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智慧(套装共10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5 22:2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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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永亮,安靖如(Stephen C.Angle),杨足仪,寒江雪,(英)特雷弗·科诺,杨小说 等

出版社:企业管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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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智慧(套装共10册)

哲学的智慧(套装共10册)试读:

前言

叔本华的人生之旅

第一章 叔本华的家世

第二章 求学的岁月

第三章 爱情与友情

第四章 哲学路上的喜与悲

第五章 叔本华的哲学旗帜

叔本华的精神世界

第一章 人类与生存

第二章 道德的基础

第三章 快乐与痛苦

第四章 当宗教遇上哲学

第五章 保持生命力的艺术

第六章 冒犯的艺术

第七章 观相的艺术

第八章 生命余晖下的思考

叔本华名言荟萃

第一章 关于财富

第二章 关于意志

第三章 关于道德

第四章 关于求学

第五章 关于人生

第六章 关于社会

附录1 叔本华:《灵魂不死:对话录》

附录2 叔本华大事年表

参考文献返回总目录前言

叔本华在《自然界中的意志》的开篇引用了普罗米修斯这样一句话:“我在思想的编织机上编织我的织物,他们认为根本不值一顾,显然,一切都有待时日。”任何对于叔本华经历有所了解的人就会发现,这句话真的是贴切地表述了叔本华的一生。

这位哲学家违背了他挚爱的父亲的期望,没有成为一名商人,而是一心研究哲学。他是一个忠于自己的人,他在十分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清楚自己的一生要做什么,并为之全力以赴,这也是他成为哲学家的一个必要因素吧。

虽然叔本华的脾气有些乖戾,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天才。哪怕人人都看得出他写的《论天才》就是以他自己为蓝本的,哪怕大家都觉得他的《论女人》有失偏颇,但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否定他是天才的根据。《论充足理由的四重根》《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论自然界中的意志》等一系列著作给了他可以称之为天才的足够筹码。即使他以《附录与补遗》名扬于世,但真正读过他文章的人都了解,叔本华思想的精髓完全在他之前的著作中,也正是他说的那句话,由于过早地奠定了自己的哲学大厦,所以晚期只能做一些附录与补遗的工作,这绝对不是吹嘘之词。

成名应该是这位哲学家少有的愿望之一,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在年轻之时,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哲学体系,“意欲”的提出也是哲学史上的一大突破,但是这样伟大的思想却没有一个赞赏者,哪怕是批评的声音都听不到。他所发表的一切言论都石沉大海,甚至都没有激起一丝波澜。他虽然渴望荣誉,但是却能凭借着对哲学的热爱和自信,长时间忍受世人的忽视,没有放弃自己的哲学理想,放弃发表自己的言论。他一直坚持发出自己的声音,哪怕没有人愿意出版他的著作。不过命运之神终于还是眷顾了他,在他晚年之时,终于凭借着《附录与补遗》得到了人们的关注和称赞,得到了他应得的荣誉。有趣的是,据说这位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哲学家竟然雇人来专门收集赞誉他的话。

虽然叔本华的一生衣食无忧,但是也不完全尽如人意。他的生活也和常人一样,有喜有忧。大家称他的哲学为悲观主义哲学,但是,在面对生活上,叔本华并不是悲观的人。即使当初没有出版商愿意出版他的书时,他也没有放弃或者抱怨,而是辗转地想办法,最终找到一家小的出版社来出版他的书。也正是这本书,成就了他的荣誉,其勇敢面对生活的积极态度由此可见一斑。这位伟大的哲学家一直向我们展示着这样一种状态,无论生活给予你的是什么,只要你敢于面对它,那么一切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生活中的磨难,根本无法使一个强大的人倒下,他只是强者的试金石而已。

当然,叔本华这样一位伟大的哲学家展示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他对待人生的态度,我们更应该从他伟大的思想中汲取营养。他的一生出版了许多著作,每一部都值得我们花时间去仔细研读。本书分为三篇:叔本华的生平经历、哲学体系以及名言语录,不仅将叔本华的哲学思想做了梳理,而且对叔本华这位传奇的世纪哲学大师的生平经历做了全面的描写。从书中你会发现,叔本华不仅仅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而且还是一位性格怪异的人,有着缺乏父爱母爱的家庭、浪漫而遗憾的情事、跌宕起伏的人生历程、“求职”经历的苦不堪言……读完此书,你或许会读到另外一个叔本华,从这个叔本华中,你应该懂得更深刻地思考自己的人生。因为,没有一个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也没有一个人的一生是完全幸福的。叔本华的人生之旅第一章叔本华的家世故乡但泽:以玩偶的身份降生

但泽是汉萨同盟(Hanse)中重要的贸易城市,在波兰王国的保护下,但泽在政治上是独立的,但随着波兰王国在18世纪开始的没落,它逐渐沦为哈布斯堡、俄罗斯和普鲁士之间的利益角逐之地,进而但泽政治独立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威胁。直到1772年,但泽的政治独立地位已经名存实亡,普鲁士借着第一次波兰瓜分,占领了但泽周围的波兰领土,自然也对但泽的许多经济贸易进行了公然的干涉和管制。

叔本华家族在但泽居住了数代,是当地颇有声望的家族,他的父亲海因里希·弗洛里斯·叔本华(Heinrich Floris Schopenhauer)是位崇尚市民自治和共和主义的人,他受到自由传统的熏陶,所以与普鲁士的强权势不两立,当普鲁士占领了但泽之后,他们举家迁往了汉堡,甚至为此损失了1/10的财产,这位倔强的男子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依然单身,此时他已有了娶妻生子的愿望,约翰娜·特罗西纳(Johanna Trosiener)闯入了他的视线,这位比他年轻20岁的女子是但泽当地人,虽然她的家庭没有叔本华家族富足,她的父亲克里斯蒂安·海因里希·特罗西纳也不是但泽自治的忠实支持者,对但泽市的独立与否并不热心,但他毕竟也是颇见过世面的人,是但泽市政委员会的一员,是城市中的中产阶级,这十分不容易。叔本华的父亲对于英国始终有一种向往之情,所以当他发现年轻的妻子已经怀孕的时候,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英国人”,他决定带着妻子到英国待产,这个决定使约翰娜十分不满。约翰娜的不满表达得颇为含蓄,她在自传中写道:“无奈之下,我被迫顺从了丈夫的意愿,而且对我而言,我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奏效的对策。”虽然她最终服从了丈夫的决定,跨过了英吉利海峡,但她心但泽中已经埋下了愤怒的种子。约翰娜在英国的日子相当惬意,她在那里第一次得到了众人的瞩目,但海因里希的日子却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年轻的妻子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深切关心”,他表现得十分焦虑和狂躁,年轻的妻子并不理解其中的缘由,但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海因里希此时已经被嫉妒逼疯了。叔本华父母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之间的婚姻充满了戏剧性,这也对亚瑟·叔本华的一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在父母的生活中,叔本华看到了一种丝毫没有爱情的婚姻关系,这也可能是叔本华如此看不起婚姻和女人的缘由吧。

