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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4 11:3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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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文平

出版社:河北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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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生命

聆听生命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聆听生命作者:赵文平排版:JINAN ENPUTDATA出版社: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11-01ISBN:9787202114551本书由河北冠林数字出版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

碧长空·羞玉兔

微风吹

淡云动

日沉西

霞满天

是谁逞能遨太空

奋羽翩翩展英姿

一边歌

一边舞

原来是百灵献技能

嫦娥窥见羞玉兔

不会歌

不会舞

快去请它来寒宫

宾客上坐拜师傅一遇险

隆冬时节,刚下过一场雪,天空蔚蓝晴朗,地面白雪皑皑,风儿抖着树梢,饥饿的百灵鸟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有的耐不住饥饿和寒冷掉在地上,寒风卷着雪花将它的身子埋住,任它抖动着翅膀,无力地挣扎着。远处一个小女孩踩着积雪一步一滑地小跑过来。她叫丁亚玲,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亚玲蹲下身子摘掉厚厚的棉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在雪地中挣扎的百灵鸟,轻轻地拂去它身上的雪花,将它放进怀里,试图用体温将它温暖过来,但似乎有点晚了,这只百灵鸟没能活过来。

不远处两个男孩子为争夺百灵鸟在雪地上滚作一团。丁亚玲看见,抹去脸上的泪水,上去劝架。亚玲不小心被其中一个男孩儿推倒在地,推倒她的那个男孩夺了百灵鸟,撒腿就跑。

夺走百灵鸟的那个男孩儿叫周强,十来岁的样子。失去百灵鸟这个男孩儿叫丁亚文,只有七八岁,他是丁亚玲的哥哥。丁亚玲见周强夺了百灵鸟,蹲坐在雪地上哭了起来。亚文伸手去拉妹妹起来,却见泪珠儿在妹妹的脸上结成了冰,亚文伸手去抠,不料却抠伤了妹妹的脸皮,疼得亚玲哇哇大叫。丁亚文没了主意。他突然想起妹妹救治百灵鸟的法子,方才恍然大悟,急忙解开上衣将妹妹的脸蛋捂在怀里,这才解除了亚玲的痛苦。

周强夺了百灵鸟,高高兴兴地往家走,不料却被一个手握弹弓的男孩儿挡住了去路。这个男孩儿叫肖玉,和周强是同龄人,但生得健壮,一般大的孩子都忌惮肖玉几分,偏偏肖玉从不仗势欺人,是个爱打抱不平的男孩子。

周强被挡住了去路,往前吧过不去,回头吧又担心碰上亚文兄妹,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亚文兄妹赶了上来,对肖玉说了周强夺鸟打人的事。

肖玉愤愤不平地问周强:“为什么抢人家的百灵鸟?”

周强结结巴巴地说:“它的肉好吃。”“馋猫猴休想吃它的肉,快还给他,不然,我用弹弓射你。”肖玉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弹弓。

周强急忙把百灵鸟从衣兜里掏出来,扔给了肖玉,灰溜溜地跑掉了。

亚玲从肖玉手里要了百灵鸟打算将百灵鸟埋掉。这时,一只百灵鸟落在不远处一处坡坎上,肖玉悄悄靠近它,顺手将手里的弹弓举了起来。丁亚玲急得大喊,百灵鸟受了惊吓,应声飞起,肖玉不舍,手拿弹弓紧追过去。

肖玉追到半山坡,这时,山坡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那人头戴一顶破毡帽,毡帽上还积着雪,好似一个雪球,身上一件破棉袄,点点花花露着白,风一吹棉花还在飞动。那人看见肖玉拿着弹弓追赶百灵鸟,大喝一声,冲下山坡,朝肖玉追去。肖玉不明就里,吓得惊慌失措,心想一定是遇上了疯子,丢下弹弓就跑。丁亚文见状也害怕起来,慌忙拽了妹妹就跑,不料亚玲受到惊吓,又被荆棘绊住,摔倒在地,亚文急得没了办法,丢下妹妹一个人跑了。

丁亚玲见哥哥扔下她不管,急得哭了起来。丁亚玲见那“疯子”没有往她跟前走,便壮着胆子将荆棘拨开,抽出身来。亚玲脱身刚要离开,看见肖玉的弹弓丢在地上,急忙捡起,去追哥哥。

丁亚文边跑边哭,心想丢了妹妹回去肯定要挨父母的揍,但自己又怕极了刚才那个“疯子”,所以跑两步便停下来看看。丁亚文回头看见妹妹赶了上来,一下子破涕为笑。亚文见她手里还拿着肖玉的弹弓,怕那“疯子”看见来要,就让她扔掉。妹妹却执意不肯。不一会儿,果然被那“疯子”发觉,“疯子”朝他们跟前走了过来。丁亚文见状又把妹妹扔下不管,拔腿就跑。丁亚玲害怕起来,一边哭,一边追哥哥,不小心脚下一滑,掉进了雪窑里。

肖玉一口气跑回了家,想起自己的弹弓还丢在雪地里,便回头去找。说来也巧,肖玉恰好看见丁亚玲从雪窑里往外爬,便去拉了她一把,把亚玲拽了出来。肖玉看见亚玲手里攥着自己的弹弓,就伸手和她要。丁亚文回来找妹妹,看见妹妹手里攥着肖玉的弹弓,也叫妹妹还给肖玉。

亚玲说:“他要不打百灵鸟,我就给他。”

肖玉说:“你管不着!”说着便上手去抢。

丁亚文担心肖玉欺负妹妹,就和肖玉厮打起来,因气力小敌不过肖玉,被肖玉撂倒,爬起来回家告父母去了。

丁亚文的父亲叫丁峯,是小学教师。母亲叫冯圣。夫妻俩正边干杂活儿边闲聊,看见儿子回来,听说亚玲受了肖玉欺负。丁峯一听,反对儿子生了气:“你把妹妹拉回来不就没事啦,丢下妹妹来告父母,你还算个男子汉吗?没出息!”“没你这么当爹的。怎么这样对孩子说话?让亚文把妹妹领回来,咱们把事情问清楚,再教训他们也不迟啊!”冯圣说。

丁峯瞪了儿子一眼,说:“你还不快去?”

丁亚文走到门口,丁峯又叫住他,让他回来。

丁峯说:“这初春的天变化无常,一会儿晴,一会儿雪的。万一一会儿刮起白毛糊糊——”丁峯不敢往下想,“还是我去吧。”

丁峯越想心里越担心,急忙起身向门外走去。

也是奇怪,丁峯前脚刚出门,刚才晴朗朗的天,凭空刮起风来,接着天空阴沉下来,霎时间便飘起了鹅毛大雪。丁峯慌了神儿,突然眼前晃过一个身影,丁峯心里一喜,当是自己女儿,一把拉住,仔细一看是肖玉。肖玉也是丁峯班上的学生,肖玉害怕丁老师训自己,急忙挣脱丁峯的手,消失在白茫茫的雪海里。

风越刮越大,雪也越下越厚,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丁峯着了急,顶着风雪,步履艰难地向前移动,不料被风雪卷进雪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雪窝里挣扎出来。丁峯有些绝望,感到女儿凶多吉少,又怪自己平时对女儿管教太严,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顿时悔恨、痛心涌上心头,一下子瘫坐在雪地里。

丁峯出门后,冯圣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心里也是担心着急,便留了亚文在家自己出来寻找丈夫和女儿。冯圣一路跌跌撞撞发现丈夫瘫坐在雪地上,快被雪给埋住了,急忙上前,把他从雪堆里刨了出来。

冯圣问丁峯:“亚玲呢?”

