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跨越时空的文学对话(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6 02:47:06

点击下载

作者:谢小灵

出版社: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长相思:跨越时空的文学对话

长相思:跨越时空的文学对话试读:

序一

慧心圆照博观宥臻

中国的文学,如一条长河,滥觞于先秦经籍、诸子百家,此后便滔滔万里,直奔大海。在这过程中,气象万千,风光旖旎。诗、骚、汉魏赋与乐府、六朝古诗、唐诗宋词、元明清小说戏曲,已经不足以概其美妙。我辈当代之人,若能尝鼎一脔,便足以称斯世之富贵一族了。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留下来的经典名篇,含有中华民族的特有精神气质,这就是真、善、美三者合而为一。中国古人对美的追求,有“中和”作为最高的原则,也有“虚静”那种美妙的感受。曹丕说:“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目前,我还不敢望于自己,也不敢望于今之人,因为这目标太大,使命太重。然而,古代文学作品,起码是有教育的意义与功能,可以育人、立人,这毋庸置疑。古人早已说过:“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净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这些文学教育,古来已经长期形成了传统。其实,古代文学还有认知的功能,孔子说《诗》有“兴观群怨”的用途,还可以让人“多识草木虫鱼之名”。汉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也可以“观”古人之情状心态的。读文学作品,而观乎古代,尚友古人,就足以自娱。

其实,文学作为古典,就是古代的经典,虽说为古,其实常新,既为经典,便为不朽。古典作品,有着恒久之美。过去之人,未来之人,同我们今天的人一样,可以感受到《楚辞》的神话想象与浪漫精神,可以感受到《史记》之美,不愧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也可以感受到陶渊明的醇而淡、王摩诘的诗中禅、杜子美的海涵地负、李太白的超逸绝伦、苏东坡与辛稼轩的豪放、柳三变与李易安的婉约……。这些作家作品,既是美的教育,又是人性之陶冶。此外,上自先秦经籍,下至元明清戏曲小说,何尝不是教育!古代文学,是我们人生的师范、精神的食粮,是我们洗心之清泉、脱俗之陶炉。

古人说,世间灵气,多钟情于女子。谢小灵,就是这样一位有灵气的女子。女子的审美直觉,先天便有异于男子:细腻、深婉、丰富。因为她们较为感性,正好有益于文学的欣赏。你想,如果文学的欣赏,都是依赖于纯理性,那还有什么美感可言?谢小灵的长处,在灵性直觉、感性体验,是男子们所难以企及的。所以,她对古代文学的读赏,带有温婉的性别特征;她的文字,是水灵灵的,如山中的清泉,如早晨的微风,如原野的小草,自有一股清秀自然的美,也自有一种隽永的气息。透过她的文字,可见她的心灵对古代文学的独特理解。她说蒋捷《虞美人·听雨》写尽流浪人的漂泊意识、身世之感,说他心灵中有一个悲情世界。她以细腻的感受,体察古代诸多作家,都有悲情的一面。她用心听出了纳兰词“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中,“纯真赤诚、忧伤感将打动人心最柔软的角落”。凡此感受,便是灵气女子的独特妙悟。

当今人之幸福与不幸,于同一时空那样怪异地组合在一起,我们身处其中,未必能全部看得清楚。三十年来,国民的生活水平已经提高,大多数人基本上达到温饱不忧。可是,精神是否便富足了呢?未富足又是因为什么?其实,古人说“读书品自高”,而读古代的文学作品,更能令人精神气质改变,变成精神的富足者,否则,如何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啊!

对于中国古代文学鉴赏,前几年有人写成了书,称之为“学”,这自然是好事。但此鉴赏之事,经常是在有基本学养之后,依靠着鉴赏者自己的再度创造,也就是说主观性非常强。当然,古代文学鉴赏,自然有一些诀窍在,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昔年,我曾读到傅庚生先生的《中国文学欣赏举隅》一书,也读到周振甫先生的《诗词例话》、《小说例话》等书,觉得古代文学鉴赏,不仅依靠一般的文学常识和美学知识,更需要古代文学的“慧心”,也即“圆照”、“博观”之后的自我领悟。赏会与心悟,何其重要!今读谢小灵的《长相思:跨越时空的文学对话》便得到赏会与心悟之雅趣。此书似乎不是写出来的,而似乎是“流”出来的,是一个当代女子,以慧心去感悟与领会古代文学之后,从胸臆中自然流淌出来的文字,也是从慧心中流露出来的灵秀之气。鉴赏古代文学作品,应当解决很多问题。但有的是最基本的问题,比如审美的主客观关系的问题,还有便是再创造的问题,古代背景与现代语境的关系问题。我以为,在主客观关系上,客观的作品摆在我们当代的读者面前,必经过无数的读者心理积淀,而写成了读赏的文字,我们要想有所发现和超越,必然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这里,作品的客观存在,是我们驰骋想象、阐释解说以及审美感受的前提条件。主观的解说、阐释,本来是尽量发挥和寻找原意的,但是每个人都是个体,“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鉴赏的主观性是自然的。问题是,这种主观性的空间是有一定限度的,这方面,作为女性的谢小灵,以灵性来捕捉这一切,实际上做到了适度与适量,也即恰好。因此,原典之再度创造,也就成为必然。作者的原意,有时候会小于作品寓有的含义,这全靠读者去开拓和发现,并且创造性地表述出来。在谢小灵的心眼手下,古代常见的作品名篇,也都被赋予了较新的含义。这种对作品原意的新阐述,便是创造性的阅读,这是难能可贵的。当前易中天与于丹的解读古代经典,皆是现代语境下,对古代作品的新释,这是值得肯定的。那些批评者,大多不满意其太过当代。

在古代与当代语境之间,二者的平衡,是高难度的杂持,但愿我们的期许,乃是合适于谢小灵的。(作者系中山大学古文献研究所教授)

序二

回到英雄的灵魂中去东荡子

不管怎样的一篇文字,关于怎样的题材,只要它热情、朝气、朴实而又思想深刻,真正向往艺术、崇尚心灵的人们一定会欣喜地走进这样的气氛。《长相思:跨越时空的文学对话》不是所谓严格意义上的批评文字,它行云流水,随心所欲,冒着火苗,算是一部用柴火写下的阅读心得。若按照作者的说法,连心得也不是,而是一场对话、一场倾诉。但无论如何,它不乏深厚、热诚的批评意义,因为作者遵循了批评最基本的词义——指出事物的好坏,并表明了她的情感和道理。谢小灵写的这部书,是我们愿意阅读的,也是我们希望学习的。它没有抛弃读者,读者也就不会抛弃它。它不仅仅具备了以上的品质,还那么安静、纯粹、炽热、活力四射,仿佛雪莲绽放于冰川。

