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征服者史(上下册)——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8 18: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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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朗)志费尼 著,何高济 译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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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征服者史(上下册)——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世界征服者史(上下册)——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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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词

绪言

1.成吉思汗兴起前蒙古人的情况

2.成吉思汗制定的律令和他兴起后颁布的札撒

3.成吉思汗的兴起,世界众帝王的国土落入其手的开端——一

个简要纪事

4.成吉思汗的诸子

5.畏吾儿地的征服和亦都护的归顺

6.畏吾儿历史的续篇

7.亦都护和畏吾儿地的起源——据他们自己的说法

8.屈出律和脱黑脱罕

9.殉教的伊祃木——忽炭的阿老丁·穆罕默德

10.阿力麻里、海押立和普剌诸地的征服,以及有关这些地区

统治者的记述

11.征讨算端诸地的原因

12.征服世界的汗征讨算端的国土和讹答剌的陷落

13.兀鲁失亦都出征毡的以及毡的地区的征服

14.费纳客忒和忽毡的陷落以及帖木儿灭里的传奇

15.征服河中简述

16.不花剌的陷落

17.塔剌必的叛乱

18.撒麻耳干的征服

19.花剌子模的命运

20.成吉思汗进兵那黑沙不和忒耳迷

21.成吉思汗在忒耳迷渡河以及巴里黑的陷落

22.成吉思汗转击算端之战

23.成吉思汗的回师

24.朵儿伯·朵黑申追击算端扎兰丁的征伐

25.哲别和速不台追击算端摩诃末的远征

26.拖雷征服呼罗珊简述

27.马鲁及其命运

28.你沙不儿的遭遇

29.世界的皇帝合罕登上汗位和世界帝国的威力

30.世界的皇帝合罕出征契丹以及契丹的征服

31.第二次忽邻勒塔

32.合罕言行录

33.合罕的宫室和驻地

34.脱列哥那哈敦

35.法迪玛哈敦

36.贵由汗登上汗位

37.斡兀立海迷失后及其诸子

38.术赤及其继承人拔都的登基

39.不里阿耳以及阿速、斡罗思领域的征服

40.克列儿和巴只吉惕的骑兵

41.察合台第二部

1.花剌子模算端朝的起源

2.阿老丁花剌子模沙的登基

3.古耳算端们的国土怎样落入算端摩诃末之手

4.算端回师后哈迷尔的遭遇

5.阔思立及其结局

6.祃桚答而和起儿漫的归并

7.河中的征服

8.算端第二次回师与菊儿汗之战

9.俾路斯忽和哥疾宁的征服

10.哈剌契丹的诸汗,他们的兴起和他们的衰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出版说明

我馆历来重视移译世界各国学术名著。从五十年代起,更致力于翻译出版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的古典学术著作,同时适当介绍当代具有定评的各派代表作品。幸赖著译界鼎力襄助,三十年来印行不下三百余种。我们确信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够建成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社会。这些书籍所蕴藏的思想财富和学术价值,为学人所熟知,毋需赘述。这些译本过去以单行本印行,难见系统,汇编为丛书,才能相得益彰,蔚为大观,既便于研读查考,又利于文化积累。为此,我们从1981年至1998年先后分八辑印行了名著三百四十种。现继续编印第九辑。到2000年底出版至三百七十种。今后在积累单本著作的基础上仍将陆续以名著版印行。由于采用原纸型,译文未能重新校订,体例也不完全统一,凡是原来译本可用的序跋,都一仍其旧,个别序跋予以订正或删除。读书界完全懂得要用正确的分析态度去研读这些著作,汲取其对我有用的精华,剔除其不合时宜的糟粕,这一点也无需我们多说。希望海内外读书界、著译界给我们批评、建议,帮助我们把这套丛书出好。商务印书馆编辑部2000年6月汉译本序

13至14世纪蒙古族的兴起与强盛时期的历史,在波斯文方面最重要的史料是志费尼书、瓦萨甫书和拉施特书。在这三部史书中,志费尼的《世界征服者史》占有突出的地位,它成书最早,所记述的史实大部分是著者亲见亲闻的,因此它是最原始的,也可以说是最有价值的史料。

阿老丁·阿塔蔑力克·志费尼,公元1226年出生于波斯的志费因省。他的祖辈历仕塞勒术克朝和花剌子模朝,相继任“撒希伯底万”(财政大臣)的职位,因此,“撒希伯底万”差不多成了他家族的代号。他的父亲巴哈丁在蒙古统治时期,实际也担任呼罗珊、祃桚答而的“撒希伯底万”。志费尼本人在20岁前已开始为蒙古政府服务,不久成为蒙古人派驻乌浒水以西诸省长官阿儿浑的秘书。阿儿浑几次入朝哈剌和林几乎都携带志费尼同行。正是在他们第三次哈剌和林之行中,志费尼应友人之请,开始撰写这部巨著《世界征服者史》。

志费尼生活的时代,距他撰述的史实,十分接近。很多材料是他在旅途中所采集到的,其中包括当时社会上流行的传说,读起来仍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成吉思汗西征的过程,志费尼是第一个予以完整、详尽报导的史家,也是这方面的权威。例如,他记布哈拉遭到蒙古兵的洗劫后一个幸存的逃生者,当他被问及布哈拉的情况时,回答说:“他们到来,他们破坏,他们焚烧,他们杀戮,他们劫掠,然后他们离去。”简短的几句话,反映了当时战争的残酷破坏和人们的恐惧心理。《世界征服者史》所叙述的年代,起自成吉思汗,止于旭烈兀平阿杀辛人的阿剌模忒诸堡。全部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的内容包括蒙古前三汗,成吉思汗、窝阔台汗和贵由汗时期的历史;第二部分实际是中亚和波斯史,其中包括花剌子模的兴亡、哈剌契丹诸汗,以及那些地方的蒙古统治者,如成帖木耳、阔儿吉思、阿儿浑、舍里甫丁,等等;第三部分内容庞杂,它从拖雷开始,以较大的篇幅谈到蒙哥的登基及其统治初期的史实。鉴于志费尼随阿儿浑的第三次哈剌和林之行是去朝贺蒙哥即位,而且他们在哈剌和林滞留了整整一年半,这部分应当是最有价值的,比《元史》的记载要详尽许多。然后是旭烈兀西征,阿剌模忒诸堡的攻陷,被伊斯兰教视为异端的亦思马因人,即阿杀辛人在亚非的统治。第三部分没有完成,按原书的计划,它只是第二大卷的一部分。志费尼活到公元1283年,而且长期担任报达长官的职位,但他再也没有写下去了,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世界征服者史》长期只有抄本传世,由于米尔咱·穆罕默德·可疾维尼的辛勤校勘,1912年、1916年、1937年,先后出齐了全书三卷的波斯文排印集校本。过了20多年,1958年才出来了波伊勒根据这个集校本的英译本。60年代初,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何高济同志已着手这部巨著的汉译工作。计划第一步先将英译本转译为汉文,然后第二步再根据波斯文本进行研究、考释和重译。由于林彪、“四人帮”的干扰破坏,工作被迫停顿达十余年之久,现在只完成了第一步工作。自洪钧《元史译文证补》问世(1897年)后,我国治蒙元史者已经知道有志费尼的《世界征服者史》这部波斯文史料,但一直没有可能读到原书。现在这个译本的出版,可以初步弥补了这个缺陷。我们殷切地希望这个译本的出现,将成为我们今后有计划地进行对波斯文史料的翻译、研究和校注的开端。1980年4月于北京中译者前言

