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维·比安基
出版社：上海科学普及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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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报(冬)试读：
No.10 初现雪径月（冬季第一月）
12月21日——1月20日太阳进入摩羯宫栏目一年12个月的阳光组诗
冬天是本书
森林记事
农庄生活
都市新闻
国外新闻
追猎
各方呼叫打靶场：第十场竞赛通告：“神眼”称号竞赛
【一年12个月的阳光组诗】12月，天寒地冻。12月的地面铺上了冰板路，12月的大地被银冰封住。12月是一年的结束，也是冬季的开端。
水已经做完了它的事：往日汹涌澎湃的大江大河都被它封上了一层冰。大地和森林都裹上了厚厚的雪衣。太阳藏到了乌云的后面。白天越来越短，黑夜逐渐变长了。
有多少植物枯死了，被埋葬在积雪下面。一年生的植物按期长成，开花，结果，然后枯败，重新化为它们所依靠生长的泥土。与这些植物一样，成千上万不知冰为何物的夏虫，也随之化为灰烬。
但是，植物留下了种子，动物产了卵。到了一定的日子，太阳就像童话《白雪公主》里的那个漂亮王子一样，用自己的热吻来唤醒它们的生命。它们便从泥土里重新创造出生物体。这些多年生的动物和植物竟有能力度过北方那漫长的严冬，直至来年春天。现在冬季的威风还没完全使出来，太阳的诞辰——12月23日，却马上就要到来了！
太阳回到了人间，生命将沐浴阳光复苏。
当然，眼下，无论怎样，需要先把冬季熬过去。【冬天是本书】
白雪覆盖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田野和林中空地，像一本摊开的大书的书页：平平的，没有一丝皱褶；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字。无论人还是动物，只要从这书页上面走过，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迹，仿佛写下了如下的字句：“某某到过此地。”
白天下了一天的雪，到晚上雪过天晴时，这书页重新变得洁白。第二天早晨，你会发现，这张白纸上印满了各式各样神秘的符号，条条、点点。这说明夜间有各式各样的森林居民曾经光顾过，它们或奔走，或跳跃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那么，是哪些森林居民来过呢？它们又干了些什么事？
得赶紧分辨这些难懂的符号，读懂这些神秘的字句。否则，如果再有一场雪降临，那么就会像人把这本书翻到了下一页，眼前又会是一张干净、平展的白纸。不同的读法
在这本冬书上，每一位林中居民都签了个字，各有各的笔迹，各有各的符号。人类往往试图用眼睛来破解这些符号。但除了眼睛之外，还有什么读法呢？动物会用鼻子来读。
比如狗，就是用鼻子来嗅这本冬季大书里的每一个“字母”。读过以后，狗就会读到“这里有狼来过”，或者“刚才一只兔子打这儿跑过”这样一些信息。
嗅觉灵敏的动物这种用鼻子读书的方法既迅速，又准确，万无一失。不同的写法
通常情况下，动物们是用爪子来书写的。有的用5个脚趾头写，有的用4个脚趾头写，有的用蹄子写。当然，有时它们也用尾巴，用鼻子，甚至用肚子来书写。
鸟类用脚和尾巴写字，或者用它们的翅膀写字。不同的字辨认方法不同
我们的通讯员学会了通过阅读这本森林大书里的种种字迹，来了解发生在森林里的各种奇闻轶事。他们掌握这门学问可不容易，原来林中居民并不都是规规矩矩地书写的，有的签字时喜欢耍耍花招，那就不易辨认了。
灰鼠的字迹很容易辨认，也容易记住。它们在雪地上的跳跃方式，就像儿童玩的跳背游戏。它跳的时候，短短的前脚支着地，长长的后脚向前伸出老远，而且大大地叉开。前脚爪印比较小，像两个并排的小句号；后脚爪印拖得很长，像是孩子的小手指在雪地上划出来似的。
田鼠的爪印虽然很细微，但是也很简单，容易辨认。它从雪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往往是先兜个圈子，然后再朝它要去的地方一路跑去，或者回到自己的洞穴里。这样，雪地上就留下了一连串的冒号，一个冒号连着一个冒号，而且距离是相等的。
鸟类的笔迹也很容易辨认。比如喜鹊，它的前脚趾在雪上留下小十字，后面的第四个脚趾，留下一个短短的破折号。在这个十字印迹的两边，还会有双翅边缘的羽毛所留下的划痕，就像有人用手指划过的一样。而有些地方，它那羽尖参差不齐的长尾巴，免不了在雪上胡乱涂鸦一番。
上述这些字迹还算是老老实实的，没有花招。
我们毫不费力就可以看出：松鼠曾从这棵树上下来，在雪地上跳了一阵子，然后又爬到树上去了；一只老鼠从雪底下钻出来，跑了一阵，兜了几个圈子，又钻回雪底下去了；喜鹊落到了雪地上，它在坚硬的雪壳上跳了一会儿，尾巴在积雪上扑打几下，抖抖翅膀，然后就飞走了。
可是，你再试着辨认一下狐狸和狼的字迹。你要是没看惯，那准会被它搞得糊里糊涂。小狗与狐狸，大狗与狼
狐狸的脚印和小狗的脚印差不多。区别在于：狐狸是紧紧地把爪子抱成一团，而小狗的爪子是张开的，所留下的足迹也松散，显得轻巧些。
狼的脚印就像大狗的脚印。它们的区别仅仅在于：狼的脚掌两边往里缩拢，因此狼脚印比大狗脚印显得修长；而狼爪与爪子上的肉垫在雪地上陷得也会更深一些。狼脚掌印的前爪印和后爪印之间的距离，比大狗脚掌印的大一些。狼的前爪留在雪地上的印迹往往是并合在一起的，大狗仅仅是脚趾上的小肉疙瘩留下的印迹有并合之处，这一点与狼不同（右图的三种脚印：狐狸脚印、狗脚印和狼脚印请比较一下）。
