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荫华传承经验荟萃(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3 07:41:51

点击下载

作者:雷耀晨

出版社: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汪荫华传承经验荟萃

汪荫华传承经验荟萃试读:

前言

汪荫华,女,生于1994年,江苏东台人,历任江苏省名中医,江苏省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指导老师、主任中医师,东台市中医学会副理事长,东台市和盐城市中西医结合学会理事,江苏省第六、七、八届人大代表。

汪荫华出身中医世家,其祖父汪子春、父亲汪小春均精于内科、妇科,在乡间素以“济贫活人”著称。她幼承庭训,耳濡目染,立志长大从医,女承父业。高中毕业,遂其所愿考取南京中医学院。在校期间,她系统学习中医基础理论、经典名著、临床知识。毕业后不久,又随母校周仲英、夏桂成、南通朱良春三位全国第一批、第二批国医大师深造学习,受益匪浅。家世传承、课堂传授、名师传教都为她走上中医工作岗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并取得不凡的业绩。

汪老从事中医临床工作近50余载,潜心医道,自强不息。她以“业精于勤,荒于嬉”、“医乃仁术,无仁者之心不可为医”作为治学格言,时时激励和鞭策自己。她洁身自好,淡泊名利,谦虚谨慎,认认真真看病、清清白白做人。汪老诊务繁忙,每次坐诊,求医者众,几乎没有一天能按时下班。每逢节假日或休息,亦有登门求医者,她皆热情接待,随到随诊,常常顾不上吃饭和休息。凡求医者,不管贫民百姓抑或名流显要,她都一视同仁,精心诊治。她常说:“为医最贵爱心、诚心、良心,而忌私心、偏心、贪心。”

汪老好学博识,上至中医经典著作,旁及李东恒、叶天士、唐容川、张锡纯等历代医学名著,无不熟谙,临床处方用药,师古而不泥古,撷采众长,勤于思考,富于创新。她擅长中医内科、妇科,治学注重学以致用。善于运用“内病外治”理论治疗急证、疑难病证。其临证既宗《内经》《伤寒论》等经典著作,又重视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等近贤论述。如宗叶氏“肝为起病之源,胃为传病之所”之说,提出脾胃不和或肝脾不和是诸多慢性疾患的重要病机,主张肝脾同治。在治疗上采用“泄肝和胃(脾)”,“泄厥阴以舒其用,和阳明以利其腑”,常用黄连、吴萸、乌梅、白芍、苏叶、白术、枳壳(实)、半夏、陈皮等药组方,以苦、辛、酸刚柔相济,寒热并用,善解肝经郁热而不伤阴。对肝经郁热而兼脾胃虚寒者,则配伍干姜、肉桂之属,用于指导慢性萎缩性胃炎、慢性腹泻、慢性肝病、慢性咽喉炎等病证,有显著疗效。汪老擅长内病外治,常在口服中药的同时配合使用耳压、刺络、敷贴、按摩、刮痧、气功等疗法,从而大大提高了临床疗效。

汪老始终坚持以中医中药为主诊治疾病,同时也注重对现代医学知识和技术的学习和掌握,用以弥补中医诊疗手段的不足。她认为:掌握一定的现代医学知识和技术,决不是以西代中,而是为我所用,为了更好地继承和发展中医事业,加速中医事业的现代化进程。

汪老从医近50载,临床验案甚多,为使其发扬光大,不致凐没无闻,现对部分医案论著及学生传承心悟加以整理、汇编成册。虽力求做到完美,然限于编者的水平有限,疏漏谬误难免,敬祈批评指正。

为汪荫华、封泰来夫妇将多年经验的无私奉献,为江苏省中医药局、盐城市卫生局领导的大力支持,及缪春润、唐爱琴、吴晓华、刘洋、潘存生、方苏等医师付出的辛勤劳动,在此一并致谢!雷耀晨2014年11月28日第一章临证精萃一、《血证论》气水相关理论初析

在生理状态下,气指构成人体的精微物质和脏腑组织的机能活动。水即津液,是体内正常水液及其代谢产物的总称,包括唾液、胃液、肠液,以及泪、涕、汗、尿液等。气之与水,总由水谷精微所化,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重要物质基础。气属阳,水属阴,气可化水,水能藏气,互为依存,相互维系。清·唐容川云:“气与水本属一家”,“气为水之阳,水即气之阴”。他在所著《血证论》一书中,对中医学气水相关理论作了相当精辟的论述,于临床很有指导意义,兹简要整理分析如下。

1.气即化水,病气即病水,治气即是治水

唐容川曰:“水化于气”,“水即气也,气化则为水”。人体正常水液来源于脾胃之气的化生,故气旺水充,诚如《素问·六节脏象论》云:“气和而生,津液相成。”张景岳所谓“水因气生,气为水母”,亦殆即此义也。

此外,水液的输布和排泄亦需仰赖气之升降运动,夫气化而后水行。如云:“人身饮食之水,由口入,由膀胱出,肺气布散之,脾气渗利之,肾气蒸化之”,“人身津液之水,生于肾中,寄居胞室,随气而上,布于肺经,是为津液”。又曰:“食气入胃,脾经化水,下输于肾,肾之阳气,乃从水中蒸腾而上。清气升而津液四布,浊气降而水道下行”。唐氏认为,太阳膀胱之气挟水阴行于外,达于皮毛则为汗;太阳膀胱之气载水阴行于上,达于肺经而为津液,是“气行水亦行”,“气之所至,水亦无不至焉”。元气充足,运化正常,则水道通达,内外有体,皆赖水养,反之,则可导致水液的病理变化,即所谓“病气即病水”也。

气病及水,其临床表现主要有下列三个方面。一是气虚水亏。由于元气不足,气不化水,则水阴生成不足。唐氏曰:“盖气即是水,气不足故水少而干。”在治疗上,他提出补气以生水,推崇“人参补气,以其生于北方,水中之阳,甘寒滋润,大生津液……内具阳性,为生气化水之良品”。此外,尚有“元阳脱泄,故其水阴之气随而奔溢,散涣不收”者,即“唯其气泄是以水泄”也,又当用人参补气之,附子补水之阳,益气回阳以固脱。二是气虚水滞。由于元气不足,运化无力,常致水行涩滞,甚则水液停留。《灵枢·百病始生篇》曰:“温气不行……津液涩渗。著而不去,而积渐成矣。”唐氏云:“肾中阳气不化者,则停留为饮,为咳,为肿,为淋闭。”由于水得阳则化,故治以温药振奋阳气,脾气旺化水,则水邪不待散而自散也。三是气滞水停。由于各种原因使脏腑气机郁滞,气不行水,以致水湿潴留,所谓“气壅即水壅”也。治当行气以利水,使气行水行,水道自然通利,此即“调气即是治水”也。例如,肺为水之上源,肺主一身之气,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是以肺气行则水行。若肺气壅塞,失于宣肃,则津液不流,气不得下,而气化不达于州都,是以小便不利,前人所谓“上窍不通,下窍不泄”也。唐氏曰:“导水需于上源,调水以肺为主,是治肺乃清水之源,即是调气之本也。”此时通过疏理肺气,使肺气得展,气化于下,则三焦通利,水液自然下输膀胱而去。此前人所谓“开上启下”“提壶揭盖”之意也。

历代名医治水,十分重视治气。如张景岳曰:“治肿者,必先治水;治水者,必先治气。”吴鞠通云:“盖治水者,不治水而治气。”张仲景则将各种水肿病统称之“水气”,列专篇加以论述。如对于阳虚水停之“气分”证,最早提出治水先治气,曰:“大气一转,其气(指水气)乃散。”所制越婢汤、防己黄芪汤、葶苈大枣泻肺汤、金匮肾气丸等方剂,皆为调气治水之祖方。

