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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22 10:4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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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书编写组

出版社: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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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图报的感恩故事

知恩图报的感恩故事试读:

前言

“感恩”是一种对恩惠心存感激的表示,是每一位不忘他人恩情的人萦绕心间的情感。“感恩”是一种处世哲学,是生活中的大智慧。感恩可以消解内心所有积怨,感恩可以涤荡世间一切尘埃。“感恩”是一种生活态度,是一种品德,是一片肺腑之言。

人的一生中,小而言之,从小时候起,就领受了父母的养育之恩;等到上学了,有老师的教育之恩;工作以后,又有领导、同事的关怀、帮助之恩。大而言之,作为单个的社会成员,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多层次的社会大环境之中,都首先从这个大环境里获得了一定的生存条件和发展机会,也就是说,社会这个大环境是有恩于我们每个人的。

人生道路,曲折坎坷,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甚至遭遇挫折和失败。在危困时刻,有人向你伸出温暖的双手,帮你解除生活的困顿;有人为你指点迷津,让你明确前进的方向;甚至有人用肩膀、身躯把你擎起来,让你攀上人生的高峰……你最终战胜了苦难,扬帆远航,驶向光明幸福的彼岸。那么,你能不心存感激吗?

本书收录了各个国家的七十余篇小故事,内容主要包括对亲人、友人、老师、社会和生活等的感恩。相信其中的每一篇故事都能激起你内心深处的共鸣,那种真挚的没有杂质的情感定会你影响一生。一颗感恩的心,就是一个和平的种子,是学会做人,成就阳光人生的支点。只要你胸中常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随之而来的,就必然会不断地涌动着诸如温暖、自信、坚定、善良等等这些美好的处世品格。自然而然地,你的生活中便有了一处处动人的风景。在感恩的空气中,人们可以认真、务实地从最细小的一件事做起;在感恩的空气中,人们自发地真正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在感恩的空气中,人们正视错误,互相帮助;在感恩的空气中,人们将不会感到孤独。愿感恩的心改变我们的态度,愿诚恳的态度带动我们的习惯,愿良好的习惯升华我们的性格,愿健康的性格收获我们美丽的人生!

聋子演说家

[美国]乔•古德尔特

简的丈夫杰罗姆是位内科医生,他们一起带着18个月大的儿子基尔到堪萨斯大学医疗中心请专家诊治。诊断结果是:他们的儿子患的是先天性耳聋,一只耳朵的听力缺欠为100%,另一只耳朵的听力缺欠为95%,手术于事无补,助听器只能使他听到嗡嗡声。最后,耳鼻喉科专家说:“我建议你们送他到聋哑学校去。他根本没法学说话。如果听不见别人说话,那么语言是什么东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很难想象的。”

那一天,驱车回家的5个小时里,真是凄楚而悲酸,简抱着基尔,痛苦万分。他将永远也听不到父母和两个哥哥的声音了。基尔的大哥凯文11岁,二哥柯特9岁。基尔难道一生都不会说话了?杰罗姆同样忧心如焚。简说:“怎么能把他送走呢?他是我们的小儿子,我们是一家人呀!”

突然,简想起教区牧师在最近一次布道会上说:“如果上帝在你走的路上放下一座山,那么你绝不应该坐在山脚下哭号,而应该勇敢地去攀登。”思索着这段话的含义,简坚定了她做出色母亲的意志,她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基尔学会说话!”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简在离家一个多小时车程的萨莱纳,找到了一个专门教授有听力缺陷儿童的老师,这位老师答应每周给基尔上两次课。她又找到了住在两小时车程以外的另一位老师,这位老师答应每星期上一次课。

为了鼓励全家人,凯文和柯特在冰箱上贴了不少口号:“努力实现你的目标!”“在哪里生根,就在哪里开花。”父母非常赞成他们的做法,并在家里悬挂了一块告示板,上面写着“卡利科家庭游戏计划”。谁都可以在上面任意添加格言、谚语、漫画和建议。

一年之内,简开车接送基尔上课的路程多达1.8万英里。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因为基尔坐车既不老实,也听不见任何批评和解释。有一次,他玩弄后座上的香烟点火器,险些造成一场火灾。最可怕的一次是,母子俩在一个冬天的下午,遭遇了暴风雪的袭击,前面的路看不清,简不停地祷告着,在暴风雪中一寸一寸地摸索前进,基尔在一旁吓得大哭不止。

简凭着顽强的意志,终于带着儿子摸回了家里。丈夫杰罗姆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放弃吧!”就在简要表示同意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告示板上写着:“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们会成功的!”于是她对丈夫说:“我们必须成功。”

全家人都明白,基尔的一生将取决于他们的协助和努力,因此全家人个个都抢着向他灌输语言的含义。基尔聪明、好奇、精力充沛。只要坚持教他,基尔的学习潜力非常大。

基尔的老师建议说:“要先教他学‘开’字,给他示范,要准备重复一万次。对患先天性耳聋的人来说,学会第一个字,必须重复那么多次才行。”

罐子、盒子、钱包、礼物、糖果,凡是能够开启的东西,都被调动起来。简、丈夫和两个儿子,先把东西放到自己嘴边让基尔看看,然后在打开物品的时候说“开”字。为了让基尔活动舌头,简往他的唇边涂抹花生酱,叫他舔净。要是基尔哭泣,简也不制止。她知道,哭能锻炼声带,能为日后的说话奠定良好的基础。

基尔三岁半的一天下午,简和他坐在一起开着盒子。她把一只小盒子拿到唇边,嘴里一边说“开”字,一边揭开了盒盖。盒子里装着一瓶香水,简把手放到香水瓶盖上,又把瓶子贴到唇上说“开”字,接着她又开启了瓶盖。

基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妈妈的举动,并开始模仿简的嘴唇动作。突然,他发出了一个声音,虽然有些杂声,但仍依稀可辨那是一个“开”字。

简拿起另一只盒子,举到唇边,揭掉盖子。“开——”基尔又重复了一遍。

简高兴地抱起儿子,在房间里欢呼大叫。随后,她扑到电话机旁,打通了丈夫的电话,她说:“杰罗姆!你听着!”她接着做着开盒子的动作,并鼓励基尔说话。这次,他准确地说了“开”字。

杰罗姆听到后高兴得叫起来:“他说话了!基尔能说话了!”

基尔看到话语能够让父母开心快乐,他也非常高兴。他盯着父母的嘴唇,学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新词——“妈妈”、“爸爸”、“牛奶”、“电灯”、“火车”,然后自己反复训练,直到熟悉为止。

但是,光会单词还远远不行,必须学会说句子才行。于是,简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把家里的一切东西都贴上标签,并从杂志上剪下数百张图片,制成了词卡。她还用不同的颜色来区分词性,名词为红色,动词为绿色。她让基尔用词卡练习遣词造句。当他说出第一句话“开——盒——子”的时候,简真的开心极了,她知道基尔已经不再是聋哑人了。

基尔4岁那年,经过杰罗姆和校董事会的努力,贝洛依镇终于聘到了一位聋哑老师,基尔得以和其他两名聋哑儿童一起上学前班。老师立即开始教她的学生学习哑语。很快,卡利科一家就发现,教基尔学习说话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因为在三个学生当中,基尔是唯一一个能够升入普通小学念一年级的孩子。开学那天,简高兴地想:“我们翻过山了。”

同学们开始还对基尔挺友好,后来便把他放在操场上不管了,因为他只说不听,所以在认识游戏规则方面,表现出非常大的困难。基尔对母亲哭诉道:“他们以为我有了助听器,就什么都能听到了。”

听到弟弟的诉说,凯文建议说:“把我那盘磁带放给基尔的同学听听怎么样?”他最近准备了一篇《如何教耳聋儿童说话》的讲演稿,并录制了一盘基尔说话声音含糊不清的磁带。放完磁带后,凯文对基尔的同学解释说,那就是他那位身上装着扩音器的弟弟所能听到的全部。

自那以后,基尔交起朋友来容易多了,但听课仍然困难重重,常常流着泪冲出教室。一天,学校打电话给基尔的妈妈,要她把那个惹祸的儿子带回家去管教。简恳请校方在基尔心情烦躁的时候,叫他到校长办公室里去学习,那样就会提醒基尔自我克制。

在以后的几年里,基尔在凯文参加的“四增”演说活动中充当助手,因而锻炼了信心。凯文的演说在堪萨斯州的演讲赛中赢得了紫色缎带,很多演讲会纷纷请他登台演讲。两个孩子在州内做了大量的旅行。基尔在大庭广众之中,表现得稳重沉着,不断地举起题卡,与凯文配合得非常好。

有了配合哥哥的经历,10岁的基尔决定自己也参加“四增”演讲赛。他觉得,只要精心准备,背熟演讲词,他完全能让陌生人听懂他的演讲。但是简却担心,基尔的演讲会使他遭受打击。她的担心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在演讲初赛的时候,一位女评委就给基尔的演讲评了个“差”,理由是:“他说的话既听不清,也听不懂。”

基尔出师不利,心情自然非常沉重。在回家的路上,他想:“老师为什么不把结果写在纸上呢?为什么非要我在同学面前丢丑呢?”

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后,他劝儿子说:“你也许应该放弃当众演讲的念头。”“不,”基尔坚决地说,“我想帮助聋哑人,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首先得说出他们的心里话。我想再次从卡利科家庭游戏计划开始,并且坚持到底。”

在另一项“四增”俱乐部组织的活动中,基尔养了一只拉布拉多小猎犬,名叫莱德。这只小狗以后将成为导盲犬。按照活动要求,基尔必须登台演示自己驯狗的成绩。

这天,简和杰罗姆坐在观众席上,望着演示厅里黑压压的人群,心里非常担心。杰罗姆悄声对简说:“小狗看到这么多人一定会不知所措的。”简却叫他放心。

轮到基尔和莱德登场了,面对众多的观众,基尔收紧了牵狗的皮带,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驯狗师那样一边指挥小狗,一边向观众解释小狗的每一个动作。演示完毕,基尔搂着小狗说:“好——样——的,莱德。你表演得太好了。”

看到这个残疾儿童,为了帮助其他的残疾人而驯狗,评委和观众都感动了。突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好样的,基尔!”观众站起来,向这位与众不同的少年和他的狗欢呼。

一天晚上,基尔和父母一起开车赶路。看见一辆汽车拦腰撞到一列铁路货车上。第二天清晨,基尔知道了六名少年在撞车事件中受了重伤,他难受极了,因为两年前,他的一位老友就是这样死于车祸的。

母亲跟基尔解释说:“铁路当局说了,没有必要在公路和铁路交会处设置自动信号灯。”基尔却对母亲说:“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在铁路货车的两侧涂刷反光条纹,好让驾驶汽车的人看清火车呢?”

母亲觉得基尔的提议不错,就鼓励他说:“你就动手调查一下吧!”

不久,基尔了解到这个建议已经有人提过了,而且州立法机关正在酝酿通过一项强制涂刷反光条纹的法案。但截至目前,尚无结果。

基尔的调查表明,仅在1988年,在堪萨斯州的公路铁路交会处就发生了110起汽车与火车相撞事件,造成16人死亡,39人受伤。他又到五金店打听了反光涂料的价格。计算结果表明,在铁路货车两侧涂刷一道l英尺宽的反光条纹,只需花费约32美元。

基尔写了一篇演讲稿,并准备了模型火车,汽车与火车相撞后的照片,还有报道撞车那些事件的电台节目录音。为了让自己的演讲更加完美,他反复练习背诵演讲稿,还请母亲帮他纠正了每一个字的发音。

这时,堪萨斯州立法机关也开始讨论要求铁路货车涂刷反光条纹的议案。卡利科全家出动,到州府所在地游说。基尔发出的紧急呼吁,受到了立法委员们的赞许,但他们有些担心地说:“要击败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铁路政客,可不是轻而易举的。”

果然,议案未能通过,但是基尔说:“我绝不认输。”他接着发动了一场书信攻势,而且还在州内向各种组织发表他的关于铁路事故的演讲。

1991年9月,这位15岁的少年在堪萨斯州的演讲比赛中击败了所有对手,荣获了一等奖。全州44家报纸都报道了他那篇呼吁铁路当局涂刷反光条纹的演说。

基尔的演讲声音虽然单调,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他在演讲中说:“这可是一个拯救生命的呼吁,我决心为此而奋斗。”

基尔,这位天生耳聋并被判定永远也说不了话的少年,在母亲的帮助下成为一位优秀的演讲家。

严父情,孝子心

[美国]麦克•哈登

那年,麦克9岁,站在他们家小巷里,他戴着新棒球手套拿着球。父亲空手蹲在18米外的碎石地上,喊道:“扔过来!使劲扔!你伤不了我的。”麦克就是怕伤到父亲,结果扔出的球软弱无力。“用力扔!多使点儿劲!”父亲大声说,又加了一句激怒他的话,“你这个娘娘腔的!”他知道麦克听了一定会投出一个有力的球。

