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第一夫人布丽吉特·马克龙传——关于自由、爱情与真我(建投书局策划)(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20 07: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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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玛埃尔·布兰(Maelle Brun)

出版社:中译出版社(原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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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第一夫人布丽吉特·马克龙传——关于自由、爱情与真我(建投书局策划)

法国第一夫人布丽吉特·马克龙传——关于自由、爱情与真我(建投书局策划)试读:

引言

“布丽吉特,布丽吉特,布丽吉特!”此时是2017年4月23日晚22时15分。

在巴黎展览中心5号厅内,气氛异常热烈,大厅里回响着挪威“大师”乐队的歌曲《靠近一些》。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布丽吉特,布丽吉特……”即将在两周后成为第一夫人的女人出现在了台上。她向前走来,表情略显局促,走在左边的是已经胜出的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在这第一轮选举之夜,人群鼓掌致敬的并不仅仅是一位候选人,而是一对夫妇,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团队。他们四处奔走,多次登上杂志封面,并依靠着日臻完美的逸闻趣事,树立了令人折服的威望。这位未来的总统在话筒前还不忘感谢“远不止始终相伴左右的”夫人。

这一次,布丽吉特·马克龙意识到,她可能很快要入驻爱丽舍宫的夫人厢房了。一向拒绝抛头露面的她,再也无法固执下去。她不能再坚称“他才是马克龙”,唯一的马克龙。不过,归根结底,这种过分的谦虚也有些言过其实:选举过程中,她扮演的非但不是群众角色,甚至还在宣传海报的突出位置。她在《查理周刊》封面上被画成孕妇,在《快报》封面上则是幕后主使般的形象。有人嘲笑她裙子的长度,也有人赞美她优雅的气质;英国媒体称她是“蠢货”,美国人则视她为“下一个米歇尔·奥巴马”。人们曾对她褒贬不一。她不但与丈夫如影随形,也是媒体的宠儿。

马克龙常说:“布丽吉特,到我身边来。”他生来不愿与人共同站在聚光灯下,倒颇乐意有她陪在身边。这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除了他们之间维系了20年的感情外,她对他的竞选也起着很大作用。每当有人担心他年纪太轻时,她总能消除这样的疑虑;有人说他是乖孩子时,她又表现得叛逆不羁……只要他不愿被区别对待,她必全力相助,可以说对他有求必应。“我的角色吗?我是他的妻子,仅此而已。”2016年10月4日,在斯特拉斯堡举行的一次会议期间,她对记者这样说道,“你们看到妻子站在丈夫旁边时总是一副吃惊的表情,这种状况该改一改了,那本就该是我们的位置。”然而,这样的角色定位,对她来说太狭隘了。

教练、辅导教师、日程安排管家、报信人、猎头、媒体顾问……她轮番扮演着这些角色。从法国经济部到“共和国前进”运动的办公楼,她曾经是她圈子里少数具有影响力的女性之一。尽管埃马纽埃尔·马克龙自称女性主义者,但他的“近卫军”中绝大部分始终是男性,如他的参谋亚力克西·科勒和伊斯马埃尔·埃梅里安、发言人邦雅曼·格里沃、竞选干事让—玛丽·吉里耶、传媒顾问西尔万·福尔,还有组织者斯特凡娜·塞茹尔内、塞德里克·欧和朱利安·德诺尔芒迪,等等。布丽吉特·马克龙轻而易举就进入了这群充满男人味的亲信圈子,她依靠的是丈夫“毋庸置疑的决定权”。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欢迎她,事实远非如此。《今日价值观》杂志于2017年7月在头条指责她为可怕的“副总统”……早在马克龙任经济部部长时,他的某些顾问就乐此不疲地为她手握权力表现得痛心疾首,还把她描述为塞西莉亚·萨科齐和克莱尔·安德伍德的复刻版,是真正的幕后推手。无稽之谈!布丽吉特·马克龙的亲友们立刻作出了一致反驳。她丝毫没有幻想成为第一夫人,只愿陪伴在丈夫身边,从不给他施加任何压力。

那么她扮演的角色到底是联合队队长还是“小兵”呢?她的实际位置当然是在中间——或者应该说是在中心。无论在当年的神意中学还是之后二人位于亚眠富人区的家中,20年来,她的任务始终未变,那就是给予启发与建议。埃马纽埃尔·马克龙说,在被她点醒之前,他一直过着一种“停滞的生活”。

对于当年还是教师的她来说,情况却不是这样。二人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邂逅之时,她已然是各种矛盾的结合体:童年时期,她性格阳光却不服管教;青春年少,她恬然的微笑后面不知隐藏了多少心碎往事;成家后,她是一名独立的中产阶级妻子;接着又与那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在文学之路上相遇……她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各种“与此同时”(这个短语日后成了她丈夫的标志)的叠加。从这个角度来看,尽管媒体对她过度曝光,第一夫人仍然是一位谜一般的人物。这本书将着力揭开这位女人的多层面纱,而她的生活之所以充满传奇,是因为她给人生设定的第一要务:对自由的永恒追寻。爱丽舍宫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庇护所,她有5年的时间来打破世人对她的各种预言。二人漫步。第一轮选举前夕,马克龙夫妇在他们的大本营勒图凯进行了一次(几乎)私密的漫步。(©Chesnot/视觉中国)与文学和戏剧为友。布丽吉特与法国演员、编剧、歌手丽娜·雷诺和作家菲利普·贝松在一起。二人自马克龙在法国经济部工作时起就是布丽吉的好朋友。(©Bertrand Rindoff Petroff/视觉中国)大选投票前夕,在滑雪场。2017年4月12日,在赴巴涅尔—德—比戈尔参加会议前,“共和国前进”运动发起人兼领袖、法囯总统大选候选人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携妻子布丽吉特出现在上比利牛斯省的拉蒙吉滑雪场,二人在那里共进午餐。4月23日,法国民众将开始投票,以选出他们的下一任总统。(©Julien de Rosa/IP3/视觉中国)和马克龙一起庆祝首轮投票获胜。2017年4月23日,法国巴黎,马克龙庆祝在首轮投票中获胜。据电视台报道,在法国总统大选首轮投票的出口民调结果中,马克龙和勒庞排前两名,进入第二轮。本次投票弃票率为20%—22%。BBC也报道称,马克龙和勒庞拿下首轮选举胜利,进入第二轮,将在5月7日一决胜负。(©Bloomberg/视觉中国)履行第一夫人的职责。2017年7月26日,歌手、演员兼模特蕾哈娜在爱丽舍宫受到接见,与总统探讨全球教育伙伴关系问题。第一夫人布丽吉特现身接待蕾哈娜。(©Mustafa Yalcin/AnadoluAgency/视觉中国)思考公益。2018年4月5日,法国鲁昂,布丽吉特造访鲁昂医院,公布一项自闭症计划。(©POOL/视觉中国)特朗普为马克龙举行欢迎仪式,上演“握手杀”。2018年4月24日,华盛顿,美国总统特朗普偕第一夫人梅拉尼娅在白官南草坪为法国总统马克龙及其夫人布丽吉特举行欢迎仪式。法国总统马克龙23曰正式开启为期3天的访美行程。(©MarkWilson/视觉中国)接见2018世界杯法国队,与队员捧杯欢庆。2018年7月16日,法国,马克龙总统夫妇在爱丽舍宫接见参加2018俄罗斯世界杯的法囯队队员,与队员捧杯欢庆。(©ChristopheMorin/IP3/视觉中国) 

