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孤儿(全彩青少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5 22:3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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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查尔斯·狄更斯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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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孤儿(全彩青少版)

雾都孤儿(全彩青少版)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雾都孤儿(全彩青少版)作者:查尔斯·狄更斯排版:KingStar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出版时间:2011-06-01ISBN:9787546355528本书由北京日知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原著者简介·最畅销中外名著名家导读本·Bestselling Classic World Literature For Youth

狄更斯,1812年2月7日生于朴次茅斯市郊,1870年6月9日卒于罗切斯特附近的盖茨山庄。少年时因家庭生活窘迫,只能断断续续入校求学。后被迫到工场作童工。15岁以后,当过律师事务所学徒、录事和法庭记录员。20岁开始当报馆采访员,报道下议院。1836年开始发表《鲍兹随笔》,这是一部描写伦敦街头巷尾日常生活的特写集。同年,陆续发表连载小说《匹克威克外传》,数期后便引起轰动。《匹克威克外传》初获成功后,狄更斯与凯瑟琳结婚,并专门从事长篇连载小说的创作。

他一生共创作长篇小说13部半,其中多数是近百万字的大部头作品,中篇小说20余部,短篇小说数百篇,特写集一部,长篇游记两部,《儿童英国史》一部,以及大量演说词、书信、散文、杂诗。其代表作品有:《雾都孤儿》(1838),《老古玩店》(1841),《董贝父子》(1848),《大卫·科波菲尔》(1850)和《远大前程》(1861),等。他多次去欧洲大陆游历、旅居,两次访问美国,中年以后先后创办期刊《家常话》和《一年四季》,发现和培养了一批文学新人。

狄更斯生活和创作的时间,正是19世纪中叶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前期。狄更斯毕生的活动和创作,始终与时代潮流同步。他主要以写实笔法揭露社会上层和资产阶级的虚伪、贪婪、卑琐、凶残,满怀激愤和深切的同情展示下层社会,特别是妇女、儿童和老人的悲惨处境,并以严肃、审慎的态度描写开始觉醒的劳苦大众的抗争。与此同时,他还以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豪情讴歌人性中的真、善、美,憧憬更合理的社会和更美好的人生。最畅销中外名著名家导读本Oliver Twist雾都孤儿〔英〕查尔斯·狄更斯◎著刘娟◎编译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导读一个孤儿的苦涩生活《雾都孤儿》原名《奥立弗·退斯特历险记》,它在中国最早的译本,是晚清林琴南的《贼史》。100年来,《雾都孤儿》已经有很多译本,并成为中国读者熟知的外国批判现实主义小说之一。它的作者是查尔斯·狄更斯,生于英国朴次茅斯一个贫苦家庭,童年的苦难和坎坷给狄更斯心里留下了永久的伤痕,可以说,《雾都孤儿》具有某种自传色彩。《雾都孤儿》被公认为狄更斯的第一部伟大的社会小说,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它的故事曲折波澜,主人公孤儿奥利弗·退斯特出生于救济院,在教区贫民习艺所,小小年纪的他就被迫到棺材铺当学徒,由于不堪黑心的教区主管邦布尔等人的迫害,趁机逃到伦敦,结果路遇小偷机灵鬼并被带入贼窝,被偷窃犯费根和赛克斯控制,最后他历尽磨难,才得到好心人布朗劳先生等人的帮助,摆脱悲惨命运,与亲姐姐团聚,成为一个幸福的孩子。

总之,《雾都孤儿》反映了刚刚通过济贫法的英国社会最底层生活,细致描绘了当时英国下层社会的种种黑暗,深刻反映了资本主义的虎狼本质。作家笔下的人物富有鲜明的个性,整个作品有着强烈的感染力。一句话,狄更斯堪称一位杰出的语言大师,他运用讽刺、幽默和夸张的手法给读者揭示了深刻的社会内涵,他笔下的人物风貌和语言风格富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让我们从苦难的叙述中找到了生活的理想。第一章凄惨的童年遭遇~黑暗的幼年生活~

这里是英国伦敦附近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如同无数大大小小的城镇一样,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镇上有一所济贫院,那里是收容失业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街头的可怜人的地方。不过,你不要天真地以为进了济贫院就真的不会冻死、饿死,或者累死,这一点,等你看完我们的故事就知道了。因为我们要讲的这个孤儿就出生在这样一所济贫院里。

一个深秋的夜晚,稀稀拉拉下着雨,天气相当糟糕。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济贫院的沉静。过了很久,一个老太婆磨磨蹭蹭地走出来打开了门。她刚刚喝了一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啤酒,有点晕晕乎乎的。不过,当她看到那个浑身湿漉漉的,满脸苍白的孕妇时,立刻嘟嘟哝哝地闪开了身子,让人把孕妇抬进了一间简陋的小屋里。

镇上的医生来了。几个小时后,这个不知姓名的瘦弱的孕妇痛苦地生下了一个男孩。小男孩啼哭了几声后,就可怜兮兮地躺在了一块薄薄的毯子上,艰难地喘息着。年轻女人吃力地喘息着,看上去情况也很不好,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抬起头,虚弱地说:“哦,让我看一眼我的孩子再死吧。”“别这么说啊,孩子,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医生难得温和地安慰她说。“是啊。上帝保佑,你可千万不能死。瞧,你的小宝宝就在这儿呢。”济贫院里的那个老太婆赶紧抱起孩子,走过来劝慰她说,“别乱想啦。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再多生几个孩子,就知道了,这些事情都算不了什么。”

可惜,他们的话对年轻女人似乎并没有多少作用,她只是无力地摇着头,紧紧地把小婴儿搂在怀里。片刻后,她用冰冷的嘴唇深情地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她浑身颤抖起来,脸也痛苦地扭曲着,然后,她的头向后一仰,停止了呼吸。

这座破房子里冰冷冰冷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油灯被夜风吹得摇曳不定。医生和老太婆看着那个断了气的年轻女人,都默默无语。这时,小婴儿大声啼哭了起来,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以后的苦难命运。“唉,可怜的人啊!”医生叹息道,“这姑娘长得蛮漂亮呢,她是从哪儿来的?”“谁知道呢。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走了很远的路,鞋子都磨破了。”老太婆皱着眉头,再次用破毯子盖好小婴儿,“唉,这孩子可怎么办哟!”

