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行为学.4,诚实的真相(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04 20:29:59

点击下载

作者:[美]丹·艾瑞里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怪诞行为学.4,诚实的真相

怪诞行为学.4,诚实的真相试读:

致(各国)读者

本书讲的是不诚实的行为,但你可能觉得本书更像是在说美国人的不诚实,因为书中所述实验的大多数参与者都是美国人。考虑到这一点,你可能会想:我和我们国家的人是比美国人更诚实,还是没有美国人诚实呢?亲爱的读者,你们是怎么想的呢?你们国家的人是比美国人更诚实,还是没有美国人诚实呢?

我和同事从针对不同文化领域的参与者做的实验中发现:不同文化领域的人在不诚实方面差异甚微。我在本书的结尾部分对这个发现做了深入探究,但现在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我们的实验没有文化意义,即我们的实验本身不具有任何一种特定的文化因素。也就是说,我们的实验能检测出人们对不诚实的基本看法——你如何能不按规矩办事,想出在做出不诚实之事后而不会感到内疚的方法,当你真的这么做了,你的行为会达到何种程度。

在你读这本书的时候,希望你能思考如何将书中的实验及其结果分析应用到自己生活的各个方面;思考人们在何时何地及何种情况下,更容易或不容易将自己的不诚实行为合理化。最重要的是,请记住你和上千名的实验参与者一样,都有不诚实倾向。丹·艾瑞里你诚实的朋友推荐序1我们都不诚实过

美国行为经济学家丹·艾瑞里在该书中用大量实验和事例证明,我们或多或少都不诚实过。看到这个结论,我问自己,“我也不诚实过吗?”静心一想,答案是肯定的。

人们为什么会不诚实?正统经济学把人看作利己的理性人,用成本—收益的原则来解释包括不诚实在内的所有行为。这种解释的确能说明不少问题,但并不能解释所有问题。记得20世纪90年代我在美国学习,回国前复印了一些资料,其中有本书共91页,由于我的英语讲得不太标准,资料复印员把我说的“91”误听成“19”,也没有核对,并按照19页计价收费。我马上予以纠正,并按照91页的复印量付了费用。如果按正统经济学来解释我的行为,既然复印员听错了,那我只需支付19页资料的复印费,这对我来说只有收益而无成本,那我为什么不贪这个小便宜呢?我是一个正常的人,还是一位经济学者,我为什么没按理性原则做出行为决策呢?

行为经济学家认为,人的行为是复杂的、受多种因素影响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成本—收益原则可以解释的。该书正是用行为经济学的方法来解释人的不诚实行为,读过全书,我对作者的解释心服口服。按照该书作者的观点,我之所以不按19页资料付费,就是因为我心中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占这个小便宜起码会让我在几天内觉得良心不安。但写作一些应景之文我之所以觉得毫无愧意,是因为很多人都如此,大到一些官方的统计数字,小到公司的财务报表,又有多少是真实的?群体成员都不诚实,只有我一个人诚实,我的日子就会不好过,这一点也可以解释安然丑闻为何会有多达500人被牵涉其中。

在这本书中,艾瑞里提出了很多有趣的问题,比如孩子偷了同学的一支铅笔会被老师和家长批评,但家长从办公室带回家几盒铅笔,这种行为却不被认为是“偷”。再比如,在学校活动室的冰箱里放有冷饮和钱的实验条件下,很快冷饮会被拿光,却很少有人把钱拿走。此外还有许多我们生活中熟悉的行为,都与理性人应有的行为不一致。

行为经济学是一门以实验为基础的学问,所以,作者运用“真人实验法”来对这些行为进行验证和解释。通过大量的实验,艾瑞里证明了,人的不诚实行为不是与正统经济学的理性原则相关,而是与社会风气、不诚实行为的形式、监督的严格与宽松和个人的道德水平等因素相关。也许日常生活中积累的经验让我们对这些因素有或多或少的了解,但该书在实验论证的基础上进行了系统化的分析,使我们更加信服作者的观点,而且对不诚实行为的认识更全面、更深刻。

我们当然希望自己生活的社会是一个诚实社会。那么,如何建立诚实文化呢?我们对不诚实因素的分析就有助于我们建立诚实社会。就这本书来看,可以从3个方面加强诚实社会的建设。一是创造一个诚信的环境,我想在这方面首先是政府要起到表率作用;二是要加强监督,在可以撕碎答卷和不可以撕碎答卷的实验条件下,受试者的不诚实程度是有显著差别的,这说明人们的行为还是需要受到一定程度的监管,不能完全放任自流;三是要提高每个人的道德修养,对《十诫》有敬畏之心的实验受试者的表现足以证明这一点。

艾瑞里的实验还证明,尽管实验对象都是名牌大学的优秀学生,在有这样或那样诱惑刺激的条件下,照样会有种种不诚实的行为,可见不诚实的现象有多普遍。这本书分析了不诚实行为产生的原因,也提出了避免不诚实行为的思路,而且所有的分析和结论都建立在实验的基础之上,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行为经济学是一门新兴学科,大众读者有必要了解,但过于严肃的学术论著又是一般读者不愿意阅读的。艾瑞里是一位善于把复杂问题简单化的高手,他之前的两本行为经济学著作《怪诞行为学》和《怪诞行为学2》在国外非常畅销,简体中文版也相当受国内读者的欢迎,希望他这本新书也能成为我们的良师益友。推荐序2揭开不诚实的黑箱

你痛恨商业中的不诚信行为和政治家的欺骗行为,反感婚姻中的不忠行为以及遍布各个领域、近乎无处不在的种种不诚实行为吗?答案恐怕是肯定的。这些年来,各类诚信危机不断上演,让中国人吃尽了苦头,特别是食品安全危机几乎快要把国人逼疯了!

在痛恨不诚实行为的同时,你或许会想:该如何去改变这些不诚实的行为呢?

理解问题是正确解决问题的开始。如果我们想要改变某个行为,那我们首先就要正确地理解这一行为。如果我们根本不理解不诚实的行为,那我们也很难去改变这一行为。愤怒又有多大的作用呢?