自由之风

 “您要写小特洛尼厄吗?她可是这儿的大明星。”她是亚眠人的骄傲。尽管皮卡第人一向以惜字如金著称,说起法国第一夫人却滔滔不绝,“也是相当辉煌的传奇呢!”我们在高捷—德吕米利路上的圣克洛德酒吧里听到了这样的说法。沿路往坡上再走几米,就是马克龙一家位于富人区亨利维尔中心的房子。现任总统就在这里长大,他的父亲至今仍然居住在这栋房子里。不过,像往常一样,人们谈论更多的还是布丽吉特。对她的称呼既不是马克龙夫人,也不是奥齐埃女士——这是她第一任丈夫的姓氏,而是“小特洛尼厄”。在这里,特洛尼厄是一个响当当的姓氏,布丽吉特·马克龙在成为部长夫人之前就已经远近闻名了。

特洛尼厄巧克力店是一家连锁机构,在上法兰西大区开设了6家分店,分布在亚眠、里尔、圣康坦和阿拉斯4座城市,共有55名员工,每年有几百万欧元的营业额(2015年为380万欧元,2016年为600万欧元)……位于亚眠的总店外面还标有一段家族传奇的说明文字。这家店位于市政府附近的德朗博路1号,门面上写着“让·特洛尼厄,五代世家”几个大字。第一夫人的侄子让—亚历山大作为该地区望族的继承人经营着这个家族企业。“特洛尼厄家族起源于沃勒克斯”,家谱学者让—路易·博卡尔诺告诉我们,“起初是农民家庭,家庭成员属于‘有资产农民’,因此家境比较宽裕,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到了路易十五统治下的18世纪,这个家庭失去了此前的社会地位。“接连几代人都以做短工为生,做一些按日结算的农活,生活艰辛。1834年,有记录显示,安德烈·特洛尼厄、其妻子和他们19岁的儿子在两周内相继去世,只留下一个10岁的女儿,日后成了一名纺织工人。她在1852年诞下一个私生子,随后以厨娘的身份在阿贝城终了一生。”这个孩子就是布丽吉特·马克龙的曾祖父让—巴蒂斯特·特洛尼厄,他在1872年创建了家族甜品店。

店铺位于杜梅里耶路,起初出售舒芙蕾和各种餐后甜点,随后推出了令这家店名声大噪的产品:马卡龙。同皮埃尔·艾尔梅和拉杜丽的马卡龙全然不同,特洛尼厄生产的是一种用杏仁和蜂蜜制成的地方特色美食。它的配方由凯瑟琳·德·美第奇在一次意大利之旅后带回法国,但日后为人淡忘。根据现代人的口味重现这一配方肯定是个不错的主意!如今,“特洛尼厄马卡龙”(“亚眠马卡龙”这个称呼都已经过时了)的经济效益比它的热量还要高:第一夫人的家族企业每年都能售出两百余万枚马卡龙。品质上的保证甚至让这款马卡龙得到了当地著名业内人士同时也是顾客的让—皮埃尔·佩尔诺的赞许……伊冯娜·戴高乐家的“旺德鲁饼干”曾入驻爱丽舍宫,如今,那里已经是布丽吉特·马克龙家的“特洛尼厄马卡龙”的天下了。特殊地位

在让—巴蒂斯特之后、让—克洛德和让—亚历山大之前,还有两个名叫让的人,分别是第一夫人的祖父和父亲。1953年4月13日,布丽吉特在这一亚眠名门出生。她的父母怎么样?据她说,二人“形影不离”,始终在德朗博路的店里相伴左右。解放后,二人在原址基础上重振了在1940年的轰炸中被部分摧毁的家族产业,一层仍然是巧克力店,西蒙娜·皮若尔帮助丈夫打理店内事务;二层则成了他们的寓所。布丽吉特·玛丽—克洛德·特洛尼厄是六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与长兄相差20岁。她接受了一种与哥哥和姐姐截然不同的教育。作为家中唯一一个在战后出生的孩子,她没有尝到一丝其他哥哥姐姐受过的贫穷之苦。关于那段愁苦的时期,也许她听到最多的是家人的一个事迹:他们在德国占领时期拒绝向隆美尔提供糖果。她完全是在家人的疼爱中度过了童年。

这个小女儿彻底融化了让·特洛尼厄的心。在这之前,谁也没想到他会是一个如此溺爱孩子的爸爸……作为当地公认的显要人物中的中流砥柱,他给亚眠人留下的是十分受人尊敬的形象。然而,他对这个在他40岁时(妻子当时为39岁)出生的小女儿百依百顺,似乎被她变成了一个心软的男人。据布丽吉特儿时的同窗描述,布丽吉特十分活泼欢快,还很淘气。即便她受到了学校的惩戒,有时甚至被罚擦洗学校的地板,父亲也总会宽恕她。“我可以为所欲为,得了糟糕的分数也没关系,父母唯独在尊重他人方面对我的要求极其严格。”布丽吉特回忆说。她当年的家庭氛围便是如此。她的同窗好友贝亚特丽斯·勒鲁向我们讲述了这种关系:“作为一个大家庭里最小的孩子,加上同哥哥和姐姐的年龄差距,她享受着相当大的自由,这一点从她和父亲聊天时的语气就可以看出来:说话的方式倒是挺乖,不过内容很开放,有时候甚至有些过分。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朋友似的关系,他并不会为此感到不快,正相反,他很享受这种关系,也从来不会教训她。很明显,他一直对她赞赏有加。”父亲去世二十多年后,布丽吉特·马克龙还会提起这种特权般的关系。“在人生中那些重要或者棘手的时刻,我总会想起我的父亲,”她在总统选举期间对好友菲利普·贝松说道,“大家都会这样,不是吗?”

布丽吉特同母亲的关系则平和一些。“她们对彼此满怀温情。”贝拉特丽斯·勒鲁接着说道。西蒙娜·特洛尼厄是阿列日葡萄酒商让—皮埃尔·皮若尔的女儿,性格持重。作为母亲,她对布丽吉特的关怀无微不至,同时也给她充分的独立空间。在德朗博路的房子里,顶层是布丽吉特的地盘。此外,她还可以自由出行,父母为了庆祝她拿到初中毕业证书,送给她一辆比亚乔牌的“Ciao”系列助力车,这让她那些只得到一句“真棒”的朋友们吃惊不小。“她的父母对她十分慷慨,”一个朋友回忆说,“有一次,她考了好成绩,就得到了一整套银首饰!”布丽吉特成绩优秀,法语和拉丁语是她的强项,因此她收到过不少礼物。她的朋友们对她的衣橱羡慕不已,里面的一整套设得兰羊毛上衣尤其令人印象深刻:这是她在市中心的一家时装店订购的,相同款式的大衣每种颜色各一件。

