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简史:从非洲到月球(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5 12:19:16

点击下载

作者:(澳)杰弗里·布莱内

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世界简史:从非洲到月球

世界简史:从非洲到月球试读:

精编版序

这本书想尝试的,是写一部不那么卷帙浩繁的世界历史,试着概述从第一批人类离开非洲到全球定居以来的历史。但不可避免的是,有些宏大主题我虽做过调研,却只能匆匆地一笔带过,就像火车疾驰而过时窗外的惊鸿一瞥。

从一开始,我便决定在技术和技能上多花点笔墨,因为它们在塑造世界方面影响甚巨。我也很关注各种主要宗教的兴起,因为它们同样是塑造世界的尝试。我还检视了地理因素,因为直到上世纪之前,它们经常会主宰事件的兴亡与成败。而在人类吃什么以及为了挣到这些日常吃食要多么辛苦工作的问题上,尽管起初并未有此打算,但我也留出了一些版面。到这本书已快定型时,我才意识到月亮、星星和夜空对人类经验的巨大影响,虽然有些迟,但我还是试着在第四章和本书其他部分弥补了这一疏漏。

我还经常发现自己在观察那些帝国以及它们囊括的地区。某一位领袖或者某个国家可以统治的领土面积已经越来越辽阔,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了出现某种世界政府的可能性,当然,这么做是否明智就要两说了。因此,世界的不断缩小,也是本书重复出现的主题之一。

欧洲在书中的某些部分被提及不多。在前几章里,除了作为希腊和罗马人的故土,欧洲很少出现。非洲、亚洲和小亚细亚,甚至美洲,基本上一直占据着故事的主要内容,直到最近四五百年,才轮到欧洲文明称霸。

另有一个两难之处是,最近的150年该占多少篇幅。加里波第、罗斯福、丘吉尔、纳赛尔这类极有影响力的领导人当然该提一提;一些影响深远或具有标志意义的事件,如麻醉剂的发明,无论如何也需要写一段话;但是它们在本书里很少或完全没有涉及。在如何对待20世纪的问题上,我相对地克制了一下,这主要是因为我不太愿意让这个世纪显得太过重要,或者说自视甚高,就像每个世纪的人都觉得自己恰逢盛世那样。以上这些,便是我试着小心走过的几条钢索。

若没有很多人的慷慨相助和不吝赐教,本书的瑕疵可能会更多。所以,我要特别感谢悉尼的Jocelyn Chey博士,墨尔本天主教神学院的Austin Cooper神父,意大利萨尔纳诺的Raymond Flower和牛津的Marco Paoletti先生,墨尔本的Barry Jones博士、Peter Lawrence、John Levi拉比和Malcolm Kennedy博士,拉筹伯大学的Glenn Mulligan博士和Lotte Mulligan博士,以及布里斯班的Richard Hagen和日本驻墨尔本领事馆总领事Kagefumi Ueno。企鹅图书的Katie Purvis和Adrian Potts作为本书各版的编辑功不可没。对其他人的感谢,则放在了《世界极简史》未精简版末尾的引用来源中。

我参观过的很多博物馆、艺术画廊以及图书馆,也给本书增色颇多,尤其要感谢慕尼黑的德意志博物馆,伦敦的自然历史博物馆和科学博物馆,纽约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以及墨尔本大学、巴拉瑞特大学和拉筹伯大学的博物馆。本书中得以一窥的众多历史遗迹,都是我亲自到访的结果,无论是中国洛阳的石刻大佛、桑给巴尔岛的港口,还是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在西萨摩亚的故居,或捷克的温泉小镇卡尔斯巴德。杰弗里·布莱内2004年及2012年

修订版序

这次修订的版本,吸纳了专家们近年来的研究成果。因此,第一章讨论了人类在东非地区的起源,以及七万多年以前苏门答腊岛上因火山爆发出现的半黑暗时期。本书的很多页上,都有小小的修改和补充。全书还增加了一些概述性内容,如中国的崛起、通信技术和计算机革命、其他一些自2000年以来发生的深刻变化,以及对1500年之后世界历史的进一步思考。杰弗里·布莱内2012年

第一部分

第一章来自非洲

他们生活在非洲,但200万年前,人数却寥寥无几。他们几乎已经是人了,但在身形上却比他们现在那些遍居世界的后代要小一些。他们能直立行走,也是攀援高手。

他们主要食用果实、种子和其他可食用植物,但也开始吃肉。他们的工具很原始,如果他们试着制造石器,并不会打磨得很精致。很可能的是,他们会用棍子来防御或进攻,甚至是挖掘——要-是有个小的啮齿动物躲在洞里的话。他们是否会利用灌木和枝条来搭建简易窝棚,抵御冬日的冷风,我们不得而知。毫无疑问,他们有些人住在山洞里——如果能找到山洞的话——但是这种永久性居所会严重限制他们寻找到足够食物的机动性。靠山吃山,意味着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达那些生长着某类种子或果实的地方。他们的饮食是一系列偶然发现的结果,这个过程经历了数十万年之久,而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发现,便是某种看似安全的可食用植物是否有毒。在干旱和饥荒时期搜寻新食物时,一定有些人因为中毒而丢掉了性命。

200万年前,这些人类——被称为原人——主要生活在今天的肯尼亚、坦桑尼亚和埃塞俄比亚地区。如果把非洲分成三个水平区域,那么人类占据的是中间那个,也就是热带。这一地区在当时很可能是一大片草原。事实上,再往前一两百万年,很可能因为气候发生变化,某些地区的树林大部分被草场所取代,使得这些人类渐渐和他们的亲戚——猿类——分道扬镳,开始更多地在陆地上生活。

他们已经有了一段很长的历史,不过他们一点都记不得,也没有什么记录。我们今天会说,从埃及建造金字塔以来的那段时间跨度很长,但是这个跨度比起人类已经经历过的漫长历史,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在坦桑尼亚,人们发现了一处早期的遗迹: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当时正走在被雨水浸软的火山灰上,他们的脚印后来被太阳烤干,又慢慢被泥土一层一层盖了起来。这些脚印已经至少有360万年的历史,且绝对是人类留下的。而最后一批恐龙,已在6400万年前灭绝。

在非洲东部,早期人类喜欢居住在湖岸边、沙地河床或草原上,在这些地方曾发现过他们的一些遗物。他们也能适应较为凉爽的气候,在埃塞俄比亚地区,他们更喜欢海拔1600米到2000米左右的开阔高原地带。在高地的常绿林中,他们也能自在生活。这些人的适应能力着实叫人赞叹。

在生存与繁衍这种你死我活的竞争中,人类通常是胜者。在他们居住的非洲地区,有很多大型动物在数量上要比他们多很多,而且还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但是人类却繁荣兴旺起来。他们的人口越来越多,已经无法靠当地的资源活下去,或者是长期干旱逼着他们开始北上。有确凿证据表明,大约在200万年前,他们开始进一步向北方迁徙。世界上最长的沙漠——从非洲的西北部地区一直延绵越过阿拉伯半岛——可能暂时挡住过他们的去路。但是,非洲和小亚细亚之间那条狭窄的路桥却很容易过去。

