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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30 08: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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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左丘明

出版社:岳麓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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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古典名著白文本)

左传(古典名著白文本)试读:

序言

一、《左传》作者《左传》,根据《汉书·艺文志》应该称《左氏传》。为什么呢?自战国至西汉认为“经书”只有五种,《春秋》是其中的一种。其余解释和补充《春秋》的叫《传》。《春秋》的《传》本来有五种,东汉时只存三种——《左氏传》《公羊传》《穀梁传》。在这三种中,《左氏传》(以后简称《左传》)写得最早,又最可信,又最好。

到唐朝扩充“经”的范围,有“九经”之名,唐文宗大和年间又扩充为“十二经”,于是《春秋左氏传》也列入“经”了。从今天看来,《左传》应当看作一部春秋时代的编年史,是一部史书。因为它文章好,又是一部文学书。《左传》的作者是谁呢?从前人认为是左丘明。左丘明这人只两次见于《论语》。原文是:“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公冶长》)孔子引左丘明以自证,而且把他说在自己前头,那他至少是和孔子同时人,甚至年龄比孔子大不少。唐朝陆淳作《春秋集传纂例·赵氏损益例》却说:“夫子(孔子)自比,皆引住人,故曰‘窃比于我老彭’,又说伯夷等六人,云‘我则异于是’,并同时人也。丘明者,盖夫子以前贤人,如史佚、迟任之流,见称于当时尔。”这样,把左丘明的生存年代提到早于孔子若干年,便是认为左丘明不可能在春秋时或春秋初期、中期写出《左传》,也就是否定《左传》是左丘明所作。我们也没有掌握关于左丘明较多的史料,就以《论语》这点材料而论,左丘明纵不是孔子早若干年的人,至少是和孔子同时人。从《左传》全书看来,先可以肯定一点,便是全书从头至尾是一个人的手笔,没有后人的增补,也没有他人的窜乱。康有为等人认为是王莽时刘歆伪造,那是为他自己的主张服务,极尽牵强附会之能事,好在早已不能取信于人了。《左传》一书,止于鲁哀公二十七年,而且最后一段还提到赵无恤的谥(称他为襄子,当时死后才有谥)。赵襄子的死距孔子的死已经53年,若左丘明和孔子同年生,必须活125岁才能看到襄子的死。要活到更长,才能著作《左传》,这哪里可能呢?所以《左传》不是左丘明所著,不必把他生存提得太早便可以认定。《左传》的作者既不是左丘明,又是谁呢?

章炳麟根据《韩非子·外储说右上》“吴起,卫左氏中人也”,又根据《韩非子·内储说上》说卫嗣君时候,有个能治病的服劳役的犯人逃到魏国,卫嗣君请求魏王卖给他,魏王不肯。结果用左氏这都邑交换得这劳役犯。可见左氏本是卫国地名。章氏因说:“《左氏春秋》者,固以左公名,或亦因吴起传其学,故名《左氏春秋》。钱穆因此并其他类似说法,在他著作《先秦诸子系年考辨》卷二说:“此《左氏传》出吴起,不出左丘明之说也。”但我认为,吴起传《左传》,很有可能,一则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曾经这样说;二则《左传》中叙述当时战争文字很多,首尾详备,有声有色,很值得学习和参考。吴起是大军事家,自然愿意传授《左传》。但说《左传》是吴起著作的,可能性极少。吴起又是法家。大凡大法家和军事家,一般是唯物论者,不会讲“怪、力、乱、神”。而《左传》讲“怪、力、乱、神”的地方很多,吴起不会相信“怪”和“神”,他怎肯写自己不相信的事物呢?《左传》既不是左丘明所作,更不是吴起所作,究竟是谁的,目前尚无公认答案,只得存疑。

二、《左传》著作年代

虽不知《左传》作者,但著作年代可以考见。

据《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下段文字:“铎椒为楚威王传,为王不能尽观《春秋》,采取成败,卒四十章,为《铎氏微》。赵孝成王时,其相虞卿上采《春秋》,下观近世,亦著八篇,为《虞氏春秋》。”《史记》所谓《春秋》,实指《左传》,前人已有定论。要《左传》已经成书才能流行到楚国和赵国。《战国策·楚策四》还有一段文字:“虞卿谓春申君曰:‘臣闻之《春秋》:于安思危,危则虑安。’”虞卿所闻二语,实是对襄公十一年《左传》“居安思危,有备无患”的引意。古人引书,一般不拘泥于文字,只要大意相同甚至相近便可以。

