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域周咨录 上(卷五·南蛮)(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2 00: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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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域周咨录 上(卷五·南蛮)

殊域周咨录 上(卷五·南蛮)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殊域周咨录 上(卷五·南蛮)作者:佚名排版:KingStar出版时间:2017-09-13本书由北京阅览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卷五南蛮

夫南方曰蛮。雕题、交耻有不火食者矣。黄帝驭极,乘白鹿以献鬯。周成正统,贡白雉而重译。其通道中国,厥惟旧哉。自是而降,箕踞如赵佗,而陆贾能使其蹶起。悖慢如黎桓,而李若拙能令其避席。汉、宋二史,翘然南服之斗山也。于惟昭代,垂衣裳而向离,舞干羽以格苗,文教所暨,赤海澄波。内则天子开明堂以受其朝,外则行人秉玉节以宣其命。天威咫尺,口山呼而首角崩者,惟恐或后也。用揭炎徼,以示四牡》。指南,其正南则曰安南;曰占城;曰真腊;曰满剌加;曰暹罗;曰爪哇。西南则曰渤泥;曰锁里、古里;闩苏门答剌;曰锡兰山;曰三佛齐;而云南百夷、佛郎机附焉。揆厥星轮,风土不习,瘴雨岚烟,蛇蜇兽毒,所当为国珍摄者,固自有在也。若夫橐中之赐,装直千金,史迁夸之,以为使者之荣,则岂我所敢闻哉!志南蛮。

◎安南

安南,古交趾也。宋、元以来俱国,今为都统司。秦时为象郡。后属南越王赵佗。汉武帝平南越,置交、九真、日南三郡,又置交刺史。建武中,任延、锡光为交、九真守。教民耕种,制为冠履,渐立学校,始知婚娶。女子真侧反,马援讨平之,立铜柱为界。相传在钦州古森洞上有援誓云:“铜柱折,交灭。”交人过其下,必掷土石培壅之,抵思明府南。又日南郡亦植二铜柱,各有伏波庙祠援。

又王守仁宿伏波祠下诗》曰;“楼船金鼓宿乌蛮,鱼丽群舟夜上滩。月绕旌旗千嶂静,风传铃拆九溪寒。荒夷未必无声服,神武由来不杀难。想见虞庭新气象,两阶干羽五云端。”则其祠不止日南也。

建安中,交郡改为交州。吴分其地置广州,而徙交州治龙编(时有龙见,故以名县)。唐初改安南都护府,属岭南道。安南之名始此。后改静海军,分属领南西道。唐亡,土豪曲承美据其地。刘隐自广州取之。寻为爱州将杨延艺所据,传于绍洪。其将吴昌岌复夺之,传其弟昌文。宋乾德初,昌文死。其族吴处等争立,管内大乱。有丁部领者平之,自称大胜王。私署其子为节度使,闻南汉平,上表内附。开宝八年,诏封丁部领交郡王,为节度使。安南土地自此视为蕃夷矣。后部领与俱死,弟立,尚幼。大校黎桓篡之,黎氏有交自此始(丁氏传世共十一手)。宋遣兵讨桓,桓诈降。宋兵不利召还,桓上表谢罪入贡。以桓为安南都护,充静海军节度使,寻亦封交郡王。桓死,其子为大校李公蕴所篡(黎氏传世共二十年)。宋授节度使,封南平郡王。公蕴死,其孙日尊僭国号于境,传子乾德,入寇岭南,连陷钦,廉二州。末遣郭逵问罪,败其兵于富良江,杀其子洪真。乾德惧,奉表诣军门纳款,乞修职贡,还所夺州县,诏即赐以广源州。

乾德初,约还钦、廉、邕三州,官吏千人。久之,才送民二百二十一口。男子年十五以上皆刺额,曰天于兵;二十以上曰投南朝。妇人刺左手,曰官客,以舟载之,而泥其牖中,设灯烛,日行一二十里则止,而伪作更鼓以报。凡数月乃至,盖欲示海道之远也。然广源旧隶邕管,本非交所有。吾民遭其荼毒,反益地与之。