他们前进时组成了小团队。他们既是探索者,也是定居者。在每个陌生的地区,他们必须要适应新的事物,要提防野兽、毒蛇和有毒昆虫的侵袭。但这些开路者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其他坚决反抗自己的地盘被入侵的人,还没有机会挡住他们的去路。

这个过程更像是一场接力赛,而不是长途跋涉。一个6人或12人的小团体或许前进了没多远,便定居了下来。其他后来人,要么越过他们继续前进,要么把他们赶着向前走。往亚洲迁徙的过程,或许耗费了1万到20万年之久。有山坡要翻过,有沼泽要穿越,还有宽阔、湍急、冰冷的大河要跨过。那么,他们是在干旱时节的浅滩处蹚过呢,还是在水流尚未变宽之前的山区穿过?这些探索者的水性好吗?答案都无从知晓。在陌生地区,到了夜里,他们肯定会选择可以遮风避雨或者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没有看门狗的帮助,他们肯定要有人来守夜,提防夜里出来捕食的野兽。

在这段漫长的迁徙过程中——人类历史上还有很多很多漫长的迁徙,这只是第一次——这些来自热带的人们,到达了比他们的祖先生活过的任何区域都寒冷的地方。他们是否会在寒冷的夜晚以火取暖,我们并不确定。如果一道闪电让临近的乡野地区着了火,他们大概会烧着火把,把火苗收集起来带走。当火把快要燃尽,火光渐弱时,他们可以再点燃一根。火在当时很重要,人们一旦将它俘获,便会悉心照料。但是,火会不小心熄灭,或者被大雨浇灭,或者因为没有干木头和引火柴而灭掉。所以,尽管他们已经有了火,可在行动时却一定像对待宝贝一样带着这些火种,就像早期的澳大利亚人携火而行一样。

在人类历史上,取火的能力——而不是借火——出现得比较晚。最终,人类学会了利用木片摩擦生热来钻木取火。或者,他们也可以拿一块硫化物或者其他合适的岩石,打出火花。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干燥的引火柴都是必需的,同时要掌握的,还有对着冒烟的引火柴轻轻吹气的技术。

对火的熟练运用——这是几千年中无数次灵机一动与实验的结果——是人类的伟大成就之一。对它的巧妙使用,可以在20世纪澳大利亚一些偏远地区仍然留存的生活方式中窥见一二。在澳洲内陆万里无云的广阔平原上,澳大利亚土著居民会烧起小火,发出烟雾信号——这是一种非常巧妙的信息传递方式。他们还会用火来煮饭和取暖,或者用烟把猎物熏出来。火也是夜里唯一的照明物——除了满月时,月光可以给他们的仪式性舞蹈提供照明外。火还可以用来让挖掘棍变得更坚硬,或者将木棍定型成长矛。火会被用来火化死者,用来在人的皮肤上烧出仪式性的图案。在选定的宿营地,火既可以驱赶高草中的蛇类,也可以驱虫。在一年的某些时节,猎人们还会用火有规则地分块点燃草地,好让新草在下雨之后能长出来。火的最终用途数不胜数,所以直到近代,都是人类掌握的最有用的工具。

今天的人类掌握着让野兽的尖牙利爪相形见绌的武器,但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内,值得可怜的却是人类自己。在身形上,人类要比周围生活的动物小很多,也轻很多。和大型动物集群相比,人类显得寡不敌众,每个地区的人口总数和其他好斗的物种一比,简直不值一提。在亚洲地区,长着弯曲长角的猛犸象的总数,肯定比它们悠闲吃草时在附近瞧见的人类数量要多很多。

人类遭受野兽攻击的危险系数非常高。即便是在1996年,印度的某个邦仍然有33名儿童遭到了狼群的致命攻击。在非洲这座故园,当时的人类一定也十分畏惧豹子和狮子。很显然,人类组织能力的缓慢提升,在自我防御方面——尤其是夜间——有着关乎性命的助益。没有联合对敌的能力,那些踏入热带新领地的早期人类,很可能会被捕食的野兽轻易消灭掉。探索一些地区的先遣队往往只有十几个人,所以他们很可能就是这么被干掉的。

大约180万年前,这次迁移行动的先头部队到达了中国和东南亚地区。对于人类这段长途跋涉的历史,现在我们还知之甚少,但史前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在接下来的世纪里,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这些人类当时主要生活在内陆地区,可能很晚才开始在沿海地区定居,而征服浅海地区就更晚了。

近来在印度尼西亚群岛某个外岛的挖掘中,发现了八十多万年前人类居住的遗迹。在山峦起伏的弗洛雷斯岛一处古老湖床上发现的遗迹,毫无疑问地证明了当时的人类已经学会制造木筏,划着它们出海。当然,船帆的出现要到很久以后了。到达弗洛雷斯岛,必须从最近的岛屿向东跨海,而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即便当时的海平面是最低水平,从最近岛屿乘船渡海的距离也至少有19公里。或许这是截至当时最长的海上航程了。在超越所有以往航行的这个意义上,这次跨海或许相当于20世纪时人类的第一次登月之旅。

在世界各地,这些探索者和先驱定居者日常生活的点滴仍在被不断发现着。比如,经过细心挖掘,在北京附近的一处人类居住遗址,人们发现了一层层的灰烬和木炭。这些篝火或许已经熄灭40万年了,但里面却还留有一些食物的残渣:一根被烤焦的鹿骨以及一些朴树果的外壳。

/ 觉醒 /

在几百万年的时间里,人类的适应力和应变力越来越强,标准的人类大脑也越来越大。早期人类的大脑,容量只有500毫升,但到了直立人,也就是进行这场长途迁徙的人种时,其容量已有900毫升。在大约50万年至20万年前,大脑又一次出现了显著增长。大脑的发展,是在生物学变化的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一。

大脑的结构也在不断变化着,“运动语言中枢”亦开始成形。大脑的容量变大,似乎与双手、双臂使用熟练度的提高和口头语言的缓慢出现有关。脑容量有如此显著的增长,在任何物种中都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不过,这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还基本上是个谜。一个可能的原因是更多肉类的摄入。当然,这一时期的人类还不可能拥有武器,也不可能有猎杀野生动物的组织能力,且不论这些动物的大小。能得到这些肉类食物,可能是因为人们的胆子越来越大,敢于趁兽群在附近觅食的时候,搜寻那些近期死亡的动物的尸体,或者是因为人类捕猎小动物的技能日渐增长,而这些动物虽然危险性不大,但也不太好抓到。极为可能的一点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肉类中的脂肪酸改善了人类大脑的状况与机能。反过来,这一优势又促使人类设计出了更巧妙的捕猎方式。不过,这一切还只是猜测。

口头语言的词汇量和精准度同样在不断提高,艺术也开始慢慢出现。但无论是通过耳朵还是眼睛来获取,艺术与语言交流的行为都要仰赖符号的使用,而发明和辨别符号的能力便是大脑功能缓慢提升的结果。或许,喉部的发展也方便了通过声音来表达这些符号。