铎椒作《铎氏微》在公元前339年(楚威王元年)到公元前329年(威王末年)之间。虞卿作《虞氏春秋》在公元前305年到公元前235年之间。刘向《别录》也说:“铎椒作《抄撮》(就是《铎氏微》)八卷,授虞卿。虞卿作《抄撮》(就是《虞氏春秋》)九卷,授荀卿。”荀卿也是《左传》的爱好者,他常引用《左传》,却不加说明。仅举两例为证。《荀子·大略篇》说:“送死不及柩尸,吊生不及悲哀,非礼也。”这和隐公元年《左传》“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基本相同。《荀子·致士篇》又说:“赏不欲僭,刑不欲滥。赏僭则利及小人,刑滥则害及君子。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害善,不若利淫。”《左传》襄公二十六年也有这样文字:“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这也是荀子暗用《左传》。卢文弨注《荀子》早说过:“此数语全本《左传》。”《战国策》如《魏策三》用僖公二年和五年《左传》,也称《左传》为《春秋》,可见把《左传》看作《春秋》的,不自司马迁开始。此后《吕氏春秋》和《韩非子》也都征引《左传》,《韩非子》征引尤多。西汉从高祖赐《韩王信书》用哀公十六年语,以至《淮南子》、贾谊《新书》、文帝作诏书(见《史记·文帝本纪》二年)、武帝制令(见《史记·三王世家》并《索隐》)也都征引《左传》。司马迁作《史记》,征引更多。其后哀帝封册(见《汉书·王嘉传》)以至刘向作《说苑》《新序》《列女传》,都曾用《左传》故事。可以说,自《左传》成书,沿至近代,一直流行。

晋武帝咸宁五年(公元279年)汲郡人不准盗掘魏国古墓,发现不少竹简古书。其中有一种叫《师春》的,据《晋书·束皙传》和杜预《左氏经传集解·后序》说,完全抄录《左传》的卜筮事,连上下文次第及其文义都和《左传》相同。师春大概是抄录人的姓名。不知他是何时人,但总在被用作殉葬物以前。不准所盗掘魏国古墓,是孟子所讥讽的梁襄王(见《孟子·梁惠王上》,梁襄王就是魏襄王)的坟。魏襄王死在公元前296年,那抄录《左传》卜筮至迟在这一年以前,《左传》成书更在这年前了。《左传》作者喜欢预言,预言灵验的,很可能是作者所亲见的;不灵验的,则是作者所未及见到的,由此足以窥探这书著作年代。文公六年《左传》说:“秦伯任好(秦穆公)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史记·秦本纪》说:“周室微,诸侯力征,争相并。秦僻在雍州,不与中国诸侯之会盟,夷狄遇之。”这是秦穆公以后,孝公以前的情况,也是《左传》作者所见到的“不复东征”的情况。然而孝公即位,“于是乃出兵,陈围陕城,西斩戎之獂王。二年,天子致胙”。这是《左传》作者所不及见的。这时已是公元前360年。

庄公二十二年《左传》说:“初,懿氏卜妻敬仲(姓懿的男子用龟壳卜卦,问把女儿嫁给陈敬仲吉不吉),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妫(陈国姓)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末又说:“及陈之初亡也,陈桓子始大于齐;其后亡也,成子得政。”陈成子专姜齐之政,正是《左传》所见到的。当时晏婴也私自对晋国叔向说:“此季氏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见《左传》昭公三年)然而不能肯定陈成子之曾孙太公和竟托人向周王请求,立他为齐侯。所以卜辞只说“八世之后,莫之与京”;不说十世之后,为侯代姜。昭公八年《传》史赵的话也仅仅说陈之“继守将在齐,其兆既存矣”。就是当时人也看到陈氏代齐种种迹象或苗头,是否果真代齐为侯为王,谁都未敢作此预言。田和为齐侯在公元前389年,这是《左传》作者所不及知道的。哀公十五年还有一段记载:“秋,齐陈讙如楚,过卫。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斫丧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飨之,亦不可知也。’”子路对齐国前途的推测,还不及晏婴的肯定。他仅肯定陈氏斫丧齐国,结果是陈氏伐齐,还有第三者攫取果实,都在“不可知”之列。由此推断,《左传》作者未及见到陈氏伐齐。