志费尼的《世界征服者史》是研究蒙古历史的一部重要著作。他的三卷波斯文本,由米尔咱·穆罕默德·可疾维尼校勘,分别刊行于1912年、1916年和1937年,收在吉伯丛书中。波伊勒的英译本就是根据这个权威的波斯文本翻译的。

尽管《世界征服者史》早已为学术界公认为具有第一手的史料价值,而且为多桑和巴尔托德这样的著名学者所引用,它长期来没有一个欧洲文字的译本,因此波伊勒是第一个把全书用一种欧洲语言介绍给广大读者的人。据波伊勒自己的叙述,他最早接触到志费尼书是在1938年秋,而到1958年英译本问世,其间足足有20年。从译文本身看,也从译者所加的注释看,英译者在这部著作上确实花费了巨大的劳动,致使这部因辞藻过于华丽而难以卒读的史书能够为欧洲读者所接受,同时给研究工作者提供了便利条件。我们看到英译本问世后,立即受到重视,有人甚至评论它为20世纪最重要的一部译著。

波伊勒是波斯语专家,而他在史学范围内的专长是13世纪的波斯史和蒙古史。他的翻译,没有满足于依样画葫芦,也就是说,没有满足于机械地把可疾维尼校勘的波斯文本译为英文。在翻译过程中,波伊勒对志费尼书及有关的史实作了进一步的研究,订正了可疾维尼编本中的一些错讹,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举几个例子就能说明这点。

志费尼最早记录了成吉思汗西征后分封他的四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第三子和他的继承人窝阔台的封地,据原波斯文的记载(第1卷第31页)是在AYMYL和QWNAQ地区。前一地名无疑地就是《元史》中叶密立(Emil)的对音,今新疆的额敏河流域,在元代也是一城名。后一地名QWNAQ,波伊勒据伯希和的意见把它订正为QWBAQ,即Qobaq,额敏河以东一条河名,清代文献中的霍博克河或和博克河,发源于和博克赛里山。据《元史》《太宗本纪》,成吉思汗死后,窝阔台“自霍博之地来会丧”,可以证实志费尼的Qonaq为Qobaq之误,而窝阔台系从他的分地去赴丧。

这类订正还可举出若干。察合台的一个孙子Yesün-Toqa,在原书(第1卷。第205页)中讹为YSNBWQH,即Yesün-Buqa,其残名保存在《元史》卷三《宪宗本纪》的〔也〕孙脱〔花〕中。他因反对蒙哥登基,据志费尼说先跟脑忽和失烈门囚在一起,后来又给充军。又如西辽在八剌撒浑兴建的城市Quz-Baligh、Ghuz-Baligh,即虎司八里(虎司斡耳朵),在原书中均误为Qur-Baligh(第1卷,第43页),Ghur-Baligh(第2卷,第87页)。显然,这些订正对阅读原著是有帮助的。

波伊勒指出如下一个事实:为避免提到一些蒙古宗王的真名,志费尼常使用他们死后的称号。最显明的是窝阔台,他在《世界征服者史》中又叫做Qa'an。Qa'an是我国北方少数民族统治者的称号,突厥人的可汗。《元朝秘史》中汉译为合罕,成吉思汗及其继承者均有此尊称。但当志费尼单独使用它时,那就是特指窝阔台了。这必定是窝阔台死后在社会上流行的称呼,因为我国的历史文献中有许多例证。1276年龙门神禹庙蒙汉文令旨碑中曾提到“成吉思皇帝匣罕皇帝圣旨里”,这里的匣罕,正如冯承钧的注释说,即太宗窝阔台。另两块碑,即1296年和1297年河南安阳白龙王庙圣旨碑,又写作哈罕皇帝。此外,刘秉忠在和林的上书中两次出现合罕皇帝之名,也指的是窝阔台(《元史》卷157《刘秉忠》)。王恽的《秋涧大全集》卷87,更明确地把窝阔台称为“太宗合罕皇帝”。

拖雷在志费尼书中有时被称作Ulugh-Noyan。波伊勒指出,突厥语的Ulugh训为大,Ulugh-Noyan义为大那颜,它的蒙语同义词是Yeke-Noyan,这是拖雷死后的称呼。据《元史》《祭祀志》,睿宗(拖雷)题曰“太上皇也可那颜”,也可那颜当即Yeke-Noyan的音译。王国维据此证实《圣武亲征录》中的“四太子也可那颜”七字连读,指拖雷而言,非为两人。可见拖雷死后常被称为大那颜。他的寡妻,唆鲁禾帖尼,在志费尼书中写作Sorqotani Beki,省称Beki,义为后妃。查《元史》《顺帝本纪》,我们看到这样的记载:“至元元年(1335年)三月,中书省臣言,甘肃甘州路十字寺奉安世祖皇帝别吉太后于内,请定祭祀,从之。”别吉显然就是Beki的对音,唆鲁禾帖尼死后的称号。

但是,波伊勒的考订并不都是正确的,值得商榷的地方也不少。在这方面我们仅举一两个例子。

在《合罕言行录》一章中,志费尼极力颂扬窝阔台的乐施好善。除去那些浮夸之辞和不实之处外,这章内包含了窝阔台统治时期的一些重要史实。其中有如下一个有趣的事件。志费尼说,在契丹国有个叫做TAYMW的城市,该城的居民上书称,他们欠了八百巴里失的债,请求下诏给债主,缓期归还。窝阔台说,如果叫债主缓期,那债主要受到损失,如果置之不理,那人民又要倾家荡产,因此,好心的窝阔台吩咐从国库中偿付。诏令一下,欠债的和收债的都前去国库领取现金。这个故事,我们从《元史》中找得到若干条类似的例证,例如,《太宗本纪》曾载录公元1240年窝阔台“以官民贷回鹘金偿官者岁加倍,名羊羔息,其害为甚,诏以官物代还,凡七万六千锭。”

志费尼提到的城名TAYMW,波伊勒把它订正为TAYNFW,即Tayanfu,山西的太原府。这个订正是缺乏根据的。志费尼书的各个抄本在著录这个地名时均保留了鼻音M,拉施特的《史集》同。维尔荷夫斯基俄译拉施特书把这个地名转写为Tai-min-fu,至少拉施特书的一个抄本实作此形(维尔荷夫斯基译拉施特书,第52页注)。志费尼书的一个抄本(D本)作TANMΓW,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Taminfu的讹误。从这些线索看,志费尼所说的这个城市,不是山西的太原府,而应为河北的大名府,志费尼和拉施特均无错误。按《元史》卷152《王珍传》载:“岁庚子(1240年),入见太宗,……珍言于帝曰:‘大名困赋调,贷借西域贾人银80铤,及逋粮5万斛,若复徵之,民无生者矣。’诏官偿所借银,复尽蠲其逋粮。”这里说的官偿所借银,和志费尼的记述颇有相同之处,但志费尼的记述更为生动和详细。大概在窝阔台统治时期,确实有过由政府偿还大名府百姓欠债的事。

贵由登上宝座后,派遣两名将官去攻打契丹蛮子国,其一是速不台,另一名,原波斯文作ΓAN(第1卷,第211页),波伊勒把它读作jahan,蒙语的“象”。此人当即蒙古初期著名的大将,《元史》中的察罕。据《元史》《察罕传》,定宗(贵由)即位,“命(察罕)拓江淮地”,与志费尼的记载吻合。考虑到汉语对这个人名的转写,伯劳舍把它读作ČΓAN即chaghan“白”,是更为正确的。拉施特和《元史》对察罕的生平,所述极为近似,二者所依据的应为同一史源。

