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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4 03: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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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冉之

出版社: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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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故事来敲门

当故事来敲门试读:

壹·人物故事

快乐树

印度附近有一个古国,国王治理政事很公道,又能爱护人民;他的部下爱戴若父母。他所以有这样的威名,也因他有一个美丽玲珑的女儿,叫作安灵娜公主。这公主真是美丽,体态娇柔,莺声婉啭,明眸皓齿,没有一个人见她不爱慕的。

有一天晚上,当太阳落山的时候,虹彩照耀在城堡的园林上,这公主散步郊外,去看美丽的虹彩,她低头无语,满面愁云似的。有一个牧师走过,看见她十分悲伤的样子,便上前问道:“小姐,你有什么困难吗?你的忧思愁怀,把你那活泼可爱的天真遮掩了。”

公主回答:“我真是悲痛,因为我亲爱而公道的父亲,害病几年,我把印度斯坦的名医都请到了,他们各种补救方法都试验过,却总不能医好他。”

牧师说:“只有一件东西,可以医好他,在一个美丽的岛上,有一个雅致幽静的花园,是一个漂亮俊秀的王子所有的。在花园中心,有一棵树,有着‘笑容之叶,欢颜之果’。只要得到树上一个果子,带给你父亲,就可以使他健康快乐。”

公主听了,十分喜悦,因为她渴望着去医好她的父亲。第二天早晨,安灵娜装扮成牧师,骑了马去寻美丽的岛,要得“笑容之叶,欢颜之果”。

几天以后,经过艰难困苦的旅行,公主找到那个岛。她觉得这岛真像“亚当乐园”,奇花异草,芬芳扑鼻,鸟语莺声,畅心悦耳。安灵娜公主在树丛花草里走来走去,忽然惊喜地好像看到什么,深深地呼吸了一会儿,爱慕了一会儿。最后她走了许久,果然找到她要的东西。她想到树荫下休息,在那里看见一个漂亮俊秀的王子睡着。

她仔细瞧着他,他醒了,他看见她,自然怀疑她也是一个王子。他欢迎她,待她像兄弟一般,问她从哪里来的?做什么事?

她说:“我来到你花园里找果子的,因为有人告诉我,你花园里的果子,可以医好我父亲的病。”

这王子注视着她的美貌,他想那人真是太美丽,不像一个男子,我一定要看出她的真面目。

他说:“朋友,我很愿意给你果子,但是要有条件的,你须住在这里六个月,做我的客人。”

安灵娜赞同他提出的条件,王子决定去试探她。他约她同去打猎,他想通过打猎可以发现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因为打猎是男子的游戏,非有强壮勇毅的身躯精神不行,女子的身躯精神没有男子那样强健勇毅,所以他想打猎是最好的方法,去试探这个客人。

但是安灵娜很强壮,她走得既远且快,别人都赶不上她,她打得的兽也比别人多,看不出她的一丝疲倦来。

王子想:“她一定不是女子,因为就是男子也及不到这青年。”他又用别种方法去试探,但是总找不出客人的破绽来。在六个月的最末那天,他如约给她“快乐树”的果子。他们俩依依不舍地分别了,安灵娜骑着马向前行进,王子含泪远送着,不忍回去。

隔了一会儿,安灵娜公主来到河边,她想已经离开王子很远,便把她的扎头布取下来,去洗头发,蟠蜷的长发垂着,她伸出纤手来理发。王子远远地看见这种情形,认为她一直瞒着他,十分生气,怒火冲冲地喊着:“安灵娜呀!总有一天是我同你结婚的日子,在结婚的那天,我一定要饮你的血,来解我心头积恨才好。”

但是安灵娜只略一回视,并不惊骇,她洗好了头发,又赶着路程。等到她到家的时候,她的父亲吃了“快乐树”的果,真的病好了。

不久国王完全恢复健康。他的第一个愿望是要物色一个漂亮俊秀的王子,为他女儿成婚。他派人到全世界宣传,他的女儿已预备着结婚。许多王子都来拜谒这国王,但是他没有一个看得中的。

最后一个使臣回来报告,他在一个岛上,找到一个漂亮俊秀的王子,那个岛上有“笑容之叶,欢颜之果”的“快乐树”。

真奇怪!当公主听得这个消息以后,非常悲痛,饮食不进,等到结婚日期相近的时候,她病倒了。

有一天她的母亲问她:“女儿呀!你有什么忧愁吗?你要知道你的婚期已近,应该快乐才好。”

安灵娜回答道:“母亲,我的结婚,就是我的死,因为这王子在结婚的那天要饮我的血。”“女儿呀!不要害怕,男子的生气,好像火焰似的,一阵冒发就熄灭了。”

到结婚那天,安灵娜的母亲,做了一个泥人,装满了玫瑰蜜汁,替泥人穿好了结婚礼服,放在新房里,安灵娜躲在帐幔后面看着。

印度的风俗,新郎在结婚前须先进新房,在新娘额上做个结婚记号。等到王子进来,他带着一把尖刀,向着泥人刺来,想是新娘无疑。在伤处他拿一只杯子盛满血喝了,以为泄恨,但觉得滋味很甜。

他想:“呀,如果她的血这样甜,她的性命一定更甜。”他很懊悔不该做事这样鲁莽,于是决定自杀。刚巧他拔出尖刀要自杀的时候,公主从帐幔后面走出来抢住他。

他们就此很快乐地结婚,回到美丽的岛上,住在“笑容之叶,欢颜之果”的“快乐树”中。

巧骗的乞丐

一个寺院里有一个婆罗门教徒叫波儿,他尽责任去祭祀火神。有一天,他到山谷附近,想得到一只山羊,去祭他的女神。经过长时间的找寻,看见有一个人有一只肥胖的山羊,他想刚巧是他的女神喜欢的。他走到那个人面前,恭敬地说:“上帝祝福你仁慈的心,我看见一只山羊,可以充得祭品的,要算你的那一只,很合女神的意,请你给了我吧。”那人深深地鞠躬说:“亲爱的婆罗门教徒,你是上帝的使者,如果没有你或像你那样的人,我们就难免死亡。请进来,让我那低矮的小屋,沾点你的光荣。”

山羊主人迎接了他,优待周到,因为神指示着应该这样的。他请求这婆罗门教徒,替他问卜一切所要问的事。那婆罗门教徒,不需别的,他请求主人,给他那山羊,背在背上,急忙回到城里去。

三个饿鬼似的乞丐,看见了肥胖的山羊,他们低声讲道:“我们正要饿死了,如果能得到那只肥山羊,就有一顿中饭吃,这顿中饭一定很鲜美呢!让我们来愚弄他,可以得到那只肥山羊。”他们聚着讨论一会儿,便各自离开。