闵公元年《左传》说:“赐毕万魏……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启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从。’”文又说:“初,毕万筮仕于骨……‘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复其始”就是恢复他开始时的公侯之位。这就说明《左传》作者已经看到魏斯为侯。那是公元前403年。但没能看到魏文侯后代称王。昭公二十八年《左传》说: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晋国就是魏国。魏国又称晋国,梁惠王(就是魏惠王)对孟子说:“晋国,天下莫强焉。”自称其国为晋。

由以上论证,可以推测《左传》作者看到魏文侯,他著书当在公元前403年以后,而在周安王十三年(公元前389年)以前。

三、《左传》所述历史特征《左传》的文章,可说是古代叙述文之最,不但层次分明,而且有声有色,栩栩如生。其中还有春秋时代的原始文献,如成公十三年“晋侯使吕相绝秦”(和秦国断绝邦交),载着一封绝交书。这信便是原始文件。那封信写得很好,把自己无理说成有理。秦国后来作《诅楚文》,便仿效自己受骂的这封信。

春秋时代是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时代,也是华夏民族和落后的“蛮、夷、戎、狄”杂居并且逐渐同化的时代,是中华民族的伟大而且关键的时代。但是,当时各地区的发展很不平衡。以吴国、楚国而论,当时是落后地区。自楚申公巫臣由晋使吴,教吴乘车射箭,教吴作战,吴才强大,和中原大国往来。楚国自若敖(当周幽王之世)蚡冒(楚武王之父或兄)才开辟草莱,到齐桓公时因楚强大而伐楚,结果结盟而回。晋文公也伐楚,即城濮之役(僖公二十八年)。这时楚国已经尽灭汉水流域姬姓诸国,想也吸收了中原的先进文化,所以才强大得使齐、晋畏惧。这是一个大区域的文化不平衡。就小区域论,同样也有不平衡。以鲁国论,襄公十一年(公元前562年),季武子作三军,季氏便把他私邑的自由民补充军队;孟氏私邑的百姓是一半自由民,一半奴隶;叔孙氏私邑百姓便全是奴隶。二十多年以后,鲁作四军,季氏有二军,孟孙和叔孙各一军,三家所属全是自由民。可见时代潮流所趋,纵是最顽固的大奴隶主,也不得不把奴隶解放成自由民。

以华戎杂处而论,卫庄公的城外便有戎州,他看到戎州己氏的妻头发美,竟给她剃了光头,用来作自己夫人的假发(见《左传》哀公十七年)。晋国周围几乎全是后进民族。襄公十四年载戎子、驹支答对范宣子的话:“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但晋国能用通婚、拉拢一些手段,融合甚至同化他们。晋献公的夫人是贾国女,没生儿女。“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晋文公),小戎子生夷吾(晋惠公)”。又“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见《左传》庄公二十八年)。晋文公曾娶赤狄别种廧咎如之女季隗。可见晋国和周围少数民族常通婚姻。前引戎子驹支又说:“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戎焉(秦派兵驻郑),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人不复,我诸实然。”可见晋国用兵,其邻近少数民族实多帮助,也是晋国拉拢的一种手段。晋国的强大,和同化蛮夷戎狄不无关系。

中国上古并没有宗教,只有由原始社会遗传下来的迷信。一切自然事物都有神,如天神、地祇、雨师、风伯固然是神;社会事物也各有神,堂屋有霤神,门有门神,道路之神叫行神,户有户神,灶有灶神,屋的西南角有奥神。人死叫鬼。到西周以后不专迷信神,认为神应该符合民意。桓公六年《左传》述随国贤臣季梁的话说:“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把这话发挥一下,人民是产生神灵的主子。自然,没有人,也就没有神。但古人还不敢否定神的存在,纵然有怀疑者,也有无神论者。明确提出神和民对立关系的是周内史过。庄公三十二年引他的话说:“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内史过又说:“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又把人神关系统一起来。更早一些是《尚书·泰誓》的话:“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见《孟子·万章上》引。今本《泰誓》是伪中之伪。)把天神和人民合一起来。襄公十四年《传》述卫献公激怒了大臣孙林父和宁殖,两人把献公逐出国境。献公使祝宗(祭祀时告神之官)报告列祖列宗,自己逃亡,并且说自己无罪。他嫡母定姜便说:“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意思是假设没有神,告什么?若有神,不可以将有罪作无罪来欺骗。定姜说:“无神,何告?”简直是神的怀疑者。

