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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7 07: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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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查尔斯·都希格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习惯的力量(新版)

习惯的力量(新版)试读:

本书所获赞誉

《华盛顿邮报》

自从翻开《习惯的力量》这本书,我就像陀螺旋转一样,止不住地想要读下去。这本书是《纽约时报》记者查尔斯·都希格的畅销作品,书中讨论了个人、商业活动和组织团体如何通过建立积极的惯常行为,从而提高效率并变得快乐。《经济学人》《习惯的力量》解读了人在社会生活与经济活动中的行为,而洞悉顾客的习惯对于市场营销至关重要。这本书确实堪称一流——它建立在大量研究的基础之上,语言生动形象,而且在保持适度学术严谨性的基础上给人们提出了一些改变坏习惯的切实可行的建议。《华尔街日报》“棒极了!”《洛杉矶时报》《习惯的力量》是精华之作——书中到处可见有趣的事例……在20世纪早期,广告商通过提出每日刷牙的习惯,把白速得打造成历史上第一个畅销牙膏品牌;营销专家团队对公众宣称,清新的空气是进行清洁任务后的绝佳奖赏,成功把纺必适清新剂从一系列失败产品的行列中解救了出来;迈克尔·菲尔普斯的教练不断向菲尔普斯灌输习惯行为,帮助他在奥运会中多次夺冠;托尼·邓吉则通过培养习惯,把印第安纳小马队成功训练成了超级碗冠军队。《匹兹堡邮报》

都希格先生相信我们的大部分生活都受到或好或坏的习惯的控制,但是,如果我们能意识到激发习惯的暗示和习惯所能提供的奖赏,我们就可以把不良行为转化为良好行为。

每日野兽新闻网

都希格在习惯这个话题中引入了大量我们迫切需要的社会科学和心理学原理,带领读者开启了一段从市场营销到民权运动等一切事物的愉快之旅,同时解释了习惯所带来的裨益和危害。这是一种令人赞叹的阅读体验。《西雅图时报》

都希格很清楚,读者不喜欢,也不认可“人们无法自由选择”这种说法。因此他采用科学原理和大量趣闻逸事(堪称书中最大的亮点),详尽地阐述了建立习惯的步骤。

美联社

这是一个关于惯常行为如何发挥影响以及是否容易被改变的独创性实验,这本书里的故事本身就令人着迷,当和作者针对习惯所开展的研究结合起来后,又为我们呈现出了新的视角。读者阅后可能会对他们自身的行为产生全新的认识,并且对改变现状更有决心。《每日新闻》

这本好书探讨我们充满病理性习惯的社会:我们吸烟,没事一直看智能手机,长期选错伙伴,永远自作自受。都希格深入挖掘了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以及如何能够改变。不管是个人还是组织都能从本书中受惠。《商业周刊》

很显然,改变某些习惯会特别困难,但这本书提供的方法架构是个起点。习惯有的时候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改变;有的时候则必须不断实验,还会不断失败。但你一旦了解了习惯的作用方式,一旦诊断出暗示、惯常行为、奖赏之后,你就有了可以掌控习惯的力量。《金融时报》《习惯的力量》指出,重振一个衰落组织的最佳方式是找出一个坏习惯,然后改正它。《福布斯》

如果那些关于习惯来自天性的想法是对的,那么所有尝试摆脱坏习惯的努力都将无功而返。所以,我们需要教会经理人的应该是如何辨别和区分蛛丝马迹的线索,辨别哪些线索在带来收益的同时也带来了坏习惯。然后,他们就可以学会如何使用其他的规则来获得相同的收益(包括生意和个人的成功)同时避免养成那些坏习惯。《连线》

一本让人着迷的书,它探讨了一种惊人的,甚至是令人不安的冲突:一方面是对于“习惯”越来越复杂精密的科学认知,包括习惯的形成、破坏和改变;另一方面却是商业公司利用这些知识试图控制你的习惯并从中获利。《快公司》

作者探讨了4个公司的案例,它们无一例外都是通过使用更聪明的习惯替代传统的生意经而取得了成功。《三联生活周刊》

我们的日常行为中40%以上都是习惯性行为,从驾车到做早饭和性生活都成了不需要费多少脑子的自动行为。《习惯的力量》一书告诉我们,习惯养成容易消除难,不过,一旦你明白了习惯可以改变的原理,你就有了改变它们的自由以及责任。

戴维·布鲁克斯|《纽约时报》著名专栏作家

在过去几年里,关于习惯如何塑造我们生活的研究不胜枚举,而在查尔斯·都希格所著的《习惯的力量》一书中,这项研究得到了精彩的阐述。

吉姆·柯林斯|《从优秀到卓越》《基业长青》作者

都希格的论点简洁而有力:我们应该正视并承认行为的根本驱动力很难驾驭,然后才能把这种根本驱动力转化为高效的行为模式。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理念既新颖又实用。

戴维·艾伦|畅销书《搞定》作者

本书虽不是仙丹,但引人入胜,全方位探讨了习惯运作的方式。都希格巧妙融合了迷人的新研究与丰富的案例来建立易懂的心智模型,各种情况都能运用,让这本书好看到不行。光是探讨核心习惯那一章就足够证明本书的价值。

丹尼尔·平克|畅销书《驱动力》作者

都希格精湛地结合最新研究与精彩故事,揭示习惯如何塑造我们的人生,以及我们如何才能改造习惯。一旦你看过这本书,你将会以全新视野看待自己、自己的组织,以及自己的世界。

乔纳·莱勒|畅销书《为什么大猩猩比专家高明》作者

想知道如何运用习惯的科学来增加意志力吗?看这本书就对了。

戴维·基尔霍夫|慧俪轻体公司首席执行官

我发现这本书的强大和实用之处在于它阐述的方式。作者简化了很多复杂的科学原理,并将其转化为易于领会的构架。既然任何长期的减肥计划想要获得成功的关键都在于习惯,那我怎么能不推荐这本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的书呢?同时,都希格还是一位出色的作家和故事叙述者,这更是为这本书锦上添花。这本有趣的书真的值得一看。

前言|习惯疗法

她是科学家最喜欢的研究对象。

丽莎·艾伦是一位34岁的女士。她16岁就开始吸烟喝酒,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肥胖做斗争。她曾借债度日,在她20多岁的时候,就有讨债公司追着她索要1万美元的债务。简历显示,她最长的一份工作也只做了不到一年。

不过,今天站在研究人员面前的这位女士苗条而充满活力,有着两条长跑运动员一样的腿。她看上去比档案照片上的自己要年轻10岁,比房间里其他人都更加健康。根据丽莎最近的情况资料,她不再拖欠外债,也不再喝酒,而且已经在一家图形设计公司连续干了39个月。

丽莎每次去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实验室时,都要回答清单上的问题。“你上次吸烟是什么时候?”一位医生看着清单问道。[1]“几乎是4年前了。”她回答道,“从那时起,我减掉了60磅的体重,开始跑马拉松。”她还开始攻读硕士学位,并买了房,这可是个不小的转变。

房间里的科学家——有神经学家、心理学家、遗传学家和社会学家,在过去的三年里,依靠美国国家健康研究所的资金,研究测试了包括丽莎在内的24个人——有吸烟上瘾的、暴饮暴食的、酗酒成性的、疯狂购物的,以及有其他破坏性习惯的人。这些被测试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生活都在较短的时间内焕然一新。研究人员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发生的。所以,他们测量了所有被测试者的主要表征,在被测试者的家中安装摄像头,观察被测试者的日常活动,研究他们的DNA(脱氧核糖核酸)序列。在科技的帮助下,科学家们可以实时观察人类大脑。当被测试者接触到诸如吸烟和美食的时候,研究人员能观测到他们大脑中血液和电脉冲的情况。研究人员的目标是从神经层面上弄清楚人类习惯的运作机理,以及如何才能改变习惯。

医生对丽莎说:“我知道这件事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我有些同事是听别人转述的,你不介意再介绍一遍你是如何戒烟的吧?”

