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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8 07: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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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大文、洪钫

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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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张学良(文史资料百部经典文库)

我所知道的张学良(文史资料百部经典文库)试读:

张作霖集团的形成

(1)周大文

由1894到1904年,奉天省乡镇长期不安,促成了张作霖和冯麟阁两个军事集团。在此十年间,经过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与中国战争和日俄战争前后三次战祸,各方枪支流入民间甚多,给人民带来很大的灾害。遍地土匪,民不聊生。乡镇巨商和富户发动自卫,在家中修筑炮台雇养炮手。可是这些炮台里的商民与大帮开面的胡匪多有来往,也是变相的自卫方法,彼此成立无条文的协定:胡匪们绝不抢这类商民,他们到别处行抢时,就在这些商民家打尖,白吃白喝,不给分文。这些商民住的地方,胡匪术语谓之“响窑”。

这些帮内的人们有大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和贫民,什么成分都有,不都是因为没饭吃才来行抢。有的为了自卫,有的为了富上加富。总而言之,都是游手好闲和想不劳而获的人们,不过在程度上不同而已。并且这些帮内的人们多是土著,平素与商民就有点认识,这些商民的子弟常有认帮内大当家的为义父,甚至跟着义父做号买卖,玩一次票,或者下海,不以为耻。张、冯两人都有不少干儿子,如富绅子姜显珍、姜显泰弟兄和郑葬亭等为张之义子。在此十年间,最少有五年以上陷于无政府状态,那一半期间虽然有政府,但是力量薄弱,顾及不周,不能不利用所谓团练来维持地方秩序,所以造成张、冯两个集团势力。后来冯因参与张勋复辟,在津被捕,撤去师长之职,其军队为张吞并。张比冯能制造于自己有利的条件。如张在拉帮时,就尊敬文人,与辽中名士张子云、台安孝廉李新名和海城孝廉刘春琅交了朋友,听从他们的建议,得了不少教益,使他的气质、举动有所改变,易为权贵所赏识。并且张甚通当时做官窍门,喜拉拢,善应酬,馈赠必能投其所好,如张锡銮喜马,则赠以良驹;增韫贪利,则馈以金钱。并且张认识人多,交游极广,如淮军统领段日升(段芝贵之父)驻沟帮时,张即执弟子礼,拜段为老师。后张接近袁世凯,很顺利地当了奉天督军,为段芝贵之援引。张1913年第一次去北京,就住在段芝贵家中。又与北京街市中吃得开的人物张影舫、黄忻泉等,早就交了朋友(张名文怡,满名喀拉慕阿,为醇亲王府头等护卫,是醇王亲信之人;黄名玉,为章嘉佛喇嘛代表。黄父为盛京增祺将军的门务,凡走门路行贿者多经黄手,俗称“黄门房”)。张连这类人都是朋友,其交际之广,可想而知矣。张机警过人,遇到机会绝不轻放,初受张锡奎和赵尔巽之提拔,后因段祺瑞与黎冯之政争,使张一帆风顺,扶摇直上,由统一东三省而称大元帅。张唯一的优点,富于民族思想,在庚子年不给帝俄当花膀子队,1928年不受日本利用,使异国军打自己,致为日本军阀暗算炸死。

张作霖字雨亭,1875年农历二月十二日生,原籍河北省大城县(原姓李,其祖父过继舅父家中,改姓张)。迁至奉天海城县北小洼子村,与鲍贵卿家居对门,鲍贵卿婴儿时,尝哺张母之乳。张父名有财,生三子一女,长名作泰,次名作孚,作霖行三,家极贫。张父不务正业,性嗜赌博,家曾设赌局,好与人争吵,常打架。因与同村无赖王某结仇,一日夜间,张父在地头纳凉,被人用镐打死。时值夏令,

(2)乡约栾风泰恐尸体腐烂,用盐将尸体腌上,赶快到海城县报案。该地离海城90里,最快需两日。知县据报,随即率仵作衙役等来乡验尸。全身无伤,唯脑后被刃物打破致死。通缉凶手,王某闻风远扬,迄未捕获归案。乡里集资买一薄板棺材,厝埋在别家地头上。是年秋间雨大发水,将棺材冲走。后在叶家铺荒郊发现此薄板棺材,被一小土岗搁浅,棺材前还有几棵高粱挡住。以前柩埋的所在,并非自己之地,又兼无力搬运,且此处地也无主,顺便就埋在该处,至今仍未迁移。时长子张作泰不足20岁,有痨病不久死去,作霖年仅14岁。邻里怜其母子等孤苦,多方援助,张母靠双手为人做针线活,养着二子一女度日,生活极苦。时鞠家铺有秀才杨辅庆,字尚吉,业塾师,课蒙童数人。张常在窗外,把窗纸抠破窃听。一日被塾师看见,问他在此做什么,张答在此偷听读书。杨请他入学,他说无钱,不能给束脩。杨说我不要钱,可通知汝家白念好了,于是张入学。仅三个月即辍学,因家中要他拾柴,帮着母亲做饭做杂务。他的二哥作孚,给人做童工,以维持生活。后张当统领时,请杨辅庆老师教其子女等。杨即张学良开蒙之塾师。张15岁时,学木工,因过于顽皮和闹情绪,被师傅辞退。张16岁时,在赵家庙做小贩卖包子,在郭家小包子铺趸货,余货卖不出时即自食。因此,时常拖欠货款。一日下小雨,货未卖出多少,剩有半篮多包子,遇有几位乡里老太太赌马掌纸牌(与麻雀牌赌法相似),张要参加,大家不带他玩,怕他输钱不给。他说:“我虽无钱,有包子,你们怕什么?”于是勉强加入。恰巧他一人大输,张急中生智,把老太太们的钱抢走不少,提篮向外就跑。大家站起来就追,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哪能跑过十几岁的男孩子呢?他见老太太们追不上,离他很远,转过头来向老太太们做鬼脸,嬉皮笑脸地说:“你们下次别同我玩了!”老太太们气极,大骂了他一顿,只好回去。郭家小包子铺因他赊欠太多而倒闭。后来张当督军时,郭家小包子铺老头来沈阳,找张要账,先与门岗卫兵争吵,后张到门口问这老头:“你认识我吗?”老头说:“我不认得你,我找张作霖要欠账,听说他阔了。”以后张把这老头留在马号看门。

张做小贩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维持,遂改业在同里学兽医。他很留心学习,并喜良马,从此为医马和相马的技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一气干了二年多,总觉得这行业没有出息,乃辞去,在各处游荡,以赌博为生。一日因输钱不给,在他表舅赵发门前,绑在树上被人毒打。张仍破口大骂,毫不示弱。时村中有赵老恒,家道小康,见而奇之,拟将女妻之,唯女母及女舅皆反对,当时未成。

张此时无路可走,乃立志赴营口田庄台,投入毅军。唯军中无余额不能补正名,就当了一名伙夫。时值甲午,正前清与日本战争之时,在军中招募一名谍报员,深入日军后方,探听一切军情。张应募前往,得到不少情报,累次建功,先予以功牌,后擢升哨长。该军营务处袁甲三(袁世凯的伯父)见张伶俐,调张充任戈什。当时的军人都嗜赌博,长官们在上房赌,他就同米振标、于文孚(于学忠之父)等在下屋赌。军中马有病,张常去医治,但决不做专业。其二哥作孚因讼事在省城羁押,他请假去奉天营救,时盛京将军依克唐阿有爱马得病,经过若干兽医皆未治好,张得知,请试医治,不数日治好,依将军大喜,酬巨金,张不受,只求将其兄释放,将军允其请,作孚得释回家。