难怪今天我们已经不喜欢读那些专业化的批评文字,我们从心底里厌倦,其实不止是因为那些东西太八股,太搬弄概念,太爱抄来抄去;更让人不能忍受的是那些东西一出来就已经腐朽,因为它们毫无生气,因为它们是被一群无血无肉的人在那里堆码汉字,做着无聊的游戏。这些人永远立于高岸,背着双手,紧捂住他们的尾巴说着风凉话;有时他们也会靠着一面坚硬的墙壁,腾出手来,在摇头晃脑中挥着羽毛以指点江山。这些善于游戏的家伙却从不参与他人的游戏,从不卷入汉字的潮水,不卷入内心的风暴,也不知自己早已被抛弃。

一个不抛弃读者的作者,该是一个富有生气和激情的作者;一个走进作品和作者内心深处,而又在其中燃烧的读者,该是一个丰富而纯粹的读者。人们喜爱且尊敬这样的作者和读者。在这部书里,谢小灵兼备了读者和作者的角色,并且成功地由读者转向作者的角色。要完成一个这样的转换,过程十分艰难,它需要作者首先作为读者去阅读大量的资料,它需要把作为读者的心融入原作者的字里行间,植入它们的精神血脉,它需要那颗融化的心在风暴中再生。然而,这本15万字的著作,实现了一场跨越历史时空的对话,作者似乎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胜利。

由此我们顺手就能拣到“厚积薄发”这个老生常谈的词,这个词仍然在作者身上生发了一定的效应。但这不是主要的,速度也不是主要的,打动我们的不是这些。这部书之所以令人欢喜,在于作者真诚、生动和独特的理解力,以及质朴、开阔的思想与情怀。无论跟哪一位古人诉说、对话,谢小灵都有很准确、生动的认识。她不拐弯抹角,不咬文嚼字,即使对神话、对诗经这类高冷的名词的理解,她都能从词的内部轻松地走出,甚至用诗性的言语随口说出它们的本质:她说

神话——人类童年的事情

;她说诗经——在人类的清晨写的字。读者一旦触摸这样亲切的文字和思想,便不再有拒绝或远离它们的理由。

面对一场倾诉,一场积压太久的声情并茂的对话,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进入这场倾诉、这场对话。我们需要被洪流卷入,与历史以及这场倾诉中高洁的灵魂融为一体,我们原本对此渴望已久。我们渴望一个这样的场合:它是宁静的,也是热烈的,有深情,有衷肠,没有欲说还休,但它必将一泻千里,像点燃的野草,肆意而疯狂。终是因为作者相思太深,太过长久,有非说不可的情愫和冲动,这原本也是我们的情愫和冲动。处于这种状况的文字,这种状况的人,也必将因情感思想的沉积而在深思熟虑后,从心灵最深处,最直接、最感人地释放应当释放的一切。没有太深的相思,便没有倾情的释放。既然谢小灵的对话是与前人文学的对话,她的相思便是对艺术的相思,也是对人性的相思,但归根而言还是对美的敬畏、对美的相思。让人陷入相思的美一定无与伦比的强烈,它必定由英雄释放。这里有必要联系一个英雄与美女的比喻:美女实际上是所有羡慕英雄的人。英雄一旦将美释放,便不乏美女的捍卫,不乏敞怀相拥,若他们赢得了美女的欢心,美女也就拥有了所有美的品质,一种高贵的相思将在这里演绎出它全部的过程。

那些英雄,在人间留下文字、语言、人性的号码,种植精神,期待后人的对话、护养、浇灌,也期待丰收的绚丽灿烂。可现在已久没有人来做这样的工作,没有一个读者愿意不计后果,真诚地进入它们、进入阅读,任凭自己性情地投入火焰,像一个皈依者那般虔诚。谢小灵是一个罕见的读者,任凭自己置入与英雄们对话的位置,她飞蛾恋火般的对话,引领我们展开新的想象的翅膀,炽热而纯净的空气也因此溢布我们的视阈。在阅读中,即使是一个很细小的东西、很隐秘的地方,都会吸引她去热情地思考,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发现它们,并别开生面地对它们进行审美考察。她独立于现实之外,沉溺于美境之中。她跳进神话便有了童心,容身诗经便有了纤尘不染,上得红楼她便发觉——人类的最高智慧原是感受他人的感受。

我们不妨来跟踪谢小灵文本中一个细致的事件。“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是杜甫《江南逢李龟年》一诗的后两句。长久以来,这首被历代读者称颂的佳品,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是这两句诗出了问题,还是读者的思维出了问题呢?有据可查的前人中,至少清朝学者王嗣奭就这两句诗有过解释,谢小灵如此描述他的劳动:“落花时节正是伤春的时节,在这样的时候遇到故人,所以才成了好风景。用现在的话来说,江南正是好风景呵,为什么是好风景呢?因为在这时候遇见了李龟年。”我想多数跟着阅读的人都会不加思考地接受她的说辞。继而谢小灵就对上文指出:“这也真是一种有趣的误解。”批评虽然委婉,但也力似惊雷。这两句诗,不小心不容易察觉,既是“好风景”,又何为“落花时节”?看似一对矛盾的搭配,自然不难想象王嗣奭们的理解要七弯八拐或生搬硬套了。可谁又会对这样的东西这般较真呢?

谢小灵的眼睛还会辨析不同的尘埃和草木,即使是一对双胞胎也常常会弄糊涂自己的父母,同被山水养育的陶渊明和王维,一个无意,一个用心,在她的笔下却泾渭分明。她还窥见曹操有无法宣泄的冤屈,有着谁都有的壮志和雄心,他也胆怯、容忍,却更勇往直前。她说苏东坡天生通达,或可活几个世纪,不料也有失意、烦扰缠身。还有李白、杜甫,原来跟我们一样也尽是凡人。谢小灵志在寻找凡人的足迹、英雄的灵魂,并把他们还原成真正的人。

事实上,谢小灵的阅读无一不体现其细致和深入,以及充满爱惜的情怀。跨越几千年,英雄辈出无数,她在这里选择他们,跟他们交流,向他们倾诉,或许是由于对他们敬畏,便有了她的一份特别的义务或责任,或许正是这些元素,培育了她绵绵的相思,并将她燃烧。她在爱惜中感到剧烈的灼痛,她只有进行细致入微的工作,犹如痛在火上要一丝不漏地化为烟雾或灰烬,她要回到英雄的年代里,回到英雄的灵魂中去,她要看得见美、摸得着美,无论是升天还是入地,她都要跟美紧紧地站在一起。这就是谢小灵跨越时空的文学对话。历史并不遥远,它时刻都在发生,古人也因他们辉煌的思想和艺术情感一直存活在人间;我们所需要的,同样是他们曾经所需要的,他们不曾抛弃我们,把我们带入大海,更确切地说,应是我们一起融入大海,哪怕只是将一滴海水提取。谢小灵要在对话中传达给我们的,也许正是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这场对话,极其安静,也极其骚动,充满温馨和睿智。虽然它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只是一个涉及诸多人物的零散的篇章的结合体,但我们不必在此停留,作无谓的担心,因为这个结合体已完好地统一在作者自成体系的审美思想之中了。2009年5月3日于九雨楼神话——人类童年的事情

