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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23 19:2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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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辰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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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协议

真爱协议试读:

简介

她是孤傲的千金小姐,从小缺失家庭的温暖,渴望亲情;

他是善良的黑道少爷,却让心仪他的女人丧命,害怕爱情;

一次机缘巧合,她成为他儿子的家教;

他把她当大女儿一般宠爱,哄她开心,照顾她生病,帮她争夺遗产;

她一直以为他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但到最后她才发现,他对她何其残忍,他把她宠得让全世界都认为他喜欢她,可他却说,我只是把你当成女儿……

而他直到别的男人执起她的手那一刻才幡然醒悟,原来我多年不娶,是在等你长大……—— 第一卷 ——来不及说喜欢你  第一章 什么世道

Spring tea。

靠窗的位置,袅袅升起一股缥缈的轻烟,浅浅的、薄薄的、带着近乎透明的白。空气中飘散着幽幽的茉莉花香,淡淡的像甘露的清甜,沁人心扉。阳光明媚的照了进来,混合着悠扬的钢琴曲,尽情的倾洒在天蓝色与奶白色交织的条纹布艺沙发上。

明雪茉缩在沙发里捧着一本比她的脸还要大的词典小声的背着英语单词:“Custom,卡死他们,海关。”“Ambition,俺们必胜,野心。”“Pregnant,扑倒个男的,怀孕。”

门口毫不设防的折射过来一道刺眼的光,明雪茉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字典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她轻轻的呀了一声,并不着急弯腰去捡,只是表情冷淡的望着门口的方向,锁定那道打断了她学习兴致的光的来源。

一个男人正推开玻璃门进来,他身着一件米白色的T恤衫和浅咖色的休闲裤,脚上穿着同一色系的休闲皮鞋,单手插在裤兜里,动作潇洒,长相帅气,身材也不错。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约摸八九岁的小男孩,五官和男人如出一辙,穿着白色的纯棉衬衣,搭配一条卡其色的背带裤,还戴了一个漂亮的领结。

这不是她今天要见的人。

下了这个结论后,明雪茉淡然的把目光撤了回来。

她等的“也许”是她的家教老师。

之所以用了这么个不确定的词,是因为来面试的人不一定够资格教她,就如同她之前见过那十七八个一样。

打从明雪茉开始记事起,她的父母就整天忙于生意,今天东京、明天台北、后天埃塞俄比亚,就算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到她们一面。偌大的房子里,常年只住着她和阿姨司机三个人。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明雪茉的性格自然免不了有点瑕疵。简单来说,就是她心情好了就多说几句,心情不好就一声不吭。

小时候,她的爸妈还觉得她文静,并沾沾自喜的说:“女孩子就要斯文秀气才好,雪茉是明家的大小姐,千万不能学外面那些三教九流的小孩子,撒泼打滚调皮捣蛋,得从小养成淑女的气质。”

等她上高中了,爸妈才发现她那不叫文静,叫孤僻。这下开始慌了,到处物色合适的人选给她做家教。而这个人设存在的意义呢,说得好听点叫家教,说得直白点就叫陪聊。因为她的成绩非常好,只要她不故意发挥失常,全校第一就不会旁落到他人手里。

想到父母的这个安排,明雪茉淡嘲的撇了撇嘴,真是可笑,十几年亲情的缺失,是一个家教就可以弥补的?还故意开出一堆条件,年龄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重点院校本科或研究生在读,家世不限,但必须是女生……好似他们多紧张她被坏人拐带了一样。

若她真要学坏,就凭他们一年出现在她面前一两次的频率,能管得住?

明雪茉忿忿的继续背她的单词。

刚刚背到哪儿了?

好像是……扑倒个男的……

明雪茉刻苦学习的原因,绝不是为了给明家增光或者让她父母放心,而是因为她很小就立志要考进布宜诺斯艾里斯大学,阿根廷最著名的高等学府。而她选择这所大学完全没有考虑别的因素,纯粹是因为阿根廷是离中国最远的国家。

当她还小,她想见她的父母见不到;那么等他们老了,她的父母也别想轻易见到她!

俯身捡起脚边的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正准备重新投入学习,玻璃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人很符合家教的“气质”,长发及腰、白裙飘飘,看起来十分清纯。

她进门的同时,之前进来那个颜值挺高的男人一边走一边接听着电话出去了。

明雪茉将词典放在桌上,在她的手边,还有厚厚的一叠书和几张试卷。反正面试的人都到了,就等这茬儿结束了再看书。

谁知,明雪茉准备好了面试用的试卷,那名看起来很有家教气质的女生却朝坐在门口的位置上的那个小男孩走去了。而从他们若隐若现的对话中不难听出,那边的情况和她的性质差不多……也是来找家教的。

明雪茉的嘴角卷起嘲弄的弧度,什么世道,家教现在都成为热门的职业了!

但是,这种国计民生的问题不用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感叹,不如继续背单词:“Abolish,尔被离隙,废除。”“Ambulance,俺们不能死,救护车。”

刚背了两个,明雪茉就感觉到有一团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她抬起星亮的眸子看了看,发现竟是刚才那名气质很符合她父母要求的家教。

明雪茉天真善良无公害的眨眨眼睛,什么情况?她最好不要说她准备同时辅导两个学生!她连一心一意想教她的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这种一心二用的?

然而这一次,明雪茉小姐的脸被打惨了。

她猜中的部分全对,而她没猜中的部分,是这位家教十分遗憾的告诉她,她决定辅导那边那个小男孩,她还是另请高明吧。

明雪茉除了对她父母的冷落忍气吞声外,何时还忍受过别人这样忽视她?虽然这个女生肯定不可能成为她的家教,但也只许她拒绝她,没有她对她说No的权利!

明雪茉心里住着的小魔女苏醒了。

把她精心特制的面试试卷往前轻轻一推,明雪茉扮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一题我想了好久,还是不会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那名女生似乎也感觉到临时撂明雪茉的挑子不好意思,所以本着补偿的心态勉为其难的拿起她的试卷看了看。

明雪茉指给她的是一道关于正弦定理和余弦定理的题,其实这只是一道中等难度的高三数学题,但对于一个就读于中文系的大四学生来说,这种知识应该早就还给老师了吧。

果然,女生拿着试卷,对着上面好似还有一丢丢印象的sin,cos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全无思路,只觉得眼前满脸黑线,然后很想问一句:“这是什么鬼符号?”

明雪茉确定她不会做了,才刻意明知故问:“你不会?”

女生面色微菜。但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她的决定是对的,还是辅导小学生比较容易。

明雪茉在她尴尬的神色中慢慢抽回试卷,笑得好不讽刺的问:“我刚刚想起来该怎么做了,要不我给你讲讲?”