丁峯一声叹息:“没找到。”

冯圣听了,失声痛哭起来。

丁峯强忍住眼泪,安慰妻子说:“亚玲从小就机灵懂事,她不会有事的。”

冯圣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喊。

丁峯见妻子哭得泪人似的,心里不由得越加烦躁起来。

这时风渐渐小了,雪也越下越小。冯圣一抹眼泪冷静下来说:“亚文跟我说他跑回家后,肖玉还和亚玲在一起,不如我们去肖玉家问问,说不定亚玲和肖玉在一起呢。”

丁峯拉着冯圣两人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肖玉家走去。

恰巧路上遇见了肖玉和他爹,没等丁峯开口,肖玉他爹就说话了:“对不起!你家亚玲丢了怪我家肖玉,我让他来跟你们赔罪。”

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冯圣哽咽着说:“先让肖玉带我们去他和亚玲分手的地方找找吧,也许……”

肖玉的爹踢了肖玉一脚,说:“你还不快去?”

肖玉捂着屁股咬着牙,前头带路。找到地方,肖玉停住,说:“就是这儿,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不是记错了吧?”肖玉他爹又要打肖玉。

丁峯赶忙拦住:“这事不怪你家肖玉,只能怪老天爷,不刮白毛风,我女儿就不会有事儿。”

肖玉他爹听到丁峯这通情达理的话,眼睛湿润了。

肖玉也一下子好像懂事儿了,一个人仔细地找起来。找着找着,肖玉发现一只鞋埋在雪里,他赶忙刨出来,拿到冯圣跟前,冯圣一看是女儿的鞋,抱在胸口,号啕大哭起来。二救护

却说丁亚玲被肖玉按住夺去了弹弓,一边哭一边往回走,正走着亚玲看见面前一只百灵鸟在雪地上挣扎。就在这时刮起了白毛风,亚玲看见百灵鸟就忘了一切,百灵鸟受到惊吓,拼命扑棱了几下,没有飞起来,又栽倒在雪地上。百灵鸟被风吹的滚动,丁亚玲急忙将它按住,捉在手里,怕它冻死,又揣进了怀里,用手捂着。这时,风越刮越大,雪下得让人睁不开眼,亚玲个子娇小有点站不稳,便将身子靠在一棵大树上,任风雪冲击着她幼小的身躯。

那“疯子”,名叫李季,三十出头。李季婚前没有和媳妇领结婚证,婚后,李季的岳父把女儿接回家又另许了他人。李季没了媳妇,过起了光棍儿生活,心里不痛快,生活没了规律,又怕别人当着他的面指指点点,渐渐地便不愿意接触人,见了人就躲。李季慢慢地变得孤僻起来,生活也拖沓起来,穿戴更是随便,经常破衣烂衫地出现在街上。人们看见他,以为他精神出了毛病,不由得叫起他“疯子”来,时间长了便传开了。

李季听到别人叫他“疯子”,也不去争辩,因此便有人认为他真的是脑袋出了毛病。其实,他只不过受了点刺激,整个人比平时有些反常而已。一些人是知道的。所以,有的人不把他当疯子,只是担心他这样下去,有一天真会变成疯子。

同村有好心人怕李季失去生活的信心,毁了自己,便到处给他想法子、出主意,想让他找回生活的乐趣。有人给他出主意,让李季喂养百灵鸟。李季经人劝说,萌生了喂养百灵鸟的念头。他这一养便对百灵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后,李季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喂养、保护百灵鸟这事上。尤其是在冬春季节,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百灵鸟缺少食物、又容易被人们伤害的时候,李季常常在百灵鸟经常出没的地方救护百灵鸟。

恰好今天李季碰上一伙孩子,看见他们追打百灵鸟,想把他们赶走,便大吼一声冲下来。但李季并不想招惹那些顽皮的孩子,李季确定他们没有再伤害百灵鸟后,便离开了。

天气瞬息万变,刚才还晴空万里,霎时间便刮起了白毛风。李季为躲避风雪,急忙朝山上自己搭的窝棚走去,恰在这时他隐约听到有小孩儿的哭声传来,李季来不及多想,急忙朝哭声传来的方向寻去。

这时,风越刮越大,鹅毛般的雪片铺天盖地而来,天地浑然一体,分不出方向。微弱的哭声又被风雪掩住了。李季着了急,必须争分夺秒,要不然这孩子会被风雪吞没,冻死在雪地里。李季顶风冒雪经过一番周折,才把小女孩儿找到。李季见小女孩儿蜷缩在一棵树下,浑身上下都被雪盖住了,连忙给她抖去,伸手把她抱起来,向窝棚走去。

李季在窝棚里笼起火给小女孩取暖。小女孩儿苏醒过来,看见李季,害怕得快要哭了。李季变了一个孙悟空的鬼脸去逗她。她才和李季说开话:“我要回家。”“你家是哪里的?”李季见小女孩站不起来,才发现她的一只脚上没了鞋子。李季担心小女孩儿冻伤了脚,连忙给她脱去袜子用雪给她揉搓起来。直揉到孩子的脚趾能活动,李季才对她说:“你的脚冻伤了,现在还不能走路,烤烤火,等你暖和了,回我家给你做点吃的,吃饱了饭,我再送你回家。”

李季说的是哄小孩儿的话,外面还下着雪刮着风,连窝棚也出不去。该怎么办呢?窝棚虽然能挡点风雪,可万一风雪一直不停,晚上气温下降,即使有火,也抵挡不住严寒,加上饥饿,肯定会冻死的。李季愁眉不展,想着如何应对,这时窝棚的门被刮开了,风雪洪水般呼啸地涌进来,他急忙用身子挡住门口,可还是没什么用。李季心一横,用皮袄将小女孩儿裹住,背在背上,走出了窝棚。李季顶着风雪,吃力地朝村里走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李季终于回到了村里,这时风渐渐地小了,雪也不是铺天盖地的了,李季松了一口气,把孩子背进了婶子家。

李季的婶子正着急地望着门口,等李季回来。婶子看见李季进门,身上还背着一个孩子,吃了一惊,连忙帮他把孩子放下来,问侄子:“这是谁家的孩子呀?”“她被风雪困住了,要不是被我遇上,怕是没命了。”李季说。“也没问问是哪个村的?把他送回去。他爹娘找不见孩子,还不急死?”婶子着了急。

李季一脸无辜:“外边风雪那么大,只能先找个地方避避风雪,我怕窝棚不安全,这才把她带了回来,其他的事也只好等雪停了再说了。”

李季一拍脑门:“婶儿,我还没问这孩子叫什么,哪个村的,要不你问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婶子问。“我叫亚玲。”小女孩说。“亚玲?这不是个女孩儿名字吗?”婶子见孩子头上戴的帽子挽着带,上手解开,摘下帽子,露出了乌黑的头发,就说李季:“你媳妇儿不跑的话,你闺女也都这么大了。”

李季无奈:“婶儿,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说这有什么用?快看看孩子身上还有冻伤的地方吗?我也没细看,她只是喊脚疼,我给她用雪搓了搓。婶儿,您再给她抹点冻伤药吧!”