布丽吉特的生活十分惬意,享受亚眠人舒适的日常,周末则在勒图凯度过。1950年,特洛尼厄一家在这座加莱海峡省的滨海城市买下了一栋漂亮的三层房子,也就是莫内让别墅(供西蒙娜和让居住)。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的父母都是医生,他常说他来自一个中产家庭,而他妻子的身家则不可小觑:毫无疑问,她来自一个生活优渥的社会阶层,度过了衣食无忧的青年时光。“她善于交际,风趣幽默,”布丽吉特的一个童年玩伴回忆说,“也相当自由。”她从少年时期便展现出了这样的个性。完成弥撒

周六晚上如何度过?必然不能在家中度过,至少布丽吉特已经成年的哥哥和姐姐都会外出。她可不打算没精打采地宅在房间里,对着滚石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海报异想天开——她曾经有一次说马克龙总统“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还要棒”,不过当年墙上贴的仍然是真实版(也就是略逊一筹的)伊斯特伍德的海报。每个周末,她都会跑到各种聚会中跳舞,在那里经历了人生中最初的几次调情。穿着打扮一般是套在短裤外的超短裙——摇滚旋转舞步的标配,再配上靴子和金色发辫。“她当时已经很会打扮自己了,但不是‘出身亚眠好人家’的那种打扮,”布丽吉特当年的一个旧相识对我们说道,“她追求的可是20世纪60年代的潮流!”平日学校的制服让她相当沮丧:百褶裙、坎肩、海蓝色连裤袜和天蓝色衬衫,还有搭配红色条纹的海军蓝橄榄帽,形成完整的一套制服……在圣心学校,穿着方面容不得马虎!像当地所有中产家庭的女孩子一样,布丽吉特在圣心学校完成了大部分学业,只有四年级和三年级是在圣克罗蒂德学校度过的,这家亚眠天主教私立机构后来与圣心学校合并了。

布丽吉特的姐姐们确实比她先一步走上叛逆这条路,但她的叛逆“更胜一筹”。“我年轻的时候不算太乖,经常因为言行举止不当放学后被留校”,布丽吉特在2017年8月的《她》杂志专栏中写道,“我不会低眉顺眼,从来不会,而且别人也不会把我不相信的事情强行灌输给我。我很早就形成了批判精神。”在这所由耶稣圣心会创始人玛德莱娜—苏菲·巴拉创建于1801年的庞大机构里,纪律十分严格。诚然,学习的环境非常舒适——学校在奥拉托利路上富丽堂皇的建筑里,前面是带有网球场的公园;学校主张的是人道主义价值观:圣心学校并不仅仅面向大资产阶级家庭,也会免费招收阶层低一些的学生。然而,凡是在那里上学的孩子,必须遵守严格的规定。“我上课的时候,几乎忘了有椅背这个东西,”布丽吉特·马克龙说道,“必须要笔直地坐着。”管理学校的修女也会监督这件事情……

20世纪60年代,圣心学校也招收了部分在俗教员,不过大部分课程仍然由修女教授。学校的校长是一位修道院院长,据描述是一个极度虔诚不苟言笑的角色。课程设置每周要做两次告解,更重要的是每日一次的弥撒。每天早上的仪式雷打不动:姑娘们要在学校巨大的礼拜堂前集合——礼拜堂后来改成了健身房;听到第一声信号,学生们排队站好;听到第二声信号,头上罩着黑纱的姑娘们就开始上日课了,此时修女们已经跪坐就位。布丽吉特认为当年的学制相当“紧凑”,让她喘不过气来。当然,这并未给她造成心理创伤,毕竟她日后都是在私立宗教学校任教。不过,她还是认为自己身上留下了某些伤痕:“我是在宗教氛围中长大的,所以从小担惊受怕,”她说道,“这种恐惧留在了我心里。”因此,她并未像丈夫埃马纽埃尔·马克龙那样经历过笃信宗教的人生阶段。尽管埃马纽埃尔的父母都是不可知论者,他本人却坚持在12岁那年接受了洗礼,而布丽吉特则对父母的信徒活动兴味索然,比如周日的弥撒。

总而言之,马克龙夫妇二人的青春期生活迥然不同。总统当年的周六之夜是怎样的?那是一个个文学之夜。他在神意中学的昔日同窗都坚称他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但只有与书籍和作为知己的外婆“马内特”(也是他指定的教母)为伴才是他最大的乐趣。布丽吉特·马克龙则要活泼得多,圣心学校的几个同窗都提到过当年围在她身边的“布丽吉特小帮派”。她的一个好友说:“她确实很有吸引力,把我们团结在一起。不得不承认,她活力十足,时刻准备组织大家一起出去玩。”尽享生活

1967年起,布丽吉特的小团体每个星期主要在亚眠刚开业不久的溜冰场活动。三年的时间里,布丽吉特和小姐妹们一直身着亚眠花样滑冰队的队服——以及红色的小短裙。在她们的老师转投另一家俱乐部后,由于达不到国家水平,她们没有继续训练下去。广受欢迎的布丽吉特也时常利用父母给予她的自由来惠及自己的小团体。有些小姐妹家教严格,还有些小姐妹是住校生,情书不能送到家里,因此她们都让人把情书送到特洛尼厄家去。布丽吉特就扮演起了邮递员的角色,把收到的书信发到班里。据我们所知,她在当年并没有很认真的恋爱对象,却给人一种情场老手的印象。“她给了我们很多恋爱方面的建议,”贝亚特丽斯·勒鲁笑着说道,“她的经验可能是从姐姐们那里得到的。”另外,在那个还没有“美容博主”的年代,她会向小姐妹们传授化妆技巧——她们如今仍然热衷于聊起这件事,其中一个人说:“她是个好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持微笑。”然而,尽管表现得热爱生活,她对那个时期的印象却并不算好,而且似乎有一道裂缝让一切雪上加霜。“我被宠坏了。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社会关系方面,我都拥有了一切,根本没有权利抱怨,可当时我却痛苦不堪。”热爱波德莱尔《恶之花》的她说,那段时间,在她的眼中,“死亡无处不在”。

年纪轻轻的她已经与死亡有了太过亲密的接触。1961年,她8岁的时候,有孕在身的大姐和姐夫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时隔一年,她6岁的外甥女又因急性阑尾炎夭折。这些丧事令她悲痛不已,而当时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祖母也总在问她“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布丽吉特的一个同窗告诉我们,她当年成了“全家人的一线阳光”。她与密友也很少谈及童年的悲伤往事,希望它们消融在少年生活的洪流之中。“无论以何种方式,日子总要过下去。”她在《她》的采访中如是说。

1972年春天,布丽吉特开始潜心准备高中文科会考——她选择了A科,随后前往勒图凯,与几个小姐妹一同努力认真复习,并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她以“非常好”的评语通过了考试。特洛尼厄家上过学的人并不多,因此都以布丽吉特为傲。然而,对布丽吉特来说,当务之急是在新的生活阶段里淡忘忧伤,修复那些她不愿谈起的人生裂痕。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曾这样描写自己的妻子:“在坚定的活力背后,是一片只有脆弱的人才可进入的感性之地,他们能够在那里重新找回自我。”不过,当年,即将陪伴她度过这段快乐与痛苦交织的日子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美好家庭

 