不过叔本华并没有成为英国人,他的父亲改主意了,他宁肯多花些钱,也要让妻子回到故乡。此时约翰娜的心境却完全不同,她已经适应了伦敦的生活,不过她再一次屈从了丈夫的权威,到达但泽不久之后,亚瑟·叔本华诞生了,这一天是1788年2月22日,约翰娜在提及孩子降生自己的心情时写道:“和所有年轻的母亲一样,我只是多了一个新的玩偶而已。”叔本华成了她母亲寂寞无聊时候的玩具,她的丈夫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与他们在乡间的别墅相聚,约翰娜越来越厌烦这种生活。但作为母亲,她似乎有责任养育叔本华,这并不是她情愿承受的。这种无奈的感受反映在了她与叔本华的互动上,叔本华根本没有感受到母爱,这使得他从来就不会如普通人一样去感受这个世界,他的观念中总是充满不合常理的成分,并且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认为这个世界的中心地带是带着“黑暗心脏”的。父亲:母子关系恶化的导火索

作为生意人,海因里希当然希望叔本华子承父业,他为叔本华设计了一条人生道路:读商科学校,当学徒,成为生意人。他起初并没有考虑叔本华的意愿,将年幼的孩子置于法国,又将其安排到商业的私立学校中。叔本华很尊重父亲,虽然他并不认同父亲为自己选择的道路。

叔本华不喜欢在商科学校读书,他多次跟海因里希抱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海因里希非常巧妙地让儿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么转到文科学校;要么跟着父母一同去游历欧洲,回来到商铺去当学徒。15岁的少年很少会做出第一种选择,这一切其实都在海因里希的掌握之中。当儿子结束了两年的欧洲之旅后,乖乖地回到了但泽当学徒,而后又来到了汉堡继续学徒生涯,但此时海因里希却逐渐远离了商界。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偶尔会有失忆的状态,并且在1804年的冬天得了黄疸病,此时的海因里希再也不复往日的雄心壮志,他的身体日渐衰老,所有见过的人都惊叹于他的状态如此之差。他整日只能坐在靠椅中,服侍他的只是仆人,他的妻子没有空搭理这个老家伙,这让他的心情越来越差。欧洲大陆的封锁政策让海因里希的生意也陷入了困境,在内忧外患之下,他终于崩溃了——1805年4月20日,人们在叔本华家的仓库后的运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从仓库房顶坠落的,人们怀疑他是自杀的,因为他在那个时刻是不应该出现在仓库的。

海因里希的死对于妻子约翰娜来说是一种解脱,其实对于叔本华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但他自己并不承认这一点。父亲的死对于他来说是悲痛的,他宁愿忤逆自己的意愿,也不愿意反抗父亲的意志,他认为即便父亲死了,也有责任继续下去自己的学徒生活,尽管这生活早晚会把他逼疯。老海因里希虽然过世了,但他仍然发挥着自己的影响力,他的死成为了母子关系恶化的导火索,叔本华把父亲的死归咎于母亲,这使他对于婚姻和女人有深深的厌恶之情,他评价自己母亲的行为时这样写道:“我知道女人是什么。他们把婚姻当作为自己提供吃穿的补给站。我的父亲久病不愈,十分可怜,整日坐在病椅上无法起身。他被独自撇在一边,身边连一个能恪尽职守照顾他的老仆人都没有。当母亲举办派对时,父亲却沉浸在孤独之中;当母亲欢愉享乐之时,父亲却痛苦不堪。这就是女人的爱。”作为父亲,海因里希对于叔本华有着很高的期待,他完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父亲,虽然他一直让儿子陷入矛盾之中,他赠与叔本华一本克劳荻乌斯的书——《写给我的儿子》,本书一直被叔本华珍视,他认为这书中体现的是父亲的遗志。这本书也对叔本华的价值观有很重要的影响,当他深陷学徒的无聊生活时,这本书慰藉了他的心灵。母亲:丈夫的死,成为她的解脱

在嫁给海因里希之前,她是叫作约翰娜·特罗西纳,家境虽说没有叔本华家族富裕,但她的父亲曾经做过市议员,是位见过世面的人物。18岁时接受海因里希求婚的时候,虽说大家都劝过她要考虑一下,但是她丝毫没考虑就答应了,她对海因里希早有耳闻,知道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先生。父亲离开市议员的职务之后,家里的生意也每况愈下,特罗西纳一家从城里搬出去,来到乡下成为农户。这时候她的父母应该感谢这位小姐的果断,此时他们一家子都是靠海因里希来资助的。

这位懵懂少女怀孕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察觉,但她的丈夫肯定是嗅出了端倪,他哄骗着妻子来到了英国,以达成自己自私的目的,不过却尝到了苦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讽刺意味,本来约翰娜是极其不爱来到英国的,但来到英国之后她发现自己十分适应英国的社交圈,并且第一次发现了隐藏在身体里的才华,她受到许多人的瞩目,这使得老海因里希十分焦虑,他恐惧于妻子的变化,他毕竟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可是妻子依然年轻,并且变得越来越耀眼。不过海因里希依然有办法,他能带着妻子来到英国,就能把她带走,虽然此时约翰娜已然接近临盆的状态,她极其不甘愿地服从丈夫的安排,但又没有办法。叔本华极其理解父亲,却始终不理解母亲,可是在常人眼中,在约翰娜与老海因里希的婚姻中,双方都是有责任的,他们都更多地为自己的欲望考虑,而不顾对方的感受。他们的婚姻中早就没有了爱情,也许从来就没有过爱情。约翰娜在她的回忆录中写道:“我从不虚情假意地表明我对他的爱是多么炽热,而他对此也没有什么要求。”

回到家乡后,她被送到了但泽城外奥利瓦的乡村别墅,她此刻已经感受到了丈夫的不信任,所以行事十分谨慎,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她不去邻居家做客,散步的时候也从不走远,如果去远一点儿的地方也要走僻静无人的小路。她谨言慎行,从不在外逗留,一切都是为了不激怒老海因里希。在这样的状态下,叔本华诞生了,但很不巧,他的母亲此刻正忍受着孤独和寂寞,他的降临只是起到了解闷的作用,他成为了母亲的新玩偶,不久母亲就玩腻了。约翰娜的苦闷只有大海才能平息一些,她喜欢在奥利瓦的海边观看海潮,这永远无法让她感到困倦。她每年能带着孩子去父母租住的乡下,看着农民辛勤劳作的时候,她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活力,这是她自己独居的时候很少能感受到的。

