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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5 06: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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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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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毒妃爱冷王

绝色毒妃爱冷王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绝色毒妃爱冷王作者:观观排版:情缘本书由北京阅览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  第1章 跟我斗?

什么情况?

容静看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一贯爱笑的她生平第一次笑不出来。

她穿越成什么不好,非得穿越成孕妇,居然还临盆了!

咳咳,人生真的要直接跳过那个圈圈叉叉的过程吗?

大肚子里偶尔传来的隐隐疼痛,让容静更加心惊肉跳,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谙熟医理的容静很清楚,这是孩子要出生的征兆!最快今天晚上,最慢也就明天。

其实穿越成孕妇容静也认了,只是,她接受不了的是她居然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这是个忧伤的问题,日后谁来支付娘俩生活费呢?

她穿越到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这个女子是东靖国最有名的书香世家容家的大房嫡女。

书香容家就两房,二房人丁兴旺,而大房,她的父母早就染病身亡,并没有为容家族诞下嫡子,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父母死后,二房以大房无后的名义霸占了大房的一切,还欺辱她,说她是克星,克死自己的父母。

原来的容静几个月前突然未婚先孕,不忍心打掉这个小生命,只能偷偷躲到郊外来待产。

突然,疼痛又一次袭来,容静眉头紧锁,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考虑。

谁知,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只见来者是徐氏,来势汹汹,身后带了好几个仆妇。

这位徐氏,正是容家族二房的正牌夫人,看似大方得体,骂起来人却十足一泼妇。“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没爹没娘养的小克星!真真的让我好找呀!你躲呀,有本事你再躲呀!不要脸的东西,肚子敢搞这么大,容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徐氏一进门就破口大骂,走近一看,立马看出容静快生了,她冷笑起来,“看样子,我今儿个来得还算是时候呀!贱蹄子,马上把这孩子打掉,否则这件事传出去,我和你二叔都不用做人了!”

这是容静穿越过来见的第一个人,直接破坏掉她对穿越残留的最后幻想!

她拢起眉头,不耐烦反讽,“你个没常识的老妖婆,孩子都快生了,怎么打掉!想要我一尸两命就干脆点!这么绕弯子不嫌麻烦吗?”

这话一出,直接就把徐氏和在场的侍卫全震住!

半晌,徐氏才缓过神来,没有料到一贯胆小怯懦,见她就躲的容静敢这么大声和她说话,竟还敢叫她老妖婆!“反了反了!来人啊,给我上!先给我撕了她的嘴!”徐氏大怒,挥手示意身后的仆妇上!

容静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必须赶在肚子里的孩子有大动静前,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身为一个优秀的女保镖兼私人医师,医术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武术。

她非常清楚人体哪些穴道是可以碰,哪些穴位是不可以碰的,有些穴位,一旦用力刺激便会让人立马受伤,甚者即刻毙命!

医术,其实不仅仅可以用来救人,同时也可以用来杀人!

眼看侍卫已经到面前了,容静假装好害怕地后退,取下玉簪紧紧握在手里,“不要过来,否则……否则……”“否则怎样?”仆妇不屑地问道。“否则我就叫了!”容静说得那个认真。“静小姐,你跟夫人斗,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对于容静拿玉簪这个动作,仆妇十分不屑,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怎么跟他们斗嘛。

仆妇说着,冷不丁就握住容静的左手腕,冷冷笑,“呵呵,静小姐,我劝你乖乖就范吧。”“不要呀,人家好害怕呀!”

容静故作花容失色,夸张地求饶,右手却不动声色轻轻抓住了仆妇的胳膊。

这一抓,仆妇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可是,她还没明白过来呢,容静怯弱的眸光一冽,猛地用力掐。

仆妇大疼,叫都叫不出来,很快就口吐白沫,浑身僵硬。

容静看似无力的挣扎,其实早就掐中仆妇手臂上的穴道,她笑呵呵地,优雅地用一根手指轻轻一点,仆妇立马倾倒而下。

见状,徐氏都吓傻了,容静慢条斯理地踹了几下,确定人死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大大咧咧往那人脸上一踩,慵懒懒一手撑腰,一手抚着大肚子,孕妇架势十足,笑呵呵看着徐氏,“二婶,跟我斗,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哦!”  第2章 孕妇有点彪悍

眼前的容静明明是个临盆在即的孕妇,却慵懒闲散,神秘尊贵!

明明好声好气,笑容无害,却比那些锋芒四射,嚣张狂傲的人,更加气势逼人,让人不自觉心生畏惧,不敢靠近,徐氏看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真的是容静吗?

这真的是个孕妇吗?

徐氏半晌才缓过神来,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容家可是东靖国最有威望的书香世家,她的女儿很快就要被选为女史,侍奉太后。

一旦得到太后的亲徕,女儿的婚事就不用她操心,以容家的声望,以女儿的才学,就算攀不上太子,至少也攀得上其他皇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容氏家族不能爆出任何丑闻,否则这将会毁掉她女儿的大好前程,毁掉容氏家族的将来!

容静是大房的孩子,大哥和嫂子早就双双罹难,大房可以说早已绝后,根本不能代表容家族。

这个臭丫头,死不足惜!

今天,容静肚子里的野种必须死,她这个不洁的人也必须死!“容静,你还不配让本夫人亲自动手!”

徐氏冷哼壮胆,下令道,“来人,一起上,打她的肚子,狠狠的打!”

听了这话,容静真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这个老女人真够心狠手辣的!

容静向来奉行一个原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谷!

面对迎面扑来的仆妇,容静并不畏惧,她沉敛着双眸,犹如医治病人一样,认真严肃,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握紧簪子。

她自小学武,在现代可是B市最炙手可热的私人女保镖,不仅仅因为她武艺好,也因为她精通医术。

容静将拳术融合针术,以簪子为针,打出拳术的套路,虽然场面混乱,她却冷静从容,每次出针,都准确无误刺中穴道,对付这种只会蛮力的仆妇,还是绰绰有余的!

才没多久,四五名仆妇便一一躺倒,一个不留!

毕竟是个孕妇,容静有些喘,可是,她直接忽略掉,她优雅地将簪子插回发髻,又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抬头冲徐氏看去,一脸无害地微笑,“二婶,该你了。”

徐氏早看呆了,被她这么一问,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逃。

天啊,这一定不是容静,要不,她一定是中邪了,她怎么会变得那么厉害!

想逃?

没那么容易!

真正的容静自幼父母双亡,徐氏这个亲婶婶非但没有怜悯之心,反倒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多次加害,不仅仅夺走大房的家产,还千万百计要把她从容家族的族谱上除名。

今天不抓住个机会好好收拾她一番,她就不姓容了!

容静立马追出去,徐氏又胖又笨,没跑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见容静追过来,吓得一不小心,“噗通”给栽倒了!

容静一步一步逼过去,笑得天真无害却令人毛骨悚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今日就打算好好为恶一番!

然而,就这时候,不远处的高地上,一个男子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朝这边看来。

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见他一袭胜雪长袍一垂而下,三千墨发如瀑布倾泻,雪衣墨发,除此之外,竟一件佩饰都没有。

如此简单,却令人即便只见他的背影,都再也难忘。

他似乎正巧路过,撞见容静刚刚狂奔的一幕才停了下来。“陌王,那个孕妇有点……有点彪悍呀。”身旁的随从不可思议地说道。“嗯。”他声中带冷,低沉得相当好听,磁性略带沙哑,高贵、性感。

单单声音就有如此魅力,天晓得他的脸又是如何恍若天人呀!