女生也不傻,看出来明雪茉是在故意羞辱她,生气的问:“既然你这么聪明,还请家教干什么?”

明雪茉耸耸肩,“人傻钱多你没听过吗,我爸妈钱多,我就傻呗。”并在无辜的表情中把女生刚刚扇她那一巴掌狠狠的还回去,“可是我刚刚才发现,和你对比起来,我还是要略胜一筹的。”还特别感触的叹息了一句,“哎……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

女生又羞又恼,一拂衣袖打算转身就走。

结果,她一扭头就看见起先和她谈好辅导时间和兼职待遇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身边,并用一种“我要到12315去举报你!”的忿然表情瞪着她,说话十分直接:“原来你智商这么低,我才不要你教,哼!”

女生原本还处于上风,结果局势瞬间急转直下,不但两边的工作都丢了,还被侮辱得干净彻底,但她又不好意思和两个小孩子争吵,抓紧书包低着头就飞一般的跑了。

她前脚刚走,顾思就马上更换了表情包,作可爱状的问明雪茉:“姐姐,你可以做我的家教吗?”  第二章 同病相怜

明雪茉望着眼前这个初具帅哥雏形的小男孩,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淡淡提醒他,“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呢。”

她不需要别人教她,也不需要教别人,她现在已经高三了,撑过这一年,她就可以和这里的一切say goodbye了,goodbye forever!

顾思对她却表现得非常有兴趣,“不打不相识嘛,而且我们刚刚还共同退敌了,也算有革命的友谊了啊。”

明雪茉觉得他的用词十分可笑,这么丁点大的小鬼头要跟她论革命友谊,论得着吗?

干脆利落的拒绝他,“姐姐明年就要高考了,现在正是冲刺的阶段呢,没时间教你。”

顾思虚心求教却被这么无情的驳回了,感觉好失望,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好像都快哭了,仿佛他不是被拒绝,而是被抛弃了一般。

明雪茉瞥着他那张生动的小脸,完全没有动一丝丝恻隐之心,“你可别哭啊,哭也没用。”她的泪腺从记事起就停止发育了,对于这个失去了功能的器官,不管是长在谁身上,她都不会有感觉的。

顾思努努小嘴,似乎在努力憋泪,但眼泪是憋住了,委屈却怎么也憋不住,极其细微的抱怨了一句:“你们每个人都没有时间。”

正把词典收起来准备做一张试卷的明雪茉听到顾思这句话,手里的动作戛然而止,心里那个最脆弱的角落就这样不经意的被击中了……小时候,她也曾这样抱怨过……

她瞬间对顾思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悯,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放软了,“你爸爸妈妈也没有时间管你吗?”

顾思敏锐的察觉到明雪茉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他了,连忙重重的点头,“嗯。”然后可怜兮兮的说:“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

这话一点不假,他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了。

明雪茉听到他这样讲,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心里一阵感触……她也十分草率的做了一个非常感性的决定:教这个和她一样有着不幸遭遇的小男孩!

她爸妈不是想找个家教陪她吗,那她就把这个时间用来做别人的家教!

也许,当他们发现她在外面兼职,担心她荒废了学业,可能会放下手里的工作亲自回来管教她也说不定……“你叫什么名字?”明雪茉开始了解她学生的基本信息了。“顾思,顾名思义的顾,顾名思义的思。”

明雪茉心底暗自一笑,原来这是一个顾名思义的产物。“上几年级了?”“四年级。”“成绩怎么样?”

顾思抠抠他的小脑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不好说。”

明雪茉倒觉得他的底子应该还是挺不错的,不承认自己笨,也不吹嘘自己聪明,这就是一种智慧。“按上中下三等来分,你在你们班属于哪个水平?”

顾思认真的想了想,“中等……偶尔偏上。”

明雪茉也想了想,却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好,我教你。”“真的吗,你答应做我的老师啦?”顾思的眼神出奇的亮。

明雪茉却觉得那眼神十分让人心疼,有缺失,才有渴望,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但是我的课程很紧张,只有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下午有时间辅导你,你看行吗?”“没问题。”顾思一口答应。“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星期六晚上六点到八点,星期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你留个电话和地址给我,下个星期我去找你。”

明雪茉递给顾思纸和笔,顾思在上面写下家里的电话,地址却没写,“我们家住得有点远,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让我们家的司机去接你。”他们家附近都是被监控起来的,一般人进不来。“好。”明雪茉并不在乎这些细节。

顾思写好了后把纸笔还给明雪茉,同时让明雪茉把她的电话也留一个给他。

明雪茉重新拿了一张便贴纸写上她的手机号码。

顾思把纸条小心的折叠好装进裤兜里,这才想起来问:“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明雪茉,明天的明,雪花的雪,茉莉的茉。”

顾思跟着念了一边,还顺势拍了个马屁,“这名字真好听。”然后又问:“你多大了?”

明雪茉瞥了他一眼,端着说教的架子,“你怎么能这么问呢,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吗?”

顾子问哦了一声,当真不再追问了,反正这个问题他也可以从别的渠道知道答案。

换个其它的问题:“雪茉姐姐,你一个小时要收多少钱呢?”

明雪茉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她都不曾料想过有一天她会去做别人的家教,而且还是在学习任务超繁重的高三。

反问顾思道:“你觉得收多少合适呢?”

顾思小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宰他们,狠狠的宰。”“……”明雪茉忍俊不禁,这孩子对他父母的怨恨好像比她还深呢。“我也不懂行情,你照着刚才被我们气走的那位的工资给就行了。”“好吧。”顾思随口应下,因为钱又不是重点。

提到刚才,明雪茉才想起顾思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刚刚陪你过来的是谁?”

顾思啊了一声,仿佛才想起来,恍然的说:“……我舅舅。”

明雪茉若有似无的轻叹了一声,舅舅……现在不靠谱的爹妈真多啊……

正在感叹的当下,顾子问接完电话回来了。他朝他们原本坐的位置看了一眼,没看到顾思的影子,便侧目扫了扫整间茶餐厅,很快发现他和一个五官精致、气质卓然、但看样子像是高中生的女孩子在一起。

顾子问抬步朝她们走过去,音质清朗,“顾思,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顾思歪着小脸望着他,“你忙完啦?”