在但泽局势每况愈下的时候,叔本华一家搬到了汉堡,这重新开启了约翰娜的社交生活。此时的汉堡不仅有来自但泽的移民,还有许多来自法国的移民,这些移民让这里的社交生活变得丰富起来,带来了不同风味的文化和艺术感。很多文艺界人士和有教养的法国人成为了约翰娜的座上宾,她对此十分得意。她在汉堡过着忙碌的社交生活,她很乐于参加别人举办的聚会,并且自己也努力想要把叔本华家巨大的宅院变成社交会所。她显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许多作家和外交官经常出入他们家,她此时更没有空去照看年幼的叔本华,这个6岁的小男孩常见到的是女佣而不是母亲,他真是一点儿母爱都没有感受过。

1805年,海因里希辞世后,约翰娜获得了重生的机会,在与海因里希共同生活的多年里,她从没有觉得之前与这位重要人物的结合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也从没有把自己的婚姻看成幸福的源泉,相反,她觉得自结婚时日起,自己的人生便坠入深渊,从此再不能心甘情愿地生活。但丈夫的过世带给她的确是喜出望外的重生。她要重新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第一步就是处理掉丈夫的生意。她要远离汉堡,搬到魏玛去住。之所以选择魏玛是因为那里有很多文化精英,此时的约翰娜早已干劲十足,在她看来,她第一次享受到了婚姻给她的幸福,丈夫留下的遗产足够她在魏玛的生活,她的人生也不必再受他人的控制。1806年9月28日,处理完了在汉堡的所有事情,约翰娜抵达了魏玛,她是悄悄地走的,并没有跟叔本华告别,在与儿子的相处上,她始终把自己当作朋友而并非母亲,她讨厌离别的情绪,不喜欢悲戚的氛围,于是在夜里偷偷地出发。来到魏玛就意味着选择了完全陌生的生活,其实她本可以回到但泽与亲戚家人为伴,但是她讨厌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她有足够的勇气去接纳新的挑战。在魏玛迎接她的并不是祥和的气氛,这里正在饱受战争的威胁,拿破仑的军队就在附近虎视眈眈。约翰娜也曾想过要逃离魏玛城,但是她并未如愿,不过,这反而成就了她的幸运。聪慧的约翰娜早就藏好了一切值钱的东西,并懂得如何安抚四处掠夺的法国士兵,她的住所成了魏玛城中少数得以全身而退的地方,这吸引了许多人来她这里避难。约翰娜竭尽全力地去帮助这些困难的人,她拿出了自家的葡萄酒和肉汤供给伤员,她的义举被许多魏玛的名流效法,歌德就是其中的一员。这场战争帮助了这位富商的遗孀,此时在魏玛城中,她已经名声在外。歌德主动拜访了约翰娜,她日后曾细致地描写了自己当时的感受:“家人告诉我有一位陌生人来访。我走进前厅,看见一位英俊而严肃的男士,他身着黑衣,很优雅地深深鞠了一躬,对我说:‘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枢密顾问歌德’。我环顾四周寻找歌德在哪里,因为根据别人的死板描述,我根本无法从这个人身上辨认出他就是歌德。”

歌德不仅成为了约翰娜家的座上宾,而且还把自己的妻子克里斯蒂娜引荐给这位汉堡来的女士,克里斯提娜是歌德的管家,她已经与这位伟大的人生活在一起18年了,并且育有一子,她的身份实在是不够高贵,以至于魏玛城中的人都视她的存在为一个丑闻。但这位汉堡来的女士可不是城中人,她有着非凡的智慧,她深知自己如若接纳了克里斯蒂娜也就是最大限度地讨好了歌德。她成为这个城中第一位接纳歌德妻子的人,歌德对此十分欣喜,便经常来到约翰娜家,这也带动了城中的其他文化精英,约翰娜家的茶会从此便诞生了。

约翰娜的个性中充满了自由气息,这与叔本华完全不同,她其实为叔本华做出了表率,但儿子并没有看到这一切,还深陷于父亲的桎梏中。对于儿子的这种哀怨情绪,她放任不管,但终于在1807年夏天,厌倦了这种抱怨的约翰娜打算解救不到20岁的叔本华,因为这个年轻人,实在无法靠自己跳出这个“囹圄”。她多次写信告诉叔本华其实他可以选择别样的生活,他可以选择上大学,她还举了身边朋友的例子告诉叔本华现在开始上大学也并不晚,可是叔本华还是固守着对于死者的忠诚。在约翰娜眼中,她的儿子越来越像自己的丈夫,她在1807年2月写给叔本华的信中说道:“你对自己的处境一点儿也不满意,这一点我早就知晓,可是对此我并不十分在意。此外我十分明白,你青年时代的那种活泼的个性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你从你父亲那里继承了可悲的遗产——愁苦冥想的习惯。我经常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可是对此我无法改变,因此我不得不宽慰自己,只希望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或许时间也愿意在这方面使你发生改变。”当然,时间并没有真的改变叔本华的个性,但是却改变了他的选择。

在看过了母亲的朋友费尔诺夫(Fernow)的信后,叔本华彻底地放弃了对于父亲的忠诚,费尔诺夫在信中写道:“在做出这样一个对一生至关重要的决定之前,必须对自身进行更加认真严肃的考察。或者欲求必须如此的强大和坚定,以至于人可以完全被理想给指引,就像人可以听从真正的本性一样。后者无疑是最可信的和最好的,因为这恰恰表明了你内心的呼唤。仅仅出于对某种使命的不满而使自己委身于另一个使命,这只能带来烦恼,因为后一种使命只是凭借其外在的魅力吸引着我们,而我们却不知道,它是否会迟早引起我们同样的厌倦和不满。这样不但一段宝贵的时光就此逝去,无法挽回,而且由于这样的错误判断,人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从而失去制订和遵循新的人生计划的勇气和力量。”这封信使叔本华热泪盈眶,他重新思索了自己的人生,终于放弃了学徒生活,前往魏玛。

约翰娜虽然希望儿子快乐一些,但她绝对不希望叔本华来打搅她的生活,她难以承受另一个海因里希来到自己周围。她将儿子安排到了哥达的人文中学,但叔本华惹恼了学校的教师,不得不前往魏玛。约翰娜并不在意叔本华对于老师的无礼,但是她绝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这件事的受害者,儿子的争强好斗,早已在她的文学聚会中显露无遗,她的朋友中没有几个人喜欢叔本华,其实就连她自己可能也并不喜欢叔本华,虽然她写给叔本华的信中写道:“我真的喜欢你,对此你不会怀疑。我已经向你证明过这一点,只要我还活着,今后也会继续证明给你看。我的幸福就是知道你生活得幸福,这对我来说是必要的,可是不必成为你幸福生活的见证人。我对你说过多次,与你生活在一起会很困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约翰娜对于叔本华的到来是多么地焦虑。

