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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8 12: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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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力红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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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针讲义

黄帝内针讲义试读:

前言

黄帝内针是源自《黄帝内经》的针法,以“六经辨证、易学高效、技术安全”为特色,属于经络辨证针灸学派。其代表性学术专著《黄帝内针——和平的使者》于2016年由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

黄帝内针之法不离阴阳,其理则直系于中,故而其方针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每每皆逢其原。其刺有若《灵枢·九针十二原》之易用难忘,其效则每能如拔刺、如雪污、如解结、如决闭。时下,多以疗效评品医学,黄帝内针之问世,当能为中医展现其鲜活的生命。

黄帝内针之传承法脉,流传久远。从杨真海先生开始,打破“代代单传”的传统,开始广传此针以济大众。先后直接传授弟子、学生1000名以上,间接传授学人超过10万人,已经成为当代针灸学术流派中较有影响力的一支。

在针灸各家学说中,当代常用的针灸学术流派大略分为:

1.经络脏腑派:以经典的经络辨证、脏腑辨证、八纲辨证、气血津液辨证等为辨证特色的针灸学派。

2.阴阳应象派:以传统的应象理论、河洛易理、五运六气等为辨证特色的针灸学派。

3.专病专穴派:以“特效穴位、穴证相对”为特色的针灸学派。

4.生理解剖派:虽基于生理解剖而非中医理论,但临床疗效同样卓著的针灸学派。

在经络脏腑派里,以“六经辨证、易学高效、技术安全”为特色的黄帝内针,当属纯粹的经络辨证针灸学派。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黄帝内针——和平的使者》之后,受到了全国各地医生们的欢迎。相当多的医师读者在熟读此书后,体悟六经辨证之理,临床疗效得到很大的提升。这种传承模式即是传承主要路径之一的“文字传承”。中医历史上《脾胃论》《医学衷中参西录》都曾仅靠文字传承就培养了无数临床人才。当然,作为传承模式中更深层面的口耳传承(甚至直接传承),则具有更特殊内涵的师承特色,学员的感受自然不同于单纯的读书学习。当然,没有哪种治疗方法可以包治百病,黄帝内针也会碰到很多疑难,甚至碰到不能解决的问题,这就需要学人们不断深研、精进。

黄帝内针已经受到全国越来越多临床医生、医界学子的欢迎,不少院校师生提出希望能够开设黄帝内针课程,广州中医药大学则直接开设了“黄帝内针班”。鉴于此,编写一本适合医药院校(包括但不限于中医药院校)学生乃至“西医学习中医”人群需求的教材,已经成为越来越迫切的事情。

我们组织从事黄帝内针临床并进行黄帝内针教学的医药院校教师,编著《黄帝内针讲义》,试图为医药院校的中医教学创新改革提供一块“实验田”。

本教材分为总论和各论两部分:总论主要介绍了黄帝内针的理论体系和临床法则;各论按照疾病所在部位进行分类,详细论述了诊疗方法、医案示例,并附有练习题。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书中如存在不妥之处,恳请广大师生和读者提出宝贵意见,以便再版时修订完善。《黄帝内针讲义》编委会2019年5月上 篇 总 论第一章 黄帝内针的渊源与传承第一节 黄帝内针的渊源

黄帝内针流传久远,源自《黄帝内经》,代代皆为单传秘授,自杨运清、胡家禹以上有名可考的有十多位。2014年年底,黄帝内针传人杨真海先生发心将此针法广传。

此法脉原包含用针、用药等多方面内容,杨真海先生自父亲杨运清手中传得针灸一脉。多年来,杨真海先生在上至《黄帝内经》、下至百家针典中求索研习,逐渐形成比较完备的黄帝内针理法方针体系。

2016年年底,由黄帝内针传人杨真海先生传讲、黄帝内针传承弟子刘力红先生整理的《黄帝内针——和平的使者》一书正式公开出版。

黄帝内针最大的特点是简易、安全、实用、高效,操作手法相对简单,不需人为补泻,不用提插捻转,不讲得气与否,易学习、易掌握。进针范围严格限定在肘膝以下,躯干部位和肘膝以上禁针,疗效大多“犹拔刺也,犹雪污也,犹解结也,犹决闭也”。第二节 黄帝内针的传承一、文字传承

