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物永生(谷臻小简·AI导读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9 20:4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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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菲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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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物永生(谷臻小简·AI导读版)

故物永生(谷臻小简·AI导读版)试读:

故物永生傅菲 著该书由讯飞有声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音频技术由讯飞有声提供下面由谷臻小简为您带来10%本书干货版权信息

故物永生

傅菲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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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bookdna.cn目 录1. 白蓝衫2. 八仙桌3. 瓦:烈焰的遗迹4. 棉花,棉花5. 泥:另一种形式的生活史6. 瓦屋顶7. 木棺:生命最后的仪式

#床

床,是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结束的地方。那些在床上安睡过的人,是时间的使者。使者抱着一卷草席而来。他是我们远古的祖先,也是我们未来的祖先。

草席是床的盆地。卖草席的人,用一根圆木棍,挑着草席进村了。草席卷成圆筒柱,用棕叶绑着两头,一卷一卷地被一根褐色棕绳捆起来。晌午,传来深巷子里的吆喝声:“鄱阳湖的草,床上的宝。卖草席啦,草席,草席,三年不脱线,五年不断草,十年不烂席。”吆喝声,巷子里的人熟悉。

我在孟夏出生。接生婆跨进房门,我已经落地了。家里常年断粮,母亲缺奶,另一位母亲让我活了下来。奶娘叫梅花。作为乡村的孩子,我可能是最少睡在母亲身边的人。

我出生的那张床,一直由父母睡着。母亲在这张床上,生了九个孩子,我是第六个。

十岁后,我和两个哥哥,睡到阁楼上。那是一张宽大的平板床,可以睡四个人。

有一张自己的床,是一种奢想。但我很快就有了,大姐夫忙活了四天,一张高低床就打好了。床板是旧门板拼接的。

床是一艘古老的客舟,在一条叫时间的河流上,顺水漂流。麻布蚊帐是它张起的帆。

蚊帐是我祖母纺织的。古老的织布机,和我的祖母,在燥热的初秋,带来了古老的歌谣、疲惫的歌谣。“你以后要讨一个脾气好的人,做你老婆。我要看到你生了儿子,我才会走。”我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我祖母便给我说这些话。祖母终究没看到我娶妻生子。

依照饶北河流域的习俗,在村口的丁字路口,祖母的衣物、蚊帐、草席、草席下的稻草,和草纸一起烧。祖父一直抱着草席,舍不得扔下火堆。两年后,他也走了。床空空的,挂着的蚊帐落满了灰尘。

月初,我回枫林看望父母,住了一夜。我把屋子里的床铺,一张一张地收拾整理。一共八张。母亲听到了响动,起身上楼,说,被子都晒好了,不会发霉,你现在收拾,又没人来住。送母亲下楼,我又一个人喝茶,发呆,直至天亮。望着床,我又想起祖父祖母。我们从一张床,来到了这个世界,又从一张床离开这个世界,到另一张阴湿的眠床,安睡,腐烂,肉骨不剩。

#摇篮

摇篮,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乘坐的第一艘船,母亲是这艘船的舵手。

婴儿睡在摇篮里,四角方被紧紧地掖着身子,十分暖和。母亲轻轻地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啼哭的婴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两个眼窝圆了,小嘴巴嘟嘟嘟地吐泡泡,要不了一会儿,便酣甜入梦。

摇篮不仅仅是婴儿酣睡的小床,也是人伦流转的一个始发站。生命从这里出发。

小孩离开了摇篮,母亲把摇篮洗干净,晾晒,挂在阁楼的横梁上,等待下一个小孩出生。一个摇篮,抚育几个小孩,抚育几代小孩。

摇篮把每一个人,摇向远方,生生不息。

#灯光

我最早见到的灯,是洋油灯。只有大人才可以点上它,我们小孩要点,则爬上桌子,跪着,用洋火点灯。嚓嚓嚓,把火柴叫醒。醒来,火柴便死了。

吃过晚饭,我和妹妹在一张小圆桌上写生字。我父亲用菜刀给我削笔尖。他借着光,菜刀抵着笔头削。邻居孝林和我妹妹同年,也来我家写作业。我们做作业了,母亲便坐在身边,摆一个笸箩,纳鞋底,或缝补衣服。洋油灯摆在桌子中间,四个人用,暗暗的光照在母亲脸上,有一层打碗花般的光斑。

洋油是在村供销社打的。也有没钱打洋油的时候,便去邻居家借一点儿,度几天钱荒。我家是没借过的,因为我祖母常年供佛灯。她进了睡房,祖父便把香桌上的佛灯吹了。祖父说,哪有那么多灯油给她点,烧菜都舍不得多滴两滴油。