2.水即化气,病水即病气,治水即是治气

唐容川曰:“夫人身之气,乃水所化,气即水也。”“水者,气之母也。”他着重阐述了“气生于肾水”的气化过程,曰:“肾者,水脏。水中含阳,化生元气。”“人身之气,生于脐下丹田、气海之中。脐下者,肾与膀胱,水所归宿之地也……蒸其水使化为气。”又指出:“人之真气,生于肾中,全赖水阴含之……又赖水津以濡之”,是以“水阴足则气足”,气乃濡润、潜藏而静秘矣,即“水足阳秘”也。除此,水液的输布,亦有助于气之运化,即“水行则气行”也。总之,水阴充足,则气之生化有源,运行正常。反之,亦可使气产生病理变化,乃所谓“病水即病气”也。

概言之,水病及气,主要亦有下列三种表现。一是水亏则气少而燥。乃由水阴不足,气之生化乏源或气失濡养所致。例如,“津液充足而肺金濡润,肺主气,其叶下垂以纳气”,“设水阴不足,津液枯竭,上则痿咳”,乃“肺阴不足,是以气燥而咳”也。在治疗上,唐氏指出:“凡此之证,皆以生水为治法,故清燥救肺汤生津以补肺气。”二是水虚气热。因为水阴不足,无以含阳,则阳气亢烈,所谓“水虚者……水津不足则气热”也。治当补水涵气,俾“阴足阳秘而生气不泄矣”,如“大补阴丸补水以济火,或清燥救肺汤从肺胃以生水津,水足以濡血,则阳气不亢,燥热自除”。除此,又有水液丧失过多,气失依附,气随液脱者,正如《素问·举痛论》云:“炅则腠理开,荣卫通,汗大泄,故气泄矣。”唐氏亦云:“大汗亡阳……元气脱散。”此时非大剂参附不能回阳固脱。三是水停气阻。唐氏曰:“若水质一停,则气便阻滞”,“水止则气止”。即水液的停蓄,亦能阻碍气之流动而产生病变,如“设水停不化,外则太阳之气不达而汗不得出,内则津液不生,痰饮变动”。故仲景对于水液停蓄,气不布津之“消渴”证,治以五苓散意在利水化气,冀水邪去而气升水布,“消渴”自止矣。又如“水凝则为痰,水泛则为饮,痰饮留滞则气阻而为喘咳……痰饮去而气自顺矣”。此皆所谓“治水即是治气也”。此外,水停气阻,久之亦会导致气虚,故唐氏认为祛水邪亦即所以补气也,如云:“六君子汤和脾利水以调水,真武汤扶脾镇水以生气,十枣陷胸等汤攻脾夺水以通气,此去水邪以补气之法也。”

唐氏还认为:“气分不可留水邪,气分亦不可无水津。”指出:“无形之水阴生于下而济于上,所以奉养是气者也,此水则宜滋;有形之水质入于口而化于下,所以传导是气者也,此水则宜泻。”阐明了“治水之邪”与“滋水之阴”之辩证关系:“水邪不去则水阴亦不能生”,而“水阴不滋,则水邪亦不能去”。唐氏亟赞六味地黄汤,既用地、萸以滋水阴,又用苓、泽以行水饮,即“补肾之阴而兼退热利水,退热则阴益生,利水则阴益畅,益膀胱化气,有形之水气下泄,则无形之水阴如露上腾而四布矣”,故“茯苓、泽泻化气利水,以泻为补,虽非生水之正药,而实滋水之要药”也。

综上所述,唐容川在其代表作《血证论》中,在总结了前人经验的基础上,以其丰富的临床实践,揭示了“气水一体”的本质。在生理上气水互为化生,相互制约;在病理上气水交相为患,互为因果;在治疗上则调气理水,必当兼顾。(封泰来 汪荫华)二、水血相关初探

水和血是构成人体的基础物质,也是脏腑组织器官进行生理活动的物质基础。它们相互依存,密切相关,是中医学阐明人体生理病理变化,指导临床实践的重要理论之一。兹试就水血在生理病理和临床应用上的关系作一初步探讨。

1.水血在生理病理上的关系

在生理状态下,水包括人体一切正常的体液及其代谢产物,如唾液、胃液、肠液,以及泪、涕、汗、尿液等,统之亦称为津液。血是指流行于脉管中的红色液体。它们同属于阴液,均为饮食水谷精气所化。《灵枢·决气篇》云:“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是谓津。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属屈伸,泄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难经·二十二难》云:“血主濡之。”人体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必须得到水血的充分营养、滋润,才能发挥其正常的生理作用。

水和血同源异名,功能密切相关。唐容川《血证论》谓:“水与血相为倚伏”,“互相维系”。这首先表现为水能生血。《灵枢·邪客篇》云:“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而为血。”《灵枢·痈疽篇》云:“津液和调,变化而赤为血。”说明津液是血的物质基础和重要组成部分,津液流行于脉内则为血,津充则血足。如果津伤液脱,则可导致津枯血燥,即所谓“水不足以濡血则血燥”(《血证论·胎气》)。另一方面,血也能生水。《血证论·吐脓篇》谓:“血得气之变蒸,亦化而为水”,指出生理状态时,一部分血液经过脏腑的气化作用,渗出脉外,遍布于组织间隙之中而成为津液。血足则津亦足。如果出血过多,则可影响到津液,表现为耗血伤津,即所谓“血不足以济水则气热”(《血证论·胎气》)。

在病理状态下,水血之间的关系,正如《血证论·汗血篇》所云:“水病而不离乎血”,“血病而不离乎水”。即一旦脏腑功能失常,可影响津血的运行输布,产生痰饮、水湿、瘀血等病变。临床所见,此种水血病变,既是人体的病理产物,又往往互为因果,相互转化,交互为患,成为致病的继发因素。汉·张仲景对此早有阐发,他在《金匮·水气篇》中云:“女子则经水不通;经为血,血不利则为水,名曰血分。”《脉经》曰:“经水前断,后病水,名曰血分……先病水,后经水断,名曰水分。”唐容川进而谓:“水病则累血,血病则累气”;“血积既久,亦能化为痰水”(《血证论·瘀血》)。又云:“瘀血化水,亦发水肿,是血病而兼水也”(《血证论·阴阳水火气血论》)。气属阳,水与血属阴,水血的运行全赖气之推动。气行则水血亦行,气滞则血瘀而水亦停,故气之功能正常与否在病机中占重要地位。在肺脾肾诸脏气机失调的情况下,水湿内停,气机不畅,可以形成血液瘀滞;而瘀血内阻,又可促使气机阻滞,加重水湿潴留。因此,水停则血瘀,血瘀则水停,互为因果,缠绵不已,是一些慢性疾病迁延难愈的重要因素。

于上可知,水与血在生理和病理上的内在联系,亦与气密切相关。气、血、水三者相互为用、相互转化、交互为病。

2.水血相关理论的临床意义

唐容川谓:“血与水本不相离……治水即以治血,治血即以治水”(《血证论·汗血》)。水血兼治的逐水行瘀法,首创于张仲景,如《金匮·妇人杂病篇》说:“妇人少腹满如敦状,小便微难而不渴,后生者。此为水与血俱结在血室也,大黄甘遂汤主之。”在《伤寒论》中并对“蓄水”和“蓄血”的证候和治疗作了专条论述。近人有认为,所谓蓄血为狂的核桃承气汤证,其病在膀胱,既有蓄血存在,又有蓄水存在,因此核桃承气汤是治疗膀胱蓄血和蓄水的有效方剂,对于蓄血兼有蓄水证,如能与五苓散同用,则可以大大提高疗效。