文字是传承的重要形式之一,也是容易理解和得到的形式。这里讲的文字传承,是指经典的文字及经典之外能够流传久远的典籍。二、口耳传承

口耳传承就是现在常常提到的师徒相授,是古代诸多学问的主要传承形式。三、直接传承

直接传承涉及传统文化里面提到的诸如“道性”“法脉”“法源”等这样的概念,类似于口传心授之“心授”,即心心相印等体会感受。四、黄帝内针的传承

传承的路径大致如上述有三条,实际情况往往三者难分。尤其是口耳传承通常兼具前后两者,既需要明师传授、经典引领,又需要口传心授、心心相印。

从黄帝内针的传承脉络看,实际也是三路传承的融合,文字传承是《黄帝内经》,口耳传承有师门谱系可证,直接传承则是针法成熟完善的关键因素。

传承黄帝内针,要着重把握三个要点:

1.信《中庸》云:“道不可须臾离,可离非道。”道从来没有离开我们,也不存在传不传的问题。可传的是信,是信道之心。有信无信,两者有着天壤之别。历史上有很多故事,像程门立雪、无端棒喝,种种考磨无非是要考出这个信印来。“信为道源功德母。”传承黄帝内针,要确信黄帝内针这个法脉,确信黄帝内针的理法方针。

2.诚

诚是天道,就是天人合一。《中庸》言道:“择善而固执之。”固执就是牢牢抓住,就是不放弃。善是什么?善就是中华文化强调的美德,就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传承黄帝内针最重要、最根本的基础,就是按照善的要求做好人。《黄帝内经》曰:“得其人不教,是谓失道;传非其人,慢泄天宝。”

3.明

“诚则明矣,明则诚矣”,针贵明理。衡量一个医者的水平,实际上要看其对法理的把握程度。中医开方讲究理法方药,黄帝内针用针同样讲究理法方针。黄帝内针就其单纯的技法而言,已简至不能再简;而其效又甚宏,可以用“立竿见影”来描述,完全符合《灵枢·九针十二原》提到的“易用难忘”和“犹拔刺也,犹雪污也,犹解结也,犹决闭也”这两个特点。至简之法背后必寓至深之理,一旦明了这个理,则不唯针道在里面,人事亦在其中。第三节 理论依据

黄帝内针的理论依据源自《黄帝内经》,见《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故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及“阳病治阴,阴病治阳,定其血气,各守其乡”。这是黄帝内针的要中之要、典中之典,是全部黄帝内针的口诀。第二章 黄帝内针理法概述第一节 三才、三焦一、三才《易经·系辞传》言:“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人由万物化生,也是万物之灵。《黄帝内经·素问》云:“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

由此可以看出,从普通意义来说,人生命的来源除了男女,也就是父母的因缘以外,还必须有天地这个条件。这是中国文化的生命观,也更是中医的生命观。生命不是孤立的东西,一开始就有天地参与其中。《易经·系辞传》还有一段话:“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兼三才而两之故六,是说天有阴阳,人有阴阳,地也有阴阳,可以说生命是三凑六合而成。

因为秉持这样的生命观,造就了中华文化不一样的生命态度及其医学。中医所强调的整体观念,其源头也在这里。从这个源头看,完整的生命,本就天人合一。

在黄帝内针的体系里,无论从法理还是针道的应用,“三”都显得非常重要。二、三焦

三焦在传统中医上的理解是指六腑之一,属于手少阳经。三焦之腑与其他五腑有其特殊性,在解剖学上完全找不到相应的部位。

黄帝内针所引用的“三焦”概念,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的三焦,是与“三才”相关联的三焦定位。

此处所谓三焦,即上焦应天,中焦应人,下焦应地。上、中、下,天、人、地,在人体有相应的各属区域。大致而言,上焦是心窝鸠尾以上的区域,中焦是鸠尾至肚脐神阙的区域,下焦是神阙以下的区域。

黄帝内针针法的定位原则,很重要的就是来自三才,来自三焦。所以,首先要从区位上来认识三焦的意义。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致的区分,实际情况是三才一体,分之不可分,合又不胜合,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针法的灵活,针法的造诣,针法的千变万化,往往就从这里面体现。单从技法的层面,三才、三焦是黄帝内针的重中之重,需要特别留意。第二节 阴 阳一、阴阳的涵义《易经·系辞传》言:“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为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一阴一阳之谓道,道与阴阳相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天地之道、万物之纲纪,在宏观上包揽无余;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则在微观上兜了底。一切的变化,都是阴阳所生。那么,改变阴阳、调整阴阳也就会影响变化。