张入毅军不久,即得功牌和升到哨长。在初充戈什时是1895年,他21岁。想起赵家亲事,他深知内情,只要赵家女母和女舅不反对,这亲事就算成功。他大胆地请两个月婚假,带着功牌和哨长扎委和不少礼物去赵家。先未提起婚事,假说串门,对女母和女舅貌极恭顺,并出示所得功牌和哨长扎委等。过了不几日,女母和女舅竟改口说这少年将来必有出息。他见时机已到,乃托人向赵家求婚。赵老头当然乐意,女母和女舅也无异言。男女21岁结婚就算晚了,所以办得很快。赵氏貌不美,且目有斜视病,但甚能干。张好骂人,常与同伙等发生龃龉,经赵氏从中斡旋,赖以相安无事。1896年赵氏生一子(不久即死),1898年又生一女,名首芳,后嫁与鲍贵卿之次子莫麟为妻。是年张离开毅军到营口大高坎开设赌局,耍泥腿,同当地于某共恋一私娼,名于小脚,因吃醋,被于某一铁锹打昏倒地,才离开大高坎。后张做督军时,有事到营口大高坎,找于某来见,于逃避不敢前来。张骂于孬种,并说:“如他来见,我将给他一官做。”同时有胡匪王老疙瘩者在营口乡间作案累累,驻营口海防练军营营长许昌有曾率全营围过王一次,并未将王拿获。王闻张到大高坎,冒险去见张投案,若能宽宥,他必改邪归正,张把王收下当马弁,并把学铭乳母老李之女妻之。

1900年帝俄派兵侵入东北,各地陷于无政府状态,在黑山县姜家屯地方有洪辅臣、陈印堂二人为首,啸聚四五百人,声势浩大(陈原为商人出身,人称“大谷瘪子”;其弟雨新称“二谷瘪子”,为当时著名胡匪)。张率数人慕名拜访,与洪、陈等相晤。张有一支十发手枪,彼时目为珍宝,洪极爱之,张解枪面赠。洪不肯受,谓“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张说:“如您不收,辜负我们相交的诚意。”洪于是收之,并谓“后会有期”。张回去时,洪送出很远,并约再来相会,自此彼此成为至交。张由洪处回来在黑山县北某处遇到一个贩马商人,劫夺了十余匹马,啸聚30余人,出没于北镇台安一带。时金寿山啸聚多人,为帝俄军队做眼线,俗称花膀子队,搜捕各处啸聚之人。一日张被金包围,仅以身免,赵氏为张同伴孙大虎背出脱逃,人与枪马皆失散。不久,人虽相聚一处,而枪马丢失不少。张乃往洪辅臣处请求补充,洪慨然应诺,把枪马补齐,张又恢复旧观,乃投入程敬芳、程敬双帮内,充“揽把”,坐第三把交椅,其职务看管“秧子房”,凡绑来的票,由他看管。大当家的,坐第一把交椅,其职务发号施令,总把一切。二当家的,坐第二把交椅,其主要职务于退却时断后,必须精于射击,枪要百发百中,才能担此职务。张到帮内第一次买卖,绑了北镇县内阳台老赵家(此家当过县内京丞)和富农郝春芳家两大车妇女快票。赵家票价十锭银(合五百两),郝家票价比赵家少点。这两家都如期赎票,如数交银。张执法极严,同伙不敢稍犯,对两车妇女票,谁连一句笑话也不敢说。

一日张见村中塾师卢某之女甚美。张找女舅为其帮首程敬芳提亲,女舅不允,推说:“程是外乡人,不知底蕴不嫁,若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嫁。”张乃记在心中,不断向卢家献殷勤,甜言蜜语求婚。女舅原想张已有妻,故说了一句“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嫁呢”,他认真来求婚,女舅说:“你已有妻,我的甥女岂能给人做二房?”张答应两头为大,决不是二房。卢某本拟将女送往北镇县城内逃避,唯路经40余里,尚有其他数帮,必为抢去无疑,比较起来,还是张好点,遂决意嫁张。1900年秋间张娶卢女,赵氏料理一切婚礼,时赵已身怀学良三个月(3)了。

张素喜结交文人,如辽中名士张子云并认为义叔,台安孝廉李雨浓、海城孝廉刘春琅与张最善,并为之划策,制定若干规章,并谓:“绑抢已成强弓之末,现在民生凋敝,十室九空,商旅不行,将至抢无可抢,绑无可绑之势,不如趁早改变方法,先使农民得活,将来清廷恢复原状时,你可以受到招抚,岂不为善。”张采此建议,到八角台与张景惠相商,景惠赞成此议。张景惠在台安县开杂货铺,先卖过豆腐,喜交绿林朋友,人缘甚好。他号召一百七八十有枪有马的人,与作霖合在一起约近300人,公推作霖为首,就在台安桑林子詹家窝棚一带,为该处保险,按地抽饷,名为团练。

张作相因其兄被匪打死,车马被抢,他钻入高粱地得以幸免。他组织了五个人,拟为其兄报仇。年龄最大者不过20岁,最小者18岁,1902年来投张作霖。张见甚喜,遂纳之。随后汤玉麟数人也来投,汤精骑射,膂力过人。张带的团练人强马壮,并有洋鼓洋号和鲜明的旗帜。张使用的快枪为八米厘步枪(他以后为调停直皖两系的纷争,去团河见段祺瑞时还带着这支步枪,藏在汽车中以防万一)。张部常列队绕村行走,比正式军队有过之无不及,声势极壮。邻县各帮不敢入境扰乱,农民赖以安生。边外盗魁海沙子不服,率众百余人,内有蒙古族半数,入境来扰,绑走半拉山门士绅常家老太太。张作霖与其进行了一场恶战,肉票被张景惠打下,海沙子受伤遭擒处死,众匪被击溃,逃往边外。于是,张作霖远近闻名。

新民府知府增韫得悉此事,请张作霖驻新,维持秩序。张托其义叔张子云给省中相知权要去信,酝酿招抚之事。初任时张为骑兵营管带官,时在1903年。张奉到委任,即赴奉天营务处谢委。该营务处以张是绿林出身,声名甚大,员司们都要看看这个人物如何。见张二目灼灼有光,俊品人物,不是山大王的样子,倒像个文雅书生。头戴五品亮白顶蓝翎,身穿天青宁绸军制服,周身沿黑色缎边,袖盘黑缎大盘卡,腰佩洋式军刀,足穿薄底快靴,威风凛凛,气度不凡,就是身材不大,因此大家称呼张为“小个子”。张既任管带,自兼一哨,张景惠为帮带也兼一哨,张作相任哨官,汤玉麟也任哨官。时汤玉麟外甥刘景双在阜新拉帮,有40余人,枪马齐全,来新民,求张收编,张转请奉天营务处,该处批准另编额外一哨,刘景双任哨官。又请来满清佐领依钦保字荣廷。张以此人甚有来历,以后或能借重,委为管带部书记长。依之叔名多祝三,为义州县防协领。1900年帝俄军队入奉天时,盛京将军增祺即率部退守义州,闻西太后、清帝逃到西安,拟派人通消息报告退守情形,并请亦将来因应办法,拟具奏折,派多祝三协领前往西安。多祝三去西安,往返步行将及半年之久,经过若干艰险,终于完成任务而归,增祺大喜,嘉奖备至,多为增最宠信的人物。

