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一厘米的飞翔:在平凡的日子里长出翅膀(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16 09: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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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瓣花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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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地一厘米的飞翔:在平凡的日子里长出翅膀

离地一厘米的飞翔:在平凡的日子里长出翅膀试读:

前言

我想描述的是这么一种生活,一种看似轻描淡写,随时可能被忽视的;一种并不那么热烈,很漫不经心的,一种很简单、很朴素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存在吗?

年龄越来越大,“向心力”越来越重,自转的空间也越来越大,并不是因为外面的世界不够精彩了,而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过精彩。而我更喜欢窝在家里享受一种安静的、没有喧嚣的、没有选择的、看似不动脑子的生活。

不是你想的那样,年龄大了,不喜欢精彩了,相反,我正是想向原来那个无精打采的生活做一次精彩的背叛。

越来越看重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而不是别人希望的那种人。活到四十岁,竟然越来越叛逆,这种“叛逆”,不为别的,只想让自己成为自己。

年少时,怕父母失望,努力成绩好,努力做一个让父母不失望的女儿,拼命地含着泪水,像蜗牛一样背着重重的壳用一张张卷子麻醉自己,但最终也没能换来可喜的成绩;年轻时,以为成功就是有一官半职,竭尽所能让家人、让孩子过上好日子,住好房子有好车子,不让孩子委屈,和别人比较时,不至于让自己心酸到流泪。

为此,我容易比较,容易负累,容易负疚,容易不快乐。欣喜总是眨眼而过,那些长长的日子总是在近乎麻木的状态中日复一日。我似乎品尝不到生活带来的那些蜜糖滋味,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蜜可以品尝,一天天向前,仅仅是必须向前而已。

听到别人的赞赏,也依然努力在做,尽量不让别人失望,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

只是除了那些被推着走的白天,我依然保持着读书和写字的习惯。那里有我的安宁,我视为草原一样宽广的天地,有海洋一样宽阔的胸膛,它们能够聆听我起伏的心跳,能够容纳我澎湃的心事。

永远记得那一天,当朋友告诉我,可以进入一家杂志社时,我那晚近乎狂喜的心情,那种像初恋一样的忐忑兴奋与不安至今难忘。

终日与文字相处的日子,就这样到来了,可以大张旗鼓地看书、看杂志、写字;可以趁天气好时,去公园晒太阳,顺便把选题会开了;可以和一些比自己小很多的小朋友一起,分享一本书,分享一些情感,这样的日子通通被我称为好日子。

终于那个分裂的人,开始合一了。

慢慢地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慢慢地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成为哪种人,慢慢地在生活中没有了拧巴,没有了屈就,没有了迎合别人而让自己八面玲珑。

过越来越简单的生活,享受着越来越慢的时间,也并未让慢下来,成为不上进的理由。

于是看了很多淡而有趣的书,并没有太多道理可讲,它们近乎是些无用之书,没有指导性,只是关乎吃、喝、花草、动物;也看了些电影,有的淡得看不出更多的情节,可是我却看得津津有味;也写了很多随笔,关乎绘画,关乎旅行,关乎像流水一样不值一提、毫不波澜壮阔的生活。

我慢慢从这些漫不经心的文字和电影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后充满想象力地去绘制自己的生活,像简笔画一样,寥寥几笔,却绝对独具慧心。

这样的生活,带着孩子的稚朴,但是颇有想象力。有想象力的生活,给自己插上了翅膀,而不是在地上爬行。

我称这样的生活为“离地一厘米的飞翔”,必须踩踏地气,能呼吸到来自生活泥地里的芬芳,但又绝不灰头土脸地被琐碎打败,根植于日常,不逃避,也不妄想总是奔向远方,在离地一厘米的地方听音乐、看书、读诗、画画……喘口粗气,然后接着过那对谁都不容易的生活。

于是新的一年,我将束之高阁的羊毛地毯拿出来铺在了小茶几的下面,不必等到最重要的日子才拿出来用,每个平凡的日子都值得慎重对待;小茶几上铺着从云南买回来的蜡染布,摆放上茶具茶台,还有我们家六个小妞生活的花鱼缸;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跟着我们很多年,每年,报春的紫荆花总是最先盛开,推开卧室窗户一眼就能瞧见它在张扬;儿子卧室的书架买了一个又一个,还有那些自制的书架搁板上摆的毛绒玩具、小男孩的玩具手枪都让生活充满活力;厨房里的锅盆碗灶,每天黄昏和它们待在一起,为我制造了许多写作的灵感……这就是我看似不值一提的生活。

在绘画中,我知道了重复会造就一种不可捉摸的美。而当我对生活充满想象,也就让日复一日的生活充满了魔力,一束花、一道光、一杯茶、一只小狗、一支笔,甚至一句话,都能成为喜悦的源头;有时,不需要任何借口,也能保持内心宁静。向内看的日子,没有了东张西望,也没有了兵荒马乱。

这样的生活不需要刺激,不需要惊天动地,从日上竿头到星星满天,没有大事发生就是好生活,我迷恋这样的小生活。

而且,我牢牢地记着辛波斯卡的那句诗: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是寻常的。

我想做那个不寻常的人,那个笨拙而有趣的人,并且努力成为一个有意思的人。

我想记录这样的生活,还希望能仔细描绘出从那淡如水的日子里品出的甘甜。一让生活再沉静一点1.玩一辈子可以吗?

越是忙碌,越是向往窗外,自然。

新一期杂志紧张的三校间隙,我利用午休时间去杂志社后面的街上散步。这条背街,很少有人行走,都是些事业单位的大院,一个个院子用墙圈起来自成一局,外面的路敞敞的,外面的墙被爬山虎占领,墙头被三角梅占领,而那些少量的菜地,被附近的工人各挖一块种了红薯、青菜。晚上回家时,他们就在自家地里摘些蔬菜回家,像刚刚完工的老农。

在那条路上,我看到了零落地上的三角梅,看到了立于半山腰的紫薇,看到了茂密的爬山虎,看到了从地缝里长出来的野草野花。因为与它们的相遇,渐渐放松下来,真正的愉悦多数时候不需要花钱。

编辑部的孩子好些个去拉萨过雪顿了,去日喀则参加珠峰文化旅游节了,每年夏天我都是“留守儿童”,坐在办公室大红格子间里低头看稿校稿,每年这个时候都最忙碌。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给自己精神给养,于是翻出《沙郡年记》来看,奥尔多说:“看大雁要比看电视更重要,寻找一朵白头翁花的权利与拥有言论自由的权利一样,都是不可剥夺的。”尽管我们都是少数派,可是我想在那事务之外,依然有种逃离繁琐的力量,不在乎走了多远,就是在周围的河边、森林,或是去游泳,也可以让拥挤的心透透气。

有时,那种来自内心的安定,不仅是一粥一饭,也来源于那颗立志走万里路的心,还有某些能让自己感觉清爽的玩兴。

终于明白我的孩子为什么那么喜欢在野外玩了。

他整日像个野孩子,一个夏天几乎每天都在外面骑自行车、游泳、捉知了,或是傍晚坐在树下等知了自己掉下来,或是拿着自制的神器,在小区的池塘里钓龙虾。

十一岁的年纪越来越不愿意受约束。我的父母说他越大越不听话了,说他一天只知道玩,说我们对他放任自流,替我们惋惜心痛。

很多时候,一些朋友也和我说,与其让孩子耍,时间也就耍过去了,不如让他去学点东西吧。可是我想这就是儿子需要的童年啊,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学富五车呢?