1813年,完成了博士论文的叔本华,终于有机会跟母亲住在一起,此时的约翰娜正与小自己12岁的盖尔斯腾贝克(Geerstenberg)打得火热,这位年轻的男士十分倾慕约翰娜,并且也享受能同约翰娜一起出入歌德家的感觉,他是位在文学上才智有限的人,但是他的魅力却让许多魏玛的女士折服。他与约翰娜的友谊在别人看来似乎超越了朋友关系,但事实并非如此,约翰娜从未爱过这个人,她只是享受于同这个年轻人的亲密关系,这是自从费尔诺夫死后,她从未感受过的友谊。她从来没有想过与这个年轻人结婚,甚至想要撮合他与自己的女儿成亲,她此刻正在享受自己的自由生活,任何人都不能让她放弃这种自在。她此刻已经出版了几部作品,在朋友圈中,她不仅仅是魏玛社交圈中的重要人物和歌德的朋友,而且还是一位作家,她找到了自己生活中的新定位,这使得她十分得意。

但儿子始终怀疑母亲与这位年轻朋友的关系,他是十分保守和固执的,父亲走后,他容不得任何人占据母亲身边的位置,如果有人有资格行使父亲的责任,那么这个人也只能是他自己。约翰娜并非没有追求者,好多有身份的人都曾向她求婚,但她深深知道儿子的这种嫉妒心,她始终保持着分寸,免得给叔本华增加更多的疑虑和痛苦。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邀请儿子与自己同住,这个决定其实从后面的结局来看是极其错误的,这段同住时光甚至断送了母子之情。

来到约翰娜家居住的叔本华并未保持客人的风度,而是时刻与盖尔斯腾贝克针锋相对,对此约翰娜曾在信中这样劝说儿子:“你应该让其他的人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生活,就像其他人也让你按照你自己的方式生活一样。”叔本华可做不到这一点,他继续着自己的无礼,继续着自己对于平庸之辈的种种恶言恶语。最终的结果是,约翰娜让年轻的朋友独自用餐,以免不快发生,而且在叔本华面前,她也不再与这位朋友会面,这种克制保持了3个月,她就再也无法忍受。约翰娜不希望儿子以这种方式插入自己的生活,她希望回到那种相互独立的状态,她在信中写道:“我要到乡下去,在获悉你已经离开之前我不会回家……不是米勒(盖尔斯腾贝克),而是你自己扯断了与我的亲情。”这在叔本华看来,自己无疑是被赶出家门了,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他对于母亲始终无法保持宽容的态度。

1819年但泽的穆尔破产事件,使得约翰娜失去了大部分财产,她们母女在魏玛的生活越来越艰难,很难维持社交圈的生活。1829年,她们推说因为健康原因要搬离魏玛,约翰娜和女儿迁居到温克尔乡间的一所房子里,这是阿黛拉一位有钱的朋友安排的住处。约翰娜此时还是处于事业的顶峰,写作不仅是爱好,而且还成为糊口的工具,1831年布罗克豪斯出版了她的24卷全集作品。可是到了19世纪30年代中期,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位女作家,她的经济情况也就越来越差。1837年,约翰娜母女迁往耶拿居住,她在这里开始撰写自己的回忆录,遗憾的是1838年4月16日,约翰娜·叔本华在还没有完成回忆录的时候就去世了。妹妹:因丑陋而与爱情无缘

1797年,阿黛拉·叔本华(Adele Schopenhauer)出生于汉堡,她和叔本华之间相差9岁,并且她一出生,叔本华就被送往法国接受教育,他们之间其实并不熟悉,也少见面。阿黛拉一直生活在母亲身边,她经常出席母亲所举办的各种社交晚会。歌德非常喜欢这位姑娘,时常与她聊天,她还策划了许多魏玛的文艺活动,在魏玛她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在人们眼中她“才华出众”。虽然这位少女聪明而端庄,但她却没有美丽的外表,就连她的母亲也会写信给朋友告诫他们不要被阿黛拉的外表吓到。阿黛拉的内在极其丰富,而外在却如此寒碜,她的丑陋带给她无穷的痛苦,她生性敏感,渴望获得爱。她的朋友奥蒂莉娥(Ottilievon Pogwisch)是位美人,年轻的男士们向她们大献殷勤也仅仅是为了讨好这位朋友而已,阿黛拉是他们能够诉说心事的对象,却不能获得他们的爱。可怜的少女,明明懂得去如何爱一个人,但却得不到这样的机会。她只是被人利用,成为能够接近她的朋友的阶梯,她对此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儿受宠若惊,但久而久之就厌烦了。她渴望被爱,这种渴望到达了疯狂的地步。1813年的春天,她与奥蒂莉娥意外地发现了一位受伤的狙击手,她们对于这位军官投以了极大的热情,她们悉心照料这位英雄,为其送菜送饭,两位朋友都对这位叫作海因克的军官产生了爱慕之情。阿黛拉对于这位英雄的爱成为了她心灵的避难所,能够得到他的敬意她就心满意足了,她以这位英雄为评断男子的标准,这份爱慕之情一直影响了她10年之久。对于叔本华同母亲的争执,阿黛拉一开始无所适从,但最终她做出了选择。毕竟这位年长于自己9岁的兄长与自己并不熟悉,从小陪伴她的是母亲,她自然地站到了约翰娜的一方。她先是断绝了兄妹之间的来往,但他们不久之后便恢复了书信往来。对于叔本华来说,他希望妹妹可以摆脱母亲的控制,独立生活,他在信中劝阿黛拉嫁人,这种建议并不合阿黛拉的心意,她不会找一个不如意的人结婚,现实也是没有合适的人向她提亲。当叔本华来到德累斯顿的时候,阿黛拉曾想要去照顾这位兄长,还要想办法促成母子的和解,但她的计划并未如愿,叔本华根本不想和妹妹一起生活,他写了一封十分绝情的信断然拒绝了阿黛拉的要求,这使得阿黛拉十分伤心,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再次中断。

但是,最终阿黛拉还是原谅了他的兄长,他们再次开启了书信往来。此时的叔本华正在忙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出版事宜,他在信中向阿黛拉讲述了书中的一些内容,这使得阿黛拉十分不安,在她看来这位自命不凡的兄长不仅要与母亲为敌,而且要与时代精神为敌。当这部著作面世之后,阿黛拉给身在意大利的叔本华通报歌德对于这部书的评价,在阿黛拉看来,歌德十分欣赏叔本华的这部作品,她迫不及待地想让兄长知道这件事情。

叔本华的意大利之行,使他与妹妹的感情进一步加深,但随着1819年5月,约翰娜和阿黛拉的经济状况陷入危机,这种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兄妹之情再次崩塌。其实叔本华家族的几次内部纠纷,就与“钱”脱不了关系,这一次也不例外,约翰娜与阿黛拉的全部财产存在但泽的银行家手中,但此时这位叫作穆尔(Abraham Ludwig MUHL)的人面临破产的威胁,如果他破产,约翰娜和阿黛拉将失去她们的所有财产,叔本华也将损失自己1/3的存款。母女不能坐视不管,她们打算到但泽亲自解决这个问题,在但泽期间,阿黛拉尽力给叔本华通报事情的进展状况,但她也暗示叔本华,如果事情能够达成调解,她将优先争取自己的那份补偿,不过她也同时向哥哥许诺:“在我有可能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之前,我一定把我自己的利益放在一边。你继续相信我吧。”