有关水血同治的临床应用,兹择数例如下,并简述其机理。(1)急慢性肾炎水肿期:中医认为,此种水肿往往是水停则气滞,气滞则血瘀,故水肿日久,久病入络,势必使三焦络脉瘀阻,气血运行不畅,进而促使水湿内停,水肿益甚。而现代医学认为,慢性肾炎的病理变化,主要表现在肾小球基底膜增厚,毛细血管内皮细胞增生,肾小管萎缩。但也有人证实,肾炎和肾病的病变,不仅局限于肾组织本身,还可见于外周微循环,是全身微循环障碍性疾病。这些病理变化与中医水血互结的病机颇为相似。其病机可概括为:气(阳)虚⇌水气内停⇌肾络瘀阻。其临床表现为水肿、尿蛋白长期不退,舌有紫气、瘀斑,女子或有月经不调等。因为血瘀既是水肿之果,也是病水之因,所以水血并治,疏通三焦气血,可使水湿得以运化,消除水肿的疗效大大提高。不少临床报道均证实了这一点。如邹云翔教授善于重用红花(由15g渐增至30g),治疗晚期尿毒症引起的水肿。又如山西省中医研究所的益肾汤,经实验证明,具有扩张肾脏血管、提高肾脏血流量和增强肾小管排泄的功能,对于慢性肾炎水肿、蛋白尿,尤其有瘀血表现着,疗效较好。笔者在临床上治疗慢性肾炎,以水血同治为法,对于消除水肿,恢复肾功能,亦获得了较为满意的效果。(2)慢性肺心病表现为痰饮的证候:此证初期,可由于反复感受外邪,肺气郁,痰浊壅盛,而咳嗽、痰喘不已;日久不愈,损伤肺肾之气,进而影响及心。因肺主气,心主血脉,肺气贯心而朝百脉,心肺之气虚弱,则血运无力,久之心脉瘀阻,导致肺心病。其晚期可致心脾肾阳气俱虚,既不能温运血脉,又不能温化水湿,形成血瘀痹阻,水气内停的肺心功能严重不全之证。

临床所见心肺功能严重不全的患者,可出现面色灰暗、颈脉动甚、唇甲紫绀、胁下癥积,舌质紫暗、舌下有瘀筋、瘀斑等血瘀体征,以及心悸、喘促、肿胀、尿少等痰水内停的症状。现代通过肺血流图、甲皱循环、血液流变学等方面的观察和测定,证实肺心病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微循环障碍。《血证论·咳嗽篇》认为,对于此类证候,治痰必须兼顾治水、治血,指出:“须知痰水之壅,由瘀血使然,但祛瘀血,则痰水自消。”这是颇合临床实际的。究其机理,殆因活血化瘀可以增进肺泡毛细血管网的气体弥散,改善血循环和肺的排泄功能,使痰液易于咯出,病情得以缓解。所谓“痰随瘀消”者,道理在此。笔者在临证中,根据肺心患者的血瘀程度,酌情选用丹参、郁金、赤芍、桃仁、红花、地龙、虎杖等活血之品,每可提高疗效。(3)慢性肝炎、早期肝硬化、肝硬化腹水:亦主要表现为气、血、水三者在病理上的相互转化。尤其是臌胀阶段,由于气、血、水互结,既可有腹部膨隆、状如蛙腹、按之如囊裹水的水气内停之征,又可有胁下癥积、腹壁青筋暴露、面颈赤丝血缕、舌质暗紫等肝脾血瘀之象。其病机特点为本虚标实。关于其治疗,《医碥·肿胀篇》指出:“气、血、水三者,病常相因,有先病气滞而后血结者……有先病血结而水随蓄者,须求其本而治之。”如气臌则以利气为主,兼以活血行水;水臌应以逐水为主,兼以理气活血;血臌又以化瘀为主,兼以行气利水。而三者孰重孰轻,是临证辨证施治的根据。

邹良材老中医治疗晚期肝硬化腹水而兼阴虚者,善用自定的兰豆枫楮汤,方中用泽兰、黑料豆、路路通活血利水,楮实子滋肾补阴。若属脾虚气滞者,除治以健脾利水外,或以大戟粉、甘遂粉逐水,或以沉香粉、琥珀粉利气祛瘀,且用红枣煎汤送服,以标本兼顾。邹老立方的着眼点,亦主要针对气、血、水为治。验之临床,确有较好的疗效。(4)经闭而见水肿:“血不利则为水。”血涩不通,三焦气化通路受阻,则水湿停聚而产生水肿。其治应以活血化瘀配合渗利之剂,方如《金匮》当归芍药散、桂枝茯苓丸合五皮饮等。

尾语:水血相关是祖国医学的基础理论之一,于临床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实用价值,掌握它们在生理和病理上的相互关系,对于探求某些疾病的本质,指导辨证治疗,是很有意义的。笔者于此撷其一鳞半爪,略陈管见,意在引起中医学术界对这一理论的进一步重视和研究。(封泰来 汪荫华)三、谈血虚、血瘀、出血的相互关系

血的病变颇多,主要有血虚、血瘀、出血三大证候表现。血虚由生血不足或失血过多形成;血瘀因血行不畅或局部血液瘀阻所致;出血指血不循经,溢出脉外,亦称失血、血证。血虚、血瘀、出血在病机上往往互相影响,密切相关,掌握它们的内在联系,于临床很有实际意义。笔者不揣浅陋,试就其相互关系作一探讨。

1.血虚与血瘀

由于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行则血行,血虚则气弱,故血虚之体,脉道不充,血气不旺,血行迂缓,易于凝聚成瘀,犹如河道,水浅则流滞,水枯则瘀塞。正如《灵枢·天年篇》曰:“血气虚,脉不通。”张景岳云:“血盈则经脉自至,血既枯竭而经闭不行。”(《景岳全书·经脉篇》)《临证指南医案》亦有“血虚络涩”“营虚成痹”之记载。此外,瘀血阻滞脉道,血行不畅,脏腑经络无以营养,也必然影响新血生成,久而产生血虚。如《素问·举痛论》曰:“脉泣则血虚。”唐荣川阐述道:“吐衄,便漏,其血无不离经。凡系离经之血,与营养周身之血,已睽绝而无不合……此血在身,不能加于好血,反而阻新血之化机。”(《血证论·瘀血》)指出:“盖瘀血去则新血已生,新血生而瘀血自去,其间初无间隔。”(《血证论·男女异同论》)进而从扶正与祛邪的角度,论述了补血与活血的辩证关系,谓:“克敌者存乎将,祛邪者赖乎正,不补血而祛瘀,瘀又能尽去哉”?“不独补法是顾虚,即止血消瘀,用攻治法,亦恐其久而致虚,故亟攻之,使邪速去,以免致虚耳”(《血证论·吐血》)。这种关系,已被现代医学证实:出血过多血球压积伴血球比黏度明显下降,这就是“血虚”表现,同时也可造成血液循环障碍,供血不足,即所谓“血虚而血瘀”。