至孙天祚,淳熙元年进封为安南国王。安南之为国自此始矣。再传而至昊{日山}。死,无嗣。其女昭盛主国事(李氏八世共二百二十年)。既而以国授其夫陈日。宋复封为安南国王。蒙古遣兵破其国,日表宋乞世袭。宋以日为太王,命其子威晃绍封。威晃一名光,始立,诡名以欺中国矣。光上表奉贡,蒙古主忽必烈亦授其封。宋亡,光次年死。子日ピ立。是时蒙古建国号为元,全得天下,而遣使召之,不行;明年再召,以疾辞。止遣叔遗爱代觐。世祖怒,封遗爱为王,以兵千人迭之就国。安南弗纳,遗爱惧,夜逃去。日ピ僭称大越皇帝。袭其父名威晃(父子同名,犹林邑、阳迈也),传立于其子日ピ。自称太上王(按李陈相承,皆僭大号。光改元绍隆,日ピ改绍宝)。日ピ死。子日尊遣使入贡,愿为藩臣。其后三世入贡,止称世子不称王,亦不请封。传至日奎。

本朝洪武元年,遣尚宾馆副使刘迪简赍诏往谕,没于南宁。上闻之,寻复遣汉阳知府易济往谕。诏曰:“昔帝王之治天下,凡日月所照,无有远迩,一视同仁。故中国尊安,四方得所,非有意于臣服之也。自元政失纲,天下兵争者十有七年,四方遐迩,信好不通。朕肇业江左,扫群雄,定华夏,臣民推戴,己主中国,建国号曰大明,改元洪武。顿者克平元都,疆宇大同,已承正统,方与远迩相安于无事,以享太平之福。惟尔四夷君长酋帅等,遐远未闻。故兹诏示,想宜知悉。”二年日奎遣少中大夫周时敏、正大夫段悌、黎安世、阮法等四人来贡方物,贺即位,且请封爵。遣翰林侍读学士张以宁、典簿牛谅往封之。赐驼纽涂金银印。以宁、谅未至境,而日奎已于五月先卒。从子日奎当嗣。国人白请诰印赐先王者授之。以宁不从,曰:“此吉礼,非凶事也。今尔国有丧,况来文伊先君之名,非世于之名,降印非礼也。尔国当遣使往奏,庶依大礼。”于是国人从之。日坚乃复遣陪臣杜舜钦请封。上自制文。遣翰林编修王廉充吊祭使,吏部主事林唐臣充颁封使。命取前使张以宁、牛谅所护印及赐物畀之。廉既行,诏复以汉伏波将军马援昔讨交,镇服蛮夷,其功甚大,命廉祭之。

按志载,马援既平交,谓官属曰:“吾弟少游常哀吾慷慨有大志,叹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才足。为郡县吏,守坟墓,使乡里称为善人足矣。至求嬴余,自苦耳。’吾在浪泊、西里间,赋未灭时,下潦上雾,毒气薰蒸,仰视飞鸢,ㄢㄢ堕水中。念少游语,何可得也!”夫援之劳苦王事如此,后且不免薏{艹似}明珠之谤。大丈夫立功外域,岂易易哉!我圣祖念及追祭。不惟表其勋于一方,亦可白其心于千载。其崇前劝后之意亦独至哉!侍郎刘梅国有过伏波庙诗》曰:“勋业垂南粤,长怀马伏波。风云疑战阵,鱼鸟畏兵戈。庙倚高滩险,诗题古壁多。重来三十载,还听钓翁歌。”此诗意盖谓裹革之壮不若持竿之悠也。然人各有志,亦不可一律论云。

