他的姐姐和妹妹:“我们正身处致命的危险中。”虽然他的手没碰发报机,但他仍旧又说了一遍。“你已经传送出这个句子了。”奥薇特说。“我知道,”克劳斯小声说,“我不是要把它再在电报里写一遍,只是自言自语而已。‘我们正身处致命的危险中’,似乎直到我在电报里敲出这句话之后,才真正意识到我们面临的危险究竟有多么致命。”“伊里米。”桑妮说完,把耳机拿掉,以便把头靠在克劳斯的肩膀上。“我也很害怕,”奥薇特承认,然后拍拍妹妹的肩膀,“但是我确信波先生会帮助我们的,我们总不能单靠自己去解决现在的麻烦。”“但我们就是这样解决一个又一个麻烦的,”克劳斯说,“自从火灾以后,波先生除了把我们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外,什么都没做。”“这次他会帮助我们的,”奥薇特强调,虽然她听起来并不太确定,“我们就看着这台机器,每一分钟他都有可能回信给我们。”“但如果他没回信呢?”克劳斯问。“科尼克斯。”桑妮小声嘀咕,向哥哥姐姐身边偎得更紧了。她说的是:“那么,我们就孤零零的了。”在一家被货品挤得几乎无法移动的商店里面,讲这句话真是奇怪。但是当他们紧紧坐在一起,注视着发报机时,这句话对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来说一点也不奇怪。他们被尼龙绳、地板蜡、肥皂盒、窗帘、木马、帽子、光纤线、粉红唇膏、干杏子、放大镜、黑伞、长油漆刷、法国号等物品包围着,却觉得越来越孤单了。

2.我认识这些小孩,他们现在就在我的店里面!……他们看起来就像三个无辜的孩子,但实际上是邪恶的罪犯,小心点。

在人们使用的所有滑稽用语里——人们使用过很多的滑稽用语——其中最滑稽的就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的意思就是,假如你没听到某人的消息,那么那个人大概一切都好。你立刻就能看出,为什么这句话没什么意义,因为一切都好只不过是某人没联络你的许多、许多理由当中的一个。要知道,也许某人被五花大绑,也许被凶恶的黄鼠狼团团围住,也许被两个冰箱紧紧夹住而无法脱身……这句话也许可以改成“没消息就是坏消息”,除非别人因为刚加冕为国王,或是正在参加运动竞赛而无法联络你。重点是,直到别人联络你并解释原因,你是没办法知道他为什么不联络你的。因此,合理的说法应该是“没消息就是没消息”,不过这样说好像太蠢了些,根本无法构成一个有意义的句子。

无论蠢不蠢,这就是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向波先生发出绝望的求救电报以后,遇到的真实情况。

奥薇特、克劳斯和桑妮坐在那里,瞪着发报机好几个小时,等待银行家的回应。时间越拖越长,他们便开始靠在“把握良机平价商店”的商品旁轮流打盹,期盼那位掌管孤儿事务的大忙人能有回音。黎明最初的几道光线射进窗户,照亮了店里所有的价格标签,孩子们收到的消息,只有店主人烤了一些新鲜的红莓松饼。“我烤了一些新鲜的红莓松饼。”店主人说。他在堆成小山一样的面粉筛旁眯眼看着他们,每只手上至少戴着两只隔热手套,把松饼摆在不同颜色的托盘上。“通常我会把松饼摆出去卖,就摆在唱片和园艺耙子的中间,但是我不愿见到你们三个小孩不吃早饭就从这儿离开,何况外面还有凶恶的谋杀犯没有落网。吃些松饼吧,免费的。”“你真好心。”奥薇特说。三姐弟各自从店主人的托盘里拿了一个松饼。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自从离开VFD村后,就再没吃过东西,于是他们迅速完成工作——在这里是指“吃完温热、香甜的松饼,连碎屑都不剩”。“老天,你们真的饿了,”店主人说,“电报发得怎么样?你们收到回信了吗?”“还没有。”克劳斯说。“唉,你们的小脑袋不要烦恼这个,”店主人说,“记住,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店里某处响起一个声音,“我有些消息要告诉你,米尔特,是关于那些谋杀犯的事。”“卢!”店主人高兴地叫起来,然后转向孩子们。“失陪了,”他说,“卢送来《小道消息日报》了。”

店主人走过从天花板垂挂下来的地毯堆,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惊慌地看着彼此。“我们该怎么办?”克劳斯悄声对姐姐和妹妹说,“现在报纸送来了,店主人马上就会读到我们是谋杀犯的报道,我们最好赶快离开。”“但是假如我们离开了,”奥薇特说,“波先生就联络不到我们了。”“吉克里!”桑妮大叫,意思是:“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联络我们,可是我们什么消息也没收到!”“卢?”他们听见店主人在呼唤,“你在哪里,卢?”“我正走过胡椒研磨器,”送报的人大声回答,“你会读到有关那三个谋杀犯的报道,报上附了照片和所有细节。我看到警察正往这边来了,警察说他们要把附近包围起来,唯一容许进出的只有我和那些义工。他们要逮捕那些小孩,直接送到监狱去。”“小孩?”店主人说,“谋杀犯是小孩子?”“没错,”送报的人回答,“你自己看吧。”