所谓“治病必求于本”,一般的理解就是治病必须求到阴阳的层面,才叫治本,也就是要找到本始,找到变化之由来。

阴阳包罗天地万物,涵括变化生杀。《黄帝内经》中除了上述之外,还可以看到男女是阴阳,气血是阴阳,左右是阴阳之道路,水火是阴阳之征兆,还有前后、上下、内外也都不离阴阳。

概括起来,阴阳讲的就是不同,是异。或者说,最基本层面的不同,最基本层面的异,就构成了阴阳的要素。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物都离不开阴阳。人的出生、走路、呼吸、作息、动静以及饮食和排泄等都离不开阴阳。物品的大小、摆放位置的高下、左右都是阴阳,阴阳变化了,物品的意义也会跟着变化。

诸多变化的累积,便构成生杀。任何一个变化都离不开阴阳,如果能够把握阴阳,也就能够把握变化,进而把握生杀。如果能够把握男女,把握气血,把握动静、出入、升降,是不是就可以把握生命的变化?

阴阳的问题可以平实化地来理解。比如位置上的变化,前后、左右是不是阴阳?如果前后、左右的位置不同,阴阳也就不同,那么,产生出来的变化、作用、影响都会不同。

参明了阴阳,一个位上的改变就连带着阴阳的改变,而一旦牵涉到阴阳,黄帝内针就不孤立了。

一根针很普通,但是一根针若触及了阴阳,就连带出天地、万物、变化、生杀,就连带着一切的可能性。针道必要参究到这个层面,也只有在这个层面,才有治本的基础。

中医治病有许多方法,但千法万法都不离阴阳,这是定则。乃所谓“谨熟阴阳,无与众谋”。中医人所受的最基本的训练,是整体观,是辨证论治。在这样的训练下,能治一个病就能治一百个病、一千个病,能治一脏的病就能治所有脏的病。因为万病不离阴阳。

以本末而言,中医强调治本,治本就必须触及阴阳的层面。

“本”与“末”是相对的概念,在先者为本,在后者为末,本末的原则实质由先后来确定。由于后由先生,先决定后,改变了先便决定了后,影响了先便影响了后。先若治,后必随之而治。这其实是治病为何必求于本的所以然。《大学》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治本实则是知先后,治本实则近道矣。

脏腑本身可分阴阳,脏为阴,腑为阳。脏腑虽分阴阳,但毕竟属于形器的范畴。《黄帝内经》在谈及形与气的时候,很明确地指出了气聚而有形的路径。若从先后来看待,则气为先,形为后。《道德经·四十章》则云:“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从有无而言先后,则无为先,有为后,应是定论。当然,若严格来讲,上述的形气都属“有”的范围。不过若从“有”中再分“有无”,形气还是靠近于“无”的。

而从阴阳来论有无,从阴阳来论形气,那又可说气为阳,形为阴,有为阴,无为阳。如此则阳先阴后又成定局。

脏腑可分阴阳,是从形质中取判阴阳,这是《黄帝内经》中常常提到的“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由上可以看出,中医这个体系有个很重要的特征:从脏腑和阴阳来论,更强调阴阳;从形与气来论,更强调气;从可见(有)和不可见(无)来论,更强调不可见。

清末名医郑钦安先生在其《医理真传》中说:“五脏六腑皆是虚位,二气流行方是真机。”作为中医人,眼中甚至可以没有脏腑,但一刻都不能没有阴阳。二、三阴三阳《道德经》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字面来看,一和二都没有万物,只有到三才有万物的发生。中国文化中的三才非常重要,孔子言其“广大悉备”,亦即无所不包的意思。《易经》所言“三而二之”,就是三里面各分阴阳,也就是常说的“六合”。所谓“六合”,实际上就是指以形器为主体的世界,用现在的语言就是物质世界。物质世界的东西,包括了生命形态。