可惜呀……看不到。

他不过驻足了片刻,便扬鞭疾驰而去了,而这一边,容静已经逼近容夫人,正咧嘴,阴险险地奸笑…  第3章 误会,不是元凶

随着容静的逼近,徐氏吓得都快哭了。“容静,有话好好说,你敢对我不敬,你试试看!”“我身为长辈也是为你好,你未婚先孕,一辈子都会被人瞧不起!”

容静也不急着回答,继续逼近。

瞧不起?

她向来活自己的,关别人屁事?

今日落魄,不需人同情,明日风华,她也不需人讨好。

这个老女人是怕毁了容家族声誉,影响到她一家人的前程吧!

她就是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要让他(她)姓容,让他(她)把大房的香火延续下去!她要把被二房霸占的一切都夺回了!

冷不丁,容静猛地倾身过去,几乎同徐氏鼻目相对,一脸阴沉沉的就是不说话,却吓得徐氏差点给尿裤子了。“静儿,静儿,你听伯母解释,你冷静冷静!”“冲动对胎儿不好!”

擦……

现在知道害怕了,现在跟她说冲动对胎儿不好,当她还是之前那个胆小柔弱的容静,那么好骗好哄?

容静一把掐住徐氏脸颊,疼得徐氏哇哇大叫,“哎呦……别……”“二婶,你好好想想哦,那天是你故意把我灌醉,送到舞坊去的?你要是想不起来,后果很严重的哦。”

从前身的记忆,容静知道,徐氏一直想把她逐出容家族,霸占二房的宅邸,十个月前,徐氏假好心邀请她参加家宴,她被灌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欺负了。

她都不敢回家,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就变卖了所有首饰,躲到荒郊野外来。“不是!”

容静的好声好气,听得徐氏双腿发软。“不是?可是,你说我那天明明在你院子里,后来怎么就不醒人事了呢?”容静蹙着眉头,那表情别说多天真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找你找很久了!”徐氏越发的恐惧,她宁可容静凶一点。“二婶你不喜欢说实话吗?我可不喜欢这样的人呀。”

话明明那么温和,可动作却阴狠得令人咋舌,她拔起簪子,尖端就抵在徐氏脸上,毫无预兆直接就刺下去,“二婶,你说嘛,我求求你了,你说嘛!”

徐氏疼得大叫,“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容静,你敢伤我一根汗毛,你就休想回容家!”“二婶,不见棺材不落泪可不好呀。”

这一口一个“二婶”叫得多亲,可是,比狠,她不输男人。

她猛地拔起簪子,抵在徐氏的颧骨上,终于收起笑容,幽幽道,“皮肉之伤好得了,颧骨要是塌了……”

这话还未说完,徐氏便尿溃了,“我说,我说,我那天是对你下药了,本想把你送到寺庙里去剃度出家,可是,半路上就被人劫持了!我也是前些天,才查到你怀孕了,住在这里的!”

容静微惊,徐氏都吓尿了,不至于还说谎。

难不成这件事里,另有元凶?会是谁呢?

就在容静琢磨的时候,一阵绞痛骤得就从腹部传来!

疼!

比刚刚的绞痛还要厉害几倍,疼得她都握不住簪子,也顾不上徐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种疼痛,这种感觉!

孩子……要出生了!

她预计最快也得今天晚上?难不成是因为她运动量太大?

容静捂着肚子,根本站不稳,恨不得马上坐下躺下,后退几步之后,她终于受不了,缓缓蹲了下来。

而一抬头,便见徐氏捂着脸,一边气喘吁吁地爬起来,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她的大肚子看。“贱蹄子,你再嚣张呀,有本事你站起来呀!”“老娘……老娘我告诉你,这是上天有眼,老娘今日就亲自清理门户!”

徐氏劈头散发,血迹模糊的脸十分狰狞,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随手摸起了一块石头。

而容静忍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第二次想笑笑不出来。

小娃娃,你倒底站那一边呢,太会选择时间了吧!  第4章 最毒妇人心

疼!

如果生孩子不疼的话,那还有什么能叫做疼的吗?

这可是十级疼痛,没有第十一级了!

身为医师,容静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随着疼痛的加剧,她牙关咬得越发的紧!

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偷偷抓了一大把沙子,不管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她想活下去!

二房的小姐少爷们,有这样一位母亲保她们锦衣玉食,为他们安排美好前程。

而她呢,自小到大,没一个人来问过她一句温饱,一直以来,她都只能靠自己。

这幅身体的怒意感染了容静,让她都分不清楚彼此的记忆。

这一刻,她愤恨,不甘,凭什么毁她的一生,毁她的命去成就别人的荣华富贵,步步高升?

她拒绝!“老太婆,我告诉你,我和孩子生是容家的人,死也会是容家的鬼,你们一辈子都休想摆脱我!”容静怒声,面容狰狞阴狠。

徐氏本要动手,却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方才那刹那,她似乎看到容静身上还有一个人影。

想到之前的侍卫都被莫名其妙杀了,徐氏更加害怕,不敢靠近容静,又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时候,容静随手将沙子朝她脸上扬去!

徐氏大叫一声,连忙捂住脸揉眼睛,容静趁机摸来一块石头,相中了徐氏脑门上的穴道,心生杀意。

可谁知,她正要出手呢,却突然无力跌坐下去。

一阵阵的的疼痛,像是什么东西在肚子里刮挠,渐渐地,变得撕心裂肺,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身下,有了强烈的下坠觉。

孩子!

之前容静还不怎么在状态,还没有完完全全意识到孕妇代表着什么,而现在,腹下如此真实的感觉告诉她,那是一个小生命,在努力冲破一切阻碍,努力到这个世界上来!

那是一个孩子!

然而,就在这时候,徐氏揉掉了眼里的沙子,愤怒而又慌张地搬起一块大石头,双手举过头顶!

这个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容静见状,怒声“你敢……”“小贱人,你再笑呀!有本事你就再笑呀!老娘现在就让你哭!”徐氏举着大石头一步一步走近。

谁知,即便是这个时候了,容静居然还是咧嘴笑了,笑得就像个恶魔!

徐氏看得毛骨悚然,大声壮胆,“容静,你听着,容家是最最尊贵的书香世家,绝对不允许你这种不洁的小姐存在,绝对不允许任何污点存在,你的存在就是我容家的耻辱!”“肮脏的东西生出来的也是脏东西,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徐氏说罢,将大石头朝容静肚子砸来!

可谁知,就在这火石电闪之际,突然一道剑芒闪过,瞬间就将那块大石头劈成两半,落在容静左右两边。“什么人?”

徐氏条件反射般大喊,要知道如果被认识的人撞见她这种行径,她这辈子就毁了,容家族的声誉也毁了。“啧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尤其是老女人的心!”好听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个了戴着半边蓝色镂空面具的蓝衣公子,他双臂环胸抱剑,慵懒懒地倚在树干上,半边俊美的脸上带着痞气,优雅中带着懒散,一看就是江湖人士,说得直白点就是个高级武林流氓!“你!你……你是什么人?”徐氏声音都在颤抖。“还不滚,难不成要老子挖出你的心来尝尝,是不是最毒的?”蓝衣公子说着,竟还真舔了舔嘴唇,好像真的想吃!