上面我们所讲的仅仅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一行行的狼脚印，其实很难辨认，因为狼喜欢耍花招，把自己的脚印搞乱。狐狸也是这样。狼的花招
当你在雪地上发现这样的足迹时，你可千万要注意：狼一步步往前走，或者小跑的时候，它的右后脚总是整整齐齐地踩在左前脚的脚印里，左后脚总是整整齐齐地踩在右前脚的脚印里。因此，仿佛形成了一条直线，像是一条绳，又像是一把尺。
你看了这样一行脚印，可能会认为：有一条健壮的狼从这里跑过去了。
但这是错误的判断，应该这样读才对：“有5只狼从这里走过去了。”走在头里的是一只聪明的母狼，后面跟着一只老公狼，再后面是3只小狼。
它们走的时候，后面一只狼的脚，总是踩在前面那只狼的脚印上，而且非常准确整齐，叫你看了绝对也想不到这儿有5只狼走过。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啊！只有这样，才能成为雪地上的好猎手。猎人们通常把雪地上的足迹称之为“银砌兽径”。森林如何过冬
树木会不会因严寒而被冻死？当然会。
如果一棵树整个冻透了，连心儿都冻成了冰，那就冻死了。尤其是在苏联那寒冷无比的严冬季节，会有很多树木被冻死，其中大部分是小树。幸亏树木都有防寒妙策，它们有办法使寒气不深入到自己身体内部去，不然的话，所有的树木都得被冻死。
吸收阳光雨露、长成枝繁叶茂、结籽落地，所有这些，大树都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同时还会大量耗损自己体内的温度。树木若在一个夏天里，积蓄起充足的能量，到冬天，就不再吸收营养，不再生长发育，不再把能量消耗在繁殖后代上了。它们开始变得收敛深藏，进入冬眠状态。
叶子会把积蓄在体内的温度大量地排出去，因此，冬天里树木不需要树叶！树木拋掉树叶，摒弃树叶，就是为了把维持生命所不可缺少的热量，保藏在自己身体里面。同时，落在地上的叶子会逐渐腐烂，腐烂过程中所产生的热量又会保护树木柔弱的根部，让它们免受严寒之苦。
这还不算，每一棵树都有一副“甲胄”，保护植物活的“皮肉”不受寒气的侵袭。每年夏天，树木都会在自己树干的表皮以内不断积蓄疏松的软木层，即所谓“不活跃的中间层”。软木层不透水，也不透空气。空气停滞在它的气孔中，阻挡住树木活机体中的热量向外散发。树龄越大，皮下的软木层就越厚。这就是那些粗壮的老树比那些枝干细嫩的小树更加耐寒的缘故。
树木不仅有木栓“甲胄”，如果严寒竟然把这层甲胄也穿过的话，那么在树身内部还会有一种更加可靠的保护剂——化学保护剂来抵御严寒。在冬季来临之前，树木在树液里积蓄起各种盐类和最终转变为糖的淀粉，这些含有盐分和糖的溶液具有极强的抗寒能力。
不过，抵御严寒最好的工具还是柔软的雪被。大家都知道，细心的园丁们故意把怕冷的小果树弯到地上，用雪把它们埋起来，这样它就暖和了。在多雪的冬季，松软的雪被盖住了森林，那时，不管天气怎样冷，树木也不害怕了。
是的，无论严寒有多么冷酷无情，也冻不死我们北方的森林！
我们的“森林王子”，面对各种各样的风霜雨雪，都永远巍然屹立。雪底下的草场
周围一片白色，积雪很深。面对这种景象，会引起你的忧思。你可能认为什么也没有了，花儿早已凋谢，草儿也已干枯了。人们通常就是这样想的，而且还自己安慰自己：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人类是无能为力的。
关于大自然，其实我们知道得还非常少！
今天是一个晴朗温暖的日子，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享受大自然的机会：蹬上滑雪板，滑到我的小牧场上，清除这块小试验场上的积雪。
等积雪清除完了，阳光照亮了满场的花草。这时我才惊奇地发现，这严寒的1月的草场，仍然有它独特的植被：有紧贴在冻土上的、仍然呈现绿色的一簇簇小叶子，有冲破干燥的土层刚露尖角的绿芽，也有被积雪压倒在地下的各种小绿草茎。
我在这些植物当中，找到我的一棵毛茛。冬天到来之前，它还繁花似锦，直到现在，在雪下，毛茛的花朵和花蕾都还保存完好，静候着春季的到来，连花瓣都没有散落！
你可知道我这小试验场上有多少种植物吗？一共有62种呢！其中有36种直到现在还呈现着绿色，有5种上面还存留着花朵！
你还能说正月里我们草场上没有花，也没有草吗？尼·巴布罗娃【森林记事】
发生在这里的几件林中大事，是我们的森林通讯员在森林里的“雪径”上有幸遇到的几件奇闻轶事。自作自受的小狐狸
一只小狐狸在一块林中空地上发现了田鼠留下的细小足迹。“哈哈！”它心想，“就要有东西吃啦！”
它并没有认真地用鼻子“读一读”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瞧了几眼，就作出结论：噢，脚印子通到那儿去了，一直通到那个灌木丛下。“哦！”小狐狸明白了，“原来你躲在树丛下面啊！”
于是，小狐狸悄悄地朝树丛逼近。
它看见雪地里有个小东西在蠕动，一身灰不溜秋的毛皮，一根短短的尾巴。它一把抓住小东西，上去就是一口。
呸！呸！呸！臭玩意儿，恶心死啦！它连忙吐出小兽，飞快地跑开了。“赶紧吃一口雪吧，哪怕用雪漱漱口也好，这个味儿，实在太难闻了！”小狐狸想。
就这样，小狐狸的早饭算没吃成。倒白白地咬死了一只小兽。
原来，这个小东西既不是田鼠，也不是普通老鼠，是鼩鼱（qú jīng）。
鼩鼱只是远远看上去有点像田鼠，只要走近一看，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鼩鼱的嘴比田鼠伸得要长，而且脊背是弯的。它是食虫兽，跟田鼠、刺猬是近族。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动物是绝对不会去碰它的，因为它有一股非常厉害的气味，就像麝香一样。