不久一个乞丐在过路要道,遇到那个婆罗门教徒,他说:“神的使者,你遇着什么?肩上负了这不洁的畜生,像狗似的,虽是神说,像狗、雄鸡、骆驼、猴子和死刑执行官,污秽了你,所以不应该带他。”诚心的婆罗门教徒,不知道三个乞丐的计策,他的措辞就是神也要受愚。所以他愤怒地回道:“你是瞎子吗?看见山羊当了狗。”乞丐回答:“婆罗门教徒呀,请你原谅,不要对着苦人发怒,客气些走你的路。”

这婆罗门教徒,走了没有多远,遇到第二个乞丐。他深深地鞠躬,惊恐衰弱地说“:神的使者,很难遇到低贱像我的人来问你,如果你原谅我的好奇心,我愿意知道为什么你负一只死小羊在你肩上,虽然这小羊是你的爱物,神说,无生命的畜生,无论人或动物,不应该去接触他。”

婆罗门教徒听他说这些话,大怒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瞎子,要来问我,如果他们有了眼睛,在黑暗中也可看见一切。笨东西!这是一只山羊,我带去祭女神的,因为明天是女神降福的日子,这是最适当的祭品,祭祀后女神的祝福会使我们得到快乐和幸福。你这个谎语者,请你让开,不要在我面前阻碍我的路。”乞丐很恭敬地说:“诚心的婆罗门教徒呀!不要向着苦人发怒,如果我得罪了你,请你原谅,客气些走你的路。”

这婆罗门教徒向前走着,不多一会儿,他遇到了第三个乞丐。他很恭敬地行礼说:“诚心的婆罗门教徒,依照神说,我们所处的黄金时代,将要过去,不久铁器时代到了,母牛给予牛奶,蜗牛能飞,婆罗门教徒看作下等阶级,我总不信。现在我看见你肩上负着这只小猴子,我才信服神的话。诚心的婆罗门教徒呀!为什么你做这样不圣洁的事?”这婆罗门教徒听得害怕起来,他想那肩上的畜生,莫非是魔鬼,时常变换样子。他把山羊抛在地上,赶快逃走了。这三个乞丐聚在一处,捉住山羊,果然得到一顿鲜美的中饭。

镜中月亮

印度从前有一个国王,很有权力,治理政事,宽严得当,他对贫苦孤独的人民很仁慈,他的部下和人民,都很快乐,他们仰慕着国王,愿意人人有他的美德,使人人可以享乐。

国王只有一个儿子叫罗玲,他从来不知道哭的。他整天游玩,常表现出快乐,就是跌了也不哭。

他三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正在凉台上游玩,皓白的月光,照耀得皎亮,王子抛去了他的玩具,离开了小朋友去玩月;他向着月亮讲话,有如和他的朋友一样。

到睡的时候,保姆进来。

她说:“现在是小宝宝睡的时候了,快来,我同你去睡吧!”

王子立刻喊起来:“我不愿去睡!我不愿去睡!我要月亮!拿这月亮给我!”

保姆惊惶得很,不知道怎样是好,因为她从没有看见王子这样的哭喊。

她说:“好,你就站在这里。”说着,她去找他的父母。

她对国王说“:王子病了,他哭着要月亮。”

国王急忙把国内所有的名医请来。他的部下听得王子病着,都来宫里问候。他们很害怕,因为他们知道这王子是从来不知道哭的。于是他们带着许多玩具给王子,国王王后也给他许多王宫里的宝贝珠玉玩,但是王子都抛掉了。

他哭喊着:“我要月亮!给我这个月亮!”

宫里的小伙伴在王子面前玩许多东西,逗他笑,但他反而哭得响些。变戏法的,弄出许多奇怪法术,也不能使王子停止哭闹。

最后国王从他的冠冕上把宝石的月亮给王子,他也抛掉了。

国王很不快乐,他说:“我只有最后的一个计策,差人到各处去访问,谁能医王子这样的怪病。”

他就差出许多人四处去访问。有一天,一个使臣走过几个女孩子面前,她们只是笑,使臣大怒起来。

他说:“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小王子好久哭喊着要月亮吗?为什么当他忧愁的时候,你们却这样快乐?你们应该停止玩耍。”

有一个小女孩,听说王子为什么哭闹,便带着笑走出来。

她说:“为什么王子哭着要月亮,人家就该忧愁?为什么没有人给他月亮?”

使臣说:“国内许多医生和变戏法的,都去治过王子的病,没有效果,他们都失败了,你能给他医治吗?”

小女孩回说:“自然我能医治,那是很容易的。”

使臣说:“国王告诉我,谁能医治王子的病,就请她来,你同我去。”

使臣扶起小女孩骑到马背上,带她到宫里去。

他到宫里说:“国王,我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她答应我能医治王子哭着要月亮的病。”

国王说:“很好,别的人都失败了,让她去试一试吧。”

使臣带着女孩到王子那边,她很勇敢地走到王子面前。她对站在旁边的保姆说:“拿一面镜子给我,在今天晚上,王子就可以笑。”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王子仍旧到凉台上去,月光像王子害病的那晚一样照耀着。小女孩拿着镜子站在王子前面,他看见月亮反照着他。

他喊着:“这是月亮!这是月亮!”他笑着用小手去拍这镜子。

他快乐地说:“现在这月亮是我的了,我可以捉着这个月亮了!我现在真快乐!”

国王、王后和部下,都立刻快乐起来。

小女孩说:“现在我要回去了。”

国王愿意叫她久住在宫里,她就哭起来,使臣只好把她送回去。

十几年以后,王子长大,成为一个勇毅仁慈的国王,使人民快乐。

约翰和玛丽

菲律宾的小城里,住着一个受过教育的富翁,他有三个儿子。他原是一个好人,但是迷信算命,却不是受过教育的人所应该的。

他希望他的儿子,都有很好的命运。刚巧有一个算命家,住在他镇上,他很相信他。等到他的儿子长大了,他到算命家去问卜他们将来的命运。

他告诉富翁:“彼得和汤姆,两个儿子,将来于他家有很好的荣誉和鸿运,只有小儿子约翰,要有不幸不祥的事。”所以父亲对约翰很担心,他不知怎样做好。他决定不叫约翰妨碍他的家运,便逼他离开美丽的房子,去住在猪窝里,和猪一样。彼得和汤姆却住在父亲身边,要什么有什么。

约翰当然很不快乐,因为他吃的是猪食,玩伴是猪群,又住在龌龊的猪粪堆里。他永远没有机会,像普通儿童一样去进学校,他没有清洁的衣服,只穿着一套很脏的紧身衣裤。

约翰的父亲和哥哥们,喜欢掷着骨头和他玩。他看见骨头滚在地上,就像群狗争肉般去拾来吃,因为实在饿得很。

但是约翰的母亲很爱他,她常常不吃饭,省下来偷偷地给约翰吃。

上帝保护着约翰,所以他虽是艰难困苦,但身体很强壮,足以抵抗一切,仍和猪群为伍。

约翰渐渐长大,兄弟们都到结婚的时期。父亲给彼得、汤姆各人一只白马,他虽是恨约翰,照菲律宾的风俗,他应该给些东西,所以他给他一只老弱残马,又瘦又跛脚。三兄弟就骑了马,一同出去寻找妻子。

