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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1 17: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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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迪帕克·马哈拉,李欣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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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商学院谈判课

哈佛商学院谈判课试读:

前言

如果你一生都没有身陷过棘手的僵局或者恶意的冲突中,你就可以将自己视作凤毛麟角的幸运儿。但是如果你像大多数人一样,遇到了看起来几乎无法拿下的谈判,你就会苦苦纠结于这些难题:你如何化解一个没人愿意让步的局面?如果你无钱无势,是否有把握赢得一场谈判?如果你在谈判中的善意举动没人领情,该怎么办?你如何对付那些咄咄逼人、丧失节操或者根本就没有谈判诚意的家伙?你如何解决僵持不下或者不断升级的冲突?

多年来,我与成千上万的业主、高管和经理打交道。我为高风险谈判、陷入死局的交易、外交僵局和旷日持久的冲突进行过咨询。而且我也给许许多多的人提供过建议,他们在工作或者日常生活中都遇到过富有挑战或者难以应付的事或人。这些环境下的人所问的同一个问题是他们如何学会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通过谈判绝地逢生。尽管林林总总的书中都对此类话题有独到见解,但真让我推荐一本对极具挑战性的情形有立竿见影功效的书,还真是犯难。我尚未找到一本书能分享我的信念,即貌似最棘手的谈判问题都有潜在的解决方案。

这就是为什么我写就此书。我们要承认一个事实,尽管研究谈判的我们大量著书立说,提出了很多极为有用的观点,但我们还是忽视了很多一直挥之不去且非常重要的问题。这本书就是要为这些问题提供答案。

本书的课程通过真实的故事呈现出来,故事中的人物都在金钱和精力有限的情况下,通过谈判,化腐朽为神奇。书中每一章都讲述了不同的故事——来自历史、商界、外交、体育或者大众文化——每一个故事都引发一系列的真知灼见和处事原则。此外,我还尽我所能地补充更多的例子,阐明这些例子如何应用于其他领域,让你不论是跟雇主还是配偶、战略伙伴、孩子、潜在客户或恐怖组织谈判都得心应手。我也毫不怀疑你——读者——一定能发现更多更适合自己的应用方案。

我希望本书的所有课程将助你在所有谈判中都能化解冲突、打破僵局和取得更加好的效果,不论简单的还是复杂的谈判,也不论是平淡无奇的还是貌似无不可谈的谈判。引言最古老的和平谈判课

史上最古老的和平条约当属《银板和约》(Treaty of Kadesh),早在公元前13世纪末,距今大约3000多年前,由埃及和赫梯帝国谈判达成。当时哪一方也不愿再增加战争成本,而且各方还殚精竭虑地提防与其他邻邦随时爆发的冲突,因此,法老拉美西斯二世(Rameses II)和国王哈图西里三世(King Hattusili III)通过谈判,终止了纷争。当时这一举动可谓困难重重,不仅因为其中牵扯的事务纷繁复杂,而且通常哪一方也不想先迈出第一步。议和的一方往往被看作俯首示弱,而并不被视为举止明智或者虚怀若谷,所以任何领袖都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出这样的信号。尽管这份条约起草于数千年前,但是已经具备了现代协议的特征,比如包括终止冲突、遣返难民、交换战俘等条款,以及任何一方受到他国进攻时的互助条约。

还有另一个特征使得这个条约与我们现如今通常见到的文书——不论是和平条约还是商业协议——具有相似之处,甚至与解决从国际纷争到夫妻矛盾的成功举措也都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特征在《银板和约》中非常明显,只是因为这份文件有两种语言版本:象形文字(埃及语译本)和阿卡德语(赫梯语译本)。通过对比两个译本,不出所料,内容非常相似,但是,又至少存在一个重要区别。埃及语译本声明是赫梯人主动议和的,而赫梯语译本的表述则恰恰相反。

当涉及达成协议、外交以及解决争端等问题时,你所考察的是何种文化,你所调研的是何种谈判都不重要。人们为什么发生战争,或者为什么选择求同存异也并不重要。有些事情从未改变:各方宣布胜利的需求亘古长存。《银板和约》也揭示了关于谈判和调停的一个更基本的洞见——这也奠定了本书的基础:即使看起来无法突破的僵局和冲突都能解决,只要我们抛却一个固有假设,即调解手段的唯一来源是金钱和精力。

当你要应对似乎毫无希望的情形时,把这一点牢记在心尤为重要。当你提供的最慷慨的条件遭到断然拒绝,当你出于好意解决问题的尝试付诸东流,当你无计可施,无法推行一个解决方案时,你需要“他山之石”——其他的调解手段。本书将提供这个方法,并揭示其他调解手段的来源。

◎三种方式变“不可谈”为“可谈”

有些谈判轻而易举,有些则困难重重,还有些情形似乎根本就无谈判的可能。当你势单力薄没有太多选择时就会出现这些情形,这时往往冲突升级,僵局恶化,无人做出让步。在这些情形下,人们的行为方式也非常不理性——或者更糟糕,还会带有明显的敌意。这些问题没有先例可循,甚至丰富的谈判经验也无济于事。

但是,这些情况如果处理得巧妙,也往往会成为充满传奇色彩的案例。

本书正是关乎这些不同寻常的谈判:看起来毫无希望的死局和邪恶的争端,直到有人能打破常规,找到金钱和精力之外的方法,出奇制胜。我们能够从这些故事中以及书写这些故事的人身上学到什么呢?

任何处理过僵局或冲突的人都会证明,最棘手的情形是你善意的谈判尝试均告失败,而你又没有足够的资源和力量进行有效的讨价还价。人们失去希望,认为谈判无望时往往是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他们的金钱和精力都所剩无几。但是,如果你还有能撬动谈判的杠杆可以利用,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在本书中,我们将重点介绍三个关键杠杆,它们常常被谈判者忽视、低估或者处理失当,尤其是他们习惯于把金钱和精力误认为是实力。这三个关键杠杆是:

架构之力

流程之力

同理心之力

当我为成千上万的商界管理者或者公司老板提供教学和咨询服务工作时,我听到了数不胜数的谈判高手排除万难拿下谈判的传奇故事。在我为那些与恐怖分子和武装叛军谈判的政府官员和政策制定者工作时,也无数次耳濡目染了绝望的感觉,而陷入“不可谈”境地时就会产生这种感觉。甚至在我观察每天的日常冲突时,也能看到人们苦苦挣扎着管理敌对人群、解决困难问题、处理棘手事件。在所有这些情况下,人们时常把一个坏情形变得雪上加霜,或者把一个难题变得完全无解,因为他们把所有希望都押在金钱和精力之上,而不懂得欣赏架构之力、流程之力和同理心之力。

我们要与应对棘手的商务、政策、外交和日常冲突的人们分享哪些见解?他们要从世界历史上最痛心的核计划边缘政策案例中吸取什么样的教训?他们要如何模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在上一个千禧年中成功主导了一系列重要会议?他们能从迄今为止最古老的和平条约文本中吸收什么?我们遇到过将高达几十亿美元代价的体育冲突化险为夷的案例,也见过使其演变为灾难的情形,将两者进行对比之后,他们又能收获什么原则?不需要耗尽精力或者大把砸钱就能解决高风险的商业争端和僵局,从这样的大量案例中他们又能借鉴什么策略呢?