孩子们面面相觑,桑妮因为恐惧而低声呜咽。他们听到店的另一头传来报纸的窸窣声,然后是店主人兴奋的叫声。“我认识这些小孩,”店主人大叫道,“他们现在就在我的店里面!我刚刚还请他们吃松饼呢!”“你请谋杀犯吃松饼?”卢说,“这可是不对的,米尔特。罪犯应该被惩罚,而不是吃松饼。”“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们是谋杀犯,”店主人赶紧解释,“但是我现在可知道了,《小道消息日报》报道得很清楚。打电话报警,卢!我会抓住这些谋杀犯,确保他们再也逃不掉。”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不再浪费时间,立刻朝着声音的反方向逃跑,穿过堆满安全别针和糖果罐的通道。“往那些陶瓷烟灰缸跑,”奥薇特小声说,“从那边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但是离开这里以后怎么办?”克劳斯也小声问道,“送报的人说警察已经把附近包围了。”“墨理克!”桑妮大叫,意思是:“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吧!”“啊呀!”隔着好几条通道,孩子们听到店主人的惊叫声,“卢,孩子们不见了,帮我找找他们。”“他们长什么样?”送报的人问。“他们看起来就像三个无辜的小孩子,”店主人说,“但实际上是邪恶的罪犯,小心点。”

孩子们跑过一个角落,躲进下一条通道,当他们听见送报人急促的脚步声时,忙贴紧一排装着工程用纸和罐装豆子的货架。“不管你们这些谋杀犯躲在哪里,”送报人叫道,“最好赶快投降!”“我们不是谋杀犯!”奥薇特沮丧地大叫。“你们当然是谋杀犯,”店主人说,“报纸上是这么说的!”“而且,”送报人讥讽地说,“假如你们不是谋杀犯,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奥薇特正要回答,克劳斯忙捂住她的嘴巴。“他们听到声音,就会知道我们在哪里,”他小声说,“就让他们一直说话吧,这样我们才有可能逃掉。”“卢,你看到他们了吗?”店主人叫道。“没有,但他们没办法永远躲着,”送报人说,“我去搜内衣那里!”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往前看,正好看到一堆降价处理的白内衣。孩子们倒抽一口气,忙缩回来,朝摆放时钟的通道跑过去。“我去试试放时钟的通道,”店主人叫道,“他们没办法永远躲起来的!”

孩子们快速跑过通道,再冲过放毛巾钩和小猪存钱罐的货架,然后又快跑过装花格呢裙的货架。最后,就在摆放不同种类浴室拖鞋的货架通道后面,奥薇特瞥见了商店的出口,她无声地指给弟弟妹妹看。“我打赌他们在放香肠的那条通道!”店主人说。“我打赌他们在浴缸的附近!”送报人大叫。“他们没办法永远躲起来!”店主人大叫。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深吸一口气,往“把握良机平价商店”的出口飞奔而去。但是,他们刚冲到店外,便发现店主人说得对。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孩子们昨晚走过的荒野平原一览无遗。再过几个小时,整片区域都会天色大亮,由于地形十分平坦,所以在很远、很远的距离之外,孩子们就会被发现。他们非但没办法永远躲起来,就连多躲上一阵子似乎都做不到。“你们看!”克劳斯指向日出的方向。店外不远处,停着一辆灰色的厢型车,车子的侧面印着“VFD”的字样。“那一定就是对抗疾病义工队,”奥薇特说,“送报人说只有他和那些义工可以进出这片区域。”“那么这就是我们唯一可以躲起来的办法了,”克劳斯说,“假如我们可以潜入那辆厢型车,就可以躲过警察,至少是现在可以躲过。”“但或许他们就是那个VFD,”奥薇特说,“假如这些义工就是夸麦尔兄妹要告诉我们的那个可怕的秘密,那我们就是从现在的麻烦跳进另一个更大的麻烦了。”“或者说,”克劳斯说,“我们可以更进一步解开雅克·斯尼科特的谜团。还记得吗?就在他被谋杀之前,他说自己曾经当过义工。”“解开雅克·斯尼科特的谜团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奥薇特回答,“也许我们还会因此被关进监狱。”“布鲁辛。”桑妮说,她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说完,她摇摇晃晃地领着哥哥姐姐,小步朝VFD的厢型车走去。“我们要怎么进到车里去?”走在妹妹身边的奥薇特提出问题。“我们要对那些义工说什么?”快步赶上的克劳斯问道。“印婆欧。”桑妮说,意思是:“我们会想出办法的。”但是,这三个孩子根本不需要想,因为他们一靠近车子,就有一个表情友善、手上抱着吉他、脸上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从车窗探出头来叫住他们。“我们差点把你们留在这里了,兄弟和姊妹,”他说道,“我们已经为厢型车加满免费汽油,现在准备出发前往医院了。”男人微笑了一下,把厢型车的门锁打开,拉开车门,向三个孩子招手。“上车吧,”他说,“我们连第一句歌词还没唱,可不希望义工们先迷路了。我听说这附近藏匿了几个谋杀犯。”“你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吗?”克劳斯紧张地问。

大胡子男人笑了,用吉他随意弹出一个欢乐的和弦。“哦,不,”他说,“我们从不读报纸,报纸上的事情太令人沮丧了。我们的信条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们一定是新来的义工,所以才不知道。好啦,跳进车里吧。”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迟疑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跳进陌生人的车子大概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这些陌生人还相信“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这类的蠢话。但是就这样站在平坦空旷的原野上,警察步步逼近,要以你从没犯过的罪行之名逮捕你,更绝对不是个好主意。三个孩子停了一会儿,在“大概不是个好主意”和“绝对不是个好主意”之间犹豫着。他们看看抱着吉他、留着胡子的男人,再看看彼此,然后一起回头看看“把握良机平价商店”,看到店主人正从前门跑出店外,朝厢型车而来。“好吧,”奥薇特终于下定决心,“我们上车!”