得到顾子问的点头确认后,才给他介绍说:“这是我刚请到的家教老师,明雪茉姐姐。”

顾子问听到顾思这样讲,这才细细的打量了明雪茉一番。

她有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巴掌大的脸型,细长的眉、小巧的鼻、粉红的唇、灵动的眼……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漂亮,既像是潋滟的湖水般清澈透明,又像是珍贵的宝石般璀璨夺目。她的眼里盛满了聪慧和灵敏,眼波一转,灵气好似都能从眼角溢出来。

顾思又向明雪茉介绍顾子问:“这位是我的舅舅,顾子问。”

顾子问微微挑眉,他怎么又变回顾思的舅舅了,这孩子去年不就已经改口叫他爸比了吗?  第三章 恶魔出动

不过,这就是个称呼而已,顾子问也不在乎,反正他儿子叫他舅舅的时间比叫他爸比还多,而且爸比这个叫法……他每回听见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还不如舅舅自在。

他朝明雪茉伸出手,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明老师,顾思以后就麻烦你了。”

明雪茉却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并不去握顾子问伸到她面前的手。“不客气。”她淡漠的口吻中带着一丝高傲。

顾子问看看自己晾在半空中的手,眼中闪过丝丝惊讶,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拒绝了?

有没有搞错,他今天的路线明明这么亲民的!

顾子问自然而然的把那只被人嫌弃的手收回来,放在鼻梁下,准备假意的咳声嗽,把这股尴尬给掩盖过去。

但他的咳嗽声还处于酝酿的阶段,餐厅里就先响起了一阵骚动。“对不起,对不起……”有人虚心道歉。“你眼睛瞎了!”有人火冒三丈。

顾思年纪小,好奇心也比较重,连忙歪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个服务员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杯咖啡和一块蛋糕,低垂着脑袋站在过道里,在她对面,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手叉腰,一手几乎要戳到服务员的脸上,怒不可揭的骂着:“你看看我的衣服被你泼成了什么样儿!”

服务员唯唯诺诺的辩解道:“是你撞到我的。”

中年男人把手指转过来指着自己,“我撞到你?”他哼了一声,火气更大了,“你看到我走过来不会闪到一边去吗,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值多少钱,这是阿玛尼,名牌,就算搭上你几个月的工资都赔不起!”

服务员无辜的看了看她的身侧,左边摆了一张桌子,右边是屏风,她也准备闪开来着,可就凭这位先生的体积,她光闪开显然是没有用的,只有消失才不会和他撞上。“我帮你擦擦。”虽然主要责任不在她,但服务员还是连忙补救。

中年男人却粗鲁的一把推开她,“拿开你的脏手!”

服务员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托盘里的咖啡也跟着溅到了她的身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两人完全可以算是扯平了,但中年男人却不依不饶的叫嚣道:“叫你们经理出来,我要投诉你!”

顾思看不下去了,袖子往上一撸,就想上去伸张正义。

顾子问拉住他蠢蠢欲动的小胳膊,笑着问道:“顾思,你想干嘛?”

顾思十分简单粗暴,“揍他!”

顾子问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的高度与密度,怀疑的看着他,“你打得过他吗?”

顾思回以他同样怀疑的目光,“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管?”

顾子问是这种袖手旁观的人吗?他最仗义了好不好!“我是说要不要我和你一起上?”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顾思觉得这提议靠谱,朝顾子问霸气的小手一挥,昂首挺胸的说:“走!”

明雪茉撩起眼皮瞅着这一大一小,淡嘲的说道:“喂,法治社会,你们两个能不能用文明点的方式解决冲突?”

顾思和顾子问动作完全同步的回过头来望着明雪。

顾思眨巴着眼睛,十分期待的问:“雪茉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

明雪茉淡淡的吐出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冲顾思勾了勾手指,以仅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嘀咕着,“你先这样……然后再……”

顾子问嘴角擒笑,望着这两个孩子眼角流露出的同样的恶魔气质,有种顾家以后会被她们俩折腾得鸡飞狗跳的预感。

刚下完结论,顾思就朝他伸出手,说:“舅舅,给钱,我想吃冰激凌。”

顾子问直接把整个钱包都递到他手里。

顾思在里面翻了翻,随意的抽出了一张红彤彤的毛爷爷,从另外一条过道绕到柜台那边去了。

他走了后,明雪茉也随手拿起桌子上那支乳白色的墨水笔起身了。

顾子问唇间的笑意渐浓,用钢笔去解决冲突,这看起来确实文明多了。

明雪茉神色从容的径直朝服务员和中年男人走去,她想去上个洗手间,但是其实还算宽阔的过道却被中年男人堵得水泄不通,没办法,她只好折返回来了。

洗手间都没心情去了。

另一边,顾思已经买好他喜欢的草莓口味冰激凌,也走到服务员和中年男人身边,十分有礼貌的说:“麻烦请让一让。”

服务员微微侧了侧身,顾思就过去了。

中年男人看了看他往那儿一站后仅剩的那道缝隙,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准备退到旁边的空位上去,让顾思过路。

他还要和服务员算账,没空搭理顾思这个小孩子。

谁知,他才退了一步,就感觉到脚下有异物,他又开始拉长着脸咧咧了,“什么东西?”

这时,明雪茉换上着急得想哭的表情,小跑步来到中年男人身边,努着嘴说:“叔叔,你把我的钢笔踩坏了。”

中年男人又来事儿了,“你的钢笔掉在我的脚底下能怪我吗?”

明雪茉战战兢兢的试图和他讲理:“可你要是不踩,它也不会坏的……”

衣服的事还解决,又冒出钢笔的事来,中年男人一肚子鬼火。他看明雪茉的样子不过是个学生,也懒得费事和她计较,财大气粗的说:“一支钢笔能值几个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明雪茉听见他说要赔,嘴角逸出一丝“计谋成功”的得意笑容,微微昂起小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我这支笔是我爸爸从德国带回来的Mont Blanc摩纳哥格蕾丝王妃系列,国内的价格应该在人民币七千六左右。”

中年男人一愣,什么摩纳哥格蕾丝,他听不懂!

但是,一支钢笔要七千六!他还从来没听过!“你想讹我?”中年男人面露凶光的瞪着明雪茉。

明雪茉又装出委屈状,“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网上搜。”

中年男人手一挥,开始赖账,“走开,我没钱。”

明雪茉杵在那里不动。“你走不走?”

明雪茉固执的摇头,“钢笔弄坏了,回去我爸爸会打我的。”“你不走是吧?”中年男人凶神恶煞的瞪着她,见她丝毫不惧怕他,也不肯离开,拿她没辄,忿忿不平的说:“你不走我走!”

本来到这个程度,明雪茉的剧本就结束了,但顾思觉得他的戏份太少,不过瘾,偏要给自己加戏,他拽着中年男人的衣角,不依不饶的说:“不准走,你赔我姐姐的钢笔!”

中年男人冲顾思扬起手,作势要打他:“松手!”

顾子问原本在一旁看戏看得挺开心的,但看到那个死肥猪企图动顾思,连忙将手里的钱包往桌子上随手一扔,阔步走了过去。

胆敢动他的儿子,他活得不耐烦了!