不多一会儿,他们出了城,无意中看见一只粗野的母猴,从树上跳下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彼得大怒起来,骂那只猴子,叫她让他们走路。猴子回说:“除非他们中间,无论哪个兄弟,和她结婚,她才肯让路。”

三兄弟从马上跳下来,商量这件事,他们最后决定把约翰留着和她结婚。因为约翰总是和畜生一样,曾经同猪住着,也配得上和猴子结婚。约翰毫不自私,愿意和她结婚,让哥哥们可以过去寻找他们的好运。彼得和汤姆也不谢谢约翰,便毫无阻碍地过去了。那只猴子就跳到约翰的马上,领他到她家里,就是在深林中最高的树顶上。因为这树很高,猴子只得把约翰驮上去。他们走到家里,猴子送他睡在柔软的床上,他从没感到这样舒服。猴子待他像国王一般,她让他睡在安乐床上,醒来就给他吃新鲜的椰子和香蕉。她十分爱他,体贴得无微不至,要什么有什么。而他忘掉她是猴子,也觉得爱她。那猴子的爱真是伟大,他从没感受到的,除非是母亲的爱。有一天他告诉她爱她,那猴子便十分快乐。

一星期以后,两个哥哥找到了他们的妻子,要炫耀他们的富有和美丽,经过约翰和猴子住的树下时喊道:“喂,猴子丈夫,走下来一同回到父亲家里去!”约翰不愿意离开这样舒服的猴子家庭,但还是走下来,同他们回去,因为他觉得自己最小,而谦逊服从是他的本分。

他们走近家的时候,彼得和汤姆带笑地喊着:“父亲,你猜我们遇到些什么?约翰已经答应和猴子结婚。”约翰听着也不作声。父亲出来见了他们,问他们怎么回事。两个儿子,夸称他们的未婚妻,父亲听得很欢喜,他并不问约翰的妻子,因为他觉得不值得去注意他的将来。但是约翰的母亲同约翰走到他常住的猪窝那边,低低地问他出去的情形。约翰带哭地告诉她路上的奇遇,他说:“最亲爱的母亲呀!只有你是关心我的,我愿意告诉你一切,我已经和一只猴子结婚,真的!我想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在世界上,是一个最可怜的小孩,不配去和寻常女子结婚。亲爱的母亲呀!如果我有这样的命运,还不如不生的好,现在无论如何,只得听之天命了。”母亲听着和儿子哭在一团。

第二天,父亲差三兄弟进城去买结婚礼物,送给他们的妻子。他吩咐每人送一只美丽的梳子,买回来要给他看。彼得和汤姆很快乐去买礼物,但是约翰,可怜的约翰!他可以做什么呢?他没有钱去买东西,他骑着马慢慢地走到猴子家里,心中十分悲伤。她好像知道一切般去安慰他,等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放一只世界上最美丽的梳子在他的衣袋里。彼得和汤姆急忙赶回家去,献上礼物给父亲看,但是他们到家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美丽梳子,和平常的一样。约翰回来却很好地展示他的梳子怎样地宝贵!三兄弟结婚的日子定在一天,离热闹的庆贺只隔一个星期。每个兄弟,去接领他的新娘,彼得和汤姆,费了许多钱,买到美丽的衣服和马车,约翰因为没有钱,却没有想到这些。

不久哥哥同他们的新娘坐在一辆美丽的花车里,马队步队前导着。他们经过约翰和猴子那边,讥笑他,也不愿和约翰、猴子同坐一辆车回去,所以约翰和猴子步行着,也不愿和哥哥们同时到家。他们看见一个晶莹莹的喷水池,水花溅着。此时他们正是走得又疲又热,就停步去洗澡。猴子请约翰先下去,等到他洗好,她跳到喷水池里。他没有看见,他望着她,但是看不见她,就坐在池边痛哭起来。许久她才出来,但她现在已不是一只猴子,而是一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她低声地叫约翰:“我的最亲爱的,让我们去结婚吧。”约翰不敢相信她就是他的新娘。他回说“:你不是我的新娘,她现在在池底下哩。”公主告诉他,她就是猴子的变身,变成美丽威严的公主,最后她解释得使约翰相信她本是猴子本身,就是他所爱的。因为她是一个幻术家。她一拍手,立刻现出一辆金黄马车,卫队在前面领着,她自己和约翰穿着两套丝绒的衣服,又拥有一所华美的宫室当他们的家。他们到约翰父亲家里的时候,十二分的辉煌,卫兵前导,侍从后随,约翰和公主玛丽,从镇上走过,一群人围着他们看,探得是可怜不幸孩子的结婚大典。客人等都去庆贺,约翰父亲和哥哥嫂嫂,在这时候,只有羞愧静默。大家也不去看他们,把他们全部的视线移到约翰和公主玛丽那里。结婚时彼得和汤姆像他们所预料的变得不甚重要。庆贺盛典完全为了约翰和他的新娘,每个人都愿意自己和猴子结过婚的。

结婚礼完毕后,约翰和公主到他们的宫室去,过快乐的生活,但是彼得和汤姆不能做什么,只好和他们的父亲同住。父亲这才明白算命是不可靠的。

一瓶牛油

某一天,一个纺织匠正坐在一根木头上锯这根木头,一个老妪走到他的面前。

她说:“我的孩子,你要跌下去了;如果你锯断这根木头,你就要一同掉下去。”

纺织匠嚷着:“啊呀!你不知道我会遇到什么事情,你不能说我要掉下去。”

老妪摇摇她的头,走过去了。

她想:“怎么一个聪明人,能去帮助一个笨人。”她没有走远就听得一阵打击声。“我想到时一定是他和那根断木同落到地下来了。”

果然这人跌在地上,呆坐地想着。

不久,他恢复精神站起来说:“唉!那个老妪说些什么?说能预测我会跌下来,她一定是个先知者,因而无所不知。”“我要去问她,什么时候我会死!怎样的死!”他赶快追上去叫这老妪,“告诉我!请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我会死?你知道的请告诉我。”

老妪急忙要离开他,就简单地说:“什么时候你找到一根线绕在你的脖颈上,你就会死。”

这纺织匠回到家里,坐到织机上开始工作,他刚巧举起手来,觉得一根线绕在他的脖颈上。

他就嚷着:“喂!母亲,快来葬我,我要死了,这先知的老妪告诉我,如果有根线绕在我的脖颈上,我就要死了。”

他的母亲回答说:“好儿子,你不会死。”

他说:“唉!我是死了,母亲请快快葬我。”

后来他母亲就依照他的话去葬他,把他葬在十字路口一棵很大的无花果树底下。

葬不了多时,他听到有声音嚷道:“谁能指示我到前村的路?”