上述例子说明,波伊勒未能广泛地参考和利用《元史》之类的汉文史料。尽管他在这方面作出了努力,并曾就教于一些学者。对于《世界征服者史》、《史集》等波斯史书的考订和研究,汉文史料始终具有头等重要的参考价值,例如蒙哥的异母兄弟拨绰,他母亲名字在拉施特书中为一空白,但据《元史·牙忽都传》、“拨绰之母曰马一实,乃马真氏”,可以知道他的母亲是个乃蛮人,足以补拉施特书之缺。不仅在史实的订正方面,就连志费尼和拉施特所述的蒙古风俗习惯等,都能用《黑鞑事略》、《蒙达备录》等书来作对比研究。在这个领域内,前人虽已作了不少工作,总的说来还大有探索的余地。从这个角度说,波伊勒的翻译和考释显得不足和逊色。

中国学者是经过洪钧的介绍才知道志费尼的。洪钧给志费尼作的简短介绍,现在已无多大的意义,而且包含了一些明显的错误,为后人盲目地承袭下来。志费尼的父亲,名叫Baha-ad-Dn,按《元史》的译音是宝合丁,但洪钧把他考证为《元史》《宪宗本纪》中辅佐阿儿浑管治阿母河等处行尚书省事的法合鲁丁。法合鲁丁也是个常见的回教人名,其对音为Fakhr-ad-Din,在志费尼书中另有其人,不是志费尼之父。尽管这样,读者仍能从洪钧的《元史译文证补》中间接地得知志费尼书的一些内容,作为开拓者,他的功劳是不可埋没的。

继洪钧之后,冯承钧翻译出版了多桑的《蒙古史》。多桑书中大量引用志费尼的话,使读者能够更多地接触到他的著作。但是,多桑只能根据巴黎图书馆当时保存的一个无足道的抄本,进行工作,因此有很大的局限性,一些重要的内容仍不能为中国读者所知。60年代初,翁独健先生提出翻译志费尼书的计划,由我来具体作这项工作,因种种原因,特别是“四人帮”的干扰破坏,工作时断时续,任务一直未能完成。近年来,在翁先生的关怀和指导下,这项工作终于得以继续进行。现在,我们根据波伊勒的英译本,把《世界征服者史》译为中文,使我国读者得窥这部波斯文史书的全貌。至于根据原波斯文本作进一步的考订和研究,则有待今后努力。

在译名方面,我们主要采用《元史》的译音,兼采《元朝秘史》。原则是尽量做到名从主人。如一些人名、地名,等等,在《元史》、《元朝秘史》及其他史料中没有著录,或者没有考证出来,那就采用洪钧、冯承钧等的译法,或自行翻译。为便于查阅英译本,我们在这个中译本的页边上,标出英译本的原页数。在注释中及索引中提到的“见……页”,指的是英译本的原页数,并非指中译本的页数,这点是需要说明的。

中译者1980.2.1.于北京英译者序

一、作者生平

阿老丁·阿塔蔑里克·志费尼非常可能诞生于1226年。这是西利亚【1】史学家达哈比提出的时间,并且它与志费尼自己的说法相一致:当他开始撰写他的史书,也就是当他在1252年5月和1253年9月之中居住在哈剌和林期间,他是27岁。如志费尼的名字所表明,他的家族和呼罗珊的志费因县有关系。这个县,今天叫做扎哈台,位于你沙不儿西北,在哈尔达和扎哈台群山之间的一个盆地中;首镇在当时是阿萨德发,后来此地的重要性下降,但仍然在大型地图上找得到。著名地理学家、志费尼的同时代人牙忽惕,把他曾访问过的阿萨德发描写为一个繁荣的小城,有清真寺和一个市;城门外有一所供商人住宿的大客栈。就在这里,志费尼的高祖巴哈丁迎候了花剌子模沙帖乞失,当时后者在向波斯最后一个塞勒术克王算端脱黑鲁勒开战中,途经于此。这里也是著名的兄弟俩,伊儿汗的丞相苫思丁和蒙古侵略史家阿【2】老丁,诞生之地。

他们出身的家族是波斯最显赫的家族之一。志费尼一家子在塞勒术克和花剌子模沙统治下都身居高位;同时他们自称是剌必阿之子法即勒的后裔,他继巴密赛族人之后为哈仑拉施特服务,而且他又依次把他的系谱追溯到第三个哈里发斡思蛮的一个自由民。他们是那样经常任撒希伯底万,即财政大臣的官职,以致该头衔已变成一种家族的别名,志费尼之兄苫思丁有这个称号,他实际担任此职,尽管他也是旭烈兀,还有旭烈兀之子和第一个继承人阿八哈的大丞相,志费尼本人亦有此称号,他实则是八吉打的长官。

志费尼的祖辈中,前已提及的他的高祖巴哈丁,有个舅父穆塔哲伯丁·巴的阿,是塞勒术克算端桑扎儿的书记和宠臣。在志费尼书中叙述说,他怎样进行调解以挽救诗人瓦特瓦特的命,诗人因他的诗句得罪了算端桑扎儿。作者的祖父苫思丁·穆罕默德在不幸的摩诃末花剌子模沙手下,当后者从巴里黑逃往你沙不儿时,他跟随着他。临死前花剌子模沙任命他为撒希伯底万,并且摩诃末之子,鲁莽的冒险家扎兰丁,批准他任该职,在摩诃末死后他又为扎兰丁服务。他死于今东土耳其凡湖岸边的阿黑剌忒前,时值他的主子围攻该城,据史家伊本额梯儿,围城是从1229年8月12日延续到1230年3月18日。扎兰丁的秘书和传记作者讷萨是苫思丁的遗嘱执行人。按照死者的愿望,他把他的遗骸运回他的故乡志费因,而他的财产,【3】通过可靠的中间人,被交给了他的后人。

这后一情况表明,他的儿子巴哈丁,即志费尼之父,不可能随他在阿黑剌忒,而事实上我们完全不知道巴哈丁的活动和踪迹,迄至他父亲死后大约两年,我们才得知他出现在呼罗珊的你沙不儿。他当时约摸40岁。看来他可能靠志费因的家产平静地生活。志费因距你沙不儿不远,是它的一个属县。

在入侵时期惨遭破坏的呼罗珊,现在处在一片混乱中。该省尚未完全降服,仍不时发生反抗蒙古人的行动。乱上加乱,当时刚死的扎兰丁有两个将官,经常袭击你沙不儿,杀戮蒙古官吏。1232—1233年,成帖木儿,新任命的呼罗珊和祃桚答而的长官,派出一个叫做怯勒孛剌的将官,指令去驱逐或消灭这些武装。听说他到来,巴哈丁和你沙不儿的一些首脑人物,逃往徒思,在那里,他们企求一个塔术丁·法里扎尼的庇护,后者在废城中占有一座堡垒。同时候,怯勒孛剌赶走了敌人,获悉逃亡者在徒思。他派人向法里扎尼索还他们,而法里扎尼不管他所作的保证,马上把他们交给怯勒孛剌,“以为”,志费尼说,“他会把他们处死”。倘若这是他的期望,那他落了空。怯勒孛剌极礼遇地接待他们;同时巴哈丁被蒙古人录用。成帖木儿立即任他为撒希伯底万,1235—1236年,他陪同成帖木儿的副手、畏吾突厥人阔儿吉思入朝大汗窝阔台——成吉思汗之子和第一个继承人。窝阔台很礼敬地接待他:赐给他一面牌子,即马可波罗所说的“权力牌符”,及一道札儿里黑,即圣旨,批准他作为“诸地的撒希伯底万”的任命。