丽莎说:“没问题啊,这事得从开罗说起。”她解释说,那次旅行是匆匆决定的。几个月前,她的丈夫下班回家说要跟她离婚,因为他有了另一个女人。丽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婚姻完蛋了。她先是难受了一段时间,后来开始着了魔似的调查他,跟踪他的新女友,还在午夜的时候打这个女人的电话,然后挂机。有一天晚上,丽莎喝得醉醺醺地出现在这个女人的家门口,她用力敲打着大门,尖叫着说要放火把房子烧掉。

丽莎说:“那段时间我过得不太好,我一直想去亲眼看看金字塔,我的信用卡还没刷爆,所以就去了。”

抵达开罗后的第一个早晨,丽莎在附近清真寺召唤祈祷者的声音中醒来。酒店房间里一片漆黑,因为看不见,加上时差没倒过来,于是她起身找烟抽。

她的头太晕了,直到闻到塑料烧焦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把钢笔当万宝路香烟点着了。在过去的4个月中,哭泣、暴饮暴食、失眠、无助、抑郁、愤怒填满了她的生活,伴随而来的还有被羞辱的感觉。丽莎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崩溃了,她说:“当时感到一阵难受,我觉得我想要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连抽支烟都出问题。然后,我开始想我的前夫,还有回去之后找新工作会有多难,我又会有多讨厌那个工作。此外,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健康状况很差。我从床上起来,结果打翻了水罐,它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我哭得更厉害了。心里满是绝望,好像我不得不有所改变,至少改变一样我可以控制的东西。”

丽莎起来洗了个澡,离开了酒店。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穿过开罗拥挤的街道,走上通往狮身人面像和吉萨金字塔的土路,前往那片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此刻,她心中的郁闷和怨气消失了一会儿。她想自己得有个生活的目标、有个努力的方向。

她坐在车里,决定以后还要再来一次埃及,并且要穿越沙漠。

丽莎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她当时身体状况不好,又胖,也没有银行存款。她连自己眼前的这片沙漠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穿越沙漠能否成行。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只需要一件能集中精神的事。丽莎下了决心,要花一年的时间来准备这次穿越。要想活着完成这次远行,她就必定要做些牺牲。具体来说,她得先戒烟。

11个月后,丽莎成功穿越沙漠,不过,她是和其他6个人一起,而且是坐在空调车里穿越的。车上装有水、食品、帐篷、地图和定位系统,还有一台双向电台,戒不戒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但当时坐在出租车上,丽莎并不知道会这样。对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们来说,她这趟出行的细节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明白,那天在开罗,丽莎下定决心戒烟以实现她的目标,这种思想的细微变化触发了一系列的变化,最终影响到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在那之后的6个月,她用跑步代替了吸烟,这也改变了她的饮食习惯、工作习惯、睡眠习惯、储蓄习惯、工作日的安排、未来的计划等。她先开始跑半程马拉松,然后是全程马拉松。她重新回学校读书,买了套房子,并且订了婚。最后,她受邀参与科学家们的研究,当研究人员开始检查她大脑的图像时,他们发现旧习惯在丽莎大脑中形成的神经模式已完全被新模式取代。研究人员依然能看见以前行为引发的神经活动,但这些神经脉冲在大量的新脉冲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丽莎的习惯改变了,她的大脑也发生了变化。

科学家确信,导致这种变化的不是丽莎的开罗之旅,也不是离婚或那次沙漠之旅,而是因为丽莎集中精神,开始想改掉吸烟这个习惯。所有被测试者都经历了相似的过程。通过集中在一个模式(即所谓的关键习惯)上,丽莎学会了如何改变生活中的其他习惯。不仅个人能有这种改变,当公司聚焦于习惯的改变时,整个公司都会发生变化。比如宝洁、星巴克、美国镁铝、塔吉特等公司,就抓住了这个要点,进而影响到整个公司的运作、员工之间的交流,甚至在不让客户有所察觉的情况下,影响到了人们的购物方式。

一位研究人员在测试接近尾声时跟丽莎说:“我想让你看看最近的扫描结果。”他在电脑上打开了一张照片。“你看到食物的时候”,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大脑中心附近的一块地方,“大脑与欲望和饥饿有关的区域依然活跃,大脑依然在制造让你暴饮暴食的冲动,但是,这个区域有新活动”。研究人员指着离她前额最近的区域接着说:“我们相信大脑的这个部分正在抑制你的行为,让自律行为产生,这里的活动将随着你成功次数的增加,变得越来越明显。”

丽莎是科学家们最喜欢的被测试者,因为她的大脑扫描图非常有趣,在制作行为模式图(也就是习惯在我们大脑内的位置图)时非常有用。医生告诉她:“你在帮助我们弄清楚决定是如何变成自动行为的。”

房间里的所有科研人员都觉得他们即将收获大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 ○

你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是去洗澡、查邮件,还是从厨房灶台那里抓个甜甜圈?你是在洗脸前刷牙,还是在洗脸后刷牙?是先系左脚上的鞋带,还是右脚上的鞋带?你在出门的时候会跟孩子们说什么?你开车走哪条路上班?你坐到办公室时,是先看邮件,还是先和同事聊天,又或者直接写备忘录?中午是吃沙拉,还是吃汉堡包?回家时,你是穿上跑鞋跑步,还是倒杯酒,在电视机前吃晚餐?威廉·詹姆斯在1892年时曾这样写道:“所有人的生活都有其明确的形态,但其实都是由各种各样的习惯构成的。”

我们每天做出的大部分选择似乎都是精心考虑的决策结果,其实不然。这些选择都是习惯的结果。虽然每种习惯的影响相对有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吃饭时点的菜,每天晚上对孩子们说的话,你是储蓄还是消费,锻炼的频率,以及你的思维组织与日常工作安排,对你的健康、工作效率、经济保障以及幸福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杜克大学2006年发布的研究报告表明,人每天有40%的行为并不是真正由决定促成的,而是出于习惯。