纺织匠从坟墓里喊起来:“我活的时候,常常指示人家的路。”

旅客又嚷道:“是不是此地有什么人可以指示我到前村的路?”

纺织匠又喊起来道:“我活的时候,常常指示人家的路,可是我现在死了。”

旅客听到这声音,害怕起来,最后他看见一个坟墓。

他嚷着:“你愿意走出来吗?”纺织匠问道:“为什么我要走出来?”

旅客答道:“我愿意给你五角钱,如果你能替我带一瓶牛油到前村去。”他就掘开了坟墓,让纺织匠走出来。纺织匠把瓶子放在头上,两人一同向前村走去。

纺织匠自言自语道:“要是我得了五角钱,我就去买一只母鸡。要是我有了许多小鸡,长大后卖出去,我就买一只山羊。卖掉了山羊,就可以买一只母牛。母牛生了许多小牛,长大后卖掉了,就可以买一只象。等我卖掉了象,就可以造屋了,然后我就可以娶一个老婆。”

哪知纺织匠想到这里,正是快乐,一失足把那瓶牛油倒翻,撞破在石头上。旅客大怒道:“你这个不小心的纺织匠,把我的货撞坏了,你该赔偿我的损失。”纺织匠嚷道:“什么?你不过损失了一小瓶牛油,我却损失了我的家庭和老婆。”

所以许多人常常喜欢空想他们将来的幸福,像这纺织匠带着一瓶牛油一样,他们的计划和希望也都破产了。

懒坯

菲律宾有一个小孩,叫陶美达,和父母兄弟姊妹同住着。他的家庭很贫困,所以他们不得不辛苦工作。父母每天起身很早,到稻田里去做工,等到太阳落山才回来。他的姊妹洒扫草屋,预备伙食;他的兄弟喂养水牛。他却一点事不肯做,父母责他也没用,兄弟姊妹取笑他,叫他“懒坯”。他可以整天到晚坐在草屋门前,注视着田里的工人,或是眼睛疲乏了,打瞌睡。

有一天傍晚,太阳正下山的时候,一堆又白又紫又橙又红的云彩拥护着。一个老媪走过陶美达坐的地方。她的背弯着,皱纹满面,一望便知是年纪大了。她背着一束很重的引火木条在肩上。

刚巧她走过陶美达面前,一滑脚,跌了下去。陶美达也不站起来扶她。

老媪嚷着:“喂,请扶我一下,请扶我一下。”陶美达带怒地跳起来,听老媪正在说话,趁其不备把一束檬果枯枝撒上去。“老太婆走开去!不要来闹我!”

这老媪站起来,陶美达注视着她。“我想你受伤了,怎么你能这样容易站起来?”

老媪说:“我要来请教你,你有没有听说那山上的老媪?就是我。”

陶美达叫喊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因为他知道那山上的老媪,能做出许多奇异的事情。他急忙说:“我现在愿意帮你忙,如果你允许我。”

老媪回说:“太晚了,你曾经许多年推却一切的工作,现在你不能再这样让你父母为你工作。”

陶美达苦苦哀求着:“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做工。”“不,我要把你变成一只‘泰谷鸟’,你已经一生都在糊里糊涂的昏睡中,现在你要每小时醒一次,报告时间,和别的‘泰谷鸟’所做的一样。”

老媪抚摸着陶美达这个“懒坯”,然后她就不见了。她把陶美达变成一只像四脚蛇般的东西,现在他有一对碧绿的眼睛和宽阔的脚趾。

不多一会儿,陶美达的姊姊照样叫他吃饭。“陶美达!陶美达!”她向着门阶叫喊,却只看见一只稀奇的“泰谷鸟”。

陶美达想:“我应该告诉她,为什么那个古怪的山上老媪把我变成这样。”他试着说话,但只能发出粗陋的声音。

从此陶美达不见了,他的家人终究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虽然他们奇怪为什么这只“泰谷鸟”常常躲在他们的屋子旁。

守财奴

有一个卖鱼人,他积蓄着许多金洋银洋,变成了富豪。但他很吝啬,什么事都不做,只管抚摩着金银,村民叫他“守财奴”。他常常害怕,提防人家偷他的钱。他常说:“我总觉得人家是贼,除非他能证明他是一个诚实人。”

他不但疑心别人,连自己的妻子小孩,也提防他们要偷他的钱。

有一天清早,他走到花园里,自言自语说:“如果我把钱埋在这松树下,那就没有人来取了。”

当天夜深时候,大家都熟睡着。他轻轻爬起来,偷偷到花园里去,在松树下掘了一个大圆洞。回到屋里,拖出一个装满金银的袋子,放入洞内,上面用泥盖好。

他完成工作后说:“现在我可以回到床上去睡,没有人可以寻出我的钱来。”

第二天早晨,他发起烧来,热度很高,因为他昨夜在花园里着了凉。他的病逐渐厉害,几个月后,他的妻子朋友,站在他床前,不知怎样好。医生说:“朋友,你们应把他送到温泉去,他可以在那里洗澡,病容易好。”他们果真送他到那里去。

有一天下午,他梦见一棵“金枝银叶的大松树”。他很忧愁,从床上跳下来喊着:“那是我的松树,我的钱一定出了岔子,我应该立刻回去。”

第二天他骑着马去寻他的钱。

几天后他才到家,精疲力尽,面色灰白。他对他妻子说:“我的松树有什么异样吗?”他的妻子不知底细,以为他的神经有些错乱,觉着他仍是病得很厉害。

她回说:“没有什么,现在你最好到床上去休息。”

他等不及听完她说些什么,取了斧头,立刻走到花园里,去看那棵松树。他认定就是“金枝银叶的松树”,嚷着“:可恶的贼!贼!你竟偷了我所有的金银。”

他的妻子小孩奔到树那边,把他扶到屋里,他们看不出松树有什么破绽。

隔了几天,卖鱼人讲了许多奇言怪语“:人家在松树下偷了他的钱。”然后就死了。

他的妻子和朋友来到松树那边,拿斧头沿根掘着,却找不出钱来。邻人说:“这棵老松树真的吞没了钱,因为那个卖鱼人爱金银,胜过爱邻人和家庭。”

陈福

有一个老翁,他有一匹千里马和一个聪明儿子。这俩是老翁心爱的宝贝,大家都知道,如果伤了他的儿子或马,那老翁就会忧愁而死。

有一天他的马被人偷了,大家想:“可怜的陈福!现在他一定要死了。”所以他的朋友,都去安慰他,但是陈福对他们说:“这算不得什么要紧,还要祈祷变化。”