不过,尽管近五十年来对心智的研究在不断进步,但我们对大脑和人类语言的探索却远远不够。一位医学专家提出,在语言这类错综复杂的行为中,“大脑各部分的互动影响并不会像一台机器内部那样井然有序,而更多类似于一团乱麻”。但无论其产生根源如何,语言都是最伟大的发明创造。

有迹象表明,大约在6万年前,人类开始觉醒。史前史学家和考古学家通过回观历史,逐渐拼凑出一些证据,证明了在接下来的3万年中,人类曾发生过一连串缓慢的改变,足以被称为“大跃进”或“文化大爆发”。不过,跃进或爆发的人是谁,仍有争论。可能的情况是,造成这些变化的是一个新的人类种群——他们先出现于非洲,后迁移至亚洲和欧洲,并在那里与后来消失的尼安德特人共存共生过。显而易见的是,在很多方面,我们都可以发现人类创造性的存在。

虽然生活在文化大爆发时期的许多代人的语言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但他们的一些艺术和手工艺品却幸存了下来——有些是零星残片,有些则完好无损。在始于7.5万年前的那场漫长冰川期当中,艺术也开始在欧洲绽放。有持续不断的证据表明,当时的很多人期望能在来世再续前生,而通往新生的旅程,需要有能彰显一个人地位的附属品或象征,因此他们会挑选一些物品摆放在墓穴中。在大约2.8万年前的俄罗斯松希尔地区,有一位年近60岁的男性在被埋葬时,身体上装饰了两千多件象牙制品及其他装饰品。在那个时代,能活到60岁几乎可以算得上年高德劭了,因为大多数成年人都是英年早逝。

在另一个墓穴中,被埋葬的男子身旁还躺着一位少女。她头上戴着珠帽,身上或许还穿着一件斗篷,不过现在唯一能昭示这个斗篷曾经存在过的线索,只剩下了在喉咙附近发现的一枚象牙扣针。她的躯体上还覆盖着五千多颗珠子及其他小饰品,而制作这些装饰品,并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安放到墓穴中,一定花去了她的朋友或整个部落不少时间。由此可见,死在当时与生一样,非同小可。

很多时候,人们在那个游离不定的世界里一定感到捉摸不定吧。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任四季摆布,因为他们甚至都没有粮食、坚果或其他食物来挺过饥荒的最初阶段。他们的容身之处也大多弱不禁风,在某些地区,他们还得和老虎、狮子、狗熊、豹子、大象及其他力大无比又凶狠残暴的动物比邻而居,所以死亡来临时,经常会显得猝不及防又不可思议。他们想要获得安稳与慰藉,于是开始构建各种宗教,制作敬拜与进献的物品,记录下他们周围的世界。

捕猎技术也在逐步提高。每一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小石块被打磨成矛头、刀刃和其他用来刺穿或切割的工具——比以前用的大多数都要先进。猎人们除了继续捕杀小动物,也开始学着攻击体形更大的动物,比如人们曾在现代的德国地区捕杀大象,在法国地区猎取豹皮和豹肉,在意大利地区追击过野猪。

随着武器的不断改进,人类的组织能力似乎也在不断提高。武器的使用和人际合作的能力,都是前面提到的精神觉醒的一部分。成群的野兽被围追堵截,或逼至坠崖而死后,成了人类的饕餮肉宴。现在,人们习惯于认为当时的人类与周围的环境和谐共生,没有不计后果地滥捕滥杀,但这个观点缺乏有力的证据,需要慎重看待。

当时的人们过着半流浪的生活。他们集结成群——规模很小,几乎不会超过20人——各自生活在一大片区域里。一年到头,他们有规律地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基本上身无长物,只能靠天吃饭,食用随季节次第成熟的食物,比如这里成熟的谷物,那里长着的块根,这里现成的鸟蛋,那里熟透的坚果,还有无数等着被抓的鱼和鳗。只要人口数量少、自然资源多,人们就可以活得相对富足些——当然,干旱时期除外。

大规模的群居在当时一定很罕见,乌泱泱的人群更是难以想象。很可能的情况是,在公元前20000年之前的整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聚集的人群能超过500人。而且即便在那时,这种群居也是临时性的,因为他们没有存粮,也不会饲养牲畜,无法长久地供养一大群人。

时常要迁移的人群或部落,无法照料那些老弱病残、行动不便之人。就连双胞胎也会变成负担,所以其中一个很可能会被杀掉。走不动路的老年人会被落在后面,任其自生自灭。在一个不断移动的社会里,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这些人还要面对很多惊心动魄的事件。比如,公元前71000年时,苏门答腊岛上的多巴超级火山爆发,其剧烈程度足以让当时所有的火山爆发相形见绌。这次爆发喷射出的灰云密度极高,飘至印度中部地区时,在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现在,在南中国海和阿拉伯海域的海床上,还可以找到这些火山灰的遗迹——而在天空中,阳光连续数月都被遮挡在重重灰烬之外。现在的观点认为,当时地球上很大一片地区的人们都遭遇了饥荒,导致人口数量急剧缩减,可繁殖后代的配偶数量滑落至10000对以下。人类的将来,危在旦夕。

不过,这个孤寂荒凉的时代,最终因为另一场不同寻常的事件开始走向终结。新的人种慢慢从非洲东部迁移过来,赶走了早前曾称霸非洲、亚洲和欧洲温暖地区的人种。这些被称为“直立人”的新人类,适应能力更强,制造石器的技术更娴熟,对语言的运用也更精通。就这样,他们悄无声息地征服了整个世界——也正因如此,人们现在才认为今天人类都拥有同一个来自非洲的女性祖先。

/ 黑皮肤的哥伦布 /

每天早晨,当旭日在亚洲东部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时,人们也开始骚动了——有的给火添柴,有的奶孩子,有的准备出发去收集野果或猎捕野生动物,把兽皮的背面刮擦干净并做成衣服,或者把石头一点一点凿成工具。当第一缕晨晖一路向西扫过亚洲、欧洲,落在大西洋上时,同样的情景可能会在数以千计的地方上演。类似的行为在非洲也可以见到,因为那里的人类占据的地区已经越来越广大。

不过,在6万年前,地球上仍有相当辽阔的区域无人居住。在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组成的那块大陆上,人类还没有留下自己的足迹;在太平洋地区,多数如今有人居住的岛屿,在当时还不为人类所知:夏威夷岛和复活节岛、塔西提岛和萨摩亚岛、汤加群岛和斐济群岛以及新西兰群岛,都荒无人烟;印度洋西部的马达加斯加岛上,营火从未升起过,遥远的火山岛毛里求斯岛和留尼汪岛上,不会飞的珍奇鸟类渡渡鸟还暂未受到人类的侵扰;大西洋上的格陵兰岛和冰岛此时仍掩藏在冰层之下,而美洲的飞禽走兽则安闲自在,远离人类捕猎者的攻击。