婶子发现亚玲一只手捂着胸襟,以为她冻僵了,一边伸手去摸,一边问她:“疼吧?孩子。”

亚玲说:“不疼。”手却直不起来,才发现是冻僵了。

李季从外面捧回雪,放在亚玲手指上,给她搓,雪水流到亚玲身上,亚玲喊凉,婶子忙用被子把她裹住,却发现她衣服里面有个东西在动,便问亚玲:“那里边是什么啊?”

亚玲说:“是个百灵鸟。”

李季不信,叫婶儿去掏,果然掏出来的是一只小百灵鸟,还活着。

李季乐了:“你救了它的命,真是一个好孩子!”

婶子说:“看把你高兴的,还不快去喂喂它!怕是饿坏了。”“我叔要是像婶儿这样心疼百灵鸟的话,他就不会干涉我去保护百灵鸟了!”“你叔是怕你不务正业,可你不听你叔的话,和他唱对台戏。今儿就不跟你说这个了,以后再跟你说。”“婶儿也和叔一个鼻孔里出气!”

婶子咧嘴一笑:“管你是为你好。你这样下去,日子还能过好?”

李季说:“以后婶儿的话,我当圣旨。您把这孩子管好,我回去睡觉去了。”“炕没给你烧,这么冷的天,把炕烧暖和了再睡,”婶子关切道。“那我走了。”“对了,回头我叔回来让他打听打听邻村谁家丢了小孩儿,好让人家知道孩子在咱这儿,叫人家放心。”“你回去睡吧,你叔回来,我跟他说。”“嗯。”李季说罢转身要走,又看看百灵鸟,说:“百灵鸟留这儿,我放心不下,万一我叔回来看见了,再判它个死刑。我捉到我那和那些百灵鸟喂在一起,它也有个伴儿。”

说完,李季小心翼翼地捉起百灵鸟,捂在胸前开门出去了。三询问

李季的婶子,名叫段秀,好管事儿,心地也善良,因此李季对她有好感,不管婶子怎么说他,有事还是找她帮忙解决。这不,他把亚玲靠给婶子,便放心地回去了。

李季走后,段秀给亚玲做了饭吃,又打发她睡下,看了她身上的伤,给她抹了药。孩子进入了梦乡,她才端详起这孩子来,见她长的浓眉大眼,怪好看的,便喜欢上了她,给她把被子掖了又掖。

段秀有些担心,丈夫李向龙去了乡里这会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都是这场雪闹的,段秀心里埋怨着。这时段秀听见有人敲门,问了一声,知是丈夫回来了,下地去开门:“你怎么半夜三更地跑回来了?”

李向龙抖了抖身上雪进了门:“乡里叫连夜赶回来,看看村里遭了灾没有。有饭没?我还没吃饭。”

段秀说:“锅里给你留着呢!去吃吧!你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

李向龙满脸狐疑:“我不是看你,是看炕上睡了个人。”

段秀说:“是个孩子。”“谁家的孩子,怎么睡咱们家了?”李向龙更加疑惑了。“你就没想到,是侄媳妇把孩子送回来了?”段秀有些生气。

李向龙叹了一口气,说:“他媳妇还能开窍把孩子送回来?就是她愿意,她娘家人也不同意啊。他媳妇儿的爹又是个财迷……”

段秀说:“想不到侄媳妇儿她爹,会把嫁出去的闺女,又嫁给别人。”“都怪我大意了,听了他的蛊惑,没让侄子跟他媳妇领结婚证。”李向龙满脸懊悔。

段秀开导丈夫:“都是吃了没有领结婚证的亏。没有结婚证,就是告状腰杆也不硬。自认倒霉吧!”“我也是一时糊涂。”

段秀怕丈夫太过自责了,安慰道:“你算是明白过来了。吃饭吧!我去给你热饭。”“没有胃口,我去村里看看。”李向龙说着就要出门。“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了,有没有遭了灾的,太不叫人放心了!不亲自去看看总是不放心。”李向龙又担心起来。“那你快去吧!”段秀催促着。“嗯,”李向龙刚要走又转过身来问:“你还没告诉我,这孩子是谁家的?”“是你侄子从雪地里救回来的。”段秀说道。“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家?让人家大人着急,八成还当自己的孩子出事了。”李向龙有些急了。

段秀说:“这也怪不得李季,雪下得那么大,他怎么去找孩子的父母?这孩子又有冻伤,赶明儿再把她送走。她父母看到孩子也不至于责怪侄子吧!”

李向龙没吭声,轻轻地打开门走了。

段秀关了门,上炕挨着亚玲躺了下来,亚玲时醒时哭,弄得她一夜也没怎么合眼。

早晨起来,开了门,侄子进门就问:“我叔晚上没回来?”

段秀一边收拾一边说:“回来啦,去村里了,现在还没回来。”

李季笑着问:“他没问孩子的事儿?”

婶子有些怪李季:“他能不问?怨你没把孩子给人家送走。”“他没怪我去地里救护百灵鸟吧?”李季问。“这倒没说,我也没跟他说你去地里干什么了,就说了遇上这孩子将她救下。”“哦,可能是叔没顾上。”李季沉思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孩子醒了,我哄她穿衣服,你把火生着,让家里暖和些。”“婶儿,为了这孩子,我一夜也没睡好觉。”“那是你不放心,惦记着她。这孩子一晚上睡不安稳,我也没睡好!”“都怨我把她交给婶子,让你为她操心,受了累。”“别跟婶儿说漂亮话了。你烧水,我给你们做点饭,吃了热乎乎的,暖和些,好早点送亚玲回家。”

这时,亚玲叫了一声叔叔,李季听了感到意外,去看她,见她咧着嘴想哭,便说:“别哭,吃了饭,叔送你回家。”“我要百灵鸟。”亚玲说。“这孩子是想百灵鸟了,晚上她睡觉还说呢。”段秀说。

李季说道:“那我回去给她捉来,走时给她带上。”

段秀奇怪为什么亚玲也喜欢百灵鸟“亚玲要是长大了,我看她会和你一样,也是个百灵迷呢。”

李季听了十分高兴:“她要是这样就好了,多一个人保护百灵鸟,就会多一分力量。”“你倒愿意这样,只是她的爹娘不一定允许她这样做。”“有几个像我叔,自己的家,连百灵鸟也不让挂,自己不听也不让别人听百灵鸟的叫声,没有一点人情味。”李季抱怨起来。“你也别这样说你叔,他没那闲心,正经事就够烦他的心了。”

李季怕惹婶子不高兴便不再言语,回家给亚玲捉百灵鸟去了。

段秀见侄子生了她的气,心想:我到底该站在哪边?你们叔侄俩,谁错谁对呢?四惊喜

李季回去捉百灵鸟,段秀跟亚玲说:“孩子你醒了,奶奶帮你穿衣裳。一会儿,你叔过来,送你回家。奶奶给你找了一双鞋,是你哥哥穿过的,有点大,我在里边又添了些棉花,你穿上试试。”“奶奶我不穿。”亚玲嘟起小嘴说。

段秀说:“不穿怎么行呢?冻坏了脚还走不走路?你要不穿,也不送你回家。”

亚玲说:“奶奶我穿。”

段秀高兴地说:“这就对了。”

鞋虽然大了些,但是不用怕冻着脚了。这时李季进来,正好看见:“婶儿,你想得真周到!”