本书的写作初衷非常简单:希望人们从这些变“不可谈”为“可谈”的情形中能学到很多。首先,这些故事本身非常有趣,无论是来自历史、外交、商界、体育还是大众文化,读者都可以从当下或者久远的时代、场合中获得启示。其次,这些故事也为那些正在应对各自的冲突和僵局的人提供了鲜活的教材,不论他们的境况是毫无希望还是稀松平常。整本书中我还给出了大量例子,列举了适用于不同领域的情况,不论是求职应聘、洽谈生意、人际关系、跟孩子谈话还是跟恐怖分子周旋。最后,如果我们对本书剥丝抽茧,去掉修饰,打破框架,深入内核,就会发现,这本书其实关乎我们人类自身身处艰难境地时,如何千方百计与他人和平相处。我希望,本书能“润物细无声”地播撒一份乐观情怀,提供另一个视角,让读者能够开始欣赏有时令人费解,偶尔失望甚至绝望,但又常常鼓舞人心的我们常说的人性。

◎重新思考“谈判”

在继续展开内容之前,我将给出谈判在本书中的定义。在我的经验中,人们可能会非常狭义地理解什么是谈判,它包含什么以及何时会涉及谈判,然而,我却从尽可能广义的角度上使用这个词。当人们听到“谈判”这个字眼,往往会将其等同于讨价还价或者争执不下,或者想象西装革履的人们正在敲定一桩买卖,更有甚者,认为这是一项挥之不去或者令人不悦的任务,应该尽可能避免。其实,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思考,将受益无穷。

在给价值几十亿美元的谈判进行过咨询后,我可以充满自信地说谈判跟钱无关。在为面临濒于崩溃的谈判进程的国家元首提供咨询后,我可以告诉你谈判也并不仅仅关乎丧失或者挽救生命。在为求职面试、家庭纠纷、战略伙伴关系和停火谈判提供咨询后,我可以向你保证,谈判并不是关于职业轨迹、管理情绪、协同互惠或者停止射击。

简言之,谈判并不是单向的。谈判,不论处于何种情境,亦不论关乎何种事件,在根本上都是人际的互动。不论事件如何简单或者芜杂,不论谈判各方是善意还是恶意,不论挑战是熟知的还是前所未有的,我们在谈判中要回答的问题无外乎是:我们应该怎样跟人类打交道,从而能增进相互理解,进而达成协议?这些协议是否是书面的,是否是合同或者条约,条约的执行是否会增进信任、重建善意、带来新的激励措施、加强协作或者仅仅是带来握手言和的希望,这些都不重要。相互理解是个人之间的,还是组织之间的,是民族之间的,还是国家之间的,这些也不重要。谈判,从根本上说,永远是人类间的互动。有时,这些互动很容易,而有时又会非常艰难。然而,这本书中更让我们感兴趣的是,那些看上去根本谈不下来的谈判。

因此,谈判是持有不同利益或者观点的两方或者多方试图达成协议的过程。在极端困难的情形下帮助我们实现目的的原则、战略和策略是本书的重点。

◎僵局和激烈冲突

本书囊括了不同情境下的林林总总的故事。在选取例子时,我侧重于人们普遍承认的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僵局和激烈冲突。僵局是一种人们提出不相容的要求,而任何一方都不会做出让步的情形。冲突是一种人们持有相抵触的利益或相左的观点的情形。激烈冲突是指那些人面对强大的拦路虎而难于达成协议的情况,例如,不信任、仇恨或者敌对的历史遗留问题。在整本书中,我们在讲述管理各种冲突的章节时会引用相关的例子。

◎本书是如何架构的

本书的所有故事和课程分为三个部分,每一部分强调和探讨三个杠杆中的其中一个:架构、流程和同理心。这些杠杆中的哪一个是解决你的问题的关键——或者,你是否需要用到多个杠杆——将取决于面对的情形。单独每一个杠杆都非常有效,三个合起来将为超越极限拿下谈判提供全方位的方法。

第一部分聚焦于架构的惊人潜力。谈判高手深知,你的讲话方式或者提议的架构和你提议的内容同等重要。

第二部分聚焦于流程对结果的决定性作用。巧妙机敏地把握谈判流程比纠结谈判实质内容更加重要。

第三部分聚焦于同理心的强大威力。心平气和并讲究章法地理解相关各方的真正利益和观点将有助于解决最激烈的冲突。

当然,并不是人际互动中的所有问题都能快速而轻易地解决。许多最棘手的冲突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战略性地坚持不懈以及适宜的时机。当然,很多时候最需要的还是另辟蹊径:控制谈判框架的能力、规约流程以及发掘别人无法看到的可能性。

所以,我希望你们喜欢这些故事。我也希望你们会觉得这些课程有价值。同时,我还希望本书能鼓励你们将人际互动中的每一个问题看作一个机会,从而能够更好地理解问题,达成更佳的协议。第一部分架构之力是的,我口袋里有玄机,我袖子里藏着东西。但是,我跟舞台魔术师相反。他让你对看起来真实的东西产生错觉。我则去除错觉的美丽伪装,为你呈现真实。汤姆·温菲尔德(TOM WINGFIELD)出自田纳西·威廉斯的《玻璃动物园》第一章 架构之力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中的谈判“你们要想出一些新主意。你们都是各说各话,而不是相互沟通。”这是负责调停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队员与雇主之间升级的矛盾冲突的美国地方法官阿瑟·博伊兰(Arthur Boylan)一番大为光火的话。当时是2011年5月,球队雇主已将球员们拒之门外。双方都想借助法律的力量获得主动,因此双方对簿公堂。最终如果协议无法达成,下个赛季情况堪忧。这并不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性:2005年,雇主和球员之间旷日持久的纷争曾经毁了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整个赛季,比预期收入减少了20亿美元的进项。而2011年这次,NFL的损失将更加惨重,损失额预计会高达100亿美元。

关乎职业体育赛事如此巨额的金钱利益,你或许可以想见谈判桌上你争我夺的白热化激烈场面绝不亚于粉丝们在球场上看到的。2011年这场风波由新的集体劳资协议条款(collective bargaining agreement, CBA)引发,这是一个雇主和队员工会之间达成的多年协议,所有NFL队员的个人合同的谈判都要基于此。CBA的种种规定中包括队员和雇主之间的收入分配、薪水上限、最低工资、自由球员市场规则、年度草案条款,以及工作条件。与大多数体育界CBA中的纷争类似,2011年风波中最明显和最具争议的问题也是围绕雇主和球员之间的收入分配,即收入中多少比例归球员,多少比例归雇主。在本案例中,雇主要求留出总收入中20亿美元的额度用于支持投资,收入剩余部分再用于分配。据此,球员们可以分得收入剩余部分的58%。球员们不同意雇主扣留的额度,而是要求总收入平分。

双方各自要求的相加将超过总数,而哪一方也不想让步,那么你将如何解决这个纷争?