古代还认为天象和人事有关连。《左传》僖公十六年说:“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正在宋国聘问,宋襄公便问他:“是什么兆头?是祸?是福?祸福在哪里?”叔兴凭他在各国观察所得答复了他,退而告诉别人说:“宋公问得不对。这些是自然现象。祸和福由人,和这不相关。”昭公十八年《传》载,郑国裨灶请求子产用宝物禳除他预言的火灾。因为他上次预言灵验,郑国大官都这样请求。子产坚决不同意,说:“自然现象距离人类远,社会现象距离人类近,两不相干。裨灶哪能知道自然规律?这个人好说话,千万句中可能有一句灵验。”终不给以宝物,郑国也没再发生火灾。子产这种否定天人关系,在当时确是伟大思想家。

东周初期还承袭西周的礼治、礼教,以礼规定天子、诸侯、大夫(包括卿)、士、庶人的衣食住行、娱乐等等生活和享受的标准及限度,因此君臣关系甚至重于父子关系。春秋以后,这种不可逾越的等级制度逐渐被破坏。鲁国季氏竟至用天子礼乐,以八佾(六十四人)在庭中舞乐,唱《雍》诗撤除祭品,孔子竟大发脾气(见《论语·八佾》)。而知时识务的晏婴却以新观念代替旧观念。襄公二十五年《传》叙齐庄公为崔杼所杀,晏婴既不肯为君死,也不因此逃亡,却说:“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暱,谁敢任之?”意思是,为国君的,不是为着欺压百姓,是为主持国家。作他臣子的,不是为着俸禄,而是为养护国家。若国君为着自己而死而逃亡,不是他个人宠幸之臣,谁敢分担责任?这种君臣关系的新观念,后来便发展成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下》)的重民观念。在春秋后期,季氏能得民心,鲁昭公企图收回政权,导致失败,逃亡国外。尤其是齐国陈氏逐渐买得姜氏民心,“民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左传》昭公三年),终于取代姜氏为侯为王。《左传》重视礼节,论人经常看他行礼仪的态度如何。如成公十三年叙成肃公在土地庙接受祭肉不严肃,刘康公便预言肃公会死。一部《左传》,讲礼的次数大大多于讲仁义的次数。到《论语》,孔子则讲仁多于讲礼。还说“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而且还认为礼仪是形式,仁才是实质,因说“人而不仁,如礼何”,足见春秋末期的孔子对礼的观念已有改变。

总之,一部《左传》,叙春秋一代二百五十多年史事,虽仅十八万多字,可字外有字,内容极为丰富,也可当科技史、军事史读。春秋初期测冬至常错,其后逐渐正确,可见观测的逐渐进步。同时,也知道十九年七个闰月,更是一种进步。《左传》常引《军志》,这是古兵书,如宣公十二年孙叔敖引《军志》“先人有夺人之心”,因主动进攻,使晋军大败。《孙子兵法》十三篇可能是春秋一代兵书的总结。正因为《左传》有如此重要的价值,所以岳麓书社把它收入《古典名著普及文库》也就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编辑附记:这篇序言,是杨伯峻先生1988年特为岳麓书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库》本《左传》所写的导读前言,多年来一直深受读者欢迎。如今,杨先生已逝世多年,当我们再读此文,仍感颇受启迪,且以为对喜爱《左传》的一般读者仍具有指导价值,故将原《序》全文照刊,以飨读者,亦以纪念为读者认真写作的杨先生。卷一 隐公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隐公元年

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

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叁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

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

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大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

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十二月,祭伯来,非王命也。

众父卒。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隐公二年

二年春,公会戎于潜,修惠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

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

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

戎请盟。秋,盟于唐,复修戎好也。

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卿为君逆也。

冬,纪子帛、莒子盟于密,鲁故也。

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隐公三年

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

夏,君氏卒。声子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

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

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武氏子来求赙,王未葬也。

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群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殇公即位。

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商颂》曰:‘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其是之谓乎!”