他们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几天以后,那只马回来了,并带给他另一匹好马。

陈福的朋友都到他家来,庆贺他交了鸿运。但是陈福却说:“不要太高兴,这是变相的歹运罢了!”陈福的朋友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儿子要骑这匹新马,刚骑上去,就跌到地上伤了手臂。

那时陈福的朋友都很担忧,因为他们想:“现在陈福一定要气死了。”所以他们都到他家里去安慰他。但是陈福对他们说:“这算不得什么要紧,还要祈祷变化。”

不久大战发生,所有青年男子都被迫当兵,但是陈福的儿子被送回家来,因为他折了手臂。于是他可以安稳住着,侍奉他衰老的父亲。

中秋的月宫

旧历“中秋”的晚上,家家户户叙着亲戚朋友,在庭园里酌酒赏月,有时唱歌作诗,赏玩“中秋佳节”。

相传唐明皇在“中秋”的晚上,在宫廷中摆设盛宴,邀请皇室大臣赏月。他问他们,怎样可以到月宫去玩?如果有人献计,他就给予重赏。但是没有人敢回答他。

他觉得大臣中竟没有一个人能帮助他,便大怒起来,立刻要离开座位。忽然他看见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根杖,走到他面前跪下。

少年说:“皇上跟着我这根杖去,我可以引你到月宫里。”

皇帝不认识这少年,不信他的话,因为各大臣还不知道,怎么这少年却知道呢?但是他很热切要到月宫去,于是不管怎样去法。一般大臣都想如果这样,皇上也愿意去尝试一下。所以唐明皇很快乐地回答:“你是我忠心的仆人,如果你真能在这良夜,用杖引导我到月宫去,我们现在可以立刻动身。”

皇帝刚说完话,少年就站起来,把杖往空中一挥,变成一座桥,直达天上,皇帝跟着他从桥上过去。

不久进了一个花园,他看见前面有壮丽的宫殿,优雅的歌声乐声从宫中顺风传到耳边。他跟着声音前进,走到宫殿前,发现里边布置很精美。他静悄悄地在窗外窥探,看见一群仙女,都穿着艳服,手里提着辉煌的彩灯,唱歌跳舞向花园走来。

皇帝很惊异,静候她们歌舞完毕,偷偷地跟在她们后面,走到宫殿里,那个少年也跟着他。

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大殿中,皇帝藏在锦绣的窗帘后,等美女进来,他看见她们放着灯,大家坐下。殿中四角,都陈列着各种器具,有的下棋,有的弄泥孩,有的吹笛,有的离开座位去捉迷藏,又笑又拍手。

皇帝看得出神,偷偷掀起窗帘。他不知道哪一个是最美的女子。忽然有一个美女,别转头来嚷着:“有生客在这里,谁是那生客?来看我们玩。”于是所有的美女都走开了,彩灯熄灭了,壮丽的宫殿也不见了。

皇帝独自一人留在寂寞的花园里,大臣和少年都归去,只有皎洁的月光照着他。

桃花源

早春天气,有一个老渔翁,逆流摇着一只小船,向前行进,赶得很急,要回家去。

他戴着蓑衣笠帽,在薄暮的时候,太阳渐渐落山,他摇得更快,最后迷失了方向,不能回去。不久月亮上升,两岸高山矗立,一阵清香顺风吹来,他不知到了哪里,把船傍了岸,上去探察新景致。他沿着河流顺着小道向前行进,路旁桃花盛开,远远能听到鸡叫狗吠,再向前行,看见树林里有疏疏落落的竹篱茅舍,儿童结队成群,在场上游玩。

他们嚷着:“父亲!母亲!快来看一个奇怪的人。”

许多人都走出来看这生客,他们欢迎他进去。

他们说:“请进来休息一会儿,告诉我们你从哪里来的。”

渔翁说:“我很抱歉,因为迷失了路,竟冒昧地到你们家来,请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有一个女子说:“这是‘桃花源’,我们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名称。”

渔翁问:“你们怎样到这美丽的花园来的?”

另一个老人说:“我们的祖宗因为避乱才到这里,我们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渔翁说:“这真是天国了,我从没想到有这样安静幽雅的地方。”

一个女子说:“就请你和我们同住好吗?”

渔翁回道:“很好,但是我要回去带我妻儿同来。”

他辞别了他们,回到船上,顺流摇回家去。他到家的时候,知道他的妻子儿子都死了,他的孙子根本不认识他。

他自言自语道:“我真寂寞,我愿意再回到‘桃花源’去。”他又摇着船逆流而上,却寻不到从前的地方,他也从此不见了。

鹅笼里的书生

从前有一个人,名叫许彦。有一天他带了一个鹅笼,从绥安山下走过,半路上遇见一个书生躺在路上,好像走不动的样子。

他哀求许彦说:“先生!我因为脚痛,不能行路,请让我住在你的鹅笼里;你带我走,好不好?”

许彦说:“你的话太奇怪了。鹅笼里怎样能够住得下人呢?”书生说:“不妨,请让我试试看。”

许彦说:“只要你能走进鹅笼,我哪有不允许的道理。”

那书生闻言,向鹅笼中走去,很不费力就走进去了。

鹅笼没有变大,书生也没有变小,再看笼里的鹅,和书生住在一起,也不觉得惊吓。许彦把鹅笼拿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格外加重。

走了一会儿,到了一棵大树底下,许彦就坐下来休息。那书生从鹅笼中走出来说“:谢谢你的好意,带我走了这许多路;现在我已经好了,有一些雕虫小技献给你。”他说完话就从口中吐出一个铜盒子来。

铜盒子里面有美酒,有菜,还有许多杯筷等东西;放在树下,请许彦同食。

过了一会儿,他又向许彦说:“我还带了一个女子来,你可许他相见么?”许彦说“:可以。”

那书生又从口中吐一个女子出来。于是三个人就坐在树下饮酒。又过了一会儿,书生醉了,卧倒在地上。那女子又向许彦说“:我也带了一个男子来。你可许他相见么?”许彦说“:可以。”立刻女子口中又吐出一个男子。于是这三个人又坐在树下饮酒。再过了一会儿,女子醉了,也卧倒在地上。那男子又问许彦说:“我也带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来,你可许他相见么?”许彦说:“可以。”那男子从口中吐出一个年轻的女子来,于是大家又坐下来饮酒。忽然间那卧在地上的书生翻起身来,好像要醒的样子,那男子急忙吞了年轻的女子,又把睡倒的女子推醒;那女子复吞了男子,走近书生的身旁;书生起来复吞了女子,并吞了饮食的器具。片刻之间,一切都没有了,只留下了一个大铜盘。