麦克紧捏着球,双眼射出凶光,盯着目标,然后挥动手臂把球扔了出去,不是瞄准他的双手,而是他的眉心。他发出的怒气多于力气。球没有击中目标,父亲举起双手把球接住,若无其事地把球扔回来,说道:“这球好一点了。再来,稍微低一点。”

为了父亲,麦克学会了打棒球,是带着报复心理学会的。他全身心投入这项运动后,曾先后5次骨折,到了36岁那年,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原来仍是那个在小巷里学投球的孩子,没法让父亲另眼相看。

做儿子的很少能真正了解父亲。他们在父亲望子成龙的期待中沉浮,有时因怀疑自己的能力而难过,拼命想抓住能够讨好父亲的事情。他们小时候,常常幻想自己向父亲报复,因为父亲总是尖刻地批评他们,从不称赞。他们想象有个欣赏自己的父亲,所以总做白日梦,梦想自己成了英雄,令父亲不得不歉疚地承认他。他们认为唯有这样,父亲才会不再看低他们。父亲在儿子心里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麦克的父亲是矿工的儿子,父亲成长期间曾像麦克小时候一样,不能肯定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他也无法制止自己把这份与生俱来的疑惑遗传给麦克,就像他不能改变血型那样。他用嘲笑来磨炼麦克,想使他变得坚强,改正他的缺点。他早就预想到他会用强硬态度跟他对抗,以表示他正在长大。

麦克第一次公然跟父亲对抗是在16岁那年。当时他坐在饭桌旁,向父亲说了句无礼的话。父亲大怒,站起来要揍他,问他有没有胆量到外面去一决高下。父亲重说了“你这个娘娘腔的”的话,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怒目相向,只是以同情的眼光看着父亲。麦克发怒,父亲懂得怎样应付,对他同情,却使他手足无措。

此后,父亲勉强接受了麦克已经长大的事实。不过,一直到两年后麦克中学毕业要加入海军时,父子俩仍然没有宽恕对方,尽管有些对抗是想象出来的。

一天下午,他们一起去打猎,希望能够和解。这个下午所发生的事一直印在麦克心里,至今不忘。

他们并没有只顾着找寻猎物,那会浪费整个下午。那时候麦克就要去越南战场了。可是让父亲说些留恋的话,就像叫他拿着外语菜单点菜那样困难,但他当时确实想说点什么。

他们坐在树林里的空地上,看着黄昏来临。当时气氛很紧张,后来大家都受不了,便开车回家。路上,他们都没说话。父亲双手紧抓着方向盘,双眼盯着车子的保险杠,终于开口说:“我要你知道,我以你为荣,这一次如果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代替你,我愿意代替你。我会很想念你的。”父亲说完就沉默了,麦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麦克并不知道父亲爱自己到底有多深,直到多年之后朋友告诉他一件事,他才终于明白。他去了越南之后,一天父亲去了家乡一个小酒馆里。朋友回忆说:“你爸爸当时在玩撞球,有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在胡吹,谈论越南战争。那家伙有个儿子,年龄跟你差不多,当时正在大学念书。他说:‘我们应该把聪明的孩子留下来,让他们管理国家。’那家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揍。我看见你爸爸立即从撞球桌这边走过去,我想拦他都来不及了。你爸爸的个子只有那人一半大,却几拳把那人打倒,用球杆卡在他的喉咙上,想把他扼死。我们四个人合力,才把你爸爸拉开了。你去了越南的那一年,每次有军车在街上驶过,你爸爸都悲伤欲绝。”

父亲不让麦克知道他多么怕儿子会一去不返。麦克在海军服役期满后就退役,没有当终身军人。父亲虽然失望,却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最近,麦克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自己穿军服的样子会那么自豪。

去年初,麦克的堂姐给他看一封旧信,是父亲年轻时写给她父亲的,当时父亲刚入伍不久。那封信有两页长,写满了父亲的心愿:他渴望能成为海军飞行员,并以此为终身事业。

父亲在信里写:“我们随时可以跟飞行员一起飞,我们游出海湾,把轮子系牢在水上飞机下面,然后回到岸上,用绳索和牵引车把飞机拖上跑道。我们替飞机洗去机身上的盐分,又替飞机更换机油,调整引擎。”在下一段,他详细列出了终身从军所必须的条件。

当年父亲19岁,还没结婚。麦克的爷爷13岁就因家境贫穷而被迫辍学,到煤矿去工作。父亲在海军里看到了大好前途,可以使他比麦克的爷爷更有出息。

可是在他写这封信之后不久,他要求接受飞行训练的申请被拒绝了。他改为申请进潜艇学校,获得录取,但接受严格的身体检查时验出心脏有杂音,结果学校给了他一张回家的火车票。

这封信为麦克解开了许多疑团。父亲离开俄亥俄州加入海军时,没有打算再回来。但是后来他的梦想并没有实现,命运安排他做了30年修理垃圾车的技工,千辛万苦地养大了6个孩子。他壮志未酬,满怀辛酸。渴望把子女培养成为有能力应付人生逆境的人,但是他教不得法,只懂得用令人难堪的批评来锻炼他们。麦克一面把信折好,一面心想:“这就是他叫麦克‘你这个娘娘腔的’的原因。”

父亲去世时麦克正巧到外地去了。邻居打电话告诉麦克父亲心脏病猝发有生命危险,母亲要他马上回家。对方把电话挂断之后,麦克把听筒抱在怀里很久。

第二天早上麦克开车回俄亥俄州,在路上忆起了23年前父亲教他扔球的情景。当时麦克极想在父亲额头上打一个大疙瘩,像他现在放在麦克心里的爱一样大。

两个互相深爱的人,竟然用这样迂回曲折的方式隐瞒自己的爱,不让对方知道。麦克很想知道父亲在去世时,是否知道麦克有多么爱他。“你这个娘娘腔的。”麦克心里说,嘴角不觉露出了笑意。可是,当麦克回到家时,父亲已经去世了。

星期一下午的素描

佚名

在我9岁的时候,母亲离开破产的父亲远嫁给了芝加哥的一位富商。事业、婚姻接连受挫的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我成了实实在在的弃儿。我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同时也认识了这个世界的冰冷无情。

新到的班主任罗妮是一个20岁的大姑娘,虽然她有一头瀑布似的黑发,笑容也很亲切,但我对她有种天生的抵触情绪:她的样子跟我妈妈太相似了!罗妮每次都以最大的宽容来对待我的反叛,我对此不屑一顾。

罗妮老师教我们“美国近代史”。除了我,好像所有人都认为她的课讲得棒极了,这些肤浅的同学,他们往往以貌取人。

记得三年级快结束时,有一天放学后,我在街上闲逛够了回到家,看到罗妮老师和我爸爸聊得正开心。我对罗妮的讨厌突然变本加厉,冲过去就朝她怒吼:“别在我爸爸面前胡说八道!”罗妮老师很尴尬地走了,父亲为此又狠批了我一顿。这更加增添了我对她的反感。

其实,我也知道不该去酒吧喝酒跳舞;不该逃课满世界瞎逛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更不该把对妈妈的仇恨全部发泄到罗妮老师身上。但这些想法都是在我晚上独自躺在床上时才有的。

四年级时,班上来了个叫汉姆的素描老师。他一头金黄的鬈发,穿一件花白的牛仔衣。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汉姆老师转身在黑板上画了起来。三分钟后,他转过身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全班的同学也一起把目光投向我。黑板上是一个歪着嘴巴嚼着口香糖、跷着二郎腿的女孩。汉姆老师画的是我,虽然同学们都发出轻蔑的耻笑声,但我却很喜欢这幅画,那是真正的我!汉姆老师接下来说:“这个女孩很特别,有一种成熟的忧伤和纯真!”对一个12岁的女孩来说,被别人夸作特别和成熟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情。

汉姆老师为我画的素描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里。我坚信,再没有人比他更洞悉我。我决心好好学习素描,在汉姆老师的课堂上绝不捣蛋,绝不逃课。

我买了大量的素描纸、铅笔,还有画夹,不分时间场合地学习素描。

其实,只要真正爱好一件事情,用心就会做得很好。我突然变成了素描迷,关注学校的每一场画展,省下零用钱买来很多素描指导书。虽然我的其他课程每门都是最后一名,但我的素描在班上已无人能比。汉姆老师很欣赏我,这也是我努力学习素描的重要原因。

我开始盼望周一下午素描课的到来;期待汉姆老师抱着大画架走进教室;想象着他在讲台前站定,打量教室一圈后将深邃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我深深陶醉于他每次轻轻扬起我的素描宣布:“南希的素描又是最好。”

汉姆老师说过:“一个人一生只要成就某一方面的伟大,那他就是伟大的。”我对此深信不疑,我要为汉姆老师而成为伟大的素描画家。

然而,六月的一个下午,我却在一家商场发现了汉姆老师和罗妮老师在一起,他们亲热地牵着手。我绝望地跑回家大哭了一场。为什么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被别人抢走,而我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下午是罗妮老师的历史课,那天她穿了条紧身的粉色毛线裙,幸福写满全身!我从抽屉拿出一张大16开白纸,削尖了红铅笔就开始在纸上画,我要把罗妮画成丑八怪:腰和臀一样粗,胸部袒露在外,笑容恐怖……尽管罗妮老师身材高挑、眼睛美丽、笑容灿烂。画完后,我满意极了,用黑铅笔在下面写上“罗妮女巫”。我幸灾乐祸地抬起头,罗妮老师还在讲台上讲得很起劲呢。我又拿出心爱的蓝铅笔,在“女巫”右边开始认真地勾画:披肩的鬈发、坚毅而又立体的下巴、修长的腿……画完后,我自己都惊呆了:我对汉姆老师的样子竟然这么熟悉!我兴奋地在汉姆老师的画像上虔诚地写下“汉姆王子”。

再次抬起头,罗妮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全班三十几双眼睛都盯着我。我低下头,无奈地摊开双手,“女巫和王子”轻轻地从我的桌子上飘到罗妮的手中。我相信这绝对是我的刑场。“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素描!”我突然听见罗妮老师清脆的声音自前方响起。我抬起头,她正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我:“南希,你的素描真的很棒!能把自己画得这么惟妙惟肖,证明你一定能成功!”同学们吵着要看我的自画像,罗妮却说:“我请汉姆老师给这幅画打分了再给你们看。”我无地自容,我把她画得这么丑,她居然还在同学们面前维护我的自尊。

星期一的素描课,汉姆老师举着一张大16开的素描纸,再次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南希的素描又是最棒的!”同学们争先恐后的开始传阅那张素描。我看见了纸上的女孩:双手插在裤兜里,头高高地昂着,微风将她的长发轻轻吹起,她的脸上充满幸福和自信。画像写着“南希自画像”。汉姆老师大声地表扬道:“能把自己的样子画得如此深刻真实,还有什么事会难倒你?”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却将头埋得低低的。

后来,汉姆老师私下里夸我那幅画像画得好,我才明白,原来是罗妮老师为我画了像,并且什么都没跟汉姆讲。其实,最了解我最关心我的是我一直讨厌的罗妮老师……

多年后,我已是纽约有名的素描画家,罗妮老师为我画的那幅画一直在我身边。是的,13岁的那个星期一下午,我终于重新认识自己。我终于感到自己不再不幸,也不再是一个人。而且,我知道了学好素描的同时也要学会做人,我要用成功去报答罗妮老师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每个曾经受到伤害的孩子都能遇到罗妮那样的好老师,那么他们的人生也一定会美到极致。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美国]拉妮•西普利

他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好像已经没有一个亲人;而拉妮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与自己的父亲早已不再联系。所以他们一见如故。

他们的相识,是从拉妮在一家康复中心义工培训班上课的那天开始的。当拉妮走上台阶时,她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他看见拉妮走进玻璃门,便使劲将自己的轮椅摇到门边,然后很绅士地拉开门,对着拉妮微笑说:“我叫瑞姆。”

拉妮说:“我叫拉妮,是新来的义工。”她注意到,虽然他戴着深度眼镜,也掩盖不住他的眼睛明亮起来。他高兴地说:“啊,你将是我的‘布芭’。”见她疑惑他又解释说:“那是我家乡人对家里最小的孩子的爱称。”

拉妮说:“我很喜欢这个称呼。”她觉得他是真心的。他对拉妮的态度是这么温和热情,一点也不像自己父亲那样。

每个星期三,当拉妮来到康复中心学习时,瑞姆总是等在门口为她开门。义工培训班的老师萨兰是一位生气勃勃的女士,充满了同情心和敬业精神,她对老年人的社交和感情需求有深刻的理解,拉妮跟她学了很多知识。

义工培训班结束后,分配给拉妮照顾的病人中没有瑞姆,但她可以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常去看望他。