不过,勇敢无畏的发现之旅马上即将启程。人类正准备进行第二场长途迁徙。从当时还包括爪哇岛的亚洲东南部最近的海岛,到新几内亚——澳大利亚最近的海岸线之间,大概有八处海上屏障,多数是距离不远的海上缺口或者海峡,从出发的地点便可遥遥望见对面的海岸,最宽的缺口大约有80公里。乘着木筏或独木舟的先驱者们,有时候会冒险从一个岛到达另一个岛,当然,前提是从其中一个海岸可以望到另一个。不过,要是风急浪大,他们那些粗制滥造的舟筏便会倾覆,导致所有人葬身海底。

穿越这些横亘在亚洲西部与新几内亚——澳大利亚东部间的海域和星罗棋布的岛屿,大概耗去了人类几千几万年的时间,有时候这个过程还会中断1万年,甚至更久。人们发现一个岛屿后,便会在上面定居下来,然后另一条船或木筏,再有意或无意地去发现另一个岛屿。虽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发现的重要性,但人们最终还是在新几内亚——澳大利亚的海岸登陆了,只是他们并没有理由认为自己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至于这些探险者涉水上岸的时间,我们并不清楚,不过基本可以肯定是在5.2万年以前。

这片新的大陆,既是一份惊喜,也是一个谜团,有时还是恐惧之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生物,但是这里的很多蛇和某些蜘蛛却有剧毒。这些新来的人慢慢开始探索这块大陆,走遍了每一个河口,每一座山脉,每一片平原和荒漠。横跨大陆去塔斯马尼亚岛时,他们曾在河岸边的山洞里生火做饭,不过在那时,这个地区还是苔原,到后来才变成现在的热带雨林。塔斯马尼亚岛上的新居民们,是当时地球上最南端的定居者。这是人类适应能力的最好证明:他们从热带地区出发,先北上,继而东进,现在离南极只有一半路程了。

在这场始自非洲、辐射辽远的缓慢迁徙行动的后期,人类取得的众多成就之一,便是语言的发展,方言和语种都极大地丰富起来。即便在那些最初定居时人人讲话都类似的广阔区域,语言也逐渐产生了差异,这是因为各个群体的生活状态相对隔绝,导致了他们的语言朝不同方向进化。在某次地理事件发生前,语言的种类可能有上千种,而地理事件的发生,不但永久地将这么多人互相隔开,也进一步使他们的语言出现了成倍增长。第二章海平面在上升

在公元前20000年时,人类的活动范围实际上被限制在一块巨大的陆块上。欧洲和非洲、亚洲和美洲在当时还没有被海洋隔开,几乎所有的人类活动都发生在这块大陆上。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一起组成了第二块有人栖居的大陆,但只容纳了不到5%的世界人口。而且,当时的世界人口还有另一个奇怪的特点:他们几乎全部生活在热带和温带,寒带地区在很大程度上杳无人烟。

这一时期,世界各地的温度比现在低很多,冰川十分活跃,甚至延伸到了澳大利亚的最南端,北半球的广阔地区也常年被冰层覆盖。芬兰、瑞典甚至爱尔兰(当时还不是岛屿)的绝大部分地区,皆是荒凉之地。在欧洲中部的高山地区一片面积比瑞士还大的区域,在当时覆盖着永久冰盖。欧洲西部现在的一些海滨度假胜地,每逢夏天,都有很多人在海岸沿线游泳,但在那时却是一片荒凉,即使在盛夏时节,水面上也漂着浮冰。现代的很多海滨度假胜地在那一时期其实离海很远。

北美洲的大部分地区也是冰封之地。现代的加拿大地区在当时几乎完全被掩埋在紧实的冰雪之下,现在的美国有很大一块区域——这片广阔地区可能容纳着现代美国一半的人口——位于永久冰盖之下。中美洲的部分区域现在虽然与雪无缘,但曾经却经常遭受冰雪的侵袭。而南美洲高耸的西部,即使在夏天也有大片区域被皑皑白雪覆盖着。

在世界上大部分有人居住的地区,夏天的温度实际上比现在温和许多,降水和蒸发模式也与今日大相径庭。但是,对于人类整体而言,这样的气候提供了一种优势。现已沉入海底的大片区域,当时都分布着旱地。

由于这一时期的洋面处于较低水平,所以一个人可以从英格兰的南部地区走到法国,并且径直抵达——当然,前提是沿线的人放他过路——爪哇。一个身强力壮的爪哇人,如果甘冒生命危险,可以按一条有些迂回的路线,一路北上至亚洲北部,再穿过一条陆桥,抵达还未开拓的阿拉斯加地区。因为在那会儿,爪哇还不是一座岛,而是亚洲大陆的一部分。

现在世界各地那些忙碌的海港,很久以前基本上都位于干旱的内陆或远离开阔海域的河流两岸。现在的旧金山、纽约和里约热内卢的所在地,在那个时代尚不能通过船舶抵达。当时住在现在中国上海、印度加尔各答、新加坡和澳大利亚悉尼地区的人,更是从未见过大海,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现代很多具有战略意义的海峡,日夜都有往来的油轮和散货船穿梭不停,但在以前,则只是通往草原或者森林的陆上走廊,如达达尼尔海峡、博斯普鲁斯海峡、直布罗陀海峡、马六甲海峡、巽他海峡和托雷斯海峡——这还仅仅是几个例子而已,很多在当代繁忙无比的海上通道,从前并不存在。

今天的某些海和很多大型海湾在当时要么不存在,要么形状差别极大。比如黑海曾经是一个深湖,没有与地中海连通的出水口,波罗的海也没有流入北海。像今天的波斯湾这类大型海湾,以前曾是陆地。

但在公元前15000年,一个不可思议的变化开始发生了,尽管非常缓慢:夏天和冬天稍微暖和了一些,冰川后退了一点。那些年纪大的人——他们的记忆充当着那时的公共图书馆——一定曾对年轻人说过,春天的某些花和树,似乎比以往提前发芽了。

公元前12000年到公元前9000年,冰盖的融化速度加快。在地球上很多适宜居住的地方,即便在某个人漫长的一生中,气候的变化也一定显得很不可思议。住在海边的人们还注意到了另一个变化:海平面在上升。事实上,在气候明显变暖前,它就已经在抬高了。

很多沿海的居民担心自己的房屋有一天会被淹没,而有些人则真的目睹了这一天的到来。没人知道这个奇怪的现象到底为什么会发生,不过,他们肯定会有自己的解释。他们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的是,世界南北两端的广阔冰盖正在慢慢融化,正是这些融化的冰抬高了海平面。

气候的改变随之引起了大江大河的改道。在公元前10000年前的非洲,维多利亚湖的水开始流入尼罗河,使它第一次成为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在亚洲的东部和南部,大河的流速剧增一定造成了深远的影响。这里的多数长河都要依赖亚洲中部高山的冰雪融化来补给,而这一时期的冰雪消融肯定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某些河流的流速。流入恒河、黄河和其他河流的洪水中泥沙混杂,部分便是冰冷刺骨的融水流量不断增加的结果。那些被淤积的泥沙覆盖的平原,后来便成为所谓的文明的早期摇篮。