“三而二之”,在中医里面有很特别的表述,就是大家都熟悉的“六经”。“六经”即三阴三阳,即中医体系的三才之道。所以,它也具备广大悉备的特征。

黄帝内针是不折不扣的六经辨证,而且也许是更为彻底的六经辨证。每一针,甚至每一个心念都不能离开六经,都不能离开“三而二之”的原则。“三”就是三才,“二”就是阴阳。

三阴即太阴、少阴、厥阴;三阳即太阳、阳明、少阳。这里的“三”同样不离于三才,不离于天地人的因素。

从人的层面说,三阴三阳涵括了人体的经络系统,即三阴经、三阳经。由于经分手足,既有手三阴经、手三阳经,还有足三阴经、足三阳经。

具体而言:手三阴经: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手三阳经: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足三阴经: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足三阳经:足太阳膀胱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

从上述三阴三阳的基本名相可以看到,在人体层面,三阴三阳牵涉两个方面,一是脏腑层面,一是经络层面。

脏腑是生命形态的内核机关,而经络的作用至少有两重,一是联系个体生命形态的内内外外,二是作为个体生命形态与天地之间的重要交通。

从天地的层面而言,三阴三阳说的是六气。六气通俗一点的表达就是:风、寒、暑、湿、燥、火;学术一点的表达是:风木、寒水、相火、君火、燥金、湿土。

具体而言:三阴: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太阴湿土。三阳:少阳相火、阳明燥金、太阳寒水。第三节 中 和《素问·异法方宜论》举出了砭石、九针、毒药、灸焫、导引按这五种常用的治法,常称其为中医的“五术”。术虽分五,但都是围绕如何调摄阴阳而展开,离开了这个原则,也就不能称之为中医的“术”了。

既然万病不离阴阳,五术皆原一理(阴阳),那么如何来调摄这个阴阳呢?《道德经》云:“道生一,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中医的基本精神是“中和”,这不仅是黄帝内针的主轴,也是中医的主轴。

阴阳的作用是相对的,之所以能够中(zhòng)节,之所以能够处和,是因为有“中”的作用。中的作用天生就是致和。

阴阳的相对性、矛盾性,如果没有离开“中”的作用,结果就是由对立走向统一,由矛盾走向协和,这在中医可称之为“平人”的状态。平人就是平和之人,或和平之人。《素问·平人气象论》曰:“平人者,不病也。”不病,亦即健康的状态。

阴阳层面出了问题,就会导致疾病,而这个问题的症结就是不平。不平亦即不和。故《素问·三部九候论》在谈到治疗时反复强调“无问其病,以平为期”。

医圣张仲景在《伤寒论》第58条有类似提法:“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黄帝内针同样不能离开这个原则,取穴下针的唯一目的,就是实现阴阳自和。阴阳自和实际上就是以平为期,平自哪来?何以自和?因为有中,有中则能平,有中则有和。

由此可见,阴阳于万物、于生命、于健康的重要性。这个健康来自于和,而和来自于中。《素问·五常政大论》云:“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绝。”《素问》还提到“上工守神,下工守形”,守神就是守内,也就是守中。抓住了内,抓住了中,亦就抓住了神机之所根,亦就把住了上工的门户。第三章 黄帝内针的基本特点第一节 执两用中

早在《尚书·大禹谟》中就有著名的“允执厥中”一说,被视为上古圣王的传心之法,也被视作上古圣王的治国纲常。虽是四字,其实是一,亦就是一个“中。”《论语·子罕第九》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中庸》有言:“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空空如也”亦好,“叩其两端”也罢,不过是为了“用其中”而已。简言之,就是“执两用中”,这既是整部《中庸》的眼目所在,也是黄帝内针的眼目所在。

“中”乃天下之大本,也是阴阳自和的前提,是生命乃至世界最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生命的养护或疾病的调治,最为关键的是能否用其中于命。

用其中在于执其两,两是什么?两就是对,亦是双,故曰成双成对。所以这个两,这个两端,实质上亦就是左右、上下,亦就是阴阳。

具体而言,比如病表现在左可视为一端,那么治必须在另一端的右,这才构成了两。因此,以右治左、以左治右才符合执其两端的原则。只有符合了这个原则,才能实现用中的目的。

执两用中是黄帝内针的全部奥妙,无论是用针,还是导引,都是为了用中、引中。古人讲法无定法、万法归宗,归宗亦是归中。于针道而言,或一针、或两针、或多针,亦是数之可一,推之可十,数之可十,推之可百,百之大犹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