段秀说:“百灵鸟提来了,这只叫得挺欢,好像不是那一只了。”

李季在婶子耳根说:“那只受了伤,没救过来,为了哄孩子,把我的给了她。”

李季说着,走到亚玲跟前:“回家以后,好好喂它,等它养好了伤,你再把它放回田野。你知道为什么叫它百灵鸟吗?”“我知道,因为它叫声清脆、声音甜美,还有它长得很美。”亚玲一脸认真地说。

段秀说:“亚玲真聪明,出口就答上来了。”

李季说:“婶儿,这说明这孩子平时就知道。”“亚玲能记住这么多,我认为就不错了,有的孩子前面刚说完,转身就忘。你小时候,你娘就说你笨。”段秀不依不饶。“婶儿,你把话扯远了,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什么?”李季有点难为情。“好,不让捅伤疤,婶儿不捅。吃饭吧,吃了饭早点送亚玲回去吧,她家里不定急成什么样了。”段秀催促道。“我知道,婶儿是菩萨心肠。婶儿说着说着你怎么哭了?”李季见段秀眼里含着泪,有点不知所措。

段秀哽咽道:“我是看见亚玲想起了我那闺女,那会儿要是……她就不会……”“婶儿别难过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季安慰段秀。“不说了你们走吧!路上滑,小心点,别把亚玲摔着!”段秀再次催促道。“婶儿,你就放心吧,我们走了。”李季说罢背起了亚玲。

段秀送到村口,亚玲伸开胳膊扬扬手,说:“奶奶,再见!”“好亲的孩子,我还当你什么也不懂呢!原来这么有灵气。”“婶儿,你回吧,外面冷。”李季说完背着亚玲走出了村。“你这是背着谁家的孩子啊?”

李季扭头一看常有理在一旁站着跟他说话,便问:“常叔在雪地里干什么?也不怕冻着。”“打兔子。”常有理对李季有点看不起。

李季知道他爱吃野味,连百灵鸟都不放过,吃肉还不吐骨头,便说:“你打兔子吃没人管你,对百灵鸟,你可手下留情。”“我吃它跟你有什么相干?少管我的事,自己把自己管好了,就不错了,你看你现在这个德行,过的连老婆都变成人家的了。”“常叔你……”李季急着送亚玲,便忍住了气,连忙背着亚玲走开了。

冯圣没有找到女儿以为亚玲死了。第二天早晨,冯圣拿了女儿丢下的那只鞋,来到女儿失踪的地方,哭唤着女儿的名字。李季背着亚玲走了过来。李季听到哭声愣了一下,亚玲从他的背上下来,朝着哭声跑去。李季有点不解,追在后边。

冯圣正在哭女儿,听到亚玲的哭声,越来越真切。冯圣看见女儿从一道山梁后边翻过来,朝她跟前拼命地跑过来,跌倒爬起,冯圣不顾一切,向女儿跑去。冯圣一把将女儿搂住,看看她,惊喜地说:“女儿你还活着,我这不是做梦吧?”“娘!”亚玲一个劲儿地哭,说不出话来。

冯圣安慰女儿说:“快别哭了,娘在跟前,好孩子快告诉娘,是谁救了你?”

亚玲朝背后看了看,用手指给冯圣看,冯圣看见山梁上站着个男人,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子,她便拉上女儿朝他走过去。

李季把鸟笼子放在山坡上,扭头便走了。

李季很快便没了身影,冯圣走上山坡只看见一只百灵鸟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地叫着,不知是怎么回事。

亚玲说:“是那个‘疯’叔叔送我回来的,百灵鸟也是我救下的,咱们拿上它回家吧!”

冯圣问亚玲送她回来的叔叔是哪个村的,可是亚玲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冯圣只能作罢。

冯圣想,既然女儿安全回来了,其他的也只能日后再说了,就由着她把百灵鸟带回家去。亚玲高兴坏了,便一手提上鸟笼子,一手拉着冯圣,往家走去。

放学回到家的亚文不见了娘,跑到地里来找她,当他看见妹妹跟着娘,惊喜地跑到跟前问娘:“你是在哪儿找到妹妹的?”“是一个叔叔送回来的。”冯圣说。“是不是那个疯子?”亚文口无遮拦。“他不是疯子。”亚玲辩解道。

冯圣说:“如果他是疯子就不会救你妹妹了,以后不许这样叫他。”

亚文说:“娘,百灵鸟是哪来的?给我提上吧。”

亚玲说:“是我在雪地上救起来的,叔叔把它圈在笼子里,送给了我,让我好好给它养伤,等它好了还要把它放归大自然呢。”

冯圣想起亚玲这次的凶险有些生气:“好好把它喂起来,有了它就不准你们再往外面乱跑,这次多危险。”

冯圣领着儿子和女儿走进门,丁峯看见,愣住了,两眼盯着女儿说不出话。

冯圣说:“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丁峯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就在你跟前站着,还有假?你不是发癔症了吧?”冯圣笑道。

冯圣把女儿被人救下的经过告诉了丁峯。

丁峯问:“这百灵鸟是怎么回事?”

冯圣说:“是你女儿从雪地里救下的。”

丁峯不由分说,一脚踢翻了鸟笼子,百灵鸟在里边喳喳地乱叫。

冯圣说:“女儿救下了它的命,你要把它踢死不成?”“要不是它,或许咱女儿早回家了,我们也不会受这样的惊吓。”丁峯有点气晕了头。“那你也怪百灵鸟和它去计较,让人知道不笑话你,还是个老师呢?天气变化无常,是由它引起的?”“谁能管了老天爷?!”“那你也不该把气出在小小的百灵鸟身上。风雪天它还在地上挣扎着活命,还能左右了你女儿?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它,拿它撒气吗?”

丁峯听了妻子的话,羞愧难当,夹上书本去了学校。

冯圣追到门口,大声对他说:“问问来上学的学生,救咱女儿的那个人是哪个村的,咱好去谢人家。”五冤枉

李季见亚玲跑去找她娘,便把鸟笼子放下,悄悄走开了。李季从心里感到这次是做了一件好事,他心情特别好,不由得哼起了“挂红灯”,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李季的声音传到了常有理耳朵里,常有理走过来找他理论:“你唱得比驴叫的还难听,把我的兔子都给吓跑了。”“常叔,你打不住兔子,怎么怪我?兔子跑了你怎么不去追?听说你比兔子跑得还快,还撵不上它?”

常有理本想责怪李季,反倒叫李季挖苦了一番。常有理理屈又不好还嘴,垂头丧气地走了,边走边抱怨:“我常有理今天怎么这么晦气,栽在李季这小子手里。”“常有理,你嘟囔什么呢?”