辞朝返回恰好和成帖木儿之死同时,于是阔儿吉思又被召回蒙古去上报形势。他是个聪明的有雄心的人,故此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来发展他自己的事业。他对志费尼的父亲——明显地他跟他的关系很好,说:“幸福像一只鸟。没有人知道它将降落在哪个枝头。我决心作出努力去找到天命确实注定的、天道循环所需要的东西。”他获得这样的成功,以此他作为这些西部领土的实际长官,从哈剌和林返回。

1239年,他再次到蒙古本土,回答对他的一些指控;当他不在时,巴哈丁代行他的职务。他又一次胜利返回,巴哈丁准备盛筵为他洗尘。在1241年,第三次赴哈剌和林,他在路上得到大汗逝世的消息,并回到呼罗珊。但因旅途中得罪了察合台王室的一名官员,他不久后就被逮捕,并被押送到今新疆伊宁附近的阿力麻里,那是察合台的孙子和继承人合剌旭烈的驻地,奉后者之命,他被野蛮地处死。

巴哈丁的情况没有因他保护人的垮台而受到影响。他的职位为阔儿吉思的继承人异密阿儿浑所批准,由于帝国摄政者、窝阔台的寡妻脱列哥那皇后的诏旨,阿儿浑这时受命管辖从乌浒水到法儿思、不仅包括呼罗珊和祃桚答而,也包括谷儿只、亚美尼亚、小亚细亚及上美索不达米亚部分地方的疆域。在一次巡视的过程中,阿儿浑抵达阿哲儿拜占的帖必力思,这时他被召去出席忽邻勒塔,即诸王大会,此次会上窝阔台之子贵由被选作大汗当他的继承人(1246年);于是当他离开期间,志费尼的父亲撒希伯底万代他管理所有这些领土。当他满载新汗所赐的荣誉返回时,巴哈丁远至祃桚答而的阿模里去欢迎他,在那里,他准备了盛大的宴会迎他归来,一如七年前他在同样场合欢迎他的前任阔儿吉思。

在阿儿浑能够继续他到阿哲儿拜占的旅行前,他得到消息说蒙古首都有反对他的阴谋;因此他决定立即返回那里。在这次旅行中,他不仅由巴哈丁,也按他的明确愿望,由志费尼本人所陪同,那时志费尼约22岁。一行人抵达答剌速,今哈萨克斯坦的江布尔,这时得到贵由的死讯,于是听从蒙古大将宴只吉带的劝告,阿儿浑回到呼罗珊,为宴只吉带统率的军队准备粮饷。1249年晚夏,他再向东行,最后到达斡兀立海迷失后的斡耳朵,作为贵由的寡妇,帝国的摄政权被授予她。他的案子得到充分审查,他的敌人失败了,阿儿浑自己完全昭雪清楚,在返回的旅行中,他们一行人(其中有志费尼)在也速的斡耳朵停留了一两个月,后者现在统辖察合台的封地。就在这里,今伊宁附近,仅在十年前,阿儿浑的前任阔儿吉思过早地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一行人在1250年晚夏或初秋到达阿力麻里;他们离开时已是冬天,道路被雪封锁,他们仍然速行,很快就返回呼罗珊的马鲁。

阿儿浑没有在波斯久留。在1251年8月或9月,为参加推选新汗的大忽邻勒塔,他再度东行。这次旅行他也由志费尼陪同。他尚未到答剌速就得到消息说蒙哥已被推选。时值隆冬,大雪使旅行几乎成为不可能。然而他急行,终于到达畏兀儿古都别失八里,此地相当于今天的济木萨,在新疆古城西北不远。阿儿浑从这里送使信把他的到来通知新汗,但一行人迄至1252年5月2日才抵达蒙古宫廷,即在蒙哥登基后已将近一年了。

阿儿浑向汗报告西方诸地的经济状况,作为随后的讨论结果,蒙哥在税收制度方面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革,这些审议延长了很久,以致【4】到1253年8月或9月阿儿浑才离开。正是在蒙古都城的这次长期逗留中,一些朋友劝志费尼编写一部蒙古征服的历史。当一行人动身返回时,蒙哥给他一道札儿里黑和一面牌子,批准他的父亲任撒希伯底万之职。

巴哈丁现在60岁了,在给蒙古人服劳20年后,他想退休回家,但这没有做到。这时在实施财政改革,因此巴哈丁,和一个叫做乃麻台的蒙古人一起被派去接管波斯的伊剌克——即中波斯,和耶兹德的政事。他已抵达亦思法杭县,这时他害了病,并且死了。

波斯经历那么多的乱世而获得她的生存,多半要归功于像巴哈丁那样的行政官。朝代有兴有亡,但始终找得到这样的官吏:他们因和新政权合作,在国家的政府中维持一种连续性,使它不致完全崩溃和瓦解。在花剌子模沙统治下,在花剌子模沙以前的塞勒术克王统治下,或者也在更早的王朝统治下,他的祖先的传统,在一个过渡时期,由巴哈丁保持下来,他死后又由他的儿子们在一个新朝代,即波斯的蒙古伊儿汗朝的统治下,继续下去。

该朝代的创建者、大汗之弟旭烈兀王子,这时正率领一支大军西征,他的第一个目的是消灭阿剌模忒的亦思马因人,即阿杀辛人。1255年10月,他在后来因跛者帖木儿的出生地而知名的、撒麻耳干以南的碣石,和阿儿浑相会。阿儿浑再度成为宫廷中陷害的对象,并在旭烈兀的鼓励下,他现在赴哈剌和林跟他的控告者对质。西方诸地的行政权,他交给他的儿子克烈灭里,一个异密阿合马,以及志费尼,隶属于旭烈兀。从那以后,志费尼一直为旭烈兀及其子孙服务,到死为止。

一个事件发生了,它说明这个蒙古征服者对他之重视。有个扎马剌丁,他是阴谋陷害阿儿浑的一党,把一份他要在大汗面前控告的官员名单交给旭烈兀。旭烈兀马上回答说,这些是阿儿浑自己权限内的事。这时,看到名单上志费尼的名字,他补充说:“倘若控告他,那就当着我的面说吧,以此这事可以在此时此地得到审查,作出决定。”于是扎马剌丁撤回他的指控,狼狈退出。

大军已渡过乌浒水,正经过呼罗珊,在那里,他们途经哈不珊城(今库强),“它自从蒙古军首次入侵迄至该年,已经荒芜破坏,它的建筑物凄凉,哈纳特无水,除礼拜五清真寺的墙外,没有仍然站立的墙。”“发现国王对兴复废址的兴味和乐趣,”志费尼促使他注意哈不珊的情况。“他听了我的话,颁发一道札儿里黑,叫修整哈纳特,重建屋舍,设立市场,减轻民瘼,许他们在城中重聚。所有重建的费用,他从国库开支,故此一毫不取于民。”