时有匪首杜天义字立三,在辽西一带出没,抢绑烧杀,无恶不作。当地人物赴省控诉者,案积盈尺。省严令张管带作霖务将杜匪拿办,就地正法。杜天义先在冯麟阁帮内,先为冯提枪看马,是帮中重要职务之一,后因不守帮规,分出另干,然与冯帮仍有关系。日俄战争时,清廷袒日,默允日本在辽西一带招募东亚义勇军,冯与杜帮皆充义勇军,饷糈由日本担负。后杜回乡仍操抢绑旧业,其势力不次于冯。张原想用武力剿除,恐拿不到杜,乃设计诳骗招降,托杜族叔杜泮林给杜立三写信,招其来新受抚。杜不疑,率随从五人来新,住旅店中,于芷山为随从长。是日于忽泻肚不止,在店中未随杜往。杜率其余四人到新民府衙门,左右预伏多人,营务处派提调殷鸿寿往新宣读省法令,公布杜之罪状。张率伏兵齐出,立杀杜等于堂下。张一面派队持杜枪马,将杜队包围,宣示省令,杜已伏法,有其枪马为证,余者不究。愿回乡务农者,缴枪发价;愿当差者,受抚。众皆愿降,听候编制。于芷山因病未随杜往,得以幸免,以后做了张的军长。

同时黑山姜家屯洪辅臣帮,发生内讧,陈雨新即二谷瘪子与张鸣九合谋,刺死洪辅臣。张闻讯派人招抚,连同杜帮共有两营余众。张具文呈请奉天营务处,批令任张为统领,各营管带由张保荐,马一营管带张自兼,马二营管带委张景惠,马三营管带委依钦保,时在1905年秋间也。

1906年张在一年里连娶三位夫人,即三太太戴夫人、四太太许夫人、五太太寿夫人。张在拉帮时,劫夺财物甚多,并劫抢过帝俄一批金币,办团练时又打下其他小帮财物不少,因以富有。性喜良马,不惜出重金收买,当管带时个人有良马十余骑。后赠予奉天营务处总办张锡銮两匹。因张锡銮最爱马,故有“快马张”的绰号。张后来充督军时,因与溥仪之叔载涛有同好,成为好友,故张常诵“美人名马英雄胆”之句。张素重文人,常请教益。虽幼年读书三个月,能粗通文字,将《孙子》十三篇和《尉缭子》兵书常置于枕边。对军士们讲话至少两三小时,滔滔不绝,言之成章,但不能执笔。三太太戴氏原为县内捕盗班头之儿媳,貌极美,经杜泮林设计说亲,用去万金,先在外边居住四月,后与四太太许氏同日进门。后来张初任督军时,因戴打使女被张看见,赶出府门,削发为尼,郁闷而死。经阎泽溥介绍,又娶前黑龙江寿将军外家王氏之女寿氏,由奉天接到新民。寿氏聪颖,能说会道,机警过人。寿氏初到洮南时,卫兵列队欢迎,寿亲为讲话,极得体,并有赏赐,因此,部下皆称赞之。

张的大太太赵氏生一女首芳,二子学良、学铭。生学铭时,看门人老薛午睡做梦,见一小喇嘛,直入院内,薛起追之,适与张统领相遇,张见薛问:“跑来做什么?”薛说:“见一小喇嘛进院,故追入。”张骂薛:“胡说,你做梦吧?”此时赵氏适生学铭。张骂:“这小子,找我算账来了。”因张办团练时,在匪帮内有一小喇嘛被他枪杀,因此不甚喜学铭。1911年冬赵氏携学铭来奉找张要钱,赵与学铭住外间,张住里间,因学铭夜啼,把张吵醒,张起来把学铭打了一顿,赵与张争吵,次日即回新民杏核店胡同家中,转年四月间赵氏病死。在赵病时,张先派卢氏往看,自己也去看过,但未说话。赵死后,给张去电报,张先不信赵死。赵氏死时年38岁,与张同庚。时学良11岁,学铭5岁,由卢氏照管。卢氏生二女,1907年生一女名怀英,1911年生一女名怀卿。许氏生二子二女,1911年生学曾,1915年生学思,1909年生怀瞳,1913年生怀曦。寿氏生四子,学森、学俊、学英、学。生学正值郭松龄反奉之时,生在“南满”站日本顾问松井家中,乳名太平。后来寿氏又为张在天津娶六太太马氏,生一女怀敏。

(1)作者幼年系张学良随读,青少年时为张学良挚友。后为张学良亲密僚属。

(2)这里指在乡里管事的人。

(3)据张景惠在苏联时亲口所说,张学良是在他家出生的,产后约五六个月张作霖始将妻子接走(金名世《张景惠与奉派首领张作霖》)。

有关张学良将军的史料

周大文一、家 世

1901年旧历四月十七日,张学良将军生于辽宁省台安县桑林子詹家窝铺。将军名学良,字汉卿,别号毅庵(收藏书画多用别号),乳名小六子。将军远祖姓李,世居河北大城,后迁山东。清道光年间始徙辽宁省海城县。其曾祖过继于舅父张氏,始改姓张。将军祖父名有才,娶邵氏,生一女;继室王氏生三子,长子作泰,次子作孚,三子作霖。作霖字雨亭,即将军之父也。将军生母赵氏,将军11岁时,母病故,由继母卢氏抚养。将军同胞三人,长姊姊首芳嫁鲍育才,为吉林省长鲍贵卿之次子,将军居次,胞弟学铭。将军弟兄共八人,将军居长,弟学铭、学曾、学思、学森、学俊、学英、学等。姊妹六人,首芳(后改名首英)、怀英、怀曈、怀卿、怀曦、怀敏等。

将军娶辽源商人于氏女,名凤至,长将军三岁,生女闾瑛,子三人,闾珣、闾玗、闾琪,第三子夭亡。又娶赵氏女,生一子名闾琳。

将军父雨亭公少年先业兽医,后入行伍,精射击,枪无虚发。日俄战争时,雨公在黑山、新民一带与张作相等组织民团保护农民,里闾有声。清新民知府增韫,伟公才,请其驻新民维乱后秩序,擢任骑兵营管带,后升统领、统制;民国历任师长、督军、镇威上将军、东三省巡阅使,奉吉黑热察绥六省经略使、大元帅等职。是时我国军阀正受东西帝国主义者唆使,内战频繁,直无宁岁。雨公采纳将军建议,于1928年6月9日拍发佳电,通告全国停止内战,一致对外,遂由北京率军返还沈阳,东行至皇姑屯被日军暗算,为国牺牲焉。二、学生时代的志趣

张学良将军八岁在家私塾读书,业师杨姓,与表兄赵兴德、表弟杨某同学。1917年请辽阳名儒孝廉公白永贞(字佩珩)到奉天(今沈阳)为将军讲古典文学。大文同高卓然附学。又请交涉署英文科长徐启东先生教授英文。1917年大文同杜泽先医师介绍将军到基督教青年会与阎宝航、肖树军、张国栋、贾连山诸干事相识。后将军与该会美籍干事普赖德、丹籍干事华茂山往来尤殷,时常参加网球竞赛和各种活动。又与王少源、杜泽先、刘玉堂、刘进之、刘仲宜诸医师为友。将军14岁与大文结为盟兄弟,后游北京又与李壮飞、胡若愚结盟换帖。将军新的知识日趋丰富,先拟学医,后以医用药品皆来自海外,又立志拟出国学习制药,以应国家之需要。将军因与西方人士过从甚密,一切生活习惯受了不少影响。是时来往人士除教士外,即教育界中人,如文汇书院派克尔夫妇和在沈西人中身量最高的惠特先生等。这一切来往友人的品质皆优,给了将军不少好的影响。将军因见到西方国家富强而祖国贫弱,爱国的思想更进一步树立起来。将军于1919年奉父命入讲武堂学习陆军,而多年所想的学习制药遂成泡影。将军为人笃孝,1917年寒食节约大文同到郊外,焚香烧纸,遥祭生母赵氏,祭毕流连忘返,哀伤之情不能自持,经我劝解始骑车而归,城内已万家灯火矣。三、爱国言行