瑞姆总是热切地招呼拉妮:“嗨!布芭。”渐渐地,他们熟悉起来。当拉妮向瑞姆谈起她的丈夫时,他告诉她,他也有家。他说:“我们决定不离婚。”

拉妮问:“你们有孩子吗?”“啊,当然有。”“他们常来看你吗?”拉妮又问。“啊,是的,他们常来。”他说着,眼睛转向了别处。可是拉妮从没见到谁来看过他。也许他的家离这儿太远,他们不能常来。

每周,他们都在一起度过一些时光。他有哮喘病,拉妮给他买维生素C,常送他一些小礼物。他教她玩多米诺骨牌,把餐后甜点留给她吃。他们的感情不断加深。

一天,当拉妮离开康复中心时,守门人看见瑞姆在门口向她挥手,对她说:“你的父亲一定非常爱你。”“他不是我父亲。”拉妮解释说。

拉妮的父亲从不和她玩多米诺骨牌,也没有餐后甜点留给她吃,他太忙。大多数时候,她都极力不去想他,因为他伤害她太深了。但是,守门人的话引起了她的回忆。

在拉妮结婚的那天,父亲伤害了她。当时乐队演奏一首华尔兹,主持人走到麦克风前说:“现在,我们请新娘和她的父亲跳一曲。”

每个人都满怀希望地望着父亲,但父亲却说:“不!”他转过身去离开了大厅,把拉妮扔在了人群里。

自从那天之后,拉妮郁积在心中的种种怨恨成为她压倒一切的情感:她怨他不像其他家长那样到学校来参加活动。恨他常常威胁说要丢下肩上的负担,离开拉妮和她妈妈。这次拉妮可以离开他了,她确实这么做了。

那是发生在5年前的事。这5年中,拉妮不时地想起这事,也曾想过与父亲重归于好。但是那样做太尴尬,太别扭。无论如何,现在她有了瑞姆。

一天,拉妮开车来到了康复中心,瑞姆没有在门口里等她,她顾不上摆正车子就急急忙忙冲上台阶。她来到他的房里,房间空着,没有轮椅,床铺整整齐齐。她冲出房间,到了护士值班室。“瑞姆在哪儿?”拉妮急切地问。

护士说:“昨晚他被送进了医院,他的哮喘病又犯了。”“哪家医院?”“我查一下。”护士说,她边翻看记录边问,“你是他的家人吗?”“我是他的……朋友。”拉妮咬着嘴唇,几乎就要说出“女儿”了。护士把医院的名字告诉了拉妮。

到医院去的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拉妮终于找到了瑞姆的房间。在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睡衣被解开了,身上插满了很多管子。他看起来在发烧,很不舒服。他转过头来发现了拉妮,他说:“布芭,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拉妮哭起来,说:“瑞姆,你不在那儿,我真的吓坏了。”“过来,布芭,我没事。”他尽力伸出手来,拉妮在他的床边坐下,把头伏在他宽阔的胸前。“没事,布芭,你来了,”他说,“你来看我就好。”他拍拍拉妮的背。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探视时间过了,拉妮说:“我明天再来看你,瑞姆。”“好的,布芭。”他回答说。

第二天早上,拉妮正在吃饭,电话铃响了。她拿起电话,是萨兰打来的,她说:“拉妮,我们一般不这样做,但是我不想你从报上看到那个消息,我知道你和瑞姆相处得非常融洽,他昨天去世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听筒,往墙上一靠,碰下了墙上的挂历。“那不可能,”拉妮叫了起来,“我昨天还和他在一起。”

萨兰肯定地说:“我知道,拉妮。几小时后,他就去世了。”

挂上电话,拉妮慢慢地走到外面,买了一份报纸,翻到布告栏,仔细读着瑞姆•奥布里思的生平介绍。他确实有老伴和儿女,他有6个儿子、6个女儿,而且,除了两个儿女之外,所有子女都住在这一地区。然而,拉妮却是最后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

拉妮又给萨兰打了电话,问:“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家属不来看他?为什么我是唯一常去看他的人?”

萨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我告诉你一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瑞姆曾经酗酒成性,醉了就打妻子和儿女。当他住到中心来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不!我不相信!”拉妮叫道。她记起了瑞姆不愿意谈到他的家庭。但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可爱的老人曾是个酒鬼。“这是真的,”萨兰肯定地说,“但其他的事也是真的。瑞姆初到中心时,曾告诉我他的过去。那时他对自己很不满意。他从小就受虐待,很自卑,他认为喝酒能帮自己从自卑中解脱出来。但是适得其反,酒精反而加重了他的自卑感。于是,他将愤怒向家人发泄。虽然他一次又一次地向上帝请求宽恕,他也想请家人宽恕他,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他的家人伤透了心,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我把他当父亲看待。”拉妮用发抖的声音说。“你说得对,瑞姆也把你当女儿看待。他这样告诉过我,你给了他一个感受宽恕的机会。我觉得是上帝有意安排你去安慰一个痛苦孤独的老人,这个老人在世上除了后悔以外,已经一无所有。”

放下电话后,拉妮的心情像铅一样沉重。瑞姆和他的子女已经疏远了,就像拉妮和她的父亲一样。在父母和子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最亲密的人之间,往往会发生这种最伤感情的事?

拉妮从地上捡起碰掉的日历。它正好翻到了6月的那一页,那是一个小女孩和她的父亲外出钓鱼的照片。很久以前,父亲也曾带拉妮去钓过鱼。那是一次美好的记忆,一次被她埋进了积怨之下的记忆。她想到那些美好记忆,想到她曾经历过的日子,她开始觉得自己太不理解父亲,太不懂得宽恕了。

拉妮的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他的童年是在地里干活度过的。他们没有进过高中,成家之后不得不拼命干活养家糊口。后来他开始自己做生意,常常干到深夜。由于他这么拼命干活,她才能有钱上大学。

拉妮小时候问父亲为什么总要干活,父亲说:“这样你长大了才不会像我一样吃苦。”

渐渐地,拉妮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思绪回到她的婚礼上,那最后的一件痛苦事情。这时,她才想起有人曾为父亲的行为做过辩护,她当时感觉太受伤而根本没注意到:那天她父亲穿了他生平第一件晚礼服,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他拼命干活想过上的好一点的生活。那一切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极不适应,而且他根本就不会跳舞。

拉妮将挂历挂回墙上,拿起了电话,她迫切地要和父亲说话。

胡桃木餐桌

[美国]比利•波特菲洛

比利的父亲是一名钻井工人。只要钻塔在动,收入总是不差。可是每钻完一口油井,钻油工人就要到一个新的地方去钻新的油井,所以比利他们要经常搬家。

比利的父亲在工作之余也做杂工——管理已开采的油井和油灌场。他的工作稳定,每星期都会领到薪水,公司还给他们家安排了住房。

比利的父亲在俄克拉何马州的草原上长大,所以他非常喜欢马和骡子这两种动物。在得克萨斯州时,父亲买了一匹马,起名为“战云”。它是他的心肝宝贝。每天黎明时分,上班之前,他总要在马棚里待上个把钟头,给它添食,为它刷毛。傍晚,他会骑马驰骋,直到日落。

马棚里装了各种设备:自来水、盐砖、饲料箱、不同厚薄的毛毯。还有个柜子,里面放了马生病时可能需要的各种药,还有一台赶苍蝇的风扇。

比利的母亲认为马棚的条件比他们家的住房还要好。她想把住的地方弄得好一些,便钩织了一些椭圆形小地毯,铺在客厅和卧房。可是她还不满意。她一直想拥有一套漂亮的餐桌和椅子。他们现在的餐桌是邻居送的,很粗糙,没上漆。

有一天,她在邻镇看到一张刷漆的胡桃木餐桌和六把椅子。她想如果把这套桌椅放在家里,再铺上白花边的桌布,一定很美!但这套桌椅要100元,比利的父亲绝不会同意买。

比利的母亲有洁癖,总是辛勤地忙着家务。她身体一直不好,比利的父亲买“战云”那年的秋天,她病倒了。

一个墨西哥老医生到家里替她看病,才知道她本来就贫血,还吃了腐烂的东西,导致她昏迷不醒。孩子们以为她会死,但是她却苏醒了过来。

邻居费•陶波特为了照顾她,搬过来与她一起住。每天医生都来看她,他说没什么可做的了,唯有等待和祷告。

一天早上,比利的父亲走进马棚,不停地祷告:只要我妻子能康复,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卖掉“战云”,买回她想要的那套餐桌。

比利母亲的病情开始好转了,当她可以下床走路那天,比利的父亲把“战云”带到牧畜市场卖掉了,然后喝了个酩酊大醉。

父亲为什么会醉酒?比利想可能是因为他自怜自悯,觉得自己一时失去理智,向上帝许了那样的愿。在生死关头,他宁愿选他的妻子而不要他的宝马;但是现在死神走了,妻子可以走路了,他也许认为他本可以鱼与熊掌兼得。

父亲喝醉之后来到家具店,买了那套餐桌和一张白色花边台布。他回到家,几个孩子帮他把桌椅摆好。然后他去扶比利的母亲起床,带她走进饭厅,要给她一个惊喜。“怎样,”他问,“你觉得怎样?”

母亲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但是她马上认出这不是她想要的那套桌椅。这套俗气的家具不是胡桃木做的,只是橡木,刷成淡黄色。

她不停地称赞漂亮,然后幸福地靠在丈夫的身上。

那套餐桌椅她用了37年,不论他们家搬到哪,都带着它。有一天,她把清漆刮掉,发现里面的天然木纹其实很好看,再刷上她一直想要的胡桃木色。母亲去世之后,比利的姐姐把餐桌放在她家饭厅。

孩子们知道母亲说得对。上漆也好,不上漆也好,父亲买的餐桌实在漂亮极了。

小提琴的力量

[澳大利亚]布里奇斯

每天黄昏的时候,我都会带着小提琴去尤莉金斯湖畔的公园散步,然后在夕阳中拉一曲《圣母颂》,或者是在迷蒙的暮霭里奏响《麦绮斯冥想曲》,我喜欢在那悠扬婉转的旋律中编织自己美丽的梦想。小提琴让我忘掉世俗的烦恼,把我带入一种田园诗般纯净恬淡的生活中去。

那天中午,我驾车回到离尤莉金斯湖不远的花园别墅。刚刚进客厅门,我就听见楼上的卧室里有轻微的响声,那种响声我太熟悉了,是我那把阿马提小提琴发出的声音。“有小偷!”我一个箭步冲上楼,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个大约十二岁的少年正在那里抚摸我的小提琴。那个少年头发蓬乱,脸庞瘦削,不合身的外套鼓鼓囊囊,里面好像塞了某些东西。我一眼瞥见自己放在床头的一双新皮鞋失踪了,看来他确实是个贼。我用结实的身躯堵住了少年逃跑的路,这时我看见他的眼里充满了惶恐、胆怯和绝望。就在刹那间我突然想起了记忆中那块青色的墓碑,我愤怒的表情顿时被微笑所代替,我问道:“你是拉姆斯敦先生的外甥鲁本吗?我是他的管家,前两天我听拉姆斯敦先生说他有一个住在乡下的外甥要来,一定是你了,你和他长得真像啊!”

听见我的话,少年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接腔说:“我舅舅出门了吗?我想我还是先出去转转,待会儿再来看他吧。”

我点点头,然后问那位正准备将小提琴放下的少年:“你很喜欢拉小提琴吗?”“是的,但我很穷,买不起。”少年回答。“那我将这把小提琴送给你吧。”我语气平缓地说。

少年似乎不相信小提琴是一位管家的,他疑惑地望了我一眼,但还是拿起了小提琴。临出客厅时,他突然看见墙上挂着一张我在悉尼大剧院演出的巨幅彩照,于是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我确信那位少年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没有哪一位主人会用管家的照片来装饰客厅。

那天黄昏,我破例没有去尤莉金斯湖畔的公园散步,妻子下班回来后发现了我的这一反常现象,忍不住问道:“你心爱的小提琴坏了吗?”“哦,没有,我把它送人了。”“送人?怎么可能!你把它当成了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亲爱的,你说的没错。但如果它能够拯救一个迷途的灵魂,我情愿这样做。”

看见妻子并不明白我说的话,我就将当天中午的遭遇告诉了她,然后问道:“你愿意再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吗?”妻子迷惑不解地点了点头。“当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我整天和一帮坏小子混在一起。有一天下午,我从一棵大树上翻身爬进一幢公寓的某户人家,因为我亲眼看见这户人家的主人驾车出去了,这对我来说正是偷盗的好时机。然而,当我潜入卧室时,我突然发现有一个和我年纪相当的女孩半躺在床上,我一下子怔在那里。那位女孩看见我,起先非常惊恐,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微笑着问我:‘你是找五楼的麦克劳德先生吗?’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机械地点头。‘这是四楼,你走错了。’女孩的笑容甜甜的。我正要趁机溜出门,那位女孩又说:‘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我病了,每天躺在床上非常寂寞,我很想有个人跟我聊聊天。’我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那天下午,我和那位女孩聊得非常开心。最后,在我准备告辞时,她给我拉了一首小提琴曲《希芭女王的舞蹈》,见我非常喜欢听,她又索性将那把阿马提小提琴送给了我。就在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公寓、无意中回头看时,我发现那幢公寓楼竟然只有四层,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居住在五楼的麦克劳德先生!也就是说,那位女孩其实早知道我是一个小偷,她之所以善待我,是因为想体面地维护我的自尊!后来我再去找那位女孩,她的父亲却悲伤地告诉我,患骨癌的她已经病逝了。我在墓园里见到了她青色的石碑,上面镌刻着一首小诗,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把爱奉献给这个世界,所以我快乐!’”