小狐狸对此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吃了大亏。獾的脚印
森林通讯员在几棵树的下面发现了这样的足迹：爪印长长的，看了简直叫人害怕。脚印本身倒不大，跟狐狸脚印差不多，可是爪印又长又直，像钉子似的。这样的爪，足以划开任何动物的肚子，再把里面的肠子拽出来，甩到一旁。
通讯员小心翼翼地顺着脚印走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挺大的洞穴。洞穴外面，能看到这种动物的毛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雪地上。森林通讯员仔细研究发现，细毛是直的，挺硬，有弹力；有的颜色是白的，尖儿是黑的。用这种动物的毛制作中国毛笔大概再合适不过了。
森林通讯员马上明白了：住在洞里的是獾。
獾是个阴沉的家伙，但是并不凶恶。看来它是趁这暖和的化雪天，出洞来溜达一阵子。雪原下面
初冬时节，雪下得还不多，这时候，无论是生活在田野里的野兽，还是生活在森林里的野兽，都是最难熬的。光秃秃的田野被冻得越来越深，即使躲在洞里，也同样会觉得寒冷难忍。连鼹（yǎn）鼠都要受罪了，冻土硬得像石头，它那当铁锹用的脚爪，挖起土来费劲极了。那么，老鼠、田鼠、黄鼬（yòu）、银貂的命运又会好到哪儿去呢？
好不容易大雪纷飞，下呀，下呀，下个不停。地面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而且整个冬天里都不会融化。大地一片银白，如干燥的雪海，人站在这雪海里，雪没到膝盖。而对那些鸟类来讲，诸如松鸡、琴鸡乃至大雷鸟等等，这雪原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了。老鼠、田鼠、鼩鼱等等，所有不冬眠的穴居小野兽，都从自己的地下住宅里钻了出来，在雪海底下跑来跑去。
鼬鼠是一种以鸟类为食的小型食肉动物，它们不知疲倦地在这雪地上钻来钻去，活像一只极小的小海豹。有时候，它们把头钻出雪面，往四周环顾，看有没有松鸡等鸟类露出头来，以便捕食。它们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雪下钻到猎物跟前去。
雪原底下比雪层表面更暖和一些，因为严冬的寒气难以抵达这里。这厚厚的一层雪，挡住严寒，不让严寒接近地面。很多田鼠这时就在雪原下面的土地上为自己掘洞，好像要到冬季别墅里来避寒似的。
还有一件很神奇的事：有一对短尾巴田鼠，用细草和毛做了一个巢，这个巢就筑在被雪埋住的一丛灌木的枝条上，巢里还微微冒着热气。就在这个筑在积雪深处的温暖的巢里，有几只小田鼠刚刚出生，身上光溜溜没有毛，眼睛也还没睁开呢。外面的温度冷得实在可怕，那可是零下20摄氏度哩！发生雪爆，鹿脱险境
森林通讯员在雪地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动物足迹，好像记载着一个谜一般的故事：这些足迹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森林通讯员好久也猜不透。
开头是又小又窄的兽蹄印，步子走得安安稳稳。森林通讯员对此不难解读：是一只鹿在缓步前行，似乎并没有感到某种威胁正在悄悄地逼近它。突然，这些蹄印的旁边，出现了许多大脚爪印，于是鹿的足迹也就变成奔跑跳跃式的了。
实际情形是这样的：鹿发现有一只狼从树丛中钻出来了，向它身上横扑过来。鹿飞快地从狼身旁逃走。
再往前去，狼脚印离鹿脚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在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旁边，这两只动物的足迹已经完全混合在一起了。
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鹿一下子蹿过了大树干，狼紧跟在它后面也蹿了过去。
通讯员们又发现，在这粗大树干的另一边，有一个很深的坑，坑里的积雪，给搅得乱七八糟，抛得四下里全是，活像这雪底下，有个大炸弹爆炸了似的。
接下来再看，狼的足迹与鹿的足迹就背道而驰了。更让通讯员们感到奇怪的是，当中不知从哪儿出现一种很大的脚印，挺像人光脚的脚印，只是前面歪歪斜斜地长着一些可怕的利爪。
雪里埋着的是一颗什么样的炸弹？这个新发现的足迹究竟是什么动物留下来的？狼和鹿为什么要分道扬镳？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通讯员们为这些问题绞尽了脑汁。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才搞明白，这些带脚爪的大脚印是谁的，这样一来，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鹿轻而易举地跳过了这个倒地的大树干，又继续飞快地往前跑。狼跟在它后面也跳了起来，不过没能跳过去，身子太沉了，扑通一声，从树干上滑下来，四脚朝天地掉进了树干下面的一个雪坑里。原来树干底下有个熊洞。
熊正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冬眠，它吓了一大跳，一个纵身跳了起来。于是，冰呀，雪呀，树枝呀，都带动得满天飞，就像一颗炸弹爆炸了一样。熊飞也似地朝树林里逃去了，它以为是猎人来侵袭它，顾不得多想。
当狼头朝下掉进这个熊洞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狼不由得把鹿也忘了，只顾自己逃命。
而那只鹿呢，这时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雪底下的鸟群