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人们愤怒有余,却没有下功夫去研究不诚实行为。芝加哥经济学家加里·贝克尔曾提出,有关诚实的决策与其他多数决策一样,都是以成本—收益分析作为根据的。但贝克尔只给出了一个相当粗糙的猜测,而缺乏对有关诚实决策的深入研究。导致不诚实行为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人类究竟该如何去防范和减少不诚实行为呢?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像“薛定谔的猫”,长期沉睡在封闭的黑箱里。

感谢杜克大学的心理和行为经济学教授丹·艾瑞里,他用当前最前沿的行为经济学方法为我们打开了黑箱,一睹不诚实行为面纱的背后,进而给出治理不诚实的药方。这实在是不同寻常的探索,在某种程度上,其意义或许如同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

艾瑞里通过实验发现,贝克尔和标准经济学理论并不能使我们了解有关欺骗的所有真相。首先,欺骗并不是对不诚实的成本和收益做简单考虑后的结果。其次,欺骗程度不会随着被抓概率的变化而变化。最后,许多人在有机会欺骗时并没有骗人。这表明,主导欺骗的动因比传统经济学断言的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所预测的要复杂得多,也有趣得多。

如果传统经济学有关理性犯罪的模式不可靠,那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如今,艾瑞里从大量的实验中总结出一个新型理论,中心论点即人类的行为受两种相反的动因的影响。一方面,我们希望自己是诚实可敬的人,有良好的自我感觉(心理学家称为自我动因)。另一方面,我们希望从欺骗中获益,得到尽可能多的钱(这是标准的金钱动因)。人们在这两种动因中挣扎,寻求效用最大化。

在我看来,艾瑞里的理论是很有意思的。它表明,人的确是非常复杂的生物,并非一味地追求外在的好处,而是一方面想尽量捞好处,但另一方面又想尽量不把自己“弄脏”。应该说,相比于传统经济学,艾瑞里看到人的效用其实还包含人对公义的自我形象的满足,因此必须一并纳入考察才对。

人,天生有道德追求和道德约束,这实在好比是天使,制约着我们去犯罪。但人又总是有不择手段追求私利的冲动,这好比是魔鬼。人,就这样在义利之间挣扎、冲突。

义利相争的人性反映出基督教所讲的人的罪性,因为义在人身上是不完全的,因此所谓的“义”或许更接近虚情假意。而在现实中有罪的人对于社会而言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只要环境、条件合适,几乎人人都会自欺欺人地犯罪;总统固然是靠不住的,但其他人同样也是靠不住的,没有什么人是靠得住的,就连我们自己也都是靠不住的。

艾瑞里在书中就告诉我们,绅士般的高尔夫球手会在打球中欺诈,推销医药的代表与医生之间存在着“灰色”的利益关系,并影响到医生的公正性,金融服务业中反复上演着监守自盗的戏码,德高望重的学者同样会提交有失公允的鉴定意见,甚至你的私人医生会对你“杀熟”。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每个人在欺骗时都有个度,只要没有超过这个度,我们就不至于有“罪恶感”,我们就都有可能会欺骗。金融危机的爆发不见得是有个大坏蛋从中搞鬼,也可能是因一群正常人集体性不诚实导致的严重后果。

除了上述非常重要的结论外,艾瑞里在书中还有许多精彩的发现。譬如,他通过“代币实验”发现:现金出现得越少,人类的道德就会越败坏。由此你可能会马上想到,当金融产品变得越来越虚无,越来越难与金钱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例如股票期权、金融衍生品和信用违约掉期),个人道德和社会道德必然变坏。

不用现金的交易其实是一种试探。《圣经》中有一种说法,就是有罪的人很难胜过试探,因此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去试探,而是远离试探。但很可惜,如今的市场经济正越来越走向“试探经济”:不仅真金白银越来越让位于虚拟货币,各种委托—代理关系也越来越丰富,其链条越来越长,最终便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的疏远,欺骗也就更容易发生,进而无处不在。

有一个有趣的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有人专门研究为何纳粹的暴行会在欧洲文明社会出现。结论是:人们已经被某种虚无缥缈的主义迷惑,全神专注于“社会实验”,而忘了是在屠杀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生命。斯大林曾说,杀一个人是杀人,杀100万人,只是数字。同理,我们拿100元钱是偷,可能没人干;但通过网上银行诈骗,只是数字,没准大家都会干。

今天中国社会盛行的贿赂也是这样。你去送钱恐怕是会遭到拒绝的,因为这是赤裸裸地行贿,但你改为送张卡,人家很可能就“笑纳”了。为什么国有企业改制资产被侵吞,其中一个原因是这其中基本不是现金交易,而只是股权的置换,因此不容易让人产生“道德警觉”,更容易令人利令智昏。

也许你没注意到,我们疲惫的时候更容易冲动购物;在压力较大时往往经不住诱惑,会选择那些不健康的食物。艾瑞里由此又有重大发现,当人处于“自我耗竭”的时候,也更容易产生不诚实行为。因为领导(包括企业家)常常处于高度紧张、自我耗竭的状态,他们需要释放压力,需要弥补心理失衡,因此会比正常人更需要安慰,更容易受诱惑,更容易撒谎,更容易跌倒。有人提醒说,千万不要过于忙碌,让魔鬼钻了空子。牧师在一旁说,不,忙碌本身就是魔鬼。

艾瑞里还有许多其他很好的发现。比如,穿戴冒牌服饰的人可能更不诚实;我们会本能地高估自己的能力与智商;我们总喜欢夸大自己取得的成就并信以为真;我们的决策大多是依靠直觉做出的;爱说谎的人的大脑结构与常人不同;创造力越强,粉饰不诚实行为的能力越强(例如设计师和广告文案撰写人的道德弹性最大,而会计的道德弹性最低);一个人不诚实的程度与他的智商无关;为了报复而选择欺骗他人。

除解释不诚实之起因,艾瑞里还推荐了一些能简单有效地减少不诚实的办法。比如,只要有道德标准的提醒,人们就会表现得更诚实。因此,在人们容易受到诱惑而发生欺骗行为时,进行道德提醒可能是个明智的做法。通常认为签名只是一种确认信息的方法(当然,签名的确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现在我们还注意到设定在表头的签名还有道德提醒的作用。也就是说签名的位置不同,谎报信息的程度也不同。建议我国的税务部门以后在设计报税单时,可将道德提醒的签名放在表头。

艾瑞里谈到了宗教对于诚实的价值,并推荐在政治、商业中借鉴。他引述《犹太法典》中记载的故事:一名宗教教徒非常渴望性,然后决定去嫖妓。当然,他的宗教信仰绝不会宽恕他的这种做法,但他对性的需求又十分迫切。和妓女独处一室后,他开始脱衣服,在脱衬衫时,他看到了自己身穿的有4个节边的流苏内衣。看见流苏内衣后,他就联想到犹太教的戒条,于是快速地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没有做出违反其宗教准则的行为。

艾瑞里还建议,应该排除利益冲突。例如,通过副业赚取报酬的财务顾问;担任某公司咨询顾问的审计员;当客户赢利时可获得一笔可观分红,而客户输得一干二净时自己却什么也不损失的金融专业人士;靠给公司评级获取利益的评级机构;接受企业和说客的资金和支持,以换取他们选票的政客。在这些例子中,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制订规范来避免。