二使至其国。日坚率陪臣郊迎,彩舆入,设日坚灵位。廉面宣御文。日坚率陪臣再拜,俯伏以听。翼日,唐臣等捧诏印赐之。日坚率陪臣北面跪受。顿首稽首,成礼而退。初,交人惟以长揖为敬,至是,始行拜礼。王上表谢。上览大喜,赐以宁诗,并序曰:“朕闻历代贤君必有贤臣。能事其主者,居则规谏有方,出则能示威德,以抚四夷。汉之陆贾奉诏于南越,马援持书于窦融是也。朕居江左十有六年思慕此等之臣,终未得至,怏怏于心。自即位之初,特遣翰林官知制诰事张以宁、典簿牛谅使安南,初未知其怀抱何如。去后,今年实封来奏,朕再三览之,喜不自胜。朕思安南僻在外夷,瘴烟甚重,古人以为要荒,圣人不居之地,贤者不游之处,恐瘴烟乖其体故耳。今我臣以宁抱忠真之气,奋古能使之风,执之以大义,守之以法度。使安南复命而后降印,又速能化夷行中国之礼,可谓智哉!缀诗以勉之。句虽不联,朕本非儒;文之不深,专述其事耳。”诗曰:“闻说西南瘴似烟,林丛草木有蛇玄。承差不避衔君命,自是前贤忠义传(送以宁初使)。”

岭南南又海南边,惟有安南奉我天。使者往还多议说,瘴云埋树若堆烟。人民跣足为乡礼,断发衣袍似野禅。话到异方人异处,老臣何日得来前(得以宁实封)。

我臣奉命之丹徼,驿路迢遥渡几河。野宿听猿啼夜月,朝看狸走疾岩阿。风尘未纪何回日,取性观山景态多。晴朗好瞻红日胜,旦阴驱逐片云过。

离马乘舟涉大洋,风号帆挂几寻樯。巨鳌闻诏冲前浪,渊底雄鲛翊驾航。舵转水鸣声霹雳,蚌开珠拥海云光。我臣劲节遐方静,好把丹衷奉上苍(念以宁涉江海)。

卿初奉命便前奔,道路崎岖实惨魂。千寻树杪猿飞走,万壑风生瘴气昏。日暮乌啼人不到,月沉象吼夜还温。何时化作中原地,风俗流行礼乐敦。

使者登山日进程,崎岖石径动人情。乌啼深树声投耳,兽立幽阴未识名。太古以来樵不到,至今人往兽无惊。蜂头一点无科木,驻马观来四海平(念以宁入重山)。

卿因国事往期年,应是朝同世子贤。语善久知人道是,话非虽牡远无边。也知周庙三缄口,犹恐临时不自然。彼处受封王即位,但将诗庆便回旋(慎言)。

海宾邦国宝多珠,勿为区区化作迂。此去尔家丰俸禄,好将方寸向前图。功名千载诚难得,一失应须目下。记得黄金乘夜送,四知不纳却非诬(戒财)。

华林江狭水湍流,为问民人是几秋。水色红黄民性犷,山生巨兽象为头。我臣至彼还修养,岂被南方瘴气愁。彼国有人依礼待,卿当归告甚崇优(保身)。

安南世子性惟贤,志气将来必备全。初附能尊中国礼,讣音来报朕心怜。以宁休作殊邦看,万里神交是宿缘。更把圣书深道与,直教素服衣三年(谕令世子守服)。

以宁留安南俟命。逾年,同唐臣、廉、谅俱归。道卒,诏有司还其柩,所过郡邑祭之。

按诗》之四牡》、皇华》,皆为使臣而作者也。四牡》曰“我心伤悲”,曰“不遑启处”者,述其行役之苦,慰之以情也。皇华》曰“每怀靡”,及曰“周爰谘询及”,者,勉其恪职之常,规之以正也。慰之以情则作爱,规之以正则作敬。古之使臣所以必不辱命者,良有感耳。我圣祖赐以宁诗,如涉江》诸篇,非四牡》慰劳之仁乎!如慎言》诸篇,非皇华》规敕之义乎!且序复谦谓“朕本非儒,文之不深”,而皇言浑涵,声出为律。谒乎如父子相恤,侃乎如师友相励。使臣有不勃兴其爱敬之心而完璧以归者,必非人也!且以宁为元名进士,以文学擅于时(人呼为小张学士)清洁自守,所居萧然。其奉使也,袱被而往。临终有诗云:“覆身惟有黔娄被,垂橐都无陆贾金。”则其不辱可知。此又非我使臣矜式也哉。