三年后,在墨尔本市高中生的一次音乐竞技中,我应邀担任决赛评委。最后,一位叫梅里特的小提琴选手凭借雄厚的实力夺得了第一名!评判时,我一直觉得梅里特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颁奖大会结束后,梅里特拿着一只小提琴匣子跑到我的面前,脸色绯红地问:“布里奇斯先生,您还认识我吗?”我摇摇头。“您曾经送过我一把小提琴,我一直珍藏着,直到有了今天!”梅里特热泪盈眶地说,“那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把我当垃圾,我也以为我彻底完蛋了,但是您让我在贫穷和苦难中重新拾起了自尊,心中再次燃起了改变逆境的熊熊烈火!今天,我可以无愧地将这把小提琴还给您了……”

梅里特含泪打开琴匣,我一眼瞥见自己的那把阿马提小提琴正静静地躺在里面。梅里特走上前紧紧地搂住了我,三年前的那一幕顿时重现在我的眼前,原来他就是“拉姆斯敦先生的外甥鲁本”!我的眼睛湿润了,仿佛又听见那位女孩凄美的小提琴曲,但她永远都不会意识到,她的纯真和善良曾经是怎样震颤了两位迷途少年的心弦,让他们重树生命的信念!

马戏团

[美国]丹•克拉克

当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父亲曾带着我排队买票看马戏。排了老半天,终于在我们和票口之间只隔着一个家庭。这个家庭让我印象深刻:他们有8个在12岁之下的小孩。他们穿着便宜的衣服,看来虽然没有什么钱,但全身干干净净的,举止很乖巧。排队时,他们两个站成一排,手牵手跟在父母的身后。他们很兴奋地叽叽喳喳谈论着小丑、大象,今晚必定是这些孩子们生活中最快乐的时刻了。

他们的父母神气地站在一排人的最前端,这个母亲挽着父亲的手,看着她的丈夫,好像在说:“你真像个佩着光荣勋章的骑士。”而沐浴在骄傲中的他也微笑着,凝视着他的妻子,好像在回答:“没错,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卖票员问这个父亲,他要多少张票?他神气地回答:“请给我8张小孩的、两张大人的,我带全家看马戏。”

售票员开出了价格。

这人的妻子扭过头,把脸垂得低低的。这个父亲的嘴唇颤抖了,他倾身向前,问:“你刚刚说是多少钱?”售票员又报了一次价格。

这人的钱显然不够。

但他怎能转身告诉那8个兴致勃勃的小孩,他没有足够的钱带他们看马戏?

我的父亲目睹了一切。他悄悄地把手伸进口袋,把一张20元的钞票拉出来,让它掉在地上——事实上,我们一点儿也不富有!他又蹲下来,捡起钞票,拍拍那人的肩膀,说:“对不起,先生,这是你口袋里掉出来的!”

这人当然知道原因。他并没有乞求任何人伸出援手,但深深地感激有人在他绝望、心碎、困窘的时刻帮了忙。他直视着我父亲的眼睛,用双手握住我父亲的手,把那张20元的钞票紧紧压在中间,他的嘴唇发抖着,泪水忽然滑过他的脸颊,答道:“谢谢,谢谢您,先生,这对我和我的家庭意义重大。”

父亲和我回头跳上我们的车回家,那晚我并没有进去看马戏,但我们也没有徒劳而返。

午夜电话

[美国]利斯蒂•克雷格

我们都知道午夜的时候突然来一个电话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午夜电话也是一样。我一听到电话铃响,就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去抓话筒,同时看了看墙上的红色数字,午夜。当我抓住话筒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恐慌想法充斥着我睡意蒙眬的大脑。“你好?”

我的心突然沉重地一跳,下意识地把话筒握得更紧些,眼睛注视着我的丈夫,此时,他正把脸转向我这一侧。“妈妈?”由于静电干扰,我几乎听不见电话里的低语声,但是我立即想到了我的女儿。当电话另一端那个年幼带着哭泣腔的绝望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腕。“妈妈,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不要……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在你问话之前,是的,我喝了酒。我一路驾车回来,跑了好多英里的路……”

我猛吸了一口凉气,松开丈夫的手腕,把手覆在前额上。睡意仍然搅扰着我的大脑,我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有什么事情不太妙。“我很害怕。我所能考虑的是如果警察对你说我已经死了,这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我想……回家。我知道离家出走是错误的。我知道你很为我担心。我几天前就应该给你打电话了,但是我害怕……害怕……”极度压抑着痛苦的啜泣声通过话筒灌注到我的心里面。我女儿的面孔立即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睡意蒙眬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我想……”“不!请让我把话说完!我请求你!”她恳求道,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愤怒,但充满了绝望。

我住口不言,开始考虑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她继续说:“我怀孕了,妈妈。我知道我现在不应该喝酒……尤其是现在,但是我很害怕!”声音再次中断了,我咬着嘴唇,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我朝丈夫看了看,他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他问:“是谁?”我摇摇头,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跳下床,走出房间。几秒钟后拿着一台手提电话回来了。他把电话贴在耳边听着。

她一定听到电话里的咔嚓声了,因为她问:“你还在听吗?请不要挂断电话!我需要你。我觉得很孤独。”我抓着话筒,注视着我的丈夫,寻求指导。“是的,我在听,我不会挂断的。”我说。“我早就应该告诉你,妈妈。我知道我应该告诉你,但是我们一谈话,你就只是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做。你读过所有关于如何处理事情的小册子,但是一直以来,都只是你一个人在说。你从不肯听我说。你从不肯听我告诉你我的感觉,好像我的感觉一点也不重要。因为你是我的母亲,你认为你知道所有的答案,但是有时候,我不需要答案,我只想有人听我说。”

我觉得喉间哽着一块硬块,眼睛注视着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本打开的《如何跟你的孩子交谈》的小册子。“我在听着呢。”我轻声说。“你知道,我驾车回到这条路上来,才开始想到我的孩子,想保护他。接着,我看见这个电话亭,我仿佛又听到你说不应该喝酒,更不应该酒后开车的话。于是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我想回家。”“你做得很对,亲爱的。”我说,我觉得心里的痛苦有所减轻。我丈夫坐得离我更近一点,把他的手指插进我的手指中。我从他的触摸中知道他心里想的和我一样,并且认为我说的恰到好处。“不过你知道,我认为我现在能开车。”“不行!”我猛咬了一下嘴唇。我的肌肉变得紧张起来,我紧紧地握住丈夫的手,“你要等出租车来。在出租车来之前不要挂断电话。”“我只想回家,妈妈。”“我知道,但是为了你的妈妈,你必须这样做。请你等出租车来。”

我听到电话里一片沉寂,心里很害怕。我听不到她的回答。我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无论如何,我必须阻止她亲自开车。“出租车来了。”

仅仅在我听到电话里有人叫出租车的那一刻,我才感到如释重负。“我回家了,妈妈。”我听到电话“咔喀”一声挂断了,接着话筒里一片寂静。

我下了床,眼里盈满了泪水。我走过客厅来到我十六岁女儿的房间里,黑暗、沉寂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我的丈夫来到我身后,用胳膊搂着我,他的下巴贴在我的头顶上。我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我们必须学会聆听。”我对他说。

他把我的身体扳过去面对着他:“我们会学会的,你就瞧着吧。”然后他把我拥进怀里,我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我站直身子,注视着女儿的床。他深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认为她会知道她拨错号码了吗?”

我看着我们熟睡中的女儿,然后转向他说:“也许这并不是一个拨错的号码。”“妈妈,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女儿的声音从棉被底下传出来,有点模糊。女儿从床上坐起来,我走到她的床边。“我们正在练习。”我回答。“练习什么?”她咕哝了一句,又躺了回去。她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练习聆听。”我轻说着,用手抚摸她的脸颊。

爱的教育

[法国]L•格瑞萨德

初涉人生,我们不仅需要母亲的慈爱,以哺育自己钟情生活的爱心,还需要老师的教导,以培养自己把握生活的能力——而我则很荣幸地拥有一位当老师的母亲,所以,她对我的馈赠便是双重的了。

记得我在母亲任教的学校上二年级时,班里有两个人见人厌的学生,10岁的弗兰基和9岁的戴维。他们是兄弟俩,学习极差,也都留过级,而且每天都要弄出点恶作剧来,以恃强凌弱欺负同学、滋事捣乱为快。有一回,他们甚至搞来了一枚小型炸弹,偷偷地放在一个窗架子上;待上课时,猛听得一声巨响,师生们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好几个同学都尿了裤子!(我也是其中之一)几年下来,班里几乎没有不被他们俩欺负过的——被敲诈、被打骂等等,可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五年级时的一天,厄运降到了我的头上。当时,我正顺着小路骑自行车回家,等我听得弗兰基大嚷大叫地从后边冲过来:“快滚开,我来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也无处躲避),被他狠狠地撞入了路边的一条深沟里,自行车又重重地压在我身上,直跌得我鼻青眼肿,头上还磕了个大包。弗兰基见已大功告成,便幸灾乐祸地打着呼哨,扬长而去了。

我匆匆赶回家,尽量把泥污血迹洗干净,希望妈妈不会看出来,否则,她一定会告诉校长,惩处弗兰基,那样既对弗兰基无损(他巴不得弄得鸡犬不宁),又实在对我有害(他必定要伺机作更恶毒的报复)。

可惜头上的大青包无论如何也按不平。晚上,在妈妈的一再追问下,我掩饰不住,只好将自己受欺负的事和盘托出了。只是恳求她不要报告校长。

妈妈看着我,想了想以后答应了:“那好,明天我自己找他谈一谈。”

第二天,我总是心神不宁,担心有更大的灾祸在等着我,放学时,还特地绕了远路回家,只怕再遇上弗兰基。而妈妈下班后,倒是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他们再也不会来欺负你了。”我想,妈妈一定是报告了警察局局长,让他把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坏孩子捉进了监狱,这下可好了!

但是,妈妈告诉我的是另一回事:“今天,我先去翻阅了弗兰基兄弟俩的档案材料,才发现他们的父亲早就死了,母亲现在也不知所踪,兄弟俩是靠了一个姑姑养大的,生活条件很差。而且,教过他的老师还告诉我,兄弟俩小时候常常遭到他们母亲的毒打。他们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并不全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得到过多少爱,所以也不懂得去爱别人。”“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课后,我把弗兰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问他是否愿意当我的助手,每天替我准备些教具,我会为此给他一些报酬的。另外,如果工作得好,周末时我还会让你和他们兄弟俩一道去看电影……”“我?我跟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出于愤怒,更出于畏怯,我当即表示反对,“我不去。”“不,你应该去。”妈妈劝我,“他们需要别人的关心与尊重。只有爱才会教会他们去爱。”到了周末,我十分勉强地随妈妈到弗兰基他们的住处,接他们去看电影。妈妈对他们的姑姑说:“弗兰基这一星期在我这里工作得挺不错。我相信他弟弟戴维以后也能来帮忙的。”他们的姑姑听了连连道谢,她一定从未梦想过自己这两个臭名远扬的侄儿还真能做好事儿,还真能被人喜欢!