那书生就把大铜盘送给了许彦当作谢礼,自己走进树林里去了。

十弟兄

从前有一个妇人,一胎生下十个儿子。第一个是顺风耳,第二个是千里眼,第三个是大力气,第四个是铜头,第五个是铁骨,第六个是长脚,第七个是大头,第八个是大脚,第九个是大嘴,第十个大眼,都生得很奇怪。

有一天,弟兄十个都在田里做工。顺风耳忽然听见很远的地方有许多哭声。他对千里眼说:“你望望看!很远的地方,为什么有许多人哭?”千里眼一望说:“有许多人在那边给秦始皇造长城,因为太辛苦了,所以哭啦。”大力气说“:咳!我去帮助他们吧。”说着,就赶到造长城的地方去了。

大力气帮助许多人造长城,只用一天,便把万里长城的通道造好了。秦始皇大惊,说:“这人很有本领,一定要造反的,不如把他杀了吧!”秦始皇要杀大力气,大力气哭起来了。顺风耳听见大力气哭,千里眼看见秦始皇要杀大力气,嚷着说:“不好了!秦始皇要杀老三了。”铜头说:“咳!我去代替老三。”说着,就赶到秦始皇那边去,代替大力气。

秦始皇用刀砍铜头,砍坏了几十把刀,也砍不下铜头的头。秦始皇大惊,说:“这人很有本领,不如用鞭子打死他吧!”秦始皇要用鞭子打死铜头,铜头哭起来了。

顺风耳听见铜头哭,千里眼看见秦始皇要用鞭子打铜头,嚷着说:“不好了!秦始皇要打死老四了!”铁骨说:“咳!我去代替老四。”说着就到秦始皇那边去,代替铜头。

秦始皇用鞭子打铁骨,打坏了几百根鞭子,也打不死铁骨。秦始皇大惊,说:“这人很有本领,不如丢他到海水里去淹死他吧。”秦始皇要把铁骨丢在海里,铁骨哭起来了。顺风耳听见铁骨哭,千里眼看见秦始皇要把铁骨丢在海里,嚷着说:“不好了!秦始皇要把老五丢在海里了!”长脚说:“我去代替他吧。”说着,长脚就去替代铁骨。

秦始皇把长脚丢在海里,长脚站在海里摸鱼。大头说:“老六怎么还不回来呢?我去找他吧。”大头去找长脚,走到海边。长脚说:“你来找我吗?我提了几百斤鱼,没有放处,请你把竹帽脱下来盛吧。”大头把竹帽脱下来盛鱼,几百斤鱼不过放了半个竹帽心。两个人扛着竹帽回去。

弟兄十个人商量烧鱼,没有那么多柴。大脚说:“我昨天在山上走,脚上戳了一根刺,让我拔出来看。”拔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根大杉木,劈碎了,得柴数百担。鱼要烧好了,大嘴去尝尝咸淡,一口就把几百斤鱼吞下了。大眼没有鱼吃,哭起来了,眼泪像雨一样落下来,变成了大洪水,把秦始皇的千军万马都淹死了。

乡人卖驴

乡人和儿子赶一头驴子到集上去卖;过一村庄时,遇见一群女孩子在井边打水。她们在旁批评道:“你瞧这俩呆人!自己满头大汗的下街走,倒让驴子舒服。”乡人听了,就叫他儿子骑上驴背,自己在后跟着。走了半里之遥,来了一群老头儿,只听得他们都叹气道:“我们常说现在世界反了。少的图安逸,老的做牛马。今少年骑驴,老子走着,可是应了这句话了。”乡人即令儿子走着,自己骑驴。走得没有几步,又见三个妇人,抱着孩子迎面而来,指着乡人问道:“你怎叫小孩子走路,自己在驴背上舒服呢?为父的怎么没有一点爱子之心。”乡人想此事实在为难,只有父子合骑,方能两面兼顾。因此把身子移前些,叫儿子也上来并坐。走不上几步,又有一群学生经过,问乡人道:“这头驴子,是你自己的呢,还是雇来的?”乡人说:“是自己的。”那学生道:“既是自己的,怎么不顾它的死活,跨上两个人?我们见了,怪可怜的。”乡人急忙同儿子下来,把绳缚住了驴子的脚,用一条杠子,父子两人抬着他走。路人见了都笑着在后面追赶。驴子很不舒服,一路挣扎跳动。走到一座高桥,驴子的绳索断了,跌入河心,一会儿便淹死了。乡人父子只得懊丧回家。

樵夫不欺

有一个樵夫经过河边,偶不小心把手中的斧落入河底去了。樵夫失去斧,不能砍柴,坐在河边,越想越苦,不觉大哭起来。河神听见了,现了人形从水里出来,问其所以。樵夫把前情告诉他。河神说:“这是很容易的。待我去捞来。”说完,飘然而去。不到一刻工夫,取出柄金斧,问樵夫道:“这是你的吗?”樵夫说不是。河神见说不是,再下水去,又取出一柄银斧。樵夫又说不是。直至河神第三次下水,始取出一柄铁斧,那就是樵夫自己的。樵夫双手接了,谢了河神,就要回家。河神因他为人老实,把金银两斧一并赏了他。樵夫无意之中,得了一注横财,自然欢喜,回到家中,逢人就说。

其中有一个人听了樵夫的话,也带了斧走到河边,故意失手,把斧落下水里去,也坐在河边大哭。河神果然又出来了,问其所以。那人把落斧的事情,说了一遍。河神从水里取出金斧来,问他是不是。那人一见忙说那斧正是我的,就伸手去要。河神知道他在欺骗,就回到水里去了。他得不到金斧,连铁斧也没有拿回来,只得垂头丧气回去了。

牧童变鸟

许多年前,有一个孤儿,叫作哈耶托,他受雇于凶暴的地主,牧马以为生活。

有一天地主说:“哈耶托,赶一群马到远些的草地去,侍候它们整天在那边吃草,不要回来,除非太阳落山以后,否则你将受罚的。”

哈耶托回道:“主人,我照你所说的话去做就是了,要是这群马可以有草吃到晚,我就等到天黑,它们回来了,就用不着再喂草。”

地主喊着说“:哈耶托,还有一件事,记着,无论哪只马你都不能骑,因为它们比你好得多哩。”

哈耶托回说:“很好,我走在马的后面就是了。”

这牧童赶着一群马到远远的牧场上,那里有很长的草,他很小心地侍候着它们,恐怕有走失的。

最后他向着落山的太阳说:“这是动身回家的时候了。”所以他打算赶齐那群分散的马。

他想:“现在我将怎样办呢?如果没有这群马,我是不敢回去的,因为地主很爱那群马。”