听到这话,大胡子男人露出了微笑。孩子们踏进VFD厢型车,在身后关上车门。即使那男人叫他们‘跳进车里’,他们还是没有跳,因为跳跃是在生命的欢乐时刻里才会做的动作。水电工可能会跳跃,假如他终于修好某个漏水特别严重的莲蓬头;雕刻家可能会跳跃,假如他终于完成了四条猎犬玩扑克牌的雕像;我也会跳跃,而且从来没有人能跳得像我这样,假如我能回到那个恐怖的星期四,阻止贝特丽丝参加那场让她第一次遇见艾丝梅·斯夸乐的午茶会。

但是,奥薇特、克劳斯和桑妮没有跳跃,因为他们不是修好漏水的水电工,也不是完成艺术作品的雕刻家,更不是神奇地阻止了一连串不幸事件的作家。他们是三个绝望的孩子,被指控犯了谋杀罪,被逼迫从一家商店进入陌生人的车子来逃避警察的追捕。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没有跳跃,即使厢型车发动引擎,准备驶离“把握良机平价商店”,根本不理会店主人绝望地挥手示意,试图阻止车子开走。当VFD厢型车开始驶过荒凉的原野时,波特莱尔家的孤儿们不确定自己以后是否还能再跳跃。

3.嗒啦啦,啦滴滴,希望你们都康复;呵呵呵,嘿嘿嘿,心形气球送给你。

我们是抗病义工,从早到晚都开心;

有人说咱不开心,那人一定没安好心。

我们探访病人,让他们笑口开;

即使他们流鼻血,或是咳得快要死。

嗒啦啦,啦滴滴,希望你们都康复;

呵呵呵,嘿嘿嘿,心形气球送给你。

我们探访病人,让他们笑口开;

即使医生下诊断,要把他们切两半。

日日夜夜一直唱,而且还要唱更多;

对着跌断腿的男孩唱,对着喉咙痛的女孩唱。

嗒啦啦,啦滴滴,希望你们都康复;

呵呵呵,嘿嘿嘿,心形气球送给你。

对着麻疹的男人唱,对着感冒的女人唱;

要是你吸进毒病菌,也许我们就对你唱。

嗒啦啦,啦滴滴,希望你们都康复;

呵呵呵,嘿嘿嘿,心形气球送给你。

我有位同行叫威廉·康格里夫,他写过一出悲剧,剧本的开头说:“音乐对抚慰不安的心灵有神奇的效果。”这句话是说,假如你很紧张或是不高兴,你可以听听音乐,就会平静下来,或是振奋起来。例如,我现在蹲踞在史迹圣母大教堂的圣坛后面,我的朋友正用管风琴弹奏鸣曲,使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也使参加礼拜的人听不见我打字的声音。奏鸣曲哀伤的旋律让我想起我父亲洗碗盘时常哼的曲子,而且这旋律也会让我暂时忘记自己碰到的六七个麻烦。

但是,音乐抚慰不安心灵的效果显然取决于弹奏的音乐种类。我要很遗憾地说,当波特莱尔三姐弟听到VFD义工队的歌曲时,他们的紧张不安一点也没有得到舒缓。当奥薇特、克劳斯和桑妮刚进入VFD厢型车时,只顾着忧虑被追捕的事情,以至于直到远离“把握良机平价商店”后,他们才有空观察周遭的环境。店主人已经变成平坦旷野上的一个小黑点,孩子们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新的躲藏地。厢型车上大概有二十个人,每个人都开心极了。这儿有开心的男人、开心的女人、一些开心的小孩,还有一个非常开心的司机,他有时会不看道路,转身对着所有乘客开心地微笑。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乘车长途旅行时,一般喜欢阅读、看风景,或是想自己的事情。厢型车一离开平价商店,大胡子男人就开始弹起吉他,领着所有抗病义工唱起开心的歌曲,只不过,每一句“嗒啦啦”都使得波特莱尔三姐弟比之前更加忧虑。当义工唱到流鼻血那段时,三姐弟认为一定会有人停下来大叫:“等一下!这三个小孩以前从来没上过我们的车,他们是冒充的!”当义工唱到切两半那段时,三姐弟认为一定会有人停下来大叫:“等一下!这三个人根本不会唱,他们是冒充的!”当义工唱到毒病菌那段时,三姐弟认为一定会有人停下来大叫:“等一下!这三个小孩就是《小道消息日报》上报道的谋杀犯,他们是冒充的!”