日坚嗣立,恪修职贡。上遣礼部员外郎吴伯宗往报之。

伯宗名,金溪人,以字行。十岁,通举子业。先达见其文,叹曰:“此儿玉光剑气,终不可掩。”洪武庚戍,乡试解元。辛亥,及廷对,中状元。有使交集》。

日坚复为其伯父叔明所篡。叔明遣使入贡,礼部主事曾鲁览副表曰:“前王为陈日坚,今乃名叔明,何也?”函白尚书诘之。使者以实对。盖叔明夺位惧罪,乃托修贡以觇我耳。事闻。诏却贡,不受。上问丞相曰:“曾鲁今礼部何官?”对曰:“主事。”即日召拜侍郎。

鲁字得之,江西新淦人。博通五经,早有时誉。今至骤显。后甘露降钟山,近臣撰赋以进。上命取诸赋令侍臣读之。至鲁赋,独曰:“此鲁作耶?岂新进可骤至哉!”寻乞骨归。卒于南昌。

叔明上表谢罪,请封。不与,诏以前王印视事。寻表称年老,以弟日代。许之。日立,请其国贡期。诏三年一贡,王立则世见。

十一年,叔明告日卒。弟日炜代。时安南久与占城构兵,诏叔明与占城平。叔明屡遣使贡方物,诏戒谕之。

二十一年,国相黎季幽日炜于城外,寻弑之。立叔明子日,大柄皆出季。

二十九年,叔明死,告哀。上以叔明怀奸挟诈,篡弑取国,若遣使吊慰,是奖乱佑贼,非中国抚外夷之道也。命礼部移文,使彼知之。

三十年,安南侵据思明府地百余里。思明守诉于朝。遣行人陈诚、吕让往谕日,还其地。日言:“此地安南故土。今复守之,非有所侵。”议论往返不决。让以译者言不达意,复自为书与日曰:“迩者思明府土官黄广成奏言安南侵据壤地。朝廷稽典册考图记,遣使告谕,俾还所侵。自诚等到王国宣布上意,开陈事理,而执事所执益固,未肯听从。今以前代载籍所记疆场利害,为执事陈之:按志,安南古交州地。东汉时女子徵侧作乱,光武遣马援率师平之。遂立铜柱纪功,亦所以限内外也。在唐则为五岭管之,以都统护。宋时李乾德寇边。郭达将兵讨之,擒伪太子洪直。乾德惧而割广凉门、思浪、苏茂、桄榔之地以降。则当此时此地尚为中国所有。况铜柱以北丘温等地乎?元世祖时,尔祖光柄入款称臣。及日嗣立,失臣子之节于世祖,时兴问罪之师。日蒙荆棘伏草莽,生民殆尽,城郭几墟。日嗣立,祈哀请罪。世祖遣使降诏,谕令入朝。当时诏书有还地之语,而日云,向者天使辱临小国,迎送于禄州。小国惧有侵伐之罪,往往辞之丘温而已。观此,则丘温以北之地其属思明已明矣。今安南乃越渊晚,逾如、庆远而尽有之。抑乘元末之乱侥幸而得之乎?行人下车之日,王之君臣皆曰此地旧属安南。未审何所据而然也。苟如执事所言,则志书纪日之言无乃但为浮说耶?抑王惧有侵利之罪,固执无稽之言以自饬也!我皇上天锡勇智,表正万邦,怙终者虽小过不赦,改过者虽重罪亦释。传曰,过而能改,则复于无过;过而不改,是谓过也。改过致祥,往岁龙州赵宗寿之事是也;吝过致殃,近岁南丹奉议诸蛮酋是也。是皆明效太验所共闻者。王能避祸迎祥,归其侵地。岂惟祖宗之安,亦一国生民之幸也。释此不图,争而不让,是为怙终自祸矣。惟执事图之!”日抗辨犹昔。