这也许是她最喜欢的一部小说,也是她的学生们必须要爱上的作品:《包法利夫人》,它对布丽吉特·马克龙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她自己身上是否也有福楼拜笔下这位女主人公的某些影子呢?毫无疑问,她亲口承认了这一点。20世纪70年代初,她曾像艾玛·卢欧一样苦苦追寻一种“新处境下的焦虑”,甚至是一种“神奇的激情”,来摆脱身上的枷锁。特洛尼厄家族成员的身份也是一种压力。当年,她的家族在亚眠资产阶级圈内的名望达到了顶峰。1971年,她的父亲创建了皮卡第大区奥运会及体育委员会并出任委员会主席,此外还管理着皮卡第网球联盟。他在当地颇有威信,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布丽吉特高中毕业后,本来可以进入父亲的公司。当然,她不是哥哥,无法像家族一块标语牌上写的那样“子承父业”,但掌管家族企业的哥哥让—克洛德还是为她留了一个位置,可她害怕这样的前途。家族企业董事这一头衔对她来说足矣,这项职务她一直保留到了2007年。1972年,与哥哥姐姐们不同,年轻的布丽吉特希望继续求学。她选择了文学之路并一下子入了迷。莫泊桑、雨果、兰波、阿波利奈尔……她曾深入研究这些作家,并且说是他们造就了如今的她。她特别感兴趣的一个主题是骑士爱情,并决定以此作为硕士论文的研究对象。

这一与感情有关的主题开始占据她的个人生活。班上的男同学并不多,她又很难在当地名门的子弟中作出选择。她的大姐安妮嫁给了一家大型卫浴、暖气与空调设备企业的老板热拉尔·布洛涅,比她大11岁的姐姐莫尼克选择的是法国最大的汽车经销企业之一的继承人让—克洛德·格代。周围的人都以为布丽吉特会走相同的路。她很受欢迎,接触的对象也一直很抢手:这些人都是她在圣心学校同窗的兄弟和表亲。然而,她的视线并不在本地的资产阶级家庭身上,她渴望跳出亚眠,这座“堪称巴黎和里尔结合体的乡下城市,一个不值得留恋的城市,一个当年连TGV这一标志性事物都没有的城市……”亚眠人洛朗·德拉乌斯如此形容这座城市。佳人才子

布丽吉特在勒图凯邂逅了安德烈—路易·奥齐埃。异乡生活还不至于令她过于不适,这个大她两岁的年轻人身上又有着实实在在的优势,首先便是他身上那一圈小小的神秘光环。安德烈—路易出生于喀麦隆的埃塞卡,父亲是一名高官。在巴黎完成学业后,他前往里尔,在银行开启了职业生涯。这对于文学专业出身的布丽吉特来说,既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解放,又不至于让她彻底脱离自己的阶层……也算是不知不觉地回归了“正途”。无须赘述,1974年6月22日,21岁的特洛尼厄小姐在勒图凯市政府登记结婚后成了奥齐埃女士。

事情进展得很快,这让布丽吉特的一些朋友大感意外。不过她如此渴望结婚是有原因的:她太想当妈妈了,夫妻二人也很快落实了生子计划。婚后一年,他们的儿子塞巴斯蒂安出生了,紧随其后的是1977年4月出生的洛朗斯,第三个是1984年1月在他们锡婚之际到来的蒂费纳。布丽吉特是一位尽职尽责的母亲,有时被人形容为“外柔内刚”。“她对孩子们既温柔又严格,”一个朋友回忆说,“她会表现出家长的权威。当然,她丈夫也会管教孩子,但更多会忙于工作。同那个年代的其他男人一样,他的空闲时间没有妻子多,因此布丽吉特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投入更多精力,对孩子关照有加,也少不了斥责。”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在《变革》一书中强调过她这种“充满爱意的果断”,他写道:“她陪伴在每个孩子身边,始终对他们尽职尽责,丝毫不会改变对他们的期望。塞巴斯蒂安、洛朗斯和蒂费纳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向她求教,她就是他们的指南针。”

30岁的布丽吉特·奥齐埃就这样建立了自己梦想中儿女绕膝的家庭,和安德烈—路易之间的关系却略显平淡。两人当年的朋友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他们并不算太般配。他有多持重,她就有多外向;她总是激情四射,他却处处表现得冷静理智。他们的朋友还说:“他更加内敛一些,相比她而言有些暗淡;人很好,就是不太健谈。”然而,这并不妨碍这对夫妇过着充实的社会生活:在他们定居的里尔地区,两人的社会生活都由布丽吉特负责协调,丈夫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她非常讨人喜欢,也很有教养,热情待客,”当年奥齐埃夫妇的好友玛丽安娜·雷诺说道,“1978年的圣诞节前夜是在她家度过的,那一晚至今仍深深地刻在我们这帮朋友的脑海中。她当时已经是一头阳光般的金发,我记得她一直在哼着小曲。她是我的知心密友,丝毫不是长舌妇或者惹事精一类的人。”

她很快利用起了这种对人际关系的敏锐。1982年,她进入北部加莱海峡大区商会,成了新闻专员。尽管她对这两年的工作经历比较满意,但并未将之看作自己的事业。在20世纪80年代,她还酝酿着其他一些计划:安德烈—路易被任命为法兰西外贸银行斯特拉斯堡分行行长。对不到35岁的人来说,这可是个不能放弃的好差事!于是一家人准备迁往法国东部。布丽吉特未曾想到,在阿尔萨斯,她将要开始探索两个决定她一生的领域:一是教育,二是政治。 

提前体验“共和国前进”运动

 “要问我们俩谁影响了谁,是他影响了我,他促使我迈入政坛。”第一夫人这样说道。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参加总统竞选的雄心并非受到她的启发。“我心口如一,他则是思行合一。这是他选择的生活。”据亲友说,这位满足于陪伴在丈夫身边、从不给他施加任何压力的妻子更愿意远离抛头露面的事情……尤其是远离竞选的狂热氛围以及个中的锱铢必较。为获得权力而放弃阅读?即便她真会这么做,也只能是出于对丈夫的爱。在她的想象中,丈夫应该是一个作家,而非政治家。不过,布丽吉特其实在2017年之前就已经涉身投票活动:很久以前她就曾试过拉选票,算是为后来的总统竞选小试牛刀。一片沃土

让我们回到1984年的阿尔萨斯。在距斯特拉斯堡21千米外的特吕克泰塞姆,城市里的生活宁静祥和。这座小城市如今被誉为整个大区的“小摩纳哥”,当地人习惯简称它为“特吕克”。人口大约4000人,大部分生活在舒适宜居的独门住宅里,都有着需要缴纳巨富税的家底。然而,据市长朱斯坦·沃热尔介绍,当年的光景完全不是如此。“最近几年,有很多特权阶级家庭到此落户,因此我们把贝莱奈姆和菲蒂塞姆也纳入到了辖区范围内。但是,在20世纪80年代,情况还不是这样,那时这里只有1500名居民。”新迁入的居民中,就有奥齐埃一家五口。安德烈—路易在法兰西外贸银行斯特拉斯堡分行走马上任,布丽吉特也很快在吕西—贝尔热新教中学找到了教职。相比大城市,他们更喜欢特吕克泰塞姆和虞美人路田园般的宁静氛围,并租下了那条路上最高也最漂亮的一栋住宅。住宅周边的装饰,一边是葡萄藤,另一边则是一片玉米地,几米外是市公墓。