医生看了看死者的左手,摇摇头说:“手上没戴结婚戒指,看来是未婚生下的孩子。唉,我走了,你随便喂些粥什么的给他喝吧。”

医生离开后,小婴儿还在放声大哭。没有了母亲,也不知道父亲在哪里,济贫院的人只好收留了这个婴儿。为了方便管理,济贫院的人是按照字母的顺序给收养的孤儿们起名字的,而这个苦命的小孤儿,正好排到T字头,所以得名“奥利弗·退斯特”。

不久,奥利弗就被像包袱一样塞给了三英里外的一处寄养所。在那里,有二三十个和他一样苦命的孩子。他们吃不饱也穿不暖,浑身脏兮兮的,个个都瘦如麻秆。负责管教这帮孤儿的是麦恩太太,她自私而刻薄,每天都极尽可能地剥削孤儿们的伙食费,让孩子们在饥饿中挣扎。

别以为这些孤儿们可以白吃饭,虽然每天他们只能喝清澈见底的稀粥,但还是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他们做。比如:帮大人割草、烧火、熨衣服。这些被饿得晕头转向的孩子常常在工作中发生意外,有的不小心割掉了手指,有的割破了腿,还有的烧火时迷迷糊糊地掉进火里,被活活地烧死了。总之,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夺走他们的小命。因此,当奥利弗长到九岁的时候,他身边的小伙伴就只剩下他的好朋友狄克,还有两个女孩,以及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

这一天是奥利弗九岁的生日,不过,他可别想得到寄养所的特殊关怀,稀粥并没有随着他们的长大而增加,仍然是以前的一小碗。孩子们对食物的渴望超过了一切需求,听,他们谈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吃。“我多想是一只鸟啊。”一个小女孩羡慕地望着窗外啄食的小鸟说,“那样,我就可以尽情地吃虫子了。”“做老鼠也行啊。”狄克随口接道,“它们总能找到点什么吃的。”“我多想现在是冬天啊。”一个孩子说。“冬天多冷啊。”狄克反对说。“可是冬天可以吃雪啊,还可以吃冰。”那个孩子说着,还向往地咂巴了两下嘴。“哦,奥利弗,今天是你的生日,喏,这个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狄克说着,掏出一小片黑面包,塞给奥利弗。“不,狄克。”奥利弗赶紧推还给他,“你生病还没好呢,留着自己吃吧,不然一会儿你哪有力气割草?”“没事,我不饿。”狄克舔舔嘴唇说,“我割草的时候吃了不少草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再说,你不是也曾经在我生日的时候省下面包来给我吗?”

奥利弗实在饿急了,他顾不上看一眼狄克那苍白而颤抖的嘴唇,接过那片黑面包,一口吞了下去。此时,在他纯洁的小心灵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整顿晚餐省下来,用来报答狄克对他的深厚友情!

到了中午,奥利弗、狄克,还有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吃过午饭后,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麦恩太太面前说没吃饱。麦恩太太毫不客气地重重赏了他们一顿毒打,把他们关了起来。

正在麦恩太太站在那里骂骂咧咧的时候,突然响起“砰砰”的踢门声,麦恩太太吓了一大跳,她没有想到济贫院的干事邦布尔先生会突然来访。这时,邦布尔先生正在费力地打开花园大门上的那个小门。“哎呀呀,你好啊,邦布尔先生!”麦恩太太说着,把头伸出窗外,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说。同时,麦恩太太慌忙转身小声吩咐女仆说:“苏珊,赶快带那三个臭小子上楼洗洗,快!”

邦布尔先生是一个性情急躁、粗暴的胖子,他没有搭理麦恩太太如此亲热的招呼,反而使劲地摇晃那扇小门。“哦,瞧我,真糊涂,高兴得竟忘记了开门!”麦恩太太边说边开门。这时三个孩子已经转移走了。麦恩太太恭敬地向邦布尔先生行屈膝礼,可是邦布尔却不为所动,他拿着手杖使劲地摇晃,生气地说:“麦恩太太,我堂堂一个干事为了公务来到这里,而你居然把我关在门外,你这样做合适吗?难道你忘了你还领着济贫院的薪水吗?”“呵呵,先生!你来得简直是太好啦,你还不知道吧,孩子们都很喜欢你!”麦恩太太奉承道。“嗯,好啦!麦恩太太。”邦布尔先生不耐烦地说,“我今天来这里,是有正经事跟你说。”

麦恩太太赶紧把邦布尔先生领进一个小客厅,请他坐下来,然后讨好地把他的三角帽和手杖放到桌子上。邦布尔终于摆够了架子,脸上露出微笑。“麦恩太太,你也知道,奥利弗现在长大了,理事会决定把他迁回济贫院,我今天来,就是要亲自把他带回去。你让他赶快来见我。”邦布尔先生说。“好,我马上就去。”麦恩太太说着,离开了客厅。然后,她找到奥利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脸上、手上的污泥擦掉了一些。好大一会儿,他们才来到客厅。“奥利弗,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邦布尔先生威严地说。奥利弗巴不得离开这里,不过,他的嘴还没有张开,眼睛一抬,正看到麦恩太太躲在邦布尔身后朝他挥舞着拳头。聪明的奥利弗立即领会到这一暗示的意思。“麦恩太太也一起去吗?”小奥利弗问道。“哦,麦恩太太很忙,她现在走不开。”邦布尔说,“不过,她一有机会就会去看你的。”

于是,奥利弗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故意流出几滴眼泪。其实,那眼泪是真的,饥饿和遭受的虐待是最好的催泪剂。

在奥利弗走之前,麦恩太太不止一次地拥抱着奥利弗,最后,还给了他一块奶油面包,免得他到了别处,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告别了寄养所,奥利弗紧紧地跟着邦布尔先生,向济贫院走去。此时,奥利弗的心里充满了忧伤和无助。在寄养所,他的幼年生活虽然是黑暗的,可是这里有他的好伙伴,他们还可以互相帮助,互相安慰。可如今,他要独自去面对新的生活了。~抽签、添饭~

终于到济贫院了,邦布尔先生把奥利弗交给一个老婆婆看着,然后离开了。奥利弗又累又饿,他拿出那块奶油面包,很快就吃完了。

一会儿,邦布尔先生回来了,凶狠地说:“走,跟我来!”奥利弗小心翼翼地跟着邦布尔先生来到一个大房间里,十几个胖绅士围着一张桌子坐着。首席的位子是一把高高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圆脸绅士。“给各位理事鞠躬。”邦布尔命令道。奥利弗听了很奇怪,心想:“为什么要给木板鞠躬呢?眼前只有一张桌子啊!”“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高椅子上的圆脸绅士问道。奥……奥利弗·退斯特。”奥利弗结结巴巴地说。“嗯,你是个孤儿吧?”圆脸绅士继续问。“‘孤儿’是什么啊?先生。”奥利弗不解地问。“哈哈,这孩子肯定是个傻瓜!”穿白色背心的绅士说。“你没有爸爸妈妈,是济贫院把你养大的,这你知道吗?”圆脸绅士问。“知道,先生。”奥利弗回答道。“嗯,你现在长大了,要先学会一门手艺,这对你的未来有好处。”圆脸绅士说。“你以后就开始拆麻绳吧!从明天早上六点钟开始!”穿白色背心的绅士说。“是的,先生。”奥利弗小声回答道。然后,他又鞠躬离开了。对于理事们的安排,奥利弗只能一一听从。

不一会儿,奥利弗被带到了一间大收容室里。在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样命运的孩子。就这样,奥利弗开始了在济贫院的生活,每天和一大群孩子坐在那里拆旧麻绳,干完活后,再一起到大厅里吃饭。

孩子们的食堂是一间用石头砌成的大厅,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口大锅摆放在大厅中央。一位胖师傅负责盛粥,两个瘦弱的女人帮他打杂。

孩子们最怕的就是这个胖师傅的高超水平。瞧,胖师傅每盛一勺粥,都把那个大大的勺子使劲地抖动几下,一直抖到勺子里的粥少得不能再少。每次轮到奥利弗的时候,他心里总是默默地念着:“哦!胖师傅的手千万不要再抖了!上帝保佑!”可怜的孩子每天都饿得眼冒金星,不过,胖师傅才不会理他,依然我行我素。