这样的童年不是在补习班里度过,不是不谙自然之道、不识天地之高远。他知道爬山虎的脚是如何长成的;他知道倔强的蟑螂在丢掉脑袋后还能再活七天;他知道用双面胶粘住知了翅膀可以将其成功捕获;他知道用田螺可以将龙虾钓上来,是自然交给他这些知识的,而不是妈妈,或任何一个补习班。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无意之酿,非玩之初衷。可是会玩的人,玩着玩着,在外人看来便有了成就。

孩子上六年级时,我加了一个小升初的QQ群,那里的妈妈们总是分享六年级的奥数题,而我毫无兴趣打开。或许某种意义上,我的放纵会让儿子输在某些线上。事实上,后来在小升初的奔跑道路上,我们临阵磨枪也真是吃尽了苦头。可是,就算身处水深火热的竞争中,我也明白我们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将自己放松下来,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结局,原以为这场“小升初战役”会很惨烈,事实告诉我,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紧张和可怕。

在这世界我们并不能完全随心所欲,唯一能做的便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并持之以恒。

那次与儿子一起在绘画工作室,在一本杂志上我看到别人做的民族风皮具包包,两眼发光,心生一念,对儿子说:“我们也去做这种包来卖吧。”儿子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坚持做你擅长的吧。”那时,他只有十岁。简短的话语,让我不敢再小看这个小子。小小的他如果懂得一生专注,将是此生受之不尽的财富。

这个六岁看到红尘阿姨的新书《尼泊尔的香气》,对我说他要开着飞机去流浪的小伙子,我一直将他捧在手心上,珍视着他那要随着年龄慢慢消失的童心,最珍贵的童心。为什么我们要过早地将那些生存的压力,将通晓世界的大脑交予我们的孩子呢?

该来的总会来,不能让它来得晚些吗?

龙应台的儿子对她说:“妈妈,也许我这一生会很平庸,不会像你和爸爸一样优秀。”可是妈妈只是告诉他,即便他会平庸,她也不会失望。只是希望他依然认真学习,这样能够有更多选择的权力。

也许这些散漫养大的孩子,会有很多地方不如人意。可是他们晒黑的肌肤,旺盛的精力,还有那在游戏疯跑中智慧起来的头脑,会让他们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吧。

而长长的一生,如何才能抵达心灵深处的自己,满足自己内心的愉悦,才是每个人一生最重要的课程。《看见》主编王开岭说,当他从中央电视台的电梯里下班出来,他就会整理面容,用过生活的心去过想要的自己的生活。将那些需要精进的头脑,来自四面八方的资讯风暴关在家门外,安静地看古书、读经典才是他的乌托邦。

这世上最会玩的人当属王世襄。在王世襄的《锦灰堆》里,这位以养虫、育鸽、饲鹰、精馔、藏物识器立身的大玩家,将那些老北京平凡琐碎的“玩意儿”随身携带,即使在最动荡最苦难的日子里,他也从不肯牺牲自己的兴致与生趣:“那些与骄奢无关、问汲于自然、求助于草虫的最低成本的快活。”

这是多么健康而美好的人!所有的玩兴都是热爱生活的最好依据。

做生活的专业户,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做一个专心生活的人,“爱天空、爱市井、爱草木、爱鸟虫、爱古今、爱神灵、爱路人……一辈子聚精会神、专注毫发,只知道爱,只埋头玩。有何不好?”

而王世襄将玩,玩透了,玩神了,将那些玩兴变成“古鉴成就,收藏成就,学术成就,人格成就,爱情成就,美食成就”。其实他最大的成就就是会生活,会玩。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无意之酿,非玩之初衷。可是会玩的人,玩着玩着,在外人看来便有了成就。可是在玩家那里,依然是好玩罢了。

因为好玩才能持之以恒,坚持,不再是一件苦差。

在不能远走的日子,如果累了,我就用电影、用书籍、用绘画、用书写,恢复自己想象的翅膀,抵达那些我去不了的地方。对于我来说,这些也是好玩之事。

这样说,似乎有点理想主义,其实真正的理想主义“不是埋头沉溺,它富于行动,要做事,要追求改变。它要赶路,披星戴月,风雨兼程。”

这样的理想,如盏明灯,照亮路途四野,不会让人步入抑郁的行列。

每一天,每一朵花开,与日同醒的人,能听见一些花开鸟鸣的人,能在山顶雪地里与家人拥抱的人,玩趣正浓的人,都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知道的大得多,不要深处蜗居,把真正的世界隔离于外。

那个真正的世界就是会生活,会玩的世界!一辈子玩下去,不是没有可能。2.每个月许下一个小小心愿

每个月都给自己一个小小心愿吧。

时间不会太长,愿望不用太大,小小的就好,不用拼尽全力去实现,不用上纲上线称为目标,就是柔软的心愿,只要是你想要的,什么都可以。它可以是一件梦想了很久有点小贵的衣服,它可以是一次独自出门的旅行,它可以是悄悄地去种一株植物,它可以是去参加一场心仪的聚会,去看一场话剧,去观一次画展,去买下心仪已久的陶罐,也可以是与最好的闺蜜去拍一次蓄谋已久的合影……

人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待,不要以为,总会有时间,总会有机会,总会有不错的安排。所有的安排都来自你自己,你究竟愿不愿意,想不想要,是否要去实现它?

七月,我有两个小小心愿,都在慢慢实现。

七月,我在央咖啡做了一场阅读分享会,来的朋友,或熟悉或陌生,或是朋友的朋友,可是见到她们都觉亲切。很多人说,现在中国人很少阅读了,可是在这座城市森林中,还是有那么多爱读书之人与我在这里相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总是觉得气质相投的人,无论多远都会相聚。不是仅形式上的、地理意义上的相见,即便是微博、微信,或是QQ上的短暂交流,一些言语的互动,你便可以找到同类,我们就这样有了神交。

一如与我在微博上神交已久的花漾壹,我一直不知她是哪位,最后在那天的阅读分享会上,终于见到了她。真的和我心中的女子如此吻合,轻柔的、和善的、恬淡的,在文字中我们看见彼此,在生活中我们遇见彼此。她知道我喜欢“远远阳光房”的衣服,她会去成都时代我去看一看,然后写条微博@我,于是我知道她替我去了,如此懂我。隔空之中,有许多密密的细细的情绪在膨胀,那些情绪在生活中蔓延,是如此美好。

七月,我要与最好的闺蜜去拍一套闺蜜照,纪念我们的四十岁。从五月说到七月,说了好久,终于能够在那个周末成行。两个从十一岁开始就认识的小女孩,经过了那么多年,依然手挽着手,依然是最好最知心的朋友,这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岁月沧桑,不管活得多么不易,相知的人,越来越懂得,越来越站在一条线上。虽然我们的兴趣爱好如此不同,但是毫不妨碍,三十年时间积累起来的那份懂得,岁月留给我们的不管是什么,积淀之后的友谊不是如火山般热情,而是不管任何时候,你只要需要她,她随时都在身旁的那种坦然与舒服。