见状,徐氏吓得掉头就跑,哪里还顾得上容静,书香门第的斯文人最害怕的就是武林流氓!

人走了,容静终于松一口气,只是很快,她又屏住呼吸!

刚刚还没有那么疼,当整个人放松下来,注意力全集中在肚子上时,才体会到真正的疼痛!“啊……”

她忍不住叫出声,双手在地上乱抓,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她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坠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她撑开了腿!

蓝衣公子见状,顿时一个激灵,惊声大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边叫着,一边急急转身就要走,他不过是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他没想多管闲事呀!

可谁知,容静却惊叫,“好人,不要走,救命……救救孩子!”  第5章 公子真好

他是好人?

蓝衣公子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他可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笑脸恶霸,人称武林流氓鬼见愁,百里千川!

这个女人居然说他是好人?“女人,你省省吧,老子不是好人,更没想救你,老子就是看那个老女人不爽而已!”

百里千川冷冷笑着,正要走,可谁知就在这时候,“哇”一声清脆!

生了?

生了!

百里千川刚刚迈出的一脚悬在半空,惊声,“生了!?”

这么快?

他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娃娃就躺在裙上,嗷嗷嗷地哭,脐带都还未断,而孩子的母亲,躺在血泊中。

她正咬着牙起身,一点一点地撑起坐起,伸出手,一点点挪动,指尖一点点接近孩子!

她要抱他,她的孩子!

她眸中含泪,看不到痛苦,看不到脆弱,熠熠的泪光,是喜悦,是坚定!

这一刻,容静衣衫不整,长发凌乱,半身血迹,狼狈至极。

可是,这一刻,容静更是风华绝代,高贵不可侵犯!

百里千川看得都移不开眼,因为,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眸中也会有这种坚强,坚定。

那是一种要坚强活下去的信念,那是生命不可侵犯的尊严!

这个女人,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甚至男人,都要顽强!

百里千川生平第一次善心大发,一脸勉强,侧着身蹲在容静身旁,避开不该看的地方,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帮孩子割断脐带,将孩子送到静容手中。

容静喜出望外,都忘了说谢,激动而又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奇怪的是,娃娃一靠近她就不哭了,似乎能体谅母亲的辛苦。

容静看着小娃娃,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你真丑……可是,妈咪喜欢!”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她的娃娃,但却是她辛辛苦苦保住的,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孩子的母上大人!

从这一刻起,如果有人敢伤害孩子一根汗毛,她绝对拿命去拼!

而容家族欠他们娘俩的,她发誓,有照一日她要十倍讨回来!“爹,娘,咱们大房不会绝后了,咱们大房后继有人了!”

一个声音,在容静脑海里回荡,这一刻,容静也分不清这个声音是自己的,还是前身的。

这个声音让容静眸中闪过了一抹阴阴森森的寒意。

百里千川才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这个女人,怎么前一刻还是慈母,这一刻就成了恶魔?

他连忙脱下宽大的披风,帮容静包裹好孩子。“公子,真的太谢谢你,你是我们娘俩的大恩人呀!”容静感激得都快哭了,眨巴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盯着他的外衣看。

百里千川被打败了,脱下他名贵的冰蓝真丝外衣,替容静披上。“公子你真好。”容静继续盯着他看。

百里千川嘴角有些抽搐,不自在地轻咳了几声,问说,“废话少说,你住哪里?”

容静没回答,就是不断眨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越眨巴越可怜。

百里千川耐着性子,又问“嗯?问你呢!住那里呢?老子我送你回去?”“公子,你一定,一定要做大好人。”容静一字一字说道。

什么意思?

百里千川还没明白过来,不断眨眼的容静冷不丁一闭眼,脑袋就朝他怀中栽下来……晕了。

她这一晕,怀中的娃娃立马“哇”一声,嚎啕大哭!

见状,百里千川突然阴沉下那双桃花眼,愤怒道,“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  第6章 他不是好人

悬崖木屋里,容静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脑袋异常沉痛,似乎睡了上千年。

一坐起来,她便想起了一切,惊得四下寻找儿子,发现床铺上,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那个蓝衣服!是那个蓝衣服救了她的!

思及此,她都顾不上穿鞋,赤脚踩地就要往外走,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嬷嬷抱着孩子迎面走进来。“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呀,赶紧回床上去,你不知道自己正在坐月子吗?”

老嬷嬷一见容静赤着脚,急得推她。

容静自己也懂医,当然知道生完孩子的一个月里,是女人身子修复最关键的时期,只是,她心急孩子呀!

怎么说也是“亲生”的,虽然至今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自己当妈了,但是,母爱还是有的!

见了儿子还在,她才放心回床上去。“来来来,给亲娘抱抱!”老嬷嬷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很快就把孩子交给容静。

这孩子才十天大,却已经很干净好看了,和刚出生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肌肤白皙红润,头发又黑又直全往上翘,五官别说有多精致,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特别招人喜欢。

十天没有抱过,孩子似乎还记得母亲,一点儿都不怕生,一被抱过去,就冲容静咧嘴咯咯笑。

容静都还没逗他呢,他反倒先把容静给逗笑了。“这孩子,像他爹吧?”老嬷嬷笑着说道。

这一问,真把容静问住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仅不知道孩子他爹长什么样,而且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容静没回答,只笑了笑,“嬷嬷,这是哪里,哪位蓝衣公子呢?”“这里是生死崖,我家公子叫百里千川。昨儿个刚外出,得二十来天才回来,公子交待了,让老身一定把夫人照顾好,夫人唤我赵嬷嬷便好,还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

这赵嬷嬷,五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深蓝色的家仆装扮,鬓边有些花白,十分慈祥。

看着慈祥的赵嬷嬷,容静心下嘀咕着,“生死崖”这名字怎么那么像贼窝呀?“赵嬷嬷,我姓宁,名静,帝都人氏,原本家境富庶,无奈遭歹人陷害,落得家破人亡,如果不是偶遇公子相救,我连这孩子都……”

容静说着,伤心地掩面,她说了谎,不清楚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知晓东靖帝都容家的人不少。

赵嬷嬷叹息了一口气,安慰道,“夫人,你别难过,先在这里养着,什么都别想。等我家公子回来了,咱们在做打算。”

容静感激地点了点头,她很清楚这做月子的一个月里,不仅仅身子要养着,心情也要养着,原主的身子骨一向不好,正好借机养结实了,否则,顶着一副病弱之躯,她日后也不方便。

赵嬷嬷又和容静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顺手带上门。

然而,百里千川就在门口不远处的悬崖围栏上坐,嘴里叼着野草,慵懒懒朝赵嬷嬷瞥了一眼,示意她过去。

无疑,百里千川不是好人,他一直都在,赵嬷嬷骗了容静。  第7章 她不是好人

赵嬷嬷一见公子,立马收起慈祥的表情,露出一脸奸诈,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公子,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连孕妇都不放过?”