在去电影院的路上,我们彼此都很窘。我偷偷瞥了弗兰基兄弟俩一眼。嗬!竟是一副规规矩矩、颇有教养的神色了——与平常完全不同。正疑惑时,弗兰基还很郑重地向我道歉:“实在对不起,那天我把你撞到了沟里。请你原谅!”态度极为诚恳,垂着眼睛,显得很羞愧。

他还向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欺侮任何人了。”

这破天荒的奇迹倒把我弄得怪不好意思,在母亲的催促下,才表示了谅解——虽然心里已不记恨他了。

说来奇怪,这以后弗兰基兄弟俩真的如脱胎换骨了一般,彻底改邪归正了,不仅不再惹是生非了,而且学习也认真了——这对学校、对老师、对同学固然都是一个好消息,而对于我来说,也从中受益匪浅。

童心与母爱

[美国]卡斯林•诺利斯

在我十四岁的那年夏天,我和妈妈伴着几个比我小的孩子在一个海滨度假。

一天早晨,我们在海滨散步时遇见一位美貌的母亲。她身边带着两个孩子,一个是十岁的纳德,另一个是稍小一点的东尼,纳德正在听他妈妈给他读书。他是个文静的孩子,看上去像刚刚生过一场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东尼生得一双蓝色的眼睛,长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像是一头小狮子,既活泼,又斯文。他能跑善跳,逗人喜欢,生人碰到他总要停下来逗一逗他,有的人还送他一些玩具。

一天,游客们正坐在海滨的沙滩上,我弟弟突然对大家说,东尼是个被收养的孩子。大家一听这话,都惊讶地互相看了看。但我发现,东尼那张晒黑了的小脸上却流露出一种愉快的表情。“这是真的,是吗,妈妈?”东尼大声说道,“妈妈和爸爸想再要一个孩子,所以,他们走进一个有许多孩子的大屋子里,他们看了那些孩子后说:‘把那个孩子给我们吧。’那个孩子就是我!”“我们去过许多那样的大屋子,”韦伯斯特夫人说,“最后我们看上了一个我们怎么也不能拒绝的孩子。”“但是,那天他们没有把那个孩子给你们。”东尼说。他显然是在重述一个他已熟知的故事。“你们在回家的路上不停地说:‘我希望我们能得到他……我希望我们能得到他。’”“是的,几个星期以后,我们就得到了。”韦伯斯特夫人说。

东尼伸出手,拉着纳德,说:“来,我们再到水里去。”孩子们像海鸥似的冲到海边的浪花里。“我真想不通,”我妈妈说,“谁舍得抛弃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呢?”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明明知道他是被人收养的,但他却丝毫不感到惊讶。”“相反,”韦伯斯特夫人答道,“东尼感到极大的快乐。似乎觉得这样他的地位更荣耀。”“你们确实很难把这事情告诉他。”我妈妈说。“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告诉过他,”韦伯斯特夫人回答说,“我丈夫是个军队里的工程师,所以我们很少定居在什么地方,谁都以为东尼和纳德都是我们的儿子。但是,六个月前,在我丈夫死后,我和孩子们碰上了我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她盯着那个小的,然后问我,哪个是收养的呀,玛丽?”“我用脚尖踩着她的脚,她立刻明白了过来,换了个话题,但孩子们都听见了。她刚一走开,两个孩子就拥到我的跟前,望着我,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他们。于是,我就尽我的想象力,编了个收养东尼的故事……你们猜结果怎样?”

我说:“什么也不会使东尼失去勇气。”“对极了,”他妈妈微笑着应道,“东尼这孩子虽然比纳德小一些,但他很刚强。”

在韦伯斯特夫人和她的孩子们将要回家的前一天,我和妈妈在海滨的沙滩上又碰见那位母亲。这次她没有把两个孩子带来,我妈妈夸奖了她的孩子,还特别提到了小纳德,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孩子对他的母亲有这样深的爱,文静的小纳德竟对他母亲如此的依赖和崇拜。不料夫人说道:“你也是一位能体谅人的母亲,我很愿意把事实告诉你:实际上东尼是我亲生的儿子,而纳德才真是我的养子。”

我妈妈屏住了呼吸。“如果告诉他,他是我收养的,小纳德是受不了的。”韦伯斯特夫人说,“对于纳德来说,母亲意味着他的生命,意味着自尊心和一种强大的人生安全感。他和东尼不同,东尼这孩子很刚强,是一个能够自持的孩子,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使他沮丧过。”

去年夏天,我在旧金山一家旅馆的餐厅里吃午饭,临近我的餐桌旁坐着一位高个子男人,身着灰色的海军机长的制服。我仔细观察了那张英俊的脸庞和那双闪烁着智慧的眼睛,然后走到他跟前。我问:“你是安东尼•韦伯斯特先生吗?”

原来他就是。他回忆起童年时我们一起在海滨度过的那些夏日。我把他介绍给我丈夫,然后,他把纳德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我们。纳德大学毕业后,成了一位卓有成就的化学家,但他只活到二十八岁就死了。“母亲和实验室就是纳德那个世界里的一切,”东尼说,“妈妈曾把他带到新墨西哥去,让他疗养身体,但他又立即回到他的实验室里去了。他在临死之前半小时,还忙着观察他的那些试管。死的时候,妈妈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你妈妈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东尼?”“你好像也知道?”“是的,她早就告诉过我和我妈妈,但我们都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东尼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我很难想象,在我的一生中,我还能献给母亲比我已经献出的更加深切的爱。”他说,“现在我自己也有了一个孩子。我开始思索,在这二十多年里,母亲为了不去伤害养子那颗天真无邪的童心,而把亲生儿子的位置让给他,她自己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滋味呢?”

父与子

[冰岛]贡·贡纳尔逊

父与子住在离小渔村不远的地方。他们在小渔村的外面买了一小片陆岬,并自己动手在石块和草皮上盖起了两间茅草屋。

父与子相依为命,几乎一刻也不分离。父子两人都用同一个名字:斯乔弗。大家一般管他们叫老斯乔弗和小斯乔弗。老斯乔弗50多岁,小斯乔弗则刚满16岁。

老斯乔弗曾经也很富有。那时,他拥有一个4英亩大的农场和一位贤惠的妻子,但13年前的一场天灾夺去了这一切。

父与子在一起时很少交谈。他们彼此十分了解和信任,他们父子只要在一起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父子两人不多的交谈中,有一句话被再三再四地重复着。每次吃饭前,在做完祷告后,老斯乔弗都会对小斯乔弗说:“付清一切债务,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上帝保佑。”

他们父子俩常常宁愿挨饿,也不到乡村商店去赊购任何食物。从小斯乔弗能记事的时候开始,他们就不欠商店一分钱。而他们的邻居,家家都在商店里赊购东西。

小斯乔弗长得十分健壮,无论什么天气,他都可以和父亲一起划着自家的那条小渔船,出海捕鱼。夏天,他们父子两人尽可能节省开支,因为冬天海上冰冻封航,无法出海捕鱼。他们把鱼晒干,腌成咸鱼,一部分作为冬天的食物,另一部分则拿到乡村商店,换成现钱,用来购置日用品。

有一年的春天,在经过一个相当严寒的冬季之后,灾难再次降临到老斯乔弗的头上。一天清晨,一场雪崩压垮了他们的茅屋,把他们父子两人都埋在了雪堆之下。

当人们赶来把他们从雪堆中挖出来的时候,老斯乔弗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人们把老斯乔弗的遗体放在一块石板上。小斯乔弗站在父亲的遗体旁,轻轻地抚摸着老父亲花白的头发,喃喃自语,但是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他始终都没有哭。

当人们都陆续地离开后,小斯乔弗来到下面的海滩,寻找渔船。他看见那条小渔船已经支离破碎,片片船板在海水中漂荡。这时,他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如果小渔船没有坏,他还可以把渔船卖掉,因为父亲的丧事要花很多的钱。这一点他知道,老斯乔弗生前经常说,一个人总得准备足够的积蓄,用做体面的丧葬费用,用教区的钱办丧事是不光彩的。

小斯乔弗坐在父亲的遗体旁,陷入了苦苦的沉思。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他站起身来,径直朝乡村商店走去。

他直接走进店里,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问店主,他能不能和他谈谈。“好吧,孩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店主问道。

小斯乔弗几乎就要丧失勇气,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不紧不慢地说:“你当然知道,我们的码头要比你的码头好,是吗?”“有人曾这样跟我说过。”店主回答道。“好,假如我同意,今年夏天,让你使用我的码头,”小斯乔弗说,“你能给我多少钱?”“我从你手里把码头买下来,不是更好吗?”店主问。“不,”这孩子回答,“假如我把码头卖掉,我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可是,你们的房子已经倒掉了呀!”“今年夏天,我打算盖个茅屋,在那以前,我可以住在我刚刚搭起来的帐篷里。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渔船也没有了,所以今年夏天,我没法出海捕鱼了。因此,我想,夏天我可以把码头租给你,假如你愿意租下,给我租金的话。从我们的码头上,你们店里的人,无论什么天气,都可以外出。你没有忘记去年夏天,我们出海的时候,你们店里的人常常不得不呆在屋里吧?父亲告诉我,那是因为你们的码头的地势要比我们的低。”“一个夏天,你要多少钱?”店主问。“只要够为我父亲办一个体面的丧事就行,这样我就不用花教区的钱了。”

店主站起来,向孩子伸出手。“就这样讲定了。”店主说,“我来为你父亲办理丧事,你用不着担心。”

交易谈妥了,可小斯乔弗仍迟疑地站在原地未动。他还有没办完的事情呢。“今年春天,你的货船什么时候靠码头?”小斯乔弗以先前那种镇定的口吻问。“明天,或者后天。”店主回答。他的目光盯着这个小伙子。这小伙子究竟想干什么,他有点儿捉摸不透。“你需要再雇个伙计吗?就像去年春天一样。”小斯乔弗坦率地问道。“要,不过我要雇一个强壮的伙计。”店主说,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能请你出来一会儿吗?”小斯乔弗说。他似乎已经做好准备,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有力气。

店主摇摇头,笑笑,跟着这孩子从店里走出来。

小斯乔弗一句话也没说,走到一块大石头跟前,弯下腰,猛地举起了这块石头。放下石头后,他转过身来,对店主说:“去年你雇的那个伙计举不动这块石头,我亲眼看见他试过好几次。”

店主笑笑,说:“如果你这样结实,我想,我是可以雇用你的。”“你能像雇用别的伙计那样,供给膳食,给我同样的工钱吗?”“可以。”“太好了,这样我就不必靠救济生活了。”小斯乔弗说,仿佛如释重负。

小斯乔弗学着店主刚才的样子,把手向店主伸过去。“再见。”他说。“请到店里来一下。”店主说。

店主走在前头,打开去厨房的门,让小斯乔弗进去,然后他对厨娘说:“给这个小伙子拿点吃的来。”

但小斯乔弗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不饿吗?”店主问。“饿。”小伙子回答。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他早已是饥肠辘辘。但是他挺直腰杆说:“那样一来,就该是施舍了,我决不接受。”

店主想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小伙子跟前,拍拍他的脑袋,同时向厨娘做了个手势,要她把饭菜端过来。“客人来的时候,你一定见过你父亲招待客人,喝杯酒,或者喝杯咖啡,是吗?”“是的。”小斯乔弗回答。“好,我没说错吧!我们得招待我们的客人,如果客人不接受,那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所以你瞧,你必须跟我一同用餐,因为你是我的客人。”“那么,我想,我就必须吃饭了。”小伙子叹口气说。

有一会儿工夫,小斯乔弗沉思着坐在那儿,然后他又平静地说:“要付清一切债务,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上帝保佑。”“这种立身处世的品德是与生俱来的。愿上帝保佑你。”店主摸出手帕,因为此时他已激动得掉下眼泪。

小斯乔弗诧异地注意到店主的真情流露。一时间,他静静地看着店主,然后说:“父亲从来不哭。”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自个儿也从来不哭。从我小时候起,我就从来没哭过。我看见父亲过世,我想哭,但是我怕他可能不高兴,所以我没敢哭。”

紧接着,小斯乔弗便一头扑进店主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二次婚礼

[美国]鲍勃•汉

克里斯•沃德曼是一位志愿警察,正式职业是油漆工人。一天他开车到郊外办事的途中,发生交通事故,他的大脑遭到严重伤害,经过急救以后,虽然保住了命,但是失去了记忆。

他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认识了。每天,妻子曼迪按时到医院的病房来看他,照料他。每当此时,他只会感到一阵阵温暖,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很喜欢自己,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女人,但说不出究竟她是什么人,她为什么每天都来照顾他。

曼迪每次看到丈夫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时,就特别难过,她不相信,也不能接受丈夫将永远忘记一切的现实。她在接受英国《观察家报》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她相信爱情的伟大力量,她一定要用爱帮助丈夫重建家庭生活,像过去一样正常地工作和生活。

接连好几个星期,她连续带了几百张照片到医院里去,这些照片都是她与克里斯谈恋爱时的照片,他们的结婚照、新居的布置、亲友的礼物等照片,还有他们婚后的家庭生活,他们和两个孩子的照片。她要通过这些照片,帮丈夫重新燃起对美好过去的怀念。

她还努力尝试着变化自己的打扮,穿上各种各样克里斯喜欢的服装,戴上各种各样他买给她的饰物;她尤其不忘每天来看望他时,都带上那只漂亮的手提包。这是他俩到中东度蜜月时,丈夫亲自为她挑选的。

几个月后,曼迪的爱心与耐心开始得到回报。以前她到病房时,他会有一种兴奋与亲切的感觉,但是并不能认出她是自己的妻子,终于有一天,当曼迪离开丈夫的病床,想去卫生间时,听到克里斯大声同坐在病床另一侧的妹妹玛格丽特说:“这个女人是谁?我好面熟,她天天来看我,我想她一定是我亲爱的妻子曼迪。”曼迪非常激动,马上折身回到病房,玛格丽特把她拉到一旁,兴奋地说:“我哥哥认出你了!他知道你是谁了!”