一只兔子正在沼泽地上奔跑跳跃，它从这个草墩，跳上那一个草墩，再从那一个草墩，跳上另一个草墩。当它玩兴正浓的时候，忽然一个失足，扑通一声掉进雪里，雪一下子没到了它的耳边。
这时，兔子觉得脚底下有个活的东西在动。就在这一刹那，从它周围雪底下，冲出了许多雷鸟，把翅膀震动得山响。兔子吓坏了，赶紧溜之大吉，退回到森林里去了。
原来有一群雷鸟住在沼泽地里雪底下。它们白天从雪中钻出来，在沼泽地里漫游，从泥土中挖出一些酸果子来啄食。啄了一阵，又钻回雪底下去了。
在那里，雷鸟又安全又暖和。躲在雪底下，谁也发现不了它们。冬天的中午
正月里一个中午，阳光灿烂，白雪掩盖着的树林里，万籁俱寂。
在一个隐秘的洞穴中，它的主人——一只熊，睡意正浓。在熊的头上面，是被雪压得坠了下来的乔木与灌木。在那些乔木与灌木之间，又都覆盖着积雪，看上去就像一座神奇的宫殿，走廊、台阶、窗户、屋顶，应有尽有。这一切都在灿灿发光，数不尽的小雪花，像金刚钻似的闪着光。
突然，有一个小东西就像从地底下跳出来一样，直奔一棵枞树的树顶。原来这是一只小巧玲珑的小鸟儿，翘着尾巴，有着锥子般的尖嘴。它扑扑翅膀，飞到云杉顶上，发出一连串颤声的啼啭，响彻了整个森林的上空。
这时，在白雪拱门下地窖的小窗口里，突然露出一双绿蒙蒙的眼睛，看上去混混沌沌的。它像是在窥探：春天是不是已经到来了？
这是洞穴的主人熊的眼睛。熊总是在自己洞的墙壁上，留一扇小窗。它从哪一面进洞去睡觉，这扇小窗就开在哪一面，以便冬眠时也可以随时窥探森林里的动静。这一次它仍然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没什么意外，在小房子里，一切平平安安。于是，小窗口上的那只熊的眼睛又消失了。
树枝上结冰盖雪，小鸟儿在枝头胡乱蹦跳了一阵，又钻回了雪帽子下的树根里的巢。小鸟在树桩上给自己筑了一个过冬的巢，那是个很温暖的鸟巢，是用苔藓和柔软的绒毛筑成的。【农庄生活】
在严寒天气里，树木都沉睡了。树木的血液、它内部的水分都凝固了。树林里，有锯子伐木的声音，吱咯吱咯地响个不停。伐木工作要持续整整一个冬天，因为冬季森林里的木材是最珍贵的，又干燥，又结实。
锯下来的木材，还要搬运到大大小小的河流边，好让木材在春天随着河水漂出去。这就需要修几条宽阔的冰路，人们往雪地上泼大量的水，就像泼成冰场一样。
农庄的人们除了伐木、造冰路，还要准备春耕生产，如选种和查看培育的秧苗。
成群结队的灰山鸡，这时都纷纷飞到村子里，在农民的打谷场上暂时居住下来。
雪那么深，灰山鸡可不容易扒开积雪找食物吃；就算是扒开了积雪，下面还有厚厚的一层冰，它们的爪子并不锐利，想刨开又硬又厚的雪壳把埋在积雪深处的食物取出来，绝非易事。
冬天要捕捉它们相当容易，但这是犯法的，因为法律禁止人们冬天捕捉无助的灰山鸡。
猎人们冬天还喂养这些鸟儿呢。他们在地上为灰山鸡建造“食堂”：用云杉树枝搭起许多小棚子，小棚子里面撒上燕麦和大麦。
这样，无论是漂亮的公鸡还是温顺的母鸡，就是在最严寒的冬季，也不会饿死。第二年夏天，每一对山鸡都会领回来20多只小鸡。防护林
在绵延数千公里的铁路两旁，种植着一排排高大挺拔的云杉树，组成一条“绿带子”。这条“绿带子”保护着铁路，不让风雪把铁轨掩埋起来。每年春天，铁路工人们都要扩展这条“绿带子”：栽种好几千棵小树。最近几年，他们种了10万多棵云杉、洋槐和白杨，还有将近3000棵的果树。
这些树木的树苗，都是铁路工人们在自己的苗圃里培育出来的。尼·巴布罗娃【都市新闻】光脚爬在雪地上
在阳光充足的日子，当温度表的水银柱升到了零度的时候，在街心花园里，在林荫大道上乃至在大公园里，都能发现一些没有翅膀的小蚊虫从雪地里钻出来。
整整一天，它们在雪上爬来爬去。到了晚上，又重新回到冰雪的缝隙里藏起来。
它们就住在那些僻静、暖和的角落里，一般是在树叶下面，或者在苔藓当中。
它们爬过的地方，雪上并没有留下它们的脚印。因为它们很轻，而且个子又很小，只有在高倍放大镜下才能看清楚它们：伸出的长嘴巴、头上奇怪的犄角和纤细的光脚。【国外新闻】
我们《森林报》编辑部经常会收到一些从国外传来的消息，报道从我们这儿飞去的那些候鸟的生活详情。
我们这儿著名的歌唱家夜莺是在中非过冬的，百灵鸟现在住在埃及，椋鸟分批到法兰西南部、意大利和英国旅行去了。
在越冬地，这些候鸟们不再引吭高歌，它们所关注的只是自己的食物。它们没有做巢，也没有孵雏鸟，只是耐心地等待春天的到来。到了那时节，它们就可以飞回故乡了。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轰动南非的新闻
在南非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大事。有一只白鹳从天空飞落下来，人们发现，这是一只脚上套着金属环的白鹳。
人们捉住了这只白鹳，发现套在它脚上的那个金属环上刻着字：“莫斯科。鸟类学研究委员会，A组第195号。”
南非的报纸刊载了这则消息，我们从而得知，前些时候我们的通讯员捉住的那只白鹳冬天住在什么地方了。
科学家们就是用这种“套环”的方法，了解了很多鸟类生活中鲜为人知的秘密，例如它们在什么地方过冬，它们长途飞行的路线等等。
为此，各国的鸟类研究机构都会制造很多各种型号的铝环，在环上面刻了分发环的机关名称，还刻上组别（按环的大小分组）和号码。如果有人捉住了或者打死了这只放环的鸟，就应该按照环上所刻的那个科学机关的名称，通知原科研机构，或者在相关报纸上登载已经发现了这只鸟。在埃及鸟儿聚集
埃及是鸟类过冬的“天堂”。这儿有雄伟壮阔的尼罗河，支流无数，河滩上满是淤泥。支流造就了肥沃的牧场和农田，各种沼泽地、咸水湖、淡水湖星罗棋布。暖和的地中海，海岸曲曲弯弯，形成许多海湾。在这些地方，处处都有丰富的食物，为成千上万的鸟类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夏天，这儿本来已经有无数鸟儿，一到冬天，连生活在我国的候鸟也会飞抵这里。