百里千川很无辜地叹息,“谁让她把老子当成好人呢?”“公子,还真别说,那女人真漂亮!要是好好养段一时间,绝对是个大美人!”赵嬷嬷笑得又邪恶又欢乐,就像个老人精。“呵呵,必须养好了,到时候送给我老爹,他老人家最喜欢刚生娃的女人,哄他老人家开心了,我就不用回去喽!”百里千川笑道。“公子放心,再过二十天,老奴保准她像少女一样娇!”赵嬷嬷很有信心。

主仆两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道此时木屋里,容静正抱着孩子,侧身在窗户边听呢。

怀里的孩子好似知道娘亲在做什么,出奇的安静,只眨巴地大眼睛,盯着娘亲看。

见赵嬷嬷和百里千川都走了,容静才眯起双眸,唇畔勾起轻轻一笑,小心翼翼退开,回到床榻上去。

她始终保持着无害的微笑,继续逗儿子,任谁都看不透,此时此刻,她心里正想些什么,对百里千川和赵嬷嬷又有什么看法。

不到一个时辰,赵嬷嬷便送来一顿大餐,一盘麻油煎鸡肉,一盅钱鳗汤,一碟空心菜,一碗白米饭,外加一个鸡蛋,一个萍果。

赵嬷嬷一天给容静安排七餐,这样的菜色,可相当于帝都官家人的享受,在荒郊野外的容静该偷笑了。

只是,容静只吃了几口饭,配了些空心菜,便慵懒懒窝回床榻上去,也不说话。“不吃了吗?”赵嬷嬷好奇地问道。“嬷嬷,我……”容静有些为难,“没事,我饭量小,饱了,你以后别这么大费周章的,我也吃不下。”“是不是不对胃口?”赵嬷嬷连忙问道,容静这哪里是饭量小,这分明是不吃。

容静支支吾吾的,没回答。“夫人是嫌味道淡了吗?做月子可不能吃太咸呀。”赵嬷嬷劝道。

容静还是很为难,又支支吾吾了许久,才道,“嬷嬷,我平素在家里,都没吃过这些东西,这一时间,我吃不惯。”

赵嬷嬷立马笑了,打趣道,“傻,又不是多好的东西,怎么就吃不惯了,你放心吃吧,养身子好紧,嬷嬷不收你伙食费的!这阵子你必须吃好了,孩子也才能跟着好!”

容静依旧为难着,“嬷嬷,我真不饿。”“你不吃,我就生气了哦!”赵嬷嬷很热情,饭碗端到容静面前来。

容静好无奈,一脸抱歉地看着赵嬷嬷,低声,“嬷嬷,我平素在家里都吃凰鸡,这家养的母鸡有股味,我……我……真的吃不太习惯。”

呃,凰鸡?

赵嬷嬷愣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女人不是觉得伙食太好了,而是嫌太差了!

凰鸡她当然知道,那是最珍贵的品种,家养必死,全是纯野生。

一只凰鸡的价格,抵得上五十只家养母鸡呢!

这女人的嘴,不是一般的刁呀!

见赵嬷嬷沉默,容静眼底掠过一抹冷笑,又道,“赵嬷嬷,还有这鱼汤,我以前在夫家,就只……”

说到这,容静故意顿了,赵嬷嬷勉撑着慈善的表情,道,“没关系,你尽管说。”

容静这才怯怯开口,“我就只吃食人鲨肚子里未出世的小鲨鱼,俗称‘不见天’。”

一听这话,赵嬷嬷险些晕倒,她还想着这女人顶多就想喝蟹肉鱼翅,没想到她竟想吃“不见天”!

这种小鲨鱼,一条就能抵得上五十只凰鸡!

将赵嬷嬷的反应看在眼中,容静很满意,继续道,“赵嬷嬷,你以后也别给我送鸡蛋了,我不敢吃鸡蛋……蛋类,我就吃山鸽子蛋。”

山鸽子蛋!那是和珍珠一样大的东西,价格却比珍珠还来得贵,而且,并不容易煮,煮好了也不容易剥。

赵嬷嬷在心底盘算着以容静吃得惯的标准来算,一日大大小小七餐,吃个二十天就好,必定会把公子吃穷的!

公子到底从哪里捡回来这等吃货!!  第8章 大恩不报

赵嬷嬷被容静的委婉要求吓得不轻,按照容静说的那些东西,平均水平算下来,一餐没有七八千银子是下不来的。

一日七餐,连续二十来天,那还不得把她家公子吃穷了,再说了公子最近手头也紧呀。“夫人,你多少吃点吧,你喜欢的东西,老身尽力帮你找来。”赵嬷嬷只能这么敷衍。

容静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有饭吃我就很满足了。”

前面这话,听得赵嬷嬷的心还算顺畅,可后面的话,却让赵嬷嬷险些吐血。

容静说,“嬷嬷,我是真的不饿,这些东西你吃吧,以后每餐给我一碗饭一盘青菜便可。”

这简直是变相威胁嘛,赵嬷嬷狐疑地看了容静一眼,有些怀疑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容静的态度客气、真诚、感激,不像故意的,而且,她如今孤儿寡母的境地,也没有理由故意刁难呀,估计是大富大贵人家养出来的吧。

赵嬷嬷无奈之下,只能去找百里千川商量。

百里千川听了赵嬷嬷的话,饶有兴致地笑了,“倒是个贵族夫人,女子贵必娇必奢,呵呵,是老爷子喜欢的类型。”“公子,咱们手头上的银子不多了。”赵嬷嬷好心提醒。“有多少用多少,尽管用,只要老爷子喜欢,还怕没银子?”百里千川慷慨道。

于是,赵嬷嬷领命而去,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里,真真就按照容静的喜好上菜,一日七餐,几乎吃遍了山珍海味,稀世佳肴。

在把百里千川囊中最后一张银票用光的同时,这月子也终于做满了。

就在满月的前一天深夜,容静认认真真把自己一身上下洗了个遍,换上新衣裳,挽起柔顺的长发,就像变了个人似得,颈骨舒展,神清气爽。

此时,她就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原主和自己长得还真有那么一点神似,尤其是那双大而略有狭长的眼睛,即便不笑,都似乎藏着盈盈的笑意,狡黠得像只狐狸。

多亏赵嬷嬷慷慨而细心的照料,她的脸色极好,身子骨明显和之前不是一个水平的,气血足,力量也足。

容静将长发盘起,冲儿子嘿嘿一笑,偷了个香,便从被子上撕下布条,绕成简单的背带,把儿子绑在身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足够,还是遗传基因好,才一个月大,这孩子就很结实了。

他很安静,但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和容静的一样,藏着似有若无的笑,此时正狡黠盯着他娘亲看。

他随母亲,叫容默,小名默默。

见儿子那表情,容静心情就格外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小心翼翼从床下取出一大猪罐油来。

这是她从一日七餐里扣下来的油水,二十天累积到现在也有一大壶了,足够她把屋里的一切都涂抹!

木屋加猪油,这一旦起火,那可没那么容易灭了!

并非她恩将仇报,而是百里千川这厮打算卖她,她必须自保。

将猪油涂满木家具,容静一手护住小默默,一手端着油灯,退到窗户边。

她一板一眼看着小墨墨,认真教育,“儿子,你百里叔叔和赵嬷嬷的大恩大德,你可得记住,将来长大了,要好好报答人家,知不知道!”