最后,我们用图1来概括艾瑞里探索之旅的主要发现:左方表现的是增加不诚实行为的因素(合理化的能力、利益冲突、创造力、一个不道德的行为、精神耗竭、别人从我们的欺骗中获益、看见别人的不诚实行为及有着不诚实风气的文化氛围),右边是减少不诚实行为的因素(保证、签名、道德提醒和监督等),中间是没有影响的因素(能获得的钱数和被抓住的可能性)。如果你有足够的悟性,或许这张图可以帮助你,甚至对未来中国的诚信之路该如何起航、如何避免做无用功都有重要的启发!图1 造成不诚实的动因《怪诞行为学4:诚实的真相》是一本好书,我非常乐意推荐朋友们学习、分享和思考!赵晓北京科技大学教授推荐序3不完美才是真实的人性

我们都不喜欢谎言,但是好好想想,你真的能接受一个没有谎言的世界吗?当你穿上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时,你的爱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你,说了句,“亲爱的,我打心眼儿里不想和你一块儿出门。”或者在相亲的时候,对面坐的那位相亲对象直接告诉你,“省省吧,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再或者拔牙前牙医告诉你,“我可能需要比别的医生多一倍的时间,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谎言的历史也许和人类的语言史一样长久,不过幸亏它并非也不应该是历史的全部,但也正因为有了谎言才显出诚实的可贵。

该书没绕弯子,不兜圈子,开篇就说出了如何检验一个人是否诚实。丹·艾瑞里引述了幽默大师格罗克·马克思的一段话,“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知道某人是否诚实——直接问他,如果他说‘是的,我很诚实’,那他肯定是一个骗子。”换句话说,一个声称自己从来不说谎的人肯定是个骗子。当然公布这个标准,丹·艾瑞里也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遇见一个研究谎言的科学家难免激起我们巨大的好奇心和旺盛的挑战欲,这个人会说谎吗?所幸丹·艾瑞里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说,“请恕我直言,别人会说谎,你会说谎,当然,时不时我也会说谎。”在他前两本畅销书《怪诞行为学》和《怪诞行为学2》中我们了解到,丹·艾瑞里曾经勇敢地面对烧伤带来的痛楚和折磨,这次他更勇敢地拿出了自己说谎的经历与大家分享。正因为作者的诚实,这本讲述谎言的书才让人读得心服口服。

从安然公司的倒闭到2008年的金融危机,书中用大量的例子分析了谎言对公司和组织生存的破坏性。最可怕的是那些公司的员工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说谎,信托基金的管理人不会在大街上拦路抢劫,却从客户手中拿走了百万元、千万元。在丹·艾瑞里看来这要归结于我们发达的合理化能力,人们总能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找到合理的借口和解释——“我要保证股东获得最大利益”“我要为公司几千人的饭碗考虑”“别人比我们更过分”,以及“我是为了团队其他成员”。我们经常偷偷修改诚实的标准,同时还一味指责说谎的都是别人。最让人深信不疑的谎言不是出自别人的嘴而是我们的心。书中丹·艾瑞里深刻分析了为什么企业与组织在谎言的道路上会越陷越深。

在作者前后涉及几千人的对于不诚实的研究中,非常贪婪的骗子只让他们损失了几百美元,而造成上万美元损失的人恰恰是那些只撒了些小谎的人,因为他们数目众多。个别明目张胆的罪犯造成的损失往往是可以计数的,但是各种为了小便宜的小欺骗给社会造成的损失反倒是无可估量的,比如很多人都会觉得下载几首盗版歌曲、买几张盗版碟不算什么不道德的行为,但是当越来越多的人这样做时可能就会搞垮一个产业。在一个虚拟货币日益盛行的时代,这样看似不涉及现金的不诚实绝对不可小觑。丹·艾瑞里最有启发性的观点之一是,抑制这些欺骗可能比抓几个麦道夫之流来得更实际有效,因为这样的欺骗行为不仅让人们的道德底线越来越低(书中一个有趣的例子是连戴假名牌墨镜都会让人的诚实程度降低),而且这种行为还具有传染性,人们会相互模仿,这一点也许对正在经历信任危机的中国社会是一个深刻的提醒。

那么,我们为什么会说谎呢?这个问题是如此的重要,如果不知道不诚实的原因就无法预防或减少欺骗的发生。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说谎呢?之前较为盛行的观点来自理性经济学,人们基于对各种情况的理性分析来决定是否犯罪,换句话说,有关诚实的决策与多数其他决策一样是以成本—收益分析为根据。这个观点认为,人下载盗版音乐原因有二,一是可以不用花钱听歌,二是觉得自己不会被抓住,这样的人不会想到这一行为的对错,只会想到这样做的利弊,如果利大于弊人们就会选择不诚实。这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并非全部真相,按照这个观点似乎人一有机会就会不诚实,但事实并非如此,你可能会下载盗版音乐却不会拿别人半毛钱现金。全书最具颠覆性的部分恰恰是对这一理性经济学假设的质疑。

丹·艾瑞里关于人不诚实理论的核心是,一方面我们希望自己是诚实可敬的人,另一方面我们希望从欺骗中获益,正是这两种相冲突的动因的博弈决定了我们是否会说谎或者不诚实到什么程度。换句话说,如果你真的认为下载盗版音乐等于偷了别人10元钱,你可能就不会为了省钱而下载,因为这会让你每天都惴惴不安,每听一次音乐都是一种惩罚。你更不会随便欺骗你真正爱的人,哪怕这对你有利,因为这可能让你内疚一辈子。不诚实对自我印象的破坏而不是说谎的性价比决定了我们不诚实的界线,比起不诚实换来的外在价值,我们可能更看重说谎的内心代价,即我们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丹·艾瑞里称之为“经验系数”。

该书不仅讨论了人为什么说谎,还详尽地讨论了哪些因素会让人更容易不诚实,你知道吗,更富创造力的人也许更容易说谎,精疲力竭也让人对不诚实缺乏抵抗力……基于上述的发现,丹·艾瑞里对如何提高个人与组织的诚信水平,减少不诚实的行为做了一些开创性的研究。我们高兴地看到,原来减少不诚实的措施不仅简便易行而且十分有效。他的重要研究发现之一是,只要把各种申报材料的签名栏从底部挪到顶部就可以减少不诚实情况的发生,比如申报个税或者投保车险时填写已行驶里程数时。丹·艾瑞里认为人在受到诱惑时只要回想道德标准就能创造奇迹,但是这种提醒应该在我们面对诱惑之前而不是万事大吉之后。类似有趣而实用的方法书中还有不少,从对付想作弊的学生到喜欢“杀熟”的牙医,还有如何规避合作中的不诚实行为等。

研究不诚实的目的并非为了消灭谎言,不完美才是真实的人性,但是丹·艾瑞里的研究让我们增长了对人性的洞察力,也帮助我们在面对人性的弱点时不再感到茫然无助。相信每一个敢于面对自己不诚实的人,每一个想让这个社会更诚实的人,都能从这里找到你感兴趣的“诚实真相”。你努力做到更诚实的朋友汪冰前言为何不诚实的行为如此让人着迷?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知道某人是否诚实——直接问他。如果他说“是的,我很诚实”,那他肯定是一个骗子。格罗克·马克思