日复一日,奥利弗和同伴们的营养全靠这一小勺稀粥,一个个如抽长的麻秆,一阵风都能吹倒。“如果你想多要一点吃的,除非等到特殊的节日,才会多发一点点面包,嗯,发了霉的面包。”奥利弗刚来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就这样告诉他。即使是这样,孩子们还是盼望着节日的到来,哪怕多一点点发霉的面包。

在这里,不用担心洗碗太费事,因为孩子们的碗是从来都不用洗的。每一次,粥刚刚放进碗里,转眼间,孩子们就像变魔术一样,马上把碗里的粥舔得干干净净。即便这样,他们还不肯放弃,一再用汤匙把碗刮得锃亮锃亮的。然后,他们用乞求的目光,眼巴巴地望着锅台,恨不得把锅台上的砖块也给吞下去。就这样,奥利弗和伙伴们一起煎熬了三个月,最后,他们饿得简直要发疯了。

一天晚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哭丧着脸说:“如果以后每天都这样,说不好哪天,我就会把你们其中的一个给吃掉!”他说这话时,深陷的眼睛里迸出两股近乎疯狂的火焰。

孩子们对他的话坚信不疑,因为这个男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磨难,听说他的父亲还开过一家小饭馆呢。“嗨,各位,我们来这边集合!”男孩大声喊道。“怎么了?”其中一个孩子问道。“开会啊!我们得出个主意吧,看怎样才能多喝一点稀粥。否则,我把你们中的一个活吞了怎么办?”高个子男孩皱着眉头说,“比如说派个代表什么的。”“那派谁去啊?谁敢去,不被打死才怪呢!要么就被关进地窖里和老鼠待在一起!”一个小女孩胆怯地说。“要不我们来抽签决定吧?这样会公平一些。”奥利弗思考了一下,提议说。“好啊,我们来抽签!”孩子们都同意了。“奥利弗,你负责来做签,最后一个你来抽!”高个子男孩笑着说。于是,奥利弗找来一张旧报纸,画上记号,做了好多签。

孩子们都哆嗦着干枯的小手,害怕自己抽中了。“哦,上帝,不是我!”“哦,签在我这儿!”奥利弗很镇定地向伙伴们宣布。

事实上,这是他作弊的结果,他偷偷地把签留给了自己。奥利弗不忍心让伙伴中的任何一个去做这件冒险的事情。于是,他决定自己去承担。

到了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孩子们像往常那样各就各位。胖师傅懒懒地站在大锅前,两个打下手的女人站在他的后面。很快,稀粥分好了。漫长的祷告结束后,孩子们狼吞虎咽地把粥一扫而光。然后,孩子们开始偷偷地向奥利弗使眼色,邻桌的小男孩还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他一下。

奥利弗犹豫了一下,突然鼓足勇气,猛地站了起来,拿着粥碗,向胖师傅走了过去。“对不起,先生,我还想要一点。”奥利弗差点被自己的声音吓住。

胖师傅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胖师傅惊愕地大声吼道。“对不起,先生,我还要喝点粥!”奥利弗又说了一遍。“砰砰,”胖师傅对准奥利弗的头猛敲几下,顿时,几个大血包就出来了。接着,他一边使劲地用手臂夹着奥利弗,一边夸张地喊道:“哦,先生们,快来啊!这小子疯啦,他说还要添粥!”这时,理事们正在开会。邦布尔得知此事后,一头扎进会议室,情绪异常激动,对坐在高椅子上的绅士说:“先生,请您原谅,奥利弗·退斯特说还要添粥!”顿时,理事们个个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理事们经过一番极其热烈的讨论,奥利弗被禁闭了起来。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济贫院的大门外就张贴了一份告示:“奥利弗·退斯特,九岁。只要有人想招一个徒弟,无论从事任何一种职业,都可以把他领走。此外,此人还可以得到五英镑的酬金。”~差点做了扫烟囱工~

奥利弗犯下了一个滔天大罪,竟然要求添粥。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一直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这些可都是理事们的英明决定。

白天,黑屋里几乎见不到一缕阳光,奥利弗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地流泪。到了晚上,他就在墙角里蜷缩成一团。可是,可怜的孩子怎么能进入梦乡呢?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墙壁,没有一丝灯光,稍不留神就会碰壁。又过了几天,理事们考虑到奥利弗的身体问题,他们认为奥利弗应该出来运动一下。这不,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邦布尔先生的身上。

这时正值寒冷的冬天。第二天一大早,邦布尔先生好心地对奥利弗说:“嗨,小家伙,走,咱们出去运动一下!”奥利弗诚惶诚恐地跟着出来了。他们来到济贫院的小院里,四周都是高高的石墙,邦布尔先生用温和的语气说:“奥利弗,你去水龙头下洗个澡吧,这样就可以减轻你的罪恶了,相信上帝会原谅你的!”可怜的奥利弗只有唯命是从。

过了一会儿,邦布尔先生担心奥利弗会着凉。于是,他殷勤地拿着藤条狠狠地抽打奥利弗。顿时,奥利弗瘦弱的脊背上出现了几条深深的血印。

到了吃饭的时候,邦布尔先生让奥利弗站在食堂中间,他毫不客气地再次拿起藤条,当众鞭打奥利弗。就这样,可怜的孩子每天都被邦布尔先生精心地“伺候”着。

这天早上,大街上传来了“踢踏踢踏”的声音,一头黑色的小毛驴正驮着一个人朝这边走来。这人就是甘菲尔德先生,是个扫烟囱的清洁工。

这会儿,他嘴里正在嘀咕着什么。原来,他正在盘算如何支付房租。尽管甘菲尔德先生的小算盘打得很精细,可是,他怎么都凑不齐这五英镑的欠款。路过济贫院的大门口时,甘菲尔德先生忽然瞥见了门上的告示。“吁……”甘菲尔德先生对着他的毛驴喊道。可是,小毛驴不知在想什么,完全没有听到主人的命令,依然慢悠悠地朝前走。

甘菲尔德先生马上怒吼起来,照着毛驴的脑袋就是一阵狂打。幸好这头毛驴的脑袋很结实,要是换了别的牲畜的脑袋,很可能早就开花了。接着,他猛地揪起毛驴头上的缰绳,这才让它掉过头来。甘菲尔德先生骂骂咧咧地下来了,飞奔到大门口,认真地读着那份告示。

甘菲尔德先生心里暗暗窃喜:“五英镑?那我的房租就不用发愁啦!哦,太好了!而且,我知道济贫院的孩子一定是‘小巧玲珑’,这正适合让他爬烟囱。嘿嘿!”他马上把毛驴拴在门口的一棵树上,然后走进济贫院,说明来意后,就被带到理事办公室。“先生,我确实很需要一名学徒,可以把那个孩子带走吗?”甘菲尔德很诚恳地说。“哦,扫烟囱吗?这可是一个很危险的活啊!”圆脸绅士皱着眉头说,“好像以前就有几个孩子闷死在烟囱里了吧?”“哦,先生,那些孩子可是懒得要命哦!”甘菲尔德慌忙解释说,“他们躲在烟囱里不肯出来,没办法,我只有用烟把他们熏出来。可是,他们却在里面晕乎乎地睡着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把火就把他们烧下来呢。”