◎看似不可能的谈判

冲突升级,友好协商变成了对簿公堂、各耍手腕,甚至诉诸美国国会进行评判。当然,最后终于柳暗花明。问题的解决在于各方最终同意了一项提议(来自雇主),对收入分配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结构。他们决定向前迈出一步,不再纠结于各方分得的收入比例。相反,各方将“所有收入”放入独立的三个“资金桶”,分别代表NFL不同的收入流。然后,他们通过谈判确定每个桶里收入的不同分配比例。这个主意解决了问题。最终协议于2011年8月4日签署,规定了球员的收入为:

·联盟媒体收入的55%(例如,来自转播权的收入)

·NFL合资企业/季后赛收入的45%(即与NFL有关的企业经营收入)

·当地收入的40%(比如,场馆收入)

然而,这个解决方案回避了问题的实质:球员从该协议中分得的“所有收入”的比例究竟是多少?把这些数字计算一下,就会发现合同执行的第一年,“三桶方案”会让球员获得所有收入的47%—48%。但是等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不辞辛劳地创造出三个资金桶,还要给每个桶不同的分配比例呢?为什么不能免去创造一个新的核算体系的麻烦,直接同意给球员分配所有收入的47.5%呢?

从经济学角度可以理性地解释为何三个桶比一个大桶是更加明智的解决方案。想来是考虑到合同执行一年后会发生什么。如果球员期望联盟媒体收入增长更快的话,就意味着他们在未来的收入中占有更大份额,而雇主则会预期当地收入部分上涨更快,这样,三桶分配法就是一个“增值”的解决方案:它使每一方最看重的那个桶在收入分配中占有更高比例。这个经济学上的理性解释存在的唯一问题是,它几乎跟为何双方一致同意“三桶”分法毫无关系。我们还能确定,如果你继续读CBA,看到其中如此表述的另一个条款,这个经济学上的理性解释就更立不住脚了:

如果,在2012—2014年任何一个联盟年度,球员成本总额……超过预期“所有收入”的48%,则球员成本总额将会降低到预期“所有收入”的48%……如果,在任何一个联盟年度,球员成本总额低于预期“所有收入”的47%,则球员成本总额将会提升至预期“所有收入”的47%。

换句话说,双方都同意所有收入的大概47.5%归球员。如果比例相对47.5%向上或者向下有较大程度的偏离,它会被强制拉回这个相对严格的区间。

那么,我们的老问题又来了:如果这个协议与在合同期内每年双方达成一个特定的收入分配比例无甚区别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创造三个桶呢?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我们需要记住很少有人会真的非常仔细地阅读此类合同,而且也没有媒体会对这些协议的细节进行全面报道或者分析。其次,在未来年份中收入分配比例也都有可能会有小幅度的调整,尽管这在实际上也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三桶方案优于一桶方案的一个关键的方面在于:它使得每一方回到自己的地盘,都可以宣称自己是获胜者。它创造了足够的空间让联盟谈判者向他们的雇主汇报,雇主投资更大的领域可以获得更高的收入分配比例(即与场馆有关的收入),而球员协会的谈判者也可以宣布,只要粉丝收看比赛的电视频道,他们就能获得这项收入的50%以上。

◎控制架构

正如NFL的例子告诉我们的,即使谈判困难重重,各方僵持不下,但不花钱、不劳神也可以打破僵局。甚至双方争执的焦点就是“钱”,联盟也并没有在谈判桌上抛出更多的“银子”让球员就范而达成协议。相反,他们所做的正是“架构”之力的很好诠释:客观上完全相同的提议仅仅因表述不同就能使其增色或者失色。

谈判的“架构”就是一个心理镜头。它是个“意义生发器”,影响着人们如何看待对方,思索手头面临的问题以及现存的选择。在谈判中,架构的数量和类型并没有限制。例如,谈判者可以从财务或者战略的不同视角看待一项协议,也可以从短期或者长期出发,抑或认为这是一次友善或者敌对的交锋。同样,外交家可以从政治或者安全角度考虑一个问题,或者把其作为一个核心或者外围问题考量,或者将其置于历史或当下的情境下思考。交易人会将提议与自己对此次交易最初的设想进行比较,或者与对方从此次交易中所能获得的进行权衡,或者与他人如何评判进行比对。

没有“正确”与“错误”的架构之分,但是究竟采取哪种架构却对各方的行为模式,以及他们最终愿意接受什么有重要意义。例如,有时各方并不太在意的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夹杂了政治的或者象征性的含义,各方就不愿或者无法做出让步了。近年来,美国国会的民主党和共和党就总是面临这样的问题:对微不足道的问题进行妥协就会被某些党徒认为是彻头彻尾的背叛,因此即使在紧要关头或者问题实质得到两党的支持时,双方也相持不下,很难达成共识。

重要的是,谈判者几乎总是有力量左右架构,而且如我们将要看到的,重新架构是一个威力强大的扫除谈判障碍的工具。无论客观的利害关系是怎样的,人们如何面对一个问题的态度大多数情况下取决于他们(或者他们的伙伴们)主观上如何理解它。交易人对于他们认定的敌对者是不愿意做出让步的,但是如果他们认为这个举动是为了协作性地解决问题而努力时,就会顺从了。谈判者如果把一个冲突理解成“胜者赢得一切”,就会比认为大家“共赢”的谈判者面临更难的抉择。谈判者如若从短期着眼而不是立足于长期,或者这项提议比他们当初预想的更好而不是更坏,他们就会多多少少更愿意接受某项提议。我们在整个这一章讨论架构之力时,将着重探讨客观上完全相同的提议或者选择如何通过重新架构让另一方看上去更加有吸引力。不仅仅去关注所要谈判的实质问题,更要关注各方透过什么“镜头”评估他们的选择,有时这才是打破看上去无法逾越的僵局的利器。