从亚里士多德到奥普拉,威廉·詹姆斯和无数的研究者一样,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为什么会存在习惯。但直到20年前,科学家和商人们才真正开始了解习惯的运作机理,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发现了习惯是如何改变的。

本书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的焦点是习惯如何在个人生活中产生。这部分探讨了与习惯形成有关的神经学问题,告诉你如何养成新习惯、改掉老习惯和老方法。比如,某位广告人以前是如何将刷牙从一项鲜有的做法变成了社会性的习惯;宝洁集团如何利用消费者的习惯性欲望,把一种叫纺必适的喷雾剂变成了一桩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生意;匿名戒酒互助社是怎样在成瘾的症结上纠正人们的习惯,改变人们的生活;还有托尼·邓吉是怎样让球员自动对场上暗示做出反应,扭转全美橄榄球联盟中最差球队的命运的。

第二部分研究了成功公司和组织的习惯,详细介绍了保罗·亨利·奥尼尔在当上美国财政部部长之前,是如何通过聚焦关键习惯,让一家挣扎于生死存亡边缘的铝业公司在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公司中拔得头筹的;还有星巴克是怎样将旨在增强意志的习惯灌输给一位高中辍学生,使其变成顶级经理人的;以及为什么当医院的组织习惯偏离正轨时,最有才华的外科医生也会犯下大错。

第三部分探讨的是社会习惯,介绍了小马丁·路德·金和民权运动的成功之道——一部分原因就是改变了亚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县根深蒂固的社会习惯;也解析了同样的做法是如何帮助年轻牧师瑞克·沃伦在加州的马鞍峰谷建立全美最大的教堂的。最后,该部分还探讨了棘手的伦理问题,比如英国的一位谋杀罪犯如果能令人信服地证明是自己的习惯导致了杀戮,那么是否应该让他获释。

本书的所有章节都围绕一个中心论点:如果弄清楚习惯运作的原理,习惯是可以被改变的。

本书参考了上百项学术研究,采访了超过300位科学家和企业高管,并且参考了许多公司的研究。本书集中研究了严格意义上的习惯:有时我们刻意做出的选择会在自己停止有关思考后持续,而且是日复一日地持续。在某一刻,我们会有意识地决定应该吃多少,想安排自己何时去办公室,多久喝一次酒,或者什么时候去慢跑,然后就不再做选择,这些行为会自然而然地持续。这是人类神经系统作用的自然结果。通过弄清楚背后的原理,你可以重新构建你选择的模式。○ ○ ○

8年前,我还是一名报社的记者,在巴格达工作,刚刚开始对有关习惯的科学研究产生兴趣。根据我的观察,美国军队对士兵的训练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大的习惯形成实验之一。军队会精心设计,通过基本训练使士兵养成一些习惯,让士兵知道如何射击、思考,如何在敌方火力下交流。在战场上,每一个命令都在利用士兵经过长期训练所能够做出的自动反应行为。整个军队都依靠不断进行的常规训练来建造基地,设定战略优先目标,决定如何应对敌人的攻击。在战争的早期阶段,武装分子散布四处,美军的伤亡率也在上升,指挥官们在寻找能够灌输到士兵和伊拉克人身上的习惯,希望借此创造可持续的和平。

在到达伊拉克两个月后,我听说一位指挥官在巴格达南部90英[2]里的小城市库法开展了一个临时的习惯修正项目。这位美国陆军少校分析了近期的暴乱视频,发现了其中的一个模式:在暴力活动发生前,一般都会有大群的伊拉克人聚集在广场或者开阔地上,几个小时后,人群越来越庞大,接着会有人兜售食品,还会有很多人围观,然后有人丢了一块石头或者一个玻璃瓶,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了。

少校在与库法市市长会面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能否不让兜售食品的人靠近广场?市长同意了。几个星期后,一小群人聚集在库法的大清真寺附近,中午过后,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开始愤怒地喊口号,伊拉克警察意识到有麻烦了,于是通知基地并要求美军待命。到了傍晚,人群开始焦躁不安,饿了起来。大家在寻找之前广场上无处不在的肉串贩子,但是这次,一个都没看见。围观的人群散了,那些喊口号的人也疲惫不堪,到晚上8点,所有人都离开了。

我去库法附近的基地参观时,与这位少校聊过。他告诉我,你不一定会从习惯的角度来思考人群的行为,而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一直都在研究有关习惯形成的心理学。

在新兵营时,他养成了子弹上膛的习惯,即使在战区也能睡着的习惯,在混乱的战斗中集中注意力的习惯,在筋疲力尽、势单力孤时做决策的习惯。他上过一些课,里面教会了他储蓄、每天锻炼、与室友交流的习惯。在他升职之后,他学到了组织习惯的重要性(能让下级做决策而不用一直向上级请示),以及正确的习惯是怎样让之前他无法忍受的军民工作更加融洽的。在伊拉克,他看到,民众与文化也同样遵循这样的规则。他说,在某种意义上,一个社群就是成千上万个有着各种习惯的人的巨大集合,人群受到不同影响,会导致暴力或和平的不同结果。除了禁止卖食品的小贩进入广场,他还在库法做了很多其他的实验,想以此影响那里居民的习惯。自从他来到那里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一例暴乱。

少校告诉我:“理解各种习惯是我在军队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这改变了我的世界观。你想很快睡着,醒来时精神抖擞吗?那么,你得注意自己的睡眠模式,还有你起床时会自然而然开始做什么。想让跑步变得轻松吗?你得让跑步变成一种日常活动。我就这样训练我的孩子们。我和妻子为我们的婚姻写了一些习惯计划。在军事指挥会议上,我和其他军官讨论的也是习惯问题。在库法,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们说让肉串摊贩走开就能够影响聚集的人群。在你眼中,一旦一切事物都是习惯的集合,你就会觉得好像有人给了你一只手电筒和一根撬棍,然后你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少校是一位来自佐治亚州的矮个子男人,他总是往杯子里吐瓜子壳或者嚼过的烟叶。他告诉我,在他入伍前,他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是维护电话线,或者他也可能变成贩卖冰毒的毒枭(他的一些高中同学就是这样),人生道路并不成功。现在,他在世界上最复杂的军事组织之一的美国军队中管理着800名士兵。“我跟你说,如果像我这样的乡巴佬都能学会这个,任何人都可以。我总是跟我的士兵们说,如果你拥有了正确的习惯,你将是无所不能的。”少校说道。

在过去的10年里,我们对有关习惯的神经学和心理学的了解突飞猛进,同时对我们的生活、社会以及组织机构中习惯模式的运作方式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其程度在50年前是无法想象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习惯如何产生、如何改变,并弄清了习惯机理背后的科学。我们知道如何将习惯拆分并将它们重组,以符合自己的要求。我们清楚如何才能让一个人少吃,做更多的运动,更有效率地工作,以及更加健康地生活。虽然我们也许无法轻轻松松在短时间内改变习惯,因为这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改变是可能的,而且我们现在也知道了应该如何去做。

[1] 1磅≈454克。——编者注

[2] 1英里≈1.61千米。——编者注第一部分个体的习惯第一章习惯回路习惯是如何运作的?某段记忆比另一段更重要?