但是抗病义工们太开心了,不可能停下来。他们深信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没有一个人看《小道消息日报》。他们忙着唱歌,也根本没注意到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以前从没在车上出现过。“哎呀,我真是太爱这首歌了!”最后一句唱完时,大胡子男人说,“我可以一路唱到海姆立克医院,但我想我们最好节省精力,到时候再唱。大家干脆好好坐着,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开心地聊天吧!”“听起来真棒!”一位义工说,所有人都点头赞同。大胡子男人把吉他放到一边,然后在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身边坐下。“我们最好给自己取个假名字,”奥薇特小声对克劳斯说,“这样的话,就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了。”“但是《小道消息日报》把我们的名字登错了,”克劳斯小声回答,“这样的话,或许我们该用真名。”“好啦,我们来自我介绍吧,”大胡子男人开心地说,“我想要认识这里的每一位义工。”“嗯,我的名字是莎莉,”奥薇特开口说,“然后……”“不!不!”大胡子男人解释说,“在VFD里,我们不称呼对方的名字,我们叫每一个人‘姊妹’或‘兄弟’,因为我们相信大家都是兄弟姊妹。”“我被搞糊涂了,”克劳斯说,“我一直以为兄弟和姊妹是有相同父母的人。”“不一定是这样的,兄弟,”大胡子男人说,“有时候兄弟和姊妹只是为了共同目的而结合在一起的一群人。”“兄弟,”奥薇特试着采用“兄弟”这个名词的新用法,但心中其实是不怎么乐意的,“你是说,你不知道这辆厢型车上任何人的名字?”“是的,姊妹。”大胡子男人说。“所以你也不会知道任何一个曾经当过抗病义工的人的姓名?”克劳斯问道。“一个也不知道,”大胡子男人说,“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们认识一个人,”奥薇特小心地说,“我想他可能当过抗病义工。他只有一条眉毛,而不是两条,脚踝上还有个眼睛刺青。”

大胡子男人皱皱眉头。“我没见过你描述的这个人,”他说,“而我从抗病义工队成立开始,就待在里面了。”“瑞兹!”桑妮说。“我妹妹的意思是,”克劳斯帮忙解释道,“这真是让人失望,我们很想知道这个人的更多事情。”“你确定他曾经当过抗病义工吗?”大胡子男人问道。“不,”克劳斯承认,“我们只知道他曾经当过某种义工。”“嗯,义工的种类有很多,”大胡子男人回答,“你们这些孩子需要的是某一类的档案图书馆。”“档案图书馆?”奥薇特问。“档案图书馆是保存官方资料的地方,”大胡子男人说,“在档案图书馆里,你们可以找到世界上每一个义工组织,或许可以查到你们说的那个人,看看是否有他的个人档案,这样就可以知道他曾在哪里工作。”“以及他是如何认识我们的父母的。”克劳斯不假思索地大声说。“你们的父母?”大胡子男人四下看看,“他们也在这里吗?”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看看彼此。他们多希望自己的父母就在车上啊,即使叫爸爸为“兄弟”、叫妈妈为“姊妹”有点怪怪的。有时孩子们觉得,自从在海边听到波先生带来的可怕消息后,好像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但有时又觉得好像只过了几分钟而已。奥薇特可以想象,若是爸爸坐在自己身边,或许会指给她看窗外的某样有趣的东西。克劳斯可以想象妈妈微笑着,对VFD歌曲里荒谬的歌词摇摇头。桑妮可以想象全家人再次聚在一起,没有任何人需要躲避警察的追捕、被控谋杀、拼命想要解开谜团,或者,最糟糕的,在一场恐怖的大火里永远消失。但是,能想象出某件事情不代表事情就能成真。波特莱尔三姐弟的父母并没有在车上,孩子们看着大胡子男人,悲伤地摇摇头。“天啊,你们看起来真忧愁,”大胡子男人说,“唉,不要担心,我确信不管你们的父母在哪里,他们都会过得很好。不要再愁眉苦脸了,开心就是VFD义工队的精神宗旨。”“我们到底要在医院里做些什么?”奥薇特想要转换话题。“正如VFD这个名称所代表的意义,”大胡子男人回答,“我们是义工,工作是对抗疾病。”“我希望我们不必帮别人打针,”克劳斯说,“针头会让我有点紧张。”“我们当然不必帮别人打针,”大胡子男人说,“我们只做开心的事。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们会在病房里走动,唱歌给病人听。还有,就是像歌词里说的那样,送给他们心形气球。”“但是这样如何能对抗疾病?”奥薇特怀疑地问。“拿到心形气球可以帮助病人想象自己康复了,而假如你想象出某件事情,那件事情就可以成真。”大胡子男人解释着。“总而言之,开心的态度是对抗疾病最有效的方法。”“我还以为抗生素最有效呢。”克劳斯说。“埃斯纳西雅!”桑妮说,意思是:“或是经过测试的草药!”但是大胡子男人已经看向窗外,不再关注孩子们说什么了。“我们到了,义工们!”他叫道,“我们到海姆立克医院了!”他转向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并指向地平线。“它真是一栋美丽的建筑物啊!”