张学良将军向来反对内战,主张一致对外。1928年春与北伐军作战时,由河南给大文和胡若愚拍来电报,使我们在大元帅府酝酿停战空气,我们请朱光沐为代表到河南与将军商洽进行办法,旋将军回京接谈此事。后以条件未妥,未能达到停战目的。

1928年日本出兵济南,借口保护侨民,实际想干涉中国内政,以达其侵略野心。事为将军所窥破,建议雨帅撤兵出关停止内争,免中奸计。雨帅采纳此议,于6月9日拍出佳电通告全国,停止内争,一致对外,遂率师出关,行至皇姑屯,受日人暗算为国殉难,时在1928年6月4日。总之,将军反对内战,始终如一。

1928年将军率军回东北后,东北地方人民公举将军为东北行政长官。将军派胡若愚代表与蒋议和,成立协议。东三省改换青天白日旗,遂与关内各省连成统一局面。

1928年日本派特使林权助到奉天吊唁雨帅。林部属惊叹将军如此青年,能负偌大责任,皆称罕见。将军说:“我与你们天皇同庚,他能统治你们全国,我承东三省人民爱戴拥护和先父旧属辅佐,领导数省有何不可?”

1936年因将军“双十二”兵谏事,蒋令李烈钧为审判长审讯将军。将军侃侃而谈,答辩如流。审毕画供时,将军不视而签押。李谓此事重大,有关史料,岂可不细看而竟签押耶?将军笑说:“自古历史,真实事实能有几许呢!”李以后对人说将军口才甚好,叹赏不置。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爱国学生等赴将军北京寓所(顺承郡王府)请愿,间有少数学生因年少气躁,出言有些失当,而卫队军士们也属青年,将军恐肇事端,常向僚属们解说:“我们不抗而退,虽属奉命,实际上确是丧权辱国,学生们出于爱国热诚,叫骂几句,又有何妨,我们应该忍辱负重。”于是大家都心平气和了。

将军任东北行政长官时,有日本政友会议员赤冢、鹤见来谒将军说,倘他们首脑床次组阁,对于南满铁路特权和其他特权,可以让步,但须有90名议席方能组阁,希望在物质方面加以援助。将军慨赠日金50万元,派秘书王家桢送往。

将军兴学不遗余力:1926年将军在奉天小河沿建立同泽中学,后又在大西门里沈阳县胡同兴办同泽女子中学。1928年在北陵创立东北大学,自任校长,请吉林刘风竹为教育长,并聘国内知名之士如章士钊、罗文干诸氏等充任教授。四、爱好与风雅

张学良将军爱好书画,收藏甚富,尤精鉴赏,赝品极少,其最出色者录于下:王大令书法真迹,为沈观裔氏旧藏,驰名海内。黄鹤山樵写《林泉清集图》,有董文敏题跋,谓此图当在《青弁隐居图》之右。《青弁隐居图》为上海狄平子先生所藏,后请先生携此图来京,两图并悬壁上,各有所长,唯气韵则不如《林泉清集图》,文敏之所以如此推崇,或在于此。沈石田《荷香亭》图卷,不着款识,疑为唐六如作品,不过笔墨较唐浑厚,所谓细沈无过于斯图,比之石田《庐山高》图无精。为明项元汴旧藏,明贤题跋甚多,堪称绝品。该卷为袁珏先生所藏,让给将军,并另外让给沈翁着色花卉一卷,也极精美,有数段王觉斯蝇头小楷题跋,可谓双绝。赵文敏公六札,书法直逼右军,为明项元汴,清安仪周、梁蕉林等收藏,是溥心畲先生让给的。又有石谷为安仪周所作《松鹤》图卷,别致而有味,百数鹤群飞绕松林,各个姿态不同,画意脱尽凡俗,诚石谷作品中杰中之杰也。将军所藏精品不胜枚举,兹仅述其一斑。将军书画先存于天津花旗银行,经过敌伪变乱,于兹20余年,至今未闻确实下落。将军书法师黄庭坚,尤喜作篆书和钟鼎,故尝收集古泉,以其价廉而物美也。将军喜读唐诗,尤喜常诵孟浩然“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诗句。将军爱好京剧,如《捉放曹》中一段流水板:“多蒙老丈美言讲,知恩不报非栋梁,七品的郎官成何样,同奔原为汉家邦”,此段唱得烂熟,《武家坡》也唱得很流利。《空城计》一段散板:“先帝爷白帝城叮咛就,我诸葛保幼主岂能无忧。但愿得此一去扫平贼寇,也免我亲自去把贼收”,为著名票友琴师陈彦衡先生所教。将军好玩网球,常在沈阳国际俱乐部与国际友人竞赛,擅长发球,时常因此得分制胜。将军又好玩高尔夫球,每暇时辄往球场游戏,数击即到家,不数小时即能通过全局。将军尤精桥牌,常使对方捉摸不定,出奇制胜。将军喜围棋,常与如夫人谷瑞至对局,惜无名手指导。谷氏是吉林风尘中人,性豪爽,有丈夫气,为将军所赏识,1921年与将军同居。1927年将军赠谷氏10万元,为谷氏另择佳偶,而谷氏不收。1946年谷氏病死,将军胞弟学铭亲往葬之。将军好食汤面和西餐黄土汤。将军常下厨亲自烹调,一次与大文和胡若愚各做一菜,将军做大酱烧土豆茄子,胡做炒鸡蛋,出锅时,烹一点酒醋,别有风味。大文做滑熘肉片,厨房内五六位厨师因应付要东西,忙乱一团。后闻厨师们说:“就怕这几位再到厨房来,比做几桌酒席还忙得多。”将军好游山,1916年同大文乘船游东陵,船行中途水浅,船底与河底相接触,我们下水中连推带抬,船才前进,此类情形不下数次,游毕回家已午夜矣。我们赤臂推船抬船,时值初夏,并不太热,然脊背赤红已脱皮。1921年孟冬初结冰时,我们游北陵,因追一只飞鸟,同入苇塘,陷于薄冰中,及出塘,裤己冻在腿上,乘车回家时把汽车上水箱皮套盖在腿上仍觉冷,乃将湿棉裤脱掉,使皮毛接触股肉(俗称毛咬肉),始稍暖,到家时拿来棉裤着后,方下车。我们顽皮淘气情况,可想而知了。五、创设东北空军

1922年奉直第一次战后,张学良将军退回关外,深感军事力量不足,一面设东三省陆军整理处,改善军事,吉林督军孙烈臣兼任统监,姜登选、韩麟春、李景林为副监,将军为参谋长,因孙不常在奉天,一切多由将军负责,一面创立空军,设东北航空处,增加新兵种。时有周培炳、姚锡九、杨毓珣前来投效。杨敏珣为袁世凯之女婿,陆军大学毕业,历任团旅长等职,先委在东北陆军整理处任辎重科科长,后调任督军署副官处处长。周培炳系日本东京高等工业毕业,历任北京中央统率办事处军事职务。姚锡九留学法国,先学习骑兵,后学习航空,以上二人派在航空处襄办事宜。后又派冯庸到航空处服务;1924年奉军得胜后,冯曾被派充空军司令,但为期不久,即辞职,创办冯庸大学。东北航空处创设伊始,将军即罗致北京航空学校优秀学员,如赵延绪、伊里布、赵子峰、陈海华、万咸章、王立序、章斌、刘光克等。