1993年秋,一个人走进了圣迭戈加州大学的一间实验室。这是一次安排好的会面,这次会面将颠覆我们对习惯的认识。这个人年纪[1]比较大,身高6英尺,穿着领尖有蓝色纽扣的衬衫。任何一个前去参加高中50周年聚会的与会者都会羡慕他那一头浓密的白发。关节炎让他在实验室的过道上显得有些蹒跚,他牵着妻子的手,慢慢地走着,对于下一步会怎样,他显得毫无信心。

一年前,这位后来在医学文献中广为人知的尤金·保利,正待在普莱亚岱瑞的家中,准备着晚餐,这时他的妻子告诉他,他们的儿子迈克尔要来了。

尤金问道:“谁是迈克尔?”

他的妻子贝弗利说:“你的孩子啊,你知道的,就是我们养大的那个。”

尤金茫然地看着她问:“那是谁?”

第二天,尤金开始呕吐,腹部的绞痛让他满地打滚。不到24小时,他的脱水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吓坏了的贝弗利带着他去了急症室。尤金的体温开始上升,达到了40.6摄氏度。他满身大汗,医院的床单上留下了他的大片汗渍。他变得神志不清,还有些暴躁,护士在给他的手臂进行静脉注射的时候,他朝着护士大吼大叫,推推搡搡。在镇静剂发挥作用之后,医生在他后背的两块椎骨之间插入了一根长长的针,抽取了脑脊髓液。

医生在抽取脑脊髓液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大脑和脊椎神经周围的液体是保护人体免受感染和伤害的。一个健康的人的脑脊髓液应当是澄清而且流动很快的,会在针的周围形成顺滑的移动感。而尤金脊椎里的液体样本浑浊,并且很黏稠,好像里面混杂了特别小的沙砾。在化验结果出来时,尤金的医生弄清楚了他的病情:他得了病毒性脑炎,这种病是由一种无害的,会引发唇疱疹以及皮肤轻微感染的病毒造成的。不过,这种病毒极少会进入大脑,但一旦入侵脑组织,就会对我们的思想、梦境,还有某些人认为的灵魂寄居的地方造成灾难性的伤害。

尤金的医生告诉贝弗利,他们没办法修复已经造成的损伤,但是大剂量的抗病毒药物也许可以阻止病毒扩散。尤金昏迷了10天,濒临死亡。随着药物渐渐起效,他的烧退了,病毒也消失了。他最终醒来时,十分虚弱,整个人精神恍惚,也没法好好吃东西。他的语言能力受到了影响,有时候还上气不接下气,好像突然忘了怎么呼吸,但是,他还活着。最终,尤金恢复了一些,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测试。医生惊讶地发现尤金的身体,包括他的神经系统,基本上都安然无恙。他的四肢可以动,对噪声和光也有反应。不过,在做过头部扫描之后,医生发现,他大脑的中心区附近有阴影,这不由得让人感到担心。病毒已经摧毁了颅骨和脊椎交汇处一块椭圆形的脑组织。医生警告贝弗利说:“他也许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如果他不再是以前你熟悉的丈夫,你得做好准备。”尤金被推进了医院的另一头。不到一周,他的吞咽功能恢复了。又过了一周,他的语言能力也恢复正常,说要吃果冻和盐,看电视时会换台,抱怨说肥皂剧太无聊。5周后,他被送到了康复中心,这时他已经能在走廊里散步,而且不管护士想不想听,都会一个劲儿地建议说周末应该怎么过。

一位医生告诉贝弗利:“我从没见过有人能康复成这样,我不想让您抱太大的希望,但这太令人惊讶了。”不过,贝弗利还是很担心,在康复中心,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次得病给她丈夫带来的改变。比如,每个星期,尤金都搞不清日子;不管医生和护士们自我介绍了多少次,他依然记不得他们的名字。有一天,医生离开了房间,尤金莫名其妙地问贝弗利:“你为什么老问我这些问题?”他出院回家后,事情就变得更怪异了。尤金似乎记不起自己的朋友们。在交谈时,他没法接上话。有时候,他会在早晨起床后,走进厨房给自己煎培根鸡蛋,然后回到被窝,打开收音机。40分钟后,他会把同样的事情再做一遍:起床,煎培根鸡蛋,回到被窝,打开收音机。然后再重复。

贝弗利吓坏了,她去找了专家咨询。其中一位是圣迭戈加州大学专门研究记忆丧失问题的专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贝弗利和尤金走进了加州大学里一座没有任何特征的建筑,他们拉着手慢慢地穿过走廊。进去之后,研究人员让他们来到一间小的测试间。尤金开始和一位使用电脑的年轻女士攀谈。

尤金对着这位女士使用的电脑比画着说:“当电子工程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对这些东西感到惊奇,我小的时候,这个东西得搁在好几个6英尺高的架子上,有整个房间那么大。”女士继续敲着键盘,尤金笑着说:“这太不可思议了,所有这些蚀刻的电路,还有那些二极管、三极管,我工作那会儿,这些东西需要好几个6英尺高的架子撑着。”这时,一位科学家走进了房间,然后做了自我介绍,他让尤金自报年龄。

尤金回答道:“我看看,50岁或60岁吧。”其实,他71岁了。

科学家开始在电脑上打字。尤金指着电脑,笑着说:“这真了不起,你知道,我当电子工程师的时候,这个东西得用好几个6英尺高的架子才能撑起来呢!”

这名科学家名叫拉里·斯奎尔,52岁,在过去的30年里,他一直在研究记忆神经解剖学。他的专长是研究大脑的记忆方式,而他与尤金的合作很快将会为他自己和其他成百上千名的研究人员打开一个新世界,如今,他们已经重塑了我们对习惯运作机理的理解。斯奎尔的研究将让我们看到,即便有些人记不住自己的年龄或者几乎什么都记不住,但身上依然会出现看上去复杂得不可思议的各种习惯,你会意识到,所有人每天都在依赖相似的神经过程生活。他和其他人的研究,有助于揭示影响众多选择的潜意识背后的机理。从表面上看,这些选择都是理性思考的产物,但实际上是我们大部分人几乎没有注意到或不能理解的欲望在发挥着影响。

斯奎尔与尤金会面时,斯奎尔已经花了几周时间研究尤金的大脑扫描图。扫描图显示,尤金颅骨内几乎所有受到损伤的地方,都集中在脑中央5厘米大小的区域。病毒几乎完全摧毁了他的内侧颞叶,这部分由白色的脑细胞组成,科学家怀疑它管理着人类的所有认知活动,比如回忆过去以及对某些情绪的控制。这部分完全被破坏并没有让斯奎尔大吃一惊,他知道病毒性脑炎具有几乎外科手术般精准的组织侵蚀能力,而且整个过程毫不留情。让斯奎尔惊讶的是,这些扫描图看起来太熟悉了。