孩子们从厢型车的车窗望出去,发现自己对大胡子男人所说的话只能赞成一半。原因很简单:海姆立克医院只是半栋建筑物,最多只能算是三分之二栋建筑物。医院左边的那一半是闪亮的白色建筑,有一列高柱子,每一扇窗户顶上都有名医的小型雕刻肖像。医院的前面有修整得很漂亮的草坪,绽放着一丛丛颜色鲜艳的野花。

但是医院的右半边几乎称不上是建筑物,更谈不上“美丽”。那儿有一些木板钉成一个个长方形,还有木条钉成的地板,却没有墙壁,也没有窗户,所以它看起来不像是一家医院,只能说是一家医院的草图。在未完工的这一半看不到任何柱子,也没有医生的雕刻肖像,只有一些塑料布在空中飘扬。这儿也没有草坪,只有一片空旷的泥土地。这就好像盖这栋房子的建筑师在盖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决定去野餐,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司机把厢型车停在也只完工一半的标志下面:“海姆立克”四个字是金色的漂亮字体,写在干净的白色四方木板上,但“医院”两个字却是用圆珠笔潦草写成的,而且还是写在从旧纸箱上撕下来的一块纸板上。“我确定医院有一天会完工的,”大胡子男人说,“但是在这期间,我们可以想象出另外一半,要知道,想象某件事情,那件事情就可以成真。现在,大家就想象自己走出车子吧。”

波特莱尔家的三个孩子不必运用想象力,他们只用跟在大胡子男人和其他义工后面走出车子,来到医院漂亮的那一半前方的草坪上。VFD义工队的成员在经过长途车程后,都伸展一下手脚,然后帮大胡子男人从厢型车的后面搬下一大束心形气球。孩子们忧虑地站在一旁,试着想出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要到哪里去?”奥薇特问道,“假如我们在病房里走动,唱歌给病人听,会有人认出我们的。”“没错,”克劳斯说,“医生、护士、行政人员和病人不会全都相信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想里面一定有人读过今天早上的《小道消息日报》。”“阿罗内克。”桑妮说,意思是:“而且我们也没有进一步解开VFD或雅克·斯尼科特的谜团。”“没错,”奥薇特表示同意,“也许我们需要找到档案图书馆,就像大胡子说的一样。”“但是我们要上哪儿去找呢?”克劳斯问,“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不要走路!”桑妮说。“我也不想再像那样走路了,”奥薇特赞同桑妮的意见,“但是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好啦,义工们,”大胡子说着,把他的吉他拿出厢型车,开始弹起开心又熟悉的曲调,“每个人都拿个心形气球开始唱吧!”“我们是抗病义工,从早到晚都开心;有人说咱不开心,那人一定没……”“注意!”一个似乎从空中传来的声音响起。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沙哑又微弱,仿佛是说话的人嘴巴含着铝片。“请注意!”“嘘,大家注意!”大胡子男人停止弹奏,“那是芭伯丝,医院人力资源部的主管,她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注意!”那声音说,“这是芭伯丝,人力资源部主管,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她在哪里?”克劳斯问,心里担心也许她认出了藏在VFD义工队里的三名“谋杀犯”。“就在医院里面的某个地方,”大胡子男人回答,“她喜欢通过对讲系统讲话。”“对讲系统”在这里是指有人在某处对着麦克风讲话,声音就会从另一处的喇叭里传出来。孩子们注意到在建筑物已完工的这一半装了一排方形小喇叭,就在医生肖像的上面。“注意!”声音又响起了,这次更沙哑微弱,好像嘴巴含着铝片的那个女人掉进了嘶嘶作响的汽水游泳池里。虽然这种声音听起来并不怎么舒服,但是当芭伯丝宣布完事情以后,波特莱尔三姐弟不安的心灵马上就放松了,就好像那沙哑又微弱的声音是一首抚慰人心的乐曲。不过,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不是因为芭伯丝说话的方式而感到放松,而是因为她宣布的内容。“我需要对抗疾病的三位义工参与一项新工作,”声音说道,“这三位义工必须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报到,办公室就在已完工的左半边的第十七道门内。这三位义工不必在病房里走动,唱歌给病人听,而是要在海姆立克医院的档案图书馆工作。”

4.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敲敲门,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出现了一位他们印象中最老的老先生,戴着他们见过的最小的一副眼镜……

不管你是不是因为想看湿纸巾会不会粘在天花板上而把它往上扔,结果必须去见校长;或是去牙医那儿,恳求他把一颗牙齿挖空,以便夹带你最新著作当中的一页,好躲过机场警卫的检查……站在办公室门外,从来就不是一种令人舒服的体验。