这里，鸟类拥挤的情形是难以想象的。好像全世界的鸟类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在湖上和尼罗河的支流上，密集着水禽，密密匝匝的，在远处根本就看不见水。嘴巴下长着个大肉袋的鹈鹕（tí hú）正在那里捕鱼，在它们旁边，就能看到我国常见的灰鸭和小水鸭。我们的鹬在漂亮的长脚红鹤中间踱来踱去。看到非洲的小乌雕或者我国的白尾雕飞过来了，这些水鹬们一个个吓得四散奔逃。
如果有谁在湖上放一枪，马上就有一群群形形色色的鸟儿，一下子飞上天去。它们起飞时所发出的声音，就像几千面鼓一齐擂起来的响声一样。一时间，一大片黑黑的影子就把湖面映暗了，因为鸟群飞起来都遮住了太阳。
候鸟就是这样，在自己冬天的寓所里生活。国家禁猎区
我国也拥有一个像埃及一样鸟类聚集的“天堂”，而且并不比非洲的埃及差。我们这儿的许多水禽和沼泽里的鸟儿，都在那儿过冬。同埃及一样，这里一到冬天，同样可以看到诸如火烈鸟和水鹬等这类水鸟。鸟群中掺杂着许许多多的野鸭、大雁、鹬、鸥和猛禽。
虽然我们说的是“冬天”，可是那儿恰恰没有冬天，没有我们这里的积雪、严寒和大风雪。那里有温暖的海水，有绿荫掩映下的海湾，有大片的芦苇地，有岸边的灌木丛，有静静的草原，还有躺在草原上的那如镜的湖泊。在那些地方，一年四季有的是各色各样的鸟食。
那些地方都是禁猎区，不准猎人打鸟。这些候鸟们是在忙碌了一个夏天之后到那里来休闲过冬的。那就是苏联的塔雷斯基禁猎区。塔雷斯基禁猎区在里海东南岸的阿塞尔拜疆共和国境内，林柯拉尼亚附近。【追猎】打着旗子猎狼
村子附近有狼群出没，一会儿拖走一只小绵羊，一会儿拖走一只山羊。而村子里又没有自己的猎手，于是村里派人到城里去找人帮忙。
当天晚上，就有一队士兵乘坐着雪橇从城里开过来了，他们全都是打猎的能手。随队有两辆载货雪橇，雪橇装着粗大的卷轴，卷轴上满缠着绳子，绳子上又扯着一面面红旗，每隔半米就是一面。辨迹寻踪
根据当地农民提供的线索，城里来的打猎能手们沿着狼走过的踪迹搜索前行。那两辆载着卷轴的雪橇，也跟在他们后面。
从村庄到庄稼地，狼所留下的足迹是单线的，看起来仿佛是一只狼的脚印，可是经那些善探兽迹的老手仔细一看，就说走过去的是一群狼。
一进森林，这个单线的足迹就分成了5股。猎手经过辨别认为：[1][1]头里走的是一只母狼，脚印窄窄的，步子小小的，脚爪槽是斜的。猎手们就是根据这些特点做出了上述判断。
察看完后，他们分作两组，乘上雪橇，绕树林一周。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狼出没的痕迹，整个狼群现在还栖息在树林里。看来，得赶紧来一个围猎。围猎行动
每一组猎人带了一个卷轴，轻手轻脚地往前滑动。随着轴子的旋转，绳子被解了下来，然后猎手们分别把绳子缠在灌木上、树干上或[2][2]树桩上。这样，让长长的小旗离地有0.35米(约半俄尺)高。如此，绳子上的小红旗就都展开了，随风飘摆，煞是好看。
这两组人已经在村庄附近会合，整个林子都被包围起来了。
他们嘱咐集体农庄的庄员们，第二天天一亮就起床。然后，他们自己也去睡觉了。冷月夜晚
那天夜晚，是个寒冷的月夜。
那只母狼最先站起身来，紧随其后的是只公狼，今年才出世的3只小狼也站了起来。
四周是密密层层的树木。杉树顶上悬挂着一轮满月，活像模糊的落日。
这些狼一个个肚子饿得咕咕叫。饿得难受啊！
母狼抬起头，朝着月亮嗥叫。公狼也跟着它凄凉地叫了起来。再接着，就是那几只小狼稚嫩的叫声了。
村庄里的家畜听见狼嗥，吓得牛羊都“哞哞”“咩咩”地叫起来。
母狼领头，公狼断后，几只小狼夹在中间。狼的这个家族出发了。它们小心地迈着步子，后面的一只脚不偏不倚，恰好踩在前面一只脚的脚印上。它们在森林里缓步前行，朝村庄进发。
忽然，母狼停住了，公狼也站住了，小狼也站住了。母狼的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惶惶不安地闪烁着。它那灵敏的鼻子闻到了红布所发出来的气味。透过夜色，它看见前面林子边灌木上，挂着一些黑糊糊的布片儿。
这只母狼年龄已经不小了，见识过不少事情。可是这样的光景，还从没见到过。不过它坚信这样一个道理：能看到布片的地方，那儿就准有人。可是狡猾的母狼想，说不定现在他们正藏在什么地方蹲守着呢。得往回走！
母狼转过身来，大步朝林子的另一头奔去。后面跟着公狼，再后面跟着小狼。
它们飞快地穿过整个林子，到了林子的另一头，但来到树林边，又站住了。
这里也挂着那么多布片，一个个就像伸出来的舌头。
这窝狼东奔西蹿，一次次横穿过树林，这里那里，到处都有布片，根本没有出口。
母狼觉得情形不妙，连忙逃回密林，躺了下来。公狼和小狼也只能照着它的样子躺下来。
它们走不出这个包围圈了。还是饿着吧！肚子饿得咕咕叫。天好冷呀！第二天凌晨出发
天刚蒙蒙亮，村庄里就有两队人出动了。
第一队人数较少，个个都穿着白色的外衣。他们绕着树林走，把小旗悄悄地解了下来，摆在树丛外面的小山上。这一队是带枪的猎人。他们之所以穿白色外衣，是因为其他颜色的衣裳在冬季的森林里太显眼。
人数多的一队，是集体农庄庄员。他们手里都拿着木棒，分散在林子外面的田野上，蓄势待发。随着队长一声令下，他们蜂拥而上，在树林里一边走，一边互相高声呼应，还不住地用木棒敲击树干。猎杀
这群狼正在林子里打盹，猛听得从村庄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母狼一下子蹿起来，朝林子的一侧跑去。公狼跟在母狼后面，小狼跟在公狼后面。它们脊背上的鬃毛都乍起来了，尾巴紧夹着，两只耳朵向后背着，个个眼睛里都放着凶光。
到了树林边，母狼看见一块块红布片。往后退吧！
这时，喊叫声和敲打声越来越近，听得出，有大批的人杀来了，木棒敲得震天响。
母狼想，干脆，直接朝着他们的反方向逃跑吧。