在原始时代,初民一如儿童一样,有种种愿望,因而产生出种种想法。以前,我们常说这些是奇特的幻想,异想天开,其实这是我们以现在的认知来评价的话语,在当时,这些想法并不离奇,正是最正常的想法人类的初年犹如个体的童年,以这为出发点来看待蕴含着先民真实的生命与期望力的神话,那些现代人眼里看似荒诞不经的记载,必是在竭力表达着什么。如同儿童天真的言行,在成人眼中,也是不可思议的。他们在用儿童的逻辑进行着表达。

民族的远古神话,绝非只是一种梦幻的存在,相反,这是一个既是历史又依然是现实的实体,黑格尔曾说:“古人在创造神话的时代,生活在诗的气氛里。他们不用抽象演绎的方式,而用凭想象创造形象的方式,把他们最内在最深刻的内心生活转变成认识的对象。请以这种心情和思维,顺着儿童探索世界的目光开启我们的神话解读。

在我们对神话的研究上,至今还存在着许多随意性现象。一些人将神话资料当作橡皮泥,任意曲解,在笔者看来,这种分析问题的前提就有错,我们把原始还处于儿童时期的他们当成我们现代人了。说神话反映了人类童年时期渴望征服自然的意志和理想,也是一种强加评价,说到底就是儿童本性,说到底就是儿童认知。神话是我们人类童年时代生活的原生态,了解神话就是了解我们祖先的生活,研究神话则是对文化之根的挖掘和求索。评价神话应该“以儿童为本位”,这就把儿童世界不同于“大人”和现代人的世界来看待。所以,一旦把位置摆正,一切就好理解,沿着这条思路,我们才能真正回溯其本源。

犹如神话中总是出现很多问题一样,儿童对生活中任何事物的转变产生疑问。如我们眼中以为顺应自然规律的——生长、成熟、老死等,他们总会为“不明白”而构成的疑问找个出口。儿童会常常不解地问:太阳为什么升为什么落,月亮为什么的圆为什么缺,人来自哪里,万物怎样生长……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神的功劳,便凭着大胆的想象创造出了“神”的形象、神的本领、神的故事,于是产生了“神话”。

神话在很大程度上和儿童特有的心理年龄特征是一致的,童年的记忆可以与神话相吻合。儿童在生理心理上,虽然和大人有不同,但仍是完全的个体,也有他们自己的“双面”特质。这一时期虽是成人生活的预备,但也形成了独立的意志与价值观。我们应当客观地理解他们,抓住儿童天赋的心性:童年喜爱吃、无节制地吃、喜爱玩以及强烈的好奇心……一切皆是游戏精神,他们能把几种毫不相干的思想,联结在一起。所以,我们就要从“原人和小儿”的“野蛮的思想”出发,一同游走于神话中的想象,与儿童的心思、童年的心接近。?虽然他们的认知水平不够,他们的努力显得直白,但是他们的目的性是毫不隐晦的,是生存的努力也是游戏的痕迹。小儿正如“野蛮人”,无知无畏,不知“逻辑”为何物,也从不那样思考。他们按着“野性的思维”,以文字记录图像,给天地万物“强为之名”,创造了最初的观念世界。看看儿童,看看真实的儿童,他们需求什么,让我们来对应一下就找到答案了。《山海经》是我国古代第一部神话传说的大汇编。全书共十八篇,分为《山经》和《海经》两个部分。《山经》即《五藏山经》五篇;《海经》包括《海外经》四篇,《海内经》四篇,《大荒经》四篇和又一篇《海内经》。它以描述各地山川为纲,记述了许多当地的神话传说。其中《精卫填海》、《夸父逐日》、《共工怒触不周山》、《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黄帝擒蚩尤》等神话传说。

教科书里告诉我们,“女娲补天”、“后羿射日”、“精卫填海”这些中国古代著名的神话,表达了先民对宇宙万物来源的探究。至于说反映了古代人民与自然的斗争以及同自然做斗争的坚决意志,坚信人类的力量可以征服自然。笔者觉得这些说法有些空乏和牵强。那些人物,那些事件,都有常人不及的地方,先民用他们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设想出了最强大的人,反映了当时对现实生活问题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不过就是真实记录了先民们眼里的世界。归结下来,便成了后来的神话。神话是缺乏科学知识的人们关于所谓“另一世界”的解释,它们提供有关真实的经验世界以及人类当初情感认识的原始而基本的态度。我们现在就试着走进中国的创世神话中去……那时的人们,不知道答案,从何处来,来处在哪里?他们视线里最远最大就是天和地了,只有简陋的交通工具的先民,八荒六合就是最远最大的了,所以他们认为天地之气也有生育能力,能生出高于普通人一等的东西。“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神话里,几乎所有圣王都是其母受天地之气感孕而生。这就是所谓的人从哪里来、圣王又是从哪里来的。至于到哪里去,他们弄不明白时,也会找个出口,再不明白时就产生了恐惧。未知的将来,使得古人的恐惧更大,这时候他们就用文字来表达恐惧:给生活带来灾害的风雨雷电,那个混沌世界,“大荒”里到处是多首多足的怪物,连奇松怪石也森森然欲搏人。“猨翼之山,其中多怪兽,水多怪鱼,多白玉,多蝮虫(即蝮蛇),多怪蛇,多怪木,不可以上。”(《南次一经》)对于此山的形容,只有一个苍白的“怪”字,四个“怪”字表达了他们极致的惊惧,便写下告诫:“不可以上!”他们真的是怕了。在《山海经》里,呈现出的是“多水,无草木”。一片寂静,无声无息,就算出现动物,也是曝露在荒野的死去的鸟、兽、人。因为害怕,便把心灵最深处恐惧的东西记下来了。

苦难从哪里来的?试探又从哪里来的?是跟着人的生活而来的。人受自然的试探,或经历各样的灾祸,他们有忧扰,有解不开的谜题。当他们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就期盼拯救者:能拯救我们却是谁?当然不会是普通人,所以神话里很少见到人,尤其少普通人,动物也不是普通动物。他们期盼强大的东西,便想出集合了蛇、鹰、鳄等强大特征的“龙”。如拼图般拼出的龙,比一般动物强大,是可以帮助他们的拯救者。神话中还出现怪兽,多有“人面鸟身”、“人舌能言”之类的说法,那是把动物身上那些有用的特征弥补于人类自身所没有的,籍着这种联系,对于战胜困难就有了希望。