当波特莱尔家的孤儿们站在标示着“人力资源主管办公室”的门外时,他们想起了最近造访过的所有令人不愉快的办公室。到达普鲁弗洛克预备学校的第一天,还没遇见夸麦尔家的伊莎多拉和邓肯之前,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去副校长尼禄的办公室报到,得知这所学校里有各种严苛与不公平的校规。在幸运味锯木厂工作的时候,三姐弟曾被叫到老板的办公室,后者向孩子们宣告他们的处境究竟会有多糟糕。还有,当然啦,奥薇特、克劳斯和桑妮也多次到过波先生在银行的办公室,在那里他会咳嗽、打电话、决定孩子们的未来,而到最后这些决定都被证明是错误的。即使他们没有这些关于办公室的不幸经历,我们也可以充分理解,他们还是在医院左半边第十七道门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抬手敲门。“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要冒这个险,”奥薇特说,“假如芭伯丝读过今早的《小道消息日报》,那她在我们一进门时就会认出我们,这样简直就是敲开自己的监牢大门。”“但是档案图书馆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克劳斯说,“我们必须查出雅克·斯尼科特到底是谁——他在哪里工作,以及他是怎么认识我们的。假如我们能找到一些证据,就可以说服大家欧拉夫伯爵还活着,我们并不是谋杀犯。”“克罗耶。”桑妮补充道,她的意思是:“而且,夸麦尔兄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只有几页他们的笔记本,我们必须找出VFD的真正含义。”“桑妮说得对,”克劳斯说,“在档案图书馆里面,我们甚至可能解开从黑暗大道677号通往波特莱尔宅邸火灾遗址的地下通道之谜。”“阿夫库。”桑妮说,意思是:“进入档案图书馆的唯一方法就是去见芭伯丝,所以我们必须冒这个险。”“好吧!”奥薇特低头看着妹妹,微笑着说,“你说服我了。不过,假如芭伯丝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们,我们就要离开,同意吗?”“同意。”克劳斯回答。“好。”桑妮说完,开始敲门。“谁在敲门?”芭伯丝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们是对抗疾病义工队的三名队员,”奥薇特回答,“我们志愿参加档案图书馆的工作。”“进来!”芭伯丝吩咐道,于是孩子们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我还在想究竟会不会有人来呢,”人力资源的主管继续说道,“我刚读完今早的报纸,那三个可怕的小孩正在附近乱跑,四处杀人。”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面面相觑,正准备向后转跑出门外,这时他们看到办公室的某样东西,改变了心意。海姆立克医院人力资源主管的办公室很小,只有一张小桌子、两把小椅子和一扇小窗户,上面挂着两片小窗帘。窗台上有一个插着黄花的小花瓶,墙上有一幅男子肖像画,画中人领着一匹马走向清澈的小池塘。但是,并不是这些家具、摆放的花朵,或是有品位的艺术作品使三个孤儿停下脚步。

芭伯丝的声音从书桌的方向传过来,这是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料想中的,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芭伯丝并没有坐在书桌后面,或是书桌上面,甚至也没有坐在书桌底下。反而是,一个方形的小喇叭——就像医院外面的那种一样——装在桌子的正中央,说话声就是从这个喇叭里面传出来的。跟你说话的不是本人,而是喇叭,这会让人觉得怪怪的,但是孩子们想到假如芭伯丝没有看到他们,也就不会认出他们,因此没有跑出门外。“我们也是三个小孩,”奥薇特对着喇叭说话,尽可能诚实,“但是我们宁愿到医院当义工,也不愿开始犯罪的生涯。”“假如你们是儿童的话,就不要讲话!”芭伯丝粗鲁地说,“依我之见,儿童是用来观赏的,不是用来讲话的。我是个成年人,所以自然是由我来讲话,而不是被观赏,这就是我只通过对讲系统工作的原因。你们将在本医院最重要的事务部门工作,可以猜出来是什么吗?”“治疗病人?”克劳斯猜道。“不要讲话!”喇叭命令道,“儿童是用来观赏的,不是用来讲话的,记得吗?我看不见你们,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胡扯病人的事情。反正你们也猜错了。本医院最重要的事务是文书工作,而你们将在档案图书馆工作,负责将文书归档。我确信这对你们来说并不容易,因为儿童是不可能有什么行政工作经验的。”“黑得。”桑妮提出异议。奥薇特正要解释妹妹是说“事实上,我曾在普鲁弗洛克预备学校担任过行政助理”,但是喇叭正汲汲于责骂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这句话的意思是“抓住每一个机会大叫‘不要讲话!’”“不要讲话!”喇叭大叫,“与其喋喋不休,不如立刻到档案图书馆报到!档案图书馆在地下室,就在办公室旁边楼梯的最底下。每天一早,当车子到达海姆立克医院的时候,你们就直接到那里报到;工作结束以后,你们再直接回车上去,车子会载你们回家。有没有任何问题?”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当然有一肚子疑问,但是他们没有发问。他们知道只要自己说一个字,喇叭就会命令他们不要说话。而且,他们也急于到档案图书馆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最重要问题的答案。“好极了!”喇叭说道,“你们学会了被观赏,而不是讲话。现在,离开这间办公室!”

孩子们走出办公室,迅速找到喇叭指示的那段楼梯。他们很高兴地发现,通往档案图书馆的路竟然这么容易记住,要知道,海姆立克医院似乎是很容易迷路的地方。楼梯拐来拐去,通往许多大门与走廊;每隔大概十英尺左右,墙上的喇叭下面就钉着一张复杂的医院地图,图上画满了箭头、星星,以及孩子们不认识的其他符号。每时每刻,孩子们都会看到医院里的某个人向他们走来。虽然对抗疾病义工队和人力资源主管都没有认出这三个孩子,但医院里一定有人读过《小道消息日报》,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不希望自己被看见或被听见,所以都把头转向墙壁,假装研究地图,这样,任何经过的人都不会看见他们的脸。“好险!”奥薇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这时,一群医生聊着天从旁边走过,根本没去看孩子们一眼。“好险!”克劳斯表示同意,“而且我们也不希望再冒任何风险。今天结束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回车上去,以后也不再回去,不然的话,我们早晚会被认出来的。”“你说得对,”奥薇特说,“因为如果要搭厢型车,我们就必须每天来回穿过医院。但我们晚上睡哪里呢?如果三个小孩睡在档案图书馆里面,别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那半。”桑妮提议道。“这个主意不错,”奥薇特回答,“我们可以睡在医院没完工的那一半,没有人晚上会到那里去的。”“我们就这样孤孤单单地睡在未完工的建筑里?”克劳斯问,“那里又冷又黑。”“不会比普鲁弗洛克预备学校的孤儿小破屋更糟了。”奥薇特说。“唐呀。”桑妮说,意思是:“也不会比欧拉夫伯爵家里的卧室更糟糕。”