小默默很配合地咯咯笑,笑得眼睛都眯上了。“笑就代表记住了哦!成,妈咪这辈子就不报答他了!”容静说着,狠狠将油灯朝蚊帐丢去,随即转身跳出了窗户!  第9章 太子记仇

三更半夜,火光冲天!

赵嬷嬷被百里千川叫醒,一冲出门,见容静那木屋火浪汹涌,下意识就要冲过去救人,却被百里千川一把拉住!“公子,里头两条人命呢!”赵嬷嬷惊呼。“够了!你没闻到猪油味吗?”百里千川怒声,他刚刚从外头办事回来,就发现起火了,那时候火势还没现在这么大,他冲进去救人,却发现半个人影也没有,满屋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分明是火中有油,有人故意放火!

明白过来,他立马追,可是,周遭找了一圈,却怎么都没找着容静母子俩,无疑,他来迟了,容静早逃远了!

赵嬷嬷认真嗅了嗅,果然嗅到了猪油的味道,后知后觉,“是宁静放的火!”

就在这时候,突然“轰隆”一声,偌大的木屋全朝右侧倾塌去!“不好!”赵嬷嬷大叫,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到一旁的木屋去。

这是山头悬崖,水都是每天从山下提上来的,这个节骨眼上,哪来的水救火呀!

只能任由越来越旺的火势蔓延,而偏偏生死崖上,全都是紧挨着的木屋木栈道。

赵嬷嬷很快就意识到,今夜这场火会把整个生死崖烧为灰烬!

银票都用光了,住所又被烧,如果她没记错,今晚上公子亲自去送消息给老爷子,说要送一位美人过去呢。

如今这种境地,是天要亡公子的节奏吗?

思及此,赵嬷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缓缓转头朝百里千川看去,只见百里千川原本爱笑的眼早已冷鸷了下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惨白的脸狰狞得相当恐怖。

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做赔本生意,被人耍,居然还是个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宁静!

老子记住你名字了,你最好天天求神拜佛,别让老子撞见,否则,老子一定会把“后悔”二字刻在你脸上!

火,渐渐蔓延了整个生死崖,也在百里千川漆黑的眼眸子里燃烧得越来越汹涌。

赵嬷嬷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连连吞了吞好几次唾沫,才怯怯劝道,“太子殿下,下个月东靖皇帝寿诞,皇上令你为使出访东靖,要不,你就答应了吧。皇上一高兴,就不会关你的钱庄了。”

百里千川,真正的身份正是西陵国的太子,真名为秦川,百里千川是他混迹江湖的假名。

他自小优秀,身上肩负着皇室的期望,也肩负着大西陵的未来,可惜,这些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无心朝政,千方百计出逃,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也不知道百里千川有没有听到赵嬷嬷的话,他狠狠拽下半边蓝色面具,那俊容在火光的映照下,好看得一塌糊涂,哪怕是生气了,都那样倾城绝色,如妖如孽,自成一幅画卷。

西陵太子秦川,天下四大美男之首,这名号真真可不是盖的!

他盯着烈火,咬牙恨恨道,“宁静,你别忘了本太子跟你说过的,我不是好人……”

此时,容静还在拼命地跑,虽然耳朵很痒,她也顾不上管,使尽一身的力气加快速度跑!

幸好身子骨养得非常好,以往的训练让她的意志力足够坚强,直到天大亮了,她才在一座无名寺庙前停了下来,累得瘫坐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怀里的孩子倒好,睡得很香,这该有多大的安全感,才能不哭呢?

容静看着孩子,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好奇起来小默默的亲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孩子的气质、性格,应该比较像爹爹吧。  第10章 暂时安身

容静用指腹轻轻地逗了逗小默默的小脸,小默默很快就醒来。

他真的很乖,眨巴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容静,便抿唇笑了起来,眼儿弯弯的,贼可爱。

容静忍不住会想,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是个温柔的男子。

只是,他现在才一个月多呢。

等他长大,那要何时呢?

思及此,容静转头朝紧闭的寺庙大门看了去。

其实坐月子那阵子,她就一直在考虑如何抚养小默默的问题了。

容家二房一定还在到处找她,如今,又多了百里千川那个难缠的敌人,她的处境一点儿都不好。

且不说这些,就是在短时间里,分无分文的她要让自己过舒坦了都不容易。

大人,最不能在孩子面前逞能了,在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之前,她不想小默默跟着她冒险,吃苦;当然,也不想小默默成为牵制她放开手脚去复仇的软肋。

她可以选择躲几年,把小默默养大了,等小默默六七岁的时候再报仇,指不定那时候小默默还会是她的帮手。

但是,六七年的时间,足以让容家二房羽翼丰满,足以让容家二房夺走的一切都成为名正言顺。

容静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却给不少名门望族当过私人保镖,她很清楚对于一个家族,对于一个刚要崛起的势力,六七年的时间意味着什么。

再退一步说,并非徐氏把她送到舞坊的,这件事背后到底还躲着什么人,藏着什么秘密,她一无所知。天晓得会不会哪天突然冒出个人来,把她的小默默抢走呢?

思来想去,她只能先给小默默找个安身之地,而且,这个安身之地必须安全、而且绝对要保密!

见娘亲很长时间没理睬他,小默默挥动小手,发出咿呀呀的抗议声。

容静这才缓过神来,拉住小默默的小手作势要咬,平素她就总这么逗他玩,容静的齿贝都抵在小默默肉肉的手背上了,他还是不怕,笑得咯咯的,还主动伸来另一只手。“笨默默!”容静也跟着笑,只是,笑着笑着,却渐渐不笑了,拉着小手儿轻轻地吻住。

她知道,把孩子寄养在无争无求的寺庙里是最安全的。

小默默以为娘亲又有新花招,笑得比刚刚还开心,贼兮兮的。只是,容静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心疼和不舍渐渐占据了她的眼睛,她的心头。

见娘亲不笑,小默默立马把另一手也伸过来让娘亲吻,咿呀咿呀的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全然不知娘亲此时的所思所想。“小傻瓜,你知道吗?娘亲要丢下你了。”容静喃喃问道。

小默默哪里听得懂容静说什么,见娘亲又跟他说话了,立马冲她咧嘴嘿嘿笑。

一个月大的孩子,除了哭就是笑,容静见他笑,却比见他哭还难受,心疼得都快碎掉了。

容静把小默默抱近,认真道,“小傻瓜,娘亲真的要走了呢!”“咯咯……咯……”小默默笑得更欢了,兴奋地扬起双手要跟容静玩。

容静心头一酸楚,咬着牙,抱着小默默大步走到寺庙边门。

她不敢看小默默的脸,咬破手指用鲜血在襁褓上写了“容默”二字,这时候,门内传来了动静。

容静泪水不知何时都盈眶了,心一狠果断将小默默放在门槛前,随着母亲的动作,小默默还以为母亲逗他玩,笑得更欢了。

只是,当容静起身后退了两步之后,小默默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第11章 今生有缘

小默默被放在地上,他不明白娘亲这是什么意思,原本清澈的黑眸变得迷茫起来,视线追着妈咪,渐渐变得恐慌。

容静一步一步后退,眸光泛着泪光,视线怎么都不舍得离开过儿子,而就在这时候,小默默突然“呜哇”一声,啼哭起来。

这一刻,容静犹豫了,想上前抱小默默,想带他走,天涯海角都不分开。可是,就在这时候,侧门“咿呀”一声,开了!