神话就是在书写着先民的盼望和解决办法,它是先民的安慰剂。从神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类最纯朴的东西,人类的童年可爱又艰辛的一面:那时是人之初期,这时候的世界简单又安静,每日都可能走过生死边缘的人们,要求平安也同时奢望着;他们一直都处在艰难的环境中生存,需要适时的鼓励和安慰,也需要彼此搀扶;他们在患难中的相互安慰,想象着能救他们的神,寻求心灵的避难所,也相信神会解救困苦人。中国的天神是远离人间不食烟火的,他们不仅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化身,而且是美德(圣)和全知全能(贤)的化身。而华夏民族的童年却是有负担而早熟的。也许因为我们民族的祖先所面临的自然条件和生活环境实在是太艰辛了。人们希望得到有更多生存的年日,有更多得救的机会。天地便也动了起来:天挪移,如书卷被卷起来;山岭海岛都被挪移,离开本位。这样便就有了大禹治水、后羿射日、女娲补天等等神话。要深入研究,就必须想先民之所想,以他们的眼来观察世界。《山海经》有过用蝗虫“见则天下大旱”来预测未来,这是最典型的儿童思维,简单的经验推理,倒因为果。大旱来自什么?蝗虫又是什么?因为他们还没有更复杂的认知,他们脑中只有经验世界,所以蝗虫的出现便和大旱联系起来了。成年人看上去完全无逻辑的思维,却正是最真实的最典型的儿童世界。“中国早期神话才像一种不定形、无章法的古文集合而存在。”这种情况反倒有个好处,即中国神话“保持着相当多的真实性”,这和儿童的思维也有相似之处,残缺不全,一天天变化,却看不到完整的体系。

读童话先要了解孩子。就先从孩子本身来说吧,其实抛弃喜爱的因素,每个孩子不用掩饰、不需要任何办法便能更清楚的看出成年人的缺点和人类的弱点。当然,那些成人看来十分幼稚的所谓办法,其实都是成人的特点加上后天的认知水平导致的。看看孩子吧,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比成人差,没有语言的他们有着更明亮的眼睛和更细腻的琢磨。最具“欺骗性”的是,他不与你交流,一般很难看出他的思想,但他却轻而易举地对你了如指掌。我们如果换个角度换种思维,那将出现的情况是,神话里有儿童版的具体所指,他们自己清楚,我们却常常曲解,我们和儿童的理解走向分歧。如果我们想与儿童更接近,那我们就得抛开成人的思维与习惯,回到我们的童年,与儿童一起漫步在神话的描绘中,与他们一起用求知的目光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并创造新的“神话”。

诗经在人类的清晨写的字

人可以在一生中各个阶段多次重读一下诗三百,这么古老又年轻的东西,留下来本是奇迹,不读真是极大的浪费!

诗经的迷人处在哪?雅俗共赏,妇孺皆知,朗朗上口。某处歌声飘过的时候,更想念曾经我们的诗经。想起当年,大学里的诗经,被那些吃多了的老师图解撕细得尽是些个毫无意义的空概念,其中真味并未及品得一二。若干年后的我们,重读经典,自是别样的一番感觉——依然是在想象中。读到美好朴素的感情,有感觉的年代,读到农耕时代的欢畅,回到纯真时代,有着分明的喜怒哀乐。《诗经》这部最古老的诗集,收录了我国从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约相当于公元前十一世纪至公元前六世纪)这500年间的诗歌创作305篇。这部诗集是按“风”、“雅”、“颂”三类编排的,这种划分与分类,主要是依照音乐上的不同特点作出的(三百篇均为乐歌)。当然,从其内容考察,“风”是存有较多的民歌或民歌色彩的诗;“雅”诗主要是士大夫的作品;“颂”诗全为祭祀的庙堂文学。可以说,《诗经》是周代社会的一面镜子,它在反映社会生活的深度和广度上,都达到了空前的程度。《诗经》又积累了赋、比、兴丰富的创作经验手法,表现出卓越的艺术成就,开启了我国文学创作的现实主义的光辉传统,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很高的地位。《诗经》内容广泛,《诗经》中,不仅描述了周代的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特殊的文化形态,而且揭示了周人的精神风貌和情态世界。可以说,《诗经》是我国最早的富有现实精神的诗歌,奠定了我国诗歌面向现实的传统。《诗经》中的情诗是构成《诗经》的重要内容。比如《庸风·柏舟》、《郑风·将仲子》等都是表现少女的纯真感情。在《柏舟》中,“案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他。母也天只,不凉人只,”表现出诗中女主人公勇敢反抗父母的干涉;但在《将仲子》中却表现了少女情感很深有很弱的个性。尽管可望而不可即的感情,如《秦风·蒹葭》;或者更直接表现出大胆泼辣、热情奔放、坦率追求爱情的挚烈情感。如《郑风·出其东门》:“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就是大胆倾吐爱情而又情感专一的体现。《郑风·寨裳》:“子惠思我,寨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诗中蕴含着对爱情的考验,而情调又是粗旷而豁达开朗的。

诗经里最打动人心的是这四句:“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邶风·击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采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诗经·秦风·蒹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诗经·郑风·子衿》“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出自《诗经?邶风?击鼓》大概意思:只要我们没有分开,那就请你握住我的手,不要松开。无论有多短暂,也请你紧紧握住,无论生死聚散,我都与你相悦。原文如下: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诗共五章,前三章征人自叙出征情景,一言难尽。后两章转到夫妻别时誓言,谁都知道归期难望,信誓无凭,生死难料。描述的是一位将军在出征前对妻子说的一番话,爱的含蓄而坚决,呈现了最动人的爱情,真诚的誓言能感动我们的过去,曾经,未来,最彻底最不躲闪的爱,爱与岁月一起成长,用生死去定义,即使天上人间两相隔,却依旧两情依依。其中的信赖,安心,彻底指向幸福。如此透彻的表达,抵达心、抵达魂。没错,不能为爱立相守之契,是因为人世间有很多尘事不可量,有很多心事不能如愿,是因为我们行走于红尘俗世,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更多时候是属于上帝,生与死,上帝说了算,真正的死生契阔是理性的达观,这种达观是不管天涯分离和朝夕相守,不管是失去和拥有,不管尘世变迁,时光流逝,依然在心底默默守侯,无怨无愁。

所以,这不只是一句誓言,而是一个朴实的承诺。在生命中的每时每刻都在兑现的一个承诺,甚至是一种行动!如果不能相依相伴走到生命的尽头,请怀着感恩的心情,微笑着生活。把彼此的名字和曾经的温暖惦念在心,没有执子之手的形式,至少,会拥有另一种与子偕老的情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单是这一句,就足够我长长的生命在阳光下怀想。

诗经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读这几句,隔几年感受又不一样,王夫之说它“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以倍增其哀乐”。是一幅好的画面,树枯树荣,人,个体的人并没有这种欣然的轮回,把一个出门在外的人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出门时,是春天,杨柳随风飘扬,如今,回来时侯,已经是雨雪交加的冬天了。你会感觉到一种冰凉,它冰到了一种极致,连你靠近一步却也不行,你只能远远站着看自己的命运,任那冰凉的气息包裹住你周围的空气,在血液中氤氲开来,人生总会是如此,你又能如何?