东北航空处分为三个部分:(1)飞行队,有4个队:

①飞龙队,将军自兼队长,章斌为队附。队中多白俄飞行员,因章通俄语,故派为队附。其余各队无外籍人员;

②飞虎队,赵延绪为队长;

③飞豹队,赵子峰为队长;

④飞鹰队,伊里布为队长。(2)航空学校,将军自兼校长,周培炳为教育长,内有外籍教官,英籍教官马根业,法籍教官布类,又由各队中选拔最优秀人员兼任教官,如陈海华、王立序等。将军学习飞行多由王立序教官教授。所用飞机先是采用法制飞机“高得风”“布瑞格”,后又有采购英国威克斯公司飞机“威美”“爱夫罗”。“威美”机能乘11人,在彼时为最大最新之载重机,“爱夫罗”为侦察和教练机。以上两机的发动机为世界驰名的英国饶路饶易斯工厂出品。(3)航空机械修配厂,邢契莘工程师任厂长。

1922年将军建议雨帅,东北军政及各机关,应重用国外留学人员,推行新政,于是各地时贤到东北投效者,络绎不绝,尽予录用,如姜登选、韩麟春、翁之麟、邢契莘、王长春、汤国桢、周亚卫、温应星、王承志、刘本宜、何士礼等,皆在这个时期来到东北。一切作风改善,气象为之一新。

将军每早多半先到航空处办公,上午再到北大营和整理处。

训练军队,郭松龄襄助不少。将军治军兢兢业业,不遗余力,赏罚公平,纪律严明,不到两年即成为劲旅。

当时将军携如夫人谷氏借住东华门周大文宅内,离东北陆军整理处仅一墙之隔,每晚军队干部如郭松龄,航空处干部如周培炳、姚锡九等常来将军所聚餐,用谈话形式,讨论各方改善事宜。有时也到外面饭馆聚餐漫谈。总之,无论朝夕,离不开改善与整理,而对航空事业尤为重视。将军差不多每晚必与航空处部属晤谈,每个飞行员皆有联系,亲密如家人。将军能驾驶飞机,一日将军携胡若愚和如夫人谷氏起飞后,大耍花样,谷、胡二人下机,面色苍白,大吐不止,后不敢再乘将军驾驶飞机。空军建立仅两年,即有飞机近200架。

1922年将军创立航空学校,前后招学员两班计百余人,不一年即能编队飞行,各学员也能掌握飞行应用的技术;在学员中有聂恒玉者,对于飞行技术具有天才,且勇敢胆大,不避艰险,任何困难任务皆乐接受,后终于为完成任务而殉职焉。众学员毕业后选最优秀者送往法国学习航空,东北空军徐世英先生,即是该批留法学生中的一人。六、与国民军倒曹锟的合作

1924年,张学良将军因曹锟贿选,不修内政,建议雨帅与孙总理联系,取一致行动,通电全国声讨之。遂分三路出兵:将军与姜登选成立一、三联军攻正面山海关;张宗昌率军出冷口,取滦州、唐山一带,切断京榆线直军联系;李景林率军由锦州取热河。时曹锟派吴佩孚为总司令,率直军嫡系和杂牌军队约近百万援山海关。吴佩孚援山海关时,声势浩大。散发这样的标语:“本总司令神机妙算,张家父子岂是对手。”曹锟又派冯玉祥率国民一、二两军援热河,留国民三军孙岳卫戍京津。京榆路线,因军队过多,运输又无计划,路线车辆拥挤不堪,几乎不能通行,勉强通车也极迟缓。据闻京榆沿线各处军队,因运输不便,粮秣接济不上,有时挨饿。直军溃退后,天津东站、北站之间,发出奇臭,后才发现数辆铁棚车内有抓来壮夫百余人,皆饿死在车内。因直军逃跑过急,忘记把铁棚车门开锁,把无辜百余人活活饿死。

1922年,将军经胡若愚、彭济群介绍,与李石曾先生结识,后经李氏奔走,东北军与国民军合作,彼此成立谅解。在此同时,将军派整理处步兵科长傅兴沛持亲笔函谒冯玉祥,作过初步联系。奉直第二次战争爆发时,将军给国民军物质上的援助日金票200万元,国民军旅长弓富魁收领之。故国民军援热,军行甚缓。及将军在山海关攻破直军,国民军一夜即到北京,囚曹锟于中南海延庆楼,捉曹锐,杀李彦青等。七、与郭松龄的关系

1924年奉直第二次战争时,奉天一、三联军攻山海关正面。第一军军长为姜登选,副军长韩麟春;第三军军长为将军,副军长郭松龄。姜登选和韩麟春本来没有军队,临时拨过几个师,如高维岳师、齐恩铭师、裴春生师、赵恩臻师、孙旭昌师等编成为第一军。怕这些师长们不听指挥,所以组成一、三联军,由将军和郭松龄共同指挥。孙旭昌师先攻入九门口,直军守将旅长冯玉荣自杀。吴佩孚派直军劲旅靳云鹗师、张福来师增援九门口,奉军窦伦团长战死,将军派两个师增援仍支持不住;后从攻山海关铁路线抽调八个精锐步兵团,由郭松龄率领,增援九门口。在此紧急时期,郭有同学阎宗周充炮兵第五团营长来见郭,谓被该团团长陈深撤职。郭在盛怒之下,亲写命令,撤陈深团长职,令阎仍回营长原职。陈深与阎宗周平素不睦,陈在姜、韩面前进谗言,故将阎撤职。韩麟春为此事连夜乘专车返奉,请示雨帅,结果陈、阎两人全不动。郭闻此讯,怒极,竟在某天夜间率此八个团离开阵地,向后背进。将军闻讯赶到,派参谋等四处找郭与郭晤面,两人见面,抱头痛哭。将军晓以大义说服之,令速返阵地,郭无奈,于次晨拂晓进入阵地。直军误会奉军又来增援,不增援尚支持不住,于是军心摇动,开始退却。将军率联军由右侧秦皇岛迂回到石门寨、黑山窑等处包围直军,俘虏无数。此役缴直军步枪14万余支、大炮200余门、轻重机枪2000余挺,大获全胜。

1924年奉军得胜入关后,李景林督冀,张宗昌督鲁。随后杨宇霆督苏,姜登选督皖。以上四人与郭地位相同,而功绩有不如他的,竟得到地盘,而自己仍居原位,心中不平,大为不满。故姜登选回奉路过滦州时,为郭松龄所枪毙,以泄其愤。在杨宇霆督苏、姜登选督皖前,将军曾给大文电报,令密呈雨帅为郭要求地盘,情辞恳切。而雨帅仍欲郭松龄在将军左右,将来拟在东北给一地盘,当时未允所请。但郭不甚了解此意,致酿成倒戈之变。

郭松龄在滦州发动倒戈时,有不少人与他都有接头。据说冯玉祥曾给郭电报,愿出五个旅协助反奉。郭复电,奉天事奉天办,不要他人管,如果参加,当以敌视之。热河都统阚朝玺派人与郭联系和他一致行动,但事成之后,须给他黑龙江省督军。郭要阚所部三个旅改编,调充高等顾问。冀省督军李景林先也同郭有联系取一致行动,后因冯玉祥要李冀省地盘,叫李去热河充都统,因此,李又翻转过来。