容静只能侧身躲开,她知道,这一刻自己最不能心软,只有连收留小默默的人都不知道小默默的身世,小默默才会真正安全。

这个寺庙离帝都很近,她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认出来。

寺庙侧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位年老的扫地僧,虽然黄裟破旧,发须苍白,神态却精神抖擞,不输年轻人。

他一见地上的娃娃,立马丢了扫帚,箭步上前抱起来,然而,被陌生人抱了,小默默便哭得更凶了,哇哇哇地,在安静的大清晨显得尤其凄凉。

老僧人有些无措,一边笨拙地哄,一边骂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还这么小,爹娘怎就如此无良、狠心!”

容静在一旁偷偷看着,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她心中默默地承诺,“默儿,你不要怪娘好吗?只有这样,你才是最安全的。娘亲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娘亲答应你,等娘安定下来,就立马来带你走。”

老僧人在门口哄了很久,可不管怎么哄,小默默都一直哭,老僧人只能先把孩子抱进去。

容静的视线紧随着,等门关上一会儿,她才追上,寺庙低矮的墙拦不住她矫健的身手,几步蹬上墙头。

却见院子里,一个黑衣男人正从老僧人手里接过小默默,黑衣人背对着容静,容静看不到他的样子,此时,她也关心不了那么多。

然而,一直嚎啕大哭的小默默到了男子手里竟神奇地不哭了,容静好惊诧,要知道,小默默从不轻易哭,而一旦哭了,也不轻易停,就连经常照顾他的赵嬷嬷有时候都拿他没办法。

这时候,容静才好奇起这个男人的样子。

这男子身材傲岸高大,身着黑衣劲装,干练简单,一身上下全是黑,不见其他妆饰,可穿在他身上却偏偏给人一种华服之感。“施主,这娃娃认得你?”老僧人纳闷地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

老僧人笑了,“那就真是奇了,依老僧看,这娃娃今生定同你有缘。”“容默?”

男子声音低沉得相当好听,他翻看到了襁褓上的血字。

他说着,将双手将小默默举高,立马逗得小默默咯咯笑,这时候,容静也才看到小默默,见他泪迹未干小脸,哭得红彤彤的眼睛,此时此刻,竟笑得天真烂漫,好不开心。

容静也不自觉跟着笑了,一直闷堵着的心一下子舒坦了不少。“容默?倒是和书香容家同姓……这么好的孩子,唉,真可怜。”老僧人叹息道。听了这话,容静是多么庆幸自己的选择,幸好她没露面,容家在帝都虽然算不上真正的权势之家,但是名气却还是不小的。“既同我有缘,我便领养了,先寄养在庙里,我会派人过来照顾,这些天还劳烦老师父多留心。”黑衣男子的语气总是很礼貌,却无不透着生疏,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僧人大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善心善举,当有善报!”

容静很意外,突然很想看一看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只是,当黑衣男子要把小默默给老僧人的时候,小默默又大哭起来,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无奈之下,黑衣男子只能抱着小默默,随着老僧人进屋。

容静怀揣一颗忐忑的心,等着……

不到一刻钟,便没听到小默默哭了,只见这小娃娃笑呵呵的被老僧人抱了出来,黑衣人在他们后头。

容静又好奇又震惊,都不知道黑衣男人是怎么搞定她儿子的。

而当黑衣人迈出房门之后,容静终于看到了他的样子,她的心跳顿是咯噔了一大下。  第12章 此男只应天上有

容静年纪不大,阅历却不少,再俊美再优秀的男人,她都见过。

只是,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男人,心都控制不住地悸动起来。

他黑衣神秘,如同落入凡尘的黑暗神祗,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他五官绝美如妖,孤傲的眉宇,清冽的目光,恰似冰水中的无暇之玉,干净透彻却又冰冷如霜。

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场,冷傲,霸气,睥睨一切,呼风唤雨!

这样的男人,容静第一次遇到,第一眼就记住了。

这样的男人,哪怕他在万千人中,都可以被人一眼找到。

容静想,这个人必定不简单,他是谁?

然而,不管他是谁,这样的男人愿意抱起陌生的孩子,愿意领养,便诚如老僧人说的,他心中有善,他派人来照顾小默默,或许会是小默默的幸运吧。

这份恩情,容静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同时她也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要让小默默被领养太久!

黑衣男子出了大门驾马而去,老僧人便把小默默抱进屋去,直到房门关上,容静才收回视线,轻轻叹了一口浊气,心里空荡荡的。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喃喃自语,“默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娘会经常来看你的!”

容静并不是喜欢唉声叹气之人,与其叹息惋惜,不如马上行动去争取。

再不舍的,她都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仰起头来,沐着清晨的阳光微微笑,坚强转身,看向帝都方向。“容家二房,你们等着迎接本大小姐回去吧!”

……

三日后的深夜,容静来到书香容家,借助前身的记忆,她对容家再熟悉不过了。

容家是个书香世家,虽然并非封爵位、吃俸禄的权势家族,但在东靖国声望极高,先祖从办私塾起家,祖辈里出了不少大儒,祖训甚严,令所有男儿专于治学,不可入仕途。

家族原本人丁也算兴旺,只是近百年来却渐渐凋零。到了容静父亲那一代,女儿倒是不少,嫡子就只有两个,长子便是容静的父亲容德高,次子也就是现在的二房老爷,容家的家主,容德书。

容德高夫妇双双染病而亡,就留下容静一个,二房倒是兴旺,开枝散叶了好几房,儿女不少。

容家宅邸颇大,分别东西二府,中间隔着一个大湖。原本东府是大房,西府是二房,而如今,整个大宅子都是二房独大。

二房,其实就代表着容家,“二房”这个词,早就从他们心中抹掉了。

此时,容静就站在东府后门,她其实昨天就到帝都了,用自己仅有的一件首饰换了银子,置办了一些必需品。

一把藏在袖中的小匕首,一盒医用银针,这两样东西是她当保镖的时候必备的,也是她同那些拿电击棒,拿枪的保镖的不同之处。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以一个私人医生的身份,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金边眼镜紧随雇主身旁,很少有人知道,贴身保镖才是她的工作。

如今,虽然不当保镖了,但是也得备着自卫。

当然,容静准备的另外一些东西,便是今夜要对付二房的大小姐容思勤的。

会是什么呢?  第13章 我回来了

容家祖训有令,男儿不可入仕途,然而,对女子却无要求。

徐氏虽为正室夫人,却只生了一个女儿,为稳住地位,她很早就打起女史的主意。

东靖国三年一次选女史,在徐氏的推动下,大小姐容思勤就是当下热门候选人之一。

女史其实就是女官,在太后皇后手下当差,主管礼仪制度和文书起草,一旦当上女史,一来身份地位尊贵,人人巴结;二来婚事上也容易攀上皇亲国戚,所以,这不仅仅是平民女子奢求的,也是世家女子所向往的。

同科举制度很像,女史的选拨必须通过层层考试选拨,最后进入殿试,只是,名门望族之女可以通过举荐直接进入殿试。

下个月举行殿试,这个月便是上报推荐人选的时间。

帝都名门望族不少,推荐名额非常珍贵,只有一个。容家二房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处花银子欠人情才争到这个名额,当然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所以,徐氏才会对临产的容静痛下杀手,生怕影响了容思勤。

容思勤就住在东府,占了本该属于容静的花雨阁,打小到大可没少欺负、羞辱她。“女史,放现代那就是部级公务员了,啧啧,果然机会难得!”容静煞是认真地自言自语,说着,便几步瞪跃过容家高墙。

确切的说,容静并不会古代的轻功,但是,攀爬蹬跳,飞檐走壁她还是很在行的,在现代她不仅仅学了西方的击剑,拳术,东方的古典武学。

虽然那张瓜子脸长得清秀俏皮,但她绝对是个女汉子!