人近中年,更加知道该珍惜的是什么。她生日时,我送她鲜花、手镯;我喜欢的衣物,她也默默替我买下。收到礼物那一刻的惊喜、意外,以及又在情理之中的理所当然,都让一切变得美好。将宝贝戴在手上,穿在身上,放在包里,都是最温暖的记忆!这样的友谊像埋在地底下的老树根一样扎实,遒劲有力,深植于心。

七月,本该似火的山城,没有迎来如期而至的烧烤模式,连天气都变得温婉起来。人心柔软,一切都变得舒心可人。

这几天,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山本耀司的《做衣服》,虽然自己从小都是个笨手笨脚之人,但对手工艺人总是会睁大眼睛伸着脖子仰望他们,在我心中他们就是那心灵手巧之人,让人敬佩。其实对手工痴迷是因为对手工艺人带着手的温度去制作一件物件的专注的欣赏,于是喜欢这样旁观,尽管知道自己天资太差,不便亲手操作,但是旁观与敬仰总是可以的。山本耀司说:“即使一根线,也要注入生命。服装可能是人类最后的一个手工艺文化。”也许山本先生表达出了我对手工艺人的最大敬意,每一根线,每一块布料,每一条纹理都暗藏着生命,它们的参与,道出了服装设计师隐匿暗合的思想。山本所做的衣服,在破坏时尚,只为做自己。

如何不值得尊重?

其实对生活的最大爱意,是在琐碎的生活中,燃烧起绵长的欣赏和关注。关注生活本身,关注自己如何活得更像一个人。

这世界很大,舞台也很大,有句话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可是,此时的自己,并不想舞台绵长无尽头,只是想有一个小小的地方,自己在上面的一个点上慢慢旋转、舞蹈。于是想,每个月给自己许一个小小的心愿,然后悄悄地去实现它,让它成为快速行进的生活中的一个休止符。

苏联作家帕斯杰尔纳克说:“描写春天的早晨很容易,谁也不需要它,但想做一个像春天的早晨那么朴素、明朗而又意外的人,却很难。”

我们不能要求岁月的秩序永远都是安稳的,都是静好的,但那些对平静的向往却可以深入骨髓与血液,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做像春天的早晨那样明朗、清白的人。

于是每个月给自己许下一个小小心愿,然后默默地去实现它。心愿柔软,实现起来就像吃巧克力,含在嘴里,越来越柔和,越来越甜蜜,直至融化成身体的一部分,享受那种美好的感觉,一天又一天,生活从此日日弥新、清新养眼起来!3.孩儿们的味道

在全天下孩子们的节日过去了两天时,我却特别想写一篇有关孩子们的文字,以飨自己那依然孩子一样的心。

我非常高兴在孩子还没长大的时候,每年的六一我都可以和他一起度过。今年的六一,我陪小王子(我把儿子称为“小王子”)去了南泉的建文峰,去爬那座并不高大的山,孩子一路有说有笑,捡着树叶,用小木棍拨弄着阶梯上的小虫子。当他想用一个瓶子去扣一只臭虫时,爸爸提醒他,臭虫的臭粘在手上是洗不掉的哟。他马上说:“我知道,这种味道用肥皂、香皂都是无法洗去的,只有等那味道跟着空气慢慢消失。我有一次就摔倒在一只臭虫身上,几天都洗不干净。”并给我说起,臭虫有几种颜色,我惊讶小儿的理论和实际知识,他说是书上看到的,也在大自然里得到了验证。

近日,再次看了两遍法国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被里面的优美语言打动,也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像一个真正的大人一样每天被一些所谓的“正事”纠缠。“几百万年以前,花儿就长刺了。可几百万年以前,羊也早就在吃花儿了。刺什么用也没有,那花儿为什么要费那份劲去长刺呢?把这弄明白难道不是正事吗?绵羊和花儿的战争难道不重要吗?这难道不比那个胖子红脸先生的算账更重要,更是正事吗?还有,如果我认识一朵世上独一无二的花儿,除了我的星球,哪儿都找不到这样的花儿,而有天早上,一只小羊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一口把花儿吃掉了,这难道不重要吗?“如果有个人爱上一朵花儿,好几百万好几百万颗星星中间,只有一颗上面长着这朵花儿,那他只要望着许许多多星星,就会感到很幸福。他对自己说:‘我的花儿就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可要是绵羊吃掉了这朵花儿,这对他来说,就好像满天的星星突然一下子都熄灭了!这难道不重要吗?“当你在夜里望着天空,既然我就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既然我在其中一颗星星上笑着,那么对你来说,就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笑。只有你一个人,看见的是会笑的星星!“会笑的星星。一个人看见会笑的星星。难道这不重要吗?”

这让我想起近日儿子正在读的《能闻出孩子味的乌龟》,那只猫也是一只会笑的猫,而只有具有孩子味儿的孩子才能看到这只猫在笑。他看到一句话非常有趣时,就念给我听,“孩子味儿可以让心永远保持年轻,心年轻了,我们就永远不会变老。只要生活在有孩子味的地方,心就永远不会变老。”我摸着儿子的头,我知道他读到了这本书最经典的语言,也抓住了作者最想表达的内容。当然也许他并不是很能知晓,作者要表达的“孩子味儿”究竟是什么。他认为每个孩子都应该有孩子味儿啊。我笑笑对他说:儿子,妈妈觉得你就有孩子味儿。妈妈和你在一起,就永远不会老。”

在儿子看完后,我也将这本书抓来看了看。书中那只乌龟,那只闻得出有真正的孩子的味道的千年前的老乌龟,他说:“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少有孩子的味道了。”

我一直在让儿子保持他的孩子味儿,看他爬树,去小河边搬螃蟹,陪他去小河沟里网鱼,这也是我努力在让我的孩子不要失去孩子的味道,不让他过早地陷入一种日渐繁琐的课业中,他还没到承受那一切的时候。马小跳的爸爸说了一句话:“如果连玩都不知道的孩子,怎么会知道快乐?”