冬,齐、郑盟于石门,寻卢之盟也。庚戌,郑伯之车偾于济。

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隐公四年

四年春,卫州吁弑桓公而立。公与宋公为会,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

公问于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

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会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

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

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卫人立晋”,众也。隐公五年

五年春,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远地也。

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随。

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

四月,郑人侵卫牧,以报东门之役。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

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

九月,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宋人伐郑,围长葛,以报入郛之役也。隐公六年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更成也。

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

夏,盟于艾,始平于齐也。

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往岁,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陈侯曰:“宋、卫实难,郑何能为?”遂不许。

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从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蕰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

秋,宋人取长葛。

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卫、齐、郑,礼也。

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隐公七年

七年春,滕侯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

夏,城中丘,书,不时也。

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

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

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莅盟。壬申,及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郑良佐如陈莅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郑公子忽在王所,故陈侯请妻之。郑伯许之,乃成昏。隐公八年

八年春,齐侯将平宋、卫,有会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卫侯许之,故遇于犬丘。

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

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

四月甲辰,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于郑。陈鍼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鍼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秋,会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礼也。

八月丙戌,郑伯以齐人朝王,礼也。

公及莒人盟于浮来,以成纪好也。

冬,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隐公九年

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书,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

夏,城郎,书,不时也。

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绝宋使。

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

冬,公会齐侯于防,谋伐宋也。

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戎师大奔。十一月甲寅,郑人大败戎师。隐公十年

十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

夏五月,羽父先会齐侯、郑伯伐宋。

六月戊申,公会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

蔡人、卫人、郕人不会王命。

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

九月戊寅,郑伯入宋。

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隐公十一年

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君与滕君辱在寡人。周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寡人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滕君为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

夏,公会郑伯于郲,谋伐许也。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

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

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久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昏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逼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

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置于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其序。夫许,大岳之胤也,天而既厌周德矣,吾其能与许争乎?”

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矣。”

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君子谓:“郑庄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诅之,将何益矣!”

王取邬、刘、蔿、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欑茅、向、盟、州、陉、隤、怀。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也。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己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

郑、息有违言,息侯伐郑。郑伯与战于竟,息师大败而还。君子是以知息之将亡也。不度德,不量力,不亲亲,不征辞,不察有罪,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丧师也,不亦宜乎!

冬十月,郑伯以虢师伐宋。壬戌,大败宋师,以报其入郑也。宋不告命,故不书。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师出臧否,亦如之。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

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于其主钟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钟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不成丧也。卷二 桓公桓公元年

元年春,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结祊成也。盟曰:“渝盟无享国。”

秋,大水。凡平原出水为大水。

冬,郑伯拜盟。

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桓公二年

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会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

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太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非礼也。

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大羹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衮、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紞、纮、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厉、游、缨,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钖、鸾、和、铃,昭其声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照临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大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大庙,其若之何?”公不听。周内史闻之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德。”

秋七月,杞侯来朝,不敬。杞侯归,乃谋伐之。

蔡侯、郑伯会于邓,始惧楚也。

九月,入杞,讨不敬也。

公及戎盟于唐,修旧好也。冬,公至自唐,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礼也。特相会,往来称地,让事也。自参以上,则往称地,来称会,成事也。

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大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

惠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靖侯之孙栾宾傅之。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

惠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

惠之四十五年,曲沃庄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陉庭之田。陉庭南鄙启曲沃伐翼。桓公三年

三年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陉庭。韩万御戎,梁弘为右,逐翼侯于汾隰,骖絓而止。夜获之,乃栾共叔。

会于嬴,成昏于齐也。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不盟也。

公会杞侯于郕,杞求成也。

秋,公子翚如齐逆女。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齐侯送姜氏,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

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

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桓公四年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书,时,礼也。

夏,周宰渠伯纠来聘。父在,故名。

秋,秦师侵芮,败焉,小之也。

冬,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桓公五年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再赴也。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大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

夏,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

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

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

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战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动而鼓。”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聃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

夜,郑伯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

仍叔之子,弱也。

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

冬,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桓公六年

六年春,自曹来朝。书曰“实来”,不复其国也。

楚武王侵随,使薳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斗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斗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

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夏,会于成,纪来咨谋齐难也。

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六月,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于齐。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

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秋,大阅,简车马也。

九月丁卯,子同生。以大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

公问名于申繻。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德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