翻过高墙,容静落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她这才取下背后的包裹,拿出两样东西,一件宽大白色的长袍,一个遍布血迹的布娃娃。

她利索地套上白袍,披散下三千墨发,将布娃娃抱在怀中,便像鬼影一样朝花雨阁飘去。

夜深人静,夏风习习,轻拂起花雨阁的层层白纱垂帘,晃动了守夜的灯火,本就微弱的光线忽而乍暗乍明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睡梦中,整座阁楼静谧得有些反常。“我回来了……”

突然,风声里隐隐约约夹杂了幽幽的哀怨声,远远传来,“我回来了……我和孩子回来了……”

在卧房门口守夜的婢女迷迷糊糊醒来,认真一听,顿时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

再一听,立马吓得脸色煞白,惊呼道,“是静小姐!”

不是传言静小姐已经死在外头了吗?

听这声音那么像静小姐,婢女吓得魂都没了,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推开房门,大声惊呼,“大小姐,救命啊……静小姐回来报仇了!救命啊!”

容思勤一下子从床榻上弹坐起来,正要训斥,却听那幽幽声就在门外,“我回来了……我回家来了……”吓得她睡意全无,花容失色,惊叫着命令婢女去关门。“小姐,奴婢不敢,奴婢打过静小姐,奴婢害怕!”婢女的话,无疑提醒了容思勤,这府上,她打容静是打最多最狠的一个。

她也不敢在命令,拉紧被褥躲到床角里,埋头双膝,蜷缩得瑟瑟发抖,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容静在门外听着,心下冷笑,世人自不必求佛,善心善念善行常在,佛自庇护。

这个时候,容思勤还不如求她呢!

她缓缓地移动脚步,出现在敞开的房门口,只见那婢女早就躲到床下去,而一贯冷傲高贵的容思勤,此时此刻就一缩头乌龟,狼狈得令人生厌。

容静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幽幽道,“我带孩子回来了,勤姐姐,你看看我的孩子吧。”

声音那么近,吓得容思勤连连“啊啊啊”的尖叫,始终不敢抬头。“勤姐姐,我回来了……”

容静一边声幽幽,一边身飘飘,抱着布娃娃站到床榻边,语气是那么轻,那么幽怨,“勤姐姐,你看看我呀……”“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是我娘!”容思勤终于受不了了,猛地抬头就给撞上容静那青白色的死人脸,看到一个满是血迹的凶娃娃就捧在她面前。“勤姐姐,你抱抱他吧……”“啊……啊……啊……不要!不要!”

容思勤恐惧得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使劲喊使劲喊,整个人濒临崩溃。

直到外头的灯前亮了有守卫追来,直到容静锊起长发,脱了长袍,亲自点燃了屋内所有灯火,她却还是一个劲的喊,似乎永远永远都停不下来了……  第14章 伶牙俐齿“啊……啊……”

在容思勤的惊叫声中,容静整理好衣裳,气定神闲坐下来泡茶喝。

守卫一冲进来,见到这场景时,不少人都吓到了。“静……静……静小姐。”为首的统领的牙都在颤抖。

容静抬头看他,微笑道,“我不是鬼。这半夜三更的,只要不做亏心事,你们也不用怕。”

见丢在地上的白衣和布娃娃,又见床榻上大小姐那反应,守卫统领才明白过来,陡然厉声,“来人,把她抓起来!”

这统领在容家当差十多年了,自然看得透了不少事。

谁知,原本平静的容静陡然“啪”一声拍案,怒斥道,“你们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西府的狗也敢跑来我东府以下犯上乱吠,我容家什么时候养出这等不识规矩的狗奴才?”

这一拍案一怒声,吓得不断尖叫的容思勤戛然止声,在场的守卫也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静小姐竟也有那么大的脾气。

奴才毕竟是奴才,被这么一凶,一时间全愣了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候,容老爷和徐氏才赶到,见了容静也都愣了,没想到他们千万百计,四处寻找的容静会出现在这里。“不肖女你还敢回来!来人,把她抓起来!”容老爷怒声。

徐氏箭步冲到床榻上去,见女儿脸色惨白,呆若木鸡,慌得连连推她,“勤儿,你怎么了!她把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娘亲呀!”

不管徐氏怎么叫,容思勤都无动于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剩下一句空壳,看得徐氏也险些傻掉,这可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女儿呀!这可是极有可能成为容家入仕途的第一人呀!

屋子里都乱成一团了,容静却依旧很从容,任由侍卫逼近,冷冷道,“二叔,三更半夜,一大帮臭男人闯入勤姐姐的闺房,这要是传出去了,勤姐姐还怎么活呀?”“容静!”容老爷气结,没想到容静会变得这么伶牙俐齿。“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二叔觉得这样很妥当?”容静反问道,真真气死人不偿命。

容老爷暴怒,不仅反驳不了,而且还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朝侍卫统领凌厉看去,顿时所有人全退到门边去,不敢乱看,不敢乱动。“看样子我说对了。”容静笑说。“臭丫头,你找死!”容老爷气疯了,正要冲过去,徐氏却拉住,她都急疯了,“老爷,你赶紧瞧瞧勤儿,你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容老爷认真一看,也慌了,这个节骨眼上,大女儿要是出事,他们那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来人,还不快传大夫过来!”容老爷怒声,却随即又改变主意,怒斥徐氏,“带她去西府!把大夫也叫过去,马上过去!”

徐氏无暇顾及容静,让随行的婢女背上容思勤就开步跑。

她们一走,守卫统领眼疾手快“啪”一声重重关上大门,容静并不意外,也不害怕,她始终保持着微笑,慢条斯理替容老爷倒了杯茶,缓缓推过去。  第15章 医针暗器

容静天生爱笑,哪怕一屋子的人都想置她于死地,她都还是笑呵呵的。

她推茶过去,笑得很无害,“二叔,莫生气,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这样的容静,让容老爷隐约想起当年的嫂子,容静的娘。

她明明是败落之家,在他面前却一点儿都不低人一等,看似俏皮狡黠,任性孩子气,玩笑之间却自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尊贵,不怒自威。

这样的容静,完全出乎容老爷的意料,只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的态度!“容静,你不知廉耻在外面偷人,还敢回来装神弄鬼吓唬你大姐,你可知罪!”容老爷怒声训斥,今晚上绝对不会放过容静的。“知罪?所以,二叔你打算效仿衙门审案,严刑拷打之后判我无期徒刑,一辈子关着我?”容静故作一脸认真,反问道。

这话说得极其刁,不仅仅揭穿了容老爷的意图,也嘲笑他非官家人,没有资格说“罪”这个字。

这个爱笑的女子,看着像个单纯无害的丫头,实际上却是个笑里藏刀,刁钻毒辣的女人!