最后,在1256年晚秋,蒙古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在可疾云东北阿剌模忒(“鹰巢”)中亦思马因的诸堡。可畏的哈散萨巴的最后一个软弱继承人鲁坤丁,曾拖延时间,希望冬雪会帮助他,使围攻不能进行;但气候反常地温暖,于是,在11月中,他决定投降。为此目的,他请求得到一份免他不死的札儿里黑,这是由志费尼起草,他必定也参加了实际谈判。撰写法忒纳美,即胜利宣言,公布最后击败和消灭阿杀辛人者,也正是志费尼。他还说,得到旭烈兀的允许,他检查了著名的阿剌模忒图书馆,从中他挑选了很多“珍本”,同时把那些“叙述他们邪说异端、既无传统根据又乏理智支持”的书籍,付诸一炬。然而,在后一类书中,他幸运地保存了一本哈散萨巴的自传,在他的史书第三卷中,他从中大量予以引用。

完成了对阿剌模忒的平毁,旭烈兀转向他的第二个目的:征服八吉打和推翻阿拔斯哈里发朝。“鞑靼的大王”旭烈兀,怎样攻克报达(八吉打),并把哈里发饿死在“一座满是金银财宝的塔中”,可从马可波罗书中读到。事实上,倒霉的哈里发可能被包在一张毡子里,用棍子给打死的,这是蒙古人处决自己宗王的作法。然而,马可波罗对旭烈兀和哈里发初见面的说法和著名波斯哲学家纳速鲁丁·徒昔的记载,非常吻合,后者曾为阿杀辛人服务,他现在随旭烈兀到八吉打。

志费尼也曾陪同这个征服者,并在一年后即在1259年,旭烈兀任命他为哈里发曾直接拥有的所有疆域,即八吉打本城、阿拉伯伊剌克即下美索不达米亚、胡济斯坦的长官。旭烈兀死于1265年,但在他儿子阿八哈统治下,志费尼保留了他的职位,尽管名义上是蒙古人速浑察的副职。20年来,他一直治理这个大省,其间做了大量工作去改善农民的命运。他从幼发拉底河畔的安八儿开一条运河到苦法和圣城奈杰夫,在它的河岸建立150个村子;据有点夸大的说法,他把该邦恢复到比在哈里发治下它所享有的更大繁荣。

志费尼本人,还有他的身兼大丞相和撒希伯底万二职的兄长苫思丁,都不是没有政敌的,而在他们长期任职中,有几次将使他们遭遇毁灭的攻击。然而,这类阴谋没有让兄弟俩受到什么伤害,迄至阿八哈统治后期,有个麦术督木勒克,原系志费尼兄弟的手下,成功地首先打动了阿八哈之子阿儿浑,然后打动了阿八哈本人,并对苫思丁进行了老一套的攻击:与蒙古人最可怕的敌人、埃及玛麦鲁克算端勾结,以及从国库侵吞大量款项。苫思丁得以打消伊儿汗的怀疑,同时,发现他没有受到打击,麦术督木勒克现在转而盯住他的弟弟。他使阿八哈相信,志费尼在他任八吉打的长官期间,曾贪污了250万的那的巨款,这笔钱就埋在他家里。

1281年10月,阿八哈在上美索不达米亚狩猎,想赴他在八吉打的冬季驻地;志费尼被派先去安排膳宿。他刚一走,麦术督木勒克就重复旧的控告,于是伊儿汗马上派他的几个异密去追志费尼,调查这事。他们在塔克里特赶上了他,把阿八哈的命令告诉他。“我认识到”,志费尼说,“事态是严重的,一些持偏见的人所说的话,已深深打动了国王的心,对这些‘余款’的要求,只不过是他们企图向我要钱的借口,这笔钱,他们自以为就放在我家的水槽里。简短说,我陪检察官从塔克里特到八吉打,在那里,我把我家里和库里的一切,金银财宝、器皿和衣物,一句话,我继承的或得来的所有东西,都给【5】了他们。”他这时写了一份保证书,说是今后在他家里哪怕找到一个的儿海姆,他就应负责和受惩。

得知他的处境,在伊儿汗身边的他的兄长苫思丁,马上赶往八吉打,从他自己和子女的家里,把他们所能找到的一切金银器皿集中起来,并从贵人那里尽他所能借来财宝,把这笔财富统统奉献给现正进向八吉打的阿八哈,希望使他缓和下来。这毫无用场。志费尼被囚在他的家里,同时蒙古官员搜寻据认为他埋藏起来的金钱,拷打他的奴仆,挖掘他的子女和亲人的坟墓。一无所得,他们便把志费尼转移到哈思儿·木桑纳去过囚犯的悲惨生活,而他们则转去向阿八哈报告。然而,一些蒙古宗王和后妃,包括阿八哈的宠妃,替志费尼求情,于是在最后,1281年12月17日,伊儿汗被劝下令释放他。

这个攻击失败后,麦术督木勒克现在告发志费尼和埃及的玛麦鲁克保持书信往来,于是在1282年3月,他从八吉打到哈马丹,由伊儿汗的检察官护送,去回答他的控告人的这个攻击。4月1日,一行人刚通过哈马丹附近的阿撒达巴德山口,阿八哈的一些廷臣就迎着他们,带来好消息说,伊儿汗,最终相信志费尼无罪,已恢复对他的宠信,解除了监官对他的看守。然而,抵达哈马丹时,志费尼获悉阿八哈刚死去;在变化的形势下,决定把他拘囚。这次囚禁为时不长,因为很快传来消息说,阿八哈之弟台古儿,一个伊斯兰信徒,也以穆斯林名字阿合马著称(他是马可波罗的阿合马算端),已登上宝座,而且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释放志费尼。

新君主当时在亚美尼亚。志费尼到那里去见他,后又陪他出席在凡湖东北、东幼发拉底河源附近的阿剌塔黑牧地举行的忽邻勒塔。这里,新长官被派到他们的各个省份去;志费尼又得到他过去担任的八吉打长官职务。台古儿得知麦术督木勒克及其同伙的活动,下令作调查。麦术督木勒克被判有罪,并被处死,但在判决能够执行前,他被一群穆斯林和蒙古人抓住,受到私刑,他们扑向他,“甚至在他们竞相接近他时相互受伤,把他撕裂成碎片,乃至炙而食其肉。”

在两篇文章中,志费尼叙述了反对他本人和他兄长的各种阴谋,这段关于他自己获胜及其敌人失败的话,是第二篇文章的结尾。他自己的末日现在也即将来临。在新君主和他的侄儿阿儿浑之间爆发了公开的对抗;因为志费尼一家子很得到他叔父的欢心,也因他相信苫思丁毒死其父阿八哈的广泛传说,阿儿浑决定把他们毁掉。到八吉打后,他翻出志费尼侵吞公款的旧案,并开始逮捕他的代理人,对他们施加酷刑。其中一人新近刚死,他叫把他的尸体挖出来,抛在大道上。得悉这个暴行,据一种说法,志费尼害了剧烈的头痛,因之他很快就死了。然而,据达哈比,他之死是由于从马上摔下来。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在1283年3月5日死于木干或阿兰,享年57岁,并被葬于帖必力思。他的死总之不会拖很久的。次年,阿儿浑废黜和继承了他的叔父,他下令把苫思丁和他的四个儿子处死,志费尼一家人就全被消灭了。

二、他的著作《世界征服者史》是1252年或1253年在哈剌和林开始撰写的;而志费尼在1260年仍在撰写它,这时他刚受命为八吉打的长官。在那年或其后不久,他必定放弃了继续撰写他的史书的念头,因为没有那个日期以后的事件。至于撰写他的大部分史书所处的环境,我们有志费尼自己的证明。在评述蒙古人征服呼罗珊时,他用下面的话来谈他自己:

即使有那种无事务缠身,能将终生献给调查研究,专致于记录史实的人,他仍不能在一个长时期内做到对个别县份的叙述。这远非本作者的能力所能及,他尽管有此嗜爱,却没有片刻从事研究的时间,除了在长途跋涉中,当旅队休息时,他抓住一两个钟头,写下这些史【6】实!(第Ⅰ卷,第118页,第i册,第152页)。

这些情况在书中留下了它们的痕迹。日期有时省略了,或者不准确,而作者偶然自相矛盾。这些缺点在一部未校订的书中是可以理解的;在一部证明是永未完成的书中,缺点更可以理解。

在一个早期抄本(B本)中,谈阿儿浑的一章内有相当于原文七、八行的空白(第Ⅱ卷,第262页;第ii册,第152页),而在谈蒙哥诸大臣的一章末尾,有一个更长的空白(超过一页)(第Ⅲ卷,第89页)。穆罕默德·可疾维尼指出,这些空白可能是作者留下来供以后增补的,这永远没有做到。也提到一些不存在的篇章:第Ⅰ卷中是谈也里陷落的一章(第Ⅰ卷,第118页;第i册,第151页),第Ⅲ卷至少有五章——一章是谈迦儿宾的书记镇海(第Ⅲ卷,第58页;第ii册,第158页),一章是谈遣使给路易九世的蒙古统将宴只吉带(第Ⅲ卷,第62页,第ii册,第590页),另一章是谈往朝蒙哥的各个使节【7】(第Ⅲ卷,第82页;第ii册,第602页)。第Ⅲ卷证明未完成。在原文的划分中,它形成该书的第Ⅱ卷。至少在三个抄本中原文仍是这样划分的,其中一个(E本)是以作者同时的一个抄本为根据;而我们有志费尼本人在他的第Ⅲ卷序言中对这个划分的证明,他在那里概括“前卷”中的内容时,列举在原文第Ⅰ卷和第Ⅱ卷中所载录的史实,这在大多数抄本和在刻印本中均能找到。按原文的这种划分,第Ⅱ卷比第Ⅰ卷要少得多,但它们很可以篇幅相同,倘若以上提到的五章实际写了出来,又倘若志费尼如大家所期望那样,以对旭烈兀西征的高潮、八吉打的攻陷及阿拔斯哈里发朝的覆灭叙述,来结束他的著作;上述事件后志费尼又多活了大约27年。“也许”,如可疾维尼所说,【8】“八吉打行政的实职……使他没有余暇去继续他的巨著”。【9】

引用巴尔托德的话,他的著作“尚未得到它应有的估价,”而至少在西方,志费尼被后来的拉施特所压倒,拉施特的庞大著作,“一部中世纪时,在亚洲和欧洲单个人不能完成的巨大历史百科全【10】书,”大部分很早就有了欧洲文字的翻译。拉施特能够利用志费尼看不到的蒙古材料;他对成吉思汗早年的叙述,比这位较早的史家的叙述,要完整得多,详尽得多。另一方面,志费尼则更接近他叙述的事件,他关于入侵的大部分描写,必定根据目击者的报道。至于在入侵和旭烈兀西征之间的波斯史,他能够依赖他父亲的追忆和他本人的回想;而到最后,如我们所看到,他自己变成了事件的参加者。有意义的是,拉施特在谈这个时期的历史中,经常满足于几乎逐字逐句地追随他的前辈。志费尼更有两次访问东亚的方便。他对突厥人和蒙古人的大部分报道,必定是在蒙古宗王的宫廷中,以及他到那里去的旅途中所搜集到的;同时他的日期的准确性,不仅拿拉施特,也拿诸如迦儿宾、卢不鲁克、马可波罗等西方旅行家,以及拿中国和蒙古史料相比较,可以得到证明。《世界征服者史》一下子成了叙述蒙古入侵的权威著作,乃至为同时期的和后来的阿拉伯、波斯史家自由地利用。在波科克的把儿赫不烈思书拉丁译文中(牛津,1663年),志费尼书的部分内容也为西方学者间接地得知。然而,直至19世纪多桑《蒙古史》(1824年第一版,1834—1835年第二版)问世,他的作品才为欧洲人直接使用;多桑书至今仍提供了有关整个蒙古时期的最好的,肯定也是最易读的概述。不幸的是,多桑不得不使用一个无足道的抄本,当时保存在皇家图书馆(今国立图书馆)中唯一的一个本子,该馆后来获得了可疾维尼编本所依据的一些优良抄本。多桑以后,巴尔托德,在他的《突厥斯坦》中,是唯一广泛利用志费尼原书的史家,但因仅仅关注那些成为实际入侵的事件,他没有涉及在成吉思汗继承人统治下帝国的历史。在他的著作的英文本中,他能够参看可疾维尼不朽的波斯文本头两卷,但到1937年第Ⅲ卷的刊行,整个志费尼书才甚至为东方学者所接触到。现在,在一部英译本中,把他介绍给更广大的读者。

译文中不可避免地有许多损失。不像后来的拉施特——他的语言极其简朴,志费尼是那种已成为传统波斯散文体的大师。它是一种使用修辞家所知的所有修辞技巧的文体。凡有可能时,就加进双关语,而这些不仅是我们所理解的双关语,而且是仅供观看的、叫做可视双关语的东西:两个字在形状上相同,尽管在发音上也许完全两样。文中杂有来自阿拉伯和波斯诗人的引句,有作者自己写的诗,也有引自《古兰经》的章句,同时诸章在开始、结尾或者插在中间,有对人类愿望落空和对命运残酷这类题目的感叹。然而,志费尼是个有鉴赏力的人;他使他的修辞有所节制,并且能够在情况需要时,用极朴素的和最简明的语言来讲述他的故事。在这点上他不同于他的崇拜者和续撰者瓦撒夫,后者被说成是“文体雕琢过甚,以致只见树木不见森【11】林”。布朗说:“我们能够更容易地原谅这位作者,倘若他的史书作为它所处理的这个时期(1257—1328)的原始材料说,不那么【12】有价值的话;但事实上它之重要一如它之难读。”在志费尼中,另一方面,常有个把观点甚至隐藏在看来仅为修饰的话中。例如,引用民族史诗《沙赫纳美》即《列王纪》,他能够发泄那种不能公开说出的情绪。

三、他的观点

伊本额梯儿,在他谈蒙古入侵的前言中——他就是入侵的同时代人,表示说他多年来回避提起那个可怖到难以形诸笔墨的事件。他【13】坚称,那是自古以来落到人类头上的最大灾难。实际上为蒙古人服务的志费尼,很难指望对这种感情发生共鸣,而事实上他说了很多恭维他主子的话,甚至力图证明入侵是实现天意。另一方面,他是个虔诚的和正统的回教徒,所以他的真实感情不能在本质上不同于伊本额梯儿的感情。再者,拿志费尼的情况说,跟花剌子模沙的王室又有着传统的关系——如我们所看到,他的祖父曾陪同摩诃末从巴里黑逃到你沙不儿,并且终生为摩诃末之子扎兰丁服务——因此他很难在回顾过去时对该王朝的覆灭不感到惋惜。确实,尽管没有伊本额梯儿所享有的言论自由,志费尼并不苦心地掩盖他喜欢穆斯林的过去,不喜欢蒙古人的今天。