关于血虚血瘀证的治疗法则,不少医家作过精辟的论述。张景岳谓:“血有虚而滞者,宜补之活之”(《景岳全书·杂证谟·血证》),俾气血旺盛,百脉充盈,瘀血自能化散,亦即所谓“新血日生,瘀血无处可留,迫之不得不去”(《血证论·吐血》)。否则,“血既枯而复通之,则枯者愈枯,其与榨干汁者何异”(《景岳全书·经脉篇》)女科傅山亦认为:“新血不生,旧血不散,补血以生新血,正活血以逐旧血也。”(《傅青主女科·正产篇》)“若不补血而反败血,虽瘀血可消,毕竟耗损难免,不若于补血之中以行逐瘀之法,则气血不耗而瘀亦尽消矣”(《傅青主女科·产后》)。概言之,“逐瘀于补血之中,消块于生血之内”,是本证的治疗大法。如黄芪桂枝五物汤治“血痹”,补阳还五汤疗“半身不遂”,皆从其意。这充分说明了补血生新可以消瘀的理论机制和实际意义。

可是,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祛瘀足以生新,亦是临床必须重视的一个方面。因此,唐氏提醒后学,凡“治失血者,不去瘀而求补血,何异治疮者不化腐而求生肌”(《血证论·男女异同论》)指出:“血证属虚劳门,固宜滋补,第恐瘀邪未清,骤用补法,则实以留邪为患,而正气反不受益”,“如木之有蛀,不急去之,非木死,其蛀不止也”(《血证论·吐血》)。汪讱庵针对产妇的特点,提出:“血块凝滞作祸,不可泥于产后大补气血,放胆下之……推陈致新亦是补法,只因产后大补气血一候,致积血而殒者多矣。”(《医方集解》)仲景大黄蜇虫丸以祛瘀为主,寓补于消,其道理殆亦在“去祛正为生新计也”。

当然,在运用补血和活血法则时,必须根据病情,权衡利弊,或寓消于补,或寓补于消,或先消后补,或先补后消,有的放矢,方可奏效。

2.出血与血瘀

出血之证,血溢脉外,蓄积体内,形成瘀血。而瘀阻经络,新血不能循其常道,又可导致或加重出血。唐容川云:“经遂之中,既有瘀血踞住,则新血不能安行无恙,终必走而吐溢矣。”(《血证论·吐血》)所谓“瘀血不去,新血不守”、“瘀血不去,新血妄行”,犹如河道瘀塞,水流受阻而泛溢。

出血者固宜止血,然由于离经之血易于壅阻脉道,故之亦不可忽视祛瘀。历代医家颇注重祛瘀以止血。张仲景曰:“妇人宿有癥病,经断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为癥痼害……所以血不止者,其癥不去故也,当下其癥。”(《金匮要略·妇人妊娠篇》)并首创化瘀止血法。缪仲淳治血三诀,首曰“宜行血不宜止血”(《先醒斋广笔记》)。张石顽指出:“血既妄行,迷失故道,不去蓄利瘀,则以妄为常,曷以御之?”认为“血溢血泻诸蓄妄证,其始也,宜以行血破瘀之剂折其锐气,而后区别治之。”(《张氏医通·诸血门》)唐容川集前人经验,列“消瘀”为治血四法之一,认为“既是离经之血,虽清血鲜血,亦是瘀血……故凡吐衄,无论清凝鲜黑总以去瘀为先”(《血证论·瘀血》)。盖血行脉中,周流不息,无处不到,即所谓“平人之血,畅行脉络,充达肌肤,流通无滞,是谓循经,谓循其经常之道也”(《血证论·吐血》);而“一有瘀蓄,即如江河回薄之处,秽莝丛积,水道日隘,横流旁溢,自所不免,必顺其性因其势而疏导之”(《医门法律》)。故治疗血证,宜通不宜涩,止血只是权宜之计,而“行血则血循经络”,不用止血药而其血自止。

然而对于血证,既不能见血止血,也并非唯瘀是治,当据病情,灵活掌握。一般出血初期,或出血暴作,当以止血为先,唐容川云:“此时血之原委,不暇究治,唯以止血为第一要法。”又曰:“血初吐时,尚未停蓄,何处有瘀?若先逐瘀,必将经脉中已动之血,尽被消逐,则血愈枯而病愈甚。”(《血证论·吐血》)由此可知,必待血止之后,其离经之血蓄积为瘀,始可以消瘀为法。如现代医学的出血性中风(包括脑溢血和蛛网膜下腔出血),其急性期多表现为火升血溢,上冲于脑,所谓“血无火不升”,急当降火止血,使“血还其道,不致奔脱”,此时若强调活血,势必加重出血,危象丛生。待至恢复期,火平血止,表现为气(血)虚血瘀时,方可着眼祛瘀,兼顾风痰痹阻等兼夹证并而治之。对于慢性出血,虚实挟杂者,应根据出血病因,止消兼施。如慢性上消化道出血,往往表现为气虚挟瘀之象,应以补气摄血、化瘀通络为治。若出血不止,诸药无效,审系瘀血不行而血不止者,又当治以活血化瘀为主。

这里需要注意的,止血药性多寒凉,血遇寒则凝,故其本身每有留瘀之弊,常须配伍活血药运用,以相反相成。张锡纯指出:“吐衄之证,忌重用凉药及药炭强止其血,因吐衄之时,血不归经,遽止以凉药及药炭,则经络瘀塞,血止之后,转成血痹虚劳之证。”(《医学衷中参西录》)叶天士亦谓热病用凉药,需佐以活血之品,始不致有冰伏之虞;对温病邪入营血,提出“入血就恐耗血动血,直虚凉血散血”的治则;一个“散”字,意在止血而莫忘活血。参三七、云南白药、大黄、茜草、蒲黄、花蕊石等药,具有止血和祛瘀两方面的作用,于血证最为合宜。

3.出血与血虚

出血患者由于血不循经,渗留外溢,极易耗伤气血,以至血虚。而血虚气弱,血失统摄,或血虚生热,迫血妄行,又可引起出血。

在治疗上,止血与补血也是相辅相成的。所谓止血,主要止其经脉中尚未溢出之血。唐容川云:“盖大吐之时,经脉之血,辐辏而至……独动于经脉之中,而尚未溢出者,若令溢出,则不可复返矣;唯急止之,使犹可复还经脉,仍循故道,复返而为冲和之血。”(《血证论·吐血》)此时“存得一分血,便保得一分命”。故止血实寓补血之意。对于慢性出血,气血亏耗,则当补气(血)以滋化源,摄血以归经。若出血过多,气血两脱,所谓“营血暴竭,卫气无依”者,尤需峻补其气(血),使气返血生,或可挽救,否则徒止无效,或血虽止而人亦亡。所以补气(血)一法,在血证治疗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大要而言,出血当先止血,补血乃为收功之法;但对某些失血证,常需止、补并用,临床必须灵活掌握。如前所述,止血和补血每有留瘀之弊,又应与活血法酌情配合应用。

综上所述,血虚、血瘀、出血在病机上相互转化、互为因果,在治疗上是相互为用、相辅相成的。

临床所见的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以下简称“再障”)、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急慢性白血病等血液系统疾病,其发病过程,都贯穿了三者的演变和转化。医者掌握其内在联系,分辨标本主次,对临床辨证治疗和提高疗效具有重要的意义。有报导,“再障”病人用补血、止血等法,久治无效,而根据“祛瘀生新”的理论,加用活血化瘀药后,证情完全缓解。现代医学证实,“再障”是由多能干细胞的衰竭及骨髓循环的破坏所致,活血化瘀有改善微循环、扫除病损处代谢障碍的作用,因而有利于多能干细胞的发育、增殖、分化、成熟和释放,有利于病情的恢复。究其治疗机制,按中医之说,即“祛瘀生新”之意。