我对欺骗现象的关注始于2002年,就在安然公司破产数月之后。当时我在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科技会议,在某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我碰到了约翰·佩里·巴洛。我知道约翰以前是“感恩而死”乐队的作词人,但通过交谈,我还发现他曾给几家公司当过顾问,其中就包括安然公司。

也许你不曾关注发生在2001年的那些事,那我在此简略地提一下安然公司这个“华尔街宠儿”在那一年的经历吧:通过企业顾问、信用评级机构、公司董事会和现已不复存在的会计师事务所“安达信”瞒天过海,瞒报账目,积累大量财富,直至其欺诈行为昭然于世,才轰然倒塌。最后,安然公司的股东落得个血本无回,养老金计划成为泡影,成千上万名员工丢了工作,公司也随之倒闭。

跟约翰聊天时,他讲到自己曾对安然公司的状况一厢情愿地盲目乐观,我对他这番话很感兴趣。虽然约翰在担任安然公司的顾问时,该公司的财务情况已失控,他却说他从未发现公司有任何运作不当的地方。事实上,在各大新闻头条报道安然公司的丑闻之前,他本人完全认同安然公司是新经济的领军企业这一观点。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说在新闻刚报道此事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始终都没看出公司有任何诈骗的迹象。他的话让我很诧异。在与约翰聊天之前,我认为安然公司的破产基本上是由3个阴险的首席设计师(杰弗里·斯基林、肯尼斯·雷和安德鲁·法斯托)造成的。这三个人共同谋划并实施了一场大范围的账目核算阴谋。但此时,与这个我既喜欢又崇拜的约翰坐在一起,他与安然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只是盲目乐观,并非刻意欺骗。

当然,约翰和其他被卷入安然事件的人都可能很腐败,但我想也许还有另一种欺骗形式的存在——由于单方面的盲目乐观所导致,而这一形式的践行者往往是约翰以及你我这样的人。我开始怀疑这种欺骗是否只有少数几个坏人所为,或者这种一厢情愿的盲目乐观在其[1]他公司是否也存在。还有一点我很好奇,如果我和我的朋友当时也是安然公司顾问团成员,我们是否也会像约翰一样。

我开始着迷于欺骗和不诚实这一话题。欺骗从何而来?人类具备了什么能力能使自己做到表面上不诚实,但内心却认为自己是诚实的呢?更重要的是,欺骗行为仅仅是少数坏人的行径,还是一个更为普遍的问题?我意识到,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彻底改变我们应对欺骗的方法:如果世界上大多数的欺骗只由几个坏人来承担责任,我们可能会很容易地解决这个问题。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可以在招聘过程中筛出骗子,该部门也能通过排除那些被证明是不诚实的人以使得招聘过程更合理。但如果不诚实的问题并不仅仅局限于少数几个坏人,可能意味着所有人在工作或生活中都会有不诚实的行为。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罪犯,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不诚实的行为从何而起,然后再找出遏制和控制我们这方面本性的方法。

我们对欺骗的原因有哪些了解呢?从理性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对欺骗原因较为盛行的观点来自芝加哥大学的经济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加里·贝克尔。他提出,人们基于对各种情况进行的理性分析来决定是否犯罪。正如蒂姆·哈福德在他的书《谁赚走了你的薪水》中提到的那样,这个理论的产生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某天,停车场规定的车位满了,贝克尔决定冒着收到交通罚款单的风险——违章停车。也正因此,他开会才没有迟到。而后,贝克尔对这种情况下的思考过程进行了反思,注意到他做出这种决定完全是在权衡违章停车可能会产生的代价(如被抓到、被罚款、车被拖走)和及时参加会议的好处。他还注意到在权衡代价和好处时,并没有考虑过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而只是对可能的积极结果和消极结果进行了比较。

就这样,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SMORC)这一概念诞生了。根据这个模式,我们的想法和行为与贝克尔如出一辙。就像一个普通的抢劫犯一样,我们在这个世界闯荡时,总会寻求自身的利益。从代价与收益的理性评估角度看,无论是通过抢银行还是写书来寻求利益都是无关紧要的。根据贝克尔的逻辑,如果我们的资金短缺,而又恰巧开车经过一家便利店,我们会马上估计店内的钱箱里有多少钱,会考虑被抓住的可能性,还会想象如果被抓到会有什么惩罚在等着我们(这样做显然降低了表现良好的可能)。基于这个成本—收益分析,我们便可决定抢劫这家便利店是否值得。贝克尔理论的本质在于有关诚实的决策与多数其他决策一样,都是以成本—收益分析作为根据的。

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是非常直接的欺骗模式,但问题在于它是否准确地描述了人们在真实世界中的欺骗行为。如果是正确的,那么就有两种明显的方法可以用来应对欺骗。第一种方法是提高抓住骗子的概率(例如召集更多的警察,安装更多的监控摄像头等)。第二种方法是加大对骗子的惩罚力度(例如刑期更长、罚金更高等)。我的朋友,这就是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它对法律执行、惩罚以及欺骗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

但是,如果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对欺骗的简单阐释是不正确或是不完整的呢?若真是这样,那么抑制欺骗行为的标准方法就会是低效且不充分的。如果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并不能完美地解释欺骗的原因,那么,我们应该首先弄清楚造成人们欺骗的真正动力是什么,然后,再将这个更为深刻的认识运用到对欺骗行为的应对中去。这也是本书[2]要讨论的问题。理性犯罪模式的世界

对那些影响我们诚实与不诚实的原因进行检验之前,让我们先做一个需要快速思考的实验。如果一味严格遵守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只考虑自身行为的损失和利益,我们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如果生活的世界单纯地按照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运行,我们就会对自己做过的所有决定进行成本—收益分析,我们只会做看似最合理的事情。我们不会依据情感或信任程度来做决定,所以,就算只离开办公室1分钟,我们多半也会将钱包锁在抽屉里。我们会把现金藏在床垫下或锁入隐蔽的保险箱内。外出度假时,我们会因为害怕邻居顺手牵羊拿走家里的东西,而不愿意请他们代取信件。我们会像防贼那样防着我们的同事。以握手表示达成协议的形式不再使用,所有交易都需要有合同,这也意味着我们在打官司和诉讼案件上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我们可能会决定不要小孩,因为他们长大后,很可能会偷走我们拥有的一切,让孩子住在家里更是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可乘之机。

大家都知道人无完人,我们都有很多的缺陷。如果你也认为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下的世界并不是我们的想法和行为的真实写照,也不是我们日常生活的准确描述,这个思考的实验就可以表明,如果我们真是完全理性的,并且只为自身利益而行动,那我们欺骗和偷盗的次数就不会那么多了。热心的志愿者们