拉奥福特区的所有人很快接纳了奥齐埃一家。“他们刚到阿尔萨斯的时候,谁也不认识,”邻居回忆说,“我丈夫在斯特拉斯堡有一部分生意,有人就把安德烈—路易介绍给我丈夫认识,我们就这样熟起来了,经常到对方家里做客。我的女儿会为他们照看孩子,两家人相互照应……布丽吉特并不是招摇的人,他们的房子简洁朴素,完全没有装阔气的意思。她其实是有这个实力的,毕竟她并非出身于穷人家庭。”特洛尼厄家的巧克力店的名声同样迅速传遍大街小巷。“我记得我家的冷餐会上经常有马卡龙,她每次回亚眠都会给我带过来一些。”她的魅力并不仅仅来自于家族的美味甜点。布丽吉特在特吕克泰塞姆的朋友西蒙娜·于勒告诉我们:“布丽吉特非常专注,这确实是她的特质。和你在一起时,她不会心不在焉,会一直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这位朋友的儿子尤其为布丽吉特这种特质所吸引:小雷诺不但与奥齐埃家的塞巴斯蒂安和洛朗斯建立了友谊,也非常乐于同他们的母亲交谈。如今,西蒙娜·于勒还会笑着提起:“他那年应该只有12岁,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她很漂亮,允许我儿子用‘你’来称呼她。所以啊,也是一种必然……”

成为教师的布丽吉特及时地利用起这种好感。为了什么目的?那就是让宁静祥和的街区热闹起来。沃热尔说:“她会参加当地的每一个节日,总是想方设法活跃气氛,把大家聚在一起,她是个非常敢想敢干的人。”沃热尔的住处距奥齐埃一家仅三十多米——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可以见证她迎接第一次挑战:奥福特区一年一度的烤全羊节!这项倡议早已有之,然而并没有得到积极响应。没关系,布丽吉特立刻出马!沃热尔市长说:“她挨家挨户动员人们参加活动并说服了他们。这样一来,就好像提前开始庆祝邻居节一样!另外,这项传统还延续了下来,每年8月的第一个周六,都会有80—100人来参加烤全羊节。”“她会努力推进事情发展,倡导一种社团式的生活,”西蒙娜·于勒说道,“她一来,就提出了很多问题。这并非出于好奇,而是出于热心肠。她会逐渐渗入你的生活,懂得潜移默化。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当时已经对政治产生了兴趣,不过她热衷于关照大家的生活,这一点是肯定的。”不过,政治也很快让她蠢蠢欲动……在完成了第一次挑战后,布丽吉特投入到另一项活动——市长竞选当中。竞选之战的洗礼

1989年,特吕克泰塞姆市准备选出新一任市长。这一次选举对于这座城市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罗歇·魏斯并未竞选连任,自他1965年继任市长以来,这个位置如今又成了关注的焦点。在本次竞选中,杀出了一匹黑马。这位竞选者是谁?在“特吕克泰塞姆的未来”的名单上,布丽吉特·奥齐埃的名字出现在了显眼的位置上。当时,布丽吉特已经在阿尔萨斯生活5年了。当年出现在这份候选人名单中的让尼娜·布里亚尔笑着对我们说:“2015年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时候,我心想:‘我的天,太巧了吧,我认识这位女士!’”这位83岁高龄的退休小学教师清楚地记得见到语文老师布丽吉特时的情形。“选举期间,我们应该是在斯特拉斯堡教师公会上碰到的,不过也只是一面之缘。后来,有一天,她和我的医生布隆一同出现在我家门口,想要游说我加入,因为名单上需要15个名字,当时只有14个。”唯一的问题是,让尼娜·布里亚尔并不打算参加竞选。“我告诉她,我不想参选,因为选举时难免会得罪人……但她坚持说她也是第一次参选,我们可以一起进驻市议会。”这些理由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没关系,布丽吉特最终还是会靠耐心争取到让尼娜。“她真是把我烦得够呛,最后我就由着她来了。她特别有恒心。”如今,让尼娜笑着谈起这件事。

人员集齐后,就可以开始正式活动了:散发传单,在成员家中举行战略会议以确定团队的重要思想;建设滑板场,承诺强化对年轻夫妇房屋租金的管理;表达“我们可以在尊重每一个人的前提下和谐地实现在特吕克泰塞姆的工作、生活与养老”的意愿……“特吕克泰塞姆的未来”提出的建议都具有主张联合的性质。为了拉拢更多人,候选人名单并没有贴上政治标签,然而,人们普遍认为名单上的大多数候选人为右派……首先就是布丽吉特·奥齐埃。她的一个朋友对我们说:“我丈夫有时会谈谈政治,他认为,布丽吉特的观点可算不上左派!”不过,这种倾向倒是符合她的家庭文化背景,特洛尼厄一家历来倾向于投票给右派。布丽吉特在特吕克泰塞姆为竞选奔波。在亚眠,说到竞选,她的家人立场明确:全家都支持法兰西民主联盟的吉勒·德罗比安参选,反对自1971年以来在任的共产党人勒内·朗。让·特洛尼厄在前者胜出后仍然不停地对其表示支持。

布丽吉特真的是右派吗?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从很多方面来看确实如此,比如她在某些社会问题上的立场。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曾明确地告诉中学同窗,他来自于一个“传统的孟戴斯派”家庭。与他完全相反,布丽吉特并非来自于左派背景下的家庭。她自认为比丈夫“更加保守”。例如,在政教分离的问题上,她自称“更加激进”,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反对在大学里佩戴面纱。“我完全不是一个宽容的人,”她对记者安娜·福勒达说道,“我很咄咄逼人,这一点我毫不掩饰,对于发生在某些郊区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惊恐,这些姑娘任人辱骂,过着束手束脚的生活。”阿兰·芬基尔克劳也同意这种对于政教分离的看法,两人在一位好友家中共进晚餐时进行过讨论,阿兰认为在这一问题上“不能让步”。

由此可见,布丽吉特在奥朗德执政期间并不完全支持他。据法国RTL广播电台称,尼古拉·萨科齐也曾越过雷池一步。2017年7月5日,在爱丽舍宫用过晚餐后,他曾对自己的亲信说:“她很不错,她说会投票支持我。”布丽吉特私下却反驳说:“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我给谁投票,以后也不会说,哪怕是埃马纽埃尔。”对于夫妻二人的好友来说,布丽吉特倒不算太神秘,他们都自动地把她归为右派。

早在1989年,布丽吉特就(已经)主张不给自己贴任何标签,但这样一种旨在拉选票的做法对她和共同参选的人来说并不够:3月12日,他们在第一轮选举中就败下阵来,约瑟夫·西格瓦尔德的团队进驻市政府。失败的原因主要是他们制订候选人名单时太过拘泥于精英主义:一位全科医生、一位放射科医生、两位教师、一位国家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特吕克泰塞姆的未来”与当时仍然乡土气息浓重的本地民众并未真正处于同一层次。让尼娜·布里亚尔继续说道:“很简单:15个人里面有13个知识分子,如今情况是不同了,可当年我们这里的农民比现在多多了;我们的对手西格瓦尔德先生正是农业信贷的行长。”朱斯坦·沃热尔当年就在胜出的西格瓦尔德的名单里,他分析称:“总之,他们没有一点胜算,因为很多人在村子里的知名度并不高,想胜出主要还是依靠知名人士。不过,当年可以从名单里删掉一个人,再补进新人,所以他们可以安排三到四个人进市议会。”布丽吉特·奥齐埃在选举中表现出众,但仍然没有进入这样的候补名单。天生的政治基因