现代医学所说的感染性休克的微循环障碍以及弥漫血管内凝血过程,是在病原微生物作用下,血液中凝血酶增加,引起毛细血管、小静、动脉内广泛的纤维蛋白原沉积和血小板凝聚,形成弥漫性血栓,发生广泛性出血。这与中医学血瘀↔出血↔气血两脱证的发病机制颇相一致。所谓温热毒邪内侵营血,煎熬成瘀,瘀阻脉络,迫血妄行,引起“大衄”,气血耗损,终至正不胜邪,气(阳)、血(阴)两脱,与感染性微循环障碍若合符节。关于治疗,王清任的急救回阳汤(党参、附子、干姜、白术、甘草、桃仁、红花),由益气温阳与活血化瘀药组成,谓“见真胆雄能夺命”,是很有道理的。天津市第一中心医院以血府逐瘀汤为主,治疗弥漫性血管内凝血,取得了较好的效果;认为该方可以提高网状内皮系统活力,阻断血中被激活的凝血物质形成,从而使弥漫性血管内凝血进程终止或减轻,这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汪荫华)四、叶天士治疗痛证经验括要

叶天士治疗痛证的经验,散见于《临证指南医案》的胃脘痛、胁痛、心痛、腹痛、头痛、肩臂背痛、腰腿痛、诸痛及胸痹、积聚、郁、痹等门中。笔者研读其书多年,并验之于临床,兹更加探析,括其大要,以为参考,似不无小补。

1.肺主一身之气,治痛重视治肺

叶氏治疗痛证的一个显著特点是重视治肺。盖取肺朝百脉,主宣发和肃降之意,起到通调一身之气的作用。肺气宣降正常有助于气血运行循其常道,而达到通则不痛之目的。叶氏从古人“左升属肝,右降属肺”悟出:“肺气从右而降,肝气由左而升。肺病主降日迟,肝横司升日速”,需赖“肺金清肃下降之令以平之”。故对于“木火上升,肺不肃降”,或“肝胆郁热”所致胁肋和胃脘疼痛,每肝病治肺或肝肺同治,可使气机升降有序。如朱姓情怀抑郁,五志热蒸,痰聚阻气,脘胁痹痛,连及背部,及“上焦清阳欲结,治肺以展气化”,用鲜枇杷叶、杏仁、瓜蒌皮、郁金、半夏、茯苓、姜汁、竹沥“开肺气以制木”。又如唐某“气火上郁,脘中窒,呕涎”,用杏仁、瓜蒌皮、半夏曲、竹茹、香豉、山栀、郁金“清金开气制木”,以“开通壅结”。使肺气宣肃,肝气得舒,气火得降,而脘痹自通也。若“嗔怒而动及肝阳,血随气逆”之吐血,则用苏子、降香、郁金、川贝,配以桑叶、丹皮之类肃肺平肝。用桑叶、丹皮者,叶氏谓“桑叶轻清,清泄少阳之气热;丹皮苦辛,清泄肝胆之气热”。又若肝逆失血后“络脉失和”或“络伤气窒”胸胁痛,乃用苏子、郁金、枇杷叶、瓜蒌皮、杏仁、降香,配以桃仁、白芍之类,“清金制木,佐以柔肝入络”。

叶氏认为“上焦闭则下焦不出”,“肺气不宣,阳明少降”。对于肠痹腹痛,治以“宣肺以通肠”“开肺气以宣通”,使“肺气化则便通”。又对于湿热阻滞下焦,小溲淋痛,每“开肺气佐淡渗通膀胱”,是所谓“启上闸开支河,导水势下行之理也”,俾“肺金清肃之气下降,膀胱之气化通调,自无湿火湿热暑湿诸证”。华蚰云曰:“肺与大肠相表里,又与膀胱通气化,故二便之通闭,肺实有关系焉。”华玉堂亦指出:“此腑病治脏,下病治上之法,先生但开降上焦肺气,上焦开泄,下窍自通矣。”诸如此类痛证,叶氏皆以治肺为主,致力于宣降肺气而获效。其习用之宣降肺气药如杏仁、枇杷叶、桔梗、紫苑、瓜蒌皮、苏子、贝母之类,皆以轻清平淡取胜。华蚰云指出:此“总皆立乎轻浮,不用重浊气味,是所谓微辛以开之,微苦以降之,适有合乎轻清娇脏之治也”。

2.邪之阴阳兼挟,投以苦辛通降

苦辛通降法又称“辛通苦降”“苦寒辛通”“苦辛开泄”等。叶氏宗仲景半夏泻心汤意,以苦味药与辛味药合用,取“辛以通之,苦以降之”“辛通能开气宣浊,苦降能驱热除湿”,具有调和阴阳寒热、开降气机、通痹止痛之功效。适用于肝胆热郁气滞,或胃肠湿热蕴结,寒热兼挟,升降机能失调之胁、脘、腹痛等证。本法苦以黄连为主,常佐黄芩,辛取干姜(或生姜)、吴萸、厚朴等。叶氏善于随证灵活运用,配伍精当,同中见异。如治“湿热内阻,下痢腹痛”,以“苦辛寒为治”,常用黄连(或佐黄芩)、厚朴相合(即王氏连朴饮),取连之苦寒泄热化浊,朴之辛温通腑,俾热清湿化,胃肠机能复常而痢止痛愈。“脾主升清,胃主降浊”“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对于“湿热阻滞中脘”或“酒湿郁伤,脘中食阻为痛”,以黄连与干姜(或生姜)为伍,取连之苦泄热燥湿,姜之辛通阳化浊。如此清而兼温,泄中有开,以恢复中焦脾胃升降机能见长。“肝为起病之源,胃为传病之所”。对于肝郁化火,气机逆乱,“肝病及胃”之脘胁痛,每“胃病治肝”,或“治胃必佐泄肝”,“泄厥阴以舒其用,和阳明以利其腑”,乃以黄连(或佐黄芩、川楝子等)配吴萸(即丹溪左金丸),黄连苦以泄肝降逆,少佐吴萸辛通开郁,是以泄中有开,通而能降,“清火而泄郁”,善解肝经郁聚之热。此乃“肝病及胃,当苦辛泄降”,以“苦降其逆,辛通其痹”也。此外,苦能泄热,辛能散郁,酸能敛阴,若苦辛酸“刚柔寒热兼用”,泄热散郁而不伤阴。其于“邪伤津液者,用苦辛开泄而必资酸味以助之”。酸味药常用白芍、乌梅、木瓜之类,既能敛肝阴,又能养“胃汁”,兼和温药之刚愎。正如邵新甫曰:“以上诸法皆先生临证权衡之治,非具慧心,手眼能如是乎”?诚为“后学之津梁”也。

3.浊阴痹阻胸膈,治以辛滑通阳

叶氏认为,“气辛则通,体滑则降”,对于“阳虚不运,久而成痹”之胸痹、脘痹作痛,每用味辛体滑之品相伍,以“通阳化浊”。如治王某“胸前附骨板痛,甚至呼吸不通,必挺背稍缓,病来迅速,莫晓其因”,诊为“气阻痰凝聚膈”“清阳失展”之胸痹,治以“辛滑温通”,以“薤白、川桂枝尖、半夏、生姜,加白酒一杯”同煎。又如高某,“素多郁怒,阳气窒痹,浊饮凝沍,汤饮下咽,汪出酸水,胃脘痹痛,已经三载,渐延噎膈。先与通阳彻饮,俾阳气得宜,庶可向安”。药用半夏、枳实皮、桂枝木、茯苓、淡干姜。