2011年4月,伊拉·格拉斯的《美国生活》电视秀讲述了年轻的大学生丹·韦斯的故事。丹·韦斯曾在位于华盛顿的美国约翰·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工作,其工作的主要内容是在艺术中心的礼品店盘点库存。礼品店的销售队伍是300名好心的志愿者,他们大多数都是热爱戏剧和音乐的退休人员。

礼品店的运作方式与柠檬水站相似。店内没有收款机,只有钱箱。志愿者将现钞放入钱箱,并从钱箱中找零。礼品店的生意非常好,每年的销售额达40万美元。但志愿者发现了一个大问题:40万美元的年收入中总会有15万美元不翼而飞。

于是,当丹被提升为经理时,他承担了抓小偷的任务,他怀疑小偷是一位负责将现金存入银行的工作人员。于是,丹联系了一家隶属于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的侦探所。侦探所的一位侦探帮丹制订了诱捕行动计划。2月的某个晚上,他们设下了圈套。丹在钱箱里放了带有标记的钱,然后离开现场,和侦探一起藏在附近的灌木丛里,等着人赃俱获。当这位嫌疑人要动身回家之时,他们将他扑倒在地,并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些做了标记的钱。案子算是告破了,对吗?

然而,结果表明这个案子并未了结。这个年轻雇员那晚只偷了60美元,而且,就在他被解雇后,现金和商品仍然不断丢失。后来,丹建立了一套价格清单和销售记录在内的库存系统,他要求员工记录下他们售出的物品以及所收的金额。后来的情况你肯定猜到了:偷盗的现象再也没有出现。失窃问题并非某个一个贼的所为,而是众多年至退休、满怀好意且热爱艺术的志愿者对商品和零钱不问自取的结果。

这个故事并不鼓舞人心。丹说:“只要有机会,我们都会偷取东西……多数人都需要时刻控制自己才能不走歪路。”

人们认为理性的成本—收益因素会引起欺骗行为,但你会看到这些因素并不会引发欺骗行为;而我们认为并不重要的非理性因素常常会引发欺骗行为。也就是说,在一大笔钱消失时,我们通常会认为这是某个无情的罪犯所为。但正如我们在艺术爱好者这个故事中看到的那样,欺骗不一定是某个人在做了成本—收益的分析后,偷取了一大笔钱。相反,可能是许多人一次又一次心安理得地拿走一点儿钱或商品的结果。接下来,我们将探究那些促使我们行骗的原因,并看看什么能使我们更加诚实。我们将讨论是什么促使不诚实行为的出现,以及我们如何能在为自身利益去欺骗的同时还能维护自身形象——正是我们自身行为的这一方面造成了我们多数时候的不诚实。

当我们探究欺骗背后的基本趋势时,会借助一些实验来帮助我们发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提高或降低欺骗概率的心理和环境原因,这些动因包括利益冲突、伪造品、抵押品、创新力或仅仅只是累了。我们还将研究不诚实的社会动因,包括他人如何影响我们的是非观念,以及当他人也能因我们的不诚实而获益时,我们所拥有的欺骗能力。最后,我们将试着理解不诚实的行为是怎样发生作用的,它是如何依赖于日常环境,以及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更有可能或更不可能去欺骗。

除了探究造成不诚实行为的原因以外,行为经济学主要的实际效益之一就是向我们展示内部和外部环境对我们行为的影响。一旦对影响自己行为的原因有了更为清楚的理解,我们就会发现在人类愚蠢(包括不诚实)的举动面前,我们不是孤独无助的。我们可以改善周围的环境,而且通过改善环境,我们能表现得更好,得到更好的结果。

我希望我在后面章节中所描述的研究,能够帮助我们理解造成不诚实行为的原因,并找出一些有趣的方法来克制和限制这种行为。

现在,开始我们的探索之旅吧……

[1] 从那时起,持续涌现的公司丑闻清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2] 本书除了探究不诚实的话题以外,也涉及了理性和非理性。尽管不诚实的话题在人类寻求自身权利时常受人关注,记住不诚实只是我们有趣而复杂的人性中的一部分。第1章测试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

请恕我直言,别人会说谎,你会说谎,当然,时不时我也会说谎。

作为一名大学教授,为了使我的学生对课堂内容感兴趣,我会尝试在方式上加点花样,如偶尔邀请一些风趣的客座讲师到课堂上演讲。这样做减少了我备课的时间,对客座讲师、学生和我来说也是一个多赢的办法。

一次,在这种“轻松教学”的行为经济学的课堂上,我请到一位特别来宾。这位来宾英明睿智,名声显赫,系出名门,在成为知名银行和执行总裁的商业顾问前,他在普林斯顿大学获得商学学士学位,而后又获得法学博士学位。我告诉学生们:“在过去的几年里,这位卓越的来宾帮助很多商业精英实现了他们的梦想。”

伴随我的介绍,这位来宾走上讲台。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得十分直率,像尊巴教练那样。他慷慨激昂地说:“今天,我要帮助你们达成梦想——你们想要赚钱的梦想!你们想赚钱吗?”

每个学生都点头大笑,十分欣赏他这种热情洋溢、不刻板拘泥的授课方式。

他问道:“在座的各位谁比较富有?我知道我很富有,而你们这些大学生并不富有。确切地说,你们都是穷人。但是,通过欺骗就能改变这种现状!你们还在等什么?”

随后,他列举了一些臭名昭著的骗子的名字,有10多位执行总裁,还有曾服用违禁药物的著名职业棒球运动员罗德里格斯,操纵过“庞氏骗局”的伯纳德·麦道夫,卷入证券内幕交易丑闻的玛莎·斯图尔特等。他告诫学生:“你们肯定都想拥有像他们那样的权力和财富!而实现的方法只是通过欺骗。注意了,我马上就会告诉你们这其中的秘密。”

在这样一番鼓舞人心的开场白后,到了小组练习时间。他让学生闭上双眼,深呼吸3次。然后说:“假设你欺骗了别人,骗到1 000万美元,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你会用这笔钱做什么呢?穿蓝绿色衬衫的同学,你来回答。”

被点到的这个学生腼腆地答道:“我会买幢房子。”“房子?我们有钱人称为豪宅。你呢?”他指向另一名学生。“去度假。”“是去你的私人岛屿吗?答得好!当你像那些大骗子那样赚钱的时候,就是你人生改变的时候。在座的各位有比较讲究饮食的吗?”