关于入侵本身,他自然不能发表意见,但是那么多陷落城市遭到的总屠杀,连同所有兼带的暴行,始终如实地记录下来。也正是志费尼讲述了成吉思汗在不花剌清真寺中的著名故事(第Ⅰ卷,第80—81页;第ii册第103—104页)。关于入侵的后果,他常常直言不讳。他两次提到征服者把他的家乡,一度繁荣的呼罗珊省,蹂躏到绝望的荒凉境地(第Ⅰ卷,第75页,第Ⅱ卷,第268页;第i册,第96—97页,第ii册,第533页)。他也提到对学术研究的灾难后果,并在这时对新一代的官吏,大社会变动的产儿,发动猛烈的攻击(第Ⅰ卷,第4—5页;第i册,第68页)。他用了整整一章(第Ⅱ卷,第262—282页;第ii册,第525—546页),来谈这类人当中的一个,花剌子模的舍里甫丁,其中把他抹得漆黑,用最粗鲁的辱骂来攻击他。挑夫之子舍里甫丁曾随成帖木儿从花剌子模到呼罗珊,其时“没有一个有名望的书记”愿作这次旅行,因为“它目的是蹂躏一个穆斯林国家。”他是靠他的突厥语知识发迹的(第Ⅱ卷,第268页;第ii册,第532页)。另一个官吏得到他的任命,因为他能够书写畏吾儿字的蒙语,如志费尼讽刺地补充说,这“在当今是博学多识的根本”(第Ⅱ卷,第260页;第ii册,第523页)。【14】

倘若不管一两句诋毁的话,那么蒙古人本身从未遭到公开的攻击,但是,在各种对他们耽溺于酗酒的讽喻中,也许有一种讥刺的味儿,因此就是反对的意思。例如,让窝阔台对他酗酒提出辩解。他说,那是因为“由惨痛离别引起的哀伤打击。”他因此为减轻那种哀伤而喝酒(第Ⅲ卷,第4页;第ii册,第550页)。他所说的“惨痛离别”是指他的弟弟拖雷之死,据志费尼说,拖雷是狂饮致死的(第Ⅲ卷,第4页;第ii册,第549页)。

但是志费尼的真实感情最清楚地表现在他对失败的花剌子模沙的态度上。摩诃末不时受到批评。他的征伐被说成是替蒙古人入侵铺平道路(第Ⅰ卷,第52页;第i册,第70页)。特别是他对哈剌契丹所进行的战役,是不顾警告说,这支民族形成穆斯林和“凶猛敌人”之间的一道“长城”,因之应当和平相处(第Ⅱ卷,第79和89页,第i册,第347、357页)。扫清了蒙古入侵途中的一切障碍后,他因下令处死成吉思汗的使者而使那场入侵变得不可避免(第Ⅰ卷,第61页;第i册,第79页)。当风暴最后爆发时,他恐慌起来,决定分散他的兵力,逃亡以求生;而他的儿子则发表一篇讲话,其中他强烈反对这种策略的软弱性,并自愿亲自率军去抵挡入侵者(第Ⅱ卷,第127页;第ii册,第397页)。摩诃末,总而言之,被谴责为不必要地招惹蒙古的入侵,而且被谴责为沮丧地不能抗拒它。志费尼的态度实际是一个失望的同党态度;同时只有一个同党才能写道,因摩诃末之死,伊斯兰肝肠寸断,就连石头都流下血泪(第Ⅱ卷,第117页;第ii册,第387页)。

对摩诃末之子扎兰丁,志费尼的态度是毫无保留地赞美。他在处处都被说成是一个有巨大勇力的人物。在战争爆发前和术赤的遭遇中,他把他险几被俘的父亲救了出来,同时志费尼从《沙赫纳美》中引用一首附诗来发泄他的情绪(第Ⅰ卷,第51—52页;第i册,第69页)。当他在向蒙古人作最后一次攻击后跃入申河(印度河)时,赞美之辞就出自成吉思汗本人之口(第Ⅰ卷,第107页;第i册,第134—135页)。而且志费尼再引用《沙赫纳美》,把扎兰丁比作伊朗人的神话英雄鲁思坦。这些引句当然不是偶然的;用这种方法志费尼能够【15】把花剌子模沙说成是伊朗,把蒙古说成是世敌都兰。

但并不是每个讽喻都含有敌意。有一些志费尼极力赞扬蒙古人的章节;而一般来说没有理由怀疑他的诚意。举例说,清楚的是,他真正崇拜成吉思汗的军事天才,他说,连亚历山大本人都甘愿给成吉思汗当学生(第Ⅰ卷,第16—17页;第i册,第24页)。他热情地详述蒙古军的效能,它的耐力和它的优良纪律;而且他拿它这些方面跟伊斯兰军相比较,对后者极为不利(第Ⅰ卷,第21—23页;第i册,第29—31页)。他称赞蒙古宗王之间存在的融洽精神,这里再拿他们的作风和穆斯林们的作风相对照(第Ⅰ卷,第30—32页,第Ⅲ卷,第68页;第i册,第41—43页,第ii册,第594页)。他也因他们的不拘礼节和避免俗套而称颂他们(第Ⅰ卷,第19页;第i册,第26—27页)。尽管他有强烈的回教偏见,他明显地表示赞同他们对宗教信仰的容忍(第Ⅰ卷,第18—19页;第i册,第26页)。而最后他大谈他们之庇护穆斯林。【16】

在《合罕言行录》一章中,有几件轶事都是谈愉快和好心的窝阔台对贫困回教徒表示的仁爱。关于窝阔台之侄蒙哥——《世界征服者史》就是在他统治时期开始撰写的,据说“在所有宗教团体中他最尊崇礼遇伊斯兰百姓,他把最多的施舍物赏给他们,给予他们最大的特权”(第Ⅲ卷,第79页)。同时志费尼时时用很难跟描写穆斯林君王的词句相区别的话来议论他(第Ⅰ卷,第85页,195页;第i册,第109、239页)。他甚至在提到他处死一群特别要阴谋杀害别失八里穆斯林居民的畏吾儿贵族时,给他加上独有的回教尊号迦集,即“对异端的胜利者”(第Ⅲ卷,第61页;第ii册,第589页)。蒙哥的母亲唆鲁禾黑帖尼皇后,也不仅因她的正直、行政才能,而且因她对伊斯兰的保护,受到赞美:尽管是个基督徒,她要恩施给穆斯林牧师,并曾捐赠一大笔钱给不花剌的马的剌撒即神学院作基金(第Ⅲ卷,第8—9页;第ii册,第552—553页)。

然而,记录蒙古入侵者的优良品质是不够的;作为给他们服务的一名官员,志费尼必须证明入侵本身是正当的。他把蒙古人说成是神意的工具,来做到这点。

他把入侵比成是前代民族因不敬神而受到的惩罚,并为这个类比找论证,援引一条回教的哈迪特,即圣传:穆斯林的毁灭是由刀兵所致(第Ⅰ卷,第12页;第i册,第17页)。另一条哈迪特提到上帝派遣向恶人报仇的骑兵;而把这些骑兵论证为蒙古人是再容易不过了(第Ⅰ卷,第17页;第i册,第24页)。为把这点说透彻,征服者本人在向不花剌百姓的一篇讲话中,宣称他是上帝之鞭(第Ⅰ卷,第81页;第i册,第105页)。

蒙古人的这个神授使命特别表现在他们对伊斯兰敌人的摧毁中。因此,正是上帝派他们去追击哈剌契丹的乃蛮君主屈出律,后者曾把一个穆斯林牧师钉死在他的马的剌撒门上(第Ⅰ卷,第55页;第i册,第73页);而可失哈耳的百姓,当蒙古人赶走了他们的迫害者和恢复信仰自由时,发觉“这支民族的存在乃是天主的一种慈恩,神意的一种恩赐”(第Ⅰ卷,第50页;第i册,第67页)。上帝的旨意也显现在旭烈兀之攻克阿剌模忒的亦思马因城堡上,志费尼把它比作开伯尔的征服,也就是穆圣之在默底那附近的开伯尔击败并消灭他的犹太敌人(第Ⅲ卷,第138页;第ii册,第638页)。