这个“一”就是归中。能归中者,十针百针,针针皆道;不能归中,即便一针,亦是多余。

内针不提手法与补泻,因为内针的补泻由“中”来实现。中是自然,也是天道。《老子·七十七章》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有余损之为泻,不足补之为补。天道的补泻是自然而然,只要中的作用起来了,补泻便自然天成,毋假人力。第二节 随证治之《伤寒论》云:“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黄帝内针亦是如此,落脚是随证(症)治之,而不是随病治之,更不是随指标治之。这里的重点不在病上,也不在脉上,而在证上。证是中医的眼目,是中医人的下手处,也是修习黄帝内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

“证”与“症”的含义不完全相同,过去更多的是用“证”。“证”可以包含“症”的内涵,而“症”则未必能够包含“证”。只是用久了,大家都不去细究,自然慢慢就相通了。

证是患者对身体的综合表达,这个表达既包括了症,也就是疾病的表现,也包括了病因,同时还隐含着对问题所给出的自治方案。因此,证实际上涵括了病证、病因、病治,是三合一。

所谓证(症)还可以表达成是机体能够感受到的异常,而机体常见的证(症)不外酸、麻、胀、痛、痒、热、寒等,当然还有二便、饮食、呼吸、睡眠等异常。

证有定位的证,比如身体局部疼痛;也有定性的证,比如恶寒、发热、失眠等。不能定位的证需求助于《黄帝内经》《伤寒论》等中医经典。第三节 同气相求

三才既是黄帝内针的理法,也是它的方针。要将三才之道落实于理、法、方、针各步,其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同气相求”。

同气相求是《易经》在法理上的一个重要概念。《周易》乾卦文言的九五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到了《系辞》,孔子将这一概念表述成:“方以类聚,物以群分。”

“同气”的涵义相当宽泛,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道的就是同气。同气自然相求。所谓相求,也就是相互给力,相互帮助,相互成就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同方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这是同性同气相求;“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这是同位同气相求。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同气相求,要在有求必应。这是黄帝内针取穴定位的不二原则。取穴能否效如桴鼓,能否立竿见影,全在同气相求上。

在黄帝内针体系里,同气相求又叫“求同气”。同气求准了,自然是有求必应。同气求不准,往往石沉大海。所以,就整个黄帝内针而言,在法理上,明了同气相求是为了有应;在技法上,求同气就要精益求精。

求同气,就是求病证的同气,病证在哪里?在三才的哪一部?隶属于哪一经?这个能够确定后,那么治也就确定了。

治就是取同气,病证在哪一部位,治所取的穴就在哪一部位;病证在哪一经,治所取的穴就在哪一经。因此,辨证实际上是明气,施治实际上是求同,若能将各各不一的“同气”融会贯通,进而在在处处都能找到同气,信手拈来,便就是有求必应了。

那么,最后针要落到何处?落在同气,才能相求,才能相应,才会效如桴鼓。

中医除了讲经,还要识络,经为主干,络为网辅,或曰经为经,络为纬,共同经营脏腑内外、四肢百骸。学针灸者可能皆听过一句流传很广的口诀,大意是“宁可失穴,不可失经”。而在黄帝内针的体系里,需要改一改:“穴可失,经可离,同气不能丢!”

如果同气不失,即便离经离穴,它亦在经在穴;若是同气丢失,即便在经在穴,亦如离经离穴一般。第四节 导 引一、感

除了同气相求,还需注意另一个问题,就是不同气的问题,异气的问题。

异气之间的作用是怎样的呢?比如天与地、男与女,归结起来就是阴与阳。《周易·系辞传》对此作了这样的描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也即用了“氤氲”和“媾精”来描绘异气之间的相互作用。《易·咸卦》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悦。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由彖辞的这段文字,可以看到异气之间的相互作用是通过“感”来实现的。

感在《周易》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易”的造字有一种说法,即日月为易,即上为日,下为月,日月即阴阳,故而《庄子》有“易以道阴阳”之说。日月以上下论,则为易;以左右论,则为明。

是否可以说,易这门学问就是借助阴阳来明了天下呢?在孔子《系辞传》对易的另一个精辟的定义中,似乎对此作了回答:“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由此看到,至少在孔子眼里,这是通过“感”来实现的。