我们常常会说人类在情感上看,不管时代型态如何变化,终究在如何寻找我们自己的安静上做努力。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共鸣。看完诗经,是我有一种错觉,哪怕走过几千年,人生人心其实还是停留在那里。什么历史的车轮,滚滚向东滚滚向前都不过是人类自己在骗自己或者是制造出的自我骗局,只是一些外在形式的变化而已。对所有卑微或者富贵的人类心灵来说,喜怒哀乐从未因人而异地多一点少一点,都是重复,重复辛苦,重复希望挣扎,哪怕过去多少代,必经的是苦难,没有人会替你代换,没有人可以帮谁受苦,每个个体都得自己来承受,当然就算这样,人类才要生生不息。

霏霏雨雪,依依杨柳,传递着复杂的人生况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多少人生凄惶,都在其中。

再谈一首《诗经·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写诗经里面的东西,写得飘且美,才难得,有时候太刻意了,反而生硬,还真品不来。你还是那个我涉梦度水的人啊,芦苇在水中摇曳,荡我赤子的心,露湿重衣,白寒清冷,我立如一支更小的芦笛,隔岸唱着这支忧伤的情歌,伊人啊。

天气寒了,白霜已降,蒹葭黄了,秋水已瘦。爱情的可望不可及,最接近爱情。伊人出现在最佳地点最美时间,在水边,爱情看似容易发生但是不以达到,爱情成了绝望的宿命。彼岸重要的是永远有个唱歌的人,我们一生都要唱。都要寻。即使伊人亦已远离,伊人远远地只是伊人,你只拥有淡淡的悠长,感情际遇转瞬即逝的,记忆却是终身难忘的。这位在水一方的伊人,无论是男是女,我们心里都真有过。的确,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永远的伊人,望不真切,却又难忘,没有希望,却有期盼。

没有过于强求,但又深深眷恋,“溯徊从之,道阻且长”的困境和“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的幻境,有空间欣赏,给旁人咏叹。感情是真挚的,但结果是渺茫的,最令人共鸣的东西,不是抒情主人公的追求和失落,而是它所创造的“在水一方”——可望难即这一具有普遍意义的艺术意境。

四《诗经·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译文]

那个穿着青衣裳读书的你,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来来往往张眼望啊,在这高高城楼上啊。一天不见你的面呵,好像已有三月长啊!一个女子在城阙等候她的情人,久等不见他来,急得她来回走个不停。一天不见面就像隔了三个月似的。末章写出她的烦乱情绪。比一切都紧张,也比一切都幸福。

我没给你消息,你就不给我消息啊;我不去看你,你就不可以来看我啊。

小女儿家的埋怨得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甚至更干脆——挑兮达兮,在城阙兮——约好黄昏时我们在城阙相见的,你为什麽还不来,急得我跳脚了。

每一次看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微笑。

新月的清辉之下,夏的微风之中。看到她在那里一口里嘀咕一边跳脚张望……然后,看到你了,她双手叉腰,偏着头,撅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你……

一点点的焦急,一点点的埋怨,一点点的倔强,那么多的可爱。也是很好、很好的。

这里的人民爱歌唱——北朝乐府民歌欣赏

敕勒歌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在草原时候,我在他们那些别样的旋律的歌曲里,,我感受了北方民族的深情阔达,不看草原,你永远不能知道什么是伟大。《敕勒歌》是天籁,只有蒙古人才发的出才发的出的绝唱,这首北朝民歌,虽然仅有二十七个字,却有极大的艺术感染力。它歌咏了北国草原的富饶、壮丽,抒发了敕勒人对养育他们的水土,对游牧生活无限热爱之情。因为《敕勒歌》,我对这个敕勒族永远有敬意和牵挂。相传这是北齐人斛律金所唱的敕勒民歌。这首歌原为卑语,后被翻译成汉语。敕勒是南北朝时期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居住在今山西北部和内蒙古南部一带。《敕勒歌》是敕勒族歌咏草原风光和“水草畜牧之盛”的牧歌,收在《乐府诗集》和《杂歌谣辞》中。作者能用质朴、自然的语气,情景交融,作者用纯朴自然的语言,“直陈所见,而情寓境中,神游象外,有得意忘形之妙。”“敕勒川,阴山下。”点出敕勒族人居住的地方——一沃平川,在气势雄伟、绵亘千里的阴山脚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具体写敕勒川天与地的气势。这一层则重点写敕勒川草原的景象。天,青苍苍,地,草茫茫,阵阵清风吹来,绿浪翻滚,一群群肥壮的牛羊在茂密的草丛中时隐时现,使草原呈现出一派蓬勃的生机。歌里没有写人,但是我们却能透过这生动的画面,想象到那骑着骏马,驰骋在草原上的胸怀广阔、性格粗犷、质朴豪放、热爱生活的敕勒族牧民的形象,感觉到在他们血液里的对大草原的挚爱深情。而作者的感情也透过他准确选择和深情描绘的形象,生动地表现出来,从而使读者遐思万里。生动的比喻,优美的诗句,采用牧民们最熟悉的表达方式。