本法即仲景瓜蒌薤白半夏汤意。叶氏释云:“古有薤露之歌,谓薤最滑,露不能留,其气辛则通,其体滑则降,仲景用以主胸痹不舒之痛;瓜蒌苦润豁痰,陷胸汤以之开结;半夏自阳以和阴;茯苓淡渗,桂枝辛甘轻扬,载之不急下走,以攻病所;姜汁生用,能通胸中痰沫。”综合方意,“以辛润苦滑通胸中之阳,开涤浊涎结聚”。此法原治胸脘气分痹痛,然对于“痛久入血络,胸痹引痛”者,叶氏更加桃仁、当归之类活血通络药,其效更捷。

4.久痛入络入血,善用辛润通络

辛润通络法,亦称“辛柔通血”“辛通润血”,系叶氏根据《金匮要略》旋复花汤立意化载而来,并首先提出该法之名。正如叶氏自曰:“久痛在络……遍阅医药,未尝说及。”华玉堂亦曰:“其独得之奇,尤在乎治络一法。”叶氏认为,“经主气,络主血”,“初病在经,久痛入络”。对久病入络之痛证,辄以味辛体润且具活血化瘀之品相合,即以旋复花汤加当归尾、桃仁、柏子仁等组方。盖旋复花汤以旋复花咸温下气通络;新绛辛温活血化瘀;葱白辛温体滑,通阳散结而助活血;当归尾辛温体润,活血通络;桃仁苦平,多脂滑利,润燥通络;柏子仁辛甘,体润有脂,润燥养营。诸药相伍,共奏“辛润通络”之功,主治“肝络凝瘀”“血瘀痹阻”“血络郁痹”“久痛入络”之胁肋痛、脘痛,“劳伤血滞”“脾气厥”之心痛,以及“痛久入血络”胸痹、“阴邪聚络”症积和“血络瘀痹”发黄之疼痛。如治沈某“初起形寒寒热,渐见胁肋脘痛,进食痛加,大便燥结,久病已入血络,兼之神怯气损”,药用旋复花、新绛、青葱管、桃仁、归须、柏子仁辛润通络以止痛。“肝为刚脏,必柔以剂之”“辛香刚燥决不可用”“须防助火动血”。若病久阳伤,则加鹿角霜、肉桂、淡苁蓉等“辛香温柔”之品,亦“勿投燥热劫阴”。华玉堂曰:“若撮其大旨,则补泻寒温,唯用辛润宣通,不用酸寒敛涩以留邪。”华蚰云亦曰:“初伤气分,久延血分……用药大旨,每以苦辛凉润宣通,不投燥热敛涩呆补,此其治疗之大法也。”本法构思灵巧,为剂之品“体阴用阳”。叶氏认为,一则痛证“其初在经在气,其久入络入血,由阳入阴”,“所以为阴也,可容不移之阴邪者,自必无阳分之气以旋运之,必有阴静之血以倚伏之,所以必借体阴用阳之品方能入阴出阳,以施其辛散温通之力也”。再则“凡久恙必入络,络主血,药不宜刚;病属内伤,勿事腻补”,故用此法又无“邪去正伤”“遗邪留患”之弊,即所谓“用苦泄热而不损胃,用辛理气而不破气,用滑润濡燥涩而不滋腻气机,用宣通而不揠苗助长”。此皆道出叶氏辛润通络法之真谛,可谓仿古法、祖古方而运以匠心,乃发前人之所未发也。对于癥积、疟母、顽痹及“气血瘀痹”头痛、胃痛等沉疴宿痼,“其通络方法,每取虫蚁迅速飞走诸灵,俾飞者升,走者降,血无凝者,气可宣通”,即“借虫蚁血中搜逐,以攻通邪结”。此法多以蜣螂虫、蛰虫、地龙、蜂房、穿山甲、鳖甲等血肉有情之“搜剔动药”,与当归尾、川芎、桃仁、郁金、麝香等活血化瘀药相配伍,具有“搜邪入络,动药劫截”之功效。但“病久入络,气血兼有,缓图为宜”“缓通以祛瘀生新为治,无取沉降急攻”。故叶氏多以上药加减配方,制末为丸或熬膏。如治“形坚似梗”之癥积,以“大酒曲二两加水稀糊丸”;治“数十年之久”之周痹,以“无灰酒煮黑大豆汁泛丸”;治“络瘀痹窒”之脘痛,用“老韭菜根白捣汁泛丸”;治“气血胶结成形”之疟母,则熬膏服用。丸者,缓也,即峻药缓服,缓通经络,乃祛瘀而不伤正也。又所谓祛瘀生新者,古人认为瘀血不祛,新血不生,通过祛瘀而补正,即以通为补也。叶氏治疗疟、癥积,十分推崇仲景鳖甲煎丸,认为“方中大意,取用虫蚁有四意:飞者升,走者降,灵通迅速,追拔沉混气血之邪”,以之“搜剔络中混处之邪,治验千百,历有明显”。其用法一般“朝十粒,午十粒,黄昏十粒,开水送服”。“服十二日干支一周,倘未全功,当以升其八脉之气,由至阴返于阳经,无有不告安之理。”言之凿凿,足见叶氏运用虫蚁通络法之自有把握也。

5.久痛正虚络痹,当需寓通于补

叶氏认为,久痛“大凡络虚,通补最宜”“凡气馁不能充运,血衰不能滋荣,治当补养气血,而兼寓通于补”。故对“营伤气阻则通者,于益营之中佐通泄其气”,对“血虚络涩”“营虚成痹”者,则“养营以通络”,于“补气血之中必佐以宣行通络之治”。如龚某患疝瘕,“痛时少腹胀满,瘕聚有形”,药用人参、当归补气血,肉桂、吴萸、小茴、青葱管温通气机。又如孙某久患气虚痹证,“身半以上痹痛,气短,脉右大”,用人参、黄芪、归身、熟于术、白芍大补气血,桂枝、羌活祛风化湿通络,甘草缓急止痛。其他“有经脉受伤,阳气不为扶持而为痹者,以温养通补扶持生气为主”“有风湿肿痛为痹者,用参术益气,佐以风药”“有寒湿入络而成痹者,以微通其阳,兼以通补为主”等。此时若单以“辛香走窜宣通经隧壅结气分之湿,有却病之能,无补虚之益”也。

此外,叶氏还有“通补阳明”“通补肝胃”等法。如治姚某便血后“络虚空乏为痛,营卫不主循序流行而为偏寒偏热,脉右空大,左小促”,予归芪建中汤“通补阳明,使开合有序”,则气血生化有源,营卫自调。又如王某“劳怒伤阳,气逆血郁致痛,痞胀便溏。风木侮土,阳明脉衰”,治以大半夏汤去蜜加桃仁、当归、姜枣汤法丸,“通补阳明厥阴”。

补与通合是谓通补,亦即攻补兼施。对于“久痛正虚邪留”,叶氏反复强调“用攻法宜缓宜曲,用补法忌敛涩呆补”,以冀攻无伤正之弊,补无留邪之虞。所有这些立法用药的宝贵经验,都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封泰来 汪荫华)五、张仲景化瘀法初探

瘀血,又称蓄血。《内经》称“恶血”“留血”,病机为“血泣”“血涩”,并提出“血实宜决之”的治疗大法。汉代张仲景在《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最先提出瘀血、蓄血证名及其辨证论治,开化瘀法治疗外感、内伤疾病之先河,为后世瘀血学说的形成奠定了基础。笔者不揣浅陋,兹将张仲景化瘀法归纳分析后,以飨同道,祈请指正。

1.清热化瘀法《金匮·黄疸病篇》曰:“黄疸腹满,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此为表和里实,当下之,宜大黄硝石汤。”该法用于瘀热发黄证,证见发热、腹满胁痛、巩膜皮肤深度黄染、大便秘结、小便赤、舌苔焦黄或芒刺,脉沉数或沉迟。方用大黄、山栀、黄柏清热泻火,硝石化瘀。凡急性黄疸型肝炎、急性胆囊炎、胆石症,见上述证状者,均可加减使用。