有一段时期,非洲的北部让人类定居者趋之若鹜,因为在公元前7000年左右,这里一些在当代干旱缺水的地区,其时的常年降水量却是现在的三倍,湖泊和沼泽遍布撒哈拉地区。人们漫步于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大片的草原或公园一样的景色,数不清的树木提供着亭亭如盖的绿荫。在那些环境状况更合宜的世纪里,非洲北部的人口增长速度一定很快。但随后,干旱来临了。公元前3000年之后,人们开始逃离这些不断扩大的沙漠。

公元前8000年时,海平面的上升完成。现在的普遍观点是,大海总共升高了140米。这是过去10万年中,人类历史上发生的最不同凡响的事件——比蒸汽引擎的发明、细菌的发现、登月和20世纪所有事件加起来还重要。升高后的海洋,加速了人类生活的转变过程,刺激了人口的爆炸式增长。

在亚洲的东南部地区,随着海平面的升高,不少地方的旧海岸线已经面目全非,不再适合这个名称。但要说变化最大的,还得算新几内亚——澳大利亚这块联合大陆的海岸。群山巍峨的热带新几内亚地区受影响尤为明显。冬季时,那些山脉的雪线能下降3600多米,但随着温度的升高,冬季时的雪线却上升了1000多米,进一步沿着山坡上行。在高地地区,气候越来越适宜农业耕作。不过,新几内亚并没有因为海平面的上升而消失:那些被海水淹没的土地和从冰雪寒风手中夺过来的土地,互相抵消了。随着海平面的持续上升,托雷斯海峡形成,致使新几内亚最终与澳大利亚分离。

由于澳大利亚大陆是所有大陆中最平坦的一块,所以海洋的升高对这里的重塑作用尤为明显。沿海的居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片大陆约七分之一的土地被海水淹没蚕食。到这场不可思议的事件接近尾声时,一些居住地一度离海洋有500公里远的部落,已经可以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听到一种陌生又诡异的声响——海浪的咆哮声。

在澳大利亚大陆的最南端,上升的海洋制造出一个伸入内陆的楔状区域,将塔斯马尼亚变成了岛屿。这个分割的海峡越来越宽,海水也越来越汹涌,最终使岛上的人们陷入了孤立隔绝的状态。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隔绝。事实上,由于长久地与外界分离,塔斯马尼亚人的外貌特征发生了很大变化。比起他们的祖先,也就是澳大利亚土著居民,塔斯马尼亚人的头发变得鬈曲,身形也更为矮小。海平面在上升

与之相反的是,澳大利亚大陆并没有被完全隔绝。一系列岛屿像小河中的踏脚石一样,将它与新几内亚连接到了一起,使得被一湾浅海阻隔开的两地居民,还能时不时地进行贸易活动。不过,这条窄窄的海峡在几千年中,实际上却扮演了幽深海沟或海上屏障的角色,只是原因我们不得而知。在新几内亚这头,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开始涌现,人们学会了修筑大型种植园,开始贮存食物,人口密度也越来越高,并产生了完全不同的政治与社会组织形式。而在澳大利亚那边,人们却仍然过着采集与狩猎的生活,以小型游牧群体为单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毫无疑问,如果海平面没有升高,如果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仍然在同一块大陆上,而且有着广泛的联系,那么澳大利亚后来的历史应该会与新几内亚的历史更为一致。所以,当英国人在1788年登陆悉尼,最终打破这种隔绝状态时,澳大利亚人面对自身如此迥异的生活方式,体会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震惊与错位之感。

/ 失落的美洲 /

海平面开始上升时,离美洲大陆被人类发现还没过去很久。在公元前22000年以前,第一批人类可能跨过了西伯利亚与阿拉斯加之间的那个缺口,到达了美洲。在当时,亚洲和美洲两块大陆间,有一条寒冷的陆上走廊相连接,夏天的时候,要穿越它应该不会很困难。事实上极有可能的是,猎人们和他们的家人跨过这条走廊时,只是为了追捕猎物,但过去之后,发现那边对他们更有吸引力,便留了下来。从实质上讲,他们是这块新大陆的发现者,配得上青史留名,不过——至少在他们看来——他们做的只是平常在做的事情罢了。很可能有多批人群穿越了那条走廊,并沿着西海岸南下,到达了较为温暖的墨西哥地区。而他们在公元前22000年时已经出现在墨西哥这一点,可以由一些打磨过的黑曜石来证明,这些珍贵的遗物都是他们留在宿营地的。

当时,美洲的草原上游走着许多大型动物,让这里成了狩猎者的天堂。体形庞大的野牛、猛犸象、乳齿象以及马和骆驼,遍布这片大陆,只是它们并不知道,捕猎技术高超的猎人们就要来了。兔子和鹿这类体型较小的猎物可供捕获的数量有上百万,新的可食用植物也到处皆是。当冬天来临时,这里的新居民拥有的动物皮毛多得根本穿不过来。

美洲的人口开始不断增加。很多对人类宿营地遗址的挖掘都表明,在公元前11000年左右,美洲大陆的定居点迅速扩散。人们越过了巴拿马地峡,到达了南美洲。几乎没有什么障碍能够阻止这场南下行动,直到遥望见地球最南端的永久冰盖时,人们才停下来。

然而,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抬升的海洋开始将美洲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在公元前10000年左右,亚洲和阿拉斯加间的陆桥——通往美洲的唯一关口——被上升的海洋切断,形成了白令海峡。虽然有一段时间,这条新海峡中间的海水曾经冻结成冰,人们还可以从上面走过,但随着气候越来越暖和,这样的穿越也变得危险重重。最终,美洲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被全部切断,而这一片沉寂可能又持续了一万年。迁徙的鸟儿还会在两块大陆间游走,但人们却生活在了隔绝孤立之中。后来,美洲的居民已经变得对自己的起源地一无所知。

不过,在与亚洲的长久隔绝中,美洲并没有止步不前。人们迅速侵入了每块适宜居住的角落,慢慢地如开枝散叶般发展出了多种生活方式:因纽特的捕猎者来到冰雪覆盖的北极,狩猎采集者们则游荡到了遥远又寒冷的地球南端,还有不少人在南北美洲的众多区域将狩猎和农业耕作相结合,而另一些部落靠着西北部弗雷泽河与哥伦比亚河流域丰富的鲑鱼资源——和奴隶劳力——生存了下来。到公元前2000年时,美洲地区已经拥有了多种多样的经济与文化。

20世纪末的一种观点认为,不知为何,与世隔绝、繁密茂盛的亚马孙热带雨林,竟然在很大程度上逃脱了被人类侵扰的命运。随着西方世界的很多地区开始重新强调对自然的尊重,亚马孙热带雨林成为人们经常赞叹艳羡的对象。大自然在这里展现出了它脆弱又壮丽的原始一面:一条静默、壮丽的大河汇集百川,蜿蜒流淌在一个巨大的绿色盆地里。然而,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在美洲与欧洲、亚洲的那段长久隔绝中,即便是亚马孙河也有过令人惊叹的人类历史。美洲最早的陶器不是在中、北美洲制造出来的,而是出现在公元前5000年前的亚马孙热带雨林中。甚至还有证据显示,玉米这种神奇的谷物也是由这一地区的农人首先栽培驯化而成。而且奇怪的是,这一地区通常而言令人叹为观止的生态多样性,并不存在于未被人类染指的热带雨林当中,而是在那些曾被开拓进取的亚马孙农人耕作过、如今已被新生植被掩盖起来的地区。