30年前,当斯奎尔在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博士时,他与一个研究小组共同研究了一位被称为“H. M.”的人,这是医学史上最著名的病人之一。这位病人的真名叫作亨利·莫莱森,科学家为了保护他的隐私,在他去世前,一直都对外界隐瞒着他的真实身份。亨利·莫莱森在7岁那年被自行车撞倒,头部受伤。很快,他出现了癫痫的症状,开始时常晕厥。到16岁的时候,他第一次癫痫大发作,整个大脑都受到了影响。不久,他开始时常失去知觉,有时一天能达到10次。

到27岁的时候,亨利·莫莱森感到绝望了。抗惊厥药物没有效果。他是个聪明人,但总是保不住自己的工作,还和父母住在一起。亨利·莫莱森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他试图找一位能在自己身上进行治疗实验,又不怕医疗事故的医生帮助自己。研究表明,他大脑中被称为“海马体”的部分可能与癫痫发作有关。后来医生建议给莫莱森做开颅手术,抬高他大脑的前部,然后用一根小管子吸出颅内的海马体以及周围的组织,莫莱森同意了。

手术是1953年做的,莫莱森痊愈后,他的癫痫发作频率降低了。不过,与此同时,他的大脑显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莫莱森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母亲来自爱尔兰,他能记得1929年的股市崩盘以及诺曼底登陆的有关新闻报道。但手术之前那10年的所有记忆、经历、磨难,都被消除了。医生用扑克牌和数字表测试他的记忆,结果发现,莫莱森对新信息的记忆时长不超过20秒。

从手术到2008年去世,莫莱森见过的每个人,听过的每首歌,去过的每个房间,都成了完全新鲜的经历。他的大脑在时间上被冻结。每天,他都对别人拿个黑色的长方形塑料块对着电视机就能换台感到大惑不解。他一遍又一遍地将自己介绍给医生和护士,每天重复几十遍。

斯奎尔跟我说:“我喜欢研究亨利·莫莱森,因为记忆似乎是非常实际、让人激动的研究大脑的方式。我在俄亥俄州长大,我能记得一年级的时候,老师给大家发蜡笔,我将所有颜色混在一起,想看看能不能弄出黑色。我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却记不得老师的模样?为什么我的大脑会认为某段记忆比另一段记忆更重要?”

当斯奎尔拿到尤金的大脑扫描图时,他惊奇地发现这些图和亨利·莫莱森的扫描图太像了。两个人的大脑中间都有一个核桃大小的空穴,尤金的记忆和亨利·莫莱森的一样,都被移除了。

斯奎尔开始给尤金做检查,不过在他眼里,这位病人和亨利·莫莱森有着很大的不同。虽然几乎所有人只要和亨利·莫莱森见面几分钟就知道不对劲,但尤金却能够将对话进行下去,而且做的事情不会让粗心的观察者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亨利·莫莱森手术的效果不太理想,以致他的下半生一直住在医院里。而尤金则和妻子住在家中。莫莱森基本上没法真正和人对话。相比之下,尤金有一种奇妙的能力,几乎可以将任何对话都转到自己能聊很久的话题上,比如人造卫星。他以前为航天公司当过技术员,还有天气,这也是一个他可以聊很久的话题。

斯奎尔开始测试,先问了尤金年轻时候的事情。尤金介绍了他在加州中部的家乡小镇,说了他在商船上的经历,还谈及了他年轻时去澳大利亚旅行的事。他能记得1960年之前生活中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当斯奎尔问他近几十年发生的事情时,尤金礼貌地转换了话题,说他不太能回忆起最近的事。

斯奎尔做了几项智力测验,发现作为一个记不起过去30年生活的成年男性,尤金的智力依然不错。而且,尤金身上依然还有他在年轻时候养成的各种习惯,所以当斯奎尔给他一杯水,或者为他说出细节更丰富的答案而表扬他时,尤金会表示感谢,同样也报以恭维。每次有人进房间时,尤金都会介绍自己,然后寒暄一番。

但当斯奎尔要尤金记住一串数字,或者描述实验室门外的走廊时,这位病人所能记住的新信息都是一分钟之内的。有人给尤金看他孙辈的照片,他完全认不出他们。斯奎尔问他是否知道自己病了,尤金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生病的事,也不记得住院的事。实际上,尤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健忘症。他自己的心像(mental image)里根本没有失忆这部分内容,而且因为他不记得自己身上的损伤,所以觉得一切正常。

在与尤金会面的几个月后,斯奎尔做了些实验,测试了尤金的记忆极限。那时,尤金和贝弗利已经从普莱亚岱瑞搬到了圣迭戈,住得离他们的女儿近了些,而斯奎尔则经常去他们家给尤金做测验。有一天,斯奎尔要尤金画一幅他房子的素描。尤金连标出厨房或卧室位置的基本示意图都画不出来。斯奎尔问:“早上起床的时候,你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尤金说:“你知道的,我真的不晓得。”

斯奎尔在笔记本电脑上做记录,在这位科学家打字时,尤金的注意力转移了,他扫视了房间,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过道,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几分钟后,尤金冲了厕所,洗了手,然后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走回客厅,又坐在了斯奎尔边上的椅子上。他耐心地等待斯奎尔问下一个问题。

当时,没有人奇怪为什么一个画不出自己家地图的人可以迅速找到卫生间。但这个问题最终引出了一连串的发现,形成了我们对习惯的力量的理解。这有助于点燃一场如今有成百上千的研究人员投身其中进行钻研的科学革命,这是我们第一次了解影响我们生活的所有习惯。

尤金坐在桌子边,看着斯奎尔的笔记本电脑,对着它比画说道:“这太神奇了,你知道,我以前当电子工程师时,这个东西需要好几个6英尺高的架子撑着。”○ ○ ○

在搬进新房子的头几周过后,贝弗利试着每天带尤金出去走走。医生告诉她,让尤金锻炼锻炼很重要,而且如果尤金在房子里待得太久的话,贝弗利会被逼得发疯的,因为他老是在无限循环中问同样的问题。所以每天早晨和下午,她都会带尤金在街区里走一圈,总是一起,也总是走同一条路。

医生们提醒贝弗利,她需要一直观察尤金。他们说,如果尤金迷路了,他就可能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过,有一天早上,贝弗利还在穿衣服,尤金就从前门溜了出去。他喜欢挨个房间游荡,所以贝弗利过了好一阵才发现丈夫不见了。她顿时慌了神,跑到街上仔细寻找,结果看不到他。贝弗利来到邻居家,用力地敲窗户。因为小区里的房子看起来差不多,也许尤金糊涂了,进了邻居家。她跑到门口猛按门铃直到有人应门,结果也没找到尤金。她又跑回街上,一边奔跑,一边在街区里大声喊着尤金的名字,急得哭了起来。要是尤金走上机动车道该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告诉别人自己住在何处?贝弗利在外面寻找了15分钟,把四处找了个遍,最后她跑回家准备报警。