二气,或者天地,或者日月,或者男女,或者天下,一切的一切,只有通过“感”才能相与,才能万物化醇,才能万物化生,才能明白通达。中国文化很多含义甚深的词语,都是由感而生,比如感恩、感动、感化、感情、感知、感觉、感通、感悟!而《周易》下经开首的第一卦咸卦,就是专门讨论感的卦象。二、身与心的导引《黄帝内经》讲导引为五术之一,出自《素问·异法方宜论》:“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众。其民食杂而不劳,故其病多痿厥寒热。其治宜导引按,故导引按者,亦从中央出也。”

从字面上看,东南西北中,五方五位各出一术,只是界别的差异,但是导引这一术却有它根本的不同。砭石、毒药也好,九针、灸焫也罢,这些都必须取自身外,是外来附加到身体的一种作用,或者说是必须通过外来途径才能产生的作用和治疗。

但是,导引却不同,它是完全在自身上发生的,它不需要通过外来的途径。因此,从自我养疗、自主健康的角度,五术中唯一能实现这一目的的,只有导引一术。

所以,导引从中央出,就不仅仅是因为中央食杂而不劳,易患痿厥寒热的问题了。它更深的意义在于,通过感而实现机体阴阳的自和,通过感而促进自身阴阳的互生、互化、互通、互用,从而达成上以养心、中以养身、下以疗疾,三医和合的境界。

导从心入,所以必须透过感来实现。“引”的造字很有意思,左为弓,弓之用乃射,“射”左身右寸,寸者心也。所以,射有什么意思呢?射讲的是身与心!引之左为身心,引之右这一“|”是什么呢?是贯通!因此,实际上导引就是透过感来实现身心的贯通,身心能够贯通,自然就形与神俱了。

导引从中央出,那么,感从何处入呢?亦是从中央入,从任脉所在的这个前正中入。从此处入,而后透过感来从阴引阳,从阳引阴。实在地讲,感的过程也就是阴阳相引的过程,为什么能引出和?引出生?引出化?引出通?引出万般的作用?更实在地说,是因为透过感引出了“中”!

导引是黄帝内针的入门,若想深入学习并进而真实体会其神奇之处,就必须进入导引,必须去切身感受这个从阴引阳、从阳引阴的过程。如此方能领会为什么要“阴病治阳,阳病治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上取下,以下取上”。

导引更根本的意义在哪里呢?其实就是要导引出“中”来。一旦透过导引,建立起对“中”的不同层面的觉受,那么,针道的玄冥幽微便能于心中、于手下了了分明。三、“病”与“工”的导引

黄帝内针的导引具体从何下手?从医患之间的关系来看,正如《素问·汤液醪醴论》所述,就是“病”与“工”的关系。论曰:“病为本,工为标。标本不得,邪气不服。此之谓也。”

按照《内经》的这个教言,病与工,也就是医患之间必须相得,这是病愈的前提。那么,如何谓之相得?如何才能相得呢?所谓相得,其实就是医患之间的共同意识。而导引无疑是实现这一共同意识的关键。上述的导引为的是实现内在的和合,此处的导引则是要实现医患的和合。医患之间能相得益彰,病患往往消于顷刻。

按照内针规范,将针送入应入之处,就不再关注于针处。内针不在乎针感上的得气,针感上得气与否丝毫不会影响疗效。内针在乎的是得不得同气,若得同气,则能相求,相求必然有应。内针追求的境界是悄无声息地将针送入,不给患者带来丝毫痛苦。

针入以后,医者与患者共同关注的焦点是病患之处,医者以言导引之,患者以意关注之,病处的变化便当即发生。这个变化或指疼痛的消失减轻,或指功能的部分或全部恢复,种种奇迹,皆是平常。

内针施治的整个过程不行针,一般留针三刻(45分钟)后除针。留针期间,病者需静静留意和感受患处。

黄帝内针的妙用在于守神,在于得神,而心为神之主,上述的医患相得,即指心之相得。何能相得?医者“必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外此,别无捷径。

医道以扶危济困为唯一目的,内针之道入门虽易,若欲深入,必须全力。如此方能由针而会真,由针而全真!最忌讳者,乃恃此所长,专心名利,凡属此类,不但于内针之道无有进益,终必以此误己误人。第五节 神与形俱一、君火与相火