同美洲地区一样,日本也被强行置于了长久的隔绝之中,不过日本的人类历史要比美洲的久远很多,海面抬升前数万年时,那里便已有人栖居了。而且,日本还曾是世界上有人定居的区域中最寒冷的地区之一,白雪皑皑的山顶长久地俯瞰着茫茫密林,其中与獾子、野兔和野猪相伴栖息的,有老虎、豹子、棕熊、野牛、某种大象以及其他大型动物,只是它们的数量一直在减少。

海洋抬升之后,将日本南部有人定居的区域切割成了一个个岛屿,对马海峡也很快形成,把日本与朝鲜地区隔离开来。当日本最终完全被隔绝时,其人口数量极少,总数不超过3万人。那里的大多数居民肯定生活在海岸边或近海地区,因为海洋可以为他们提供鱼类,低洼的山谷和平原在夏季也能供给野生蔬菜。为了在最大程度上利用好时令,人们会四处搬家,以期享受丰收季节带来的喜悦,不过,歉收的荒年也注定会到来。

在日本的绳纹文化时期,大多数人的寿命预期都很低,活到45岁已经不寻常,活到70岁简直就是奇迹。1949年,横滨地区曾挖掘出一些男性尸骨,通过X光检测,人们发现它们属于一个时常挨饿受饥的男孩。同很多游牧人群一样,他的牙齿有磨损的迹象,其中一侧口腔的下臼齿几乎与牙龈顶部齐平。这是因为当时的人们会在滚烫的石头或沙地的露天火堆上烤肉,所以一口吃下去时,嘴里除了肉之外还经常会有粘在肉上的沙砾,进一步加重了牙齿的磨损程度。

当时,九州岛上的日本人已经制造出了美观的陶器,其中一件的制作时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0500年,比中国甚至整个世界上的任何陶器都历史悠久,而最近,更为古老的陶器也被发掘了出来。在绵延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日本人的陶器设计逐渐变得和埃及、希腊和中华文明的陶器一样华美,只是遥远闭塞的日本对此一无所知。

与同时期世界其他地区相比,到公元前5000年时,日本的一些棚屋已经相当不错。人们会先挖一个坑,把面积大约4平方米的小屋墙体一部分夯入坑中,一部分留在地面上,然后再用垂直的支杆撑起茅草和芦苇做成的房顶。通常情况下,在说话可彼此相闻的范围内,会有四五座这样的棚屋矗立在一起,总共可容纳15人左右。由于炉火位于室外,在寒冷的夜晚,人们只能挤在一起,靠身体热量来获得大部分的温暖。这些人还饲养过一些小狗,或许是为了打猎和做伴。现在在这些房子的遗址附近,人们能时不时挖掘出一些胸部和臀部造型都极度夸张的陶制人像。这些雕像很可能具有某种神圣意味,可以用来在女性生产时,为其祈求护佑。

当时在日本的某些地区,人们已经学会了储存食物。很多群体一年中会有部分时间住在树林附近,采集里面数量庞大的坚果,然后吃掉其中一部分,将另一部分储存起来。9月、10月和11月是采集坚果的时节,其中最先落到地上的是栗子。虽然它们的营养价值不如核桃,但存放起来却要容易很多,只需在房中或房外的储物坑中撒几层树叶,然后将这些坚果放在上面便可。与之不同的是,橡树这种落叶树掉下来的果实,还要费事处理一下:先用活水冲洗,去掉橡子上的丹宁酸,然后再用磨石将其磨成精细的粉末,让它拥有更好的口感。由于舂烂、研磨橡子——还有捏制陶罐——的工作主要落在了女性身上,所以这类频繁劳动还造成一种奇特的影响:拉长了她们的锁骨。

随着食物生产方式的日益精进,在公元前2000年时,日本地区的居民可能已经超过20万人,成为当时世界上人口最为稠密的地区之一。当然,要拿现在的标准来比的话,那时的日本还是一片人烟稀少的荒野。

/ 吊诡的隔绝 /

在几千年的时间里,生活在现代日本和美国地区的人们,几乎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但这也让他们拥有了一段颇不寻常的经历。从表面看来,这种长久的隔绝似乎会永久性地阻碍其发展,因为当时的欧洲和亚洲正在发生急剧的变化,但时至今日,这两块曾经被孤立的地区却崛起成为世界的经济强国。

或许,我们可以为这个悖论找到些解释。地理上的隔绝,对于任何时代的人而言,都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但在过去的150年中,这类地理隔绝却变得有利有弊,有时还成了一种长处。在这个日渐变小的世界里,思想、商品与人类可以轻松地跨过一万年以前无法逾越的海上屏障。但是于侵略的军队来说,海洋却仍是一道壁垒。到了日本和美国身上,海洋的阻隔不再是劣势,反而成了长处,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两国避免了被侵略的命运,因为他们不愿意远涉重洋,卷入一场场代价高昂的战争。

在过去的150年中,欧洲一次又一次地被陆上和海上的战争削弱,虽然总会重新振作起来,但这种复兴与全球影响力所能达到的程度,还是因欧洲内部的分裂而受到了一定的损害。相较之下,同一时期的美国在本土上只发生过一场战争,而且还是内战,不是外敌入侵。假如公元1800年时的美国坐落在欧洲的话,大概永远无法崛起,成为世界的终极强权,因为孤立主义在那里完全派不上用场。同样,日本的主要岛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几个月中,也曾面临一场危如累卵的军事威胁,但最终并未遭到进攻。事实上,意识到进攻日本的艰巨性之后,别无选择的美国只好在1945年投下了世界上第一批原子弹,希望以此来迫使日本投降。总而言之,在海平面上升之后,那些曾经将日本和北美洲与世界隔绝、置二者于不利地位的地理因素,在某些特定情形下,成了得天独厚的优势。第三章第一次绿色革命

海平面抬升到新的高水位后不久,在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地区,一场小规模的绿色革命似乎正在酝酿发生。与人们更为熟知的工业革命不同,这场小型革命的进展速度极为缓慢,其影响力也要在几千年之后才能被感受到。但是,人类生活正要走上的,确实是一条毫无退路的轨道。

巴勒斯坦地区的耶利哥,可以作为这场革命进行到公元前8000年时的典型示例。在这座由泥砖小屋组成的村子里,人们学会了在小块园地上耕种小麦和大麦。这些原为野生的谷物,由于谷粒相较其他野生谷物更为饱满,更便于收集起来磨成粗面粉,所以被人们专门选来耕种。村民们肯定先准备了好土地,挑选出成熟后也不会碎裂的坚硬种子,然后又以比自然生长更密集的方式将它们播撒到土地中,待其成熟后,再用石刀或镰刀收割,并储藏在村子里。现在,人类世界有一半的卡路里,都由为数不多的几类谷物提供,而首先种植它们的,便是中东地区的这些农人。