这群狼又来到了树林边。这里没有红布。母狼带着群狼直接往前跑！
这时，从灌木丛后喷出一道道火光，枪声乒乒乓乓响了起来。只见那条公狼一蹦老高，紧接着，扑通一声跌在地上。小狼满地打滚，尖声怪叫。
士兵们的枪打得准，小狼们没有一个能躲过。但是，老母狼却神奇地消失了。人们到处寻找，谁也没看见。
从这以后，村子里再也没有丢失过牲畜。猎杀狐狸
一个有经验的猎人，是有好眼力的。无论多狡猾的狐狸，也骗不过有经验的猎手那敏锐的眼睛。他只要看看狐狸的脚印，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天早晨，塞索伊奇走出家门，夜里下了一场雪，雪地上几乎还没有什么印迹，但他远远地看到田里有一行狐狸的脚印，清晰整齐。不过，这位个子不高的猎人并没有急于跟踪那些足迹，他不慌不忙地来到脚印旁，站在那儿，沉思着。过了一会儿，他脱下一只滑雪板，用膝盖跪在上面，把一个手指头弯起来，伸进狐狸脚印里，横里探探，竖里探探。做完以后，他又想了想，然后套上滑雪板，顺着脚印滑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足迹。足迹隐没在一片树丛里。
塞索伊奇一会儿隐进灌木丛，一会儿又打灌木丛里钻出来，他又发现前面有一片不大的树林。他还是那么不慌不忙地绕着这个小树林走了一圈。
当他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小树林时，就立刻加快速度，奔回村庄里去了。他这次不再用手拿着滑雪棒，而是飞也似地在雪上滑行着。
冬季的白天是很短的，但他光是察看脚印，就花费了足足两个钟头。塞索伊奇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这只狐狸拿下。
他滑到本村另外一个猎手谢尔盖的家门口。谢尔盖的母亲从小窗里望见他，就走出来，站在门口，先向他打招呼：“我儿子没在家，也没说去哪儿了。”
塞索伊奇知道老人在说谎，他只是笑了笑说：“我知道他去哪儿了，一定在安德烈家。”
塞索伊奇真的在安德烈家里找到了两位年轻的猎人。
本来这两位年轻人是想瞒着塞索伊奇独自行动的，他一走进去，他俩就不说话了，显出挺尴尬的样子。谢尔盖甚至急得从长凳上一跃而起，想把那个准备打猎用的裹着小红旗的大卷轴藏起来。“别藏了，小子们，”塞索伊奇单刀直入地说，“我什么都知道了。昨天夜里，星火集体农庄里给狐狸拖走了一只鹅。而这只狐狸的藏匿地点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这几句话，把两个年轻的猎人闹了个张口结舌。
半个小时前，谢尔盖遇到了与他们相邻的星火农庄的一个熟人，听说昨天夜里，他们那儿给狐狸拖走一只鹅。谢尔盖听了熟人的这番话，他急忙跑到好友安德烈家来。他俩刚刚商量好，怎样去寻找那只狐狸，怎样趁早下手把它捉住，并且赶在塞索伊奇知道之前。他们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塞索伊奇就到了，而且他还什么都知道了。
安德烈先开了腔：“又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妇女告诉你的吧？”“那些妇女们才不会关心这些事呢，是我看脚印看出来的。现在我给你们讲讲：第一，这是只老公狐狸，个子很大又老奸巨猾。因为它在雪地留下的脚印比一般狐狸的脚印要大，脚印是圆圆的，清清楚楚，它是从星火农庄把鹅拖到丛林里吃掉的，我已经找到那个地方了。这只公狐狸很狡猾，但是很肥大，毛皮很厚，挺值钱的。”
谢尔盖和安德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怎么，你说的这些都是凭着脚印判断出来的吗？”“当然喽！如果这是一只瘦狐狸，吃得半饥不饱的，那它身上的毛皮就又薄又没有光泽。可是这只公狐狸，因为它老奸巨猾，所以总能找到吃的，这样，它身上的毛就一定很密，颜色比较重，漆黑有光。那张皮可值钱啦！我发现，这只狐狸走起路来，步子轻松，好像猫儿一样灵巧，它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一个连着一个，又清晰，又整齐。告诉你们吧，像那样的一张毛皮，在列宁格勒毛皮收购站，有人会出大价钱的。”
塞索伊奇不言语了，等待这两个年轻人的回应。
谢尔盖和安德烈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一块儿走到墙角里，小声嘀咕了一会儿。
随后，安德烈对塞索伊奇说：“好，塞索伊奇，干脆直说吧，你是来叫我们和你一起去打这只狐狸的吗？我们没意见啊！你瞧，我们也听到了风声，连小旗都准备好了。本来想赶在你之前行动，可是没办到。那么这会儿就一言为定，咱们合作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得手算谁的。”“第一次围攻，打死算你们的。”小个子猎人大大方方地说，“可是如果让它跑了，实话跟你们讲，第二次围猎的可能性就没有了，因为这只狐狸并不是我们本地的，只是路过这里。本地的狐狸我了解，没有这么大个的。它听见一声枪响，就会逃得没影没踪，找两天也甭想找着它。这种小旗子对它来讲也没用，还是留在家里吧。老狐狸可狡猾哩！它让人家围猎，大概也不止一回了，这种东西恐怕它已经司空见惯了。”
可两个年轻人还是坚持把旗子带上，说这样更有把握些。“好吧！”塞索伊奇点了点头，“你们乐意怎么办，就怎么办！走吧！”
谢尔盖和安德烈开始准备起来了。他们把那个拴有小旗子的大卷轴，拴在雪橇上。趁这工夫，塞索伊奇跑回家去一趟，换了件衣服，然后回来招呼两个小伙子一起去找来5个年轻的庄员，叫他们帮忙赶围。