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桓公七年

七年春,穀伯、邓侯来朝。名,贱之也。

夏,盟、向求成于郑,既而背之。

秋,郑人、齐人、卫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

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杀之。桓公八年

八年春,灭翼。

随少师有宠楚斗伯比曰:“可矣。仇有衅,不可失也。”

夏,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使薳章让黄。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间。

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寇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杞,随师败绩。随侯逸,斗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

秋,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斗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

冬,王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礼也。桓公九年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巴子使韩服告于楚,请与邓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薳章让于邓,邓人弗受。

夏,楚使斗廉帅师及巴师围鄾。邓养甥、聃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克。斗廉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

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

冬,曹大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享曹大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大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桓公十年

十年春,曹桓公卒。

虢仲谮其大夫詹父于王。詹父有辞,以王师伐虢。夏,虢公出奔虞。

秋,秦人纳芮伯万于芮。

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

冬,齐、卫、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

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卫,王爵也。桓公十一年

十一年春,齐、卫、郑、宋盟于恶曹。

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斗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我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斗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

夏,郑庄公卒。

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

秋九月丁亥,昭公奔卫。己亥,厉公立。桓公十二年

十二年夏,盟于曲池,平杞、莒也。

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宋成未可知也,故又会于虚。冬,又会于龟。宋公辞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

君子曰:“苟信不继,盟无益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无信也。”

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扞采樵者以诱之。”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

伐绞之役,楚师分涉于彭。罗人欲伐之,使伯嘉谍之,三巡,数之。桓公十三年

十三年春,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德,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

莫敖使徇于师曰:“谏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群帅囚于冶父以听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卫、燕战。不书所战,后也。

郑人来请修好。桓公十四年

十四年春,会于曹,曹人致饩,礼也。

夏,郑子人来寻盟,且修曹之会。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书,不害也。

冬,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焚渠门,入及大逵。伐东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桓公十五年

十五年春,天王使家父来求车,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

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

夏,厉公出奔蔡。

六月乙亥,昭公入。

许叔入于许。

公会齐侯于艾,谋定许也。

秋,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

冬,会于袲,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桓公十六年

十六年春正月,会于曹,谋伐郑也。

夏,伐郑。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以饮至之礼也。

冬,城向,书,时也。

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桓公十七年

十七年春,盟于黄,平齐、纪,且谋卫故也。

及邾仪父盟于趡,寻蔑之盟也。

夏,及齐师战于奚,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

伐邾,宋志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

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己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公子达曰:“高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桓公十八年

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

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

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秋,齐侯师于首止,子亹会之,高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

周公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

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卷三 庄公庄公元年

元年春,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

三月,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礼也。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为外,礼也。庄公二年

二年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书,奸也。庄公三年

三年春,溺会齐师伐卫,疾之也。

夏五月,葬桓王,缓也。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纪于是乎始判。

冬,公次于滑,将会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庄公四年

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薨于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于木之下。令尹斗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会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丧。

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庄公五年

五年秋,郳犁来来朝,名,未王命也。

冬,伐卫,纳惠公也。庄公六年

六年春,王人救卫。夏,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宁跪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为不度矣。夫能固位者,必度于本末而后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谋。知本之不枝,弗强。《诗》云:“本枝百世。”

冬,齐人来归卫宝,文姜请之也。

楚文王伐申,过邓。邓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聃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三甥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图,后君噬齐,其及图之乎?图之,此为时矣。”邓侯曰:“人将不食吾余。”对曰:“若不从三臣,抑社稷实不血食,而君焉取余。”弗从。还年,楚子伐邓。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庄公七年

七年春,文姜会齐侯于防,齐志也。

夏,恒星不见,夜明也。星陨如雨,与雨偕也。

秋,无麦苗,不害嘉谷也。庄公八年

八年春,治兵于庙,礼也。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德,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皋陶迈种德,德,乃降。’姑务修德以待时乎。”秋,师还。君子是以善鲁庄公。

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適,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间公,曰:“捷,吾以女为夫人。”

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队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伏公而出斗,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遂入,杀孟阳于床。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

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来奔。

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庄公九年

九年春,雍廪杀无知。公及齐大夫盟于蔇,齐无君也。

夏,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

秋,师及齐师战于乾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传乘而归。秦子、梁子以公旗辟于下道,是以皆止。

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仇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傒,使相可也。”公从之。庄公十年

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

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

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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