又过了几个月,丈夫出院了。然而他回到家中就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要说卫生间、厨房,有时连房间门都找不到。曼迪嘱咐儿女都要有耐心,并且反复告诉丈夫每一件日用品放在哪里,她还带他参观家里的每一个房间,他终于能渐渐认出每一个房间了。曼迪每过一两天就为克里斯播映家庭录像带,让他能重新看到他们的婚礼过程、圣诞节家庭舞会、生日宴会以及儿女成长过程中许多生动的镜头。每当放映这些录像带时,她便充当讲解员,尽量帮助丈夫回忆起当时的细节,尤其注意补充当时的趣闻轶事。

当放映他们和孩子们之间的录像带时,曼迪会讲述这个过程中的每件有意思的事,有时还让两个孩子一起随着录像带唱爸爸教他们唱的歌。每当此时,克里斯眼中便闪烁着兴奋、感动的泪花。

世界上一切事情都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两年后的一个周末,克里斯在小花园里练习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头撞在了铁栏杆上,当场昏了过去。克里斯再次住进了医院,经过一个多月治疗出院后,克里斯的记忆又有了明显的倒退。他又一次搞不清每个房间的门了,他虽然能够认出妻子和孩子,但显然没有那么亲切了,精神麻木了好多。曼迪再次给他看照片,看录像,但效果并不理想。

为了加快丈夫记忆的恢复,曼迪想出一个充满爱心的主意——她决心同克里斯举行一个同第一次婚礼一模一样的婚礼,希望能重新燃起丈夫心中对一切美好往事的记忆。

1999年前夕,31岁的曼迪挽着40岁的丈夫克里斯的臂膀,走进了利兹市的圣安东尼教堂。他们穿着第一次婚礼穿过的礼服。婚礼上来了很多宾客,他们都参加过他们的第一次婚礼,人们聚集在一起,倾听他们的结婚宣誓,并向他俩致以衷心的祝贺。

当他俩步入教堂门口时,按照曼迪的要求,教堂顶上还向四面空墙喷出美丽的七彩喷雾。曼迪的意思是,丈夫过去是一位油漆工,她不仅要帮助丈夫重新过上幸福美丽的家庭生活,而且还要帮他重返工作岗位。因为她深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巩固他的记忆。

同第一次婚礼稍有不同的是,曼迪一手拉着两个孩子,一手扶着丈夫缓步前行。克里斯双手仍然拄着拐杖,走路仍有点跛。当这个不寻常的家庭一起在教堂讲台前停下,轻轻合唱优美赞歌时,许多来宾都感动地流下了热泪。

神父格拉曼主持了仪式。他要求这对特殊夫妻取下戒指,再次宣誓,然后重新戴上戒指。神父在致辞中说:“那场车祸是对曼迪爱情的考验,也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曼迪经受住了考验,他们的新生活也翻开了新的一页;他们已渐渐学会了控制命运,今天美丽的婚礼表明,他们终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曼迪成功了!做完弥撒后,克里斯紧紧拥抱着自己美丽的爱妻,久久地亲吻着她。接着,他又转过身去,亲吻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然后同他们一起转向宾客,表达衷心的谢意和爱意。

克里斯成功地恢复了记忆,接下来他还要尝试着重新工作,虽然以后的路还很艰难漫长,但是只要两人一起努力,前途还是光明的。

11月的圣诞礼物

[美国]乔•库代尔

琼在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了四只被遗弃的新生小猫。琼把它们带回了家,丈夫迈克坚决不同意收养它们,因为他们家已经有一只狗和三只猫了,他是一个不习惯满屋子宠物的人。“我不会久留它们的,”琼发誓说,“就留它们到能自己生存为止。”迈克半信半疑。“我用名誉担保。”琼向他保证。

琼把一条毯子衬在柳条筐里,给这些小猫崽儿做了一个温暖的窝。然后她去村里的商店询问怎样喂养它们。“你养不了这么小的猫崽儿。”店主对她说。但她还是买了一套玩具奶瓶,然后回家去试着喂。几个小时以后,它们醒了,不断地叫着要吃奶。琼每两个小时喂它们一次。第二天早晨它们看上去强壮了一点,长大了一点。

迈克也把它们的成长情况告诉了他的同事。一天傍晚,他回到家告诉琼,他的秘书提出要领养“桃桃”。桃桃的毛色柔和可爱,琼最喜欢它。现在桃桃就要走了,琼不再像以往那样经常抱它了。琼突然想到,如果她给其余的几只小猫中的一只更多的关爱,抚爱它,和它说话,它长大了会不会与它的兄弟姐妹有什么不同呢?她想这或许是个有趣的试验。

于是琼选择了其中一只最不起眼的做试验对象。它是一只小黑猫,迈克叫它蝙蝠猫,因为它毛色暗淡,是这窝小猫中最瘦小的一个。琼给它起了个新名:波士顿。给它喂奶的时候就喊它的名字,经常跟它说活,然后再把它放回到篮子中的猫窝里。

试验很快产生了效果。它的眼睛变得机敏了,很快它就学会了听自己的名字。现在,它和别的小猫一起睡觉的时候,它再也不接受最底下的铺位了。它会爬到上边,给自己找个好窝。

在这群小猫中,波士顿第一个学会呼噜呼噜地叫;第一个学会梳洗自己;第一个冒着危险从柳条筐里爬出来。当别的小猫一起打滚玩闹后筋疲力尽地睡着了,它却会沿着篮子边爬出来找琼。

波士顿的外貌也发生了变化。它原来粗糙发暗的毛发变得滑顺而有光泽。尽管它不算漂亮,但它机灵可爱。

一天晚上,琼正在对波士顿说活,迈克走了进来,他说:“它走了你会想它的。”

琼不相信迈克会将它送走。

迈克直视着她,琼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这是他们之间的考验。琼是坚守当初对他的诺言,还是把一只小黑猫看得比他的意愿还重要?自从他们相识以来,他们经历了一番挫折才学会互相信任。琼不能毁掉她已争取到的信任。“是的,”琼尽量保持平静地说,“我会想念它的。”

很快,除了波士顿,其他的小猫都被送到新家去了。一天,迈克回家说教会组织的义卖要在宠物柜台开展一个小猫义卖活动,这意味着波士顿和琼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现在,琼一抱起它,就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那天晚上迈克回家时,琼正在准备晚饭。波士顿到门口迎接他,但琼做不到,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过了很长时间迈克才走进厨房。他过来时,抱着波士顿,波士顿脖子上系着条红色的丝带。迈克什么也没说,掏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张圣诞卡,上面写着:“尽管现在才11月,但让咱们给自己一份圣诞礼物吧。”

琼泪眼模糊地伸出双臂拥抱了迈克。

他说:“既然你有让它走的宽大胸怀,我也可以宽容地让它留下来。”

妈妈的“万能汤”

[美国]李奥•布斯卡格里亚

人生路上,埋藏着许多奇异的珍宝。起初,人们也许并不清楚它们的价值,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就像妈妈的“万能汤”。

提起它,往事历历在目:火炉上的瓷罐里沸腾着气泡,氤氲的蒸气冉冉升起,整个瓷罐仿佛快要喷发的火山。每当走进厨房外的回廊,浓郁的香气总让李奥觉得心里踏实。无论妈妈在不在厨房,他都知道她回家了!

妈妈小时候是在意大利北部长大的。据说,她那时就从李奥曾祖母手里学会了“万能汤”的做法。这是一种浓肉汁菜汤,没有固定的原材料,完全随着厨房存货的变化而变化。这种变化使它成了李奥家的“家庭经济晴雨表”,如果汤很黏稠,有西红柿、面团、蚕豆、胡萝卜、芹菜、洋葱、玉米和肉片等丰富的内容,就表示父母手头宽裕;反之,就是手头拮据。

妈妈的“万能汤”从来都被喝光。她教导孩子们,食物是上天的恩赐,不可以浪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李奥开始默诵祷告词,就会想起妈妈:每天天还没亮,她就起床了,她要为全家人准备食物;她哺育孩子成长,她的孩子为她祈福。

可有一段时间,“万能汤”却成了李奥的心病,担心它会断送自己和新朋友苏的友谊。苏的爸爸是个医生,他们家住在城里的富人区。苏是李奥第一个住在富人区里的朋友。因此,他很珍惜这份友谊。

苏常常邀请李奥去他家吃饭。他家里有专门的厨师,穿着洁白的制服,用闪光的器皿盛上食物;他们每个人都有专用的餐具。就餐前,会有专门的仆人摆放好刀、叉等,显得庄重而气派。但是李奥总觉得食物虽然精美,却缺乏一种亲情的滋味。苏的父母对李奥很热情,但是他们的家庭气氛却十分沉闷。有时,当苏跟着他爸爸进书房时,李奥发现苏的手害怕得不停颤抖。他们在吃饭时,彼此不拥抱对方。可是在李奥家里,如果谁省略这一步,妈妈就会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李奥更担心自己的贫寒家境会葬送这段友谊。不久,苏准备到李奥家里去玩。为了配得上苏,李奥试探着问妈妈可不可以改变她的烹饪方式,他向母亲提出建议:“妈妈,真正的美国家庭可不像咱们家这样吃饭。我们干嘛不做一些汉堡包或炸鸡?”“噢,我不是美国人,是意大利人。只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小糊涂蛋,才不喜欢我的万能汤。”妈妈不容反对的坚决眼神,明白无误地表示,她不会改变。

李奥没法说服妈妈。苏要来那天,他沮丧地想:那罐“万能汤”,它将成为他和苏之间的句号。

妈妈和其他九个家庭成员热烈地欢迎苏的到来,他们逐个拥抱、问候他,有的还亲热地拍拍他的背。当大家坐在饭桌前,李奥看着笨重粗陋的餐桌感到羞愧。这张桌子,还有桌子透明的油布,跟苏家的餐厅比起来,真有天壤之别。

祷告后,妈妈给每人盛上一碗肉汁汤,她问:“苏,知道这是什么吗?”

苏为妈妈的问题感到不解,说:“这不是汤吗?”“不是汤那么简单,”妈妈强调说,“是:‘万能汤’!”接着,妈妈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万能汤”的来历和神奇功效:它可以治疗头痛、感冒、伤风、消化不良等许多疾病。妈妈摸了摸苏的胳膊后,又加上一种,“万能汤”能让人更强壮。李奥的心里一阵阵抽搐:古怪的人,古怪的食物,古怪的论调,苏也许再也不会到他家来了。

然而,苏的举动让李奥大吃一惊。他很快喝光了碗里的汤,抬起头对妈妈说:“太好喝了,请您再给我盛一碗,行吗?”

道别时,苏羡慕地对李奥说:“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兄弟姐妹真好!我希望我妈妈也能做出这么一桌美味的饭菜,尤其是‘万能汤’。李奥,你真是太幸运了!”

李奥不明白,苏说的“幸运”是什么意思。

记得妈妈去世后的第二天,全家人关掉厨房里的煤气炉。再也看不到火炉上的瓷罐里沸腾着气泡,氤氲的蒸气冉冉升起。可是,直到今天,李奥站在厨房里,好像依然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万能汤”的香气。这种香气始终温暖着他的心灵。

李奥和苏的友谊一直没有中断,在苏的婚礼上,李奥做他的伴郎。婚后几年过去了,有一天苏邀请李奥去他家里吃晚饭。那时李奥肝脏出了毛病。开饭前,苏和他的孩子们互相问候拥抱,也向李奥张开热情的双手,表达他们的关怀和欢迎。苏的妻子端上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汤里混着新鲜的蔬菜和大块的肉片。“嘿,李奥,知道这是什么汤吗?”苏的目光透着狡黠。“汤?鸡汤?”李奥被苏问得莫名其妙。“鸡汤?这是‘苏记万能鸡汤’!治疗感冒、头痛、消化不良等,特别对你的肝有独特疗效。李奥,我也很幸运!”苏开心地笑起来。

这时李奥明白了苏当年的言外之意。苏在他家里喝的“万能汤”,的确赶不上专业厨师的手艺,可又远远地胜过专业厨师的手艺。因为它浓缩了妈妈的温暖、爱心和关怀,还有整个家庭的天伦之乐。它是爱的盛宴!