多疑的叔本华,当然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妹妹和母亲,不过最让他忌讳的还是银行家穆尔,他无法相信这位商人开出的条件,不要忘记叔本华也做过几年的商号学徒,他在这方面远比母亲和妹妹要精明。他并不急于从穆尔那里拿到补偿,而是任由他终止汇款,他要等到穆尔再次具备支付能力时,再向他讨要欠款。他这种举措无疑是冒险的,但这十分值得,因为这有可能使他保全自己的全部财产,他当然并不希望母亲和妹妹遭受损失,但他更不希望自己上当受骗,在这一点上他牺牲了家庭关系,这让阿黛拉十分伤心,在她的心中,她已经无法原谅叔本华,“因为我的心已经和他分道扬镳了”。

经济方面的分歧并没有使叔本华和阿黛拉完全断绝书信往来,叔本华从妹妹的信中得知了她们的经济状况很差。此时的阿黛拉已经离开魏玛,她的生活还是被母亲牢牢地控制着,而她的兄长也没有要解救她的意思。阿黛拉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姑娘,这可以从别人的观察中看出来,“诚然,阿黛拉虚荣心颇强,有时候的确有些可笑,可是她绝不会弄痛一个孩子,没有丝毫坏心思,而且能够做出最大的牺牲,她每天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丝毫没有夸耀自己的言行。只要是能够帮助一个可怜人或者一个朋友,她会不假思索地放弃一切盼望已久的娱乐,拿出自己长期以来为了实现她心中最大的愿望而积攒下来的钱”。阿黛拉虽然有点儿虚荣,但努力维持着家计和认真照料着母亲,她的性格与约翰娜完全不同,约翰娜很少真正地为家人着想过。

阿黛拉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爱情,她曾和一位医学院的学生交往过,后者在拿到了她赠予的歌德的珍藏版作品后就娶了别人。她还与一位名叫哥特弗里德·奥扎恩的自然科学家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但是最终因为对方家长的缘故作罢,这位男士最后娶了一位女佣,这颇有些赌气的意味。阿黛拉的爱情不顺,经济状况很差,她在给兄长的信中写道:“没有什么充满激情的感受能打动我,没有希望,没有计划——几乎连一个愿望也没有,因为我所有的愿望都无法实现。”阿黛拉流露出想要通过死亡来获得解脱的想法,确实人们也曾经怀疑过她想自杀。她借由书信向叔本华诉苦,但这显然不是叔本华愿意承受的事情,他恐惧妹妹这种敞开心扉的方式,这超过了他所愿意承受的限度,他并非是铁石心肠,而是他若是知道了阿黛拉的辛苦,就避免不了自己心生怜意,他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况中,所以他始终保持着距离。阿黛拉也看出来兄长并不想对她负责任的态度,她在给叔本华的信中写道:“母亲一定会在我之前死去,但是你绝不会碰上一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稀里糊涂的妹妹缠着你不放!我知道,我会比你穷得多,但是你放心,我会自己想法子,哪一天我在寂寞中死去,剩下的那些我整理并悉心保存的东西全部归你。”阿黛拉始终还是这个家庭里最会为对方着想的人,当母亲过世后她确实也没有对哥哥叔本华提出什么要求。1840年旅途中的阿黛拉见到了叔本华,这次见面气氛融洽,可是双方也都没有再次见面的意愿。

阿黛拉生命中的最后10年是在朋友希碧蕾(Sibylle Mertens Schaff Hausen)的资助下度过的,住在波恩的她是位长相丑陋的老太太,她时常会遭到孩子们的嘲笑,也会成为聚会上人们的谈资,她的人生在1849年画上了句点,在她写给叔本华的最后一封信中,她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对一切做出了安排,她写道:“如果我突然死了,请允许我委托我的朋友希碧蕾将这些对你来说没有用的东西按照我的意愿分送给我年轻时的朋友们。即便将这些变卖了,你也无法从中获得多大的收益。”对阿黛拉来说,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她始终活在家庭成员的夹缝中,无论是约翰娜还是叔本华,他们更多的都是出于自己的方便,来要求阿黛拉,这位相貌有些丑陋的姑娘始终无法摆脱自己的自卑,她甘愿承受了许多,却无法换来心中期待的幸福,她的不幸就在于与一群自私又自恋的人生活,却没有挣脱的勇气。第二章求学的岁月勒阿弗尔的第一课

叔本华的父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商人,9岁之前的叔本华从没有感受到过父亲的存在,海因里希·弗洛里斯对叔本华人生的裁定也是从9岁开始,因为他坚信孩子的“可塑期”在8岁左右为分界线,此前的教育和关注对其不会有任何效果。于是,1797年,也就是叔本华9岁的时候,父亲在他人生中正式登台,他把叔本华带到勒阿弗尔一位生意伙伴格雷瓜尔·德·布莱希玛身边,进行了两年的人生课程的学习:学习“阅读世界这本书”,学习社交规范,学习法语。在格雷瓜尔身边的两年被叔本华追忆为“最为快乐的时光”,是一本让人愉快的“生活之书”。他的想象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且,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更加能够受到关爱和照顾,他更加了解了自己的性格和优势。1799年春天,当父母催促叔本华回到汉堡时,他非常忧伤,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快乐求学要结束了,迎接他的将是父亲已经为他设定好的一条他十分不情愿走的商业之路。汉堡隆格私学

1799年夏天,叔本华从法国回到汉堡,被父亲安排进入了约翰·隆格(Johann Heinrich Christian Runge)创办的私学中,他在这里度过了4年时光,学校位于汉堡的高级社区,很多上流家族都把孩子送往这所学校,每星期有26节课,他们每天的上课时间是:早上9:00至中午12:00,下午15:00至17:00.在这里孩子们白天学习,晚上就投入于各种社交活动之中,但叔本华对这些丝毫没有兴趣,他并没有十分热衷于跳舞或者与大家闺秀周旋。

这所学校教授孩子关于商人应该知道的知识,并且还传授关于教养方面的规范。所以课程设置上会比较侧重地理、数学、历史和宗教,对于拉丁文等不实用的知识只是点到为止。这所私学的创办人隆格是位杰出的教育人士,他原本是要成为一名牧师的,但是并没有获得这方面的职务,鉴于同上流社会的良好关系,他的私学很快就成为了汉堡当地相当成功的学校。隆格很乐于和学生成为朋友,并且经常进行家访,在这个过程中他很好地与家长进行了沟通,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在这里学习的过程中,学生有时候会对其他老师颇有微词,认为他们仅仅是教书匠而已,但对隆格却是十分尊重。