等她跑回自己家,才发现尤金就在客厅里,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历史频道。尤金看着泪流满面的贝弗利一脸茫然。他说他不记得自己离开过房子,不知道去过哪儿,不理解为什么贝弗利这么伤心。贝弗利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堆松球,和她在街区那头邻居家院子里看到的一样,于是凑近去看尤金的手,她发现他的手指上有松汁。这时,她确信尤金自己出去走了一圈,游荡到街区的另一头,收集了一些纪念品。

而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很快,尤金每天早上都去散步。贝弗利试着要阻止他,但这无济于事。“即便我告诉他,要他待在房里,他过几分钟就不记得了。”贝弗利告诉我说,“我跟了他几次,想确定他不会迷路,他每一次都能自己回来。”有时候,尤金会带着松球或石块回家。有一次,他拿了个钱包回来,还有一次,是一条小狗。尤金永远都不记得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当斯奎尔和助手听说了尤金自己出去散步的事后,他们开始怀疑尤金的大脑内有什么东西在起作用,而这与他的有意识记忆毫无关系。于是,他们设计了一项实验,让斯奎尔的一位助手去拜访尤金,并让尤金画了一张他所住街区的地图。尤金画不出来。于是,这位助手又要他画出自己房子在街区上的位置。尤金画了一点儿,然后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助手要他指出哪扇门通向厨房。尤金扫了一眼房间,说自己不知道。之后,助手又问尤金如果他饿了会怎么办。尤金站起来,走进了厨房,打开了壁橱,从里面拿了一罐坚果。

那个星期晚些时候,另一个人加入了尤金的日常散步活动。他们一起走了15分钟,在南加州四季如春的环境里,闻着空气中浓郁的紫茉莉香。尤金话不多,但总是在带路,而且好像知道自己在往哪走。他从来都不问方向。等他们走到房子附近的街角时,和尤金一起散步的人问尤金住在哪儿,尤金说:“我确实不知道。”然后,他走上自己房子前的人行道,打开了房子前门,进了客厅开电视。对斯奎尔来说,尤金显然在吸收新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存在他大脑的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说不出厨房位置的时候,却可以进去翻出坚果罐子?在不知道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时,依然能找到回家的路?斯奎尔苦思冥想,是不是尤金损坏的大脑中正在形成新的模式?暗示、惯常行为和奖赏

对一般人来说,麻省理工学院大脑与认知科学系实验室里摆放的东西,让这儿看起来就像是个堆满玩具的手术室。里面有迷你手术刀、[2]迷你钻、迷你锯,长度还不到1/4英寸,都连在一只机械手上,甚至,这里的手术台都很小,好像是给儿童做手术用的。房间温度保持在凉爽的15.6摄氏度,因为低温能让研究人员的手指在精密操作中保持稳定。在这些实验室中,神经学家切开被麻醉的老鼠的颅骨,将能记录大脑最细微变化的微小传感器植入其颅腔中。老鼠醒来后,几乎不会发觉自己脑袋里多了很多极小的线,像神经蜘蛛网一样展开。这里的实验室已经成为习惯形成科学领域一场静悄悄的革命发动的中心,在这里展开的实验揭示了为什么尤金,以及你、我、他能够形成每天都需要的习惯。实验室在老鼠身上做的实验让我们看到了大脑中错综复杂的奥秘,不管你是刷牙还是在院子里的车道上倒车,大脑中都会出现复杂的变化。对斯奎尔来说,这些实验帮助他了解了尤金是如何养成新习惯的。

当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研究习惯这一课题时,尤金出现了发烧的症状。研究人员对被称为基底核的神经组织中心十分好奇。你可以将人的大脑想象成一颗洋葱,由一层又一层的细胞组成,然后是离头皮最近的外层部分,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这部分通常是最近才产生的。你要是梦见新发明或者被朋友的笑话逗乐,这是你大脑的外层部分在工作,也是思维产生的最复杂的地方。

在大脑深处,靠近脑干,也就是脊柱和大脑结合的位置,这里有着更老、更原始的结构,它们控制着你的自动行为,比如呼吸和吞咽,有人从灌木丛后面跳出来时,你的那种惊吓的反应也是源自这里。大脑的中心是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组织块,这个组织块与鱼类、爬行动物或哺乳动物的脑部一样,这就是基底核,是细胞组成的一个椭圆形组织。多年来,科学家对其并不十分了解,但是他们怀疑基底核与帕金森氏综合征之类的疾病有关。

20世纪90年代,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开始思考基底核是否也与人的习惯紧密相关。他们注意到基底核受伤的动物会突然不知道如何通过迷宫,或者不记得怎样打开装有食物的容器。于是,研究人员决定用新的微缩技术来观察极其微小的细节,看看老鼠在进行一些日常活动时,大脑中都有什么变化。经过手术,每只老鼠的颅腔中都被植入了一种很小的类似游戏摇杆的装置和一堆细电线。之后,研究人员将老鼠放到了T形的迷宫中,并在另一端摆了一块巧克力。图1.1

迷宫的结构设置是让所有的老鼠先待在隔板之后,前面的隔板打开时会有很大的咔嗒声。老鼠听到这个声音,看到隔板消失了,通常会在中央走廊里游荡一阵,嗅嗅各个角落,挠挠墙壁。它似乎闻到了巧克力味儿,但是不知道怎么找到巧克力。等它到达T形迷宫的前端时,一般都会向右转,远离巧克力,然后再往回走,有时候会没有任何明显原因地停下来。最终,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发现了迷宫里的奖励。但是,在它们兜兜转转的过程中,没有能让人察觉出的模式,好像每一只老鼠都在从容不迫、不假思索地闲逛。

不过,老鼠颅内的装置告诉我们,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老鼠在迷宫里四处走动时,它的大脑,尤其是基底核,工作得非常卖力。老鼠每一次在嗅气味或挠墙时,它的大脑都非常活跃,好像是在分析每一种新味道、画面以及声音。老鼠在迷宫里蜿蜒而行时,一直在处理新接收到的信息。

科学家不断重复这个实验。迷宫里同样的路,老鼠走了几百次,研究人员观察着每一只老鼠大脑活动的变化。一连串的变化慢慢地出现了。老鼠停下来嗅各个角落,然后选了错误的方向转弯,它们穿越迷宫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它们的大脑内部,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老鼠开始学会如何穿越迷宫,它们的思维活动开始减弱。老鼠们的行进路线变得越来越自动化,每只老鼠的思考越来越少。

老鼠在最开始探索迷宫时,大脑必须全力工作来分析新信息,而经过几天重复走同一条路之后,老鼠就不再需要去挠墙或去嗅周围的气味儿了,所以与抓挠以及嗅闻相关的脑部活动停了下来。老鼠不需要去选择怎么转弯,于是大脑的决策中心偃旗息鼓,它此时要做的就是回忆起找到巧克力的最快路径。不到一周,甚至和记忆有关的大脑结构都停止了活动。老鼠已经将在迷宫中快速通过的路线变成了自身的一部分,几乎都不需要去思考。