将火分二途,并以君相命名,出自《素问·天元纪大论》,其谓:“君火以明,相火以位。”

火的作用一个是明能,一个是热能。

所谓“明能”即是光明的来源。在《天元纪大论》里,其以君火来喻此明,君火又系少阴心主,“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所以,君火以明,无疑是强调了智慧光明的一面。

那么,热能呢?热除了温暖一面,可以祛散寒冷之外,更重要的作用是它的动能作用、变化作用。

变化作用体现在很多方面,如能使生物变成熟物。另外,几乎大多数化学变化都需要热的催化,而植物的生长更需要太阳提供热能。热的动能作用在现代文明中则是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如蒸汽机的发明,几乎将热能的作用发挥到淋漓尽致。

回观人类的文明,每一次大大小小的进步,每一个高高低低的跨越,都没有离开过这两个火的作用!炎帝之所以为炎帝,其意义也许就在此了。所谓炎,上面一个火,创造了中华的精神文明;下面一个火,创造了中华的物质文明。

其实,中华文化讲天人合一,中医讲整体观念,它是在在处处的。人的健康为什么要讲心身健康呢?《素问·上古天真论》为什么要讲求“神与形俱”才能尽终天年?这些都是在强调两个文明。而两个文明的实现,就是以君火能够照达三部、相火能够游行三部为前提的。二、守神与守形《黄帝内经》中,有关针刺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评判原则,就是“粗守形,上守神”。

从一般的角度来理解,也就是上等的用针是以神为依据,下等的用针是以形为依据。其实,在中国文化里,不仅针道如此,其他的也是一样。要想达到一定境界,都要从守形上升到守神。《庄子·养生主》中的庖丁解牛,一般的厨子解牛,刀磨过一次,用不了多久就得重磨,这样的用法,一把刀当然用不了多长时间。而庖丁的解牛不一样,他是以神遇而不以目视,这样就能够以无厚而入有间,从而游刃有余。刀用了十九年,还像新磨的一样。这就是守形和守神的差别。

为什么讨论相火的时候要谈“位”呢?因为相火的作用与位置很有关系。先以热能来说,加热煮饭的过程如果将锅放歪了位置,那么火再大也是煮不熟饭的。而在自然界,同一株果树,向阳一面的果实与向阴一面的果实,味道就相差很远。而热在动能上的效应,那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所以,要想充分发挥相火的作用,这个位是很重要的。

也就是说,在相火这个体系,它是位用相应的关系。这亦是领悟三焦法理很关键的地方。明白了这一点,对针刺为什么要选穴也就应该能够理解了。穴的位选对与否,实际上就决定了相火在热能、动能、变化等诸多方面所发挥的效用。

黄帝内针很强调阿是穴的寻找,“阿是”实际上就是定位!就是定相!就是确定相火的作用。

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守形就是调整或者确定相火系统的作用。“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守形是基础,因为如果离开了相火的作用,就不可能有这个身体。

之所以强调守形,强调基础,因为这是下手处。但守形并不妨碍追求守神,作为中医人,这毕竟是追求的方向。而实际的情况,形神并不矛盾,形神本就一体,形中寓神,神不离形。

守神亦即发挥君火的作用,君火的作用特征是以明,以明与以位是很不相同的。

以一年四季为例,一年四季其实就是位的变化,随着位的变化,相火的作用也就跟着变化,而与这个变化相应,可以看到四时不同的万物生长状态,温度与湿度的巨大差别。

那么,明呢?明并没有因为位的改变而显出巨大的差别。只要在白天,只要有太阳,它都一样的明亮。

古语有云:“千年暗室,一灯即明。”这很形象地描述了君火以明的特征。换一个角度看,如果是千年冰川,能够一火即融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从上面这个描述,可以体会到君火以明作用特征的瞬时性,它几乎不需要时间,或者只需极短的时间。

“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在针道里面,尤其在黄帝内针里面,考量针刺的疗效,能不能立竿见影,能不能“犹拔刺也,犹雪污也,犹决闭也,犹解结也”,实在是要看看能否发挥君火的作用,能否实现守神。三、心法与针法