这一次经历还是让布丽吉特得以一窥政治世界,并在日后重返战场……这难道只算是一次不左不右的新手参选吗?从2017年总统选举往回倒推28年,当时的情况与“共和国前进”运动像极了,那次选举的初体验对布丽吉特来说确实是一种政治启蒙。她的女儿蒂费纳作为最近一次议会选举的候补候选人,似乎也对政治饶有兴味——同亚眠的家人一样,她在政坛也十分活跃。在2015年3月举行的大省选举中,只要向特洛尼厄一家出示投票完毕并加盖公章的选票,都可以免费获得一枚马卡龙。特洛尼厄们承诺:“投一票,尝一个!”第二年,这一家人又开始为“共和国前进”运动奔走,如今也在以他们自己的方式“让地球重新伟大起来”:他们为总统选举推出了地球形状的巧克力,并把部分利润捐赠给了世界自然基金会。

特洛尼厄家族的血液中是否有着某种政治基因?答案是肯定的,正如家谱学者让—路易·博卡尔诺所说,他发现这一家人在16世纪时有几位曾担任“长官”职务的祖先。“在那个年代,‘长官’指的是被赋予一定警察和管理权力的人,基本上就是今天市长的前身。”特洛尼厄家谱中有两位曾入驻爱丽舍宫的人物,马克龙夫妇对这二人一定非常熟悉。让—路易·博卡尔诺还说:“现任第一夫人是弗郎索瓦·奥朗德众多表亲中的一员,他们的祖先既有16世纪沃市的贵族古贝家族,也有封建领主杜艾的后代。”布丽吉特还有更为显赫的家族关系,那就是她与瓦莱丽·特里耶韦莱有着相同的家族渊源!让—路易最后说道:“二人都是路易十七国王与其著名的第一任王后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后代。”如今是共和国的天下,可爱丽舍宫这一次实际上是在皇室内部易主!

在特吕克泰塞姆,很多人开始关注如今的爱丽舍宫。布丽吉特当年的共同候选人和朋友们都特别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少人表示,尽管她当年没有当选市长,但相信她能够胜任总统顾问一职。“我认为她能够阻止埃马纽埃尔·马克龙作出某些决策。”让尼娜·布里亚尔说。“我感觉她比他更公正,也更有远见。”这位耄耋老人补充道,“我会谈到所有亟待改善的方面,包括司法、国民教育、警察部门等领域,我会给她分析其中的问题。”——如果布丽吉特·马克龙能够像特吕克人期待的那样回来一趟,让尼娜甚至可以亲手将自己制订的路线图交给她。特吕克泰塞姆的市政官员们还告诉我们,在政府合作伙伴的多番催促下,他们曾经思考过该用什么样的借口邀请她回来。几个老邻居组织一次小型的烤全羊活动?这个借口也许还不够。“得找个能体现人文关怀的理由。她一直很慷慨,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他们(几乎)向布丽吉特发出了邀请,甚至总统也可能毫不犹豫地陪她过去:因为几十年来所有特吕克泰塞姆人都会光顾的解放餐馆的菜单上,奶酪夹心肉排的种类不是一种,不是两种,也不是三种,而是达到了四种!牛肉片、鸡肉、带不带奶油都可以……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绝不会再经历一次2017年4月23日痛苦的午餐遭遇:那一天,在一个高速公路的休息区,餐馆拒绝为他提供他最爱的菜肴,仅仅因为他点的不是儿童套餐……不过,解放餐馆的老板让—保罗·沃勒兹向我们保证,他早在整个法国都发现总统先生的这个小嗜好之前就已经在售卖这道菜了!

此外,这里也并没有掀起“马克龙狂潮”。在总统选举的第一轮投票期间,这位“共和国前进”运动的候选人只获得了25.74%的支持率,被弗朗索瓦·菲永和他的30.06%支持率远远地甩在后面。另外,尽管第一夫人给当地人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却也没有成为当地的大明星。“2016年5月,《明星故事》杂志专门为她发了一篇名为《布丽吉特创造了马克龙》的文章,”她的一位老邻居说道,“结果呢,我不得不从特吕克的报刊亭把所有五本都买下来,因为一本也没卖出去!”不过,杂志中的丰功伟绩她倒是读得津津有味。“她的经历颇富传奇色彩,从她当年的平静生活来看,人们是无法预料到这一点的。我倒是认为她当年就不属于这儿!一想到她的出身,我就会纳闷她为什么来这里。她在经济部接触的人,那些知识分子啊、作家啊,她之前在这里的圈子根本无法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在1991年的夏天,布丽吉特还远未接触到国家部委的黄金圈子。在下莱茵省的玉米地、草地和烟草田间生活了7年后,奥齐埃一家终于决定打包搬家。他们结束了位于虞美人路的房子的租约,因为安德烈—路易被调往法兰西外贸银行亚眠分行。至于布丽吉特,她则即将在神意中学邂逅自己的命运。 

“一份不同寻常的职业”

 “我认为布丽吉特·马克龙是最理想的教师。”2017年7月23日,让—米歇尔·布朗盖在《星期日报》上对第一夫人作出了上述评价。这种赞赏在社交网络上招来了耻笑……“我不在乎被人看作马屁精。”这位国民教育部部长反驳道,他称自己与总统夫人关系甚好。巧的是,布丽吉特确实坚定了涉足教育事业的信念,选举甫一开始,她就说过:“我十分重视教育问题。教育应该成为国之要务,我在这方面有很多想法。在我看来,最关键的是我的教师身份,它是我的灵魂。”她将之定义为一种“不同寻常的职业”,一种“夺目的光辉”,然而这并不是她的第一选择。这项事业是偶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当时她已不再年轻。

1984年,布丽吉特·奥齐埃31岁。她在新闻专员的位子上已经干了两年,蒂费纳的出生让她产生了转行的念头。来到阿尔萨斯以后,在学校门前等待孩子放学时,她把这个念头告诉了另外几个学生的妈妈。好运来了:有位妈妈生出一个主意,她对布丽吉特说:“教区总署在招聘老师。你应该投投简历。”布丽吉特持有文学硕士学位,后来又取得了中学师资合格证书。她说干就干……同时也在考虑筹建自己的企业,做老板,以防未能应聘成功。之后,她就没有办企业的心思了:她的申请通过了,立刻被任命至位于斯特拉斯堡市中心的吕西—贝尔热新教中学。她乐于接受这一职位,但也感到担忧。“我任教的那个中学班级要学习连词从句,而我对连词从句、关系从句和状语从句一无所知,我只学过文学!”她在接受《她》杂志采访时回忆道,“起初的强度非常大,我整整两周没有睡过觉,一直在工作。”一位令人难忘的教师