在汉堡的这所学校中,叔本华在数学课上学习各种货币之间的换算,在地理课上了解各处交通要道和贸易中心所在,外语学习是为了起草商业信函准备的,所以能达到这个标准就可以了,当然宗教课程也占了很大的比例,但在这些宗教课程中并非是宣扬神秘主义和灌输教条的神学规范,而是教授一种自然神论的宗教观念。虽然隆格先生与叔本华的关系一开始不错,但最后叔本华不知为何惹怒了他,当然这具体的细节没有人清楚。

这位但泽少年在学校中并没有多少朋友,但有两位同学与他关系不错,他们是:洛伦茨·迈耶尔(Lorenz Meyer)和卡尔·戈德弗洛伊(Karl Godeffroy),这二人对叔本华颇有些敬意,并且还为了他争风吃醋,他们在与叔本华的交往中处处小心,生怕让他的朋友觉得自己无趣,但其实这三人的友谊也仅仅是泛泛之交,1807年叔本华离开汉堡后,就再也没有与其中任何一方有过交往,这两位曾经看似“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朋友也就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读商科学校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继承家里的产业,然后娶个富家小姐,谋求个一官半职,叔本华对于这样的规划并不满意,他的同学迈耶尔(Lorenz Meyer)已经决定要去一家商号当学徒,他要在这个商号中当7年的学徒,然后帮工3年,并且必须在老板家住宿,不能擅自离开,叔本华的父亲早已为他找了类似的出路,他15岁毕业之后,就会被安排进入马丁·耶尼诗(Martin Jenish)的商号中当学徒。他十分反感这个安排,他想要转学进入文科中学,然后去学习拉丁文、希腊语、文学和哲学,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隆格的支持。

叔本华在学校中十分好学,在家中也饱读父亲的藏书,他无所不读,虽然其中有充斥男欢女爱的小说,但多数都是品位极高的作品。在他的母亲看来,他似乎对阅读有种贪得无厌的劲头,在她看来叔本华还太小,承受不起许多最杰出作品所带来的震撼。

在商学和文学选择上的犹豫不决,终于使父亲决心采取行动,他给了叔本华两条可供选择的道路:第一,留在汉堡学习,转学到教授拉丁文的人文学校中;第二,跟父母踏上漫游欧洲之旅,但是回来之后必须去耶尼诗商号中当学徒。这个办法过于残忍,让一个15岁少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追寻自己的心,便失去了漫游欧洲的机会,但如果跟着父母游历欧洲,回来之后必然会陷入深深的厌恶之中。最终,他决定跟父母去旅行,尽管这个决定让他羞愧不已,他此时认为自己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理想,卖身为商,但在叔本华的心中,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这种背叛感还是输给了好奇心。欧洲之旅:并非一次对理想的背叛

这次历时两年的欧洲之旅正值叔本华的青春期,一路上所见所闻之事,带给这个孩子的感受是具有冲击性的,在他的冷峻观察之下融入了多愁善感的情绪,他把这种复杂的感受体现在了他日后的哲学观点之中。旅行的过程中,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感都写在了日记本内,这是他父亲的要求,他的记录十分详尽,日后他母亲在撰写游记的时候,也参考了其中的许多资料。

1803年5月3日,叔本华一家人起程了,此时他妹妹不过6岁,被寄养在亲戚家里,这趟欧洲之旅经过了不莱梅、阿姆斯特丹、鹿特丹、伦敦、巴黎、波尔多、苏黎世和维也纳等地,这一路上他们拜访熟人和朋友,并且成功地打入了上流社会生活中。旅行的第一站是不莱梅,在这里他们探访了铅窑,观看了陈列其中的干尸;沿途经过的威斯特法伦在叔本华的记忆中却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他用“黑色的荒原”来修饰自己对维斯特法伦的印象,这里阴雨连绵,环境肮脏,一家人只能用难以下咽的干粮充饥,相当狼狈;随后他们前往了荷兰,5月11日,他们一行来到了阿姆斯特丹,在这里叔本华第一次见到了菩萨的塑像,5月24日,他们来到了加莱,在这里他们恰好登上了去英国的最后一班船,而幸运抵达了不列颠。到达英国之后,他们第一站选择了伦敦,伦敦的繁华让叔本华目不暇接,这里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欧洲大陆的萧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伦敦他们一家进入了王宫,见到了国王和皇后,叔本华形容国王为相貌堂堂的老人,但皇后却一点儿也不体面,除此之外,他还观看了腹语和哑剧表演,参观了伤残军人医院,不过最激动人心的就是观看了莎士比亚的戏剧。

当父母去游览苏格兰的时候,叔本华在温布尔登的一家寄宿学校学习英语,这3个月的经历简直是痛苦难耐,学校中的生活充斥着宗教色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祈祷,除此之外,学校还盛行体罚制度,这没完没了的折磨简直是烦透人了。虽然他向父母表达了在这里学习的不满,但他的父母并没有什么举措,只是轻描淡写地劝慰了他。1803年9月,父母旅途归来,他终于可以重新回到伦敦。在伦敦小住了一阵子后,1803年11月,全家人再次横渡英吉利海峡,回到法国,抵达巴黎后,叔本华感叹于巴黎与伦敦真是如此不同,伦敦的大都市风范同漆黑一片的巴黎形成了对比。在一位故友的引领下,他们参观了法国大革命的遗迹,并在阅兵仪式中见到了拿破仑,与英国皇室不同,叔本华对于拿破仑颇为敬重,他在日记中写道:“他相貌非凡,我一眼就能从众人之中将这位执政官认出来,只是距离太远,无法辨认出他的五官相貌。他胯下一匹白色骏马,身边簇拥着始终伴随左右的忠实随从。”

离开巴黎后,一家人于1804年1月底前往波尔多,这一路的旅程中并未见到许多大革命的遗迹,一切还保持着传统的法国风貌。叔本华对波尔多印象颇好,他称这里为“法国最美的城市”。波尔多风景如画,人与人之间的阶级感也并不强,在许多上等人家也颇有平民百姓的风味,在这里他们待了差不多两个月,并且赶上了波尔多的狂欢节,人们在林荫道上恣情欢乐,无拘无束。旅行的下一站是图卢兹,他形容“这是世间最迷人的地方”,这一路上桃花盛开,四处可见残垣断壁和废弃的宫殿,这都是大革命留下的遗迹,在这里他们还参观了古代竞技场,而后他们又去了马赛和土伦。这一路的所见所闻给少年叔本华提供了日后为其形而上学思想服务的各种体验。