常有理回头一看,护林员马三、朱四走了过来。

常有理没好气地说:“今天我倒霉,兔子没打着,反倒被狗咬了一口。”“生谁的气呢?和我俩说说。”马三哂笑道。“还有谁?碰上李季了。这小子仗着他叔,连天地都管起来了,兔子不让打,百灵鸟不让捉,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呀!”常有理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常有理吗?连他也斗不过!我俩为你出出这恶气,杀杀他的威风,保证让你自由自在地打兔子捉百灵。”

常有理有点不相信:“就凭着你俩?李季在树林里搭窝棚,你俩屁也不敢放,别跟我吹牛了。”“要不信,你等着瞧,我俩正在找他呢!”马三说完,便和朱四去找李季了。

李季叫常有理扫了兴,无心再唱“挂红灯”,哼开了“走西口”,恰在这时马三、朱四站到他跟前,说:“你想走西口,今天叫你走走!”说着马三、朱四把李季架住了。

李季说:“你俩这是干什么?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这样对我,这不是仗势欺人吗?”“你说我俩仗势欺人,太可笑了。你仗着你叔是村长,你在树林里搭窝棚,我俩都不敢管你。但是今天你的窝棚起了火,还烧了树,我俩把你送到派出所去,看你叔能把我俩怎么样?”

李季没想到窝棚着了火,还引燃了树:“你这是冲我叔来?还是冲我来?如果我的窝棚烧了,引燃了树,该怎么罚怎么罚,跟我叔没关系。不过我要问清楚,窝棚是怎么着火的?”“别废话了,赶紧走。”马三和朱四架着李季来到了乡派出所。

马三和朱四站在派出所所长跟前结结巴巴地说:“他把窝棚烧着了,还引燃了树,我俩把他押来了,交给你们处理。”“你们是哪个村的?”所长问。“胜利村的。”“你们叫什么?”“他叫李季,他叫朱四,我叫马三。”马三指了指朱四和李季。“你俩把李季押来,村里知道吗?”

马三说:“村长是他叔,我们怕他包庇他侄子,没经过他。”

所长继续追问道:“村支书知道吗?”

马三有点胆怯:“我们没去找他。”

所长说:“那你俩把人交给我们,回去吧!”

马三、朱四不敢多说什么,悻悻地出了派出所。“坐吧。”所长叫李季坐下。

李季没经过这事,心里有几分害怕,浑身打起了颤。

所长问李季:“你看墙上,贴着什么字?”

李季抬头一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更加害怕起来,不敢出声。

一个女民警对他柔声说道:“不要怕,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李季心想,再不说话他们真把自己当成纵火犯了,不是我干的说什么我也不能认。李季鼓起勇气说:“我冤枉!”

所长厉声道:“看你那样,也不像冤枉了你。你知道放火烧树,是纵火罪吗?”“我没烧窝棚,也没烧树。”李季急忙辩解道。

所长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是在送孩子回来的路上被马三和朱四强扭来的,他们不容我争辩,我一直和那个孩子在一起。”“你说的可是真话?”所长问。“是真的。”李季使劲儿地点着头。“你想叫一个孩子为你作证?她多大了?”所长又问。“六七岁吧。”“她的话没有法律效应。”“可她不会说瞎话。”李季争辩道。“这倒也是,她是谁家的孩子?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那个女民警问。

李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了一遍。“这么说,你做了一件好事,救了那个女孩儿的命。那么你离开窝棚时,火熄灭了没有?”所长问。

李季说:“走时我用雪将火熄灭,一点烟气都没有了,我才带着孩子离开的。”

所长还在犹豫,那女民警说:“是不是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事情属实,也好处理。”“既然要处理好这件事,就不能偏听偏信,我们要公正执法。这样,你和小刘辛苦一趟,去查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长喊出小刘,对他交代了一番。

小刘又问李季小孩儿住哪儿,李季说:“是前进村的,不过我没送她进村,不能断定。”“你可别哄我们,知道说瞎话的后果吗?”小刘民警警告李季说。“我确实不知道准确地址,不过别的村离我们村远,路上遇上她娘,也正是离前进村不远。”“她娘在路上干什么?”“在路边的山坡上哭,大概是没寻见女儿,当风雪把她刮走了。”

女民警说:“不是有人报案说,前进村丢了小孩儿,可能被白毛风刮走了,也许说的就是那个孩子。”“那他没说瞎话,就奔着这条线索去吧。辛苦点,要找见人,了解清楚。”所长嘱咐了一句,俩人骑着摩托来到前进村,一打听有这回事,俩人便直奔冯圣家来了。

冯圣看见派出所的人,吓了一跳,问:“走错了门了吧?找谁家?”

女民警说:“大嫂,我们来是想证实一件事情,你女儿在家吗?”

冯圣说:“在屋里睡觉呢,我去把她叫醒。”“不用了,问你也行,孩子是有人给送回来的,还是你在村外的路上遇见的?”小刘说。“昨天那会儿刮白毛风,我们家亚玲没回来,我们出去找,可没找到,以为她叫雪埋了。今天早上我拿了孩子的一只鞋,去地里哭她。没想到女儿被人救下,让人给送回来了,那人我只看见个背影,是哪个村儿的,我都不知道。我还让孩子他爹去问来上学的学生呢!”“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事儿假不了,那就不麻烦大嫂了,我们再到胜利村去了解一下情况。”

冯圣惊奇地问道:“怎么了?出事啦?”

女民警说:“与你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你的孩子是不是被人救下的。”

冯圣激动地说:“是,这事千真万确,我们还想找见恩人,当面感谢他呢!”

小刘说:“你们的恩人被人告下了,他搭的窝棚失了火,还烧了树木,人被送到派出所了。”

冯圣说:“他可是个好人,不会把自己搭的窝棚烧了。”“我们还在调查,事实没弄清楚之前我们是不会随便下结论的,我们走了。”那女民警说完,出门又回头对冯圣说:“你们去派出所看看救你家孩子的那人吧。”

小刘把吴玲拽到摩托车跟前,埋怨她道:“你怎么让她到派出所去看人?”“他是她孩子的救命恩人,孩子的家人应该去看看。咱俩快走吧。”女民警说。

小刘发动了摩托车,俩人上路去了胜利村。六报恩

冯圣送走了两个民警,急忙回屋叫醒女儿,对她说:“娘出门去看看送你回来的叔叔,你在家等你爹回来。”“娘,我也要跟你去。”亚玲说着便从炕上坐了起来。冯圣帮女儿穿好鞋,说:“你的脚还有些肿,不能走路。听娘的话,在家等着,等我把你叔叫回咱家来。”“娘,我的脚不痛了,我要去。”亚玲撒娇道。“亚玲你要听话,百灵鸟还在家,没人看着,万一叫猫咬死了,怎么办?你在家看着百灵鸟,喂喂它,跟它说说话。”

亚玲还是有点不愿意,想跟娘去看叔叔,可是冯圣态度坚决,亚玲委屈地抹上了眼泪。

这时丁峯下课回来,看见亚玲在哭,便问冯圣:“亚玲怎么哭了?你也不哄哄孩子。”

冯圣说:“我要去看救她的恩人,我不让她去,亚玲这是跟我闹别扭呢。”

丁峯笑了笑:“我回来了,让孩子跟着你去吧,你也不认识救下亚玲的恩人,亚玲陪你去正好。”

冯圣说:“我是去派出所,怎么能叫她跟着我?”

丁峯一听忙问是怎么回事。

冯圣说:“派出所的民警来过咱们家了,说是救亚玲那人的窝棚着了火,还烧了树。”

丁峯又问:“这与他有相干吗?”