那天为杂志采访“拉漂”的幸福人物代表,当我问及画家张苹:“你认为拉萨什么地方对于你来说是幸福坐标?”她说:“对于我来说,不存在那么一个确切的地方,而是内心的一种感受更为重要。”如果你懂得从一朵花里,一颗星星上,一张猫咪的脸上,看到笑容,那你身上的孩儿味道也许永远不会消失。

问到她最幸福的经典时刻时,她回应我:“享受清晨和黄昏时不一样的阳光。”这个敏感到可以根据一缕光线的不同角度不同质地,觉察出阳光的慈悲的女人,霎时让我觉得做一个画家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敏锐地感受身边细微的事物变化,在一抹夕阳红里,在一朵花的模样里,在一声鸟的鸣叫里,在一束飞舞着灰尘的光影里,在一阵拂面的微风里,都能找到让你身心愉悦和充实的理由。我相信这一切,都只有在如孩儿们空空的好奇心里能真实地触摸与觉察。

我总是细致地去感受身边的一切变化,一次次被印证,我的琐碎的记录也是颇具意义的。一朵花开有她的歌唱,正如小王子所说的那朵花睡眼蒙眬地醒来时,对着小王子说的一句话:“啊!我刚睡醒……真对不起……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当小王子的爱慕之情油然而生而赞美花儿“您真美”时花儿毫不谦逊地回道:“可不是嘛,我是跟太阳同时出生的嘛……”

这朵花一直待在绿色的花萼里磨磨蹭蹭地打扮个没完,精心挑选着自己的颜色,慢吞吞地穿上衣裙,一片一片地理顺花瓣。不像虞美人那样一亮相就满脸皱纹,而是美艳照人地来到世间。

当你有时间愿意去知道一朵花是如何在花萼里细心打扮后来到这个世界,你知道她是跟着太阳一起出生时,你会不会为此停下手中所有的事,就那样一心一意地久久凝望她的美丽。

如果你懂得从一朵花里,一颗星星上,一张猫咪的脸上,看到笑容,那你身上的孩儿味道也许永远不会消失。4.让沉静再迷人一点

很多年轻人都嚷:这世界好闹呀,我找不到自己啦。

问他想要什么样的自己呢,也不一定知道。也许就是走出去,坐在哪里发呆,享受蓝天白云。或是说去西藏坐坐甜茶馆,喝杯酥油茶。或是辞职去旅行,去寻找走丢的那个自己。

传媒引导,再不疯狂就老啦,再不走就老啦,不走会死啦,于是热血爆棚的年轻人抛家弃职,说走就走,说辞就辞,没有责任,没有牵挂,似乎很潇洒,很有在路上爽翻的感觉。

旅行,发呆,换个地方生活,似乎可以寻找到人生的意义。

然而,真的可以吗?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觉得自己棱角分明,青葱岁月不同凡响,走着走着,就被牵牵绊绊的染缸染成了紫红、乌黑、靛青、酱紫、墨绿、赤红,反正就是浓墨重彩了,不再是珍珠白,不再是淡蓝,不再是嫩绿,不再是鸭黄,时间的蛛丝网或多或少会让身上粘上尘埃,光阴的利箭或多或少能让人学会妥协。年轻的时候,最怕的是磨去棱角,变成我们最憎恨的那种人,随波逐流,人云亦云,被生活推着走,被日子赶着走,不知要到哪里去,不知自己要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们要么觉得自己和别人很不一样,要么鄙视成年人身上的铜臭气、世俗气。我们总是愤世嫉俗,血气方刚,体力充沛,周遭的世界不是我们理想的世界,于是我们咒骂,我们愤慨,我们不平,天下不是我们想象的天下,这个世界也不是我们喜欢的世界。似乎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抱怨、诅咒、抗拒、抗争、据理力争,总想要做点什么,才能证明年轻的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生活的变迁与动荡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新鲜和刺激,会让我们的花样年华,天天不重样,遇见不同的人,了解不同的人生,看见不同的风景,但是这是真正的生活吗?

我承认,也许我变得世俗了。

现在的我,更喜欢那种落地的安稳。不是不停地迁徙,不是动荡地“移民”,而是在一个老老的家里,和自己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许你会笑我老态横生,蜷缩在自己的安乐窝里,可笑地践行着燕雀的梦想,胸无大志。我也不怕你的耻笑,因为经过了那么多日子,我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在找寻的是什么,我也终于知道,并不是不停地向外,向远方行走,就可以抵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那样的地方根本不——存——在!

除了与自己好好交流,除了认识自己,我们别无他法。在别人身上,向外看,永远也不会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快乐!

也许年岁渐长,总喜欢那些上岁数的东西,或是那些痴迷专注一件事、以N年来计算的人。时间和光阴都会散发出好闻的味道,那些低眉俯首坚持做一件事的人身上总是会散发出迷人的光景,当他们凝神静气,专注一件事的时候,他们会享受专注的喜悦,身边的人也会从他们身上看到一种光芒。

在盐野米松写的《留住手艺》里,职业做宫殿的木匠,会有自己的从业自尊,即使没有业务可做,也会留着手艺,绝不接其他普通建筑的活儿降低宫殿大木匠的身份。师傅带徒弟时,给你一块木头,每天花时间去推刨花,先推五年十年,直至和师傅推得一样,才可以干点别的。师傅苛刻到不准徒弟读报、看书,有空就去推刨花好了。现代人觉得这样的规矩真是愚钝,可是对于师傅来说,是在培养徒弟的静气和专注。

所以他们会懂得选择建寺庙宫殿的木材一定是丝柏,只有这种木头可以保持一千三百年不变形;所以他们会细致到砍下来的木头劈开四瓣后,根据它们原来生长的方向标记好,在建造寺庙时,把这块木头按它原来生长的方向放置,依着树的习性来,树木才不会反抗,也不会变形。

重庆人把很固执的人叫“锁脑壳”,不开窍。可是,我现在比较迷这种“锁脑壳”,他们身上有种沉静的、迷人的美,比那种无病呻吟,只知抱怨和幻想的人要高明许多。

有一期的《城市画报》上也提到一种“木青年”,年纪轻轻,前途大好的设计师,却爱上了干木匠活儿,于是先拜师学艺,又替人业余帮工后,终于有了一间自己的木友课堂。而结果发现有那么一大群人在痴迷这个东西,一开课堂,竟然学生爆棚。

也许越来越多的人在寻找让自己安静的方式,那种专注的、低调、迷人的方式。手作、木工、写作、绘画、设计,没有哪一样可以在喧嚣、叫嚷中完成。

其实这和真正的生活雷同。每个人的道路不一样,但都得自己把它走完。喜欢腾云驾雾是一种方式;喜欢脚踏实地是一种方式;喜欢偷奸耍滑,喜欢寻找捷径都是自己的选择。

其实年轻的时候,我们必须受一些苦,承担该承担的责任才会真正成长。真正的生活是沉底的,也是可以负重的,而不是一味的厌倦、麻木或是自视清高,直至在城市森林里找不到出口,便拔腿就走,去远方找寻答案,以为远方就有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

所有向外的求索,都是徒劳!哪怕看起来勇气可嘉。

真正的勇气不是鲁莽,不是意气用事,空洞无物地高喊我要自由。真正的自由是灵魂的自由,那是任何一座结实的房子关不住的,任何一把牢靠的大锁锁不住的。并不存在带着镣铐跳舞,即使负累重重,只要心向往之,没有不能到达的彼岸。

我崇尚那样一种迷人的沉静,有岁月的光芒,独自担负自己所想,慢慢实现一点点念想。

这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对错,也没有所谓的孰好孰坏,甲之砒霜乙之蜜糖,生活本无标准可言,每个人过的是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想彻底为自己活一回,哪怕自私一点,哪怕另类一点,哪怕不被人理解,都没有关系。所有的生活都与自己有关,都与自己的选择有关。只是所有的选择都不要忘记为什么出发,不要忘记我们的初心便好。5.这生活多么值得厚待