容老爷恼羞成怒,他不管容静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他只知道容静的存在对二房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他盯着容静看,眸光渐渐变得阴鸷,“关你一辈子?你未免太天真了!今晚上,我就替大哥大嫂清理门户!”

话音一落,一个后退,一个眼色,所有守卫家丁便全都包围过去,拔出长剑!“来人啊,大房静小姐不幸病逝!”

容老爷高声宣判容静的命运终结,说罢就毅然转身过去,与此同时,所有人守卫乱剑劈来,容静微微一笑,却如漫天花开般烂漫,看得所有守卫的动作都顿了,然而,就在这烂漫中,她眸光一冽,随手打出了数枚银针,竟无一例外,全中守卫的胳肢窝!

这帮守卫,都来不及真正出手,举刀的动作便全戛然而止,很快一把把长剑“哐当哐当”落地。

这个时候大家才纷纷缓过神来,只是谁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手臂突然疼痛无力。

容静挑选的针是最细的针灸针,直接没入穴道,如果不是专业人氏,要找出针来可不是容易之事。“你……你会武功?”

容老爷见状,倒抽了一大口凉气,即便接受了容静的变化,却也接受不了容静会武功的事实!“来……来人啊!加派人手,快!”

如此一来,容老爷更加不允许容静留在这个世上,她的存在对容家来说就是毁灭性的存在,她必须死!“来人,加派人手,把所有守卫统统调派过来!”

今儿个,即便让全府的守卫都知道了内幕,他也豁出去了!

面对气急败坏的容老爷,容静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依旧微笑如春风拂面,“二叔,你别急嘛,要杀要剐,咱们等勤姐姐的诊断出来了,再谈不迟。”“你,你什么意思!”容老爷不安地质问。“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担心勤姐姐万一要被吓傻吓疯了,容家没人去参加女史殿试,那岂不白瞎了那么好的机会。”容静好心提醒。“胡说八道!容静,老夫告诉你,勤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一定饶不了你!”容老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么说,勤姐姐要没事,二叔您就能放了我?二叔您这么宽宏大量,疼爱晚辈,二婶知道不?”容静说得好开心。

噗!

容老爷差点就吐血,“你休想!今儿个你要能走出去,我就不信容!”

这时候,好几批守卫从外头围了过来,容老爷正想退出去,谁知,噩耗也同时传来,是徐氏身旁的婢女来报,哭天喊地奔过来,“老爷!不好了,老爷,你要为大小姐做主呀!老爷!”“怎么回事?”容老爷不安地惊声。“大小姐她!她……她……大夫说她疯了!”婢女都快哭了。  第16章 资格

疯了?

容老爷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狠狠揪住婢女的衣领,大吼,“你刚刚说什么!说什么了?”

婢女又急又怕,就给哭了。“老爷……大夫说,说,说大小姐她疯了,夫人都哭晕了。”

这时候,容老爷才颓然松开手,恶狠狠转身朝容静瞪过去,那黑青的老脸,风雨欲来,阴鸷得非常恐怖。“容静,老夫跟你拼了!”

突然,容老爷大叫一声,冲容静扑过来,容静侧身而躲,只觉得容老爷瞬间苍老了好几年,只是,她并不同情。

因为,自小到大,她被二房的夫人们,少爷小姐们欺负的时候,这位该站出来替她说几句公道话的亲二叔,不是护短自家人,就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大房的家产,全都是他老人家霸占去的,她今日沦落至今,未婚先孕,无家可归,无人可依靠以至于把孩子寄养在庙里,也全都是出自二房之手。

身为当家人,容德书必须负主要责任!

没打到容静,容老爷拔起守卫的剑要刺,容静伸手夹住剑刃,终是敛收了所有笑容,声音冷得好似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容德书,你别忘了女史推荐人是有年龄限制的,如今容家就我一人符合条件,杀了我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今夜,容静可不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来的,她知道自己武功再高,也未必挡得住所有守卫。

今夜,她是来和容德书谈条件的。

虽然女史殿试的推荐名额已经是容家的,容家有弃权的权力,但是,容家为争得这个名额,可没少花钱,更没少欠人情。

钱这个东西,花了也就花了,没了再赚。

可是,人情这个东西,可不好还,如果人家不是等着容思勤当上女史,能捞点好处办点事的话,人家凭什么卖容家这个人情呢?凭什么帮容家去和其他家族争呢?

说白了,帮容家争名额的那些权贵们,可都等着容思勤当上女史,替他们办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呢!

如果容家放弃,或是没选上,那直接得罪和间接得罪的人,可不是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的。

容思勤虽是二房大小姐,却比容静早出生一年,今年十八岁,而容静十七岁。

殿试的要求必要满十七,也就是说,容思琴去不了,就只有容静去得了了。

容静说完,便甩开容老爷的长剑,然而,哪怕杀她的机会就在眼前,容老爷都迟疑着下不了手。

推荐名额就一个呀,容家为争名额,到底欠了多少人情债,他确实是最清楚的!

容静说的没有错,如今容家就她一个人有资格被推荐去殿试。

容老爷的长剑直指着容静,气得剑刃都跟着发抖,可是,最后他还是狠狠地甩下长剑,丢到一旁去。“容静,你!很好!很好!你不愧是大哥的女儿……哼!钱嵘,给我看紧她!”容老爷说罢,狠狠拂袖,急急出门。

容老爷说得霸气,走得潇洒,却留给了侍卫统领钱嵘一个相当头疼的难题。

这个女人,不仅仅武功诡异,而且如今身份也特殊了,万万不能得罪,用一句老话说就是惹不起只能躲着。

容老爷要他们看紧她?

怎么看呀?

在场的守卫们面面相觑着,见容静冷眼扫过来,唰得全都低下来头,即便他们没有看容静,可却强烈地感觉到容静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

容静打量了眼前这个三十来岁,人高马大的守卫统领一眼,也不说话,气定神闲,慵懒懒坐下来喝茶,灵动如秋水的黑眸,顾盼生辉,似笑非笑,像个甜姐儿,更像个在酝酿什么天大阴谋的女魔头!

守卫们全战战兢兢,钱嵘更是冷汗连连,胆战心惊,想走不敢走,想留也不敢留,甚至连说话都不敢,一室寂静得连时间都变得格外漫长。  第17章 为她效劳

容静葱白如玉的手指头轻轻敲扣着桌面,“哒、哒、哒……”

这个女人身上有种常人无法比拟的从容淡定,一种对一切人事物强势的掌控感,一动一静尽在手中,心中,能气定神闲玩转于手心中。

此时此刻,就连时间,似乎都掌控在她敲扣的手指之间,哒哒哒,一秒一秒地放走。

沉默,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压力。

很快,钱嵘便抗不住了,抬头看来,双手恭敬作揖,“静小姐,小的们就在外头守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呵呵……”

谁知,容静却轻轻一笑,一时间,所有守卫紧绷的弦“嘭”一声,在脑海里断裂,唰得全抬头看过来,这个女人又笑了,她到底想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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