控制谈判的架构。所采取的架构将会影响谈判者做出的决策,评估各种选择以及决定接受什么。

◎帮助对方让步的重要性

谈判者在谈判初期所面临的问题,同随着谈判推进而暴露出的问题会有所不同。其中一个关键的区别就是,某人是因为什么固执地坚持你无法满足的要求。如果这个现象出现在谈判初期,则说明你并没有对合理的预期设定合适的界限。这会导致对方得寸进尺,即对方要求你做出的让步是你根本无法通融的。这就是为什么在谈判伊始,教育对方你所能提供的界限是什么,以及在什么领域你可以多多少少来灵活对待,算是一个很好的做法。谈判者未能如此做的原因是出于错误的理念,认为对方熟知谈判的边界,或者因为他们担心讨论关于界限或者约束之类的话题,会让对方对他们作为合作伙伴的价值产生怀疑。也或许是因为双方缺乏足够的信任,使得每一方都不相信对方能够真正约束自己,或者不相信可操作的空间的确很小。

如果双方一开始就陷入了不可调和的僵局,通常意味着他们当初的愿望不切实际,而且谈判桌上的价值远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如果双方都想从这笔交易里捞到50%以上,那你面临的问题可就严重了。这可绝不是因为数学没学好的缘故,你越早意识到这点,对你就越有利。显然,NFL的谈判僵局就属于此种情况。类似问题在外交谈判和商务纠纷中也层出不穷。

但是,在谈判过程的某个节点上,或许经过几周的接触,数月的磨合,或者多年的僵局,一方或者双方都可能认识到他们初期的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需要适时做出重大让步,从而避免真的可能出现的灾难性结局。当那天来临,你还是会发现人们仍然不想降低自己的要求。那时,就不存在教育或者信任的问题了。眼下的问题是如何让对方承认他们当初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他们应该让步,并且接受切实合理的方案。而且,如果对方需要公然让步,情况就更糟糕了,因为他们在他人(自己的伙伴或者媒体)面前一贯强势。以我的经验来说,让人们意识到自己过分的要求无法实现还是相对容易的;而让他们承认这点并改变做法是难上加难的。这就是NFL谈判者遇到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得以妥善解决。

说服对方让他们从最初的位置让步或者后退还不够,你应该想方设法让他们更乐于让步。

◎重视谈判风格和架构,而不仅仅是谈判的实质内容

当NFL谈判陷入僵局时,任何一方都可以通过减少自己的收入需求而让对方对该协议更感兴趣。但是,这将是代价沉重的让步。正如最后的解决方案所呈现的,你不必总是为推动进程、解决问题而砸钱。有时,在谈判风格和结构上的聪明让步要比对实质内容的高代价让步实惠得多。在本例中,三桶方案似乎帮着各方接受了一个一桶结构时完全不诱人的协议,而本协议前前后后的实际价值几乎完全相同。特别关注风格和结构的谈判者往往更擅长冲破抵制、避免困境以及达到目的。

在谈判风格和结构上的聪明让步要比对实质内容的高代价让步实惠得多。

下一章,我们将更加细致地考察几个案例,进一步了解如何通过调整谈判框架而不伤财不劳神地打破僵局。进而,我们还可以总结解决诸如此类冲突的更多原则。我们还格外关注了NFL谈判中起作用的两个因素,而这两个因素导致僵局尤其难以打破。首先是“幕后听众的问题”。对方不仅仅关注从你那里得到了什么,而且也在意其他人如何判断他们从你那里获得的价值。其次,是“零和游戏问题”。在零和游戏中,一方获得的价值严格等于另一方失去的价值。如果人们在谈判中陷入这种“分裂不和”的思维,其他有益的方面将不复存在,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吃了亏而对方占了便宜,因此就很难做出让步了。让我们看一下这些问题是怎么解决的。第二章 利用架构之力版税率的僵局

我们谈的是一个商业大单。我提供咨询服务的公司是一个创业企业,正在一个价值几十亿的产业内开发具有潜在颠覆性的产品。坐在谈判桌对面的一方希望获得我方产品的特许权,并且帮我们打入市场。因此我们需要就广泛的问题展开谈判:特许经营费、版税率、排他性条款、节点、开发承诺等等。我们在版税率的问题上困住了,即他们需要支付给我们的每件售出的商品销售额的百分比。

在讨论初期,双方非正式地同意5%的版税率,并且认为是合理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于这个比率的应用有细微的分歧。我们的观点是5%的比例低了,但是作为产品投放市场初期所支付给我们的比例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当产品在市场上获得认可并站稳脚跟后,我们认为版税率应该上涨到一个合理的更高的水平。我们理解,我们的基础尚处于开发阶段,初期销售动力较低,他们对我方产品生产的巨额投资值得我方对此做出让步。

而对方的观点跟我们截然相反。他们认为,由于他们出资,因此版税率最初应该接近于零;两到三年后,可以给予5%的版税率;而这之后版税率应该下降而不是上涨。“版税率为什么不升反降?”我们问道。“因为在我们的行业内,经过一段时间,版税率都是下降而不是上升。就是这么个规矩。”他们回答。经过深入考虑,他们又给了一个说法:“如果经过一段时间我们能够销售掉你们更多的产品,你们就会愿意接受更低的版税率了。”

我们最初的希望是能够避免正面应对这样的问题,因为整个交易的金额巨大,有这么多钱入账,对于他们这绝不会是一次“血色交易”。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谈判毫无进展,我们意识到他们真的是陷入了一个念头中,那就是“版税率是应该下行的”。他们是担心这个谈判结果会成为他们其他交易的先例吗?还是他们已经给董事会做出承诺,现在他们不想丢面子?还是他们仅仅就是想确保更佳的财务状况?尽管尽力了,我们还是无法接受版税率是逐年下降的。而且,如果我们尽力满足了对方的想法,在头一两年里接受更低的版税率,那么我们在未来就更需要提高版税率。这可怎么办呢?

◎不伤财,不劳神

有时,如果双方立场对立,就需要一方做出让步。也有的时候双方都需要妥协,从而有个折中的办法(比如,我们可以达成一致,版税率保持不变)。而也有些时候物理学规律并不一定适用于谈判:事物可以同时既升也降。

当我们注意到我们的讨论中出现的一个瑕疵时,突破口就得以显现:我们谈判版税时仅仅纠结于一个维度(时间的推移),但是我们的分歧却清楚地表明同时存在两个维度:时间的推移和销售数量。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创造一个可以同时上下的版税方案。如果对方想看到版税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我们可以接受这一点,只要销售量更大时能确保我们的财务利益更大。想到这里,我们给他们发送了一个版税表,并不仅仅列出每年的税率。相反,我们生成了一个二维表格,列出的税率是时间和数量的函数。大概意思如表1所示。【center】表1

每一年,我们不是采取单一税率,而是根据销售的数量规定一个幅度(最小值和最大值)。每年的最高版税都逐年递减(顶行),我们希望这能契合对方降低版税的要求。同时,如果我们销售量更大,每年的实际税率都是逐年递增的。我们对版税率实际走向的期望值如表2所示,突出显示的格子代表我们的内部预期。【center】表2