3个猎手都在自己身上的短皮袄外面，套上了灰罩衫。“我们现在是去打狐狸，不是去打兔子。”在半道上，塞索伊奇教导他们说，“兔子是有点糊里糊涂的，而狐狸可机灵得很，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警觉。只要让它看出一点什么来，马上就逃得没有影儿啦！”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狐狸藏身的那个小树林。他们分了工：赶围的人站好了地方；谢尔盖和安德烈带了卷轴，往左绕着小林子走，一路挂起小旗儿来；塞索伊奇则拿着另一根往右走。“机灵点，”在开始行动以前，塞索伊奇提醒他们，“看有没有走出树林的脚印子。要轻，动静一定要小，尽量别出声音。老狐狸可鬼着呢！它只要听到点动静，咱们就别想逮住它。”
过了一会儿，3个人就把整个林子围了起来，在小树林的那边碰了头。“一切都弄妥了吗？”塞索伊奇小声问。“都弄好了，”谢尔盖和安德烈回答，“我们仔细瞧过了，没有出林子的脚印。”“我也没有发现。”
他们留下一段通道，大约有150来步宽，这里没有小旗子挡路。塞索伊奇嘱咐两个年轻的猎人，呆在什么地方最合适，然后自己又踏上滑雪板，悄悄滑到负责驱赶狐狸的那几个人旁边。
过了半个钟头，围猎开始了。包括塞索伊奇在内，6个负责驱赶狐狸的人进了包围圈，像一个大网一样沿着林子往前围过去。大家不住地互相低声呼应，还用木棒敲树干。塞索伊奇走在中间，几个人并排着往前走。
林子里悄无声息，只有被人碰到的树枝，无声无息地落下一团团松软的积雪。
塞索伊奇紧张地等待两个青年猎人的枪声。这两个青年猎人尽管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他们比较了解，可他还是放心不下。这种狐狸是非常罕见的，对于这一点，这个经验丰富的猎手毫不怀疑。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那日后再也碰不到这样的狐狸了，也失去了锻炼的机会。
他们已经驱赶到了中心地带，可还没有听见枪声。“怎么会这样呢？”塞索伊奇一面从树干间溜过去，一面提心吊胆地想道，“按时间计算，这只狐狸早就应该从出口蹿出去了。”
安德烈和谢尔盖这边，已经走到树林边了。他们从躲藏的那几棵小云杉后走了出来。“没看见吗？”塞索伊奇大声问，他不再把声音放低了。“没看见。”
小个子猎人一句话也没多说，转身就往回跑，他要去检查一下围网的情况。“喂！到这儿来！”过了几分钟，人们听到了他生气的呼叫声。
大家都走到他跟前来了。“你们这叫什么猎手！”小个子恶狠狠地朝着两个年轻猎手责备起来，“你们信誓旦旦地说，没有看见狐狸跑出去的足迹，可这是什么？”“兔子的脚印。”谢尔盖和安德烈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在围网的时候就发现了。就是兔子的足迹。”“那兔子脚印里头呢，兔子脚印里头是什么？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傻东西，这只狐狸非常狡猾！”
在兔子的长长的后脚印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出，还有别种野兽的脚印！这两个年轻猎手确实经验不足，当初他们围网检查的时候犯了疏忽大意的错误：那种脚印比兔子的后脚印圆一些，短一些。“狐狸为了掩饰自己的脚印，常常踩着兔子脚印走，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塞索伊奇真的有点发火了，“你们看，它一步是一步，步步都踩在兔子的脚印上。你们这两个蠢货，让大家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
塞索伊奇吩咐把小旗子留在原来的地方，带头沿着足迹往前跑。
其余的人都默默无语，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进了灌木丛，狐狸脚印就跟兔子脚印分开了。这行脚印是清清楚楚的，绕来绕去，绕出狡猾的狐狸的许多鬼花样。他们顺着这行脚印走了好半天。
冬季昼短夜长，眼看这阴沉沉的一天就要过完了，天边的云彩已经变成了紫色。大家都垂头丧气，这一天的劳动算白费了。脚下的滑雪板也显得沉重起来了。
当他们滑到另外一片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塞索伊奇站住了。他指着前面一片小树林，低声说：“狐狸肯定在这里边。再往前走5000米，就是一大片空地，像一张白台布似的，没有树丛，也没有溪谷。野兽最忌讳的就是在这种开阔地上跑。我敢拿脑袋打赌，它准在这儿！”
两个年轻猎手一听这话，马上就来精神了，把枪从肩上拿了下来端在手里。
塞索伊奇吩咐安德烈带领3个负责驱赶的人往右，谢尔盖和两个赶围人，从小树林左面包抄过去。
大家马上分头行动起来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塞索伊奇自己悄悄地溜到林子中间。他知道，这里有一块不大的林间空地。那老狐狸绝不会待在这没遮拦的地方。但是，不管它往哪个方向穿过小树林，也没法避免跑过这块空地的边缘。
在这块林间空地的中央，有一棵高大的云杉。旁边有一棵枯死的云杉树正斜倒在它的树冠上。塞索伊奇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主意：顺着那根斜倒的云杉树干爬到那棵大云杉树的顶端去。这样，居高临下，一定能发现狐狸的藏身之处。因为空地周围，只有一些矮小的云杉，还有几棵光禿秃的白杨和白桦，不会挡住视线。
但是，这位老练的猎人，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趁你爬树的工夫，狐狸早就跑掉了，而且从树上往下打枪也不太方便。