很多时候,我们都想生出很多手臂出来做更多的事情,以便告知别人近况时,会说:“最近我真的很忙。”闲实在是一件耻辱的事情,闲意味着钱少,闲意味着不上进,闲意味着没有多少朋友可交往,大约只有老人需要在这个当下闲着吧。而我们都正值盛年,正是应该好好忙碌、好好挣钱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闲,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显得那么异类,甚至让人觉得羞耻。

于是一直捉摸着想再做点力所能及的、也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多收入的事,可是有时不是想做就立刻能够成行。当一通胡思乱想之后,并没有什么改变,一切又重回死寂一样的平常时,忍不住会心慌意乱,甚至会觉得精神和情绪都不够佳。觉得自己不是像他们看到的那样稳得住了,其实自己也会心乱如麻,心猿意马。

有天深夜看到村上春树的一句话,他说:“时代喧哗,感谢世界上永远不乏有创造力、生命力,一生专注于一件事情却创造了奇迹的人。他们是不被时间打败的人。”

一生专注于一件事情的人是有多热爱他所做的事啊!而这样的专注与坚持,又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愉悦和轻风拂面的舒畅。整个人沉醉于一件事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苦累。

有次,与另一个报社的编辑聊天,她告诉我,她喜欢我这个人和我的文字。我呆住了,也很欣喜,因为我与她相交并不深,她只是看我的微信,看我偶尔在微信上发的关于杂志上的一些内容。而她告诉我,我在这个圈子里口碑太好了,而我几乎与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不太认识,居然江湖上真的有我的传闻。我入行太短,道行很浅,只是深爱文字,给不给钱都写得欢乐。后来这位妹妹居然说,要给我的新书《婆媳的美好关系》以他们报社的名义做一次活动,她说,他们报社的读者有很大一部分会是我的读者。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人缘这么好!

我再一次相信了自己的人生主题,就是该快快乐乐地写下去。也许资历不深,天赋不够,可是有什么关系,我已看到不计结果的爱给自己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帮助,更是相互之间真正欣赏的那份情谊,是彼此间相遇时真诚的那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而这也让我看到,我写作的意义。如果我的文字可以给大家在暑热天带去清凉,在寒冷的冬日带去片刻的温暖,在有栀子花香的夏天清晨带去一抹感动,就已足够。

我有一个微信公众号,我把它叫做“这淡而有味的生活”。我想记录这淡而有味、淡而有趣的生活,看到淡淡生活的个中乐趣与美。

还有很多女子和我一样,如我般生活得平淡无奇,我想用我的文字去唤醒她们心中那些点点滴滴被遗落的美好。要知道生活本该值得记录,那些微小的、细碎的、有力量的、有生命力的感动的瞬间:也许是孩子成长的足迹,稍纵即逝;也许是一本小书带来的启迪;还有那些飘着鱼鳞云的天空,那些按时守日出的日子,那些与你一路同行的花花草草,那些古诗、在路途中碰到的有意思的人和事,都是你生活之外可以带来美的库存的物件,信手拈来,随处都是。

一直觉得,生活待我如此仁慈,这生活多么值得厚待!6.在我心底住着个野孩子

在雨馨的博客上看到这样的字:“小说应该是个野孩子。“不是学校里的课代表、随时打小报告的孩子,也不是长大了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是吸溜着鼻涕、有小兽一样的眼睛、上房揭瓦爬树掏鸟、恶作剧的、有纯真的善和纯真的恶的孩子,他身上有一种‘摩罗诗力’,通灵,通着另外某种幽暗的、光影闪烁难以言表的意义。”

省视内心,觉得自己心底一直住着一个野孩子。

上学的时候是个非常正面的乖孩子,学习进步,自觉刻苦,不用父母操心。上小学时不在父母身边,随外公生活。那时的我节俭而乖巧,老师要求每人要买一本《现代汉语词典》,当时的价格是4.5元,而父母交给外公的生活费是10元,我知道一本辞典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已属昂贵。所以我拖了再拖,对外公开不了口。直到老师在五年级时最后要求,每个学生都必须将辞典带到学校,我才非常不好意思地向外公开口,要买一本辞典。

年幼的自己,是懂事又懂事的好孩子。说好听些叫善解人意,说不好听叫“早熟”,而我现在回想起来,童年的自己就像个“老学究”似的,所谓的“乖”就是维持着大人给的价值标准,不轻易去触犯。我不去玩沙,因为沙堆多脏啊,我的白裙子会弄脏;我不会坐地上,不会和那些孩子去拍纸壳儿,剪下小人书上的人物来吹画,跪在地上弹弹珠,记忆里这些都没有。

年少时,只知要考上大学,要对得起父母,不要辜负他们对我的爱,埋头啃书。以为只要现在苦了,以后就是甜了,就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幸福享乐了。

年轻时,早早懂得为生存而奔波,目标明确,现实实际,没有梦想。日子就是按部就班,理想就是一步步登上领导岗位,受人敬重,有丰厚的薪酬,诸如此类现实又现实的“梦想”。

蒋勋的《孤独六讲》里面写道:“你的生命里有没有不切实际的梦想?没错,就是不切实际,因为青春如果太切实际,就不配叫青春了。因为青春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梦想的嘉年华。”

而我的青春嘉年华似乎从来没有过。梦想,在青春的那些年,都交付于生存了。当我生完孩子,将儿子放在妈妈那边,我开始大干事业,加班没问题;晨起去检查员工的着装、迟到,没问题;考核、找人谈话,学着领导的艺术。

而那些年,并不懂得认识自己。

和朋友说,也许我进入新一轮的叛逆期了,不过这种叛逆,不是对别人,是对自己的革命。

这样的“革命”带着颠覆性的意味,不是对过去的全盘否定,而是对过往的改变,过去那个我天天晚上都会将工作服熨得平平整整,仿佛唯此才能表现自己的敬业与振作。而现在的我棉麻裙,平底鞋。宽松,随性,不管不顾地夸张在身。

那天清晨,大雨,快到停车场时,斜坡上水流汇聚成小溪,我怕儿子的脚打湿了,而我穿着凉鞋不怕,就让儿子爬到我的背上,儿子背着重重的书包,撑着伞。我很久都没背过他,他直说:“你还背得动我不?”我说:“背得起。”把他歪歪斜斜地扔到背上,一路跑过那条“小溪”。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尖叫,儿子在我背上也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那一刻,我很开心自己又做了一件以前没做过的事。

做一些从未做过的事,和儿子一起。

比如,陪儿子趴在地上拍植物大战僵尸卡,陪儿子在河边玩沙挖洞,站在小溪里打水仗,我在儿子经历童年的时候和他一起重新经历着更值得经历的童年。

我在这里找到了内心的野孩子。

也许在我心里一直住着一个野孩子,这个野孩子可以爬树,可以趴在地上扇卡,可以在厕所里大声歌唱,可以上房揭瓦,可以在湖边露营,可以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可以抽烟,喝酒,迎着风歌唱。

而之所以在很久以前喜欢安妮宝贝,就是因为在她笔下的每个人物都穿着白衬衣,光着脚穿球鞋,带着落拓的味道,不羁却自省、对沉重现实的蔑视。在常人眼里他们都是坏孩子,而在我眼里,我知道的确有那么一种人存在,那种人的内心一定住着一个野孩子。

二年级时儿子写《我眼中的春天》,他这样写:“在我眼里,春天是可怜的孩子。他没有爸爸妈妈。如果累了,也没有地方停留,只能飘在半空中。”我为孩子的想象力倾倒,也许在他眼里,春天就是可怜的呢?他看不到它的爸爸妈妈。这就是他眼中的春天,虽然有些伤感,可是谁规定,春天就一定是喜气洋洋的呢?