冯圣说:“他救下亚玲后,在窝棚里边生过火,让咱女儿烤火取暖。”“我不相信他会烧自己搭的窝棚,就算是失火,那也是为了救人,是情有可原。不会是有人纵火,栽赃陷害他吧?”丁峯说道。“你不要胡乱猜了,人家民警说了会调查清楚的,你把孩子看好,我去给她叔送点吃的用的。”冯圣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到派出所里去谢恩人。

丁峯点头答应着,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索中,没有回过神来。“那我走了。”冯圣说着,出了大门。

走了一段冯圣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亚玲追了上来。冯圣无奈地笑了笑,带了亚玲去了乡派出所。

民警吴玲和小刘看见冯圣带着女儿在派出所门口张望,连忙把冯圣母女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冯圣问:“民警同志,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民警吴玲说:“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窝棚是烧了,也烧了几棵树,但是构不成什么大案,我们交给村里去调查处理了,李季他人我们也让回去了,你们路上没遇见他?”

冯圣舒了一口气:“没有遇见,他走多长时间了?”

吴玲说:“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可能还没出乡镇。”

冯圣说:“那我们就走了,谢谢你们!”“我们没有什么值得谢的,还是见了李季,好好谢谢人家吧!他毕竟救了你的女儿。”吴玲民警说。

冯圣点点头:“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走了!”

冯圣带着女儿,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把李季人找见。心想,也许李季已经不在镇上了,便拉上女儿,回了家。

丁峯看见妻子回来,问:“见到了?”“派出所叫他回去了,我带着亚玲在街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要不你再到村口去看看,见到了,把他叫到咱家里来。”

丁峯说:“我没见过,就是遇见,也不认得。”

冯圣说:“叫亚玲跟你去,孩子看见,你就往回叫人。”“好吧,那我这就去。”丁峯有点不大愿意,叫了亚玲,来到村口,见有行人路过就问亚玲:“有你叔叔吗?”

亚玲摇摇头。“又走来几个,好好看看,有他没?”丁峯催促道。

亚玲噘着小嘴,有点不满意丁峯:“爹,我看不出来了。”

丁峯有点着急,见人过来便问是不是李季,这方法虽笨,但却有效,有一个路人便认识李季。“这位大哥,你说你认识李季是吗?”丁峯问道。“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怎么不认识,他在后面呢,一会儿就过来了,等着吧。”说着那人走了。

不大一会儿,后面走来一人,丁峯让亚玲仔细辨认着。

这时那人走到跟前,丁峯问亚玲:“是不是他?”

亚玲说:“就是,就是叔叔。”说着亚玲扑了上去,拽住了李季的手。

李季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亚玲。

丁峯过来招呼:“您就是孩子的救命恩人吧?我们在这等你,想叫你到家里坐坐,我是孩子的爹。”

李季连忙说:“昨天救下亚玲,没有及时把她送到你们身边,让你们着急了,对不起。”

丁峯一听李季的话,觉得他是一个诚实可信的人,便说:“这我和亚玲她娘能理解,为了我女儿的安全,你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我们应当感谢你,要不是你把她救下,她连命也没了,咱们走吧。”丁峯前面带路,亚玲拉着李季的胳膊朝自己家走去。“叔叔,你不是走路一瘸一拐的吗?怎么不拐了?”亚玲好奇地问。

李季说:“叔是昨天白毛风看不清路,脚崴了一下,过了一夜就好了,叔的小胡子还在吧?”

亚玲瞟了一眼咧开小嘴笑了。

冯圣在家准备了吃喝,见人不回来,有点着急,叫儿子去看看,亚文却不去。冯圣自己到门口张望,看见女儿手拽着个人,爱人后边跟着走过来,便迎上前,把李季让进了家,让他坐下,先给他沏上茶水让他喝着,又忙着要去做饭。

李季说:“嫂子别忙了,我吃过也喝过了,坐一会儿我就走了。”

丁峯和冯圣有点尴尬。

李季忙解释道:“哥哥嫂子不用客气,你们也不必觉得过意不去。亚玲这事谁遇见也得这样做。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这样我才心安理得。”

丁峯没想到李季是这么一个有觉悟的人,对他有点敬佩。冯圣听了他的话,觉得此人正派,便想叫女儿认下他,于是把丁峯叫到一边儿跟他商量。“他救了咱女儿,女儿认他做干爹,也是报恩,我是想叫女儿知道,怎样报答恩人,让她明白做人的道理。”冯圣说。

丁峯说:“知恩图报,对女儿有好处,就按你说的办吧。”

冯圣给李季杯里添了水:“你救下亚玲是她的福气,也是咱们两家的缘分,不如让她认你做干爹。”冯圣话一出口,亚玲就叫了一声干爹。

李季没有思想准备,想推掉,可是亚玲已经喊了干爹,也不好驳孩子的面子,便说:“干爹是个穷光蛋,没有什么稀罕的礼物送你。”

亚玲却说:“我不要礼物,我就喜欢干爹。”“可干爹是个没出息的人,喜欢百灵鸟,别人讨厌我,连我的叔都不喜欢我。认我这样的干爹怕影响你。”李季如实说。

亚玲却说:“我也喜欢百灵鸟,我不怕。”“念书识字是正道,别跟干爹学。”李季说。

李季接着道:“我是为孩子着想,我该走了,回去我还要去找村干部。不明不白地把我送到派出所,又不明不白地把我放回家,我得找他们理论清楚,还我个清白。”

丁峯和冯圣不好再说什么,把李季送出了门。七调查

回家路上,李季想起认干女儿的事,想这也是因祸得福,不禁陶醉在喜悦和幸福之中,自言自语起来:“上苍赐给我一个干女儿,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爱护她。”

李季心想:亚玲能舍命救护百灵鸟,这说明她爱惜生命,有善心。这样的孩子真是难得,我要教会她饲养百灵鸟的知识,让她和我一样,爱护百灵鸟。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不是亚玲亲生父母,非要让亚玲跟自己一样保护百灵鸟,有点太自私了。“顺其自然吧!”李季这才算解脱了。

李季又想到自己被马三、朱四扭送到派出所的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火烧得太蹊跷!我离开时把窝棚的火熄灭了呀!还在上面盖了雪。”李季想不明白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李季又想:“虽然派出所没有追究我的责任,但村里这一关我还没过去,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去背黑锅,受处分。”

李季觉得自己有必要到现场去查看一下,弄个明白,便转了个弯儿,来到了搭窝棚的地方。

窝棚已被烧毁,旁边的树烧了不少,可是怎么烧起来的,李季怎么也弄不明白。李季发现窝棚周围有很多杂乱的脚印,这肯定是有人来过。李季正要仔细查看,马三和朱四走了过来,看见李季在查看脚印。马三走到他跟前说:“这是我和朱四的,看也没有用。我俩要是不过来怎么知道你的窝棚着了火引燃了树。虽然派出所把你交给村里处理,但你也不是就没事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承担了责任,什么事儿也没有,顶多把烧掉的树补上!”

李季虽然有些生气,但也只能先忍着,毕竟自己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们两个无凭无据就把我扭到了派出所,我还没追究你俩的责任呢。我的窝棚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我总得弄个明白吧!窝棚边有脚印,就说明有人来过。既然脚印是你俩的,我就不查看了。我会听从村干部处理的!”