这个办法奏效了。对方跟我们就表格中的一些数字又纠缠了一番,但是这个新的提议重新框架了我们的对话,避免了僵局。双方没有再纠结于版税的走向轨迹,抑或版税上行或者下行的根据,并且接下来几周,问题迎刃而解。最后的协议包括了一个简化的税率表格(行和列都变少了),涵盖了时间和数量两个维度。或许这与单一维度下达成一致的版税率的可能性相差无几,但是这种“文风”却让我们的谈判伙伴对这个协议的“观感”感觉更加舒服,而我方则对最终的收入结果更觉舒心。

◎关注“协议观感”

正如此例所示,不仅是我们提出什么建议内容,我们如何提出建议的方式也是至关重要的。谈判者往往误认为只要把协议的实质内容搞对了,即你的提议对对方而言是足够有价值的,你就不必在意“它看上去是怎样的”,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协议观感”。但是,此例以及NFL谈判中,摆在桌面上的价值并不是问题,而问题所在恰恰是提议架构的方式。

而在有幕后听众的情况下,观感的作用更加明显。幕后听众可以是投票人、媒体、竞争对手、未来谈判伙伴、老板、同事,甚至是亲朋好友。我们往往能够意识到我们的幕后听众的存在,却忽视对方的幕后听众。实际上,他们的幕后听众应该同我们的一样受到重视,尤其是当我们想要他们让步或者做出重大妥协。把他们的幕后听众看作“他们的问题”,忽视了最棘手的谈判的最核心宗旨: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他们的问题”;那些所谓的“他们的问题”,如果不加解决,最终会成为“你们的问题”。可能你给出的方案已经优于对方给出的了,对方“理应”接受,但是你如果没有充分考虑可能影响他们决策的其他因素,你会发现即使你再慷慨大方也会被对方拒绝。

留意协议的观感。方案的实质内容非常重要,同时协议内容对你的谈判伙伴及其幕后听众的“观感”也至关重要。

◎帮助对方赢得幕后听众

在1991年关于谈判技巧的丛书《突破拒绝》(Getting Past No)中,作者威廉·尤里(William Ury)使用了强调帮助对方赢得幕后听众的强有力的短语。尤里告诉我们要为对方“谱写胜利的篇章”。我总是要求我的学生和客户不仅仅要仔细考虑能为对方带来多少价值,而且要注重他们及其幕后听众如何看待这个提出的方案,思考他们如何赞同你的提议而同时还能宣告胜利。如果你无法开辟一条蹊径,让他们将协议解读为“获胜”,你们就可能会有麻烦。

这并不意味着你应该以改变谈判风格或者架构的手法拿下这单买卖,因为结果往往损人不利己。本章后面的部分,我们将着手探讨这样做的可能性及可能出现的问题,但是眼下,让我们领略一下各方如何从有效的架构中获益。在NFL的案例中,重新架构的“三桶方案”创设了一个叙事结构,双方回到大本营后都可以声称这是他们谈得最漂亮的一桩生意。重新架构避免了来自谈判者的一个僵局,那就是太注重自己的形象而没有考虑到自己“选民”的感受。在我们的版税率谈判案例中,我们能够想出一个有实质内容的方案让对方也很受用,但是他们仍然需要帮助架构方案内容,从而使那些非实质性的顾虑不会让谈判功亏一篑。

同样的原则也适用于并不太复杂的场合——例如,你在争取一个就业机会时,如果人事经理想增加名额或者给你“开绿灯”,他或她将需要在公司内部提供正当理由。我总是提醒我的MBA学生要帮助对方想出他们所需要的措辞和叙述方法,去解释为何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做出的让步是恰当而且必要的。

思考对方该如何交差,从对方幕后听众的角度出发架构谈判协议内容。

◎让对方心安理得地寻求帮助

对于对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实质性让步,抑或仅仅是对方幕后听众如何看待你们所提的方案的问题,很多情况下并不明朗。而且正如你们所怀疑的那样,对方通常不太愿意明晰究竟属于哪种情况。如果我方准备做出一个实质性让步,而他们首先承认不需要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划不来的。而如果告诉我们,我方的提议实际上价值连城,又会削弱他们进一步讨价还价的能力。最后,如果公然让我们知道,他们要想交差需要我们的帮助,对他们来说就是示弱的表现,会破坏谈判进程。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顾虑,让他们纠结于协议内容的观感,让协议看起来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如果双方有足够的信任,对方就更有可能坦诚相待,告知谈判中的真实阻力在哪里。即使双方信任度较低,谈判者之间专业的坦诚相待,相互尊重,也有助于向对方表明他们是否卡在协议观感上了。“表露心迹”时也可能伴有一定的否认,他们发出的信号可能含混不清,如果一再催问,他们可能否认有这些需求,但是你知他知,其实,对方的意思已经传达出来了。

还要谨记很重要的一点,如果对方认为你们总爱利用对方示弱的任何蛛丝马迹,那么这些信号就很难获得。简言之,你们让对方告知实情时越有安全感,他们就越愿意这样做。让对方有安全感的最佳方式是他们通过自己的行动表明,你们不会利用对方,而且对他们因在重要问题上表现出诚实和磊落所承担的风险表示感激。根据我的经验,重复性的谈判或者几个月甚至几年来不断打交道的谈判双方,就不需要构建这样的信誉;就算在一次谈判中,无数细微之处也能让这样诚信、可靠的信誉建立起来。例如,如果对方分享了敏感信息或者做出让步,你能“礼尚往来”,回报以你们的承诺,或者适时表现出灵活性,而不是在任何一点上都斤斤计较的话,信任就建立起来了。

让对方在协议问题上寻求帮助时有安全感。对于对方的坦诚磊落,树立绝不会利用对方弱点的信誉。

◎避免单议题谈判

版税率谈判凸显了谈判中的一个共同问题:陷入一个单一的问题。或许有悖于你的直觉,多维度问题同时展开时谈判往往更容易推进。如果谈判桌上只议一个问题,就很难看到双方如何如愿以偿,或者如何兑现他们向自己幕后听众的承诺,这样你们就会面对“零和游戏”的问题,至少有一方会觉得自己有所损失了。在这种情形下,你就需要考虑在谈判桌上引入其他问题,从而使各方都有所得。如果我的一个孩子想要另一个孩子正在玩的玩具,我通常会建议他或她再拿来一个玩具,从而可以做一场交易。如果两人都争执不下去抢一件玩具,往往会不欢而散。

为了变通,你可以考虑把两个独立的单议题谈判合二为一,变成更为轻松的一次性谈判而不是难度更大的两次谈判。我的孩子们跟我讨论周五和周六能看哪些电视节目时,如果把两天放在一起来谈,而不是两天单独来谈的话,他们更容易跟我达成一致。两次讨价还价被一次讨论所代替,而且每人都能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呢。