因郭松龄拥有精兵,奉天与他联系的人也不少,甚至雨帅卫队团长李维一也派过代表,表示欢迎他。

将军后来对郭松龄倒戈的人员,仍然重用,不咎既往。将军气量宽宏,使这些人们感恩,因而起了很大的作用。

郭松龄字茂宸,绰号郭鬼子,因其秉性特别,刚愎任性,不通世故,并且外貌也像印度人,所以有此绰号。郭为将军最倚重的人。将军在讲武堂学习军事时,郭松龄在该堂充战术教官,军事学识有独到处,深为将军所钦佩。唯郭要好过急,时有出轨之处。郭常到旁的教官教室点名检查,有一次处罚过学员半数以上。最突出者,有一次各区队正在操场体操时,郭到操场鸣哨集合各区队长等讲评。时总区队长孙旭昌也在场,讲评乃总区队长应有之责,今郭来讲评,置孙于不问,使孙难堪。孙当日向该堂教育长熙洽提出辞职,经熙好言慰留,并通告全堂,谓分职设官,贵有专责,今竟有人越俎代庖,有乖职守,殊属非是,等语。又经过几番波折,郭终于离开讲武堂,经将军保荐调充奉天督军少校参谋。将军不久充任卫队旅旅长,调郭松龄为该旅参谋长代理第二团团长,旋升任第八旅旅长。为期不到两年即升到旅长地位,可谓不次的擢用。郭任师长时,同级师长们与他联系事情,他对于这些师长们极无礼貌,因而他们对郭亦不甚满意。

将军对郭无微不至,试举数小事来讲:将军每出去到饭馆吃饭,必约郭同往,倘郭不能来,即作罢,不外出,此类事不止一次。郭喜跳交际舞,每值郭休息,将军必办舞会,处处投其所好。后郭松龄倒戈被擒处死,将军闻之不胜惋惜,无丝毫恨意,并谓倘郭被我部擒捕,必设法送出国外,以保其生命,将军对郭可谓厚矣。

郭松龄为江省骑兵穆春旅在辽中县老达房村所擒,雨帅当日即派副官郑奎武持其手谕,将郭立即就地枪决。雨帅或知如把郭解到奉天,将军必设法营救之,故用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处死之,此1925年冬季事也。八、被蒋看管时代

1937年经蒋介石军法会审,判张学良将军有期徒刑10年,旋即特赦,但由军委会看管。1937年1月下旬某日,蒋派宪兵百余名、侍卫40名看管将军,把将军送到奉化蒋氏故园居住,后又迁至雪窦寺中国旅行社。

该看管队有队长、队附。队长名刘乙光,队附为许姓。队长、队附住将军居室之左边一室和右边一室分别看守。将军居室窗外有卫兵两名值岗,居室门外也有卫兵两人值岗。每日午、晚两餐,将军和夫人同队长、队附共桌而食。6月间,蒋派北京步姓老先生到旅行社为将军讲旧文学。宋子文、戴笠先生到雪窦寺旅行社来看将军一次。前中东路督办莫德惠前后到旅行社看过将军两次,事前毫无消息,至屋门时始传达;莫在该处与将军共食两次。于学忠、杨毓珣同来看过将军一次。将军四弟学思曾来该处看望将军,住过两夜。将军在该处每日读书自娱,并与许队附和军士等打鸡毛球或排球等游戏。11月间一天早晨,该旅行社锅炉房因锅炉火力太猛,把房的木架烧着,瞬间全部旅行社化为乌有,将军和夫人衣物尽付一炬。将军和夫人衣物既被烧尽,时届冬季,无以御寒,该看管队奉命把将军送往黄山,道经徽州,经保姆王妈给买了白本色土布两匹,棉花3斤,为将军和夫人做了几床棉被,她又给将军一块红绿花条驼绒,勉强凑与一双鞋面,做了一双棉鞋来挡寒。夫人做了一件蓝麻花布面猫皮皮袄(后来又在萍乡城内赶制灰色土布棉裤棉袄一身,蓝棉布大衣一件)。夫妇如此打扮,实为预想所不及,将军着之泰然自若。由奉化到黄山时,本拟住段祺瑞别墅,因打扫不及,暂住黄山旅行社,居住仅三天。晚间该看管队奉到命令,把将军连夜送湖南,先到南昌,转高安住一夜,又去萍乡,先住旅社,后迁民宅。约一个多月,又奉到命令送将军去湘潭,住一夜,过衡阳到达郴州。在去黄山之前,传说不久将军可去庐山,或与蒋有晤面机会,可以撤销看管,将军闻之甚是高兴。不意离开江西而赴湖南,使将军失望,夫人与王妈彼此相视,半日无语,但将军神色依然,照常谈笑。既到郴州,先住五州旅馆两星期,后移居苏仙岭上庙内,唯庙内房屋破乱不堪,地下积尘数寸。王妈同杜差官到郴州县城,买来些杂样白纸,把墙裱糊,暂挡脏污,然将军居之甚安。因连日阴雨,屋内潮湿之气逼人,衣物生毛,多人患皮肤病,于夫人尤甚,该看管队由衡阳接来医生,为夫人和众人治疗。后来终因环境卫生过于恶劣,离开此地,迁住永兴县。将军因步老先生年迈,不忍此老人随将军长途跋涉,请求把步老先生送回原籍休养,不久请准,即回北京原籍。将军到永兴住在该县小学校内,正值阴历春节休假停课之期,是时已1938年春季矣。在永兴住约有三个月,该看管队把将军遣往沅陵凤凰山。在去之先,许队附先到凤凰山一庙内,为将军修饰房屋,并在长沙买来家具布置居室,颇为清洁,所费不赀。有人疑许队附与将军有感情,后终因此而被调走。该庙处于凤凰山之巅,下临沅江,将军每日垂钓,或引江水至河汊,然后再截断江水,与看守军士等捕鱼为戏,以资消遣。在此处约有半年之久,该看管队接到命令把将军送到贵州修文县阳明洞,即昔日王守仁读书之所也。

1938年将军在沅陵时,戴笠曾来访看;将军到贵州,戴又看过一次。1940年宋子文为了鲍文樾参加敌伪组织,请将军给鲍去信阻止。以后王妈听将军对夫人说:“治一不识大体,不知轻重,铸成大错,我若不在此间,他决不会参加敌伪的。”

据王妈称:“我看到将军被看管这两年多来,总是眉开眼笑,从未发过愁和说过一句牢骚话,平时常与看管军士等嬉笑玩耍,有时给他们做饭做菜,如烙馅饼、炖牛肉等等,他老真是心胸宽大,为平常人所做不到的,令人钦佩。”