结果他还没有走到,明雪茉就一脚跺在中年男人脚上,然后连忙拉过顾思,护在身后。

中年男人恼羞成怒,但他平常在家被屋里的恶婆娘欺压惯了,也不敢动手打女人,可这口气他又咽不下去,思前想后,眼珠一转,从服务员的托盘里端起一杯咖啡,就准备朝明雪茉泼去!

顾子问加快脚步疾步上前,一把推开那个中年男人,将明雪茉和顾思妥妥的护在他伟岸的身躯下。

那杯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的热咖啡也悉数泼在了他的背上。  第四章 还文明吗

同一刹那,门口好似有几道黑影闪过。

明雪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中年男人已经被几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壮汉按倒在地。“少爷,您没事儿吧?”一名戴着耳麦,看起来颇有领导气质的黑衣人以标准的十五度敬礼姿势站定,恭恭敬敬的问。

顾子问活动了一下背部肌肉,“没事。”

就是咖啡顺着衣服往下流,流到他的裤子上,再经由他的臀部曲线来到两腿之间,滴落在地,感觉就像是他在随地小便一样。

也是有点尴尬。

顾子问指着被明雪茉护在身后的顾思,用一点都不带说教意思的口吻说教他,“都是你,好管闲事。”

然后他睨视着明雪茉,似笑非笑的问:“你觉得现在这结果还算文明吗?”

明雪茉终于赏了顾子问一个正眼。

他有一张阳光俊逸的脸,眉浓,眼大,鼻挺,唇红,齿白……当他的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此刻一样,让人觉得很温暖,很安心;他将她们护在他的臂弯里,男人味也是爆棚了……

但是……他身上好像不光有男人味……

明雪茉微微张嘴,吐出一句流利的英语来,“Excuse me, Do you brush you teeth with the tuna?”

顾子问蹙了蹙眉,看表情好像是没听清楚。

其实就算他听清了也不一定有用,因为他很有可能听不懂。

他们家好学的DNA完美的承袭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定律,作为一代人民教师唐老师的亲生儿女,大姐顾子言还算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枚;到了二姐顾子语这里,就变成了高不成、低不就,各科成绩低空飞过,唯有英语还差强人意,还能混进外企;而他这个老三呢,由于出生得晚,爸爸妈妈的优良基因早就被两个姐姐遗传光了,就什么优势都没有了,他从像明雪茉现在这么大的时候起就开始讨厌英语了。“请你说中文。”

明雪茉眨了眨星亮的眼眸,他没听懂?

看在他刚刚挺身而出的份儿上,努力忍着不去嘲笑他。“你今天是用金枪鱼刷的牙吗?”

顾子问的眉毛都要打结了,为什么中文他也听不懂?

明雪茉偷偷的抿了抿嘴,都翻译成中文了还不明白,这智力真令人忧心啊。

顾子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但他行事素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风格,管她什么意思,他非要问个明白,“说人话!”

既然他要刨根究底,明雪茉就成全他。“你口臭!”她清脆无比的说。“噗嗤——”她的话一落音,顾思就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顾子问背后似乎也有悉悉索索的轻笑声。

顾子问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瞪了一眼,那股微弱的笑声瞬间偃旗息鼓了。然而等他回过头来,笑声又死灰复燃的响了起来。

顾子问也不生气,只是用恩将仇报的眼神看着明雪茉,嘴角卷笑的数落道:“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没有一颗感恩的心也就算了,竟然还嫌我口臭?”然后指着笑得最欢乐的顾思,“还有你,你还有脸笑,如果不是你要吃榴莲,还非要拉着我一起,我能被人家嫌弃口臭!”

顾思笑得直不起腰,蹲到地上去捧腹了。

身后那片笑声仿佛也变得嘹亮了。

顾子问郁闷的转身瞪着那群明明该就算天上掉金子,嘴角都不能动一下的黑衣人,无趣的曲起手指敲在其中一个的脑袋上,问:“很好笑吗?”

戴着耳麦的黑衣人俯首说:“不好笑。”

顾子问傲气的哼了一声,“算你识趣,再笑我让你们把笑这个字给我写一千遍!而且是用毛笔写,写正楷!”

一瞬间,半点笑声都没了。

戴着耳麦的黑衣人在心里偷偷抹了把汗:少爷这一招太狠了,他们这些粗人不怕上刀山下油锅,就怕读书写字。

顾思也紧紧的捂住小嘴,敢怒不敢言:老师罚抄错题才罚十遍了,爸比竟然罚写一千遍,暴君!变态!没人性!

唯有明雪茉,无惧他的威胁,大胆的逸出了一丝微笑。

反正她又不归他管!“少爷,这个人怎么处理?”戴着耳麦的黑衣人十分恭敬的问,看他这副模样,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刚刚才取笑过顾子问。

顾子问这才想起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

这位大哥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逼得他亲自动手!

他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的,因为他一出手,看吧,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容易吓着别人。但他断不会让顾思有半点危险,他有先天性的血友病,绝不能磕着碰着。

好在顾思没事,他也不想以多欺少,免得落人口实,说他堂堂顾家少爷和一个市井小人过不去。

从一旁傻掉的服务员手里端过另一杯咖啡,顾子问以牙还牙的慢慢倒在中年男人的身上,一滴都没有浪费掉,然后对死死按住他的黑衣人说:“行了,放了吧。”

中年男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很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拉起缩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的一个小孩子,连滚带爬的走了。

顾子问见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要抖三抖,抿嘴一笑,淡淡的吩咐黑衣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还特别交代:“刚刚惊扰了别的客人,告诉他们,今天所有的花销我包了。”“是!”黑衣人恭顺的应道。

另一名黑衣人捡起刚才被中年男人踩坏的钢笔,双手捧在顾子问面前,“少爷,这是明小姐的钢笔,可是已经坏了。”

顾子问接过来,看了一眼,确实不能用了。

什么叫力量?

这就叫力量,就那么轻轻的一脚就踩扁了。“变成了这样子,怎么办?”顾子问很担心她啊,“你爸爸不会真打你吧?”

明雪茉浅嘲着嗤了一声,他们想打她也得先回家再说。可就算他们回家,也是忙着见这个朋友,那个生意伙伴,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打她这种小事上。“丢了呗。”明雪茉毫不在乎的说,反正这个品牌的钢笔每个系列她都有。

顾子问微微挑眉,不赞同的说:“七千六百块的钢笔说丢就丢了,同学你很任性啊。”

明雪茉觑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种“五十步笑百步”的韵味,“一言不合就包场,彼此彼此。”  第五章 他的属性

顾子问见明雪茉一开始对他爱搭不理的,还以为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学生,没想到经过这档子事他才发现这小丫头挺能说的,而且牙尖嘴利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卯着劲非要跟她说道说道:“这会儿都没什么客人,包场能花多少钱,肯定不如你破费的多。”

明雪茉哂哂地说:“那可不一定,你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脏了,看这做工,还有面料,应该比刚才那位胖叔叔穿的阿玛尼要贵吧。”

明雪茉不提衣服这事儿顾子问都要忘了,低头看了一眼,裤裆竟然还在滴水。他瞬间想起了一句广告词,“尿频,尿急,尿不尽……”

一阵尴尬……哪里还顾得上说道,直接扭头吩咐:“去附近的商场。”“是!”几名黑衣人整齐划一的应道。

明雪茉觉着没她什么事儿了,准备回去看书。

顾子问却叫住她,“你不去见证一下咱们俩今天究竟谁破费得多?”