有时,仅仅引入一个微不足道的辅助议题足以打破僵局。你帮着对方创造的这个“赢局”未必比他们在另一个议题上给予你们的更有价值。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在不同议题上已经愿意跟随你们就范,他们只是寻寻觅觅,想创设一种说辞,即“双方都做出了让步”。

避免在谈判中单题单议。增加议题或者合并独立的单议题谈判。

◎多个议题同时谈判

即使谈判中存在多个议题,就算我在目前讨论议题上做出让步是寄希望于对方在后面的议题上做出让步,或许我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要打消这些顾虑,谈判中多议题同时推进往往是明智的做法。换言之,不要试图以此就一个议题达成协议,而是养成习惯,“打包”进行讨价还价。例如,“这是我们在议题A可以做到的,这是我们对议题B的需求,这是我们在议题C上可以接受的”。这样可以满足两个目的:第一,如前所述,这消除了目前我方让步,但后续对方没有回应的风险——你可以视对方的行动而做出相应让步;第二,多个议题组合讨论时,谈判者能够更加轻易地在议题之间做出取舍——你可以捍卫你自己更加在意的,作为交换可以舍弃对方更加看重的。相形之下,如果你们一次只就一个议题谈判,人们就会拼命争夺谈判桌上此时出现的任何利益,这样就很难看清各方实际最看重的是什么。

例如,如果我正在进行一个复杂的商业谈判,有人想孤立地谈一个问题(比如,价格),我通常会转移话题,引进其他议题。有多种方式可以达到这个效果。我可以说我对价格的立场取决于其他条件的满足,所以我们最后敲定价格之前还需要讨论很多问题。我可以给“一揽子”方案出价格,并明确我们申报的价格还包括了下列条件。我也可以提供多重方案,每一个方案包括一个报价和不同的条件,从而让对方可以更好地理解议题间有什么关联,以及我可以表现出的灵活度。这些战术都有助于我们避免陷入单一议题的困境。

谈判时多个议题同时推进有助于做出最佳取舍,并且降低“单边让步”的风险。

◎分散注意力

谈判桌上推出多个议题,更容易达成一个协议,容许各方都有一些“赢局”。然而不幸的是,即使存在多个议题,有时某个议题也会成为最突出的,而且每个人都据此来衡量谈判中谁是赢家,谁又败北。这恰恰是NFL谈判中存在的问题;即使一方在其他问题上得到了对方里程碑式的让步,大多数观察者仍然用收入分配的问题作为衡量成功的唯一晴雨表。各政党对立法问题谈判时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个问题。问题产生的原因不尽相同。有时媒体或者其他幕后听众信息和专业知识有限,只能通过一个突出问题做出判断。而有时非常遗憾,是谈判者在措辞上夸大了某个单一问题的重要性。政治家这么做是为了煽动支持者的热情,生意人不经意地这么做是为了高效地表明立场。在有些情况下,即使没有幕后听众,问题也会出现;一个议题会凸显是因为一方或者双方都过分强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不要让任何一个单一议题凸显。教育你的幕后听众该如何评判谈判的成功,对任何一个单一议题投入的注意力要有所限制。

◎把议题一分为二

当然,在很多情境下,某个议题客观上的确是最重要的。而且,尽管你努力争取过了,但是在谈判中实在没有(或者不可能纳入)其他相关议题。即使在这些情况下,也有其他策略避免这种胜出/败北的结局:把一个议题分为两个或者更多。这就是NFL谈判者们所做的,把一个收入数字分解为三个独立的收入“桶”。在这个商业谈判的协议中我们如法炮制:把“每年的版税率”分解为“每年的版税幅度”和“基于销售数量的版税率”。再回到孩子们和玩具的例子:如果只有一个玩具,你可以通过讨论谁现在得到玩具谁稍后得到玩具,把问题“一分为二”。(注意:尽管也有些例外,但是把一个玩具一分为二可就适得其反了。)

如果只有一个议题,尽量把它分解为两个或者更多的独立议题。

◎为隐晦的利益揭开面纱

一个看上去有争议的议题有时包含多重可调和的隐藏利益。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以通过揭开隐晦利益的面纱而突破僵局。例如,考虑下列情形,一个员工就加薪跟老板讨价还价,而老板毫无此意。原因或许是老板认为这个员工不应得到这么高幅度的加薪。若是此番情形,一种选择是他们两方“各让一步”,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幅度。如果无法达成一致,他们可能会分道扬镳。但是,如果老板认为员工的要求是合理的,但在员工初次提出加薪要求时无法满足的唯一理由是今年的预算吃紧,这该怎么办?如果是这种情况,不必折中,相反,明智做法是把问题分解为“今年的薪水”和“明年的薪水”。用这种方法,老板今年可以不用触及预算,而员工来年可以拿到更高的薪水。

换言之,双方都可以满足他们隐晦的利益(获得加薪,保持预算),但是要想促成这个结果,还需要双方停止争执“他们想要什么”,转而讨论“他们为什么想要这个”的背后动机。此举称之为从立场(人们想要什么)到利益(他们为什么想要这个)的转变。即使你们在同一个问题上立场不同,但是你们的利益或许是契合的。你越是能快速地从争论立场转变为谈判背后的利益,你就越能快速地确定双方需求是否可以调和。

不相容的立场或许暗含可调和的背后利益。了解对方为什么需要某物,比纠结于对立的需求或者采取折中的办法,能够达到更佳效果。

◎实质内容上坚定,结构上灵活

谈判高手必要时说一不二,但是会随机应变、灵活变通。当你评估了各方拿上谈判桌的利益点,在你充分考虑了什么样的要求是合理的以后,对你应得的一定要据理力争。但是,你对实质问题的坚定不应演变成顽固不化,尤其在如何满足你的要求这个问题上。如NFL和版税率这两个例子所展现的是,你越是对协议内容的框架结构不那么苛刻,就越是能找到皆大欢喜的方案。这种灵活度让对方有更多选择,从而他们就更有可能以某种方式满足你的需求。以我的经验,在谈判过程中,你的一言一行给对方发出的有用讯息应该是这样的:我知道我最终的目的地在哪里,我对如何到达那里保持灵活性。或者换种说法:你越是让对方在你那里存更多现金,你就更有可能得到回报。