南朝民歌翻来覆去就是‘爱我’‘我爱’这类词语,而北朝民歌再简单的字面下面你可以体会到极为深刻的内涵,辽远的大地上的人,他们与自然的关系一定比较自然,在那里倒是可以把过去的时光透亮凸显,在安静的心空间和物空间,痛苦和幸福感均会被放大。所见到的辽阔、壮美的草原风貌,浮想联翩,从有限的景物画面中得到无尽的启迪。时间在草原上是流动的,不是流逝的,看着天空,说凝固说无限这一类的事情,消除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消解人心的压迫,最好的去处就是草原,置身于草原,黑夜来了,有篝火、唱歌、奔跑、驰骋,可以最大程度地接近自然,所以,草原人呈现的总是赞美、质朴、豪情、热爱,在草原上,一些心思便可以放下来,一些忧虑也吹得荡然无存。我到过草原采访,那里的人就给我很深印象,他们谈起一件被人家偷了马的事,主人家语气平静用的是牵走这个词,有个冬天给人家牵了十几头马走了,好险还说着别人家里的事情,好像不是在说几千几万一头马的事情。草原的景色十分壮观,只有久居它身边的人才能真正领略到。草原给人的印象是特别的自在,自然就成了生命紧紧相连的东西。春夏秋三季的美景自不必说,即使到了冬天,它也有一种夺人魂魄的美。劲厉的寒风在草原的表层呼啸而过,淡淡的夕照与苍凉的原野溶为一气,让人全身心地投入对历史、对岁月、对人生的思考。我曾去过锡林郭勒盟草原,如果曾在草原上边生活,你会记得北方的绿,春天树叶那真的是死过后的新生,那种绿是通透的,再回到南方,见到一成不变的树木,我不由得呵斥,蠢绿。半夜时分,草原呈现狂怒后的安详和纯洁,月光下的一切洁净如水,地面上有着安静的花草,在月光下有开花断裂声。那是酒壶里的人们,奔驰中的人们。我怀念那时的草原,犹如我怀念丢失多年的诗稿,最初的诗稿。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敕勒族人居住的地方,一望无际的平川,绵亘的阴山脚下。天空像一座巨大的帐篷,笼盖了整个原野,天地一片苍茫,草原一望无际,微风吹倒了牧草,在草中的牛羊若隐若现。它唱出了草原的辽阔和牛羊的繁盛,唱出了大草原的壮美景色。是描写草原风光的千古绝唱。歌唱者与草原溶为了一体,有谁是与自己喜欢的环境溶为一体,生活在自己最愿意的自然环境和生活方式里,那便是草原上的人们。对自然保持恭敬和谦和,对他人保持接纳和爱,与自己的大地和谐。没有冲突的心。

选择一种地域便意味着选择一种生存方式,当这种生存方式就是自己最钟情的,这种生活方式就是目的,在他能够享受的方式里,人会怎样的状态,应该是眼前茫茫草原,心里流淌着喜爱,我们将不由得,人人都是诗的化身,过的、唱的都是诗。

当一种生活方式只用做试图到达幸福的目的的手段,这种生活快乐便大打折扣。

每隔一段时间去见一见草原吧,消除我们心底可能有的黑暗、消除匆匆的人生带来的焦虑。你失落的心灵一定会找到安全自在的家园。

谈谈李白

李白身后一千二百多年来,他的那些优美诗篇,流传了一代又一代,至今仍被人们深深喜爱。李白诗歌今存近千首,其诗歌题材十分广阔,内容极为丰富,表达理想、向往自由、关心人民、热爱生活、赞美山川自然、抒写爱情、友情及亲情等等,让千百年后的人们仍可以生活在他所激发的高尚美好的情感世界。

无论时空怎么变换,李白的送别诗总是带给我们温暖,至今我们吟起“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诗句来,仍能感觉到语近情遥,真切动人。李白感情丰富,视友如亲,但他并不多愁善感,离别之际,决不会“儿女共沾巾”,在李白的送别诗中,很少看到眼泪,更不用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他远离“悲怨”情调。诗人豁达大度、豪爽俊逸,唐代诗人魏颢描述李白“眸子炯然,哆(张口状)如饿虎”,送别诗也总是“出新意于法度之外”,给人以昂扬进取之勉。他的心随时在旅行,却总能把我们带回家,回到曾经有过的情谊里。

让我们来赏析这首千古传诵的《金陵酒肆留别》:

风吹柳花满店香,

吴姬压酒劝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

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

别意与之谁短长。

暮春三月,正是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季节。和风,柳絮,酒店,吴姬,美酒,诗人,大群的朋友,诗人带我们来到他有滋有味有情有义的世界里。无论是诗人还是读者,视觉、嗅觉、听觉全都调动起来了。如钟惺所说:“不须多亦不须深,写得情出。”少年朋友兴致盎然,“欲行”“不行”的人都是兴奋的、愉快的,没有伤别之意,都沉醉在春风和友情之中,望朋友珍重,友谊恒长。柳花飘飞,形象生动,触景生情,寓情于景,情意绵绵,写尽人情之美。

李白曾游金陵,也就是今江苏南京,逗留了大半年时间,后来诗人赴扬州,离别时候,朋友在酒店为他饯行,李白留此诗。金陵一行,诗人是快乐的。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节,一个让人留恋的地方,诗人却要走了。面对美丽的江南风物和朋友们的盛情挽留,诗人依依不舍,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无限惜别之情呢?“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也许饯别的酒店正面对大江,诗人顺手一指,以水为喻:请你们问问那东流的江水,离情别意与它相比究竟谁短谁长?

我一直以为,最好的生活状态就是在鸟语花香的乡间过简单清闲的生活,像李白这样,无功利地交友喝酒,那个飘着玫瑰香的美丽的酒肆,欢乐的人们,是我所向往的。

再来读读这首传诵不衰的《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孟浩然是李白非常称赏的诗界名士,曾有“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的赠诗称誉之。在黄鹤楼送老朋友孟浩然东下扬州的时候,正是杨柳如烟、繁花似锦的暮春时节。帆船孤独远去的影子在蔚蓝的天空里渐渐消失了,只有浩浩的江水依然在向天边默默地奔流。

这首诗有它自己特殊的送别情味。它既不同于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川》那种“宦游人”“在歧路”的少年刚肠离别,也不同于屈原《九歌》那种“悲莫悲兮伤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似的离别,更没有高适《别董大》那种同是失意之人的劝勉与激励。这首诗,可以说是表现了一种得意之人充满诗意的离别,充满喜悦的离别,充满向往的离别。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不仅仅是两位不同寻常的风流潇洒的浪漫派诗人的离别,还因为这次离别跟一个繁华的时代、繁华的季节、繁华的送行地点与友人欲前往的繁华的目的地相联系,在愉快的分手中还带着诗人李白的向往,这就使得这次离别有着与众不同的诗意。

诗里没有一个“送”子,也没有一句话写离别之情,然而诗人与友人之间笃厚的交情,诗人内心深处淡淡的离愁,诗人对繁华扬州的美好向往已然跃然纸上,极为传神地表现了出来。

写离别不言愁便是太白与众不同之处,沈德潜说此诗“语不必深,写情已足”。他笔下的惜别一扫愁苦之色,写的饱满酣畅,荡气回肠,流动着一种豪迈、风流、潇洒的情愫。

李白的诗歌之所以传诵不衰,缘于他“梦笔生花”的语言。初看如脱口而出,毫不费力,但若深入品味,便觉意味隽永,经过千锤百炼。严羽云:“太白天才豪逸,语多卒然而成者。“他不论写什么诗体,也不论此诗具有什么风格,都是用清新自然的语言表达出来,天然少雕琢,虽似随口而出,却又恰到好处表达出他的意兴,他的情感。