邦布尔先生被这番话逗乐了,可是,很快就被圆脸绅士的眼神给制止了。于是,理事们的脑袋凑到了一起,尽量把嗓门压到最低,研究了一会儿。

最后,圆脸绅士严肃地说:“经过理事们的研究决定,我们不同意你的申请。”“哦,为什么呢?”甘菲尔德惊讶地问道。“因为你从事的是一种很危险的工作,孩子交给你,我们实在不放心。”圆脸绅士说。“鉴于你的情况,我们认为一定要降低补贴的标准。”邦布尔先生插了一句。这时候,甘菲尔德先生恍然大悟,他赶紧走上前,兴奋地问:“先生们,你们愿意出多少?嘿,可不要对一个穷苦的人太苛刻哟!”“最多三英镑十先令!”邦布尔先生说。“这十先令也是多给的!”穿白色背心的绅士说。“哦,先生们,我们这样好不好?就四英镑,你们就可以永远甩掉这个包袱啦!”甘菲尔德笑着说。“就三英镑十先令!”邦布尔先生不耐烦地说,“多一个子儿也没有!”“哎呀呀,先生们,你们简直是要我的命喽!算啦,就这样吧!”甘菲尔德最后让步说。

买卖终于谈成了。当天下午,理事会决定,由邦布尔先生带领奥利弗去地方行政官署办理相关手续。之后,奥利弗立即被解除了禁闭,而且还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邦布尔先生又亲自给他端来一碗粥和一块面包。看到这个场景,奥利弗以为自己快要被绞死了,他吓得哭了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哭什么哭!”邦布尔先生破口大骂道,“你要去当学徒了,还不高兴啊?”“先生,您是说让我当学徒吗?”奥利弗小心地问道。“是的,奥利弗。”邦布尔突然又温和地说,“你也知道,你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是善良的理事们把你收养起来的。现在,你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力更生了。而且,为了让你当学徒,济贫院还花了三英镑十先令!三英镑十先令呢!小家伙,这些钱可都花在你身上啦!”听完邦布尔先生的话,奥利弗泪如泉涌。

这时,邦布尔先生不耐烦地说:“好啦,别把眼泪都掉到粥里了!”这话倒不假,粥里的水确实够多了。

在去地方行政官署的路上,邦布尔先生再三叮嘱奥利弗说:“臭小子,你好好记着。第一,到了那儿,你要表现得很开心。第二,要是有人问你愿不愿意去当学徒,你就说非常乐意。这两点你给我记好啦,如果出一点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到了地方行政官署,奥利弗被关进了一间小屋。“臭小子,不要乱跑啊,一会儿我会来叫你的。”邦布尔先生说完,转身出去了。

可怜的小家伙待在屋里一动不动,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漫长的半个小时过去了,邦布尔先生回来说:“孩子,走吧!记住我说的话!”奥利弗完全被邦布尔变化无常的态度给弄晕了,他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领进隔壁的房间。

这间屋子宽敞明亮,窗户也很大。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个老绅士,头发上还抹着粉。其中一个正在看报纸,另外一个还戴了一副眼镜,正对着一张羊皮纸发呆。在桌子一旁站着的是没有洗脸的甘菲尔德。还有两三个看起来很凶悍的壮汉,穿着长筒靴子在房间里闲逛。

邦布尔先生走上前说:“先生,瞧,就是这个孩子!”看报纸的老绅士抬头看了一下,赶忙碰了碰另一位的胳膊肘,那位戴眼镜的老绅士还没缓过神来。“哦,就是他吗?”“是的,先生,就是他!”邦布尔说,“向先生问好,亲爱的。”奥利弗赶紧向老绅士鞠躬问好。“孩子,你喜欢扫烟囱?”老绅士问。“哦,是的,先生,他很喜欢干这一行呢!”邦布尔先生一脸堆笑地说,“瞧,他的师父也在这里呢。”说完,还使劲地掐了一下奥利弗,不让他吭声。“哦,你是他师父吧,那你可要好好待他啊!”老绅士对甘菲尔德先生说。“您放心,先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甘菲尔德很坚定地说。老绅士很满意地点点头。其实这个烟囱工是一脸的凶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这个老绅士老眼昏花,而且有些糊涂了,所以他完全没看出来。

接下来,老绅士准备在文件上签字,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他却找不到墨水瓶了。此时此刻,正是决定奥利弗命运的关键时刻。如果墨水瓶就在老绅士习惯放的位置,他就会马上签字了。这样,奥利弗就会被甘菲尔德先生带走,他以后就会是一个扫烟囱工,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烧死。总之,跟着这个烟囱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幸运的是,老绅士左瞅瞅,右看看,怎么都没找着墨水瓶。就在他忙着寻找的时候,不经意间,恰好和奥利弗的目光相对,他看到这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紧张。老绅士突然停了下来,放下笔,又瞥了邦布尔一眼。“我的孩子!”老绅士说。听到这个称呼,奥利弗被吓了一大跳。因为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如此亲切地称呼过自己。老绅士接着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怎么啦?尽管说,在这里你不用怕!”突然,奥利弗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先生,求求您,千万不要把我交给那个人,就是把我关在黑屋里,哪怕是被饿死、被打死,我都愿意。求您不要让我和他一起走。”

这时,邦布尔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奥利弗,看样子是想把他活吞下去。戴眼镜的老绅士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的同事一眼。“我们拒绝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先生,您可不能只听一个小孩子的一面之词啊!”邦布尔急忙说。“你不要在这里捣乱!”看报纸的绅士很严厉地说,“把孩子带回去,以后要好好地对待他。”

就这样,奥利弗被带回了济贫院。~被送到棺材铺做学徒~

第二天早上,济贫院的告示再次贴了出来:“任何人随时都可以把奥利弗带走,并可以获得五英镑的酬金。”

与此同时,济贫院的理事们又开始召开紧急会议。他们认为:这个胆大妄为的奥利弗太猖狂了,居然敢在地方行政官的面前胡说八道,要赶快想办法把他轰出去,否则,指不定他哪天还会出什么乱子。最后,理事们决定把他送去航海,让他到遥远的茫茫的大海上去漂泊,最好在途中被害死。总之,就是不要让他再回到济贫院。

自然,这项艰巨的任务落到了邦布尔先生的身上。这几天,邦布尔先生四处打听,看有没有哪位船长愿意收留这个孤儿。这一天,邦布尔先生正准备回到济贫院,报告事情的进展。就在这时,恰巧在门口遇到了苏尔伯雷先生,他是一个棺材铺的老板,负责整个济贫院里的殡葬事务。

苏尔伯雷先生长得高高瘦瘦的,总喜欢穿一套破旧的黑色礼服。他天生不爱笑,不过这倒和他的职业相匹配。可是,当他看到邦布尔先生的时候,脸上竟然挤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邦布尔先生,好久不见啊。瞧,我刚给昨晚死去的两个女人量好尺寸。”苏尔伯雷说。“哦,苏尔伯雷先生,你可要发财啦!”邦布尔说着,把手伸向棺材铺老板递上来的鼻烟盒,这是一个很精致的棺材模型。“哪有呀!教区的价格定得太低喽!也赚不了几个钱。”棺材铺老板说。“你的棺材不是也不大吗?”邦布尔先生微笑着说,他的笑容简直是恰到好处,既维护了济贫院的荣誉,又不失一个干事的身份。