明雪茉也是个不怕事的,“去就去。”

反正那些知识点她早就滚瓜烂熟了,看书背单词做试卷……都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她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跳级的,但是她想慢慢长大……因为她觉得如果她长大了,爸爸妈妈就更不会操心她了……谁曾想,不管她多大,爸爸妈妈一直很放心她……

可能在他们心里,她就是个乖乖女,除了性格有点孤僻以外,其它方面都很好。既然这样,她就做点离经叛道的事,让他们正确的认识一下他们的女儿的真实面目!

走过去收拾桌子上的书本和试卷。

将东西装进书包的时候,明雪茉有一瞬间的怔然,她书包的拉链原先没有拉上吗?“雪茉姐姐,你快点。”

顾思已经在催她了,明雪茉也没有细想,合上书包就走了。

三个人一起上了一辆阿斯顿马丁Lagonda。

车子拐进了禁止停车的主干道,顾子问才悠哉的问明雪茉:“你就这样上了我的车,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明雪茉大无畏的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还是一只笨老虎!

当然,她话是这么说而已,但她才不会笨到为了跟父母赌气就罔顾自己的危险。敢答应跟顾子问走,心里自然是对他剖析过一番的。

这群黑衣人叫他少爷,他必然是富家子弟无疑,虽然现在也有很多伪富豪,在身上插两根鸡毛就敢冒充大尾巴狼,但看这群黑衣人的身手和面貌以及跟顾子问之间那种相处模式,这些黑衣人肯定不可能是临时工。

虽然明雪茉不知道顾子问哪户富贵人家的少爷,她也没兴趣知道,但是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少爷和这群黑衣人的关系很奇特,他们似乎十分敬畏他,但也似乎一点也不怕他。

既能在下人面前树立威望,又能和下人打成一片,这样的人,手腕显而易见。可他却时常带着笑意,好像十分可亲可近,一点没有公害的样子……

披着羊皮的狼明雪茉也不是没有见过,她们家那些叔伯兄弟个个都是当面是人背面是鬼的典范,但根据顾子问刚才的言行举止,她觉得他的属性应该定义为笑面虎。

而老虎身为百兽之王,就该有王者的风范,对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欲行不轨,有失品格。

所以,明雪茉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子问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你。”他好歹也是前黑社会大哥家唯一的儿子,她竟然丝毫不提防他,这让他情何以堪!虽然他为人挺随和的,但也不能盲目的忽略他的危险指数啊!

明雪茉面无表情的奉承回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说的是你。”

顾子问眉心微拢:你就非得说赢了才开心?

明雪茉下巴轻扬:论口才,你是比不过我的。

旁边的顾思插不上嘴,一脸不乐意,“哎呀,你们两个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咬文嚼字,听着好像在上语文课一样。”

顾子问的表情亮了,“我刚刚咬文嚼字了吗?那你今天回去要跟奶奶好好说说,免得她总数落我没文化。”

顾思翻了个白眼送给他,拆起台来又快又狠,“文化这东西和你有关系吗?”

他不是说他的人生宝典里只有家人和钱这两个词吗?

还特别喜欢说什么……你敢动我的钱,是要找死吗?你想动我的家人,是准备死了之后让我鞭尸吗?

顾子问此刻的心情就是典型的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亲生的儿子竟然这样嫌弃他……

不服气的辩解道:“好歹我也大学毕业了!而且,当年我要出国去留学,是你奶奶死活不同意的好吗?”

顾思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你那英语水平还想出国去留学,到时候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一天就得迷路!”

不过他也不喜欢英语(这多半是因为爸比的基因不好),就不拿这一点来互相伤害了。

但是,他却不得不说:“你大四最后一学期都没有去过学校,连毕业证都是家里的保镖去帮你拿的,你就在毕业典礼上露了个面照了个相!”

顾子问的黑历史被翻了出来,一脸不爽的表情,“这都是谁告诉你的!”像是要去找他算账的样子。

结果,顾思满不在乎的说:“奶奶。”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顾子问马上就蔫了,只能悻悻的说了句:“你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她说的话你不要信。”“可是姑姑和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顾子问的心都碎了,这还是他儿子么,他怎么觉得他是家里那三位伟大的女性培养出来专业吐槽他的!

语重心长的告诫他,“咱们是顾家仅存的男人,你能不能别总是站错了阵营?”

顾思小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顾子问说的也有道理,而且,雪茉姐姐还在,他还是要给爸比留点面子。“我尽量吧。”他勉强答应他。

听着顾子问和顾思斗起嘴来其乐无穷,明雪茉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原来舅舅和外甥还可以这样相处的,她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很多,却没有一个人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当她像顾思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她们最喜欢问的就是:“雪茉,考试得了多少分啊?”

有劲没劲!

……

闲聊之中,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家百货商场的门口。

明雪茉平常坐在车里也见过这家商场,但却从来没有进去过,她的衣服鞋袜都是她爸爸妈妈直接从国外买好寄回来的,她并没什么逛街购物的机会。

不过,顾子问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领着顾思刚进门,门口的保安就和之前出现过的那几个黑衣人一样,恭恭敬敬的对他行礼:“少爷好!”

顾子问对他们轻轻颔首以示回应,直接去了三楼的男装部。

明雪茉以为男人买东西讲究的应该是方便快捷省事,有几次家庭聚会,堂哥们拉着她出去Happy就表现出了这样的败家气质,但顾子问却挑得十分仔细,这个款式看看,那个颜色比比,似乎非常享受购物的过程,完全不在乎自己背后还是湿答答脏兮兮的一片。

挑了半个多小时,顾子问终于挑到了一套满意的衣服,但是等他换上后,他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钱包不见了。  第六章 被人包养

顾子问略微回想了半秒,马上就记起他刚刚把钱包丢在茶餐厅的桌子上了。但是他也记得,他们走的时候,明雪茉是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完了的。也就是说,他的钱包如果不在她的书包里,就是被人顺走了。

而这两种结果,似乎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顾子问用一种明雪茉从未见过的眼神正色看着她,指了指她的书包,不苟言笑的问:“看看你丢什么东西没?”