爱的两面

[美国]盖瑞•斯姆利约翰•特兰特

达瑞尔站在一家比萨店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他叹了一口气,勉强挥走心中的恐惧,推开门走进了这家他儿子最喜欢的餐馆。

他对此次会面感到非常害怕,虽然没有逃走,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才踏进门。他还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将经历这辈子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达瑞尔是来跟他17岁的儿子查尔斯谈心的。虽然他深爱着查尔斯,但是他也明白,在两个儿子中,查尔斯跟自己最不像。

他和大儿子赖瑞之间的沟通从来就没有困难,因为他们两人的思想十分相近,根本无须花太多时间交谈。他们只是一起做事,比如去打猎或者是修理他们的车子。达瑞尔总是以粗鲁的态度对待赖瑞,就像对待他的建筑工人一样,而赖瑞也总是适当地、热烈地回应这种态度。

可是查尔斯就不同了。达瑞尔可以感觉到他比赖瑞敏感多了。每当达瑞尔刺激这个孩子,想激励他像他哥哥一样时,就会觉得查尔斯在对抗。

达瑞尔所接受到的教育,是一大堆纪律与距离感,得到的关怀与接纳反而少得可怜。因此他自己得到多少,就以同等的分量给予自己的儿子。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的责任是供他们吃穿,而关怀则是他们母亲的责任。”他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做父亲所该做的全部事情。达瑞尔明白自己的父亲伤害自己有多深,他也在查尔斯眼里看见过上百次同样的伤害。

达瑞尔很清楚最大的问题出在哪里。多年来查尔斯一直期待和他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光是一起打猎并不足够,他想要在去打猎的路上,甚至在打猎的时候和他交谈。

达瑞尔直到最近才了解到,他与查尔斯此刻能够相处,是因为儿子已经完全不跟他说话了!就像当年他对那严厉的父亲所表现的态度一样:查尔斯那时退缩到安全的距离之外,尽量避免招惹他老爸。

就像大多数的人一样,达瑞尔一直在逃避所谓的亲密关系。多年来他的妻子儿子一直想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同样地,多年来他也一直是疏远家人,试着与他们保持“舒服”的距离。

有一天在教堂做礼拜时,达瑞尔看清了自己的状况,于是他不再逃避了。

那天,达瑞尔清楚地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爱原来有两面。在表现严厉的那一面,他是专家。他能够出手打儿子的耳光,却无法伸出手来拥抱他。儿子犯错时他马上就责骂他,而那些鼓励的话只有在节日或生日的时候才会说。

在教堂,达瑞尔终于明白原来孩子需要更多,不仅仅是母爱而已,孩子也渴望父亲全部的爱。

达瑞尔在身心各方面都是个强壮的人,虽然他自认坚强勇敢,但是主讲人问的一个问题却刺穿了他的心:“你最后一次拥抱你儿子,并当面告诉他‘你爱他’是什么时候?”

达瑞尔想不起“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事实上,他连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了。

主讲人告诉他真正的爱是有两面的,而不是只有一面。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只付出一半的心意来爱查尔斯,而儿子需要的是在他身上得到完整的爱。

查尔斯最需要的父亲,是一个能够全心全意爱护妻儿的真正男人,而不是一个将所有关怀与爱的表现全交给妻子去做,让人感到不可亲近的男人。

多年来,达瑞尔严厉地教导他的儿子,目的是想获得儿子对他的尊敬,但他得到的反而是儿子的畏惧与憎恨。也正是有了这层了解,促使达瑞尔决定在某天下午儿子练完橄榄球后,约他到这间比萨店来好好地谈一谈。“嗨,老爸!”查尔斯跟刚走进来的老爸握手。查尔斯身高1.87米,与人打招呼时总得低头往下看。可是他却需要抬头迎接他老爸的目光。虽然达瑞尔51岁了,但他仍保持着健壮高大的体魄。

达瑞尔坐下,盯着儿子说:“查尔斯,我最近想了很多,这是你待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暑假,我觉得很难过。很快你就要上大学了。除了打包带走你的衣物之外,你还得打包带走一些情感,带上这些年来我给你的感受,不论是好还是坏。”

查尔斯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父亲竟会谈起彼此之间的关系,这让他觉得不像是那个父亲。他仔细聆听着父亲的讲话。

达瑞尔说:“儿子,我想要求你做一件事,努力回想以前的事,甚至是在你3岁时的事,想想每次我伤害你,想想每次我说过的不恰当语言,我做过的不理智行为。我知道我们两个人性格不一样,现在我才明白一直对你很苛刻。实际上,大部分的时候我都对你太凶了。我想督促你成为我所希望的那种人。现在我了解到,我根本没有花时间听你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叹了口气,又说:“你不要拘束,跟我说说任何我曾伤害过你的行为,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听听你的感受。我想跟你谈谈,你想到的每一件事,我都要请求你原谅。你不必带走那些不好的感受,那些我曾强加给你的伤心事。你四年的大学生活不需要这些,在你面前的应该是多彩多姿的生活。”

他擦了一下眼睛里的泪水,又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个晚上,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首先你要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查尔斯以前在生日卡上看过父亲写的“我爱你”,这是他首次听到父亲亲口说出这三个字。他早就学会了领教父亲的严厉。现在老爸的爱里却多了一些温柔,他有些感动地说:“爸,以前的事别在意了,我知道你爱我。”

在父亲的鼓励下,查尔斯回忆起17年来他与父亲相处的情景。

他曾花很长一段时间努力成为橄榄球选手,以博取父亲的欢心,但那段时间里,他其实最喜欢的是足球。

他总感到一种憎恨,恨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永远无法获得像哥哥那样的成就。还有父亲为了激励他所做的许多严厉批评,都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查尔斯向父亲诉说每件往事的同时,也在父亲眼中看见了真正的温柔与哀伤。父亲甚至还为了过去一些小事感到懊悔,并且安慰他。

过了大约3个小时,这番收获巨大的谈话终于结束。达瑞尔要去付账时说:“我知道要你马上回想17年来的事情,对你来说太仓促了,所以你记住,以后我们随时可以聊一聊。”

晚餐结束了,他们之间全新的关系才刚刚开始,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当了17年的陌生人,现在终于心灵相通了。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既感动又重要的夜晚。他们起身离开座位时,查尔斯做了一件令他父亲惊讶的事。

这个体型高大的橄榄球选手,拥抱了与他体型相当的父亲,这是多年来父子首次拥抱在一起。这两个强壮男人的眼里都闪着泪花。

不离不弃的丈夫

[美国]伯尼•席弗

1944年,伯尼与玛格丽特在弗吉尼亚州诺福克港市相识。当时是二战期间,伯尼是一名海军军官,玛格丽特聪明美丽。战后伯尼回到诺福克港和她结婚。婚后他们形影不离,生活得很幸福。可惜在1977年,才刚刚56岁的玛格丽特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第一位给玛格丽特治病的医生告诉伯尼,此病无药可治,不要再浪费钱了。伯尼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又为玛格丽特找来很多有名望的医生,但是这些医生都说这种病是治不好的。伯尼给华盛顿的几个全国保健机关写信,他们回信说纽约市爱因斯坦医学院的罗伯特•卡兹曼医生正在研究这种疾病。

在1979年2月,玛格丽特成了卡兹曼医生的病人。尽管这位神经病学家对老年痴呆症了解很多,但是他也无法医治此病。

在这段时期,玛格丽特的病情迅速恶化,连最简单的事情她也记不住。她很快便忘了怎么做饭。伯尼开始做饭,结果两人都消瘦了。玛格丽特一直是家里的厨师,伯尼只会开开罐头、热热电视快餐。

玛格丽特逐渐忘记了做针线活儿,忘记了怎么写字、怎么说话。有时他们外出,她去了女洗手间后,会忘记怎么从里面出来。

但是,最使伯尼痛苦的是,她连自己都忘了。她不认识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还对伯尼说有一个女人总是在家里跟随着她,但她又总是无法对伯尼指出她来。

有一次他们两人同时站在家里的一面大镜子前面,她竟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她在那儿!那个女人就在那儿。”这对伯尼和玛格丽特都是可怕的打击。

夜里,伯尼在床上总是要伸过手去摸摸她,看她是否仍然活着。她有时会搂着伯尼说:“我一会儿也不愿离开你。”她似乎也知道她的处境极端困难,她害怕被送到疗养院去。伯尼总是回答:“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他的回答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她知道伯尼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到了1982年4月,玛格丽特不能走路,不能站立,也不能自己吃饭了,无法和人交谈。在这几年的护理生活中,伯尼每天都受着痛苦的心理折磨,这种无法弥补的失落感是无药可治的。玛格丽特在她的医用床上度过夜晚,在轮椅里面度过白天,她不时发出声音来。大约10年前,伯尼雇用了一个人,每天在伯尼外出工作的时候,陪伴玛格丽特。1985年伯尼退休,他现在每天早上9点到下午3点得到一位护士助理的帮助。但3点以后就完全靠伯尼自己了。星期日他的女儿开车来和他们相聚,这就是伯尼一个星期中最愉快的时刻。

在大部分时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如同所有的老人一样,他们曾盼望着退休后旅游世界,享受清闲。但是现在他们的世界竟缩小成了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这是多么令人啼笑皆非!在最近六年中,伯尼在晚上只离开过这所房子三次。过去,他们一直相依为命,相互代表一切。现在无论她在何处,她仍然代表伯尼的一切。

有时候有人问伯尼为什么要这么做。认为伯尼是圣人的人问这个问题,认为伯尼是疯子的人也问这个问题,另外一些人则认为这是“殉难情结”。其实,所有这一切的基础就是他们彼此间的爱情。

伯尼说:“如果有人对着他妻子开枪,他会毫不迟疑地跳在她前面抵挡子弹。”伯尼不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尽所能地跳到了她和死神之间。伯尼认为他们两人正在被一粒子弹缓慢地折磨至死,但两人在共同分担着一切。

伯尼现今73岁,从62岁起伯尼就成了护理者,每年、每个月、每个星期越来越要加强护理。

卡兹曼医生劝伯尼:“玛格丽特已经不认识你了,我愿意在把她送进疗养院的文件上签字。”

可是伯尼并不这样认为,他冷静地对卡兹曼医生说:“虽然玛格丽特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是,我仍然认识她。”

济人之道

辛迪•B•哈丁

工作是生存的必要条件,我的祖父祖母深知这一点。他们在宾夕法尼亚州拥有一座小小的农场,他们靠这座农场自给自足。

经济大萧条并没有使他们的生活发生太大的变化,却把一波又一波的失业人员推到了农场。第一位来客衣衫褴褛,却彬彬有礼:他摘下帽子,低声说自己已经半天没吃饭了。爷爷只看了他一眼,就说:“马厩后面的篱笆旁有堆劈柴,我一直想把它搬到篱笆的另一头,午饭以前你有足够的时间把这活儿干完。”说着,爷爷向年轻人伸出了手。

奶奶说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人惊奇,只见陌生人的眼睛亮了,嘴角也涌出了笑意。他一路小跑奔向马厩。奶奶在餐桌旁加了把椅子,做了一个苹果馅饼。吃午饭时,陌生人没多说话,可他是挺着胸膛上路的。爷爷后来告诉我说:“一个人只要不失去自尊,他的精神就永远也不会垮。”

奶奶说在经济大萧条期间不知曾与多少人共进午餐,也记不清那堆木柴被挪过多少次啦。

父母心

[日本]川端康成

轮船从神户港开往北海道,当驶出濑户内海到了志摩海面时,聚集在甲板上的人群中,有位衣着华丽、引人注目的、年近四十的高贵夫人。有一个老女佣和一个侍女陪伴在她身边。

离贵夫人不远的地方,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穷人,他也引人注意:他带着三个孩子,最大的七八岁。孩子们看上去个个聪明可爱,可是每个孩子的衣裳都污迹斑斑。

不知为什么,高贵夫人总看着这父子们。后来,她在老女佣耳边嘀咕了一阵,女佣就走到那个穷人身旁搭讪起来:“孩子多,真快乐啊!”“哪儿的话,老实说,我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穷人孩子多了更苦。不怕您笑话,我们夫妻已没法子养育这四个孩子了!但又舍不得抛弃他们。这不,现在就是为了孩子们,一家六口去北海道找工作啊。”“我倒有件事和你商量,我家主人是北海道函馆的大富翁,年过四十,可是没有孩子。夫人让我跟你商量,是否能从你的孩子当中领养一个做她家的后嗣?如果行,会给你们一笔钱作酬谢。”“那可是求之不得啊!可我还是和孩子的母亲商量商量再决定。”

傍晚,轮船驶进相模滩时,那个男人和妻子带着大儿子来到夫人的舱房。“请您收下这小家伙吧!”