黄疸,《内经》亦称黄疸,曰:“湿热相搏……民病黄疸”(《素问·六元纪大论》),概括其病因为“湿热”。张仲景续有阐发,提出“瘀热在里,身必发黄”(《伤寒论》236条)“脾色必黄,瘀热以黄”“蓄血发黄”,均指出黄疸病在血分。盖湿热系胶固之邪,湿热相搏,瘀阻血脉,逼迫胆汁外溢,浸渍于肌肤而产生黄疸,这与现代医学认为急性黄疸型肝炎期肝郁血肿大的理论颇相一致,从而为后世“治黄必治血”的理论提供了科学的依据。证之临床,辨证治疗黄疸,配用活血化瘀药物,可以加速黄疸消退,促使肿大的肝脾回缩,有利于黄疸病早期治愈。

此外,温邪深入血分,血为热搏,煎熬成瘀,戕伤脉络,迫血妄行则引起出血。因此,瘀热又是导致瘀热型血证的重要病机。叶天士提出:“入血就恐耗血动血,直须凉血散血。”故清热、凉血、化瘀又为治疗瘀热型血证的重要治法,近年来南京中医学院进行了凉血化瘀法治疗瘀热型血证的研究,将大黄硝石汤与犀角地黄汤加减组方,研制成口服液与针剂,对于流行性出血热、肠伤寒、肺结核、支气管扩张、消化道溃疡等病出现的瘀热型血证,有显著疗效。

2.散寒化瘀法《金匮·妇人杂病篇》曰:“妇人年二十所病下血不止,暮即发热,少腹里急,腹痛,手掌发热,唇口干燥……瘀血在少腹不去……当以温经汤主之。”此法用于寒凝血瘀证。由于冲任虚寒,瘀血阻滞而致崩漏不止、少腹里急、腹满、暮即发热、手掌发热、唇干口燥等症。血得热则行,故方以吴萸、生姜、桂枝温经散寒为主,辅以当归、川芎、芍药、阿胶、丹皮祛瘀和营,并用麦冬、半夏润燥降逆,人参、甘草补益中气。本方亦为扶正祛邪之剂,对于年老体虚而致的崩漏、痛经,以及宫寒不孕、产后腹痛等病属于寒瘀者颇具效验。

3.理气化瘀法《金匮·五脏风寒积聚病篇》曰:“肝着,其人常欲蹈其胸上,先未苦时,但欲饮热,旋复花汤主之。”此法用于肝脏气滞血瘀,着而不行之肝着病。其证胸胁痞闷不舒,甚则胀痛,故喜人按其胸,初起病在气分,得热饮则气机暂时畅通,故胸满等症稍舒,久则经络凝瘀,故虽饮热亦无益。血瘀既由气滞形成,化瘀当以理气为先,所谓“气滞血瘀者,调而行之”也。方用旋覆花下气散结为先,佐以新绛(可用茜草代)活血通络,葱白通其阳而助活血。叶天士加味旋覆花汤以本方加当归须、桃仁、郁金、泽兰之类,更增其化瘀通络之功。此外,气滞血瘀者,又多着眼于肝气,因肝主疏泄,性喜条达,故肝病多郁,郁则气滞而致血瘀。再则,血瘀证即使不由气引起,但由于气行血行,故化瘀活血同时,也多配用理气药,则其效更捷。

4.补气化瘀法《金匮·血痹虚劳病篇》曰:“血痹阴阳俱微,寸口关上微,尺中小紧,外证身体不仁,如风痹状,黄芪桂枝五物汤主之。”此法用于形体不足,气虚感邪,导致血行不利之血痹证。证见面白唇淡、肢体麻木不仁、舌质淡紫、脉象细涩。方中重用黄芪补气,桂枝通阳,辅以芍药和营,佐生姜、大枣调和营卫,合用以奏“温阳行痹”之效,所谓“补气以活血,温煦以补气”“气虚血瘀者,补而行之”也。目前本方广泛用于久病气虚见瘀血症状之中风后遗症、小儿麻痹症,以及产后诸虚痛、胃溃疡、慢性肾炎等疾病,只要辨证确切,毎获效验。

5.化瘀通下法《伤寒论》曰:“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本法用于热入血分,热与血俱结于下焦,上犯心神之蓄血证。证见少腹急结、其人如狂,大便色黑等。方即调胃承气汤减芒硝,加桂枝、桃仁而成。桃仁活血逐瘀,桂枝温通血脉以助桃仁,配用调胃承气汤苦寒攻下,导瘀热下行,使邪有出路,俾热淸瘀去而病除。

目前,化瘀通下法是中医学治疗精神分裂症的主要方法之一。此外,桃核承气汤广泛用于治疗妇女瘀血阻滞的痛经、闭经、产后恶露不净或不下等症。另有报导,用桃核承气汤加味治疗流行性出血少尿期取得显著效果。

6.破瘀逐水法《金匮·妇人杂病篇》曰:“妇人少腹满如敦状,小便微难而不渴,生后者,此为水与血俱结在血室也,大黄甘遂汤主之。”本法用于产后恶露不净,膀胱气化不利,水血互结之下焦蓄水证。证见腹满、腹痛,下肢浮肿或肢体皆肿。方以大黄破瘀行血,甘遂攻逐水饮,阿胶补虚养血,使邪去而正气即复,以达祛邪扶正之目的。《金匮·水气病篇》提出“血不利则为水”的病理学思想,为破瘀逐水法提供了理论依据。目前本法广泛用于慢性肾炎、肝硬化、慢性充血性心衰,以及妇女月经不行等病由于瘀血内结、血行不利导致的水肿。现代医学研究证实,慢性肾炎的病理变化主要表现为肾小球底基膜增厚,毛细血管内皮细胞增生,肾小球萎缩。又有人观察到,肾炎和肾病的病变,不仅局限于肾组织本身,还可见于外周微循环,是全身微循环障碍性疾病。这些病理变化,与中医瘀血理论相符。

7.祛瘀生新法《金匮·血痹虚劳篇》曰:“五极虚劳羸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饮食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暗黑,缓中补虚,大黄蟅虫丸主之。”此法主治虚劳挾杂瘀血证。方以大黄、干漆、桃仁活血化瘀,配伍血肉有情之品蟅虫、虻虫、水蛭、蛴螬透上达下,捜表剔里,增强化瘀之力,芍药、地黄养血补虚,杏仁理气,共奏“祛瘀生新、缓中补虚”之功。凡久病正虚,血瘀结成癥积之症,如肝脾大、肝硬化等病用之有效。对于一些缠绵不愈之顽疾,即使无明显的“干血”现象,亦可从瘀论治而相机使用。所谓祛瘀生新者,古人认为瘀血不去,新血不生,乃通过祛邪而养正也。缓中补虚者,即寓补益于消瘀之中,攻补兼施,且取峻药丸服,缓消瘀血,如此达到扶正而不留瘀,祛瘀而不伤正。临床使用均为丸剂,一般从小剂量开始,后视体质强弱,逐步加大剂量,或根据辨证,配以补益气血之剂,久服有效。

8.化瘀止血法《金匮·妇人妊娠病篇》曰:“妇人宿有症病,经新未见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动在脐上者,为症固害……所以血不止者,其症不去故也,当下其症,桂枝茯苓丸主之。”本法用于妊娠胞阻因癥积下血之证。癥积为本,漏下为标,癥积不去,漏下不止,故方以桂枝通血脉,茯苓安正气,芍药调营,丹皮、桃仁活血化瘀,合用之其有祛瘀、消癥、止血之效。此外,宫外孕、子宫肌瘤等引起的阴道出血,皆可仿本法治疗。