但他们的使命不仅是消极的;他们的征服实际起到扩大伊斯兰疆域的作用。因有手艺而未遭到自己同类市民的命运的工匠,转移到东亚的新家,商人们麇集在哈剌和林的新都,这就使穆斯林群众进入回教从未渗透过的地区(第Ⅰ卷,第9页;第i册,第13—14页)。

屠杀甚至都是神赐的一种恩福;因为,从他们死的方式,被屠杀的百万人取得资格,享有回教殉难者的权利(第Ⅰ卷,第10页;第i册,第15页)。但在这里至少我们可以怀疑志费尼的真心,并且共有多桑在议论“那些表明蒙古人进行屠杀乃是为穆斯林之福的事件”时所表的愤慨。

我们怎样来调和这些表面的矛盾呢?一方面,直率地谈蒙古的暴行,叹息学术的绝灭,对征服者们稍加掩饰地批评,以及公开崇拜被他们打败的敌人;另一方面,赞扬蒙古制度和蒙古君王,并证明入侵是神授的行动。然而,这些矛盾仅仅是外表的,志费尼的同情心确实在被推翻的王朝一边;他是在几乎完全被蒙古人消灭的波斯-阿拉伯文化传统中受教养的;而在这些条件下,他很难全心全意支持新的政权。但旧制度一去不复返;兴复无望;因此有必要达到某种妥协。没有因此掩盖这幅图景的黑暗面,志费尼说出了他所能如实地称赞蒙古人的话。他赞扬他们的军事和社会美德,正确地把穆斯林的失败归之于缺乏这些优点。他夸奖他们消灭反穆斯林的力量,诸如信佛教的哈剌契丹人和异端的亦思马因人。他强调一些蒙古人(而要注意的是,在这方面他仅谈到个别的人)对回教所采取的支持态度。同时最后,他极力证明蒙古的入侵在回教圣传中已经预示,并且因此是神意的证明。这些神学的理由并不总使人信服,但其目的显然在于让著者和他的读者顺从那不可避免的事。总之,志费尼是一个在蒙古传统前成长的穆斯林,极力要使他自己适应新环境,但处处都暴露出他的教养的偏爱和成见。转写法说明

在一部首先供一般读者阅读的翻译作品中,我把东方词的拼法加以简化:省掉习惯用来表示准确波斯语或阿拉伯语拼法的发音符号。基于同一理由,我采用了诸如“vizier”、“cadi”、“emir”等英语化形式,不拼作wazīr(vazīr)、qāī(qāī)和amīr。伊斯兰圣书拼作Koran,不拼作Qu'rān,而接受它的默示的回教创始人拼作Mohammed,不作Muhammad,Muhammad之形则保留来称呼所有其他同名的人。

另一方面,为专家的方便,大家常希望表达阿拉伯字书中正确的语汇拼法(特别是人名)。在波斯和阿拉伯词汇的情况下,这个目的是这样来达到:在索引中严格地按照基本上是皇家亚洲学会承认的音译体系来拼写它们。同一体系也用于译文中常见于圆括号内的词汇。它还用于足注中,尽管不那么严格地一致。在正文本身,已经说过,发音符号被略掉。也采用Khorazm、Khoja、Khaf等拼法以代替更正确的Khwārazm、Khwāja和Khwāf。

有时候,例如在讨论波斯原文中错讹拼法时,不用阿拉伯字书是困难的。作为那种字书的代替,我采用了异于别的音译体系的大写字母,其中alif总写成A,wāw写成W,yā写成Y;仅表示alif mamdūda;而、Č、X、、Š和Γ分别相当于j、ch、kh、zh、sh和gh。发音点的脱漏从两方面表现出来。当失去一个点或几个点,使阿拉伯字母等同于另一个同形的字母时,那就写出该另一个字母的相同罗马字。由此QRDWAN表示QDWAN(Qizhduvān),zhā上面失去三个点使它变成了rā。然而,当同形状的字母都不是没有点时,错讹的拼法就用斜写来表示,斜写字母或者是所要表示的同等罗马字母,或者是按所需形状随意选择的其他任何字母。一两个例子将把这种斜写法解释清楚。在SYALAN(代替SYA-LAN,即Siyālān)中yā下面失掉两个点,它就能同样读成任何其他同形的字母。在KNK(代替KNK,即Kenchek)中,nūn失掉上面的点,因此有同样的含糊。(jīm—这里相当于chīm—下面的点也失掉了,但这是用,即相应的无点字母,来表示。)一个更复杂的例子是YYQAQ。这里YY(或BB,等等)实际是Š的错讹,第一个Q完全能够同样写成F,最后的Q是N的错讹,而整个字是ŠQAN即Shuqān的讹误!

同样的体系用来表示突厥和蒙古词的阿拉伯语拼法。当它们首次在正文中出现时,在脚注中就是这样做的。波斯-阿拉伯字母当然不能充分表示所有突厥语和蒙古语的母音,尽管通过使用硬软子音以及使用alif,wāw和yā作为主要手段,它能够表达某些近似的发音概念。按照这些指示,我把正文中、脚注中和索引中所有的突厥语和蒙古语词,尽可能地依照这两种语言的语音规则,拼写出来。然而突厥语的ä和e(é)之间没有作出区别,二者均用e表示。同样地,在正文中i和ï的区别被略去了,尽管注释和索引中二者的区别始终予以遵守,不仅突厥词汇如此,蒙古词汇也相同,当阿拉伯语的拼法表示古老发音仍然存在时。

在引用远东史料中,蒙古词我是根据已故伯希和教授的体系来拼写,仅作微小改变,汉语我则采用翟理斯的转写法。

亚美尼亚字母译写如下:

a b g d e z ē ə tzh i l kh ts k h dz gh ch m

y n sh o chtp js v t r tstw ptkō f。

原文中的阿拉伯成语和引句,译文中用斜写字母排印。(在英译本中,引用的波斯诗句用正写字母排印,但阿拉伯诗句则用斜写字母,以示区别。对于史学研究说,这些诗句并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因此,中译文本中虽然把诗句全部译出以保持全书的完整性,但无需把阿拉伯诗句斜排。所以,无论波斯诗句和阿拉伯诗句或引句,都用正体字母——中译者注)英译者注释中引用的书目

Abbott, J. Sind: a re-interpretation of the Unhappy Valley, Oxford. 1924. 阿波特:《印度河:对这条不幸河谷的重释》,牛津,1924。Abdallah b. Muhammad b. Kiya: W. Hinz, ed., Die Re-sālä-ye Falakiyyä desAbdollah ibn Kiyā al-Māzandarānī, Wiesbaden, 1952. 阿不都剌·本·穆罕默德·本·乞雅:欣兹编;阿不都剌·伊本·穆罕默德·伊本·乞雅·祃桚答而尼撰《列萨勒耶菲列克雅》(天文学短论)维斯巴顿,1952。

Allen, W. E. D., A History of the Georgian People, London, 1932. 阿伦:《格鲁吉亚人民史》,伦敦,1932。

Arberry, A. J. See Omar Khayyam and Sadi. 阿伯利:见乌马儿·哈牙木和萨迪。

Atalay, B. See Kashghari. 阿塔雷:见可失哈利。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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