初一十五,她上香。这两天,她的佛灯,祖父是不敢吹的。祖母每次见佛灯吹了,她会叹一句:“我都老了,没什么要佛保佑的,求佛保佑你们,能吃能做,不头疼脑热便是福气了。”

在那个时候,其实村里已经通电了,但用电灯,也只是在过年过节或有大喜事的时候。

洋油灯,是最普遍的一种灯了,粗糙,低廉,方便。

晚上,我们出门,去邻村看电影或看戏,没有手电,便点松灯去。

灯也照着人的亡灵。

人死了,要守夜。房间里,点起长蜡烛。到了下半夜,人疲倦得眼皮抬不起来,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房间里只有蜡烛扑哧扑哧的燃烧声四散。

人最后的离开,是被灯送走的。送到一个永远没有灯的地方。

在我眼里,灯光,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物。

#木箱

咕咕咕咕咕咕。我听到一楼厅堂里,电锯吃进木头的声音。 我咚咚咚下楼,抱了一个火熜,看木匠师傅给我打木箱。

去年,我就想置办木箱了。家里有很多老木料,其中有二十多块樟木板。樟木板原先做楼板,老房子拆了,木料还留着。木料是我祖父、二姑夫从破塘坞一根根扛回来的。老房子前面,有一个菜园,菜园里有三棵樟树。樟树是我祖父年轻时植下的。

以前,我坐班车回家,司机问我,在哪儿停车,我说,在枫林,看见三棵大樟树你就可以停了。三棵大樟树是我们的一个地理坐标。1998年,我家老二把樟树砍了,过年回家,树不见了,树根被挖上来,当柴火烧。

父亲把其中的一棵樟树,请木匠师傅锯成了木板,铺在阁楼上做楼板。去年,拆房子的时候,我再三叮嘱父亲,樟木板一定要留下来。我对父亲说,找一个木匠师傅,要村里最好的,打一担木箱。

曾经,我有过一个木箱。杉木箱,黑漆,铁铰链,扣锁。

1983年,去小镇上中学,我大哥把木箱和我送到宿舍。菜罐放在木箱里,星期一中午,大家把菜放在木箱板面上,一起用餐。

饶北河的冬天是刀刮的。我们缩在宿舍里,把木箱搬到床上,在板面上做作业。我与正权睡一铺。他很会偷吃,学期结束,他打开木箱,全是清汤铺的蓝边碗,满满一箱。

寝室卫生很差,扫寝室的人,偷懒,垃圾不往外扫,都扫在木箱下面。

木箱里,我放过的最昂贵的东西,要数“维磷补汁”了。每餐饭后,我拧开白瓶盖,抿一口。喝了“维磷补汁”,饭量增加,胃口特别好。

当然,木箱里放最长时间的菜是霉豆腐。

初三毕业,我去了县城读书。我挑着一头木箱一头棉絮,到镇里坐车。木箱里,没有了菜罐,也没有衣物。

当然,木箱里还有很多信件和照片。

那只木箱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了。像是一种彻底的告别。是的,我从一只木箱里,蜕变而出,蝶化。白蓝衫

第一次,看见我父亲哭,泪水涟涟。他拉起衣袖,抹眼角,说:“我老头子过世,我也没哭。可你老大,束手无策面对生活的样子,我禁不住不哭。”是的。父亲是一个隐忍的人,也是一个乐观的人。我用纸巾,替父亲抹泪水,竟然说不出安慰的话。我拉父亲坐在河边的麻石凳子上,一起沉默地肩挨肩地坐着。父亲的蓝衫,已经洗得发白,衣襟的线边,开始脱线,翻卷出白白的棉丝。蓝衫是一件中山装,不知道是哪一年缝制的。

其实,我并没干过什么农活,虽然出生在贫困的山村和物资匮乏的年代。上山,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父亲便扔给我一件旧蓝衫。父亲的衣服,几乎都是中山装样式劳动布蓝衫,也大多纽扣不齐整,要么全没,要么只有三两个,怎么扣,都有空扣眼。我穿着父亲松松垮垮的衣服,怎么扣,都不吸身,便把衣角在腰边扎一个结。