在实质内容上尽可能寸土不让,在协议风格和结构上尽可能灵活。

◎不陷入僵局是一个弥足珍贵的短期目标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关于版税率“二维”而不是“一维”的谈判方案并没有马上解决问题。相反,对方把这个方案打回来了,挑出了我们在提议结构上的问题或者错误,但是根本没有提及我们要求的版税率对他们而言太高了。但是,这个提议的精妙之处在于我们并没有纠结于某一个议题而停滞不前。我们讨论的都是一些实质性问题,但最终都是可以调和的。这一点很重要:构思能满足对方幕后听众的敏感需求或者能协调不同议题的谈判方案,也未必能解决所有的冲突,或者最终搞定整个谈判。然而,这些方案能大大减少陷入僵局的时间,促成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的达成。

一个充满智慧的谈判方案不需要解决所有争端。有时不陷入僵局就是通向最终协议的关键。

迄今为止,在我们讨论的例子中,双方目标不同,就会导致他们的需求不可调和,从而产生僵局。但是,即使在同一间屋子里的人们利益一致,而且目标相同,仍有可能陷入僵局。人们对实现目标的最佳方式可能各执一词。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人们之间没有充分的信任,或者因为人们没有充分说明他们方案的优点,或者因为每个人对正确道路有自己强烈而不同的先入之见。我们在下一章将会在人际互动领域领略更多发挥作用的因素,与我们前面讨论的情形都有所不同。主要讨论当一个人现有的理念或者预期遇到全新、外来或者不同的观点时,架构策略如何帮助其克服心理障碍。第三章 适恰性逻辑癌症阴影下的谈判

如果你有最佳的、创新性最强的提议,你怎样向坚持走自己路的人表述?你可能全心全意为对方考虑,但是跟坚决抵制变革的人,你如何谈判?你或许是对的,但是如果对方存心跟你背道而驰,你将如何说服他们?

我们可以考虑一个诊断出前列腺癌前期的病人的案例。在美国,大多数前列腺癌患者是通过一种叫前列腺特异性抗原(PSA)检测法筛查出来的。大量证据显示许多PSA诊断出的前列腺癌属于过度诊断,也就是说,如果病人没有进行PSA检测,根本不知道自己罹患癌症的话,也能活到正常的寿限。世界知名的癌症研究和治疗机构之一,位于纽约的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MSKCC),通常推荐前列腺癌症早期患者进行“积极的监测”,而不提倡手术和放射疗法等治疗方法,因为这些治疗都会产生副作用,如小便失禁和勃起功能障碍。这个推荐意见跟国家综合癌症网络指南和美国泌尿外科学会指南是完全一致的。

按照积极监测方法(AS),将对患者进行PSA检测、定期的活组织检查和体检;如果有迹象表明病情发展到了更严重的阶段,就推荐病人进行治疗(例如,手术或放射疗法)。AS计划通过包括每六个月一次的实验室监察和体检,每两年一次的活组织检查来监控病情的发展情况。

身为公共卫生学硕士、医学博士的贝法尔·艾德(Behfar Ehdaie)医生,在MSKCC任主刀大夫,他发现只有60%的患者接受推荐的AS法;而其他患者则选择手术或者放射疗法,不愿意接受推荐的积极监测法。其他MSKCC的医生也发现自己的病人对推荐的AS法的接受率也大体相当。而且,也可想而知,医生跟病人讨论,劝其同意接受AS法往往耗费较多口舌。为何这么多的病人不愿意接受专家推荐的方法——尤其是医生推荐手术其实可以挣更多的钱,而且手术和放射疗法都会影响到生活质量?怎样做才能给病人更好的结果呢?

◎不伤财,不劳神

艾德医生和他的合作者安德鲁·维克斯(Andrew Vickers)医生开始进行试验,试图改进与病人讨论AS法的沟通效果。艾德医生找到我,他希望我们一道研究如何改进AS法的讨论模式,而且从更普遍的意义上,帮助其他医生提高与病人的沟通技巧。注意:他的目标不是如何让其他医生开出AS或者其他治疗法的医嘱——这是每个医生自己的选择——而是去帮助外科医生们如何行之有效地推荐他们认为合适的治疗方法。

看起来这里的核心问题是我们要求病人考虑一种治疗选择,但是跟他们当初认为的他们应该选择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如何克服这种抵触?我们应该如何帮助病人更加审慎地考虑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基于艾德医生已经开始实施的想法,我们共同努力,根据现有心理学研究成果和我帮助公司机构向客户和利益有关者清晰表述价值命题的经验,我们认为应该重新锤炼沟通方法。成效相当明显。自从改变了诊室中的谈话方式,根据三个月来收集的数据,艾德医生的病人对AS方法的接受率已经从60%提高到了95%。艾德医生付出多少代价才促成这个改变的?分文未花。首先,新方法并不需要对政策、行政管理结构或医生、医院和保险公司之间的交流互动做出重大改变。另外,他对癌症早期病人的问诊时间也较之新方法实施之前的平均60分钟大幅下降到了35分钟。医患对话不但是有效的,还是高效的。

在此,我分享一下艾德医生跟病人沟通时采取的几个原则,从而确保谈话不会偏离正轨。我特别需要着重谈如何重新架构选择来克服病人对改变的抵触。几个原则交织在一起,就好比一个应对抵触情绪的秘籍,不但适用于这个场合,也同样可为各种谈判所用。

◎适恰性逻辑

人们如何做出决策?人们如何确定他应该说“是”还是“不”,该选择“A”还是“B”,该作为还是不作为?我们都非常熟悉人们做出选择的一个途径:成本效益分析。它的基本观点是人们衡量所有选择的成本和效益,挑出整体上的最佳方案,或者根据风险偏好做出一定调整。但是,人们任何时候或者大多数时候都照此出牌吗?社会科学家詹姆斯·马奇(James March)和约翰·奥尔森(Johan Olsen)提出了另外一个决策模型,他们称之为适恰性逻辑。他们建议,与其陷入潜在复杂并耗时的成本效益分析,人们通常可以通过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做出决策:“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在类似情形下会做什么?”这个问题一提出后首先跃入脑海的答案往往对人们如何选择行为模式有重大影响。

如果我们郑重对待适恰性逻辑,它意味着我们应该留意人们是否认为我们的方案或者倾向的选择是“适恰的”,以及我们如何增强提出方案的适恰性。心理学上(以及最近的行为经济学中)进行的大量工作都围绕说服力这个话题,以及如何进行框架选择使他们更有吸引力。在我与艾德医生共事的过程中,我们引入了其中的三个观点来提升AS的适恰性。这里我又加入了第四点,看似与医患谈判没有直接关联,但是对许多谈判语境都是非常重要的。依据我的经验,这些原则都是最强有力、应用广泛的手段,能增强一个观点或者提议的适恰性,甚至是增强其吸引力。

适恰性逻辑告诉我们,人们做出的许多选择都是基于一个简单问题的答案:跟我相像的人在类似情形下会做什么?