让字克逊,山东平度州人。洪武间举进士,为行人。后迁监察御史,终陕西佥事。

后日馈黄金及檀香、沉香等物。让却之。日曰:“赆者,礼也。自陆贾时有之,不必多辞。”让曰:“慰佗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冲,是召祸者也。陆贾受其金以分诸子,是冒利者也。王顾以尉佗自处而以陆贾处人。何其陋哉!”日愧服。诚、让以其事归奏。时廷臣请出兵讨之,上曰:“蛮夷相争,自古有之。彼恃顽愚,终必取祸。姑待之而已。”革除。建文元年,季弑日。立其子。未几,复弑。立其幼子{安火}。寻又弑{安火}。大杀陈氏宗室,夺其国。季自谓舜裔胡公满之后,更姓名曰胡一元。子苍曰胡夸。季僭号于境,称太上皇。称大虞皇帝(改元元圣)。

永乐元年,苍奉表贺即位。具奏称己陈氏之甥,为众所推,推权理国事,乞赐封爵。遣行人杨渤往廉之。苍遣使随渤入朝,进其国臣民。奏章谓苍实陈氏甥,遂得封为安南国王(苍僭号如故,改元绍成)。二年,陈氏旧陪臣裴伯耆潜至京师,奏季父子弑主篡位,乞复立陈氏子孙。会老挝宣慰司亦送陈日ピ孙天平赴阙,上怜而纳之。赐以居第。月给廪饩。适安南贺正旦使至。上命礼部出天平示之。使者识其故王孙也,皆错愕下拜,有感泣者。伯耆在列,责使者以大义,皆惶恐不能对。上遂遣敕责苍。苍上表谢罪。上命行人王枢谕苍,令其迎还天平,奉以为君。当别封尔大郡上公爵。苍奏如命。

金幼孜文集》有赠王行人使安南诗》曰:“承恩晓出九重天,王事驱驰念独贤。奉诏尉佗烦陆贾,寻源西域得张骞。车书自昔通南纪,声教于今遍八埏。圣主绥怀恩似海,殷勤德意在敷宣。”

四年,命行人聂聪送天平归国。上敕广西总兵韩观选兵五千,委其副都督佥事黄中将之,以防变。时大理寺卿薛谪广西,中举以辅行。既入安南境,至丘温。季遣陪臣黄晦卿等以廪饩迎候,及牛酒犒师。晦卿及诸从者见天平,皆拜舞踊跃。中遣骑前觇之,往来皆无所见。而迎者壶浆相属于路。中以为实,然遂径进,度隘留、鸡陵二关。将至芹站,山路险峻,林木蒙密。军行不得成列,且遇两潦。忽伏发,大呼劫天平。远近相应,鼓噪动山谷,寇且十余万众。中等亟整兵击之,寇已斩绝桥道,不得前。天平与携皆死。中等不得已,引兵还。事闻,上大怒。谓成国公朱能等曰:“蕞尔小丑,罪恶滔天。犹敢潜伏奸谋,肆毒如此。朕推诚容纳,乃为所欺。此而不诛,兵则奚用?”能等皆曰:“逆贼罪大,天地不容。臣等请仗天威,一举殄灭之。”上遂决意兴师。明日,上视朝罢,御右顺门。召成国公朱能、新城侯张辅谓之曰:“安南黎贼罪大恶极,天地所不容。今命汝等将兵讨之。尔等由广西入,西平侯由云南入。度用师几何?”能等对曰:“臣闻仁不可为众也。仁义之师天下无敌。臣等奉扬天威,当一鼓扫灭。师之多寡,惟上所命。”上壮之,乃大发兵征讨安南。命成国公朱能佩征夷将军印,充总兵,镇守云南。西平侯沐晟为左副将军;新城侯张辅为右副将军;丰城侯李彬为左参将;宁阳伯陈旭为右参将。命兵部尚书刘礻易参赞军事;刑部尚书黄福、大理寺卿陈治督军饷。置神机、游击、横海、鹰扬、骁骑等五将军,选都督、都指挥等官充之。共二十五将军,督兵分道进发。命沐晟率四川、云南兵由临安府蒙自县入;朱能等由广西思明府凭祥州入。令彼此犄角,声势相闻。