忽然,他想起了奥利弗·退斯特,便接着说:“顺便问一下,你那里还需要学徒吗?教区里有一个让人头痛的臭小子,他可是这里的包袱,教区想赶紧把他轰出去。而且,酬金还不少,五英镑呢!”“哦,上帝啊,太巧啦!”棺材铺老板说,“我正想和您说这件事呢,我想领养这孩子。”邦布尔先生高兴极了,他赶紧把苏尔伯雷请进办公室。理事们又认真地密谈了五分钟,然后,马上批准棺材铺老板的申请,决定当天晚上就让他带走奥利弗去“试用”。

傍晚,奥利弗被带到了绅士们跟前。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要去棺材铺当学徒了。邦布尔恐吓奥利弗说:“臭小子,我再带你去见当地行政官,这次你再敢给我耍花招,小心你的脑袋。”“是的,先生。”奥利弗面无表情地说。见到当地行政官,奥利弗表现得很乖巧,邦布尔先生也很满意。回到济贫院后,奥利弗戴上了破帽子,拿着一个用牛皮纸做的行李包,跟着邦布尔先生出发了。

大风“呼呼”地刮着,邦布尔先生穿着大衣在前面很威风地走着,完全不顾后面的奥利弗。快到的时候,邦布尔转过身来,大声地说:“奥利弗,把帽子戴高一点,别挡住眼睛,把头抬起来。”“是的,先生。”奥利弗打着哆嗦回答道,然后一一照办。当他抬起头来看到邦布尔凶恶的眼神时,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了下来。可怜的奥利弗拼命忍着,可是他怎么都控制不住。

邦布尔先生发现奥利弗在流泪,他怒吼起来:“臭小子,你又想干吗?”“哦,不,先生,我会很乖的!您千万不要发怒。”奥利弗慌张地说。然后,邦布尔命令奥利弗擦干眼泪,猛地抓起他的小手,继续向前走去。当他们走到棺材铺的时候,这里刚刚打烊。此时,苏尔伯雷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记账。

邦布尔先生看到门没有上锁,边推门边嚷着说:“苏尔伯雷先生,我把孩子带来了。瞧,这是你的酬金,五英镑!”奥利弗也赶紧鞠躬问好。“邦布尔先生,太感谢你了。哦,就是这个孩子吗?”棺材铺老板接过钱高兴地说。然后,他举起蜡烛,把奥利弗上下打量了一番,往店铺后面喊了一声,“亲爱的,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呀?”听到丈夫的喊声,苏尔伯雷太太从店铺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这个女人身材矮小,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亲爱的,这就是那个济贫院的孩子,我向你提过的。”苏尔伯雷先生说。“哦,他怎么长这么小啊!”太太叫道。“是的,太太,他还不到十岁呢,现在看上去是小一点,可我保证,他以后会长的。”邦布尔先生解释说。“那是,他以后肯定会长的。”太太凶狠地说,“他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不长才见鬼呢。哦,算啦,小瘦猴,跟我来吧。”说完,苏尔伯雷太太打开了一道门,抓着奥利弗走过一个很陡的楼梯,把他推进了一间小屋。

这屋里又潮又暗,里面还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的姑娘。她的鞋子都被磨得不成样子了,一双蓝色的袜子上满是窟窿。“夏洛蒂!”苏尔伯雷太太走过来,对那个姑娘叫道,“特立普今天吃剩的冷饭给这个小子吃点。”

奥利弗一听到有吃的,两眼发光。接着,一盘剩饭就被放到了面前,可怜的孩子一把抓起那盘连狗都不屑一顾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转眼就一扫而光。苏尔伯雷太太看到奥利弗吃饭的样子,心想:“这孩子胃口真好,真像是饿死鬼转世。不过,他饭量也太大了。”想到这里,她开始担心起来。“吃好了吗?”太太斜着眼睛问道。奥利弗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可吃的东西了,舔舔手指,急忙说:“我好了,太太。”“哦,跟我走吧。”苏尔伯雷太太说着,拿起一盏肮脏的油灯,带着奥利弗上楼。他们来到一个零乱的工作间,里面顿时飘来一股难闻的气味。四周摆满了好多已经完工的棺材,地上还扔着一些半成品。太太指着棺材堆说:“喏,这就是你的床铺。我想,你不会介意吧?不过,你介意也没关系,你只能睡在这里,没别的选择。”奥利弗温顺地走过去。“臭小子,在这老实点,不要乱翻东西。还有,晚上睡觉看着点,千万不能让人把棺材偷走了。”苏尔伯雷太太说完,提着油灯走了。

奥利弗被独自留在了黑屋里,借着月光,他隐约地看到,在屋子的中间,有一个黑色的木架,上面放着一口尚未完工的棺材。奥利弗感觉它是那样的阴森恐怖,总担心里面会蹦出一个可怕的怪物。忽然,奥利弗看到一长排形状相似的榆木板,正整齐地靠在墙上。在月光的映衬下,它们就像一群双手插在裤袋里的鬼魂。

这里相当闷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奥利弗孤零零地躺在两个棺材中间的缝隙里,蜷缩成一团。此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孤单涌上心头。

清晨,“砰砰”的踢门声把奥利弗惊醒了。奥利弗穿好衣服后,慌忙跑去开门。这时,他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奥利弗恭敬地说:“先生,您是要买棺材吗?”“买你的头啊!笨蛋,我是来叫醒你的,像猪一样!你是从济贫院来的吧?”那少年骂道。“是的,先生。”奥利弗回答。“知道我是谁吗?济贫院!老子是诺亚·克雷坡儿先生,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手下。”诺亚吼着。“济贫院”是诺亚给奥利弗起的绰号。“快把窗板卸下来,准备开门,你这个笨蛋!”诺亚继续吼着,说完,他就像店老板一样神气地踱着步子。

奥利弗费劲地卸下窗板,准备搬到屋子门口。可是,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这板子太重了,他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块玻璃。“嘿,小子,你等着瞧!”诺亚得意地说,然后,他放下架子,也开始干活了。

一会儿,苏尔伯雷夫妇从楼上下来了。果然,奥利弗被痛痛快快地打了一顿。之后,便与这个少年绅士一起去厨房吃饭了。“诺亚,你靠近火炉一点。”夏洛蒂说,“瞧,我从老板的早餐里偷偷地挑了一块肥肉给你。奥利弗,你把诺亚先生身后的门关上,你的饭在那个盖子上,给你一杯水,去那边喝。”“济贫院,听见了吗?”诺亚也在一旁说。“诺亚,你管他干吗?”夏洛蒂抱怨说。“干吗?”诺亚说,“不管他行吗?让他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吗?他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济贫院。”“哦,你说的也对!”夏洛蒂大笑起来,诺亚也跟着笑,他们很鄙视地瞥了奥利弗一眼。可怜的奥利弗正躲在墙角,吃着专门给他留下的发馊的剩饭。