有几位学生举起了手。“由雅克·贝潘亲自烹饪的食物,你觉得如何?品尝新教皇城堡中的红葡萄酒,怎么样?要是能赚到足够多的钱,你就永远都能过这样的生活。问问唐纳德·特朗普你就知道了!你看看现在,为了1 000万美元,你可能会驱车碾过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告诉你这没什么,我就是来给你的车松手刹的人。”

一开始,大多数学生都意识到他们并不十分赞同这个严肃的讲师。但是,在分享了10分钟第一次拿到1 000万美元后会做出哪些激动人心的事之后,这些学生开始在“想要变得富有”的欲望和“欺诈是不道德”的认知之间彷徨。

这位讲师又说:“我能感受到你们的彷徨。你们一定不能让自己的情感支配你们的行为,必须通过成本—收益分析来战胜自己的彷徨。”接着,他又问道:“支持通过欺骗变富有的理由有哪些?”“你会变得富有!”学生们回答道。“回答正确。反对的理由又有什么呢?”“你会被抓个正着!”

讲师又说道:“对,你有可能会被抓个正着。但是,秘密就在于此。欺骗时被抓个正着与因为欺骗而被惩罚不是一回事。拿世通公司前首席执行官伯尼·艾伯斯的例子来说,他的律师说艾伯斯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又如安然公司的前首席执行官杰夫·斯基林的案例,他曾写过一封电子邮件,内容是,‘销毁这些文件,它们对我们不利。’而斯基林在随后的证词中却说自己只是‘嘲讽’而已!现在,即使这些狡辩都没有用,你还是可以逃到没有引渡法的国家。”

这位客座讲师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一名喜剧演员,名叫杰夫·克莱斯勒。他同时也是讽刺书刊《通过欺骗致富》的作者。他的演讲使学生在做金融决策时,难以判断纯粹以成本—收益为基础而不考虑道德因素的做法是否正确。听完杰夫的讲座,学生们意识到,从完全理性的观点来看,杰夫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他们也不由地对欺骗是通往成功的最佳途径这一观点感到不安和反感。

在这节课的最后时刻,我要求学生们就其自身行为与理性犯罪简单模式的契合程度进行思考。我问道:“你们平常骗人却不被逮到的机会多吗?你们又利用过多少次这种机会?如果每个人都采纳杰夫那种成本—收益方法,我们的周围是否会变得欺骗频发呢?”如果可以,你会选择作弊吗?

贝克尔与杰夫的欺骗方式都由3个基本要素构成:一是从罪行中获得的利益;二是被抓住的可能性;三是被抓后受到的可预料到的惩罚。通过第一个要素(收益)和后两个要素(成本)相比较,理性的人们就能判断触犯某项罪行是否值得。

现在,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可能就是人们对诚实与欺骗所做的决策方法的确切描述,但从我的学生(和我自己)对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这一含义的担忧表明,这种方法的实际作用值得深究。(下面几页内容会引入整本书关于测评欺骗的方法的详细内容,所以,请加以注意。)

我和我的同事妮娜·马萨尔(多伦多大学教授)及昂·埃米尔(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教授)决定更深入地研究人们是如何行骗的。我们在麻省理工学院(当时我在此任教)的校园里贴满告示,上面说欢迎学生参与我们的实验,参与者只需拿出10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赚得10[1]美元。指定时间一到,实验参与者走进某个房间,坐在带有小桌的椅子上(典型的考试用椅)。接着,每位参与者都会得到一张画有20[2]个矩阵的纸(矩阵的结构与第8页图1–1中给出的例子类似),并被告知其任务就是找出每个矩阵中相加得10的两个数字(我们称其为矩阵任务,这本书会常提到这个任务)。我们还告诉他们,他们有5分钟的时间来完成这20个矩阵任务,解决的数量越多越好。每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就可获得50美分(金额会根据实验的不同而有所调整)。当实验人员说“开始”时,参与者将纸翻开,尽可能快地解决这些简单的数学问题。

下一页(图1–1)便是这张纸的一个模板,其中一个矩阵是放大的。你能在多短的时间内找到加起来等于10的一对数字呢?

所有参与者就是这样开始这个实验的,但是在最后1分钟发生的事会因某些特殊条件的出现而有所不同。

设想你正处于控制条件组中,且正忙着尽可能多地解决这20个矩阵问题。一分钟过去后,你解决了1个。两分多钟后,你解决了3个。最后,时间到了,你完成了4个矩阵问题,赚到了2美元。你走到实验人员的桌子前,递交了答卷。检查了你的答案后,实验人员赞赏地笑了,说:“解决了4道题。”然后,数出你应得的钱,说道:“来,这是你的奖励。”你拿了钱,便离开了。(在这个控制条件组中,分数代表此矩阵任务的实际完成情况。)

现在,假设你处于另一个被称作粉碎机条件的实验中。在此条件下,你有机会作弊,且其条件与控制条件组相似,不同的是,5分钟后,实验人员会告诉你,“现在时间到了,请数出你的正确答案,并将你的答卷放入房间后面的碎纸机里进行粉碎,然后告诉我你正确解决了多少个矩阵问题。”当你处于前一条件组,你可能会乖乖地算出答案,粉碎答卷,报告你的测试结果,然后拿钱离开。

如果你参与的是粉碎机条件下的实验,你会怎样做?会作弊吗?如果会,会谎报自己算出了多少个正确答案呢?图1–1 矩阵模板示例图

有了这两种条件下的结果,我们就可以比较参与者在无法作弊的控制条件下的表现及在可以作弊的粉碎机条件下的表现。如果得分相同,我们就能得出参与者没有作弊的结论。但如果根据统计结果看出人们在粉碎机条件下做得“更好”,那么我们就能得出结论:一旦有机会销毁证据,参与者就会夸大自己的表现(欺骗)。而参与者声称自己正确解决的矩阵问题数与其在控制条件下实际解决的矩阵问题数之差,就是他们的欺骗程度。

结果也许并不令人意外,我们发现一旦有机会,许多人就会谎报他们的得分。在控制条件下,20个矩阵问题中参与者平均可以解决4个问题。而在粉碎机条件下,他们声称自己解决的平均问题数为6个——比控制条件下多了2个。总体表现的提高并不是几个人对自己解决的矩阵问题数谎报得太多的结果,而是很多人各谎报了一点儿的结果。钱越多就越容易诱发欺骗行为吗?

在掌握了诱发不诚实行为的基本因素后,我与妮娜还有昂开始调查影响人们的欺骗行为的原因。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告诉我们,当人们有机会得到更多的钱且不会被抓到或被惩罚时,就容易产生欺骗行为。这个说法听上去很简单,也很吸引人,所以我们决定接下来要对其进行验证。我们设计了另一个版本的矩阵实验,这个实验与上一个的不同之处在于,参与者正确解决矩阵问题后得到的报酬数将有所改变。某些参与者每解决一个矩阵问题就能得到25美分,还有的参与者会得到50美分、1美元、2美元或5美元。如果我们所承诺的最高报酬是每解决一个矩阵问题能得到10美元,你认为会发生什么呢?欺骗的数量会随着报酬的增加而增加吗?