叔本华在自己的《学术简历》中写到了关于这次欧洲之旅的体验,他写道:“在青春萌动之年,一个人的心灵最容易受到各种印象的侵袭……通常会凭借空洞的言辞去描述所见所闻……从而消磨了原本敏锐的智性,使之退化,而此时的我则有所不同,通过对事物的冷静直观,我的精神得到了滋养,受到了真正的教益……尤其使我感到愉悦的是,此次旅行对我而言不啻是一次教育,它使我很早就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不要仅仅满足于事物的名称,而是要观察和研究事物本身,并坚决地将从这种直观中得出的认识置于名称之前。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日后凡是要对事物发表见解之时我从来也没有陷入过窘境之中。”

欧洲之行让年轻的叔本华得以见识这个世界,获得许多经验,这些经验便是其哲学思想的来源。从哥达到魏玛:从春风得意到寂寞暗恋

在商铺中当学徒的叔本华生活得十分苦闷,约翰娜虽说想帮助儿子摆脱困境,但她从未考虑将叔本华安置于魏玛读书,她越来越在叔本华的身上看到他父亲的影子,她目前怡然自得的生活,可能会被她儿子的到来而打扰。听从了费尔诺夫(Fernow)的建议,她将叔本华安置于哥达的“卓越人文中学”,并为叔本华找到了住处,聘请了一位私人教师,办理了入学手续,这一切她并未征询叔本华的意见,但欣喜于脱离学徒生活的叔本华,并不介意这些安排。

哥达是一座小城,这座小城以自己的人文中学为自豪,很多外地人远道而来求学,这座中学享有盛誉,甚至可以跟大学比肩,在这里叔本华成为了学校里的名人,由于比其他的学生年长几岁,并且拥有丰富的游历经验,他的见识和博闻很快就征服了他的同学,他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在这座小城中,叔本华带着他来自汉堡的优越感,与许多贵族阶层的孩子混在一起,这使得他的母亲约翰娜十分不满,他花销巨大,有时候甚至一天就会花掉一个小手工业者一个月的薪水,他迫不及待地向他的朋友安蒂姆和母亲炫耀他在哥达所取得的成绩,他的德文作文和古代语文成绩优异,得到了教授和校长德林的赞赏。但是,母亲并未对他取得的成绩投以赞许的言辞,而是奉劝儿子要保持克制,要想真的取得些成绩就要认真全面地学习,她还不忘提醒叔本华要节俭地生活,与贵族阶级的孩子保持距离,她写道:“你属于市民阶层,你也最好待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想想,你曾向我保证,你愿意放弃一切的荣耀。与追逐浮华和表象相比,如果你能够献身科学,这会给你带来更多的荣誉。”

母亲的这种担忧确实很有必要,当叔本华放弃了成为商人的可能性,选择成为一名学者,就意味着他今后的生活就要仰仗他的遗产过活,如果不懂得节俭,就无法真正养活自己,在约翰娜的眼中,自己的晚年还是希望与儿子和他的子嗣一起生活的,并且也希望叔本华能照顾自己的妹妹阿黛拉,所以劝儿子节省一点儿在所难免,但这却让叔本华十分反感,母子之间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因为在叔本华心中,他始终对母亲在魏玛的生活充满担忧,他担忧约翰娜再次嫁人,父亲死了,他自觉地成为了老海因里希的代言人,他不允许也不愿意这种情况发生,母亲的社交生活和文学沙龙在他眼中是充满隐患的。

在哥达春风得意的日子,让叔本华失掉了许多节制,他敢于开一些危险的玩笑,这断送了他在这里学习的机会,他写了一首诗挖苦哥达的一位教师,在诗中这样写道:“讲台上的饰品,教席的欢愉;城里的小说家,共济会的代言人;彻头彻尾的基督徒,彻头彻尾的犹太人、异教徒;他早上拿着书本,而晚上则扛着抽屉;里面装着所有师傅的七种自由技艺;这位先生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是所有文艺爱好者的菁华和冠冕;他有成千上万的朋友,并能一一道出他们的名姓。”这首讽刺诗不仅惹恼了哥达所有的教师,并且使他失去了校长的支持,这使叔本华十分痛苦,他写信给母亲希望离开哥达前往魏玛,这让她的母亲充满忧虑。

在约翰娜眼中,叔本华的到来会打破她生活的平衡,她对儿子的评价是:“你人不坏,也不是没有思想和教养。你拥有一切必需的素质,可以使你为人类社会增光添彩。我了解你的性情,我知道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你。尽管如此,你还是令人十分厌烦,让人难以忍受,我觉得和你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得出这样的看法,源自于叔本华到魏玛拜访母亲的不愉快经历,我们可以从约翰娜的信中看到具体的状况:“亲爱的叔本华,你来这儿看我也就那么几天,可每次都会有激烈的场面出现,可都只是为了些琐碎的事情。只有当你走了以后,我才能自由地呼吸。你在场的时候总是对那些不可避免的事物抱怨不休,你那阴沉的表情,你那些荒唐不经的判断,这些判断就像卜辞那样从你的口中说出来,不容他人对此提出异议,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压抑。”

约翰娜最终还是接受了叔本华来魏玛的要求,她给儿子租了一间小套房,并提出了一些要求,“你好好听着,我想如何与你相处:在你自己家里你是主人,在我这里你是客人,就像结婚以后我在自己父母家中也是客人一样。一位受欢迎的可爱客人总是受到亲切的款待,可是他不应干涉主人的家事。你也不要管我的家事,有关阿黛拉的教育,健康以及佣人的事情也根本用不着你操心,迄今为止没有你我也料理得很好,今后也会是如此。”叔本华接受了母亲开出的条件,于1807年11月23日来到魏玛。

在魏玛的日子与哥达形成了对比,在这里人们都是他母亲的朋友,很少有人对他投以关注,他经常参加母亲的茶会,在这里能见到歌德,虽然在叔本华内心中一定是十分尊敬歌德的,但是他有时候出言不逊的行为却不讨歌德欢心。在魏玛这两年生活中,虽然歌德经常出入于约翰娜家,但却很少与叔本华交谈,这位年轻人在魏玛的生活其实是有点儿寂寞的。不过他能经常在魏玛看到一些戏剧演出,这些戏剧一定对他形成了久远的影响,他的很多哲学思想就是起源于对悲剧的反思。在魏玛,约翰娜为他请了一位教师,这位叫索帕的年轻人在魏玛的中学任教,他关于希勒的言论惹恼了歌德,从此不可能再出现在约翰娜家的茶会中。学识渊博的索帕,对此耿耿于怀,他迁怒于约翰娜,他跟叔本华说了许多关于他母亲的讳言,这些言论多少也影响了叔本华对于母亲的看法。1809年,叔本华21岁,他终于可以自主地支配自己的财产了,这笔总数为20000塔勒的财富,每年能给他带来差不多1000塔勒的利息,这足够使他过上富庶的生活。在魏玛,他第一次陷入对于女性的迷恋中,他被卡洛琳娜·雅格曼(Caroline Jagemann)深深吸引,这位戏剧明星是公爵的情人,叔本华对于她的爱慕也便只能藏于心中。1809年10月7日,叔本华离开生活了两年的魏玛,前往哥廷根。哥廷根与柏林:哲学情结的摇篮