地里的事,繁杂,天天做,也做不完。父亲扛一把锄头,去地里。他是每天都要去的。父亲走路慢,佝着上身。我远远地就能辨认出他的身影,一件蓝衫,一条黑灯芯绒裤,低着头。

村里很多男人,都喜欢穿劳动布蓝衫,吸汗贴身,穿不烂。我一个邻居,叫财佬,小我父亲几岁,以砍柴为生。有一年,一个捕蛇的人,在一个煤石洞里抓蛇,看见一堆白骨,白骨上,有件打了很多补丁的劳动布蓝衫,还有一双解放鞋,这才辨别出,那堆白骨就是财佬。

前几日,我去贵州千户苗寨,看见很多布店,卖蓝印花布。我来来回回在苗街走,很想给母亲买一件蓝印花布衣服,但最终没买。母亲将至耋喜之年,不适合穿了。母亲穿的蓝印花布衣,毛楂扣,斜襟,圆竖领,深蓝,白杜若花。母亲穿在身上,看起来,像一朵水莲花。

前年冬,母亲搬家的时候,扔了好多衣服。有两件发白的蓝衫,我父亲怎么也不肯扔,反而穿在身上。父亲拍拍衣服,说,这个衣服好,不怕脏,有灰尘,拍拍,没了,还不用洗。父亲又说,怎么舍得扔呢,穿了那么多年,跟长在身上一样。他弯下身子,车绳勒进肩膀,拉起平板车去了。灰白的蓝衫,厚厚的蓝衫,多像他生命的底色。

#粥“今天不能喝水,不能吃任何东西。明天晚上可以喝点米汤。”医生一再嘱咐我。我“噢噢”地应和,点头。十二指肠出血,是该好好养养身子了。

第二天下午,我早早地用紫砂钵泡米,约一个小时,大火煮。半个小时后打开钵盖,一锅白米粥熬好了。

粥熬好了,安安刚放学回家,嗷嗷待哺似的,说,我喝粥,吃咸鸭蛋。

我喜欢大锅粥和砂钵粥。

用新出的晚粳米煮粥为上佳。

其实,吃一碗粥,哪有这么讲究呢?以前上初中,住校,食堂早餐只提供粥。说是粥,倒不如说是米汤,端在手上,可以照见人影。

我自小爱喝粥,尤其爱喝红薯粥、黄粟米粥。20世纪90年代初,我去了广东,才知道海鲜粥,我第一次喝,便喜欢上了。

今年五月中旬,纪录片编导刘海燕来横峰。海燕已经三年没有吃米饭了,她吃杂粮粥。我知道吃杂粮对身体的好处。第一天吃杂粮粥很难受,口感和味道都不是我喜欢的,糙糙的,清汤寡水。吃杂粮粥这些时间,我明显感觉新陈代谢顺畅,精力充沛。

粥只是用餐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小菜。最难吃上的是上好的咸鸭蛋。粥也配其他主食,如馒头,面包,花卷,小笼包。

事实上,我们所需的生活十分简单,无须过于繁复冗杂,可以把生活的本源降低到一碗粥里,人间有味是清欢。

#铁“铁是硬硬的,也是软软的。是韧韧的,也是脆脆的。铁和一团泥差不多。”大寒用碗碰碰我爸的碗,说:“想听听叔的意思。”我爸呵呵地笑,说:“不能说你不对,也不能说你对,我说这个东西,不是铁,是命。”

大寒的手艺是父传的。传了三年,他父亲死了。大寒十六岁。打铁铺在土地庙边的一间破泥房里。

打铁铺隔壁是个牛圈,养了四头牛。我负责一头,老七负责一头,山神负责两头。天冷的时候,我们躲在打铁铺,玩跳房子打纸板的游戏。

1983年,包产到户。我去镇上读初中。打铁铺繁忙了起来。

有一年,我从上泸镇实习回家,去打铁铺玩。我说,大寒,我来打几锤。我拎拎大锤,有十五六斤重。我捶了两下,手臂发麻。

村里人,两齿钳断了,菜刀卷刃了,到打铁铺加工,大寒是不收钱的。

大寒儿子落地那年,石皮和豆香的女儿也落地,前后相差几天。婆媳同坐月子,算是大喜事。大寒和他叔,只有没日没夜地打铁。铁锤砸在铁锭上的生铁,火星四溅。叮,咚。叮,咚。

打铁铺,炉火一直没熄灭过。

酒,是大寒嗜好之物。但贪杯,也是近年之事,六年前,他儿子红铁,到东莞一家五金厂打工,出了事。他从仓库里,假签单,偷铁钉,装在电动四轮车上,卖给外面的工地,被判了三年刑。

大寒狠狠地打铁。火星四溅,溅在羊皮围裙上,溅到他的头发上、手臂上。红红的铁,软软的,像面团。他的铁器,一直是饶北河最好的铁器。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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