这种思维习惯化,也就是跑直线、左转、吃巧克力的活动,靠的是大脑的基底核,老鼠颅内的探测器表明了这一点。随着老鼠跑得越来越快,大脑工作得越来越少,基底核这一微小、原始的神经结构似乎取代了大脑的工作。基底核是回忆行为模式以及依此行动的核心,换言之,基底核甚至在大脑其他部分沉睡时都在存储生物的习惯。

要想看到这种能力是如何工作的,请看图1.2,它展示了老鼠第一次接触迷宫时大脑的活动。一开始,大脑在整个过程中都十分活跃。图1.2

一周之后,一旦老鼠熟悉了路线,急速前进就变成了一种习惯,老鼠在穿过迷宫时,大脑没有什么活动。图1.3

这个过程被称为“组块化”,也就是大脑将一系列行为变成一种自动的惯常行为,而这是习惯形成的基础。我们每天的生活靠的就是这些行为组块(数量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有些很简单——你在把牙刷放进嘴里之前会习惯性地抹牙膏上去;有些则复杂一些,比如穿衣服或者给孩子准备午餐。

一些行为过于复杂,所以经过百万年进化的身体组织能将这一切变成习惯,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就以在院子里的车道上倒车为例。刚学会开车时,你倒车时是全神贯注的:你得打开车库,开车门,调好座位,把钥匙插进去,然后顺时针转动,调一调后视镜,查看有没有障碍物,接着把脚放在刹车上,挂上倒挡,脚从刹车上移开,心理估算着车库和街道的距离,同时控制速度并注意靠近的车辆。这时,要计算保险杠与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垃圾桶还有篱笆的距离,同时在油门或刹车上稍稍用力,而且很可能还要跟坐在你车里的人说别开收音机。熟悉了之后,你每次把车开上街几乎都不用去细想。这种惯常的活动以习惯的形式发生了。每天都有数百万人能不假思索地完成这种复杂的活动,因为你一把车钥匙掏出来,我们的基底核就开始工作,找出我们存储在大脑中的与将车倒出来开到街上有关的习惯。一旦习惯开始发挥作用,大脑的灰质就会平静下来,或者去进行其他的思考活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有足够的脑力去意识到某人把自己的午餐盒忘在了屋子里的原因。

科学家说,习惯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大脑一直在寻找可以省力的方式。如果让大脑自由发挥,那么大脑就会让几乎所有的惯常行为活动变成习惯,因为习惯能让大脑得到更多的休息。这种省力的本能是一大优势。工作高效的大脑需要的空间更少,人的头部也会更小,这样的孩子在出生时更容易,因此也会降低婴儿和母亲的死亡率。同样,这样的大脑还能让我们不用再思考基本的行为,比如走路以及选择吃什么,所以人就有更多的脑力来发明长矛、灌溉系统,最终发明出飞机和电视游戏。但保留脑力也是件麻烦的事,因为如果人的大脑在错误的时候停工,我们就可能错过重要的事情,比如没有发现躲在灌木丛中的食肉动物,或者上街的时候无法躲过超速的汽车。所以,人大脑的基底核发展出了一套聪明的系统,能够决定什么时候让习惯来取代其他活动模式,什么时候让组块行为开始或停止。要想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请仔细地观察老鼠在它们大脑最活跃的时候,也就是老鼠在刚刚进入迷宫时,在隔板移动前听到咔嗒声时,以及在迷宫末端发现巧克力时的神经习惯。图1.4

波峰出现的时候,是大脑在决定将控制权让给习惯以及选择什么习惯的时候。比如在隔板后面,老鼠很难知道自己对这个迷宫是否熟悉,或者这块看起来陌生的隔板后面是否还躲着一只猫。要处理这种不确定感,大脑一开始会耗费大量脑力,去习惯性地寻找可以让自己决定应该使用哪个模式的线索。在隔板后的老鼠如果听到了咔嗒声,它就知道应该使用走迷宫的习惯了。如果听到一声猫叫,那它就会选择不同的模式。在活动结束的时候出现了奖品,老鼠的大脑就会醒过来,然后做判断,确定所有的东西都在按照预期发展。

我们大脑中的这个过程是一个由三步组成的回路。第一步,存在着一个暗示,能让大脑进入某种自动行为模式,并决定使用哪种习惯。第二步,存在一个惯常行为,这可以是身体、思维或情感方面的。第三步则是奖赏,能让你的大脑辨别出是否应该记下这个回路,以备将来之用。图1.5 习惯回路

慢慢地,这个由暗示、惯常行为、奖赏组成的回路变得越来越自动化。线索和奖赏交织在一起,直到强烈的参与意识与欲望出现。最终,不管是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实验室里,还是在你家院子的车道上,习惯诞生了。

习惯并非确定不变,在后两个章节中可以看到,习惯是可以被忽略、改变或者替换的。但是,发现习惯回路太重要了,因为它揭示了一个基本的事实,就是在习惯出现时,大脑不再完全参与决策,它要么完全静下来,要么集中做其他的任务。所以,除非你可以抵制习惯,找到新的惯常行为,不然习惯模式依旧会自动展开。

简单地了解习惯的运作原理,了解习惯回路的结构,能让我们更轻松地去控制它。一旦将习惯分解,你就可以调控它了。

麻省理工学院的科学家安·格雷比尔主持了很多大脑基底核实验,她说:“我们做过实验,训练老鼠一直走迷宫,直到变成一种习惯,然后,我们通过改变奖品的位置来消除这种习惯。之后有一天,我们把奖品放回老地方,再把老鼠放进去,然后,天哪,老鼠的老习惯又立刻出现了。习惯从来都不会消失,它们已经被嵌入大脑的结构中,而这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优势,因为如果我们每次放完假后都要重新学习如何开车,那可就太糟糕了。问题是你的大脑无法分别好习惯和坏习惯,所以,如果你有一个习惯,那么这个习惯会一直蛰伏在你的大脑内,等待正确的暗示和奖品的出现。”

这解释了为什么很难建立锻炼的习惯或者饮食习惯。一旦你养成了长时间坐在沙发上而不是跑步的习惯,或者养成了每次经过装甜甜圈的盒子时都要拿一块的习惯,那这些行为模式就永远留在了你的大脑内。不过,同理,如果我们学会去创造可以压制这些习惯引发的常规神经活动,也就是学会控制习惯回路的话,我们就可以把坏习惯压制到幕后,就像丽莎·艾伦在开罗之旅后所做的那样。而且研究表明,一旦新模式诞生,那么跑步锻炼或者对甜甜圈视而不见就会像其他习惯一样变成自然而然的活动。

没有习惯回路,人的大脑就会停止工作,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将占据一切。

因为受伤或疾病而导致基底核受损的人,往往会变得思维麻痹。他们在进行诸如开门或决定吃什么的基本活动时会遇到麻烦。他们没办法去忽视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有研究发现,基底核受损的病人无法辨认人的面部表情,不管是恐惧还是恶心,他们就是识别不出,因为这些人永远都无法确定自己应该盯着脸的哪部分看。没有了基底核,人就无法调出我们日常生活需要依靠的数百种习惯。你在某个早晨有愣住去想是应该先系左边鞋带还是右边鞋带吗?你有纠结过应该洗澡前刷牙还是洗澡后刷牙吗?