诺亚是一个慈善学校的孩子,但他不是孤儿。他的父母就住在附近,他的妈妈替人洗衣服,爸爸是个退役的军人,也是个酒鬼,在退伍的时候带回来一条木头假腿,外加一份可怜的抚恤金。后来,家里实在养不起诺亚,就把他送走了。

诺亚从小生活在慈善学校,周围的孩子都瞧不起他,经常给他取绰号。可是,诺亚从来不敢反抗。这一次,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地位比自己还低贱的奥利弗。于是,他把自己多年以来积压的怨气都出在奥利弗的身上。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天打烊之后,苏尔伯雷夫妇正在客厅里享用晚餐。这时,棺材铺老板毕恭毕敬地看了太太几眼,说:“亲爱的……”他正准备说下去,看到太太眼睛翻了个白眼,感觉事情不妙,马上打住。“哼,说啊!”太太厉声说道。“哦,呵呵,亲爱的,我以为你不高兴了呢,我想向你请示一件事。”苏尔伯雷先生说,“关系到奥利弗,这可是个漂亮的小男孩,亲爱的。”“那是,他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就该如此。”太太这样认为。“亲爱的,他看起来总是很忧郁的样子,这一点很有意思,我觉得他可以成为一位出色的送殡人。”苏尔伯雷先生很神秘地说。太太很惊讶地望了丈夫一眼,苏尔伯雷先生大受鼓舞,接着说:“亲爱的,我指的不是成年人的葬礼,而是专门给儿童出殡用的。让孩子给孩子送殡,这是个新鲜的主意啊。”在办丧礼上,苏尔伯雷太太一贯自以为很有一手,她也因此很鄙视自己的丈夫。可这次,她不得不对丈夫另眼看待了。于是他们当即决定:马上把这一行的窍门传授给奥利弗,下次就让他和老板一起去办丧事。

第二天,早餐过后不久,邦布尔先生来到棺材铺里。他先把手杖靠在柜台上,掏出他的大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苏尔伯雷先生。

苏尔伯雷先生看完,眉开眼笑地说:“啊哈,要订一口棺材,没问题!”“先订一口棺材,后面还要办场葬礼,当然,由济贫院出钱。”邦布尔先生一边说,一边扣上皮夹装进口袋里。“贝登?”苏尔伯雷先生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

邦布尔先生摇摇头回答说:“一个老顽固,而且还傲慢得要命。”“嘿,那也太过分了吧!”苏尔伯雷先生说。“是的,挺缺德的。”邦布尔先生接着说,“我也是前天晚上才听说有这么一家的,本来我们并不知道这家的任何情况。可是有个女人,好像是住在他家隔壁。她找到教区委员会,再三请求济贫院里的医生去看看她病重的邻居。那天很不凑巧,医生赴宴去了。于是,医生的学生,一个很聪明的小伙子,就带着免费的药送到病人家里去了。可是,你猜怎么着?那个病人的丈夫,也就是贝登,居然说那药不能治他妻子的病,竟然把那小伙子赶走了,你说这人怪不怪?”邦布尔先生越说越激动,气得满脸通红,不停地用手杖敲打着柜台。“哦,上帝!”棺材铺老板附和说,“真的是犬过分啦!”“喏,她现在死啦,教区还得出钱安葬她!这是姓名和地址,你赶紧去把这事给办妥,越快越好!”邦布尔先生烦躁地说。

在两位先生谈话的时候,奥利弗一直安静地躲在墙角里,一听到邦布尔先生的声音,他就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好啦!”苏尔伯雷先生戴上帽子说,“这个买卖做得越快越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干!诺亚,你看好铺子。奥利弗,戴上帽子,赶快跟我走!”奥利弗乖乖地听从老板的安排,跟在老板后面。

他们穿过最繁华的地段,来到一条又脏又窄的胡同。他们走走问问,终于来到了死者家门口。这时,不远处有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在转悠,他们大多骨瘦如柴、弯腰驼背。显然,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处于社会的最底层。附近的商店也都关着门,下水道里的积水臭气冲天。甚至,东一只西一只的死老鼠,也是一副饿死的凶狠相。

这家的大门上既没有门环,也没有门铃。这时,老板吩咐奥利弗:“别害怕,快跟上!”然后,他们摸索着穿过一条又黑又窄的过道,爬到二楼,来到一间小屋前,苏尔伯雷先生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苏尔伯雷朝屋里看了看,确定这正是他们要找的那家。他走进屋里,奥利弗也跟了进去。

屋里没生炉子,一个男人傻傻地蹲在空空的炉子跟前,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婆婆。墙角里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地板上用毯子盖着一件东西,奥利弗立刻意识到那是一具尸体,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个男人脸孔消瘦、面无血色,头发和胡子已经灰白,两眼布满血丝。老婆婆满脸皱纹,下唇也被仅有的两颗牙齿给挡住了,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苏尔伯雷先生正要往里走,忽然听到那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叫道:“不要乱动,不准靠近她,听到没有!”

可是,苏尔伯雷先生装作没听见。他从口袋里掏出卷尺,走到尸体旁边跪下来,开始量尺寸。“你们都过来,跪下,跪下!”那个男人忽然大哭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你们听我讲,我妻子是被饿死的!我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体会那么差。她得了热病,瘦得不成样子了,屋里这么冷,可她的身体还热得发烫,她在临死的时候还一直喊孩子们的名字。为了她,我上街去要饭,可警察却把我抓进了监狱。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是被饿死的啊!”说完,他双手抓住头发,开始咆哮起来,接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忽然,他两眼发直,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孩子们被吓得大哭起来,只有那个老婆婆始终不动声色,好像这里的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恐吓孩子们,然后给晕过去的男人松开领带,最后,踉踉跄跄地走到棺材铺老板的面前。“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老婆婆指着那具尸体摇摇头说,“我生了她,可现在我活得好好的,她却死了。嘿嘿,这人生就像一场戏哦。”老婆婆像疯了一样,一个人在那里说着笑着。奥利弗吓得不敢大声出气。

这时,棺材铺老板领着奥利弗转身走了。

第二天,奥利弗和老板又来到了这家。邦布尔先生已经先到了,还带来了四个抬棺材的男人。等棺材被钉上后,四个男人抬着棺材往外走。这时,苏尔伯雷先生大声喊道:“时间不早啦,我们要走快点,让牧师久等可不好。”

棺材本来就很轻,听他这么一喊,抬棺人便快步小跑。老婆婆和那个男人也紧跟上去。后面是邦布尔先生和苏尔伯雷,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朝前走。奥利弗怕跟不上老板,只能一路小跑。当他们赶到那个长满荨麻的墓地时,牧师还没有到场。据牧师的助理预计,牧师可能要在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到。于是,他们就把棺材放在了墓穴边上。

一会儿,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们在墓地里玩起了捉迷藏,两个家属耐着性子站在烂泥里等候。瞧,苏尔伯雷、邦布尔,还有牧师助理,看来关系不错,他们来到教堂,边烤火边看报纸。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牧师终于来了,他边走边穿祭服。邦布尔先生赶跑了正在墓地捉迷藏的孩子们,那位令人敬畏的牧师几分钟就念完了悼文。接着,他把祭服交给助理,离开了。“好啦,开始填土吧!”苏尔伯雷先生对掘墓人说。填土并不难,墓穴很浅,不一会儿就干完了。接着,掘墓人把土踩实,扛起铁铲就走了。“嗨,走啦!”邦布尔说着,拍了拍死者丈夫的肩膀,“墓地要关门了。”可是,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听到有人喊他,他先是一愣,抬头看看邦布尔先生,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晕倒了。接着,几个人往男人身上泼了一盆冷水,等他醒来后,把他送出墓地,这才把大门锁上。于是,大家各自散去。