马三和朱四见李季服了软,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和兴奋。朱四说:“这就对了,到时候,我俩可以帮你把树补栽上。你知道,树好栽不好活,死了还要让你补栽,要保证成活。我俩可以帮你隐瞒,就说你栽一棵活一棵,说不定还会受到村长的表扬呢!”

马三和朱四一唱一和,弄得李季晕头转向。李季要往回走,这时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往窝棚这边走过来,马三和朱四看见急忙躲在一旁。

李季对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说:“我怀疑我的窝棚被烧,是有人故意纵火。”

治保主任说:“你有证据吗?”

李季却又说不清了,民兵连长说:“村长让咱俩来现场查看,看了以后再说不迟,让他先回去吧!”

治保主任转身对李季说:“你要是认为烧窝棚和自己没有关系,回去把情况写一写交给我。”

民兵连长说:“他还能脱了干系?”但民兵连长觉得治保主任说得也有道理,就对李季说:“把自己的怀疑写出来,不要怕。”

李季好像得了尚方宝剑似的,他要把自己怀疑的对象揭发出来。

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叫来马三和朱四,想让他俩再说说窝棚起火的情况。

马三和朱四躲在一旁,听到民兵连长叫他俩。马三说:“连长,要我俩过来干什么?”

民兵连长说:“一块儿再把现场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发现新的问题。”“这么说,连长不相信我俩。”朱四说。

治保主任说:“事关重大,必须查清楚。窝棚是李季搭的,主观上他不会自己烧了窝棚,他知道烧了树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没有纵火的理由,为了不冤枉他,必须查清楚。”

马三却说:“主观上不存在,客观上有没有可能,是不是无意间失火?”

民兵连长说:“既然是模棱两可的事儿,就应当报到村支书,由村长去处理。你俩随便抓人,必须作出检查。”

马三和朱四傻了眼,想叫治保主任给说情。治保主任却说:“民兵有组织纪律,对你俩的处理意见,我想再加上一条,你们向李季道歉。”

朱四说:“我俩做的虽然有点儿唐突,但事出有因,窝棚是李季搭的,他又在里边生火取暖。现在叫我俩跟他道歉,是不是不合适?”

民兵连长说:“等把问题查清楚了,如果没有李季的责任,再向他道歉,也不至于出错。”

马三却说:“那我俩检查还……”

没等马三把话说完,民兵连长却说:“这是两码事儿,我是按民兵组织纪律对你俩做出的处理。”

朱四说:“早知道这样做是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就不听马三的话,去押李季了。”

治保主任说:“不管你俩怎么说,你俩哪个也别想逃避责任,除非李季有问题,要没问题,谁也脱不了干系。”

马三、朱四互相瞪着眼,谁也不相信谁。民兵连长看了出来,觉得他俩还没往深里说。他跟治保主任递了个眼色,让他俩一起到火灾现场查看。八怀疑

李季的好朋友牛群听说李季的窝棚失了火,他怎么也不相信是李季故意纵火,便想到火灾现场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牛群赶着几只羊朝火灾现场走去,快到窝棚跟前时,他发现民兵连长、治保主任、马三还有朱四正在现场查看。牛群觉得现在过去不妥,便赶着羊朝一边走去。

民兵连长看见牛群,笑着对治保主任说:“李季的耳朵来了。”

治保主任对民兵连长说:“他可能不相信李季会纵火,便想到现场来看个究竟,发现我们在这儿便躲开了。”

民兵连长说:“他是团支书,不如把他叫过来,让他跟我们一起查看一下,也好让他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我去叫他。”治保主任说着,走了过去,对牛群说:“你把羊往哪儿赶呢?那儿被雪埋住,还能让羊吃上草?”“原来我想树林子里雪小些,又有树叶,让它们去吃,但又怕它们啃了树皮,才又赶了出来。”牛群说道。

治保主任咧嘴一笑,说:“是不是李季被冤枉了,想到现场查看?”

牛群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治保主任的眼睛,我是有这个打算才来的,发现你和连长都在,所以我才赶着羊走开了。”“既然来了,跟我俩一起看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治保主任说。“不是有马三和朱四和你俩一起查看吗?”牛群故意问道。“你是说,有他俩在,你就不到现场了?让他俩在没有别的意思。人是他俩押送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失火另有原因,得让他俩心服口服,好去和李季道歉。”“是这样啊!我差点误会了你们。”牛群说着把羊丢在树林边,跟着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一起把火场仔细查看了一遍。看完没有得出结论,不能肯定是李季纵火还是另有人纵火。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将现场查看的情况,回村里找支书汇报。马三和朱四见没有查到什么,在一边暗自高兴。

牛群看到马三、朱四的举动,不免产生了怀疑,等他俩离开,牛群又来到现场,拿起一根木棍儿,在灰堆里拨弄,牛群在火堆里发现了羊骨头。牛群想不明白灰堆里怎么会有羊骨头,想找李季证实一下,便赶了羊,回家圈了起来,来找李季。

李季向好友牛群诉起了冤屈:“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把人丢尽了,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门儿也不想出!”“你就这样认了?”牛群问。“没有人给我做证明,我在窝棚生火取暖,有嘴说不清。”

牛群说:“我就为你这事儿来问问你。”

李季苦闷地蹲坐在一旁。

牛群说:“情况我还不大了解,你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我才好帮你。”

李季沉思道:“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牛群问:“你得罪了人?”

李季说:“我你是知道的,喜欢独来独往,也就是咱俩从小一块长大,和别人是很少来往的。”“那谁会陷害你?”牛群又问。“我怎么会烧自己搭的窝棚?你说,我是个傻子,还是个愣子?”“你是个疯子。”牛群说。“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我装疯是为了吓唬那些孩子们,不让他们去伤害百灵鸟。”李季着急地说。

牛群想趁机磨磨李季的急脾气,他不紧不慢地说:“说说吧,怀疑就得有个对象,是不是怕我不可靠,不愿意和我说?”

李季有些犹豫:“我是怕跟你说了,解决不了问题,叫人家知道反而怪罪我。”

牛群见李季这般不开窍真着了急:“你这胆小鬼,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你就背着黑锅吧!”

李季很是委屈:“我为了救护百灵鸟把我叔得罪了,他还在生我的气。我婶儿也只能说一两句安慰我的话。我叔要知道我出这事儿,指不定怎么数落我呢。”“这么说,你把我这个朋友搁置在门外了?”“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为我坏了你的名声。”“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呀!你现在正需要帮助,我怎么能不管呢?我来找你,就是来问你,你在窝棚生火取暖,烧过食物吃没?”牛群问道。“没有。”李季回答得很干脆。“是真的?”牛群接着问道。“我还对你说瞎话?”李季拍拍胸脯。“没烧吃过百灵鸟的肉?”“我护鸟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吃百灵鸟。不过马三和朱四这两个兔崽子,捕杀百灵鸟,在我的窝棚里烧着吃,为这我骂过他俩,还差点儿打起来,两人对我发过话要整我。”

牛群说:“既然出了这种事,不要把它当回事,自己要平静下来,仔细想想,想想问题出在哪儿,不是自己干的事,就去争取主动,想办法弄明白,这才是出路。”“我能行吗?”李季犯了愁。“你怎么不行?雀飞过有个影,纵火人他就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现在连我婶儿都不相信我了,看到我连话也不说。”李季说。“你可不能这样说你婶儿。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爹娘死得早,还是她把你带大的,她最清楚你。我想她是一时想不通,才憋着气没有理你。你主动去找你婶儿,我想你婶儿是个明白人,她会支持你的。”“嗯,”李季点点头,“有你和我婶儿的支持,我轻松多了。我还想叫你在我叔跟前说几句好话,现在我觉得我叔压得我连气也喘不过来了。”“你终究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不在乎外人怎么说,就在乎你叔。确实他怎么对待你,是一个关键。这样吧,我找你叔去谈,现在你去找你婶儿,把事情跟她说说。”九劝解

李季喂了百灵鸟,出门来找婶儿。刚到胡同口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一个叫拴狗子的人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当众叫他“火神子”。李季不想节外生枝,一直忍耐着。拴狗子见李季没吭声,便肆无忌惮地数落起了李季。

李季心里正憋屈着没处发泄,大骂一声,挥起拳头朝拴狗子打去。围观的有人说:“他疯了,快闪开,不然要挨揍。”又一个人说:“他没疯,是装的,不让人说他,他本来就是纵火烧树的人!”