克劳斯发起抖来,他想起欧拉夫伯爵当他们的监护人时是如何恐怖。“你说得对,”他在标示“档案图书馆”的门前停下脚步,“医院没完工的那一半没那么恐怖。”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敲敲门,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出现了一位他们印象中最老的老先生,戴着他们见过的最小的一副眼镜。每片镜片只比一粒豌豆大一点,老人必须眯着眼睛来看他们。“我的视力不比从前了,”老人说,“但是你们看起来像小孩,而且很眼熟,我确定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你们。”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惊慌地互看一眼,不知道是应该冲出屋子,还是该试着说服老人他搞错了。“我们是新来的义工,”奥薇特说,“我不认为我们以前碰过面。”“芭伯丝叫我们到档案图书馆来工作。”克劳斯说。“哦,你们可来对地方了。”老先生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微笑。“我的名字是哈尔,我在档案图书馆工作的年数已经数不清了。因为我的视力大不如前,所以我要求芭伯丝派一些义工来帮我。”“窝力克。”桑妮说。“我妹妹说我们很高兴能来帮忙,”奥薇特说,“而且我们一定帮得上忙。”“嗯,这样很好,”哈尔说,“因为这里有很多工作要做。进来吧,我跟你们说明该做些什么。”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走进门,发现这是一个东西不多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碗新鲜的水果。“这就是图书馆?”克劳斯问道。“哦,不是的,”老人说,“这里是接待室,是我用来放水果的小房间。假如你们白天饿了的话,可以吃碗里的东西。而且,对讲系统的喇叭也在这里,芭伯丝发布通知的时候,我们要到这里来。”他领着孩子们穿过房间,来到一扇小门前,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圈,上面有数百把钥匙,互相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哈尔很快找到正确的钥匙,把门打开。“这边,”他笑了一下,“这就是档案图书馆。”

他领着孩子们走进一个光线微弱的房间,天花板很低,低到哈尔的灰发几乎要碰到天花板了。虽然房间的天花板不高,面积却很大。档案图书馆在波特莱尔三姐弟的眼中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们几乎看不见对面的墙壁,向侧面望去,也几乎看不见右边和左边的墙壁。他们只看到巨大的金属档案柜,里面有贴着标签的抽屉,说明存放其中的档案是什么。眼睛所见是一排又一排的档案柜,都靠得非常近,所以当哈尔带三姐弟参观房间的时候,孩子们必须在哈尔的身后排成单列纵队才能行走。“我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哈尔向孩子们解释,“档案图书馆里不只有来自海姆立克医院的资料,也包括附近区域的所有资料。这里能查到任何事件,从冰冻技术到布丁,从白珊瑚到板金,从棒球到柏林——这只是‘b’开头的资料通道而已,就是我们现在经过的这一条。”“真是个令人惊奇的地方,”克劳斯说,“想想看,读完这里所有的档案,可以知道多少东西啊。”“不,不,不,”哈尔严肃地摇着头,“我们是要把这些资料归档,不是去读它们。除了工作之外,我不希望你们去碰任何档案,这就是我把每一个档案柜都上锁的原因。现在,我告诉你们工作的确切地点。”

哈尔领着他们走到最远的那面墙壁,指出上面小小的长方形洞口,洞口宽到只够桑妮爬进去,或许克劳斯也可以。洞口旁边是一个篮子,里面有一大摞纸张,还有一个装回形针的碗。“行政部门把资料投进滑槽,滑槽入口在医院外面,出口就在这里,”他解释说,“所以我需要两个人帮忙把这些资料归档到正确的地方。你们要这么做,先把回形针拿掉,放进碗里,然后看一眼资料,决定要归档到哪里去。记住,看到的资料越少越好。”他停下来,把一小沓纸上的回形针去掉,看了第一页一眼。“例如,”他继续说,“你只要看几个字,就知道这些段落是关于达摩克利斯码头上周的天气的,码头就在某个地方的某个湖岸。所以你就叫我打开注音符号‘d’通道档案柜的锁,因为‘达摩克利斯’的头一个字的注音符号是‘d’;或是打开注音符号‘t’通道的柜子,因为‘天气’第一个字的注音符号是‘t’。这个由你们来决定。”“但是这样子,人们要再次查阅这些资料时,不是很困难吗?”克劳斯说,“因为他们不知道到底要查注音符号d还是t。”“那么,他们就必须把两个注音符号的档案都查一查,”哈尔说,“有时候,你需要的资料不会在最明显的地方。记住,在这家医院里,文书工作是最重要的事务,所以你们的工作非常重要。你们可以把这些资料正确地归档吗?我希望你们现在就开始工作。”“我想我们可以,”奥薇特说,“但是第三位义工要做什么?”