在回去的路上,苏尔伯雷先生问道:“奥利弗,你喜欢这一行吗?”“还可以,先生。”奥利弗支支吾吾地说。“哦,慢慢就习惯啦!”苏尔伯雷说,“奥利弗,等你习惯后,你就会爱上这个行业的!”奥利弗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呢?要多久呢?”可他没敢问。

一个月的试用期结束了,奥利弗正式成为一名棺材铺的学徒。那个时候,正是疾病流行的“黄金时节”,棺材生意非常火爆。苏尔伯雷先生果然神机妙算,这一年麻疹异常猖狂,所到之处,很多孩子都不能逃过这场劫难。

奥利弗参加了无数次的儿童葬礼,在葬礼上,他身穿黑色葬服,帽带飘逸及膝,神态肃穆,感动了城里的每一位母亲。为了把奥利弗培养成一名专业的送葬人,苏尔伯雷先生还常常带他去参加成年人的葬礼。在参加了无数次葬礼后,奥利弗慢慢感受到:在经历生死考验的时候,人们必须刚毅坚定。~奋力反抗遭到的毒打~

慢慢地,奥利弗逐渐掌握了这一行的一些窍门,城里的人们也越来越喜欢他了。当然,苏尔伯雷先生也很满意奥利弗的表现。然而,诺亚对奥利弗却越来越凶狠了。他常常在心里骂道:“嘿,这个臭小子,才来几天啊,居然一下子就捞到了黑手杖和帽带。可我呢,资格比他老多了,却还是照旧戴着松糕帽子,穿着破旧的短裤。”

夏洛蒂对奥利弗也很坏。在她看来,诺亚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而苏尔伯雷太太呢,她也恨奥利弗。因为自己的丈夫现在很喜欢这个小家伙,渐渐地冷落了自己。可怜的奥利弗,一面是三个死对头,一面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葬礼。渐渐地,奥利弗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了。

一天傍晚,奥利弗和诺亚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吃饭。这时,夏洛蒂被老板叫走了,他们还要等一会儿。诺亚心里暗暗得意:“哦,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在诺亚看来,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捉弄奥利弗,而把他弄哭就是最高境界了。

这会儿,诺亚一会揪揪奥利弗的头发,一会儿拧拧他的耳朵,还骂他是“最卑鄙的小人”,并预言奥利弗以后一定会上绞刑架的。然而,诺亚的一切努力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奥利弗并没有哭。

于是,诺亚又想出一招。“济贫院,你妈妈呢?”诺亚问道。“她死了!”奥利弗生气地说,“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奥利弗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嘴唇和鼻子在剧烈地抽搐着。诺亚认为这是奥利弗号啕大哭的前兆,他兴奋极了,要进一步进行猛烈的攻击。“喂,济贫院,她是怎么死的?”诺亚问道。“一个老婆婆说,她是心碎而死。”奥利弗好像不是在回答诺亚的问题,而是在自言自语,“我想我能明白心碎是一种什么滋味。”不知不觉中,奥利弗的眼泪已经滚落下来了。“哟,济贫院,怎么哭啦?为谁哭呢?”诺亚很得意地问。“不是你,”奥利弗急忙擦掉眼泪说,“反正不是因为你。”“哦,不是我呀,那是谁呢?是你妈妈吧?”诺亚冷笑着问道。“好啦,我给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奥利弗大声叫道。“哈哈,济贫院,我呸!你知道羞耻了吧!你妈妈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诺亚继续讥笑道。“什么?你说什么?”奥利弗突然抬头问道。“嘿,济贫院,你妈妈就是个贱人,她死了倒好,不然一定会被绞死的。”诺亚说完,开始大笑起来。奥利弗被气得满脸通红,他猛地跳了起来,愤怒地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诺亚。接着,又推翻桌子,跳到诺亚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诺亚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此时的奥利弗,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愤怒使他充满勇气和力量,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朝诺亚打去。“他要打死我啦!”诺亚哇哇大哭起来,“夏洛蒂!太太!奥利弗要打死我了!救命啊!”“你这个小坏蛋,还敢打人!”夏洛蒂尖叫着,冲上去抓住奥利弗的头发,对他拳打脚踢。这时,苏尔伯雷太太也赶来了,担心他们不能制伏愤怒中的奥利弗,就马上冲进厨房,一只手扭住奥利弗,另一只手在他脸上乱抓。诺亚趁机爬起来,从后面拼命地用拳头砸向奥利弗。最后,他们三人都筋疲力尽了,就把拼命挣扎、不断叫喊,却丝毫没有屈服的奥利弗拖进煤窑,锁了起来。

之后,苏尔伯雷太太忽然躺倒在椅子上,大哭起来。“哦,太太累坏了!”夏洛蒂说,“诺亚,赶紧给太太倒杯水!”

过了一会儿,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啊!夏洛蒂,我们没有在睡着的时候被他害死,真是太幸运啦!”“是的,太太。”夏洛蒂回答道,“但愿老板赶紧把这个坏蛋赶走,以后千万不能收留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哦,可怜的诺亚,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他早就没命啦。”“哦,可怜的孩子!”太太怜悯地看看诺亚。

诺亚一听到这些话,赶紧揉揉眼睛,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哼哼几声。“怎么办呢?”苏尔伯雷太太说,“瞧,你们老板也不在家,这家里也没有一个男人,过不了几分钟,这臭小子准会把门踢破的。”“哦,太太,叫警察吧!”夏洛蒂说。“或者叫士兵来!”诺亚提议说。“哦,不!”太太说,忽然她眼珠骨碌一转,对诺亚说,“你赶紧去找邦布尔先生,让他马上赶到这里,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快去!”诺亚捂着青紫的脸飞跑出去,这个慈善学校的孩子连帽子都没戴,行人见了都觉得奇怪。

诺亚一口气跑到济贫院的门口,在那里停留了一分钟,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可怜相,然后冲进济贫院开始大喊:“邦布尔先生!不好啦!出大事啦!奥利弗,他……他想杀死我!”

听到喊声,邦布尔先生赶紧跑出来,急忙问:“什么?奥利弗想杀你?他是不是逃走了?”“哦,不,他没逃走,他疯啦!他想杀死我!然后杀夏洛蒂,再杀老板娘!”诺亚说完,做出各种痛苦的姿态,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哎哟,疼死我啦!真疼!”