他走来走去喊着。直到晚上,一只马都找不到。他疲乏得跪下来,一步都不能走。

他想道:“它们或是走散了,如果我是一只鸟,我就可以飞到天空去找它们。”刚巧第二天清早,太阳升起的时候,术士玛玲散步到这草地上。他看见那牧童,听得他愿意变一只鸟。

仁慈的玛玲说:“让我来实现他的愿望吧。”他走过去抚摩着疲乏的小孩,忽然他觉得身子变得又小又滑。“奇怪!我遇到什么事?”他惊骇地喊着。

玛玲说:“我实现你的愿望,从此以后,你可以飞到空中叫你的马。喀喀呱,喀喀呱,喀喀呱,是你将要说的话。”

这牧童就此隐灭不见,在他站的地方,飞起一只小鸟,飞过绿色草场喊着:“喀喀呱,喀喀呱。”

从此以后这鸟永生不死,飞遍田园、草地、山林,找寻那群失散的马。它常悲声地叫着“喀喀呱,喀喀呱”。

小宝贝

一只折翅的小麻雀躺在地上,一个仁心的老人,偶然走过,看见这只麻雀。他想如果没有人喂养,它就会饿死,所以他带着回家去。

他紧紧地抱着,十分爱护,他的妻子也视若掌上明珠,把这小麻雀放在窗槛上一个柔软的窠里。

有一天,老妪急急忙忙走到河边去洗衣服,却忘给小鸟吃早饭。这麻雀昂起头听着她并无回来的脚步声,就飞出去和它的同伴寻食吃。

它飞来飞去看着它的同伴吃些什么。它看见一盘很新奇的东西放在邻家的窗槛上。“真幸运!看我找到什么东西?”这鸟关关地叫着。

别的鸟问道:“什么?”“我知道是小粉。”

别的麻雀大多不喜欢小粉,所以只有这只饿的鸟吃。它饿极了,不到几秒钟就把那盘小粉吃得干干净净。刚巧这时候邻家主妇走到窗边。“谁吃干净了我的小粉?”她含怒地喊着。“我吃的。”小麻雀说。“你这个小贼,我要打死你。”她咬紧了牙说。她捉住了麻雀把它的舌割去了。

这可怜的东西,飞来飞去,悲痛地叫着;但是竟没有人理睬它,它只好飞到深林里去了。

晚上这对老夫妇回家来,找不到他们的小宝贝,这诚实的老头儿,走到他的邻家来问,或许她看见这只小鸟。“是的,我看见它的。”她说,“我不愿意再见它和你们,因为我已经把它的贪舌割去了。”她用力推开了门走进家去。这老头儿伤心得很,一个人走到深林里去找他的小宝贝。

他喊着:“麻雀,麻雀,你在哪里?喂,盼望你回答我,和我一同回去。”

麻雀和它的同伴,很难受地飞下来问候那老头儿。“喂,你愿意回去和我们一同住吗?”他沉痛地请求。

麻雀回说:“我是很愿意的,但是我不能够。请你把这个清爽的屋子拿回去,告诉你可爱的妻子,我时常想她哩!”这只小鸟说完就飞去了。

老头儿很伤心地失望着回去,他的妻子在门口遇到他流着泪,因为她看见他没带着麻雀回来。他把麻雀给他的礼物放在她的手里。他们打开一看,很是惊喜。呀!真美丽!金银、珠玉、宝石和金刚钻,都在这盒子内。

老头儿说:“我们的小宝贝很辛苦的,替我们聚集许多宝贝东西,使我们永远不能忘掉它的恩惠。我有一个意思,表示我们永远纪念它,让我们在一根大木顶上造一个很大的通风鸟窠,有时候起风潮的晚上,我们亲爱的小宝贝,从大雨中,可以飞来躲避。”

老妪说:“如果你造起这个窠来,我愿意每天去铺些面包屑和麦粉在里边,我们的小宝贝,可以知道我们仍旧爱它。”

老头儿就造起鸟窠来,老妪也铺起面包屑和麦粉来。那时候邻家的主妇看见许多可爱的鸟,常常飞来,它们喜欢把羽毛做领子,所以也在屋上造起鸟窠来。

从此家家户户都有鸟窠了,这是造鸟窠风俗的起源。

赛金花

有一天,一个闯了祸的仙人在一张蜘蛛网上休息,她说:“现在的仙界真是黑暗!我一定要做些惊人的事出来。”

她静悄悄地坐了一会儿。她嚷道:“我现在想到了,我愿意变一个小女孩,看我多么有趣。”

她立刻拍起自己的翅膀来。“呀,我变得真快,却待在一个大竹竿里。我知道吃饭以前,一定有人来找我。不知道他的妻子看见了我是一个小女孩,她应该说些什么。”

不多一会儿,有一个老头儿来找这根竹竿,仙人就藏在里边。他停下了斧说:“真奇怪!什么东西使这竹竿硬得很?不易动摇,我一定要寻出原因来。”

他走过来把竹竿折断了,看见那个仙人。自然,他只觉得她是一个小女孩,这正是他和他的妻子希望的。

他自言自语道:“我应该赶快回去告诉我的妻子,如果她看见这小女孩,她该怎样快乐。”

果然他的妻子喜出望外,从此以后他们夫妇俩工作很勤苦,为的是抚养这可爱的女孩子,他们叫她“赛金花”。

赛金花渐渐长大,更是美丽可爱,全国人都知道她是一个美女,许多青年男子向她求婚。她发愁着,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仙人。

最后她决定从八个男子中去挑选,其余的人,都打发他们回去。

她叫这八个人站在一处。她说:“我的朋友们,我不能决定哪一个人可以和我结婚,如果我请你们做什么事,希望你们帮我成功。你们离开我一年一月一日,在你们离开我以前,我给你们每个人一种工作去做。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再决定,好不好?”“好。”一个少年回答。

她接下去说:“很好,这里是工作,玛达拉王子,你去替我找一只狗来,刚巧可以放在桃核壳里。”“东京的姚熙,你替我到虹边去找一个金钵来。”“泰平,你去替我取一个为害杀人的龙来。”“华通,你去替我取一个敌人领袖的头来,因为他和我们的军队正在打仗。”

这几个人各自领命,气喘喘地出发,每个人都担忧,不知怎样可以完成他的使命。“我们姑且试着去做。”大家作别时说。

刚巧一年一月一日的时候,这八个人都回来了。只有华通一人做到他的工作,他带着敌人领袖的头进来。一个个走到美丽的赛金花面前,报告他们做的工作。她听各人报告以后,说:“我要选一个已经完成使命的人,只有华通一人是配得上和我结婚的,请留下吧!”

其余的人都失望着走回去。

她又对华通说:“现在我们要预备婚礼了。”

她正说的时候,有一种声音传出:“赛金花你不要同死人成家,你最好离开他。”

华通听得很害怕,他请求上帝帮助;但他正和赛金花走的时候,这声音又传出来,“赛金花你预备好了吗?”