1940年将军夫人于凤至因患奶疮,须到大都市医疗,于是去香港就医,王妈也随行,并换来赵氏绮霞夫人陪伴将军。

据王妈说,张学良将军来往信件,须通过军委会审核后,派高级将校专送,不经邮局之手。(1960年)我所知道的张学良将军(1)洪 钫

余自1926年以学生关系,得识张学良将军,蒙其训育培养。从1928年至1936年,随侍张氏左右,为之司机要,前后凡九年,对于张氏的为人行事,耳闻目睹的资料甚多,唯以时过境迁,诸多忘记,兹仅就我所能回忆者,略述如下:(1)余自识张将军后,即听其左右人谈,张氏于13岁时,即头角峥嵘,最好与人辩论是非,能阐发别人所谈不出的道理,并嗜破坏成物,研究其如何构造,自行建造;于16岁时,性好冒险,尝说,“我不乐意做我能做,别人也能做的事”;后以尝赴奉天青年会与六国俱乐部玩耍,与西人普赖德等熟稔,染受一些西方自由资产阶级的思想。当时凡识张氏者,均认为斯人幼即奇特。(2)张氏在东三省讲武堂读书时,该堂的教育长、教官,均以张氏为张作霖之子,无不趋炎附势,对之尊重,唯该堂的骑兵科教官郭希鹏,对于张氏犯错,毫不客气,仍敢施以体罚,或严予斥责。张氏以后语人云,“惟郭希鹏敢于罚我,这才真是我的老师”。后当张氏在东北执政时,特别重视郭希鹏,曾擢升为骑兵军师长,及护理热河都统等要职。(3)当张氏在沈阳任陆军第二旅旅长时,特别赏识其参谋长郭松龄,曾向张作霖一再保荐,乃又成立陆军第六旅,擢郭松龄为旅长,与第二旅联合办公。当时东北陆军的整编训练,郭氏甚为有功。张、郭二人的交谊甚笃,出入必偕,甚至每出宴会,无郭,张即不欢。及至郭松龄因与杨宇霆不和,愤而倒戈,在新民县白旗堡失利,被获,张作霖命处郭松龄以极刑,并陈尸小河沿,张氏闻之,极为惋惜,当时即曾说过:“郭松龄的确为一时难得的人才,若由我处理此事的善后,应让郭松龄出国深造,以后再为东北地方之用。”其不记私怨,爱惜人才,有如此者。(4)张氏的胆量过人,临难不惊,向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之概。姑举三例,可以证明:①有一次,张氏乘专车到东北军穆春师的防地,命其卫队长姜化南下车,集结穆师军官,传达命令,而穆师误会,认为姜往缴械,当时枪弹齐飞,弹由专车的空隙乱落,姜化南饮弹丧命,专车上所有人员,无不惊惶失色,俯伏于地,惟张氏昂立车中,口衔香烟,仍向车外瞻望,只说:“误会了,误会了。”②有一次,在郑州陇海铁路官舍,张氏与万福麟等高级军官在室内谈话,忽有一卫队排长手枪走火,引起卫兵的误会,枪支齐鸣,当时秩序大乱,室内各军官,均皆卧地躲避,惟张氏神色不变,自持一手枪,立于门侧。事定,张氏与各军官说:“你们卧地有何用,我在这门侧,预备如有入室行刺者,进来一个,我即打一个。”③有一次,在沈阳北大营阅兵,正在检阅分列式时,阅兵台之一角,忽然坍坏,当时人声鼎沸,张氏稳立台前,照常检阅,目光都未回顾。(5)在曹锟贿选大总统时,奉系反对曹锟登台,发动两次奉直战,张氏建议张作霖,联络国民军以倒曹,与西北冯玉祥合作,曾由张氏送给国民军军长弓富魁金票200万元,属其转交冯将军,作为革命的资金,以后始有冯玉祥攻打吴佩孚、曹锟下野的收获。这时张氏的思想,是倾向于旧民主主义的革命。(6)在蒋介石因与汪精卫等的意见不合,第一次下野,赴日本休养时,张氏因不识蒋介石的阴谋诡计,误认蒋系真正革命者,曾给日本方面汇寄金票10万元,托人送交蒋介石,作为接济在外旅费之用。在张氏对得起蒋介石,在那时情意即甚殷厚。(7)张氏的救国爱国思想,向极浓厚。于1925年,接任北京民国大学校长时,有一次召集全校学生讲话,他曾说:“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本应为世界上有力的大国,而我们自己不振,国难重重,受尽帝国主义的压迫,我辈青年均应负起救国爱国的责任,而在我个人,所负的责任尤重,我说我的责任重,不是说我有什么能力,我有什么天才,而是因我父亲的事业,在他的事业基础上,我进行救国爱国运动,更为有力。”其讲话的态度真诚而谦虚,颇使当时的学生感动。(8)张氏的机警过人,遇事果决,亦非常人所能及。当1928年,张作霖由北京退回沈阳,专车行至皇姑屯,遇炸身死后,日人即注意张氏的行踪,阴谋劫制。彼时张氏正在滦州督撤军队,驻在滦州关帝庙内,闻报知为日军所为,即轻车简从,化装为火车上烧煤的工人,头包白巾,满脸涂黑,在机车的前面,与司锅炉的在一起,混回东北,沿途日本宪兵在各站窥察,均未发现,及至张氏安抵沈阳,突然宣布,使日人大为震惊。(9)在张氏初回东北,继承父业,担任东北保安总司令,日本驻关东军司令官(大约为本庄繁)曾往沈阳见张,逼迫张氏仍须与日本亲善,张氏与之接见,虚与委蛇,精神上极感痛苦。事后,据为张氏当时做翻译的日文秘书陶尚铭说,张氏于见日人之后,曾感叹流泪地说:“我国如系世界的强国,何致受外人如此欺凌,我们应当速起救国,团结一致,在我这一生,决不能签订让日本人得着中国利益的任何协定。”(10)在张氏任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兼东北政务委员会主席时,曾在外交和经济上,处处予日人以打击,如兴安屯垦区所发生的关团长瑞玑杀死日本军官中村事件,张氏令关团长隐匿不出,而责备日人未按外交上的一切合法手续,擅入中国境内,测绘地形,不知系为何人所杀,中国绝不负责,结果日人亦莫可如何。又为抵制“南满”铁路的运输事业,张氏特命修打通铁路(由打虎山至通辽),客货运的运费,均较“南满”铁路为廉,以致“南满”铁路大受影响。当时由苏家屯至营口的“南满”客车,无人肯坐,几至烧煤都烧不起,日本人赔累不堪,叫苦不止,曾大喊张学良厉害。当时的《满洲日报》《泰东日报》和各种日文刊物,都曾称张氏为怪杰。(11)在1928年,东北尚未悬挂青天白日旗以前,张氏先将杨宇霆、常荫槐二人枪杀,自表面看之,杨宇霆专横跋扈,声势赫赫,似为张氏所不容,而实质其中有极重要的政治背景,因张氏决心实行国内团结,图强御侮的主张,与杨宇霆的意见大有分歧,杨的意见仍想遥联白崇禧,夹攻蒋介石,东北军借着日本人的力量,仍可出兵关内,问鼎中原,其亲日联日的主张,在张氏决不采纳。张氏之杀死杨、常,亦正为肃清一切亲日联日分子在东北活动的示威行动。(12)在张氏执政东北时,汤尔和、王荫泰、汪荣宝等亲日分子,均在沈阳,张氏曾设一东北外交委员会,网罗那时所谓的国内名流,如顾维钧、罗文干、沈瑞麟等。在“九一八”以前,汤尔和曾赴日本,访问币原外相,他给张氏的电报说:币原曾告诉他,绝对主张日中亲善,如日本想吞灭东北,等于吞食炸弹。这也是东北军疏于防范,使日本军突然侵占东北的原因之一。在那时,汤尔和等人未尝不想以其与日本国内诸要人的关系,游说张氏亲日,从中取利,但张氏拥护中国统一的意念,极为坚定,毫未受其动摇。(13)当“九一八”事变发生以后,张氏本拟作为地方事件由东北直接与日本交涉,如不能成功,则由东北军与日军作一殊死战,决无不抵抗的心意;而蒋介石则严电约束,静候国联处理,不许东北军作战。