在揭晓答案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一个相关的实验。这一次,我们请了一批新的参与者,他们不用去完成矩阵任务,只需预测那些在粉碎机条件下接受了不同额度报酬的参与者会说他们正确解决了多少个矩阵问题。这批参与者预测:随着报酬的增加,当事人声称其正确解决的矩阵问题数会增加。基本上,他们凭直觉得来的结论与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的假说是相同的。但是,他们的判断错了。结果证明,当我们查看欺骗的程度时,无论报酬是多少,参与者平均都只多报了2个问题。实际上,当我们承诺每解决一个矩阵问题能得到10美元的最高报酬时,欺骗程度甚至略微下降。

为什么欺骗程度没有因为报酬的增加而上升呢?为什么报酬最高的时候,欺骗程度反而降低了呢?人们对报酬的不敏感表明,欺骗行为很有可能不是通过成本—收益分析得出的结果。如果是通过成本—收益分析得来的结果,利益的增加(报酬的增加)就应该引起更多的欺骗才对。为什么报酬最高的时候,欺骗程度却会下降呢?我猜想,当参与者每解决一个矩阵问题就能获得10美元时,他们很难做到在欺骗的同时仍然认为自己是正直的(我们后面还会就此进行讨论)。当正确解决每个矩阵问题可得到10美元时,我们所说的欺骗程度并不像从办公室拿走一支铅笔那样轻松,这时的欺骗行为与从办公室取走几盒钢笔、一个订书机以及一令打印纸更为相似。这种行为难以让人忽视或将其理性化。抓住那个“小偷”

我们下一个实验将要关注的是,当参与者感到自己很可能会被抓住时,会发生什么。在这个实验中,我们主要使用了一台局部安全监视器,其作用等同于人在监视。

我们要求一个小组的参与者粉碎掉一半的答卷,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们作弊的话,我们就有可能从中得到证据。我们又要求另一组参与者粉碎他们所有的答卷,这就意味着就算他们作弊也不会被发现。最后,我们要求第三个小组粉碎其全部答卷,离开测试房间,并从一个装有超过100美元的零钱和硬币的大钱箱中自行取出报酬。在这个自取报酬的条件下,参与者不仅能在作弊后不受惩罚,还可能多拿报酬。

这次我们换了另外一个小组,让他们预测在每个条件下参与者会说出自己解决了多少个问题。他们又一次认为欺骗行为的趋势会遵循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预测参与者在被抓到的可能性降低时,会称自己解决了更多的矩阵问题。

我们得到了什么结果呢?大多数人依然作弊,但谎报的数目并不大,这3种条件下(粉碎一半的答卷,粉碎全部答卷,粉碎全部答卷并自取报酬)的欺骗程度是相同的。

现在,你可能会怀疑参与者是否真的相信在我们的实验条件下,他们可以作弊且不被抓住。为了证明这一点,我、雷切利·巴肯(本古里安大学教授)和安娜维·马哈巴尼(与雷切利一起工作的硕士研究生)做了另一项研究。研究中,安娜维或另一位助理研究员塔里负责监督实验。安娜维与塔里在许多地方都很相似,但值得注意的是,安娜维是位盲人。也就是说,当她负责监督时,参与者更容易作弊。当参与者在堆满钱的桌子上拿走自己的报酬时,他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因为即使他们多拿了,安娜维也看不到。

那么,在安娜维负责监督时,参与者的欺骗程度会更高吗?答案是,他们虽然会多拿一些钱,但无论是安娜维负责监督还是塔里负责监督,参与者拿的钱数都是一样的。

实验结果说明,被抓的可能性对欺骗程度并无太大影响。当然,我并没有说被抓的可能性对人完全没有影响,毕竟不会有人在身旁站着警察时偷车。结果同时也表明了,被抓的可能性对我们的影响并没有预期的那样大,且其在实验中没有起作用。

你可能还在怀疑实验的参与者是否存在这样的逻辑:“如果我只在少数问题上作弊,就没有人会怀疑我。但如果我作弊的问题数量过多,就可能会引起怀疑或受到他人的质问。”

我们在下面的实验中测试了这个可能性。这次,我们告诉1/2的参与者:一般的学生能在这个实验中解决大约4个矩阵问题(这是真实数据)。而告诉另外1/2的参与者:一般的学生能解决大约8个矩阵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决定作弊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参与者在两种情况下都会说自己解决的矩阵数比自认为的平均数高(也就是说,当他们认为平均成绩是4时,会谎称自己解决了6个矩阵问题;认为平均成绩是8时,会谎称自己解决了10个矩阵问题)。

如此一来,当这些参与者估测别人解决了更多的矩阵问题时,他们又会怎么做呢?结果是,他们丝毫没有受到这个想法的影响。无论他们认为平均解决的问题数是4个还是8个,他们报告的矩阵问题解决数量比自己实际解决的矩阵问题都多出2个(如果他们自己实际解决了4个矩阵问题,就会报告说解决了6个问题)。

这个结果表明,决定欺骗程度的因素不是担心太突出。相反,我们做出的欺骗行为的程度是以自身道德感所能接受的程度为限。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欺骗的程度取决于不伤害自身的诚实形象。市场商贩和出租车司机比人们想象的更公正

有了与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针锋相对的初步证据,我和雷切利决定走出实验室,到更为自然的情境中继续研究。我们希望研究人们每天都可能碰到的情境,测试“真实的人”,而不仅仅是学生(尽管我发现学生并不喜欢自己被当作不真实的人)。我们此前做的实验范例中缺少了一种成分,就是能使人们得到表现良好、表达仁慈的机会。在实验室里进行的实验,参与者最多只能做到不作弊而已,但在真实情景中,人们可以更仁慈、更慷慨。考虑到这个细节后,我们既能测试出人性中消极的一面又能测试出其积极一面的情境。

假设一家大型的农贸市场沿街而立,街道有多长,市场就有多大。该市场坐落于以色列南部城镇比尔谢瓦中心。天气很热,很多商贩都在自己的店铺前摆出商品来卖,街道两边都是如此。你可以看到一盘盘橄榄和奶酪,闻到新鲜的香草,冒着酸气的泡菜,刚出炉的面包和熟透了的草莓的气味。你的耳边回响着商人的叫卖声,“最后一天大减价”“又香又甜”“便宜卖了”。

安娜维拄着白手杖和塔里一起来到农贸市场。他们沿着不同的方向,都去了几家蔬菜店。每到一家蔬菜店,他们都会告诉商贩自己还需要办点儿别的事,并请商贩在他们离开后为他们称2公斤西红柿。提出要求后,他们就会离开蔬菜店10分钟,然后再回来取西红柿,直接付钱并离开。接着,他们会把从各处买来的西红柿拿到市场尽头的另一位商贩那里,请他鉴定西红柿的质量。通过比较安娜维和塔里各自买来的西红柿,我们就可以看出谁买到的西红柿质量更好,谁买到的质量更差。