起初,耶利哥和附近村庄的人们没有驯养动物。他们的肉类多半仍然来自辛勤捕获的野生瞪羚和其他飞禽走兽,但在学会驯化小麦、大麦和豆类后不到500年内,人们已经开始饲养山羊和绵羊,虽然数量不多,且饲养地点大多是在村子附近。这又是一种食物贮藏方式:的确,畜群便是财宝。证据显示,早期的几种牲畜在不同地区均有驯化——现代土耳其和伊拉克地区的绵羊、伊朗山区的山羊、安纳托利亚高原的黄牛。绵羊和山羊都是群居动物,因此也更容易被驯服:驯服一只就等于驯服一群。

那些驯化牛羊并集中放牧的人,应该和那些驯化农作物的人不太一样。种植小麦或驯养第一只山羊,至少需要经过多次的敏锐观察,而这种观察可能一半来自男人,一半来自女人。很可能男人驯化的是动物,因为通常情况下,他们才是猎人,而女人驯化的则是早期谷物。刚开始时,谷类作物和牲畜并未和谐共处,早期的农人不想让牲畜在田地附近吃草,害怕它们会吃掉或者踩坏庄稼幼苗。

比起游牧生活,小农场和园圃的日常工作要遵循更严格的时间安排。如果到了除草、松土或者播种的时间,就一定要抓住机会,不然就会错失良机。这种新的生活方式需要纪律,需要履行一连串的责任,与采集狩猎时的自由散漫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并不能确定为什么这种双面的突破会发生在地中海的同一角落。虽然这个地区的确有自身的优势,比如乡野间不但生长着两种颗粒很大的谷物,也生活着绵羊和山羊,而它们体形小、爱群居,比世界上大多数大型动物都容易驯服。但是这些天赐的优势本身并不足以解释这场变革,因为在世界历史上,机遇与运气相对而言一直很多,但能抓住它们的人少之又少。

其他因素也对这种新生活方式的开端造成了影响。抬升的海洋淹没沿海陆地,逼迫人们迁往内陆,结果促进了不同人群、观念和习惯的交流融合。而气候变暖又使得某些动植物更为高产,谷物的生长范围显然也比之前更广。虽然一向作为重要食物来源的大型动物在逐渐减少,但这也让人们意识到了驯化野生动物的重要性。

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建起园圃、饲养牲畜的拓荒部落不得不和游牧民族共生共存,而这种比邻而居又导致了双方的剑拔弩张。在几近饥荒的时候,游牧民会因饥肠辘辘而动掳掠之心,抢夺临近存有粮食、饲养牲畜的村庄。村民们转而修筑防御公事,不断加强警戒。由于人数众多、组织有序——从事农耕就是在组织、计划——他们通常可以和游牧民在战斗中一较高下。

未来属于新的农民和畜牧业者。在饥荒时拥有谷仓就意味着拥有财富,而游牧时代的部落无法做到这一点。遇上大旱,拥有谷仓和绵羊或山羊的村子可以维持更久。

人们或许拥有羊群,但在某种意义上,羊群也占有了人类,将他们束缚起来。因此,传统的生活方式——采集、搜寻食物和捕猎的快乐——仍然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而且也确实能提供食物,尤其是在春天的时候。农业产生后的几千年里,很多村子仍然要在很大程度上依靠捕猎,靠在沼泽、森林和平原上搜寻食物来生活,而不是新生产的谷物、奶制品与肉类。

这种新的生活方式在地中海沿岸缓慢地传播着。到公元前7000年时,在希腊、塞尔维亚和意大利地区那些一路伸向亚得里亚海的低矮山谷中,可以看到人们精心种植的庄稼和饲养的羊群。到公元前5400年时,苏格兰西部和北爱尔兰地区有了使用原始铲子的农民。到公元前3000年时,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也出现了一片片庄稼和一群群牲畜。

从希腊地区出现第一批农场到波罗的海地区出现第一批农场,中间相隔了至少2000年。在惊异于农场与牧群在欧洲的传播速度如此之慢时,我们应该记得这其中还有一个障碍:欧洲有80%的地区都被或密或疏的森林覆盖,而用石斧伐林(当时还没有铁质斧头)和点火烧荒的方式来把这些森林清理掉,需要耐心和汗水。还是搜寻食物来得省事些。

与此同时,牛群已经被牧民们赶着来到了埃及、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等非洲北部的许多地区。虽然这里最早出现的牲畜和农作物都是引进的,不过非洲人却驯化了驴这种可以负重的牲畜和体型较小的珍珠鸡,后来,这种鸡还成了古埃及人和古罗马人餐桌上最受欢迎的佳肴。猫最先也由非洲人驯化,后来,它们成了谷仓的忠实守护者,因为这些地方常有老鼠光顾。此外,非洲人还最早驯化通常被认为在谷物中品级较差的黍,培育出了穗子丰满的高粱和野生稻子、山药和棕榈油。

在任何地区,土地的耕作都是从最原始的方式开始,主要的松土工具是一根一头削尖并用火烘硬的木棍。这种用火硬化的木棍,应该是人类历史上最关键的发明之一——比拖拉机还重要——因为几千年来,它在世界各地都是农人的得力助手。

播种需要不断地实验。我们会容易认为,早期的农人会拿着一个装满种子的编织袋,边走过新翻松的土壤,边用手把种子大力播撒出去。但实际上在很多地方,人们并不知道这种撒种方式。在非洲一些地区,女人会用原始的铲子或锄头先挖几千个洞,或者用脚趾往松软的土壤中戳一下,然后在每个小坑里撒几粒黍。也有人先把谷粒含在嘴里,每挖好一个洞,就吐几粒进去。在非洲南部的某些地区,人们实际上只是把谷粒洒在草上或土上,然后再简单地犁一下而已。

公元前3000年之后不久,希腊发展起了一种以橄榄树和葡萄藤为中心的独特农业模式。在原本只适合放牧羊群的陡峭山坡上,人们建起了葡萄园和橄榄园,使一个村庄每年可获得的卡路里量增加了40%之多。人们不仅将橄榄油用在烹饪中,还用来点灯和清洁身体。地中海东部的饮食结构,最终因葡萄酒和橄榄油而发生了改变。

以前的游牧民族每天把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采集和打猎上,但新的社会秩序培养了各种专业人员,如烧砖的、造房的、烘焙的、酿酒的、制陶的、纺织的、做配饰的、当兵的、制鞋的、当裁缝的、看谷仓的、挖渠的,当然,还有务农的和放牧的。在各地区中,可能每100人中仍有90人从事种植或搜寻食物及类似的工种,其他10个人则担负起了一些特殊职责。新的技术专精人士也住在村子里,因此,大点儿的村庄逐渐演化为城镇。可见,在农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前,城镇的出现着实难以想象。