时有言黄福,建文旧臣,不宜复任。上曰:“君臣相与在推诚,不可蓄疑。唐太宗时,王圭、魏徵、尉迟敬德亦仇敌也。上能推诚,则人乐尽力,勿复有言。”后黄福果能树遗爱于交。则亦有以感之也。

上幸龙江。祭誓众曰:“黎贼父子必获无赦。胁从必释。毋养乱,毋玩寇。毋毁庐墓,毋害稼穑,毋姿取货财,毋掠人妻女,毋杀降。有一于此,虽功不宥。毋冒险肆行,毋贪利轻进。罪人既得,即择立陈氏子孙贤者,抚治一方。班师告庙,扬功名于无穷。其往勉之。”

按观誓众之词,俱平定安集之略。与古帝王神武不杀,真有光哉!

上遣使祭告岳镇海渎之神。俾黄中立功赎罪(时贼得志,改元开大)。师至龙州。又遣行人朱劝往谕季父子,许其以金铸身,纳款赎罪,不从。朱能有疾,留龙州。张辅等率师发凭祥,度坡垒关,入安南境。前哨破隘留及鸡陵二关。贼皆败走。辅传檄数贼大罪二十,求陈氏子孙复其王爵。遂近度芹站,至昌江市桥。造浮桥,济师北江府新福县驻营。沐晟亦率云南兵至白鹤,遣人来会。时贼恃伪东、西都及宣江、洮江、沱江、富良江以为固。于江北岸缘江树栅,凡边隘增筑土城,城栅相连亘九百余里。尽发江北诸府州民二百余万守之。又于富良江南岸缘江置椿,尽取国中船舰列于椿内。诸江海口俱下杆木以防攻击。贼之东都守备亦严,时列象阵于城栅内,欲守险以老我师。辅等遂自三带州驻市江口,造船图进取。征夷将军成国公朱能卒于龙州,年三十七。先是,师逾庾岭。上谓侍臣曰:“朕夜察天象。西师有忧。朱能其不免乎!能足辨斯事,第虑气候非所习耳!”讣闻,上震悼,辍视朝五日。柩还,上亲为文祭之,极其悲怆。追封东平郡王,谥武烈。能状貌魁伟,身长八尺,骁捷有胆力。每遇劲敌,大呼驰斗,以一当百,敌皆辟易。出谋制胜,靡有遗策。为将善抚仁卒。殁之日,将校皆为流涕云。

朱能既卒,即命张辅佩征夷将军印,充总兵官,督兵进讨安南。敕曰:“大将军开平王常遇春、偏将军岐阳王李文忠等率师北征,而开平王卒于柳河川。岐阳王率诸将扫荡残胡,终建大业。尔等宜取法前人,殄除逆贼。”仍调两广、江、浙、荆、闽兵八万从征。十二月,张辅等克安南多邦城,贼西都亦溃。先是骁骑将军都督佥事朱荣败贼众于嘉林江;沐晟军亦至洮江北岸与多邦城对垒。辅率大军营于城北之沙滩,与晟合势。贼新筑土城高峻,城下设重濠,濠内密置竹刺,濠外坎池以陷人马,城上守具严备,贼势如蚁。时宫军攻具亦完。辅乃下令军中曰:“贼所恃者此城,大丈夫报国成功名在此举。先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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