安娜维是否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呢?如果只从理性的角度来看,商贩挑选出卖相最差的西红柿给安娜维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再好看的西红柿,安娜维也是看不到的。传统经济学派,例如芝加哥经济学派可能还会认为,想要使所有人(商贩、安娜维以及其他顾客)的社会福利最大化,商贩就应该将卖相最差的西红柿卖给安娜维,把卖相好的西红柿留给那些能够从中获得感官愉悦的顾客。但实验的结果是,商贩们为安娜维挑选的西红柿的外表并不是很难看,实际上,甚至比塔里买到的还更好看一些。这些商贩不计损失、不怕麻烦地为一位盲人顾客挑选出质量较高的西红柿。

有了这些乐观的结果后,我们紧接着去探究另一个饱受质疑的职业:出租车司机。绕路是出租车行业一个比较流行的做法,指的是出租车司机会载着不知道路线的乘客绕路,这样做能多赚很多钱。例如,一项关于拉斯维加斯的出租车司机的研究发现,从麦卡伦国际机场出发到拉斯维加斯大道的出租车,如果走洲际215高速公路,原本应为3.2公里的路程经此一绕,可使出租车司机收取的费用增至92美元。

考虑到出租车司机的坏名声,人们难免会怀疑他们平时也经常撒谎,或者有可能去欺骗那些发现不了他们这种欺骗行为的人。在下一个实验中,安娜维和塔里乘坐出租车在以色列火车站和本古里安大学之间往返了20次。出租车在这段特定路程的定价标准是,如果你要求司机打表,费用大约是25谢克尔(约7美元);如果不打表,通常情况下,统一收费是20谢克尔(约5.5美元)。按我们的设定,安娜维和塔里都要让出租车司机打表计价。有时候,司机会告诉“不知行情”的乘客,不打表的价格会更便宜一些。但是,安娜维和塔里总会坚持要求打表。到达目的地后,安娜维和塔里会问司机需要付多少钱,他们付了钱后,就离开出租车,几分钟过后,再搭乘另一辆出租车返回出发地。

查看了他们各自的费用后,我们发现尽管安娜维和塔里都坚持要求打表计价,但安娜维付的钱要比塔里少。这是怎么回事呢?一种可能是,搭载安娜维的司机走的是最短且收费最少的路线,而搭载塔里的司机走的是路程更长的路线。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司机没有欺骗安娜维,却在一定程度上欺骗了塔里。但安娜维对此有不同的解释,她告诉我们:“在要求司机打表时,我听到他们打开计价器的声音,但还没到达终点时,我却听到很多司机关上了计价器,所以费用比较接近20谢克尔。”而塔里说:“我在车上时,司机从未提前关过计价器,我总得支付大约25谢克尔。”

这些结果表明了两个重要的方面。第一,出租车司机并没有通过成本—收益分析来获取最大利益。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则向安娜维报的计价表上的费用就应该高于其实际费用,或是他们应该载着安娜维多绕些路。第二,出租车司机不仅没有欺骗行为,甚至做得更好。他们考虑到了安娜维的利益,并为她的利益损失了部分个人收入。经验系数:不诚实与诚实间的分界线在哪里?

显然,贝克尔和标准经济学理论并不能使我们了解有关欺骗的所有真相。首先,因欺骗而获得的金额在很大程度上(在我们实验中的所有程度)未能影响欺骗程度。这一发现表明,欺骗并不是对不诚实的成本和收益做简单考虑后的结果。其次,欺骗程度不会随着被抓概率的变化而变化。这一实验结果使得“欺骗行为基于成本—收益分析”的观点变得备受质疑。最后,许多人在有机会欺骗时并没有骗人。这一事实表明,主导欺骗的动因比理性犯罪的简单模式所预测的要复杂得多,也有趣得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对此提出一个理论,而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都将对这一理论进行验证。概括地说,该理论的中心论点即,我们的行为受两种相反的动因影响。一方面,我们希望自己是诚实可敬的人,希望在照镜子时,能有良好的自我感觉(心理学家称为自我动因)。另一方面,我们希望从欺骗中获益,得到尽可能多的钱(这是标准的金钱动因)。很明显,这两种动因是相互冲突的。我们如何保证能在欺骗后获利且仍将自己视为诚实优秀的人呢?

能够做到这一点要归功于我们惊人的认知灵活性。多亏这项人类技能,只要欺骗的程度较小,我们就能从欺骗中获益且仍然自视为很棒的人。这种平衡行为是理性化的过程,也构成了我们称为“经验系数”的基础。

为了你能对“经验系数”理论有更好的理解,请回忆一下你上次填写报税表的情况。在不得已做出模棱两可和不明确的决策时,你是怎么做的?用公费支付你的一部分修车费是合法的吗?如果你认为合法,你觉得用公费支付多少才算合适呢?如果你有两辆车,情况又将如何呢?说这些并不是在向美国国税局解释我们的决策是合理的,我现在讨论的是用什么方法能向自己证明我们夸大了的扣税程度是合理的。

或者,假设你和朋友一起去餐馆就餐。他们要你说说你最近花费大量时间攻坚的某个项目,说完以后,你认为这顿晚餐用公费支出合适吗?你可能觉得不合适,但如果这顿晚餐是你在出差途中吃的,或者你希望其中一个就餐同伴能在近期成为你的顾客,情况又会如何呢?如果你从未支出这种业务费用,你同样也游走在道德边缘。总之,我认为我们所有人都在不断努力地定义一条边界线,一条可以通过欺骗获利而不危及自身形象的边界线。正如奥斯卡·王尔德写的那样,“道德好比艺术,关键在于在某处划清界限”。问题的关键是,界线在哪里?

我想杰罗姆·K. 杰罗姆在他于1889年写的小说《三怪客泛舟记》中,找到了这条界线。这本小说叙述了全世界最普遍的欺骗话题:钓鱼。他这样写道:我曾认识一个年轻人,他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人。当他用假蝇钓鱼时,就下定决心自己多报告的捕鱼数不会超过实际捕鱼数的25%。他说:“当我钓到40条鱼时,就会告诉大家我钓了50条或是40多条。但我不会再多报了,因为说谎是罪恶的。”

尽管大多数人没有像这个年轻人这样有意识地算出(或者少报告)自己能够接受的说谎估值,我们每个人在欺骗时都有个度,只要没有超过这个度,我们就不至于有“罪恶感”。

弄清经验系数理论的内部原理,即在保持良好的自我印象的愿望和从欺骗中获得利益,这两种自相矛盾的需求间实现微妙的平衡,是我们接下来将要关注的内容。

[1] 看过《怪诞行为学》这本书的读者可能会见过该书第1章和第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