不过,教学很快变成了一种“幸福”,一种“自豪”。家谱学者让—路易·博卡尔诺告诉我们,布丽吉特的外曾祖父做过蒙彼利埃一所中学的看门人。教师吗?那可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职业”,如果——布丽吉特说——薪水能更高一些就好了。重新掌握了连词从句、关系从句和状语从句后,她开始利用这份新工作充分发掘她对伟大作家们的热爱。据布丽吉特的朋友们说,她是一个富于幻想的人,喜欢向别人推荐她奉为经典的作品:她痴迷于《唐·璜》主人公的放荡不羁;《红与黑》中的很多段落她都可以倒背如流;《包法利夫人》则反映出她对激情的不懈追求……她曾说,她十分乐于将自己的热情传递给学生们。她将分享阅读的习惯一直保持至今,曾向经济部和“共和国前进”运动的团队推荐读物。阿迈德·艾达拉兹曾是政党活跃分子,后来在竞选中一直陪伴在布丽吉特左右。他对我们说:“她向我推荐加缪的《局外人》,我获得了很好的阅读体验。为感谢她的推荐,我送了她一本蕾拉·斯利玛尼的《温柔之歌》。几周后,她建议我也读一读这本小说。她就是我理想中的老师。她懂得传播对法国文化的热爱,传播方式不乏幽默。比如有一次,她对我说,维纳斯来自米洛斯,而不是米洛——这是我的家乡。我还记得,当我模仿蒙彼利埃原始奇特艺术博物馆里几个相当病态的作品时,她都笑疯了。我们当时就像《无法碰触》里演的那样。”

可以这样说,面对学生时,传承是第一要务。布丽吉特在巴黎任教的弗兰克林中学校长洛朗·普帕尔说:“她是个很特别的老师,她的风格新颖欢快,充满热情和活力。她致力于最大限度地发掘每个学生的潜力。简直就是一股旋风!从不会厌烦,也从不落俗套。”阿尔诺·德·布列塔尼对我们说,布丽吉特就像一位“摆渡人”。这位现已退休的历史和地理教师曾在亚眠的神意中学与布丽吉特共事15年。“她是一位很讨人喜欢也很开放的同事。我们经常畅谈文学。她总是一副心情愉快的样子,跟每个人开玩笑。我对她的幽默印象深刻,她特别爱说笑。”布丽吉特在课堂上也会保持这样的状态,尽心尽力地调动学生的情绪。“她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阿尔诺·德·布列塔尼继续说道,“我的两个女儿上过她的课,这是她们告诉我的。她的魅力就在于:她总是笑眯眯的、十分放松,她总能保持很积极的态度。她重视每个学生,采用的是鼓励式教育法,这对于青少年来说非常重要。”

布丽吉特的一个学生回忆说,她会在课后对他进行辅导,还有一个学生感谢她在他顶着父母的压力选择文科时给予的支持。对布丽吉特当年的学生进行采访,就像是在听他们描述一位非常善良的向导。“在我上理科一年级时,她是我的班主任,”一位学生讲述道,“我们肯定没有文科班的学生成绩好,但她跟我们很亲近。她经常跟我们一起讨论,倾听我们的问题。我们和其他老师之间出现矛盾时,她总会毫不犹豫地维护我们。”让—巴蒂斯特·德赛也有着相同的回忆,这位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在神意中学的同窗对布丽吉特感激不尽。“年轻时,我曾经中止学业,在一家电影院工作了3年。当我想回到学校念文科一年级时,校长认为情况比较复杂:我与其他学生在年龄、成熟度和经历方面的差距都让人不太放心。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让我的班主任来作最终决定。一小时后,我见到了布丽吉特,没怎么费功夫就说服了她。她把这件事情视作一次机遇,对我在电影院的工作经历也很感兴趣。她就是喜欢不寻常的事情!我们几乎形成了一种朋友关系,这种关系还保持了下去。她的教学目标并不是灌输知识,而是创造某种富有热情的、扣人心弦的、充满互动性的东西。我们可以和她讨论任何话题,只要学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会立刻把话题转移到那里。”布丽吉特还不懈地鼓励学生走向社会,哪怕这会让他们产生些许困惑。“她特别酷,从来看不到她沮丧或者消极的样子,”另外一个曾在神意中学就读的学生克莱尔·帕基耶对我们说,“她举止落落大方,我记得在准备毕业会考时,我们讲到‘激情’这一话题,她问我们如何看待享乐的概念。在我们这种天主教私立学校里,没有人敢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最后,她用一种非常轻快的语气说,时不时地取悦自己一下是有好处的!她就是有这种让我们放松下来的天赋。”“她想培养年轻人的批判精神,引导他们去质疑、去思考,”让—巴蒂斯特·德赛最后说道,“她致力于激发文化的活力,她采用的教学方法并不完全是学院派的思路。她早就意识到自己要让文学重焕生机,她通过与我们的时代进行各种比较来为文学注入现代性,为此她常常提到热点时事、她自己的生活或者我们的生活。她非常了解我们,大家都很容易同她推心置腹。她就是那种你愿意向其吐露心事的老师。”她的幽默也令这位昔日的学生印象深刻:“她的幽默有时会变得非常尖刻。我曾经习惯在课上给她写小纸条,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一些小故事、笑话、语录之类的。每次上语文课,我都会往她的包里塞小纸条,她也很喜欢看我给她写的东西,我也会在自己的物品中看到她趁我走出教室时写给我的回复。我被自己创造的游戏迷住了!不过,如果可能对学生造成伤害,她绝不会做类似的事情。她会针对不同的人调整她的幽默感。每当出现‘是否一切都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争论时,她的回答总是‘是的,但不要跟每个人开玩笑’。”还有人赞赏她乐于助人的品格,即便是毕业多年以后。总之,她令学生们为之着迷,并给他们留下了长久而深刻的印象。

布丽吉特的魅力无可否认地吸引着她的学生们。“我想男生们尤其受用!”阿尔诺·德·布列塔尼开玩笑说。布丽吉特用粉笔写字时总是戴着粉笔套,孩子们很难对这样的优雅无动于衷。“刚当上老师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会打扮自己了,”她的老同事说道,“学生们十分欣赏她在这方面的努力。”一个学生忆及此事时仍心潮澎湃。“我们有好几个人都对她心动了呢!”他说道,“上她的语文课那年,我听课格外认真!”克莱尔·帕基耶也说道:“她与男生之间有种特别的交流,那是一种诱惑力,但绝对没有坏心眼。她的课堂氛围十分融洽,很多学生都很入迷。”布丽吉特的女儿蒂费纳也见证了这种痴迷,如今身为律师的她承认曾经“嫉妒过那些给布丽吉特写信或打电话到家里来找她的学生”。还有些学生曾手捧着花束,到奥齐埃家与他们共进晚餐。在布丽吉特看来,教学并不应该局限于课堂。她的另一个主要任务是带着学生去看戏剧,因为她本人对那些伟大的剧作家怀有无限的热爱。回到家乡后,她更是充分投入到了这一爱好当中。天意般的回归