化瘀止血法是治疗血证的主要方法之一。出血之证,血溢脉外,蓄积体内,形成瘀血,而瘀阻络脉,新血不能循其常道,又可导致或加至出血,正如清代唐容川云:“经隧之中,既有瘀血踞住,则新血不能安行无恙。”此乃“瘀血不去,新血不守”“瘀血不去,新血妄行”也,犹河道瘀塞,水流受阻而泛泛。所以出血者固宜止血,但由于“离经之血即是瘀血”,故止血亦不可忽视祛瘀。此外,止血药多寒凉或敛涩,故其本身每有留瘀之弊,须与化瘀药参伍使用,方可相反相成,相得益彰,否则,见血唯止血是治,即使图快一时,必然引起种种遗患。

9.化瘀消癥法《金匮·疟病篇》曰:“病疟,以月一日发,当以十五日愈,设不瘥,当月尽解;如其不瘥,当云何?师曰:此结为癥瘕,名曰疟母,急治之,宜鳖甲煎丸。”本法用于疟疾日久不愈,形成痞块,结于胁下之疟母。方中重用鳖甲软坚消痞,滋养阴血,配蟅虫、蜣螳、桃仁、大黄等药活血化瘀,以人参、阿胶、桂枝、芍药等药调和营卫,增强正气,使邪去而不伤正,故有攻补兼施、扶正祛邪的作用。本方不独专治疟母,而由其他原因引起的癥积,凡属于邪久不除的,如血吸虫病和慢性肝病之肝脾肿大,以及腹腔各种包块、肿瘤均可使用,每次口服3~10g,每日2~3次。

10.化瘀消痈法《金匮·疮痈、肠痈、浸淫病篇》曰:“肠痈者,少腹肿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调,时时发热,自汗出,复恶寒。其脉迟紧者,脓未成,可下之,当有血……大黄牡丹汤主之。”此法用于瘀热内结之肠痈。证见发热或恶寒,少腹肿痞,按之即痛或有包块,小便色黄,大便秘结,脉象沉紧。方以大黄、桃仁、丹皮清热而下瘀血,瓜子、芒硝排脓而去积。综合方意,具有清热、化瘀消痈之功。目前临床用于治疗急性阑尾炎、急性盆腔炎、急性肝脓疡等病,验之实践,不论脓未成或脓已成,均可使用。

11.逐瘀退黄法《伤寒论》曰:“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证谛也,抵当汤主之。”此法用于瘀热发黄兼蓄血重证,即有瘀热发黄症状,又有如狂或发狂等蓄瘀上攻之“瘀血乘心”表现。方中水蛭、虻虫、桃仁行瘀破积,大黄汤涤邪热,为逐瘀通下,攻逐湿热之重剂,对重症肝炎、肝昏迷及黄疸久治不愈者,用之有助于神志淸醒和黄疸消退。神志昏迷者可加安宫牛黄丸、醒脑静,出血者去水蛭、虻虫之破瘀,加犀角地黄汤凉血、散瘀、止血。

12.化瘀燥湿法《金匮·黄疸病篇》曰:“黄家日哺所发热,而反恶寒,此为女劳得之,膀胱急,少腹满,身尽黄,额上黑,足下热,因作黑疸,其腹胀如水状,大便色黑,时溏,此女之劳病,非水也……硝石矾石散主之。”此法用于女劳、黑疸(多指严重慢性黄疸)系肾虚挟有瘀血湿热之证。证见日晡所发恶寒、膀胱急、少腹满、身尽黄、额上黑、足下热、大便色黑时溏等。方以硝石入血分而消瘀血,矾石入气分而燥湿,合用之有化瘀、燥湿、消石之功,对于外感、内伤诸黄,尤其胆石症有效。矾石用明矾(烧),二药等分为末,装胶囊服,每次1~3g,每日2~3次,用大麦粥汁或米饮汤送服,防其有伤胃之副作用。

几年来,笔者以硝石矾石散为基础,硝石改用玄明法,加郁金、姜黄、月石、虎杖、牛膝、甘草等,治疗胆道小结石,尤其胆道泥砂样结石,取得显著效果。散剂或汤剂均可,孕妇忌服。此外,我们用本方去硝石,以两份明矾,一份青黛,研末拌匀装胶囊,每次只服2~3g,一日2~3次,7天为一疗程,对于深度黄疸,可以促其消退。

综上所述,张仲景治疗瘀血证十分注重辨证,视其寒、热、虚、实,察其兼证、变证及病情浅深而釆取相应的治疗方法,建立了较为完整的理法方药治疗体系,堪称后世之楷模。必须说明的是,仲景化瘀法是相互联系的,临床应灵活掌握,贯通使用,则奏效益著。(封泰来 汪荫华)六、浅谈“百病生于气”

中医学认为,气既是构成人体的精微物质,又是脏腑功能活动的体现和产物。气充满全身,运化不休,循环不已,具有帅血运行、化生津液、温养肌腠等作用。《难经·八难》云:“气者,人之根本也,根绝则茎叶枯焉。”在病理上,气的病变往往导致脏腑组织的变化,而脏腑组织的病变也大多离不开气的变化,而脏腑组织的病变也大多离不开气的变化,故《素问·举痛论》曰:“百病生于气也。”

从中医发病学来看,疾病的发生取决于正气和邪气两个方面。正气是指人体的机能活动和抗病能力,邪气则指各种致病因素。在一般情况下,人体正气旺盛,则不易感邪而得病,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素问遗篇·刺法论》)。在人体气机紊乱,正气相对虚弱时,则邪气便可乘虚侵犯人体而使人发病,所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素问·评热病论》)。可见,正气对发病学尚具有重要意义。

从中医病因学来看,产生疾病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如六淫、七情、饮食、劳倦等,但其致病机理,总不外乎上述致病因素在一定条件下引起人体脏腑组织气机的失调(包括紊乱和不足)而致病。《内经》有“九气”之论,曰:“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素问·举痛论》),即指出内外诸因素均可导致人体气机失调而产生疾病。

就外感六淫而言,风、寒、暑、湿、燥、火六气的变化(包括太过、不及,或非其时而有其气),皆可成为致病因素。卫气不固可致汗出、恶风;寒伤肺气,肺失宣肃可致咳嗽、喘症;湿伤脾气,清气下陷可致濡泄;暑伤心气,心气耗损可致汗出、心烦;燥伤津气,脏腑失于濡养可致便秘。

就内伤七情而言,当情志过度,转化为邪气,使脏腑气机失调而产生疾病。如:“怒伤肝”,因怒而气上可致呕血及飧泄;“喜伤心”,因喜而气缓可致笑不止,甚则狂;“悲伤肺”,因悲而气消可致肺痿,痿躄;“恐伤肾”,因恐而气下可致下焦胀满、二便失禁;“思伤脾”,因思而气结可致不眠、嗜卧、食欲不振;惊则心无所依,因惊而气乱可致僵仆、痴癫。

此外,饮食不节或偏嗜,可损伤脾胃之气,所谓“饮食自倍,肠胃乃伤”。劳力、劳心、劳欲过度,常使心、脾、肾之气耗损而产生病变,故曰“劳则气耗”。

痰饮、水湿、瘀血,既是脏腑气机失调的病理产物,又是重要的致病因素之一,称为继发性致病因素。它们形成于气,又反作用于气,是造成许多病变错综复杂,互为演变,恶性循环的主要原因。朱丹溪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