孩子有他自己的世界,不必用大人的眼光去审视,也许正是我给孩子足够多的空间去自由地想象,让他的童年无拘无束,才让他心中的野孩子可以敞开来在真实的世界里乱跑吧。

我想在我心里住着的那个野孩子,这些年有增无减地在我心底撒欢。

比如坐在办公室的大红格子间里,我将凉鞋悄悄脱掉,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感受来自脚底板的凉意;比如哥哥不在家,儿子送回妈妈家,我要一个人,享受一个人的生活:或许收拾完屋子,关掉灯,看一场电影,或许独自啃着西瓜,坐在小阳台上,看雨打金丝菊。这样的现在,这样的夜晚难道不好吗?在我内心这就是最好的时光。

时不时地将心中那个野孩子放出来玩一玩,抛开一切束缚,没有名片,没有身份,不是母亲,不是妻子,没有来处,没有去处,你就只是自己,你就只需要拥有你想要的自己。

停下来,没有那么多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此时,看到张小娴的微博说五点起床写稿到黄昏,然后吃了一块巧克力,她说:“吃巧克力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那是一个人的风花雪月,微小的罪恶,却也是微小的幸福。”

也许野孩子,也便有这样的特质吧,微小的罪恶,却也有微小的幸福,那是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一个人舔着嘴唇独品的幸福,自知。微小的罪恶,却也有微小的幸福。7.我想做个手艺人

一直都想做个手艺人。

如果是个木匠,就从学推刨花开始吧,直至把每一片刨花都推得一样匀;如果是个裁缝,每天就练针脚,直至将每个针脚都缝得不长不短,恰到好处;如果是个花工,就天天在花园里逡巡,为枝叶修枝,为长虫的树叶驱虫,为需要水分的花儿浇水;如果是个制陶师傅,就从揉泥开始,用尽全力去揉泥、拍打,直至泥土里的每寸空气都被揉出;如果是个糕点师,如果是个鞋匠……可是我一样都不会,我根本就当不了手艺人。

我喜欢绣花,看人家买十字绣,绣得热火朝天,我绣半天,一会儿线缠上了,一会儿后面那个线疙瘩弯弯绕,让人不忍直视。钉一颗扣子,扣子都会钉得掉到地上。可就是这样的人,每当看到身边手巧的人,总是眼冒金光无比崇拜地坐在人家身旁,心怦怦直跳地想:如果我像她一样就好了。

十字绣不能绣,就绣丝带绣吧,丝带绣一针就老长了,看图纸,哥哥比我在行。我遇到麻烦了,就去问他,当然,一个大男人很不耐烦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可是他看得懂呀,而且可以教我来两针,怎么绣出一朵花。我绣呀绣,像一个真正的绣娘一样了,绣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好多玫瑰呀,好多叶片呀,怎么都绣不完。那是送给我朋友的结婚礼物,有这样的手作结婚礼物多好呀。可是等朋友孩子都生了,我这礼物都还没完工。最后完工时,人家孩子已三岁了。我这声势浩大的工程啊!

其实想做手艺人吧,是想有一份匠心。这份匠心与专注等同,与执著同理,怎么说呢?它就像一个可以包容自己的大缸,那种土瓦罐的缸,很深,像一口井,但一定不是大海,一定得有边际。一头扎下,越扎越深,越扎越黑,看到底,像一个无底洞,缸里什么都有,飘浮着各种诱惑,喜欢一探究竟的人,会继续往下钻。这样的过程,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发现什么,可是最后会非常享受在里面随心所欲又自由自在的感觉。

后来,我发现,其实我写作时也有点像手艺人吧,和手艺人一样工作时没有人帮得了你,只靠自己的悟性、灵气、天赋,还有享受一个人的状态。这些过程都无法与人分享或述说,也是一件热闹不起来的事,这样想想我似乎还真算是个手艺人,开心。

写作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愉悦。它真的没有苦,如果不是硬性规定的稿件,它就是我心中流淌出来的心声。有阳光时,将笔记本电脑放在窗前,阳光会投射在屏幕上,我会从屏幕中看到自己敲击键盘的手,或流畅,或结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手一直在敲,像敲在琴键上,每一个字都如音符那样在发声,由不得我终止,也根本不想终止。

那时的自己是如此吝啬,如此珍惜,如此老实听话。像个匠人一样勤恳、低调、谦卑。一篇稿子写完,分享或是私藏都是乐趣,而个中的欢乐唯我自知。这时,我是一个幸福的人。这种满足,它根本就是分泌内啡肽的结果,叫做愉悦。

我喜欢把自己叫做写字的人。我不是作家,什么都不是,只是喜欢写字而已。就像一个作曲家,能够将那么多单调的音符排列组合在一起,组合成美妙的音乐一样。而我就是一个用文字排兵布阵的人,有时能组合成精兵强将,有时组合起来什么都不是。

对这门手艺一直狂热,所以我一直在写。除了二十几岁的时候,谈恋爱了,女人一谈恋爱就变傻,变得什么都要放弃,只想腻在一起。所幸,那年那月想要腻在一起的人,今天还在身边,随时可以腻歪,腻歪久了,就变得自然了,于是又重拾手艺。

其实想当一个手艺人就是因为可以安静地独处吧,那样深刻的发自内心的安静,远离喧嚣的孤独,把自己放进一个安全的舒服的境地,与你爱的事物相遇,对谈,彻夜不累。

我这个手艺人,就显得太散淡了,也有太多俗务缠身。是女儿,是老婆,是孩子的老妈,所有的位子都要填好,因此不能毫无顾忌。而我也知道自己的天赋,注定成不了大师,没有丰沛的想象力,写的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作,千字文,成不了大气。可是,这样的手艺人也好吧,节制而深情,缓慢而持久地热爱,就像跑步一样,跑得慢才能跑得久,我深谙这样的道理。

还是那句话,希望做手艺人,其实是想做个有匠心的人,在心底里满含着笑意,是对一件事有持久的耐心,缓慢而深入地爱着这件事,描述它时不用太过浓烈的字眼,也不怎么与人谈论,天天叨叨的或许也不是真爱,真爱不需要叨叨,只需要闷头去做,不宣扬,不需人尽皆知。是埋于心底的一根苗,默默地去爱、去播种、去施肥、去等待。在做的过程中,对得起光阴岁月。吉光片羽中,让自己能够在这个雾霾深重的世界获得新鲜的氧气,可以任自己大口呼吸,让日子更好过一点。

我想在手艺人那里,一切都是因为寂静、欢喜吧!8.无事此静坐

在刘若英的微博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珍惜浪费时光。时光是允许被浪费的。

读《托斯卡纳艳阳下》,我看到这个在美国忙碌得连每日上超市都得罗列清单与计划的教授,却愿意在托斯卡纳自制的黄色餐桌前花两个多小时吃午餐,然后起身去睡午觉,待到日落黄昏时又去觅一处地方吃晚餐。每日都晃晃悠悠地无所事事,只是在巨大的树下躲荫,喝点红酒,在阳光下的餐桌前写点字,读点书,没有计划,没有安排,日复一日。