赛金花的外衣忽然变成很大的翅膀,她扇动起来不见了。华通悲痛地哭喊着:“赛金花,请你不要离开我!”

当赛金花到仙界的时候,她把自己冒险下凡的事告诉了仙后。

仙后问道:“你为什么要选华通呢?”

她回答说:“仙后,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我知道他是硬心肠的暴虐少年,因为他曾经杀过敌人领袖的头。我知道就是我走了以后,他也不会悲痛的。”

红旗

千百年前,高丽容省的行政长官,奉着王命,偕同妻子和名叫美婕的女儿,走马上任。民众都很欢迎他,爱戴他,因为他是一个仁慈的长官。

这长官在衙门的四周,辟了一片广大的运动场,以便民众可以到那里游玩。有一天,长官的女儿和夫人到运动场散步,许久都没回来。长官带着卫队去找她们,最后寻到夫人,她正坐在一块断木条上悲痛地哭泣。

她看见长官走来,忙告诉他:“我们的女儿被一只老虎攫去了。”长官立刻吩咐他的军队和民众,去打那只老虎。军队把树木伐掉,民众在树林里走来走去,也找不到长官的女儿。

几天以后,容省长官依旧失望着。他很伤心地辞去了行政职务。

从此以后,这地方的人民非常受苦。国王任命了好几个长官到任上。很奇怪!每个人第一天晚上就死在衙门里。许多长官死后,别的人都不敢来,恐怕第一天晚上就死在衙门里。

有一天一个客人到容省来,他徘徊在衙门周围的花园里。他看见了美丽的花草后很快乐,于是就唱起歌来。

忽然他看见一个女子站在面前,她的衣服上都是血迹,脸色惨淡,显出很痛苦的样子。

她从破口袋里抽出一幅红旗来,摇着说:“我的朋友听着,现在国王要一个长官到容省来。你是一个聪明温良的学者,你去向国王要这个位子。”

这生客听她说得很惊奇,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做,只是呆呆地对她站着。最后他问道:“你是鬼还是人?”

这个女子没有回答,却忽然不见了。

客人坐下来想着这奇怪的事情,觉得最好去治理这个省份,因为他知道怎样治理。他愿意到国王面前去请求一个任命他做长官的机会。

国王很惊奇地听着客人的要求,他很快乐,立刻就任命他做容省长官。他愿意看他的本领,希望他去后,容省可以治理好。

客人到任的第一天晚上,竟然不能睡着。他想到从前在花园里遇见的女子,真是奇怪!

第二天清早,一大群军士和卫兵走到他的卧室里。他们带着一只棺材进来,因为他们认为那长官已经死了。长官看见大怒,叫他们解释什么原因。

一个多年的老仆,曾看见好几任的长官死过。他走上前去,把历任长官死的情形告诉了他。这新长官才知道他也不免要死在第一天的晚上。他打算寻找证据,谁杀了这么多长官。最后他认定是容省长官的顽奴——红旗,不在衙门。新长官记得他在花园里遇到的女子,曾挥动她的“红旗”,定是暗示这人的意思。

他叫红旗来,红旗承认自己曾希望和容省长官的女儿结婚,于是贿赂了衙门里的人,把这女子带到他那里。她无论如何不愿同他结婚,没有法子,便送她到一个很僻静幽远的地方,从此她寂寞而忧愁最终死了。

新长官把红旗收在监里,永远监禁。又把红旗所讲的话,告诉那省的人民。他们愿意替容省长官女儿美婕,立些纪念的东西。最后他们说:“让我们在大河边立一个神龛吧。”神龛落成后,民众就称它为“容美婕之庙”。这座庙现在还存在,民众们常想到当日容省的危险,所以警告那些舞弊的人。

刚德

许多年前,有一个勇士,叫刚德。每人都喜欢他的忠心和信实,他从没有欺蔑过人,他与人相争,总是得胜的。他虽是有勇干的能力,却是一个苦人。

没有人知道哪里是刚德住的地方,他们只知道他得胜后又去了。

那时高丽有一个仁慈的国王,他有一个爱女,父女互相亲爱得很。有时公主像小孩哭着,国王就说:“顽皮公主!你知道你长大了,要和勇士刚德结婚吗?”

公主信他父亲的话,她不知道这是父亲取笑她的话,哪有公主去和苦人刚德结婚的!

好几年过去,这女孩长大了。有一天国王叫她到面前说:“我亲爱的女儿,你知道这是你结婚的年龄吗?”“是,父亲,我知道了,我很快乐。”国王很惊奇问她:“为什么快乐?我还没有告诉你,谁是你的丈夫,你何必快乐!”“父亲,你不是曾经说过叫我和勇士刚德结婚吗?”

国王喊着:“刚德!他是一个下等人,我已经替你选了丁尚王子,你要知道,我的公主应该和贵族的人结婚。”“但是你早允许我和刚德结婚,你记得吗?”国王真的记得他许多年前曾说过的。高丽有句话是“国王不能有两舌”。所以国王把他的女儿送出宫门,全都不替她准备。

公主带着所有的衣服、首饰、珠宝和别的珍品,很可怜地出去了。

许多年后,国王的武士中有大争斗,有一个壮士,得了第一,大家都走到他的面前赞赏他,国王骑着马,也走到得胜者的前面和他说话。

他问:“你叫什么?你在哪里学的骑斗勇技?”

勇士说:“我叫刚德,我有一时曾经是一个运动家,后来在山中做工。几年前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到我家里,她就和我结婚,她卖去了她的珠宝,把所有的钱,给我买了好马,得了她的帮助,我学着去骑马。”

国王十分快乐,发现他的勇士,就是他的女婿,他任命刚德做军队中的高级长官。后来他屡建奇功,国王升他做将军,在国王之下要算最高级别军官。三年后刚德便做了王子。

不久和邻国发生战事,刚德离开他的公主,说:“如果我不能打败敌人,我很惭愧,将永不回家。”

一星期内,猛烈的战争开始。敌军人数比刚德的军队人数多三倍。刚德在前线战争,被敌人杀死了。

刚德部下的军士很爱他,大家都悲悼他的死。他们用金棺材去装他的尸首,把他带回国打算荣葬。但是这金棺材,不能从那地方移动一步。国王和许多军官只得到那里去,仍不能移动他,虽是公主也没办法。

军士多悲悼他们领袖的死,他们再去战争,就把大队敌军打败了。这消息传到公主那边,她含泪地说:“我亲爱的刚德,我很钦佩你的遗言,惊奇你的坚守。你虽已死,你的部下已打败敌人,你现在达成了遗愿,可以和我荣归了。”

卫队再去移动棺材,很容易地移动了。他们把他的棺材带到京城,葬礼十分隆盛。刚德的名字,现在还永远印在高丽人的脑海中,而离他死的时期,已千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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