哥廷根大学是由英国国王乔治二世在1734年建立的,这所大学具有别样的魅力,在学术上享有盛誉,曾被奥古斯特·威廉·施莱格尔(August Wilhelm Von Schlegel)称为“德意志学术中心”。自然科学学科在这所大学中占有主导地位,叔本华之所以选择这所大学,就是希望在知识上多一些积累。他从第二个学期开始,搬入了教授施拉德的工作房中,在这里他养成了一生的生活作息规律。在哥廷根大学读书期间,叔本华已经不留恋于呼朋引伴,他此后对这段生活评价时这样写道:“在哥廷根度过的两年中,我依然保持着那种已经习惯了的勤奋状态,献身于科学研究,这些研究并没有因为与其他学生的交往而受到丝毫阻碍或让我分心。因为我已经成熟,经验日益丰富,我的秉性与众不同,这些因素使我每时每刻都处于隔绝和寂寞之中。”

虽然在医学院注册了,但是他心怀对于哲学的热爱,在第三个学期他打算放弃医学献身于哲学,用他自己的话说:“生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下定决心,用思考生命的方式度过一生。”虽然哲学被许多人称为是“不实际的专业”,但是对于年轻的叔本华来说,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是时候要真正为自己的心做出选择了。在哥廷根读完四个学期之后,叔本华打算转学到1809年才成立的柏林大学,之所以选择柏林大学,他在自己的日记中如是写道:“1811年我移居柏林,期待着能够结识那位真正的哲学家和杰出的才俊之士费希特。”此时,费希特是柏林大学的校长,虽然他已经过了自己的巅峰时刻,但叔本华依然对这位康德的接班人充满向往之情。在转往柏林大学的时候,歌德为这位年轻人写了一封推荐信,但这封推荐信并没有对叔本华做出任何赞许,只是谨慎地描绘了他的具体情况,歌德原本是不愿意写这封推荐信的,但是在约翰娜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当年叔本华要去哥廷根大学读书的时候,也试图寻求歌德的推荐,但他并未答应此事。叔本华在青少年时期曾经来过两次柏林,他对于柏林的印象并不好,因为第二次来柏林的时候,就是他那次欧洲之旅的终点,面对马上要开启的学徒生活,叔本华不可能有心情欣赏柏林的风貌。其实,此刻的柏林也没什么美景可言,柏林到处充满了沙尘,他不得已而紧闭窗户,这座拥有20万人的大城市,到处在大兴土木,街上的行人没有其他欧洲大都市人的体面,他们不过是些才脱离乡巴佬生活的人。

1806年普鲁士战败,这使得人们进行了反思,该如何重新建设国家,改革者们将目光投向了大学的建设上,柏林大学与哥廷根大学不同,它更关注于人文学科的建设,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达到改造人的目的,这吸引了一大批伟大的哲学家来此授课,其中费希特更是被选为第一任的校长。

从哥廷根转到柏林大学的叔本华就是为了聆听费希特讲课,1811年秋季他首先听了费希特的《意识的诸多事实》这门课,在这门课中,费希特介绍了哲学的起源,他认为哲学起源于惊诧,伴随着“彰显事实的闪电”这种惊诧便开始了,他还认为自我借助经验进行不断反思才能彰显事实,叔本华相当怀疑这样的论断,在他眼中借助反思而反思是重复的运作而已,无法达到真正的飞跃。费希特的各种观点越来越让叔本华疑惑,他觉得这些内容过于晦涩,自己似乎无法真正理解这些话的含义。这种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在1812年听费希特的《知识学》这门课时,叔本华的笔记中充满了对这位哲学家的嘲笑,他的批注中充满了讽刺的言语,“疯狂的呓语”,“简直是胡扯”,用今天的话说,叔本华一直在笔记中“吐槽”他的老师,当费希特说“自我是存在的,因为它正在就座”,叔本华就在旁边画了一把椅子。当费希特说“自我不是通过某个他者而获得澄明,它就是明亮的,它就是光明本身”,对此叔本华写道:“因为他今天不是把蜡烛插在烛台上,而是把纯粹之光插在烛台上,所以下面的内容无法记录。”

柏林大学组建的时候,是暗藏着爱国主义动机的,但这种动机被压制着,在法国的实际统治之下,人们克制着自己的不满,费希特的《对德意志民族的演说》始终无法出版,大学也不能声援爱国主义运动,普鲁士的新闻检查局对一切审查得都颇为严格,人们仅仅能借助戏剧来表达自己的情怀,一句“国王万岁”便能使所有人齐声高呼,平时龟缩在自己圈子的人,此刻才得以释放自己的感情。1812年,拿破仑对俄国开战,此时的普鲁士还是站在拿破仑一方的,但是随着战事的蔓延,人们发现伟大的拿破仑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1813年3月28日,普鲁士终于对法国开战,此时柏林大学内空荡荡的,教师们在花园中操练,学生们出动去挖战壕,而此时的叔本华根本没有心情陷入这种爱国主义运动中,他写道:“人应当从自己的生活之中升华而出,应当认识到,一切的过程和事件、喜悦和痛苦都无法出动他那优良的、内在的自我,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1813年5月,柏林的情况越来越危急,此时的叔本华再也无法继续待在柏林了,他要逃往魏玛,他也为军队捐助了一笔钱,也算尽到了某种责任,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他是不会去打仗的,也不会投入到任何政治运动中。在他心中始终有个外乡人情怀,所以他不必履行什么国民义务,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早已决定用头脑来服务于世界,而不是用暴力来服务国家,对他来说,德国不是他唯一的祖国,他是要奉献给全世界的。这奉献的第一步,就是在他头脑中酝酿着的博士论文,这不仅能让他获得学位,而且对于他一生的哲学思想都有重要影响。他在日记中写道:“一部作品在我的笔下,更多的是在我的脑中渐渐成熟,这是哲学、伦理学、形而上学的一体制作,人们迄今为止错误地将它们彼此分离,就像把人分割为灵魂和躯体一样。就像在母体之中的胎儿一样,这部作品在继续生长,慢慢地、逐渐地具体化。我还不知道首先出现的东西是什么,最后出现的是什么,就像母体中的胎儿一样:我——无论是坐在这里这个我,还是朋友们所熟悉的那个我——无法把握这部作品的形成过程,就像母亲无法把握她自己的胎儿一样。”他决心寻找一处远离纷争的安静之地,孕育自己的作品。撰写博士论文:自掏腰包印刷成书

叔本华的博士论文《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是在鲁道尔施塔特的一家乡村旅馆中完成的,这里远离战争和尘嚣,能让他沉浸于创造自己精神世界的欢愉之中,鲁道尔施塔特可以称得上叔本华的第一个哲学避难所,在这里的学术写作和思考,标志着哲学走进一个更为崇高的境界,人生也由此进入另一个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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