在这棵大云杉树的旁边有一个树墩，塞索伊奇在云杉树旁停住脚步，树墩两边各长着一棵小云杉树。他就站在这个树墩上，扳起双筒枪的枪机，仔细向四下里张望。
这时，差不多是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那些负责驱赶狐狸的人们小声交谈的声音。
塞索伊奇满心以为并确实知道：这只非常值钱的狐狸肯定就在这里，而且离他不远，它随时都可能出现。可是，当一团棕色皮毛的动物突然蹿到他旁边的两个树干之间时，塞索伊奇的手还是颤抖了。出乎意料之外，那兽径直蹿到毫无遮拦的空地上去。塞索伊奇马上就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等定睛一看，还不能开枪，因为这个动物不是狐狸，是一只兔子！只见这只兔子这时蹲在了雪地上，惊惶地抖动着耳朵。
四面八方人们谈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兔子又蹿到了丛林里，逃得不知去向了。
塞索伊奇又集中全部注意力，紧张地等待着。
忽然听到从右面传来一声枪响。
打死了吗？还是打伤了？
从左边又传来第二声枪响。
塞索伊奇放下了枪。他心想，这不是谢尔盖，就是安德烈，总有一个人把狐狸打死了。
过了几分钟，赶围人走到空地上来了。谢尔盖和大家满脸窘态。“怎么，没有打中吗？”塞索伊奇阴郁地问。“你看，在灌木后头，怎么打得中……”“瞧你……”“哎，你呀！它在这儿呢！”从背后传来安德烈嘻嘻哈哈的声音，“没叫它逃走啊！”
这个年轻猎手走过来，把一只打死的兔子，扔在塞索伊奇脚下。
塞索伊奇刚要张口说话，马上又把嘴闭上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那些与猎手一起出来帮忙驱赶猎物的人们，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3位猎人。“算了，”最后，塞索伊奇终于平平静静地说，“现在，大家回家吧！”“那狐狸呢？”谢尔盖问。“你看见狐狸了吗？”塞索伊奇反问。“没有，没看见，我也只是发现过兔子。兔子在灌木后头，那样……”
塞索伊奇只把手一挥。幽默地说：“我看见了，它让一只山雀抓到天上去了。”
当他们从这个小树林里出来以后，小个子猎人独自落在后面。这时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还可以看清楚雪地上的脚印。
塞索伊奇绕空地走了一周，走走停停，又慢慢地观察着。狐狸和兔子进到林子里来的足迹还清晰可见。
塞索伊奇细心察看着狐狸脚印。不，狐狸没有踩着自己原来的足迹一步一步地走回去，再说，狐狸也没有这样的习惯。
出了这块空地，脚印就完全没有了。无论是兔子的还是狐狸的，都没有。
塞索伊奇坐在一个树墩上，双手捧着头，思索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很平凡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也许这只狐狸在空地上打了个洞，就躲在洞里。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可是，当塞索伊奇想到这个念头再抬起头来看看天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此时想再找到这只狐狸的藏身之处，已经不可能了。
没办法，塞索伊奇只好回家去了。
只要是动物给人类出的难题，无论它有多难，塞索伊奇都不会放弃任何解开它的机会。就是那自古以来在各民族传说中以狡猾出名的狐狸，也难不倒他。
第二天早晨，小个子猎人又来到昨天狐狸失踪的那块空地上。这一次，他可真的发现了那只狐狸走出林子的足迹。
塞索伊奇顺着脚印走去，想找到他想象中的那个洞穴。但是，狐狸的脚印把他一直领到空地中央来了。那行清晰整齐的脚印一直把他引到那个斜倒在大云杉树上的干枯树干旁边。顺着树干上去，消失在茂盛的大云杉树的密密针叶之间。
经过仔细观察，塞索伊奇发现，在离地面8米高的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一点雪迹都没有，积雪是被一只在这里睡过的野兽给擦掉了。
原来，昨天，塞索伊奇在这儿守候老狐狸的时候，老狐狸就躺在他的头上面。如果狐狸也会讥笑人的话，昨天它一定狠狠地讥笑过这个小个子猎人，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当这件事情发生过后，塞索伊奇就坚信不疑：既然狐狸会上树，那被狐狸讥笑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本报特约通讯员【
各方呼叫：无线电通讯
】呼叫！呼叫！这里是列宁格勒《森林报》编辑部。今天是12月22日，冬至。现在，我们跟全国各地一起，同时举行本年度最后一次的无线电大通讯。
我们向全国各地呼叫：邀请苔原、草原、密林、沙漠、山岳、海洋都来参加无线电大通讯。
在今天这个进入深冬的日子，是一年之中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请大家讲一讲，你们那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收到！收到！北冰洋群岛收到
我们这儿正是黑夜最长的时候。太阳已经远离了我们，在春天来临之前，太阳再也不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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