对土壤、草地、矿物和渔业的有效利用,使得各地区供养人口的能力成倍增加,而这一点,游牧民族无论能力多强都是无法做到的。世界人口在农耕出现之前极少,之后却开始激增。在人类从初次尝试农耕和畜牧之时,世界人口大概只有1000万人。但到公元前2000年时,全世界的人口极可能已经达到了9000万人。两千年之后,也就是到耶稣诞生之时,这个数字已经达到3亿。

不过,不断增长的人口时不时地也会受到瘟疫的影响。但是游牧民们没有这类意识,因为他们自身拥有强健的体魄,不断的迁移又让他们将污物留在了身后,而且在热带气候下,光着膀子或穿衣极少的他们,会更多受到阳光的曝晒,便于杀菌。由于没有饲养禽畜,他们都较少受到疾病的困扰。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新秩序之下,人们纷纷涌入城镇,反倒增加了感染疾病的概率。

因此,虽然新的生活方式为人类提供了更多的食物,增加了世界人口,但也方便了病菌的传播,导致了人口的周期性减少。每日照管新驯化的家畜,使得人们更容易暴露于那些此前只在动物间传播的疾病,比如,某种类型的肺结核便来自牛羊的奶汁,而麻疹和天花是因为人们放牛、挤奶和食用牛肉才传播开来,此外,某种类型的疟疾来自鸟类,而猪和鸭则是流感肆虐的元凶。

/ 人祭 /

这一时期,一种新的政治组织形式开始慢慢形成。在游牧社会中,权力主要由年长的男性把持,但到了新的农耕体制下,权力却逐渐集中到了一小群统治者或通常由男性担任的族长手中。在保护自己的城镇与农田时,族长会借机清算旧账,对付那些曾冒犯或伤害过他的敌人,并将他们抓起来役使为奴。游牧民族很少会用到奴隶,但正襟危坐的统治者却可以利用奴隶或苦力来修筑灌溉渠、宗庙、防御工事和其他项目。新的统治者还会以谷物、肉类或其他商品的形式来收税,而游牧部落的领地一直都没有税收这一说。

此外,新的统治者还会任命祭司,而祭司又反过来将正统性和道义上的支持赋予统治者。虽然自古以来,宗教本身便与人类息息相关,但全职的男女祭司却是新鲜玩意儿。他们能祈神降雨、结束干旱,为丰收创造条件,能在战争中击退敌人,甚至还有可能为那些原本心有不安的人提供一种内心平静。到公元前3500年时,欧洲和中东地区的很多村庄和城镇已经建起了不少规模恢宏的宗教建筑。

各种新的宗教反映了人们对宇宙及其运转规律的好奇之心,也表现了人类对大自然强大力量的畏惧与希望。自然需要被崇拜和安抚,因为一个地区的人口会被自然毁灭掉,比如雹暴会吹倒或砸坏庄稼,疾病会害死牲畜,虫灾或真菌会减少收成,春天会滴雨不降,疾病或干旱以及突发的山洪会导致野生猎物数量下降。为了保证土壤肥沃或者年丰物阜,人们必须要向各路神祇献祭,而其中最好的祭品便是活人的性命。这样的牺牲,可以打开通往丰裕富足之门。

/ 新几内亚与美洲之谜 /

新几内亚的高地十分偏远,20世纪之前,欧洲人还没有对这里进行过大规模的探索。但在另一种意义上,这里又并不遥远,反而是绿色革命的中枢之一。早在公元前7000年,新几内亚人便已经种植了多种山药和其他块根作物,以及喜阴的芋头、甘蔗和当地土生土长的香蕉,而那时农业还没有传入欧洲。人们亲手挖掘的沟渠改善了土壤,对当地简单的农耕形式颇有助益。有观点认为,种植技术是由东南亚传入新几内亚的,这种可能性虽说不大,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在新几内亚,人们砍树用的是石斧,但这种石斧更像是印第安战斧,便于快速有力地砍击,而不像现在那种长柄大斧一样需要挥舞。这之后,人们会对林地和灌木进行烧荒,再在周围建起围栏,种植可食用的根茎作物,而肥料便是新烧出的灰烬。除草是一项重要任务,通常由女性承担。几茬作物过后,土壤的肥力会暂时枯竭,于是人们会在附近的林地上再辛勤开辟出一块田地。这是需要有大量体力、耐性和汗水才能实现的拓荒。这种轮垦的农业形式——有时被称为“刀耕火种”——需要大片的树林来支持,但每年其实只有小部分会被耕种。

和新几内亚一样,美洲也发展出了自己的农耕。到公元前6000年时,墨西哥地区已经在种植南瓜、棉花和辣椒等作物,后来又开始种玉米和豆类作物。公元前2500年时,在现代美国的东海岸地区也出现了种植园圃。一段时间后,农业发展成为美洲文明的根基,而最终,这些文明将被西班牙殖民者发现。

现在通行的观点是,美洲的农业及独特文明,很大程度上是独立发展起来的。人们广泛认为,海平面的抬升完全隔离了从亚洲北部来到美洲的新移民。但是,亚洲、欧洲和非洲文化对美洲的反复影响也具有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或许新一波的移民偶尔还会到达美洲大陆。

有几样证据比较支持亚洲与美洲仍保持了接触的说法。比如,中国那种骨肉皆为黑色的乌骨鸡在美洲地区也有存在,且使用方式和中国一模一样——在施展法术和驱邪祛病时作为祭品,而不是用来吃的。这种鸡是从中国坐着第二波移民者的船漂洋过海来到美洲的吗?同样,一些学者认为,美洲热带地区独特的玛雅历法,可能来自位于现代巴基斯坦地区的塔克希拉,因为玛雅历法中的20个日期名称里,有4个直接是借自印度教神祇的名字。

太平洋地区这种思想、植物和动物的流动,很可能是双向的。不过,尽管如此,有一个农业地区还是要比其他崛起时间更早,影响也更具有活力:中东地区就像一团火,一旦点着,便不断散发出越来越多的光芒。

手工捏制的陶器——无论是被太阳还是烈火烘烤的——是这种新生活方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频繁迁徙的游牧民族用不着陶器,但一年中多数时候生活在一个地方的人们,却从陶器的发明中受益颇多。在现代西方世界,人们很难理解陶器为什么曾那么举足轻重,毕竟这些器具现在除了做装饰,已经很少再有人用。但当时,陶器在照明和做饭方面十分重要,而且可以有效利用燃料。人们曾制作过陶制的灯,可以让蜡烛直直立着的陶碗,还有可以放在屋内盛水或啤酒的大陶罐——有些陶罐有盖子和把手。无釉的陶罐尤为适合做容器,因为可以让水保持清凉。在喀麦隆地区的草原上,大陶锅曾被用来酿棕榈酒或者存放可乐果。尼日利亚地区的人们则会在葬礼上敲打陶鼓。在一些地区,陶工都由女性担任——她们经营的可是当时主要的制造业呢。

一个善于制造陶器的定居型社会,可以努力改善其饮食结构,例如,这样的社会与游牧社会相比,更有可能酿制出发酵类饮品,因为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