明雪茉感觉顾子问严肃起来的样子有点瘆人,而且他的话里还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味道,她来不及多想,就听从的抓过书包拉开拉链看了看。

这一看,她才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

难怪,她书包的拉链是开着的。

她真是大意了。

明雪茉不怎么高兴的撅起了嘴,手机丢了是小事,可她的身份证还在钱包里呢。

顾子问反倒弯起了嘴角,顾思这个家教还挺有意思的,他不希望她是手脚不干净的人。

既然排除了她,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顾子问恢复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爱说的那句口头禅也跑出来了——“敢动我的钱,他们是要找死吗?”

手指轻轻一动,刚刚从茶餐厅出来后就不见踪影的几个黑衣人又瞬间现身了。

明雪茉都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但她却明白了一件事,顾子问必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少爷,她们明家也算是家大业大,有几个矫情的叔伯也喜欢讲排场,但却没有哪一个人出门有顾子问这样的阵仗。就算他们在随行的人数上有一拼,但质量上却相差甚远。

顾子问就简单的说了一句:“我的钱包不见了,明老师的手机和钱包也不见了,去找。”

为首的黑衣人铿锵有力的应了声:“是!”

又以瞬间移动的方式消失了。

他们走了以后,顾子问才想起了他刚刚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叹息了一声,扬起一种讨好的笑容看着明雪茉,说:“明老师,帮个忙呗。”“什么事?”“你去门口的保安那儿帮我借点钱,我这衣服裤子还没买单呢。”“……”明雪茉顿了两秒,面无表情的说:“我没跟别人借过钱,不会。”“借钱都不会!”顾子问的神色仿佛是遇见了奇葩一般。

顾家“转型”后是专门从事民间借贷的,对他这种整天不是借别人钱,就是借钱给别人的人来说,不会借钱都不能算性格方面的问题,必须上升到能力的层面。

明雪茉这么个聪明伶俐的丫头竟然不会借钱,顾子问实在有点难以接受,要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顾唐利贷就要关门大吉了,顾家的几百口人也要跟着喝西北风去。“顾思。”他叫着他亲爱的儿子,“你教教你们老师。”“好啊。”顾思开心的应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借钱的技能他在回到顾家的第一年里就get到了,并且还将这种技能转化为了一种兴趣。他们班上的同学喜欢看漫画,玩游戏,他觉得那简直弱爆了,还是借钱并通过借钱来赚钱比较酷。

明雪茉无法理解顾思眼中那抹异常兴奋的色彩,好像顾子问不是叫他去借钱,而是去捡钱一样。“雪茉姐姐,我们走吧。”顾思催促道。

明雪茉抗拒的摇了摇头,“我不去。”

顾子问对她感觉很失望,不会就算了,还不肯学!这个态度很有问题!“我都叫人帮你找钱包和手机了,你就不能有点互帮互助的精神?”他笑眯眯地对她晓之以理。

明雪茉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她也不想欠顾子问的人情,于是点头说:“好,我帮你。”

但是,就算要帮,也不一定就非要按他指定的方式来。

明雪茉站起身朝专柜的导购走去,问:“你们这里可以微信支付吗?”

导购小姐非常热情的回答道:“可以的。”

顾子问发现她真的是一头牛,脾气还真犟!

借个钱能要她的命吗?“明老师,你手机都丢了,用什么微信支付啊?”他嘴角擒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不想,明雪茉淡淡的啐了他一句:“不懂就别问。”免得大家都知道你智商低!

顾子问可不赞同她这个说法,“你不要误人子弟,我们小时候,老师明明教的是不懂就要问。”

明雪茉淡然的应道:“那是你们小时候……”话里话外都弥漫着嫌弃他out了的味道。

她也懒得再和他废话,接着对导购说:“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导购小姐服务态度很好的将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了明雪茉。

明雪茉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灵活的滑动着,导购小姐不知道她进了一个什么界面,反正她从来没见过,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手机上出现了一串串看不懂的字符,像是电脑开机时显示的那种程序代码,再过了约摸两分钟,明雪茉问她:“这位先生买的东西一共多少钱?”

导购小姐报了一个金额后,明雪茉又动了两下手指,说:“我已经转账到你的微信号,你去结账吧。”

把手机还给了导购。

导购小姐目瞪口呆的登录自己的微信,果然里面有一条未读信息,打开,是一个叫Sherry的好友给她发来的转账,数目刚好是这位顾客的购物金额。

导购小姐的手一抖,她什么时候添加的这个叫Sherry的为好友,为什么她全然不知情?

惊悚的看着明雪茉转身离开的背影,她能这么简单轻松的转钱给她,肯定也能轻而易举的把她的钱转走……完了……她不会是遇到电信诈骗犯了吧?

刚刚被明雪茉拒绝了的顾思还两手托腮坐在供顾客休息的沙发上,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顾子问的眼底则是闪过了一抹赞赏,这小丫头还真凭自己的本事把问题给解决了。虽然他不清楚她具体是怎么办到的,但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

可这样一来,他又有新的问题了……“明老师,我买衣服你付钱,这恐怕不太好意思吧。”

虽然他从小就没少花女人的钱(花他妈妈的、花他大姐的、花他二姐的),但那都是自己人,现在他花一个小女生的钱,这感觉怎么那么怪诞呢?活像是他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一样,而且还是老牛吃嫩草那种。  第七章 为所欲为

明雪茉冲他明媚的一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你的钱包找回来,连本带利还给我就行了。”

顾子问的双眼都差点被她的笑容闪瞎。

不会问别人借钱,但却会借钱给别人,而且叫人还钱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这丫头很上道啊!

顾子问啧啧赞叹道:“有前途,我看好你。”

明雪茉一点也不受用的直接无视他的赞美,她的前途她清楚,不需要他发表意见。

经过这么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顾子问已经渐渐的习惯她的冷脸了,但凡是有才气的人,都难免带着点傲骨,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一点也不尴尬了。

也没时间尴尬,黑衣人回来了。“少爷——”“说。”

还是戴着耳麦那位禀告道:“我们调出了茶餐厅的监控,您和明小姐的东西是被一个小孩子偷走的,而那个小孩子跟之前您放走的那个人是一伙的。”“哦?”顾子问轻轻逸出一个感叹词。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呢。

一个小孩子去偷东西,他是基于什么动机的?