在脏腑里面,心是更特别的一个。

中国的文化丰富多彩,文字是一个重头戏。文字的历史虽然很复杂,有古文有今文,有这体有那体,但文字的基本精神和作用没变,那就是能够载道。

像五脏的造字,肝、心、脾、肺、肾,除了心都有月旁。月为太阴之精,从阴阳的角度,月代表阴;从有形无形的角度,月代表有形。在人体里,肉是有形的象征,所以,“月”“肉”相通。

为什么五脏除心以外,其他四脏都用了“月”或“肉”旁,唯独心不用呢?这个问题实际上并不简单,它是我们文化观念的一个缩影。

有形必有器,有器就有范围,因此,无形无器也就意味着没有范围!没有范围又是什么呢?是广大悉备。

孔子在《论语·为政》里谈到了“君子不器”的观念,其实“不器”就是没有办法度量,什么没办法度量呢?天之高犹可量,地之广犹可丈,唯有心没有办法度量。

在中医的体系里,心主神明,而神恰恰就是没法度量的东西。《系辞》和《素问·天元纪大论》所载“阴阳不测之谓神”一句,亦是很好的证明。传统的各行各业最后都讲心法,由此可知,一旦涉及心法,就意味着不可测度,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黄帝内经》分《素问》《灵枢》两部,而《灵枢》以谈针道为主。论针而以“灵枢”为名,其于心之立意,也是很突显的。

心法之不可测度已如上述,不可测度意味着一定程度的不可教授。到了这个层面的教习,一定是功在针外。功在针外,实则是德在针外。

传统的各行各业为什么那么强调品行、德行?为什么那么强调积功累德?其实都是为了心法做准备。那么,中医的德是什么呢?是大医精诚!是如何体仁!因此,这又回到了做人的问题,人成则医成,人成则针成,人没有做好,针道一定上不了境界。谈到这里应该明白,上工这条路怎么走出来呢?必须这样才能走出来!第四章 黄帝内针总则

总则就是黄帝内针临证下手的原则。

总则一:上病下治,下病上治;

总则二:左病右治,右病左治;

总则三:同气相求;

总则四:阴阳倒换求。第一节 上病下治、下病上治左病右治、右病左治

总则一和总则二沿用了《素问》的说法,除了“阴阳应象大论”,“缪刺论”也有类似的提法。

这里的“病”若换作“证”其实更相适宜。即:上证下治,下证上治;左证右治,右证左治。

上下左右是定格,尤其是左右,更是定中之定,是大规范、大原则,不能违背。上下左右亦即阴阳,所以也是“阳病治阴,阴病治阳,定其血气,各守其乡”的翻版。

除了上下左右分阴阳,内外前后亦是阴阳,如内侧为阴,外侧为阳;前(胸腹)为阴,后(背)为阳。当然,加上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便是无限可分。如能在临证和日用中,悉心琢磨,久之必得要领。

为什么说左右是定中之定?就是这个原则丝毫不容商量!比如证在左,先不论针何经何穴,但统统都必须在右侧下针。反之亦然,这就是定格。

至于上下相取,为什么不纳在此定中之定呢?因为上下还可商量,内针总则四的阴阳倒换求,即可视为商量的结果。第二节 同气相求

同气相求是总则中的总则,是总则中的核心,是方针的依止处,或者也可以说是黄帝内针的眼目。

同气首先是同名经的同气,经名如果相同,其气也同。如阳明经,不论是手阳明经还是足阳明经,都属同气。十二经的其余经,以此类推。

比如手阳明经循行区域出现状况,不管是痛还是别的什么,既可以取对侧的手阳明经区域,也可以取对侧的足阳明经区域,这都属于同气相求,有求自然有应。

黄帝内针的同气相求至少可以分为两个层次,“同名经同气”属于大同气,单依这个同气还不能确定方针,还要继续往下求,进入更具体的层面,就是三才(内针体系中亦称“三焦”)同气。或者说三才同气与经络同气必须互参互求。

所谓“三才(三焦)同气”,就是上(天部)与上同,中(人部)与中同,下(地部)与下同。

比如四肢,腕踝属上焦天部,腕踝就是同气。所以,腕关节的病可以从踝关节治,踝关节的病可以从腕关节治。

再具体一些,右踝的问题,可以从左腕上寻求解决的方针;右腕的问题,可以从左踝上寻求解决的方针。这便是三个总则“上病下治,下病上治”“左病右治,右病左治”“同气相求”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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