这样的时光,没有人认为是在浪费着,生命正被充分地享受。

偶尔有那样的下午,陪着儿子晒着太阳,任他在阳光里跑来跑去,在池塘边用小漏勺网蝌蚪,而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喝着自带的铁观音,在微风飘摇的树下看书。读到与天光大别的词句,说:今晚月亮很软,可以种莴苣。于是会心地笑。

无事此静坐。

越来越喜欢慢,喜欢慢生活。工作不喜欢被人催促,自己知道按部就班。晨起,也喜欢慢腾腾地走路去轻轨站,坐上轻轨,将手机调到音乐广播频率上,慢摇摇地开始我一天的工作。如果不去单位的日子,送完儿子,就烧一壶开水,冲杯咖啡,在屋里来回穿梭几趟,给小鸟、小鱼儿喂了食,然后端上咖啡,掀开窗帘,坐到书桌前,开始一天的写作。

始终认为,有灵性的作品,无论是自制一把发黄的椅子还是导演一部电影,都需要它们的创造者有一种无所事事的“懒散”,学会一种彻彻底底的“慢”。

看日本小说中,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要去瑞典学木工,做一把舒服的椅子。”去瑞典,只是为学做一把舒服的椅子。这样的功夫是一种慢且愉快的体验。记不清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我不要车,不要房,只要你和我喝一杯。”呵呵。

美国诗人默文在诗歌《一个动物图腾的告白》中,希望有另一种生活:

请把我送到另一种生活之中吧!

主啊,因为现在的生活日渐暗淡,

我不希望一直如此。

也许《托斯卡纳艳阳下》的作者弗朗西斯·梅斯正是去到托斯卡纳寻求另一种生活吧。

而我享受的是现在,是身边的生活。

所有的手工都是需要慢来维持的。儿子总是喜欢做手工活儿,在学校看到小卖部卖的小飞机,于是他也回来用家里的材料自制。小木棍,剪纸,用双面胶一点点地粘贴平整,飞机机翼如何保持平衡,所有的小细节儿子都力所能及地在改变。还给小飞机装上了小滑轮,降落时还可以滑翔一段,做得有模有样。做手工时,儿子总是凝神静气,不受打扰,任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也不会抬一下脑袋。我喜欢看小家伙这个时候的模样。飞机试制成功,当然会在我面前显摆,还抛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我相信这样的日子,便是好时光。

这个假期,有机会采访了毕淑敏老师。与其说是一场采访,不如说是一段清谈。我问她在行走中,最爱做的事什么?她告诉我:“是发呆。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发呆。”这成为她独特的旅行阅读方式,遐想着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做着一场跨越异域的沟通。她认为这是一种必须,成为我们抚摸稍纵即逝的生命的一种方式。“发呆就是用来做这件事的好时光。对自己生出怜爱之心,对万事万物,都怀抱恭敬,懂得感知和欣赏。这就是活在当下的能力。”

及至后来,一个叫程璧的姑娘从日本回来,带来一首用鲁迅文学奖诗人李元胜的诗歌作词的歌曲《我想和你虚度时光》。这样一首歌,看似轻描淡写,却让那些整日忙忙碌碌的人们刹那间喜欢上了。不仅仅是那缓缓流动的曲调,还有那诗歌里淌出来的慢得被忽视的感觉:原来两个人可以一起低头看一尾鱼游动,看茶杯拖着长长的影子,与夕阳一起散步,与天空的鱼鳞斑一起约会,做一些无所事事的事,无事此静坐。

无事此静坐,一日当两日。

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在工作之外的闲散时间,被闲情所占领。这样的闲情,可以是画画、看书、看花、喝茶、弹琴、下棋、唱歌、刺绣,这些看似被浪费的时光,所做的无用之事不会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但是这些事恰恰能让我们在细腻的光阴纹理中,品出其甘,也全然接受其苦、其泥泞、其坎坷,其忧伤,只是我们能够更加平静地面对,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当时光被浪费至此,你还会觉得是浪费吗?9.安静,是修复漏洞的过程

每一周,我都需要一小段时间来恢复自己。不似电脑的重启,就像是一种修复漏洞的过程,慢慢地扫描,慢慢地留些时间给自己:看书、看花、锻炼、做饭、做清洁或者写字。

家里会有音乐,在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以陪伴我,甚至有时音乐都不需要,就那么安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做饭的时候,脑洞也会大开,会赐予我写作的灵感。有时会想也许我前世是一个为人做饭的厨娘吧。低头切葱,剥番茄,搅动骨头汤,摘青叶子菜,我就像个巫师一样,调配手中的金木水火土。它们来自不同的土壤,有的结在枝头,有的埋于地下,但都来到我的案板上,为我所用,最后成为我的食物。

和孩子一起学习艺术的过程中,我才慢慢懂得如何欣赏一幅画,知道一些大师之作,明白为什么看到一些画作,会让我莫名激动与喜欢。就像第一次见到夏加尔笔下那些飞起来的村庄,再读了他的传记,这个贫困潦倒的艺术家,在画笔之下传递的竟是如此虚幻、如此生动、如此人间、又如此美丽的世界。

不做艺术家,也要与艺术靠近,那是因为我们会拥有一颗会真正审美的心。在艺术熏陶中,我们看到美,懂得美,再如蒋勋所说:“美是回来做自己。”

有时,我们不需要活得太过实际,需要一些想象力,也许来自小说,也许来自画作,也许来自音乐。

这些艺术的东西,赐予了我们另一层生活。

我相信,这些就是让我们战胜日复一日无聊生活的法宝。而我们需要安静地留些时间给这些不那么实在的讲述。看到画家的苦难、喜悦和忧伤,听到音乐家用音符描绘的那个画面,在文字中看到自己的不清醒、不自知,以及在同一频率上相撞的微微颤栗。这些灵魂上的沟通,与古人、与逝者、与艺术家的交流,都需要在安静中进行。

太过匆忙,忙碌的心,都不能真正找到内心那种真正的喜悦感。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不知在忙些什么,总是上蹿下跳,内心会无比焦虑。所以我总是知道一个人不能接过多的工作,不是因为这个人的能力不行,特别是写作的人,一旦匆匆忙忙,很容易粗制滥造,作品就不是作品,而是产品。这样对待文字,显然不公平。其实这样马虎地做很多事,对所有的事都不会公平。

所以,对于我这样一个内存和容量都有限的女人来说,我只能选择拒绝,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同时还要适时释放内存,保存留白,才能让内部运转自由通畅,一如练习瑜伽时,老师所说:放松你的每个关节,感受能量在全身的流动。