如果是他自己品行不端,喜欢偷鸡摸狗,那么这就是中年男人的不对了,子不教父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问题,那么问题就大了!“他们人在哪儿?”顾子问又变成了严肃的表情。“兴平路234号。”“兴平路……”顾子问沉吟了片刻,那是C市正在开发的一片城中村。这种正处于拆迁、再建过程中的地方,既是商机重重,也是危机重重。

新闻上总报道某某地方拆迁后当地的居民分到了多少钱,又分到了多大的房子,但这些都是可以搬到台面上来讲的,而那些不能摆上台的黑暗,可比那些钱和房子更让人震惊。“顾思,你先回家。”这种脏乱差的地方不能带他去,不然他一不小心受伤了,事情就更麻烦了。“哦,知道了。”顾思二话不说,乖乖的答应。虽然他平常在顾子问面前好像总是没大没小的,但那只是说笑打闹,真当遇上正事,只要顾子问一个眼神,就比如此时此刻,不用他多说什么,顾思自然会听话。

顾子问吩咐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先送小少爷回去。”

目送顾思下楼后,顾子问才转过头来问明雪茉:“明老师,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等我拿回东西后再通知你?”

明雪茉还是第一次被偷,再加上看到顾子问肃然的表情,心中竟有股无名的热血在涌动,不怕事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顾子问点点头,也不介意带上她一起,反正他是去找东西,又不是去打架。虽然他爸爸顾振雄以前是黑社会老大,但他妈妈唐老师还是人民教师呢,尽管只是教舞蹈的,但那也是编制内的,他们家绝对可以算半个书香门第,他的血统也是很文明的。“行,那走吧。”

顾子问领着明雪茉和一行黑衣人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之前他们坐那一辆阿斯顿马丁Lagonda送顾思回顾家大宅了。

明雪茉于是知道了,那些黑衣人就是以这辆车为伪装,一直潜藏在顾子问和顾思身边的。

车门关上那一刹那,明雪茉突然有了一丝丝紧张,之前她和顾子问顾思共乘一辆车,车上除了司机外,没有别的人,她觉得就算她对顾子问的预估有误,可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顾思,这外甥一看就知道是顾子问的命门,关键时刻她可以通过挟持顾思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是现在呢,除了她以外,车上全是清一色的大男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捏死她,还能让她……生不如死。

明雪茉开始有点后悔了,她不该任由好奇心驱使而放松警惕跟了过来,好奇害死猫,这可是千古名句!

顾子问也发现了她上车后神色就变得有些不安,虽然她极力想掩饰得镇定自若,但一个小丫头掉进男人堆里,不害怕才怪了。

他故意问她:“丫头,你不会怕了吧?你要是害怕,我就叫人在前面路口把你放下。”

明雪茉偷偷的咽了口口水,被看穿了?

果然,气势低了就是不行,之前顾子问还尊称她为明老师,现在她一露怯就被他贬称成丫头了。“我……”她不想输阵,但又不敢逞强。

顾子问还在恐吓她,“你可要想清楚哦,”并对她做出了一个把魔掌伸向她的动作,“我现在可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的哦?”“咳、咳——”顾子问的话一落音,后排的座位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顾子问十分不满地微微扭头,手指逐一指过后面挤在一起的四个黑衣人,“刚刚谁咳的嗽?”

没有一个人承认,那他只好把他们一起给批了,“你们能不能配合点,我现在在吓人,这种情形下,你们就该发出猥琐的笑声,猥琐的……懂吗?”

前排又传来了窃窃的笑声。

顾子问又转了回去,“谁在笑,你这笑符合我的标准吗?”他心里那个气呀,“你们就没人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而明雪茉呢,本来顾子问说出为所欲为几个字时,她真的挺怕的,但现在……她真的挺不怕的。

她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子问睨视着她眉宇间的浅淡笑意,正色道:“丫头,我告诉你,其实我可凶残了。尤其,你是第一个敢当众说我口臭的人,我必须严肃的提醒你,你要小心一点。”

明雪茉完全不受威胁的把头转向一边,憋在心里偷笑。

她已经看明白了,她之前对顾子问的剖析是对的,如果他真想把她怎么样,何需跟她说这么多废话,他人多势众,直接动手就行了。

他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顾子问还在继续装:“你不相信?一会儿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我自己想想都怕。”

明雪茉又忍了忍快要溢于言表的笑意,转过身来,淡然的问他:“你看看天上有什么?”

顾子问歪着脑袋朝外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难道……她想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拜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封建迷信的思想还没消除干净呢!“没有什么呀。”他用唯物主义的观念基于事实说。“你再看看。”

看明雪茉的神色那么煞有介事,顾子问都开始怀疑,莫非他们不是在同一片天空下?

又探头出去瞄了瞄。

这时,明雪茉淡然的说:“你没看到天上有猪在飞吗?”“咳、咳——”咳嗽声又适时响起了。

顾子问脑海中闪现出两个孩童天真无邪的对话的画面:

问:为什么天上有猪在飞呢?

答:因为你在地上吹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没有搞错,他又说输了!这形势明明对他这么有利的!

司机在他扼腕的心情中禀告道:“少爷,到了。”  第八章 我罩着你“走。”顾子问立刻收拾好说笑的表情,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明雪茉跟在他身后下车。她也发现,当顾子问满嘴跑火车的时候,他很逗乐;当他话不多的时候,他很威严。这本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被他融合得天衣无缝。

兴平路大概有三百多家住户,再建工程由南向北分阶段展开。

所以,在这里既能看到快要收尾的楼盘,也能看到刚刚爆破完正在打地基的废墟,还能看到部分在墙上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圈并在中间写了个巨大的拆字,但还没来得及拆迁的旧房子。

由于建筑队和工程车不分日夜的进进出出,兴平路原本平坦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的,到处可见瓦砾横飞,砂石迷眼。

顾子问走在最前面,他还很细心的提醒明雪茉了一句,“丫头,你小心一点。”

明雪茉轻轻嗯了一声。

但她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再怎么小心还是走得不太顺畅,不像顾子问和那几个黑衣人,简直如履平地一样。

明雪茉这一刻觉得她好似井底之蛙,竟然不知道C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因为她的日常生活就是来回往返于学校与家之间,只有周日下午有时间出去透口气,但也多半是去茶餐厅、图书馆这种环境清幽,适合看书习字的地方。

她的生活,着实乏善可陈得很,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去发现不一样的风景。今天经历的这一列事情,对她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不光新奇,还很刺激……这段凹凸不平的路,真有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感受,只是稍不留意,就会扭到脚。

顾子问原本是要问黑衣人那个偷东西的小孩子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明雪茉走得东倒西歪的,还随时都有扑街的趋势,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杀伐果断的拉着她纤细的胳膊,顾子问带点嫌弃的意思说:“路都不会走。”

明雪茉没工夫和他磨嘴皮,不然她真有可能随时会摔跤。

顾子问刻意放慢了两步,牵着她的手臂和她并肩前行,他实在看不下去让她一个人单独走,不然她摔出个好歹来还得麻烦他送她去医院。

刚走了没几步,顾子问又现出了嬉皮笑脸的原形,“丫头,要不……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以后罩着你。”

明雪茉不领情的回绝他,“敬谢不敏。”

她是独生子女,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有大哥!