诺亚看到邦布尔先生被自己带来的消息吓呆了,然后,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自己被打的经过。“哼,这个臭小子简直是活腻了,看我怎么教训他!”邦布尔气愤地说,他戴好三角帽,拿起手杖,与诺亚一起奔向棺材铺。棺材铺里,情势依然没有好转。苏尔伯雷先生还没有回来,奥利弗还在使劲地踢门。邦布尔先生前脚刚进大门,苏尔伯雷太太和夏洛蒂就像见了大救星似的围了上去,夸大其词地向他描述奥利弗的疯狂之举。

于是,邦布尔先生决定采取先谈判,后开门的策略。然后,他在煤窑门前踢了一脚,嘴巴对着锁眼,用深沉又颇具分量的腔调说:“奥利弗!”“开门,放我出去!”奥利弗在里面应道。“奥利弗,难道你没听出我的声音吗?”邦布尔先生说。“听出来了又怎样?”“既然听出来了,难道你就不怕吗?”邦布尔问道。“我才不怕呢!”奥利弗毫不畏惧地说。这一句回答大大超出了邦布尔的意料,他大吃一惊,从锁眼跟前退后几步才站稳身子,惊愕地看看在场的三个人。“瞧,先生。他是真的疯啦!”苏尔伯雷太太说,“要不,他怎敢这样跟您说话!”“哦,不,他没有疯!”邦布尔很严肃地说,“是你给他吃的太好啦!要是你每天只让他喝稀粥的话,他就不会变成这副德行。”“哦,上帝!”苏尔伯雷太太大声喊道,“真是好心没好报!”事实上,苏尔伯雷太太所谓的好心,就是经常把那些连狗都不吃的残羹冷炙,慷慨地施舍给奥利弗。“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关在煤窑里,好好饿他几天。等他出来后,就只给他喝稀粥。这臭小子出生卑微,听接生的护士说,他妈妈在到济贫院的路上吃了不少苦,换上别的正经女人,早就没命了,可他妈妈是生下他才死掉的。”邦布尔说。

听到他们又在嘲讽自己的母亲,奥利弗又开始拼命踢门。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尔伯雷先生回来了。他听完太太的哭诉,马上打开煤窑门,一把揪住奥利弗的衣领,把他拖了出来。

奥利弗的衣服早就被撕碎了,蓬乱的头发搭在额头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即便如此,当他从煤窑里被拖出来的时候,依然无所畏惧地怒视着诺亚,脸上丝毫不见退缩的神情。“臭小子,你干的好事!”苏尔伯雷先生说完,照着奥利弗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他骂我的妈妈!”奥利弗瞪着诺亚说。“嘿,他骂了怎么样?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苏尔伯雷太太说,“是你妈妈活该,诺亚骂的还是轻的呢!”“我妈妈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奥利弗大声说。“她就是!”太太说。“你撒谎!”奥利弗喊道。

苏尔伯雷太太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一下,苏尔伯雷先生彻底没辙了。本来,他并不想为难奥利弗。毕竟,这孩子是他生意上的“摇钱树”。然而,太太的这一场暴风雨把他逼上了绝境,他立即把奥利弗痛打了一顿,之后,又把他关进了煤窑。

到了晚上,苏尔伯雷太太在煤窑外说了很多嘲笑奥利弗妈妈的话,然后命令他回到棺材铺的床铺去。诺亚和夏洛蒂一直在太太面前说奥利弗的坏话,看到他被打骂成这样,两个人高兴极了。

最后,奥利弗独自一人待在阴森恐怖的棺材铺里,他想想这一天的遭遇,心里别提有多委屈。这时候,已是夜深人静,奥利弗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泪如泉涌。~深夜出逃~

可怜的奥利弗哭了一阵子,心里好受多了。他忍着剧痛慢慢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听听外面没有动静,然后轻轻地打开门,向外面望去。

这是一个漆黑而又寒冷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外面没有风,树木投下的影子黑漆漆的,看上去是那样的阴森恐怖。

借着昏暗的烛光,奥利弗把仅有的几件旧衣服打成一个小包裹。过了一会儿,他悄悄地打开门,看了看四周,犹豫片刻,随手关上门,悄悄地溜出了门外。

奥利弗一路躲躲闪闪,发觉没有人追来,就大胆地迈开脚步向前走。

走着走着,奥利弗发现自己正走在通往寄养所的路上。一想到寄养所,奥利弗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想折回去。可是,想想自己已经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了,如果折回去,会浪费很多时间。再说,现在天还没亮呢,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用担心被熟人看到。于是,奥利弗就继续朝前走。

不一会儿,奥利弗来到了寄养所的门前,时间还早着呢。他朝院子里望了望,没有发现一个人。忽然,他看到一个男孩在花园里锄草呢,那孩子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奥利弗马上认出这是自己以前的好朋友,他们曾经一起挨过打,一起受过饿,一起被关过禁闭。“嗨,狄克!”奥利弗小声叫道。

狄克惊讶地看了看,愣了一下,认出了自己的好朋友。他马上跑到门边,跟奥利弗亲热地打招呼。“狄克,还有人起床吗?”奥利弗小声问道。“没有,就我一个人。”狄克高兴地说。“那就好,你可不要跟别人说见过我哦。”奥利弗说,“我是偷跑出来的,你不知道,他们打我、欺负我。我要离开这里,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我还不知道去哪里呢。哦,狄克,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啊?”“听医生说,我快死了,”狄克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说,“真高兴还能再见到你,亲爱的,离开这里吧,别停下来。”“是的,我一会儿就走。狄克,我还会来看你的,你自己多保重啊!再见!”奥利弗伤心地说。“再见了,亲爱的,上帝会保佑你的!”狄克真诚地说。

这是奥利弗生平第一次听到真诚的祝福,他一直牢记在心,一生都不会忘记。

奥利弗开始逃亡了,他跑一阵,躲一阵,足足折腾了一上午。此时,他离小镇大概有五英里了。奥利弗实在太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心里还盘算着以后的生计。忽然,他看到旁边有一个路牌,上面写着:此地距伦敦七十英里。

伦敦!奥利弗曾经听济贫院的一些老人讲,有志气的年轻人在伦敦根本不愁吃穿。而且,那里有很多乡下人意想不到的谋生手段。那可是个了不起的大地方啊!在那里,别说邦布尔先生,任何人都不会找到他。对于一个孤儿来说,伦敦是最合适的去处。想到这里,奥利弗立刻来了精神,重新上路了。

奥利弗马不停蹄地朝伦敦走去,一路上,他只吃了一点儿干面包,喝了几口讨来的水。到了晚上,他钻到一个干草堆里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奥利弗又要继续赶路了,可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简直是寸步难行。没办法,可怜的奥利弗瘫坐在路旁,希望过往的马车可以载自己一程,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他只好拖着酸痛的双腿继续向前走。

然而,几个村庄前面都竖着一个大牌子,警告乞丐:如果在本村行乞,一律送进监狱。

可怜的孩子吓坏了,赶紧离开了那些地方。到了另一个村庄,奥利弗来到一个旅馆附近,坐在路旁,眼巴巴地望着从身边路过的行人。

过了一会儿,旅馆里出来了一个高高的胖女人,看样子像那个旅馆的老板娘。她看了看蹲在路边的奥利弗,大声问:“臭小子,你蹲在这里干吗?想偷东西吗?快点滚开。”

不久,小奥利弗又来到了一家农户的门前行乞,主人不但不帮忙,而且还放狗咬他。

事实上,如果后来没有遇到一位好心的收税员,还有一位仁慈的老婆婆,奥利弗可能已经和妈妈团圆去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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