这时一个叫单叔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大家说:“谁看见啦?不要冤枉了好人,大家都散了吧,不要这样对待人家,还给人家起外号,这不是糟蹋人家嘛!”“你包庇他!”有人大喊。“我包庇他?他和我不沾亲。再说,我一老头儿没资本包庇他。如果他真是纵火犯,我知道实情还会举报他的。”“单叔这么说,是另有其人了?”“会水落石出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有人说:“单叔说的是,咱们不要跟李季过不去,大家散开吧!”“他打了我就没事了?”“拴狗子,你不给人家起外号,人家能向你发火?这叫引火烧身,自作自受。”

拴狗子看到没人为他说话,弄了个没趣,急忙挤开人群走了。

李季走到单叔跟前说:“谢谢单叔,给我解了围。”“你的事也别对我说,我也管不了。”说完单叔背着手也走了。

李季心想:“这个倔老头儿,平时见了连招呼也不打,这回却为我打抱不平,真是个怪老头儿。”“你站在这儿想干什么?堵着胡同不让人过。”

李季被呵斥一声,回过神来。“瘸叔这要去哪?”“串个门要点东西去。”

李季连忙躲开,让瘸叔过去。

李季出了胡同,拐了个弯,来到婶子家门口。李季怕他叔在,不敢敲门,从门缝朝里张望,正在这个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从里边泼出一盆脏水,不斜不正地泼在李季身上,李季打了个寒战,“婶儿,你这是干什么?”“我把你当脏水泼出去了。”段秀气呼呼地说。“婶儿,你为什么不听听侄子怎么说的,你也认为是侄子干的?要是这样,侄子的委屈就无处诉了。”“你还有脸说这话,当初不让你在树林子里搭窝棚,你叔怕着火,你说自己小心点不会着火,结果怎么样?你想把你叔和我牵扯进去,给你背黑锅?”“那侄儿求婶子,如果谁问起来,婶子给我证实一下,那天我在风雪天把亚玲救到窝棚,又从窝棚把孩子背回来的……”“还用你嘱托我?”段秀气呼呼地打断了李季。段秀见侄子无奈地走了,觉得不应该这样呛侄子,想去安慰一下李季,刚出门看见老头子往回走,段秀转身又回了屋。“我回来了。”“我看见你了。”“躲在屋里干什么?”“做针线活。”“我好像看见李季从咱家出来,他来干什么?”“你没问问他?”“你今天怎么了?会唱反腔了,喷起人来了。”李向龙说着走进了屋,看见老婆一脸怒气,就问:“和谁怄气呀?”“你说我还能和谁?和自己!”“我明白了,准是你说李季,反过来又心疼他。”“我还不是怕你,左不是,右也不是,对他近不行,远也不行。”“那你就不远不近,别一个人折磨自己。”“他不就是喜欢上了百灵鸟,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段秀说。“我是他叔,又是村长,谁像他,整天围着百灵鸟转,让人看见刺眼。谁要像他,地里的活儿也得荒了。现在政策这么好,他不想着谋点事做,靠养百灵鸟能干成个什么?我就对他严一点又有了错?现在他犯了事,你和我这下跟着他沾光了,体面了。”“你是说我俩跟着他丢人了?问题弄清了?是侄子放的火?”“不是他,还能是谁?”“他有嫌疑,那也不能铁板钉钉子定死他了!我知道他为救孩子笼的火,离开窝棚把火熄灭了。”“是呀!孩子是咱们收留了一夜,第二天送走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混蛋呢,不记得这些。”“可不是,村里几个干部坐到一块儿议论这事怎么处理,我没提这些细节,别人还是怀疑李季,我差点儿变成混蛋了。”“那怎么处理,还送派出所吗?”“现在还没定下来,准备开个村民会议,叫大家说说。”“老头子,说实话,你说侄子是那种人吗?他能去烧自己搭的窝棚,把树林的小树也烧了,就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我不和你说这个。”“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公共场合,你还拿着村长的架子。”“那你自己认为呢?”“我说侄子再愣也干不出这种引火烧身的事儿。”“这么说,侄子在你眼里是精明的人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气他呢?”“我是气为什么这事儿就和他有了关系,又为他使不上力,憋得慌。”“我也是有口说不出,心里堵得慌。”“原来你和我犯的一样的病啊!”“他是我侄子,要是别人,我也好说话。现在,别人说,我只能在一边听,也不能为他争辩。”“那你见了侄子气他不?”“他现在比谁都难受,我不能再火上浇油了。”“我还怕你为这事儿跟他生气,打他骂他呢!所以,我也没给侄子好气。”“你是怕我说你,怪不得见我回来躲躲闪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我是不知道怎么办。我给你做饭吃吧。”“我不饿。”“一天没吃饭了还不饿,是为侄子愁的吧?”“事出在侄子身上,脸上总觉得不好看。”“你又顾你的脸面了。”“听到他出了这回事,我一时感到又叫他把我的脸面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想通了,我气他,他自己气不气?肯定也气。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安慰自己,我俩不要为这事一起向侄子施加压力,这样他会受不了,万一他出点什么事,岂不是我俩有了罪。”“今天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山上冒出来了!我头一次听到你对我说体贴侄子的话。”“我给他施加压力,你生活上不关心他,没了人情味,这不是我们的罪过?不应当这样对待侄子,快去做点好吃的,给他送去。”“你倒有了理。”段秀发着牢骚做饭去了。十训斥

李季回到家,感觉婶儿变了,一气之下病倒了。

段秀做好饭,来给李季送。敲门听不到人声,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开门,心想准是侄子生了她的气。段秀把侄子的好友牛群找来,让他叫门。牛群喊了几声,听不到动静,感到不对劲儿,用力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吱”一声开了。段秀和牛群走进屋,见李季躺在床上,说着胡话,俩人着了急,忙去找医生。医生说:“像是没休息好,气血攻心,导致精神紊乱,我给他吃点药,让他好好休息。”“都怪我,我没给他好气。”“婶子别责怪自己,李季不一定就为这,他现在为窝棚着火的事发愁,难受着呢。”“牛群,你是他的好朋友,火是不是他放的你可说句公道话,这对他打击不轻。”

牛群点点头。

李季服了药,醒了过来,见牛群和婶子在跟前儿,就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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