哈尔看来有点尴尬,把他的钥匙圈举了起来。“我弄丢了一些档案柜的钥匙,”他承认道,“所以需要有人用某种尖锐的工具撬开柜子。”“我!”桑妮说。“我妹妹是说她是这项工作的最佳人选,因为她的牙齿非常锋利。”奥薇特解释。“你妹妹?”哈尔挠了挠头,“不知为什么,我知道你们三个孩子是一家人。我确定自己刚看过关于你们的一些资料。”

孩子们再次彼此互望,感到胃部在紧张地搅动。“你看过《小道消息日报》吗?”克劳斯小心地问。“当然没有,”哈尔皱着眉头说,“那是我看过最烂的报纸,几乎每篇报道都是谎话。”

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放松心情,笑了起来。“听你这样讲,我们高兴极了,”奥薇特说,“好吧,我想我们应该开始工作了。”“是的,对,”哈尔说,“来吧,小朋友,我要告诉你上锁的柜子在哪里。你们两个可以开始归档了。我希望自己可以记得……”老人拖长了声音,然后他轻弹手指微笑起来。

当然,某人轻弹手指并微笑有很多原因。例如,你听到好听的音乐,可能会轻弹手指并微笑,表示这音乐对于抚慰你不安的心灵具有奇效。假如你受雇当间谍,你可能会轻弹手指并微笑,这是一种用来传递信息的暗号模式。但是,当你努力想要记起某事,然后就突然想起来了的时候,你也可能会轻弹手指并微笑。哈尔没有在档案图书馆里听音乐,而且经过了九个月又六天零十四小时的调查之后,我可以相当确定哈尔没有受雇当间谍,因此合理的结论就是,他此时记起了某件事情。“我记起来了,”他说,“我知道你们三个为什么这么眼熟了。”哈尔继续领着桑妮走到另一条通道的档案柜,指给她看哪些地方可以让她的牙齿派上用场,所以对于另外两个孩子而言,他的声音飘送过来,就好像在用对讲系统讲话一样。“当然啦,我没有阅读具体内容,但是我仍然知道这里有一些关于你们的资料,就在斯尼科特火灾档案里面。”

5.这声音微弱、沙哑,是波特莱尔家的孩子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听得到的声音……

“我不明白。”克劳斯说,这句话他可不常说。

奥薇特点头同意,说了句她也不常说的话:“我不确定可以解开这个谜团。”“皮崔西卡摩肋埃多瑞希特摸再梯。”桑妮说道,这句话她从前只说过一次,意思是:“我必须承认,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波特莱尔家最小的孩子第一次说这句话,是在她出生后刚从医院回家,她的哥哥姐姐趴在摇篮上面望着她,她也盯着自己的哥哥姐姐看时。这一次,她坐在医院未完工的那一半,盯着自己的哥哥姐姐,他们正试图猜测哈尔提到的“斯尼科特火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假如我当时跟孩子们在一起,我会告诉他们一个冗长又恐怖的故事,故事中的男人和女人参加了一个高尚的组织,却发现自己的性命毁在一个贪婪的男人和一份懒惰的报纸上面。但是三姐弟现在孤孤单单的,他们掌握的所有信息,只有夸麦尔兄妹的那几页笔记而已。

现在是夜里,工作了一整天的孤儿们让自己在海姆立克医院未完工的那一半尽可能过得舒服一点。但是我要很遗憾地说,“尽可能过得舒服一点”在这里真正的意思是“其实一点也不舒服”。奥薇特找到一些手电筒,是给建筑工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工作时使用的,但当她用它们照亮四周时,光线只清楚地照出他们所处的环境是多么肮脏。克劳斯找到一些遮布,是油漆工人为了防止油漆滴落而铺在地上的。他用遮布裹在自己和两个女孩身上,却更清楚地感觉到,当夜风透过钉在木板上的塑料布吹进来时,气温究竟有多低。桑妮用牙齿咬碎哈尔碗里的水果,制成水果沙拉作为晚餐,但是每一团咬碎的水果,只是更加证明了住在这种光秃秃又孤零零的地方是多么不适合人居住。孩子们只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新家肮脏、寒冷又不宜居,其他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还是未知数。“我们本想利用档案图书馆知道雅克·斯尼科特的更多事情,”奥薇特说,“但最后我们可能会知道更多有关自己的事情。你们想,哈尔提到的那个档案到底写了我们的什么事情呢?”“我不知道,”克劳斯回答,“我也不认为哈尔知道,他说过自己从来不读任何档案的。”“西尔咯。”桑妮说,她的意思是:“有关这件事,我不敢再继续问他了。”“我也是,”奥薇特说,“我们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钟,哈尔都有可能发现我们就是逃亡中的‘谋杀犯’,在我们还没查出任何事之前,就会被拖进监狱去的。”“我们已经越狱过一次了,”克劳斯说,“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再逃脱一次?”“我想,假如我们有时间好好看看邓肯和伊莎多拉的那几页笔记,”奥薇特说,“应该可以找到问题的答案。但是,夸麦尔兄妹的笔记读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克劳斯皱起眉头,把夸麦尔兄妹那几页残破的笔记碎片排在一起,就像是在排拼图碎片一样。“鱼叉枪把这几页都扯碎了,”他说,“你看,邓肯在这里写着‘雅克·斯尼科特在VFD工作,那是志愿参与——’到这里就被撕掉了,就断在句子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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