当然,那些决定都是习惯性的,不需要消耗脑力。只要你的基底核完整无缺,习惯性的暗示就会不断出现,行为也会在你不用思考的情况下发生(不过你度假时,你穿衣服的方式可能会不同,或者在早晨进行惯常活动时,刷牙的时间会不同,但自己却不知道)。

与此同时,大脑依赖自动化的惯常行为也是有风险的。习惯往往有利有弊。

拿尤金作为例子来看,在他失去记忆后,习惯让他能够正常生活,然后,习惯也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习惯是脆弱的

研究记忆的专家拉里·斯奎尔在尤金身上花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开始相信尤金在学习新的行为。尤金的大脑扫描图显示,他的基底核已不再受到病毒性脑炎的伤害。于是,斯奎尔想,像尤金这样大脑严重受损的人还有可能使用暗示—惯常行为—奖赏回路吗?这一原始的神经过程可以解释尤金为什么能在街区里四处走动,还能在厨房里找坚果罐吗?

为了测试尤金是否在形成新的习惯,斯奎尔设计了一个实验。他拿了16个不同的物体,都是有亮色塑料小片的玩具。斯奎尔把它们粘在长方形的硬纸板上,然后将其分成8对:选择A和选择B。每一对都是随机选出的,与之相配的硬纸板后面有一张写着“正确”的贴纸。

尤金坐在桌子旁,研究人员给他一对物品,然后让他选一个。接下来,研究人员要尤金把所选的东西反过来,看看下面有没有写着“正确”的贴纸。这是衡量记忆的惯常做法。因为只有16件物品,而它们总是以同样的8对出现,大部分人都能在几轮之后记住哪些是正确的(猴子在8~10天之后可以记住所有标有“正确”的物品)。

然而,不管尤金做了多少次测试,他就是无法记住任何一件“正确”的物品。尤金每周都要重复两次这样的实验,每天要看40对。

在实验开始了几周后,一位研究人员在一次实验开始时问尤金:“你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吗?”

尤金说:“我不知道。”

研究人员说:“我们要向你展示一些东西,你知道原因吧?”

尤金完全不记得之前做过的全部实验,他说:“我是不是要向你描述这些东西,或者告诉你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又过了几个星期,尤金的表现出现了改善。经过28天的训练,尤金挑出贴有“正确”贴纸的物品的准确率达到了85%。到第36天,他的正确率达到了95%。在一次测试之后,尤金看着研究人员,对自己的成功莫名其妙。

他问研究人员:“我怎么做到的?”

研究人员说:“告诉我,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跟自己说,我记得我见过那个?”尤金指着自己的脑袋回答道:“我不记得,好像是这儿还是哪个地方有反应,然后我的手就去挑了。”

对斯奎尔来说,这是完全合理的。尤金接触到了暗示:一对物品总是以同样的组合出现。

这里面存在这样一个惯常行为:尤金会选择一个物品,并看看后面是不是贴了贴纸,即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纸板翻过来看,他也会这样做。然后,就是奖赏:在找到贴有“正确”字样的贴纸后的那种满足感。最终,习惯回路出现了。图1.6 尤金的习惯回路

为了确定他这一模式实际上就是习惯,斯奎尔做了另外一个实验。他将16件物品同时摆在尤金面前,要他把所有贴有“正确”字样的物品都放在一起。

尤金不知道从何下手:“老天爷,我怎么可能回忆起这个呢?”他摸到一件物品,然后想把它翻过来,研究人员阻止他说:“不能这样,你得把所有同类的放在一起。为什么尤金会想把东西都翻过来?”尤金解释说:“我觉得,这是个习惯吧。”

尤金没办法成功。这些东西在习惯回路之外呈现时,他就完全弄不清了。

这就是斯奎尔在寻找的证据。实验表明,即便对涉及的活动或物体的记忆只有几秒,甚至更短,尤金也有能力形成新的习惯。这解释了尤金每天早上为什么能出去散步,然后还能回家。街上的那些暗示,比如街角的树或者信箱,这些东西在他每次上街时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引导他走回自家的前门。这还解释了为什么尤金就算不饿,每天也要吃三次或者四次早餐。只要正确的暗示出现了(比如收音机或者透过玻璃的晨光),尤金就会自动地按照大脑基底核设定的脚本开始活动。

另外,尤金还有其他一些习惯,在主动寻找这些习惯之前,你都不会注意到它们。比如尤金的女儿会经常来看他。她会在客厅里和父亲聊一会儿,然后到厨房去看母亲,接着离开,在出门的时候挥手说再见。尤金在她离开时已经不记得他们之前说了什么,他会生气,觉得她怎么还没跟自己聊一会儿就走了,然后又忘记自己之前生过气。但是,情绪化的习惯已经开始了,所以他的怒气会持续,愤怒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爆发出来。贝弗利告诉我说:“有时候,他会砸桌子或者大骂,如果你问为什么,他说不知道,但是很生气!”尤金会踢自己的椅子,或者不管谁进了屋子,他见谁骂谁。几分钟后,他又会笑着聊天气。贝弗利说:“好像这个过程一旦开始了,他就不得不完成整个生气的过程。”斯奎尔的新实验还展示了别的发现:那些习惯是非常脆弱的。如果尤金的暗示稍有变化,那么他的习惯就分崩离析了。比如,他好几次在街区里走,如果环境有了变化,市里在整修街道,或者暴风把人行道上吹得一片狼藉,尤金就会迷路,不管他离家有多近,他都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好心的邻居给他指路,告诉他家门在哪儿,他才能找回家。如果他的女儿在出门前停下来和他聊上10秒钟,他发火的习惯就永远都不会出现。

斯奎尔在尤金身上做的实验在科学界掀起了一场革命,改变了大家对大脑工作原理的认识——人有可能在对所学的课程或者决策毫无记忆的情况下学会并做出无意识的选择。尤金让我们看到,习惯与记忆、逻辑一样,都是我们行为的基础。我们也许不记得自己的习惯是如何养成的,不过一旦这些习惯在大脑中形成,它们就会影响我们的行为,而我们自己往往是意识不到的。○ ○ ○

从斯奎尔有关尤金习惯的第一篇论文发表起,研究习惯形成的科学就迅速扩展为一个主要的科研领域。美国杜克大学、哈佛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耶鲁大学、南加州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研究人员,还有英国、德国、荷兰各个大学的研究人员,再加上宝洁、微软、谷歌,以及在其他成百上千家公司工作的科学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解与习惯有关的神经学以及心理学上,这些人研究习惯的优势和弱点,为什么这些习惯会产生,以及它们是如何被改变的。

研究人员发现,习惯回路中的暗示涵盖几乎所有事物,比如从视觉方面(像糖果条或者电视商业广告),到特定的地点、一天中的某个时间、某种情绪、一系列的思绪或者特定人的陪伴。习惯行为可以让人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复杂,也可能令人觉得异常简单(有些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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