1.利用社会认同“社会认同”原则,由社会心理学家罗伯特·西奥尼迪(Robert Cialdini)提出,他表示,当人们无法确定选择哪条道路或者选择什么时,他们就会参照其他人实际或者隐含的行为。根据适恰性逻辑,如果我们认为其他大多数人在实际做什么,这个行为就一定是适恰的。这是因为当人们放眼看这个世界,他们会认为这个世界自有其运行之道。如果他们看到别人选择某种行为轨道,他们就会自言自语“这一定是有道理的”,并且据此认为这是正确的、正常的或者可接受的行为。毫不奇怪,提高选择适恰性的最直接方式就是表明其他人也选择了它。艾德医生描述了在改进方法之前,他是如何违背了社会认同原则的。他先前竭尽全力突出MSKCC的独特性,而这恰恰让病人转身不选AS法。他充分利用社会认同的威力,改变了说法:

以前,我总是告诉我的患者“大多数美国男士不选择积极监测法是因为他们担心癌症扩散,而且外科医生认为如果不推荐手术或者放射疗法,就是没尽本分。然而,在MSKCC,我们承诺保持你的生活质量,同时治疗癌症;因此,我们只向我们认为对的人推荐手术和放射疗法”。不幸的是,他们听到的全部都是“大多数男士不选择积极监测法”,因此后面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鉴于我目前的新方法大获成功,现在我可以讲得头头是道。我强调,在我的诊室里,大多数男士选择了积极监测法,而且我每年跟踪监测300多名男性患者。

利用社会认同来提高你的提议的适恰性。

成也独特性,败也独特性

在商务谈判中,同样的原则也广泛适用。例如,大多数人都懂得“标新立异”可以看作有吸引力和影响力的源泉。但是,正如患者的例子所显示的,当我们着急忙慌地将我们的方案刻画成独特的、开创性的并且优于竞争对手的时候,我们就是在公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例如,一个销售员煞费口舌地说服客户,她将有幸成为这项新技术或者新解决方案的第一批试用者,他会发现自己的兜售会被下列事实所侵蚀(或者彻底摧毁):对方会听出话外音,原来“像我这样的其他人并不会这么做”,并且思忖“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也不会这么做呢?”或者“现在还不用着急这么做”。在这种情况下,销售员就需要中和一下“独特性”的说法,加入一些其他信息,从而冲淡客户刚才的顾虑。

将一个选择表述为独特的能引人注意,但是未必能引人入胜。

2.设置默认选项

默认选项是适恰性的另一个标志。如果某物是一个场景下假定或者预先设定的选择,就会让人们得出结论“这一定是出于某个原因默认的选项”,即这一定是大多数其他人做出的选择,这是正常的或者是可以接受的。研究表明,人们会受到默认选项的强烈影响。即使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出选择,偏离默认选项(即现状)也会给他们带来心理负担。无论人们是在不同战略还是不同产品中进行选择,设置一个默认选项,你就提高了它的适恰性。严格来说,这个原则并不是说默认选项一定是吸引力最大的,但是当它一旦变成默认选项,其吸引力就被提升了。以前列腺癌为例,当患者进入诊室,手术通常是他脑海中的默认选项。如果你在对话之初就把他们的默认选项转化为AS,那对话的展开就容易多了。但是如果让手术成为先入之见,过后再拼凑种种理由背离它,就会发现这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恶战。以下是艾德医生实施这个原则的描述:

当开始讨论治疗方案的选择时,我现在将积极监测引入为默认选项,首先就把关注点锁定在此。具体来说,我给患者打消顾虑,他们是早期前列腺癌患者,完全不同于晚期病人,并且说:“在你们这样的早期患者中,我们推荐积极检测法,而对于危重癌症患者,我们才推荐手术或者放疗。今天,我重点讲积极检测法,但是我也可以回答手术或者放疗的问题。

把你的提议表述为默认选项,从而增加其适恰性。

你来起草协议初稿或者启动谈判流程

当你为一份合同而谈判时,谁来设定默认选项?这个选项存在于哪里?通常掌握在起草合同初稿的一方手里,或者你用的是哪方的合同模板(即标准合同)。成为提供合同初稿或者在谈判中将标准合同作为模板的那一方,将会占据明显优势。以我的经验,标准合同中的许多条款——甚至是对交易价值有实质性影响的重要条款——通常不会受到质疑,或者因为它们出现在标准合同里,就不会像口头提出的那些条款,总是争执不下。人们的想法倾向于:“如果这一点出现在标准合同里,那一定是有理由的。或许这是很正常的。这很有可能是大多数人都愿意接受的。”

在与谈判有关的学术文献中,研究最广泛的策略之一就是所谓的“锚定”,通常是指不论哪一方最初提出的方案,会强有力地框架整个谈判,并且会塑造另一方对交易中可能的和可接受的条件的认知。因此,整个谈判的最终结果(比如,资产的价格)就与最初的提议密切相关了。

默认提议或预期也与整个谈判流程如何设定相关联——例如,完成交易的时间表、谁参与谈判、哪方先开价、议事日程上有哪些内容等。大多数情况下,往往根据先例都有对上述选择的预期或者预先设定的标准。这会让谈判者估量现有的默认选项,并且必要时改变之。就像其他影响框架的因素一样,默认选项持续的时间越长,就越难以改变。如果在对方进入谈判室之前你就能改变默认选项,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那就在谈判初始阶段快刀斩乱麻,改变人们对默认选项的认知。因此,艾德医生尽可能在谈话之初就将默认选项从“手术”转移成了“积极监测法”。

起草协议或者流程的一方会拥有更多筹码。

3.转换参照点

10000美元是很大一笔钱吗?这很难给出确定的答案,取决于你做比较的对象或者你的预期。如果你想买一只手表,那这就是很大一笔钱,价值不菲;如果你想买一座房子或者在讨论国家债务,那么这个数额就不值一提了。关键点在于人们对数据或者选择的反应或者评估并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一个人在评估一个方案、考量时间表的合理性或者衡量一个性能指标的成功与否时,脑海里都会有个参照点。如果参照点“错了”,即使是最好的数据或者最有价值的提议也会被做出相反的评价。那么,在表述信息之前,设定一个恰当的参照点就是明智之举。如艾德医生所解释的:

过去,当我解释积极监测法需要跟踪六个月时,病人及其家属马上就会心慌,认为这不像是“密切”跟踪,而且六个月内癌症会在两次预约之间就扩散了。这样讨论就会变成“防御式的”,我就需要辩驳,六个月内可能会扩散,但是这种可能性极小。现在,在谈话最后提及后续医治计划之前,我会说:“PSA筛查法让我们在前列腺癌临床诊断结果确诊之前的四到六年就监测到病情。而且,罹患前列腺癌的病人在没有任何治疗的情况下,癌症的转变或者病情发展一般需要10年的时间。因此,可以很保险地说,五年之内我都会见到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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