李白的语言之所以具有永久的生命力,首先源自他的境界,他本人的个性,他的诗歌艺术与个性的融合。换句话说李白永远是做自己,思想是自己的,语言是自己的。李白为什么李白,放在哪个朝代哪个人群,都出众,首先是他本人的个性,然后是他的诗歌与个性的融合,他诗歌中的情意出自心底,“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句话说出来就没有人能抢得去,一句话就对得起这个世界。《红楼梦》第四十八回里写了香菱向林黛玉学作诗:“我只爱陆放翁的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的真有趣!”林黛玉听了说:“断不可学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诗,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入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林黛玉向香菱推荐了《王摩诘全集》以及李白、杜甫的诗,让她先以这三个人的诗“作底子”。林黛玉为何觉得陆放翁的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不可学的,国学大师钱穆先生说:“放翁这两句诗,对得很工整。其实则只是字面上的堆砌,而背后没有人。若说它完全没有人,也不尽然,到底该有个人在里面。这个人,在书房里烧了一炉香,帘子不挂起来,香就不出去了。他在那里写字,或作诗。有很好的砚台,磨了墨,还没用。则是此诗背后原是有一人,但这人却教什么人来当都可,因此人并不见有特殊的意境,与特殊的情趣。无意境,无情趣,也只是一俗人。尽有人买一件古玩,烧一炉香,自己以为很高雅,其实还是俗。因为在这环境中,换进别一个人来,不见有什么不同,这就算做俗。高雅的人则不然,应有他一番特殊的情趣和意境。”就是这样!?“俗”,都是思想文风的大路货,没有个性,有一些像乾隆的诗,再多让人记不住。读者看不到作者对人性的细致体察,也看不到作者自己的胸襟和旨趣,这种文字,给人没有启发更没有想象空间,说到底,少有独特眼光的背后就是少思考少见识或者说是少智慧,当然不能有力透背的文字。李白的文字是把自己放到了里面,现代的人们甚至还能想得出李白的模样性格以及胸襟来。胸襟小,要让笔墨里的气象大,总没有可能。陶渊明的诗,看起来都在写景,但他最杰出的地方,就在于他写的景里有那个特别的“我”存在,作者在文字中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我们把李白和杜甫比较一下。老杜的诗有干活气息,老杜是能够具体做一件事情的,李白只能做自己的,李白生来就是来歌唱的,唱着这个世界的优美。李白是诗中之骄子,月下独酌也好,拔剑四顾也罢,他的个性注定其可以尽情地享受着自然风物的优雅清丽、雄姿壮态,在纷繁的世道中做个游刃有余的智者。从“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游子乡愁,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友谊情深,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愤世嫉俗,再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满腹豪情,李白一手捋须,一手捧酒,诗兴灵感便犹如“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之水一泄千里、连绵不绝。这些诗歌里是有着平等思想、平等角度的;杜甫等官宦只能做到同情而已,俯视而已,哀民生,并不意味着把自己放进去。

朋友好像在李白的生命中所占比例很大,李白有一首诗《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首诗是李白游桃花潭时写给朋友汪伦的,汪伦是一介村夫,与李白素不相识,他们只是几日的酒友,而孟浩然是李白非常称赏的诗界名士,李白与孟、汪两人的离情别意绝不相同,但李白仍视汪伦之情深千尺,我们能体会到的就是人间纯粹的友谊了,没有交换没有功利才打动我们,灵性的洒脱飘逸就是同伴知音。

在李白的时代,李白具有他所独有的敏锐的不拘一格的思维方式,他的诗的生命力,在于对人类永恒的美好情感的追求呼之欲出,是李白在说,又是我们之想说。对万物皆有情的李白,思维是流动的,心总在旅行,我们好像能在他的诗歌里闻到新鲜的空气,看到优美的风景,他是用自己的眼睛在看,在发现。在他的笔下,一直有一个活跃的感官世界,他写作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鼻子是灵敏的,耳朵是竖起来的,舌头也是生动的,所以,我们能在他的诗歌中,看到田野的颜色,听到鸟的鸣叫,甚至能够闻到气息,尝到味道。

如果抛开诗人写诗时的历史背景去评论他们的诗词,是不确切的。李白的诗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他的抒情性,苍凉、优美而感伤,这些情绪透露了他对美好事物的无限渴求,而又落差于现实的无奈之中,李白因此而徘徊,而忧虑,而憧憬,但他的忧虑不只是体现在他的个人意识上,他对整个社会以及人类的关注与热爱也深深牵动着他的情怀。李白的个性使得他对所生活的时代难以有一种同一感和归属感,所有这个时候,李白都会忘情地投入到诗歌中去,于是,他的情怀在诗歌的抒唱之中融入得十分彻底,这正是李白的诗歌获得强大效果的原因。李白的诗,摈弃了那种简单化的“我控诉,我体验,我絮叨”,但是那种淡定、坦然、娓娓道来的人生戏剧背后的东西,却是大手笔大境界。

王国维在论到李后主的词时说,“眼界始大,感慨遂深”,眼界不大,作品就无法写得深;李煜之所以成为李煜,李煜之所以只是李煜,与他的背景有关,也就是说,皇帝被掳,天上之间,他本身的悲情因素足以让我们先入为主对他产生阅读接受感,换上一个别的身份的普通人写出“一江春水向东流,花月正春风”等等句子,效果只会停在美的句子这种份量上,不会重击阅读者的人。所以,小情怀,小境界,才情皆佳的李煜,只是遭遇成就的人物,命运成全了他。

而作品要写得深,有时并不一定是要写得复杂,单纯有时也是一种深。一如李白的个性,他更多的时候选择了一种远离生活现场的抽象写作,他追求写作中的生命体验,强调写作要有“性情”。最好的诗歌应是更高更广阔的光明境界,诗人应奔走在光明中,而不只是停留在这些狭小的形式黑暗里。李白有时候的确像是月亮之上的人,能照亮人心,但难以消除他有如月亮自身会有的心灵暗夜,高处不胜寒,他也会在某些时刻坠入四海无人对夕阳的寂静之境,哪怕拥有众多友人情意的李白。