顾子问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多少人眼巴巴的渴求着他关照一二呢,她倒好,他都自己送上门了,她还要拒收!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她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计较。

一路向前,终于来到了兴平路234号。

顾子问还没吩咐人上去叫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听那阵势像是锅碗瓢盆摔落在地。然后,他们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哭天喊地、中气十足的哀嚎着:“你这个杀千刀的……”

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门开了,之前在茶餐厅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额头上还有两道血痕,看那伤口似乎是被指甲抓破了皮。

很好,他自己出来了,这倒省去了他们上前敲门的工夫。

中年男人本是低着头一路往外冲,结果看到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很多双脚,十分惊悚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抖擞着抬起头来。

一看到是顾子问和明雪茉,中年男人的神色反而安定了不少,但他又一想,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们是为什么事情找上门来,赶紧转身向后跑,并试图关上门。

然而……有用吗?

门这个东西对顾家人来说,就只是个摆设。他们现在是想彰显他们也是懂文明的,先礼后兵,选择的是敲门进入的方式;如果这条路行不通,他们就会换成破门而入,或者翻个墙,爬个窗,上个房顶什么的。

一名黑衣人仅用了七八分力,就一把把门推开了,死死抵在门后的中年男人也被顺势推到在地。他妄想爬起来,但双手刚撑在地上,就被另外两名黑衣人用力的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顾子问用脚尖在他圆鼓鼓的肚子上画圈圈,没跟他废话半个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把我们的东西拿出来。”

中年男人还想学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什……什么东西,我听不懂。”

顾子问不乐意的翻了翻眼皮:当真是要钱不要命,画个圈圈诅咒你,你都不怕!

在他面前蹲下,顾子问非常善良的提醒他,“我的手下都是些粗人,负隅顽抗是没有好结果的。”

他只用眼角微微示意,刚刚负责推门的黑衣人就凶神恶煞的朝屋里走去了,过了一会儿,把那个直接下手偷东西的小孩子和另一个和中年男人很有夫妻相的胖女人从屋里赶了出来。

顾子问朝小孩子走去,笑得十分亲切地问:“小朋友,你是不是一不小心拿错别人的东西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孩子的回答和中年男人一模一样,“什……什么东西,我听不懂。”

顾子问很失望的叹了声气,“你们一家人都这么不配合,是非要逼我动粗吗?”

小孩子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咬紧牙关,死不松口。

顾子问轻轻动了动手指,按住中年男人的两名黑衣人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虽然他的吨位十分占体积,而且密度还很大,但黑衣人拎他却犹如拎一只小鸡一样……轻而易举。

中年男人开始察觉到敌我力量的悬殊了,恐惧的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的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来,抡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面露凶光的反问他:“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中年男人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私……私闯民宅,我要……去警察局报警,抓……抓你们。”“你再说一遍!”黑衣人的拳头离他又近了两分,他还活动了一下骨骼,那声音听在中年男人的耳里,就犹如魔音绕耳一般。“我……我……我……”中年男人也很想再次扬言他要去报警,可他尝试了几次,瑟瑟发抖的牙关最终也只挤出来一个“我”字。

不仅如此,平地里还突然响起了一股流水声,中年男人被吓得尿裤子了……“咿呀——”

明雪茉哼唧了一声,蹙着眉转过身去,真恶心。

顾子问歪过头来看着她,打趣的问:“没见过男人撒尿?”

明雪茉红着脸瞪着他,“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顾子问轻声一叹,满脸的批判和痞气,“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矫情,就算是再文明的措辞那也改变不了撒尿的本质啊。”  第九章 刮目相看

明雪茉的小脸更红了,像刚刚成熟的苹果,透着引人采摘的漂亮。

顾子问突然发现,这是他第一次把她说得哑口无言啊。

他知道诀窍在哪里了。

不过,他也知道见好就收,就不再逗弄她了。“你——”他指着那个胖女人,“去拿个东西出来给他裹上。”他其实也觉得挺恶心的,小便那么黄,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上火!

胖女人不敢不听,她平常也就在自家男人面前撒泼打滚、耀武扬威,哪敢惹外面这些人。

连忙跌跌撞撞的回到屋里,抱着一床灰白色的床单出来,围在中年男人的腰间,并用超出他腿长的部分盖住地上那片尿渍。

确定不会看到任何污秽,顾子问才对明雪茉说:“丫头,现在的文明指数已经很高了,你要不要转过来看看,这么精彩的好戏,错过了,下次可不一定看得到咯。”

明雪茉不肯转身,顾子问就是一个粗鄙之人,她才不要听他的。

而且,谁说她要看戏的!

她听戏不行吗!

顾子问见她的牛脾气又上来了,也不勉强她,自顾的回过头,数落着把中年男人吓尿了的黑衣人:“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

黑衣人心里默默独白:我就说了两句话……

顾子问挥手让他退下,“看我的。”

他首先指示押着中年男人的两名黑衣人,“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

然后又吩咐刚刚被他喝退的黑衣人,“你去把墙角那只母鸡给我抓过来。”

黑衣人怔愣了半秒,没弄明白顾子问是何用意,但还是听从命令的往墙角走去了。但鸡这种生物的构造和人一样,不是你端着一副吓人的面孔,它就会乖乖的趴在那里等你去抓的。在它的认知里,危险有多大,逃命就该有多快。“咯、咯、咯——咯、咯、咯——”母鸡一边发出身处险境的叫唤声,一边用力的扑腾着翅膀,上蹿下跳。

黑衣人跟在它后面追了好多圈,有几次眼看着都能抓到了,还是被它逃走了。

这时,又从门外跑进来一条狗,看着一屋子的陌生人,昂起头冲着他们狂吠:“汪、汪、汪——汪、汪、汪——”还试图蹦上来咬人。

霎时,整个一鸡飞狗跳的场面……

明雪茉胆怯的往后挪了一小步,她是面向门口站着的,所以她的视线和那只狗眼里泛着着凶光正面接触上了,她总觉得那只狗随时都有可能扑到她身上来。

顾子问见她以小碎步的姿势往后倒退着,再目测了一下狗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弯腰做出一个要捡东西来砸它的假动作,那条狗立刻四腿一窜,撤回到门外去了。

顾子问眼神示意了一下,就有一名还闲着没事儿干的黑衣人一个箭步上前把大门关起来了。

狗在门外抓狂的叫着,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咝——咝——”的声音,应该是狗在用它的爪子抓门。

但不管它再怎么抓,它也是进不来的。意识到这一点,明雪茉安心了许多。

顾子问瞧她这副依然心有余悸的样子,忍不住取笑道:“排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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