1991年,在阿尔萨斯生活了7年之后,奥齐埃一家又回到了皮卡第。安德烈—路易被调往亚眠,布丽吉特也在那里找到了新工作,她开始在神意中学任教。这所家喻户晓并久负盛名的学校被大家称为“帝中”。学校里有当地资产阶级家庭和中产家庭的孩子,也有几个来自巴黎的住校生,他们是为了解决青春期叛逆的问题来这里就读的。这所学校属于耶稣会,2017年,该校囊括了自幼儿园至高三的教育,共有近2000名在校生在此学习如何“做人,做事;成功,成长”。课程安排十分抢眼,一如学校巨大的建筑群落。当你站在城市南部的圣康坦大街上时,是很难错过帝中的。在深色砖墙独栋住宅和路易—蒂利耶公立学区之间,是一片占地14万平方米,于1940年轰炸后重建的混凝土大楼。区内建筑的分布遵循实用原则,设计参考美式校园,有长25米的泳池、体育馆、田径跑道……也有哲学咖啡馆和田园风的设计。在这里,教学不仅限于上课。学校的官方网站上写着这样一句话:“我们希望能够让每一个学生发现和展现自己的才能。”在这里任教的15年间,身为语文教师的布丽吉特非常赞同这种教学方法。她的圣地在哪里?就在这片庄严的建筑群中心的一个小地方:剧院。记者马迪约·德拉乌斯是洛朗的表兄,曾在那里度过中学时代,他说:“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关于这座演出厅的记忆。如果墙壁会说话……”布丽吉特成了戏剧俱乐部的负责人,很快将剧场变为自己的私人领地。她似乎对这项艺术活动充满了热情。“她全情投入,”阿尔诺·德·布列塔尼证实,“她也很喜欢对学生进行戏剧启蒙,甚至曾带他们去了巴黎。”

将近二十年后,安托万·若阿内斯仍然记得戏剧兴趣小组。“她成功地创造了一种氛围,一种不同于老师与学生关系的氛围。气氛很友好,师生之间没什么距离感。她会邀请我们去她家里排练,让我们直呼她的名字,有些人甚至用‘你’来称呼她。她与其他老师太不一样了!她会督促我们,但又不会给我们压力。她的身上散发着某种能够把我们调动起来的欢快气息。”安托万的同学塞德里克·埃泰夫也表现得十分激动:“我当时念高一,这个兴趣小组让我放飞了自己。晚上放学后我们会为了兴趣小组而留在学校里:可想而知它多有吸引力!那段时光很快乐,她努力地让我们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她关心每一个学生。”

那一年,有一个学生引起了她格外的关注,他的名字就是埃马纽埃尔·马克龙。1992年9月,14岁的他加入了戏剧兴趣小组,此前他并没有上过布丽吉特的课。初中四年级,在一次实习报告颁奖仪式上,布丽吉特注意到了他,他在报告中论述的是获奖后的虚荣心……不过布丽吉特更熟悉的是他的传闻。女儿洛朗斯曾对她说:“我们班有个疯子,他什么都知道。”“他是个‘学霸’。”弗朗索瓦·吕芬也向我们证实了此事,不过很难断定他这是在向总统献殷勤……这位“倔强”的众议员也曾是神意中学的学生,他的妹妹甚至是埃马纽埃尔的同学。“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总是为考第一名而争得不可开交。”

布丽吉特在教研室里也听说过马克龙的好成绩。刚刚进入神意中学就读初一时,他就引起了一些注意。大家谈论的首先是他极好的成绩,他的弟弟洛朗和妹妹艾斯泰勒也同样出色。不过更让人们感到吃惊的是他的成熟。可别被他房间墙上的彼得兔图案骗了!比起同龄人,“马努”似乎与成年人相处时显得更自在一些,他与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单纯的伙伴,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放学后,他经常留下来与老师们进行讨论。“另外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是,9月份刚开学时,他就已经了解课程安排了,”阿尔诺·德·布列塔尼继续说道,“虽然去了理科班,但他的文科更好一些。学年结束时,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让他有所收获。”追求女孩子?这可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他倒是有过一个女朋友,是他的同班同学,和他一样有做医生的父母。他似乎真的爱上了她,甚至有一天从她家出来以后神情恍惚被车撞倒。然而,邂逅了布丽吉特后,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她。

高二的马克龙很快就被老师搅得心绪不宁。布丽吉特也十分欣赏他的与众不同。“他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她回忆道,“他与所有成年人保持一种平等的关系,我从来没见他对这种年龄上的差距有所顾忌。”另一个让布丽吉特留意到的特别之处是马克龙的表演风度。他在让·塔迪厄的《语言的喜剧》中首次探索了自己这方面的才华,该剧是布丽吉特·奥齐埃当年选择搬上舞台的。马克龙在剧中扮演稻草人的角色。在漫长的排练过程中,他的表演令布丽吉特着迷。“他在舞台上的表现太惊人了,我忍不住感慨‘台风太棒了!’”1993年5月17日,在神意中学的年末演出中,她的看法得到了进一步证实。那天晚上,马克龙闭上眼睛,双臂交叉,语气夸张地感叹道:“啊,重生的感觉真好啊!”当时的布丽吉特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先兆意义。不可能的故事

第二年开学后,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没有错过机会,报名参加了戏剧俱乐部并把全部精力倾注在里面。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挑战自己的老师……还是一副既热情又肆无忌惮的样子,腋下夹着好几本书,以对待同龄人的姿态同老师讲话。布丽吉特在《流星策略》中说道:“他对我说的并不是‘老师,或许您应该更大胆一些’,这再正常不过了。他过来的时候,包里装着一份薄薄的手稿,内容是埃德瓦多·德·菲利波的《喜剧的艺术》。我看了看,对他说:‘谢谢你,不过这里面只有五六个角色,可我手里有17个选修了戏剧的学生。’”正巧,马克龙有一个想法:在剧本中加入另外一些角色,尽量让戏剧小组的所有学生都参与进来——这其中就包括布丽吉特的女儿洛朗斯·奥齐埃,这也额外给了马克龙一个在课余时间见到布丽吉特的正当理由。1993年秋,剧本的改编工作正式启动并持续了数月。部分学生告诉我们,有时他们也会受邀参与改编,其中一人猜测:“她可能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所以不愿意与他单独相处。”不过改编工作主要还是由他们两人完成的。布丽吉特称,在那段日子里,她感觉像“与莫扎特共事”(日后的“金融界莫扎特”初露锋芒)。每周五晚上,两人都会在神意中学一同工作好几个小时,有时是在布丽吉特的家中。年轻的马克龙很快就成了那里的常客,丝毫也不见外……他自己的家其实离得也不太远:奥齐埃和马克龙两家算是邻居,都在富人区亨利维尔。从布丽吉特家所在的圣西蒙路上的两层砖房到埃马纽埃尔家所在的高捷—德吕米利路的房子,只有240米。想要保持距离?这样的距离显然不够远。马克龙在自传《变革》一书中这样写道:“一切都在偷偷地进行,我也是偷偷地爱上了她。我们之间最初在学术上的共谋关系逐渐变成了一种微妙的亲近。我们无所不谈,写作已然沦为借口。”

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没有提到的是,那一年,对《喜剧的艺术》的改编并不是他唯一的文学作品。除了当年创作的诗歌,还有《巴比伦,巴比伦》这部描写埃尔南·科尔特斯冒险经历的流浪汉体裁小说,他后来没有找到愿意出版的人……据布丽吉特在亚眠的一位邻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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