李白在长安三年纵然不如意,却能够洒脱离去,依旧边走边吟,不受世俗羁绊。他有过待诏侍奉玄宗皇帝的经历,时间不长,却近距离真切地察觉到开元盛世的腐朽根源。读杜甫的诗我们立刻就能进入时代纷纭中,他将现实的人们可能有的一切等待和期望以及失望和辛酸呈现了出来,李白那里,按说他不会不了解,一个与皇帝零距离的御用文人,你能见到的他都应该一样不少地接受过。可以这么说,与他同时代的作家都局限于现实的善恶得失,身上的束缚太多,没办法跳脱出来;他不谈这些,他的智慧用来记得那些该记忆的事情,他将现实、政治等意识形态化的东西放下不表,没有必要说啊,就那么回事,说了又怎样,人生苦短,还是邀明月来一起醉倒,看破世事也就是极致的智慧。李白没有写出一丝一痕在皇帝身边的日子,他已不再谈论艰辛,时代的风云随世而逝,在聚散离合、骨肉人生的吟唱面前,这些算什么,在认识的大苦难大喜悦面前,有什么释放不下的。什么时候,他开始熟悉了苦难的际遇,多年来他热爱人和事物,他不愿说出,是谁,是什么,什么时候,他开始熟悉了苦难的际遇,一声不响,它熟悉的黑暗,足以汇成河流……李白,其人赤子情怀,其心是大情怀。我们可以感觉到他对世界保持了足够的好奇,他永远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具有这样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才能达到那“通而为一”的大境界。他的童心不肤浅,他像赤子,有些单纯,却是看得深望得远的人。读李白,我的心会突然明亮,那个世界仿佛印证了我从小到大对神秘天际的无尽遐想……有人说,李白有些不食人间烟火,李白没有政治头脑,我倒是觉得作为一个诗人,他引领我们抵达生活的另一种境界,他悟到了生活的含义,他的心能飞到天空的高处,听到美妙的歌声。生命里无限美好的字眼,让他升起歌唱愿望,热情和生命就是他全部一生的天空了;有雨,就有歌唱,有阴天,就有意识,他点亮夜里的花朵,他将梦幻的语言讲给自己……将我们的生命都呈现出壮丽的声音,这种生命的歌唱诗人从没停止过。被审视过的生活是拧干水的生活,只是无滋无味的饼,干吗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要犯错,那时的一切是原汁原味的,所以,也许,生活本身真的是经不起推敲,你一认真了,自在生活之河流便消失了。

面对一个更宽阔的灵魂视野,这个世界还有天空和大地,他要在大地上行走,他要在天地间思考、寻找、追问,即便知道前面可能没有路,也不愿停下出发的步伐,永远在走路在旅行的姿态。对于死亡,流浪的人不可能没有经常思考,他在消除对这个问题的恐惧。大家知道李白是热衷于炼丹术的,希望长生不老的,这个永恒的问题,诗人的思考不同众人,我们从这里获知:他是激进的,他对死亡的热爱就是对生命的热爱,执着的李白给我们带来了生的喜悦。

喝酒在李白生活中不可或缺,只要是跟自己喜欢的朋友或亲人在一起,只要有开心的感觉,他都会有主动找酒喝的冲动。酒于李白来说,是因喜而饮,与他选择写作诗歌为快乐一样。在李白的眼中,诗歌、朋友、酒是一体的,很多时候这些成了李白唯一的快乐和宽慰。如果是为了饮而饮,那通常都是被迫的,不是快乐的;主动找酒喝,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盛怒,要么是欢喜,重点在于享受这种氛围和生活,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是陶醉于那种快乐中。情悲者饮酒说酒苦涩,情悦者饮酒说酒甘醇,所以醉的味道有时候取决于饮酒者心情。有些人酒是媒介而已,李白的酒就是本身,就是目的。

李白的漫游也是他对生活喜爱的一种方式,他的诗歌所显示的思想情怀气质与他自身所显示的信息从来没有两样,他的诗就是他自己,心怀浪漫和理想的生活。生活却并非如此。诗人的忧虑在他的诗中时常体现出来,正说明了他对事物和普通人包括他自身生命的热爱。然而他是游离的,无依的,孤独的,他会在风中寻走追问,他多年的流浪生活使得他渴望家园和家的温暖,他的精神一直向那里靠近,却似乎是越走越远。也许李白一生要去的地方却并不是他的家乡,虽然他说,低头思故乡,诗人的家乡并非一个实在的地方,而是从来就没有可能到达却在心里向往的家园,诗人一生都在努力向着那个并不存在的理想之境奔跑,这也注定了李白有一种永远在路上的状态。由此我们阅读他的诗歌,为什么与酒不分离,为什么总在送别,为什么总在赶路,欢颜聚会,散后一个人的李白决不是一句浪漫主义情怀便能道尽的人物,你似乎能在苍茫中看到他前面广阔无边的路途。

曹操诗文天下英雄谁敌手

曹操,生于公元155年,死于220年,终年65岁。字孟德,沛国谯人(今安徽亳县)。曹操年满20便举孝廉郎,步入官场,在汉末大乱时自聚兵马,建立了可以抗衡的军事力量,建安元年,受封丞相,后于官渡一战击败北方最大的割据势力袁绍,逐步统一并实际统治了北部中国.曹丕代汉建立魏朝后,追尊他为武帝。

人们对曹操的认识,多来自《三国演义》,罗贯中在他的这部小说中,表现出了突出的“拥刘反曹”的倾向,认为刘备是汉室后裔,为正统,则把曹操描述成虚伪,骄诈,一代奸雄的形象,这是文人强加给他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英雄注定不易被人理解,注定孤独,也再次呈现了文人的浮浅、狭隘、偏执、武断。

第一个问题,谁为“正统”的问题,把“正统”、“非正统”作为评判人物的前提,这本身就有问题,实质上是沉溺在对于形式的纠缠之中。这个人有无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才能才是问题的关键,一直是史学家争论的焦点.如西晋陈寿的《三国志》尊曹魏为正统;东晋习凿齿作《汉晋春秋》就改尊蜀汉为正统;北宋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又尊曹魏为正统;南宋朱熹的《通鉴纲目》又尊蜀汉为正统,正统俨然是替天行道,实际上,历代史学家的拥刘拥曹之争,不过是封建正统观念在不同条件下的不同表现。在处在最低级的对错是非之争里面,在所有的文字记载中,文人抑曹反曹的倾向《三国演义》最为突出,是杀了无罪的吕伯奢全家,却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其实,人们对《三国演义》写史的评价是“七分实,三分虚”,然而,哪些是“实”,哪些是“虚”,只有对照正史,即《后汉书》,《晋书》和《三国志》等史书,才能有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为什么评价会不到位,为什么如此不到位的形象为什么又会如此深入人心,本来这样一种评价不到位不只是错误更是狭隘!从文人眼中的曹操谈起,把曹操解读成“奸诈”,倒是可以反观出大多传统文人固守思想教条的一面。很有群众基础的一种共同心理,在很多人的心理补偿方式里,实事上的“我不解”往往被有意或无意地堂而皇之的“不是我不解,而是你坏”或者“你解,但是你道德缺失”,弱者的“强道理”是一种平衡,掩盖无能,无智慧的好办法,也是一种无理。无意识地用,说明是眼界颇浅;有意识地用,或说明无正视自己的习惯和能力,或说明愚己愚人也是一种解脱。由此,我们甚至可以推断出自我批判的“不在场”与我们社会不进步的联系。

也不能说这位“演义”后的曹操广泛深入人心,就说明人物塑造的成功。仅仅因为“打击一个英雄,提升自己志气”是有基础的共同心理而已,契合了一种不自知的有害心理而已。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