我需要这样的放松和感受,所以我需要这样的安静。10.让人长情的那些人和那些事

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待久了,我并无倦意。

比如,家,住得老老的,十年以上,并无搬家之意;比如这座城市,从不曾长时间地离开,只想窝在这里。哪怕他们嫌这里冬天干冷,夏天火热,可是依然爱。

让人长情的是这里的人。亲人,老友,还有纷纷长大的孩子。

让人长情的甚至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池一梯。有时是那些掉落一地的树果,有时是孩子们在地上跳出的嗒嗒声,有时是老人们在清晨放的锻炼音乐,有时是孩儿们飘起来的笑声,有时是街边的农人大声叫卖西瓜甜得很的嚷嚷。这里通常很吵,坐在家里可以听到各种声音。

老老的楼道不宽,那个背很驼、个子很矮、背驼到几乎脸要贴到地上去的老人,时常拄着一个折叠小板凳当拐杖,上下楼梯遇到时,总会安静地站到楼梯的转角让别人先走。

这个老小区,一到十点以后,会很安静,外面的汽车声音听不到,只有刮大风的夜晚,风钻进楼道钻不出去的呼呼声,很鬼魅。

熟悉的一切,让我感觉到安全。这种安全,很踏实,因为安心,所以不会厌倦。

今天清晨一直在感恩,感恩在我身边的一切。感恩我遇见的人和事,都让我如此洒脱,让我能够丢掉很多人生桎梏,在半空中起舞,这样的话,在我,并不觉得矫情。如果没有身边的人,我只能在地上爬行。

不是三两句暖心的话,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你知道有这么一些人在我身边,他们鼓励我飞得高,飞得远,还关心我飞得累不累。

母亲在临行前做好了我最爱的粉蒸肉等我,孩子拥抱了又拥抱,男孩子的结实有力慢慢长成,做妈咪的我,怎么爱也爱不够,却眼见他翅膀渐渐显形。

这些日常,对我来说更具吸引力。所以在别人看来新鲜刺激的地方,对我的冲击远没有日复一日的安稳来得强烈。

在同样的地方,熟悉每一处布置,与相同的人聊一天中发生的小事。孩子叽喳地说,MM在学校吃六个鸡腿还是不够,好饿。他说,今天到某某单位没找到人。我说,今天的蓝雪开得真漂亮……楼下菜市的叫卖声依然大得出奇,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卖菜的、卖水果的、卖馒头的、卖冰棍的、卖面包的、卖烧烤的、卖小五金的……各式生意绵延整条街,而在车站这头还有一家常去的火锅店,叫口香堂。常常去吃,老板都是熟人,有时会坐在一起聊孩子,有时她会给我推荐大个的鱼……

我相信前世和今生一定有“业”的存在,而且这一世我们所有的遇见、缺失和遗憾、欣喜与痛苦,都有所指,都自有安排,我们只要稳稳地接住,安住在内。

这世上最美的心情就是平静,它能支撑起风起云涌,能欣赏风和日丽,知这一刻的美丽,懂平素的日子最珍贵。

喜欢在一个熟悉的地方,生活很久很久,让屋子里布满像蜘蛛网一样密集的记忆:从孩子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我们来跳支舞,到他的嘴角泛起细细的绒毛,我看到成长的所有影子;每一株植物的习性我都了解;每一张桌布都知道收拾在哪儿;书架上的书时不时会重新整理;墙角倚着的钓鱼竿会时不时拿出来擦拭;戴着耳机听着书做很多顿饭;清晨在书桌前书写;在门口穿上跑鞋准备起身跑步;晚上在茶台前喝一杯茶;回家时道一声:我回来了……

这一切,都让我迷醉。这里就是最美的地方,我哪里也不想去。11.回归日常之味

从西藏回来,醉氧、困,由着身体睡。看儿子,看父母,吃火锅,这些愿望一一实现之后,也便回到了日常生活活。

周末的晚上,父子俩在电脑前看电影,我坐在旁边看书,这就是我的理想生活。夜晚宁静,我们相依相守,窗外没有喧嚣,窗内没有争吵,这便是好日子。

在西藏,因为采访,经常这里住一晚,那里住一晚。桑珠孜区、江孜、萨迦、亚东、谢通门县、南木林县,都悉数住过。在外的日子,体验了人生的第一次澡堂子。几天没洗澡的同学,看见澡堂子,一下就蹦了进去,直接将车开到澡堂门口。老板夫妻也是四川人,热情好客,说只要你们四十五分钟之内出来,都是十五元。大家欢喜雀跃,觉得无比幸福。

在亚东,住在一家重庆万洲人开的小酒店里,店老板年纪不大,但发丝银白。住的房间临亚东河,河水湍急,打开窗直见滚滚河水东流去,而且激起千层浪,水声哗哗,不绝于耳,一整夜那水流就没有停止过奔腾,清早七点就在路上奔波的人,将水声枕于枕头下,倒头便睡。

在江孜,住在古老的江孜饭店,老板七十岁上下,一位精神矍铄的藏族老人,1986年就在这里建成江孜饭店,至今不管客流多少,他都坚持每天在饭店里吃晚饭,每天饭后一杯牛奶。无论冬夏,穿一身蓝色的西装,慢吞吞地和我们说起江孜附近也有一处溶洞,去爬过的人才知此生善良,才能过洞轻巧。饭后,带我们去饭店后院参观,后院里种着很多红杉,还有1960年代江孜的新华书店,那所老房子,至今还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藏着,没有拆掉。

在谢通门县,住在很洋气的温泉度假山庄,温泉是没有泡的,第二天只是拍了照片做了采访,又匆匆赶路。度假村的房间里照例没有热水,同行的小美女去澡堂洗澡,出来后月黑风高,恶狗挡道,抱着一堆衣服,慌乱不已,也是经历。况且那天,她坐了五小时汽车后备箱,一路174公里,颠簸而至,也是独一无二的历程。

去了海拔5400米的雍泽绿措,那是班禅大师的转世灵童观相湖,一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看到了凹陷于高山之下的碧绿海子;去了藏族人猴年要转的索布溶洞,海拔5000米的地方,将自己蜷缩成一条蛇一样爬行于黑漆漆的洞子里,练就上蹿下跳之功;去了亚东中印边境的岗仁边贸市场,在印度人手中,给孩子买了一盒“印度巧克力”,拿回来一看,才知产自马来西亚;去了乃堆拉山口,与印度国境士兵合影,超酷的印度小伙,不笑,但是绝对友好,你拿相机拍他,他也拿相机拍你交差;去了与不丹交界的帮嘎曲塘山,一个高高的石块墓冢引起故事无数;经过高原第一镇帕里,一路油菜花开,多情措虽是被下游村民放了水,湖水少了很多,却依旧与马儿相依,楚楚动人;卓木拉日雪山,掀开云纱,在阳光下慢慢露出笑容,让我们一览它美丽容颜……远方有村庄、小溪、青稞、远山、野花、巨石、颠簸;回到家洒扫一屋,有乱衣、积尘、家花、池鱼、植物、书籍、安宁。

在路上有很多故事,会遇见很多人,遇到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

藏族人说去雍泽绿措,上行时,一定不要往后看,到湖边也要用哈达包点钱扔到湖底,方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转洞时,藏族人说内心不要有恐惧,平日多做善事,方可轻松过洞。

我们走过这些地方,却还是不了解这里。走了这么多路,不过也只是路过,在他们生活过的地方,我们依然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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