在事变发生的第二日,张氏曾命万福麟赴南京见蒋,请示机宜,蒋即告诉万说:“你回去告诉汉卿,现在他一切要听中央的,决不可自作主张,千万忍辱负重,顾及全局。”张氏因听蒋的乱命,以致多少年来,不蒙国人谅解,每以“不抵抗将军”之名称称之,其个人的冤屈,由于中国共产党现在宣布的真正史料,始得大白于天下。(14)1932年汪精卫别有阴谋,也劝蒋介石抗日,蒋即佯允汪到北平与张氏协商,而命宋子文陪汪前来,阴嘱宋告张氏,绝对听他的主张,不能抗日。及汪宋到达北平,张氏对于宋的招待殷勤,而对汪则过于冷淡,于第一次宴会时,张氏为与宋联络情感,即邀请曾与宋在美国同学的朱小姐,及许多名媛贵妇人作陪,而汪则惧怕他的老婆陈璧君,向例不肯与许多女人在一起宴会,并自以为他自己是行政院院长的身份,又未携眷前来,对于张氏邀请许多女客作陪,认为系一种侮辱,甚为不快。汪约张氏谈话,张又尝以病辞,而实际系陪宋在北海划船。及汪回南京,临行时,张氏的副官长汤国桢先行到站说,张氏即来送行,停候许久,张又借故不去送行,汪精卫对此极为衔恨。不久,有汪责骂张氏的电文。后来南京举行国民党代表大会,有刺客谋刺汪氏,经张氏奋不顾身,将刺客的手枪踢落,拦腰抱住,汪始对张氏谅解,当即遣彭学沛赠送张氏手杖一支,表示友好。(15)当1932年张氏任北平军分会委员长时,北平各大中学的学生,曾有一次,呼吁抗日,包围张氏居住的顺承王府和槐里胡同万福麟住宅,群情激昂,甚有指责张氏的不抵抗,大声叫骂的,张氏的侍卫卫兵制止不住,几将动武,张氏严令约束卫兵,对学生切实劝慰。并于夜间,召集万福麟等将领开会说:“我们丧失疆土,对不起老百姓,这若是在帝制时期,脑袋早就应当掉啦,虽然我们不作战,系奉中央政府的命令,但是我们终究是有责任,一般青年学生爱护祖国,这种热情,是应当鼓舞的,我们应忍辱负重,耐心地安慰他们。”这表现了他爱护青年,也爱护祖国的思想。(16)1933年热河失守后,只由蒋介石的几句话,张氏即引退交卸军权。当时张氏的部属甚为不平,有的说,宋太祖杯酒释兵权,还得有杯酒,现蒋氏连杯酒都不用,而张氏即交出军权,走得过于容易;有的说,张氏不应远走,可在香港居住,看看国内时机转变,立即回来。张学良说:“只要我走了,能于国家有利,我就应当走。”可见其以国事为重,轻视个人权力。(17)张氏在任三、四方面军团长时,染有鸦片瘾甚重,后又注射巴比拿鲁多年,身体羸弱,消瘦不堪。有时我送阅公文,张氏一面看文件,一面注射药针,我曾为痛心流泪,认为其痼瘾过深,绝难忌绝。不意张氏的决心勇气,迥异寻常,他在上海时,住福煦路181号,我亦在其身旁,他竟痛下决心,于一日之间摒弃医生药针,忍痛打滚,叫骂连声,经住一月,完全戒绝。当时虽有密勒大夫为之妥善照料,亦可见其决心之大,绝无仅有,真可谓其瘾重也非常,其忌绝也亦非常。(18)张氏于1934年由意大利回国,出任豫鄂皖“剿总”代总司令,身体强健,与出国前俨若两人。那时他认为一个国家好像一只大船,行在风雨飘摇之中,应当信任掌舵的指挥,因而提倡拥护领袖之说。他的动机是想国家强盛,挽救危亡,不过所识非人,误认蒋介石为可拥护之人,而不知独裁制度亦不适宜于中国。张氏之拥护领袖主张,只取得与一些黄埔军人暨蓝衣社分子接近,而大触何应钦、陈诚等人的猜忌,以后对于张氏倾轧备至,并因张氏于回国之后,东北军的一切人事行政,北平军分会办公厅主任鲍文樾均向张氏请示,当时预备一只手提公文箱,一个钥匙,存在武昌我的手中,一个钥匙存在北平叶弼亮手中,经常派一副官,往返平汉线,送此公文箱,日久自为何应钦所知,痛恨张氏,因此造成以后张氏与南京中央政府发生隔阂,和军政部不愿为东北军发饷的情况。(19)1935年,东北军开至陕甘两省,饷械两虚,又无地方上的接济,张氏曾特为此事赴南京见蒋商议,蒋让与何应钦、孔祥熙协商,许久不得要领,张遂愤而赴上海逗留,留我住在南京首都饭店。有一日,张氏用电话告诉我说:“你可以我患鼻病严重,亟须割治为理由,为我拟一请辞西北代总司令职务的签呈,送交侍从室主任钱大钧,并可以你的意思向钱述说东北军现在的种种难处。”我遵照张的意旨,拟一签呈送交钱大钧,并对东北军的种种困难,大发牢骚,钱对我颇为安慰,并收签呈转递,蒋介石旋即批后说:“现在军事正在紧张之际,非吾兄割鼻之时,希即速回南京面商一切。”张氏回京,始得军费批定,而所领之款,军需署尚须先扣除20%。张氏对此情形,愤慨万分。(20)东北军在西北与红军作战时,损失了牛元峰、何立中两个师,南京军委会即令撤销番号,不予补充,而胡宗南的军队,亦曾被红军消灭两个师,蒋介石则密电胡:“我的部队,究竟损失若干?可详细电告,不必难过,我均为你予以补充。”当时西北总部有一职员,名蒋宗标,其全家善译各种极机密的密码,悉将蒋致胡电译出呈阅,使张学良对此颇为寒心,更知蒋介石的狠毒阴谋,乃系以打内战而消灭国内非其嫡系的军队,其对东北军即是如此,其对其他各部的军队,更系如此。(21)1936年张氏因与红军作战失利,深知红军不可以武力胜,同时中共又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由于这个伟大政策的成功,和东北军被俘军官,如高福源等由红区回来,传达红军主张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要求一致抗日,张氏深受感动,下定决心,东北军只能为抗日之用,决不再打内战。乃于西安城南设立王曲军官训练团,训练各级军官,做抗日的准备。张氏每登台讲话,声泪俱下,我曾听参加该训练团的军官们说:“我们听见张副司令的讲话,如不把自己的这一套肉皮囊卖在抗日的战场上,简直是白做一回人。”当时的东北官兵受张氏的感召,抗日热情极为高涨。(22)1936年10月间,张氏曾赴洛阳一次,张氏系为蒋介石的生日祝寿。当时张同阎锡山曾密谈数次,决定劝蒋立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次日,张氏即向蒋痛哭陈词,劝蒋决心抗日,而蒋不听,拍案大闹,说张思想动摇,有失军人本色,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张,决不变更。并斥张为没有恒心,结果不欢而散。及至祝寿完毕,张氏与阎锡山在机场分手,阎曾向张说:“汉卿,你如果要抗日,我们就自己干吧,不必等待蒋的同意。”迨至“双十二”事发,张氏电告阎锡山,请其共商大策,而阎竟复电,指责张氏兵谏的不当,并将这个复电稿送交中央社转发全国各报。因此华北方面,如宋哲元、韩复榘等,对于张氏在西安的举动,表示意见较晚,其老奸巨猾达于极点。(23)1936年12月10日,张学良已下决心扣蒋,准备由白风翔师长和刘桂五团长到临潼华清池蒋的卧室将蒋强行背出。当天他召刘桂五到其官邸。

问刘说:“我拟让你干一件大事,你敢干否?”

刘问:“什么事?”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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