夫妻俩收下了钱,流着眼泪离开了夫人舱房。

第二天清晨,当船驶过房总半岛,父亲拉着五岁的二儿子出现在贵夫人的舱房。“昨晚,我们仔细地考虑了好久,不管家里多穷,我们也该留着大儿子继承家业。把长子送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如果允许,我们想用二儿子换回大儿子!”“完全可以。”贵夫人愉快地回答。

这天傍晚,母亲又领着三岁的女儿到了贵夫人舱内,很难为情地说:“按理说我们不该再给您添麻烦了。我二儿子的长相、嗓音极像死去的婆婆。把他送给您,总觉得像是抛弃了婆婆似的,实在太对不起我丈夫了。再说,孩子五岁了,也开始记事了。他已经懂得是我们抛弃他的,这太可怜了。如果您允许,我想用女儿换回他。”

贵夫人一听是想用女孩儿换走男孩儿,稍有点不高兴,但看见母亲难过的样子,也只好同意了。

第三天上午,轮船快接近北海道的时候,夫妻俩又出现在贵夫人的卧舱里,什么话还没说就放声大哭。“你们怎么了?”贵夫人问了好几遍。

父亲抽泣地说:“对不起。昨晚我们一夜没合眼,女儿太小了,真舍不得她。把不懂事的孩子送给别人,我们做父母的心太残酷了。我们愿意把钱还给您,请您把孩子还给我们。与其把孩子送给别人,还不如全家一起挨饿……”

贵夫人听着流下同情的泪:“都是我不好。我虽然没有孩子,但也理解做父母的心。我真羡慕你们。孩子应该还给你们,可这钱要请你们收下,是对你们父母心的酬谢,作为你们在北海道做工的本钱吧!”

优点单

[美国]海伦•P•摩尔斯拉

1959年,我在密苏里达州莫里思市的圣玛利学校做实习教师,教小学三年级。我很爱我的学生,特别是马科•克鲁斯。这男孩很有教养,时常不忘说“请”和“谢谢”。但是,和他这个年纪的其他孩子一样,他也很顽皮。有一次,因为他不守纪律,我把他关在衣帽间,没想到他竟从窗户翻到壁炉再到屋顶,跑了出来。在课堂上他有时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要说话。尽管如此,我也不会老生他的气,每次我向他指出缺点,他都会谢谢我。而且,他是那么快乐,充满了活力,只要看看他,我就禁不住会微笑。

那年的教学经历也不总是愉快有趣的,为保持课堂纪律我常弄得筋疲力尽。更糟的是,我曾失声达35天之久。我学会了简明扼要地向学生阐明我的观点,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如果这一招不奏效,我便做出我的学生称之为“十三点”的怒目圆瞪的面孔,他们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就连马科也不例外。

虽然实习教师在工作中犯错误在所难免,但我对马科却犯下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一天,尽管我一再地提醒,马科自己也特别小心,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在阅读课上说话。我失去了耐心,对他说:“如果你再说一个字,我就要把你的嘴巴用胶带封起来!”我从没想到要实施这个威胁。谁料不到10秒钟,一个学生报告说:“马科又在说话了!”

我想如果这时还不做点什么,恐怕学生以后将会无视我的权威。于是我打开抽屉,拿出胶带,一言不发,走到马科的座位前,用胶带在他的嘴上贴了一个大叉。我走回讲台,边看书边打量马科。他向我皱皱眉,胶带起了作用,我禁不住大笑起来,学生们也哄堂大笑。我耸耸肩,走回马科的座位前,撕下了他嘴上的胶带,全班一阵欢呼。马科仍然很有教养地说:“谢谢老师对我的帮助。”

正是通过这件事,我懂得了千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一个学生,也不要在其他学生面前使一个学生难堪。

第二年,我被调去教初中的数学。五年后,马科又出现在我教的八年级的班上。他还是那么活跃,不过已经学会了在课堂上不随便讲话。对他和其他同学来说,数学是一门较难的学科。那是在一个星期五,我敢肯定,学了一周的代数,他们都已筋疲力尽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因为在把学生的作业本发下去之前,我总要写上几句评语,现在我想知道学生们怎么评价自己的同学,于是我给他们布置了一个即兴作业。

我叫学生把作业本放在一边,拿出一张白纸,写下每一个同学的名字,在名字的下边,写下他们认为的各个同学的优点。那堂课的其余时间,他们便埋头做这个作业,我也写我给他们的评语。观察他们做这个作业还真有趣。我可以看出他们正写着的是谁,他们常常抬起头来,看着一个同学,寻找灵感,然后眼睛会突然一亮,埋头疾书一阵,接着转向另一个同学。那个周末我为每个孩子写下了评语,先抄下同学写的,再在最后写下我的。我想象着当他们读到别人记下的自己身上的优点时,他们该是多么高兴啊!

星期一我把作业本一发下去,全班都在微笑。“我从来不知道对别人那意味着什么。”我听见一个学生说。“我不知道自己是那么逗人喜欢。”另一个说。

后来再没人提起这堂课。但是这次作业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他们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对同学充满了喜爱,而且更加热爱学习了。

这学期结束后,马科升入了高一年级,我也和他的家庭熟悉起来。他高中毕业后,我们保持着通信联系。越战期间,他从越南写信给我,告诉我他对战争和死亡有多么害怕。他说他常常做噩梦。我回信给他,告诉他我每天都在为他祈祷,我还把我现任班上的趣事写信告诉他。

1971年8月的一天,我休完假回家,父母到机场迎接我。回家的车上,母亲问了我一些旅途上的事以后,大家都沉默下来。我母亲瞥了父亲一眼,父亲清了清喉咙,这是他要宣布重要事情的前奏。“克鲁斯家昨晚来电话,”他开始了,“马科在越南阵亡。明天将举行葬礼,他们希望你能参加。”我现在还能回忆起父亲是在我们的车开到哪里说出的这段话。

教堂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我排在最后一个,从马科的棺材前走过。我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马科,只要你能重新说话,我愿意把世界上的所有胶带都清除掉。”到了墓地,一个年轻的士兵走上前来,说:“您是马科的数学老师吧?”我点了点头,他说:“马科时常谈到您。”

葬礼过后,我们到马科的家去,马科的父亲对我说:“我们想请您看一样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他们在马科的身上发现了这个,我们想您一定认得它。”他打开钱夹,从中间抽出一张破旧的纸,看得出来,它曾被重复地打开又折上过无数次。我不用读它,一下就知道了这是那张纸,上面是马科上八年级时同学们列出的他的优点。“老师,感谢您安排了那次作业,”克鲁斯先生说,“马科一直珍藏着它。”

一大群马科的同学围了上来看那张单子。查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也保存着那张单子,它在我家书桌的最上边一个抽屉里。”

卡科的妻子说:“卡科要我把他的那张贴在我们的结婚相册里。”“我也还保存着,”玛丽莲说,“在我的日记本里。”

薇婕掏出了她的钱袋,把她的那份揉皱的单子拿给大家看。“我到哪儿都带着它。”她说,“我想我们都还保存着自己的那一份。”

我禁不住失声痛哭。

诚然,我对学生的鼓励在他们的成长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我从马科的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东西。那时我只是一个实习教师,但正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懂得了上帝将那么多学生交给我,不仅是让他们能够学习,而且是让我也能够学习。现在我在大学任教,每当回想起过去,我都觉得应该把马科看成我最伟大的“老师”——那个顽皮的、爱说话的、总是微笑的小男孩教会了我要宽容待人,这是我不可或缺的一课。现在我正在教给我所有的学生这门课。这就是我所想到的最好的纪念马科的方式。

血色母爱

佚名

罗莎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一手将她抚养大。因为贫穷,罗莎常常受到许多人的歧视和欺侮,久而久之,她对母亲也开始心生怨恨,认为正是母亲的卑微才是她遭受如此多的苦难。母亲心里也很难受,总想做些什么让女儿快乐起来。

一天,母亲兴冲冲地回家对女儿说,为了表彰她的努力工作,公司要放她一个星期的假,她想带罗莎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听了母亲的话,罗莎立即兴奋起来,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少有的笑容。

可惜,由于她们对雪地的环境缺乏经验,不小心迷路了,她们辨识不了方向。

白天,母女俩发现了四五架救援直升机从天空中掠过,但是没有人发现几乎和雪地浑然一体的它们。母亲很后悔穿那件银灰色的衣服,但是她又不能脱下来,因为外套里面的衣服也是浅色的,而且女儿的内衣也是浅色的,在这种极寒的雪地环境里,只要将保暖的外套脱下来数分钟,人就会冻得失去知觉。母女俩跌跌撞撞地在深可没膝的雪堆里艰难地跋涉着,饥饿和寒冷的痛苦紧紧纠缠着她们。

走着走着,体力不支的母亲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脑袋撞上了—块埋在雪地里的石头,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一小片雪。突然,她的目光似乎被脚下那一小片被鲜血染红的白雪吸引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若有所思。而罗莎直到获救之后才深刻领会到母亲在那一刻的真实想法。母女俩继续在雪地里走着,罗莎终于坚持不住了,极度的疲劳和饥饿使她很快就伏在母亲的腿上进入了梦乡……

罗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她起先还以为是梦,但医生告诉他这是现实,她昏迷在雪地里,被救援人员发现,紧急送到了医院。医生还不无沉痛地告诉罗莎,真正救她的其实是她的母亲!

救援人员在母亲的遗体旁发现了一块沾满鲜血的锋利岩石切片,而她的左手动脉被切开了。母亲自己用岩石切片割断了动脉,然后在雪地中爬了十几米的距离,目的是想让救援飞机在空中能发现她们的位置,而救援人员正是因为看见了雪地上的鲜红的长长的血迹才意识到下面有人……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罗莎就痛哭起来。她一直以做清洁工的母亲的卑微为羞耻,但是在这一瞬间,她发现母亲原来是如此的伟大!在这一次灾难中,在迟迟得不到救援的生死关头,母亲以一种感天泣地的行为,用自己动脉里流淌的鲜血为女儿指引了生命的方向!罗莎终于心痛地明白,自己原来一直拥有这一份人世间最珍贵的财富,那就是比血更浓的母爱!你的信,寄出去了吗?佚名

因为搬家要整理些东西,那个下午分外忙碌。在书橱的最下方,居然翻出一个大信封,里面是三个贴着邮票却没有封口的信封。我想在扔掉之应该先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

这是看起来最旧的一封,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不过,涂改的痕迹很明显,还有不少的语法和拼写错误。看了署名,原来是我写给祖母的。

我十岁那年,祖母作了一次长途旅行,去了犹他州的姑姑家,一去就是一年。而之前,我们还未曾分开过。这封信,应该就是那时候写的吧。信里,我倾诉了一个小女孩对亲人的想念,提到了祖母最爱的雏菊,甚至还写到邻居家一条叫做斐文的狗。信的末尾,我还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写道:您一定很想念我,因为我爱您!完全是小孩子的口吻!而我,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写过这么一封信了,并且也忘记了是什么缘故让这封写好的信没有被寄出去,甚至在邮票贴好之后。从日期推算,信写了没多久,祖母就结束旅行归来。奇怪的是,似乎我没有跟她提起过信的事情。再后来,这封信就完全被忘记了,直到现在。

我上中学一年级参加考试的时候,祖母突发脑溢血。等我赶回家,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都没有来得及跟她道别。我,她最小的孙女也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因为不善表达和羞于表达,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没有谁知道我是多么的懊悔!这封信触及了我心底柔软的伤口,多年来的疼痛开始蔓延。如果当初我把这信寄出去,或者在祖母回来后给她看,哪怕一眼,祖母会有如何的欣喜,而我,也就不会在多年后的现在暗自垂泪了。

我悄悄挥去眼泪,打开第二封信。“亲爱的里德:……”一看开头,我就知道,这是写给他——我的初恋的。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那是我们刚上高中的时候。可也就是在高二的那个圣诞节,我们吵了一架。原因早已不记得,只记得吵得很厉害,彼此都不肯让步。那个年纪的我们,从来就不懂珍惜,有的只是任性和伤害。我们固执地不肯原谅对方。半年后,里德一家搬到马萨诸塞外了,他没有跟我告别,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严格地说,这不算一封情书,虽然措辞仍然很强硬,却还是委婉地表示了让步。如果读过这封信,傻瓜都可以看出我是那么爱他!地址、班级、姓名都写上去了,邮票也贴好了,信却没有寄出去。我已经记不起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只知道那时候我是个多么骄傲倔强的女孩子呵!从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没有遇到过像里德那么好的男孩子。

前不久,听莉莎说,里德准备下个月结婚。新娘很漂亮。还能说什么呢?我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最后一封信,我都有些紧张了。被错过的、失去的那些,无疑在啃噬着我的心。这是封写给我小学数学老师斯格尔太太的信。会写什么呢?就在前几天,爸爸在电话里还说起她在“老人之家”企图自杀,幸亏抢救及时,现在仍然住在医院里。爸爸说准备过几天去看望她,斯格尔太太曾经也是爸爸的老师。她是个胖胖的女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极为和善。她待我很好,像对她自己的孙女。她教了我四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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