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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6 03: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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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麦瑟尔(Maisel,E.)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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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聪明人?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聪明人?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聪明人?作者:(美)麦瑟尔(Maisel,E.)排版:吱吱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4-1ISBN:9787111534242本书由北京华章图文信息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前言 聪明人的难题

具有中上等思考能力的聪明人,能否解决10亿人共同面临的难题?而谁又能解决聪明人所面临的难题?

我希望在本书中谈谈这个问题。

本书不介绍什么是“聪明”,也不讨论多少人是聪明人或者多少人是真聪明。本书不管聪明的定义是什么,也不论述世上有多少聪明人,而是着重介绍聪明人面临的挑战,也就是你所面临的挑战。“聪明”是聪明人的显著特征。他对于世界的思考,包括个性的形成、对需求的分析、对生活目标的界定,都是大脑运转的结果。人的智慧是内化的,区别于人的身高、性别、脾气、经历等显性元素。独特的大脑拥有独特的智力,大脑就是他看待世界的透视镜,也是驱动他日夜运转的发动机。正是特殊的大脑、思维、智力决定了他将如何生活,也决定了他为什么要生活。

自我认知的一个方面就是认识到自己的智慧,清楚自己与身边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差异,能感觉到不同于他人的长处、差别、悔恨、奇妙、烦恼,这种差异感是一种持久的自我感受。

一个人可能很聪明,只是自己感觉不到。最开始,他会接收到“大家喜欢我”的信号,而不是“我很聪明”的信号,所以尽管自己很有智慧,他也不会认定自己是一个聪明人。甚至由于早年的一些经历,他怀疑自己是否聪明,从而常常痛苦,而这种情形也限制了他的生活。或许他会做出一些低于他才智的选择,与此同时,他也会认识到,那些所谓的在智力上比他更有优势的人其实还不如他聪明。

让我们考虑以下几种不同的情形。一个聪明人出生在聪明人聚集的家庭里,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会被发现,并且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另一个聪明人虽然也出生在聪明人聚集的家庭,但是他的家人低估了各自的智力,不喜欢所谓的“装腔作势”,于是阻止他“装腔作势”便成了家人在培养他的过程中的一项任务。每个聪明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各自要面对的挑战。

这些挑战都包括什么呢?虽然每个人会经历不同的挑战,但是有15项挑战是大家都要面对的:

1.活在一个蔑视聪明才智的社会/世界里。

2.活在一个不仅蔑视聪明才智,甚至让聪明人禁言的社会/世界里(因为聪明人会指出领导者的欺瞒、前后矛盾、不公,会削弱领导者的权力)。

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工作,却没有让脑力发挥作用。

4.由于权力结构和工作环境的原因,虽有好点子却无法实践。

5.饱受病痛、恶习的折磨(如吸烟),以致难以集中精力应对难题。

6.与自己的文化、家庭、朋友疏远,无法同步。

7.不得不一生都从事重复性的工作,被困在了某个学科的一角。

8.生活在压抑儿童的文化中,因此大器晚成者和贫苦家庭的孩子不能从事自己感兴趣的职业。

9.由于大脑没有通断开关,所以大脑不断运转,那就可能会出现失眠、狂躁、强迫症、冲动行为、成瘾等问题。

10.希望能够有所产出(在智力或艺术攻坚方面),却苦于没有成果。

11.虽然聪明,但是还达不到自己希望达到的水平。

12.被动地运用脑力进行思考,以便缓解焦虑。

13.热爱语言,却过于掉书袋(比如沉迷于伟大的美国小说并过于刻意寻找信息中丢失的环节等)。

14.由于理解能力超群,导致比他人更悲伤忧虑。

15.以传统的方式看待宇宙的本质,而对事物的意义与价值产生疑问。

最后一项挑战最为尖锐,这正是我想要介绍先天心理学理论和实践的原因。多年以来,我一直致力于发展先天心理学,并将此作为对古典心理学、认知行为心理学、存在主义心理学理念进行升级和拓展的工具。先天心理学的逻辑起点是关注“意义”。“意义”这个问题对于聪明人而言非常重要。

先天心理学首先把“意义”定义为一种主观的心理体验,其次是一种我们形成的特定的想法,再次才是一种我们持有的对于生活的评价。它关注人从寻找意义到意义构建,并区别一般性的意义构建和有价值的意义构建,进而将意义构建定义为情感健康和个人满足的关键。

我们的探索始于一个孩子生命的初始阶段,假设一个聪明的孩子出生在一个家庭或社会中,而他的聪明没有得到周遭的认可。我们固然可以通过研究不断运转的大脑所带来的威胁——失眠、狂躁、强迫症、冲动行为、成瘾,来窥探当聪明人是什么样的感受。然而,我却希望能够从意义入手。以下是一个样本报告,这个样本很好地描绘了存在主义的主题。珍妮特解释说:

聪明带给我的第一次负面经历发生在我读五年级那年。最初我的学校在偏远地区(哥伦比亚峡谷,靠近华盛顿的一个小村子),一共有三间教室,因为人不太多,所以各年级混杂在一起,我的班级人最多(5个学生)。我们可以在教室里闲逛、读书、做算术、解谜,无论这是不是学校有意为之,那时候的生活都有如在天堂一般自在。

后来我们全家搬到了波特兰郊区,我进入了管理严格的五年级。我们有一个严苛的老师,要求先做完练习的学生要双手交叉坐好,每次我都比别人做得快。我感到极度厌倦,于是开始吃糖平缓情绪,甚至自己演戏。从那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身陷麻烦。

我总是把智力和厌倦、过度警惕以及受挫的意义联系在一起。进入青春期,我发现戏剧性事件是缓解厌倦的一剂良药,然后我发现了酒精的作用。在接下来的20年里,我一直生活在饮酒和戏剧性事件,以及诱发这些混乱的感情中。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的聪明让我成为一个“强大”的醉鬼(考进研究生院,获得博士学位,成为一名教授,而且酒后不失态)。

当我进了康复中心,那里的工作人员明显“知道”我能在那里待多长时间。根据他们的经验,最聪明的人往往是最难接受12步治疗方案的,也是最难清醒的。不过,我打破了这个规律,变得格外清醒。但我依然遭受来自厌倦的折磨,依然视食物为麻醉自己的方式,依然沉迷于工作。幸运的是,我发现了绘画和写作的乐趣,开始觉得意义构建才是真正的救星。

从珍妮特的故事里可以寻找到许多我们要讨论的主题。我们可以看到厌倦感是如何成为聪明人的特殊困扰的。聪明人都具有活跃的大脑,大脑想要进行工作,准备进行思考。如果不让大脑运转,它就会在其能接受的时间范围内停止工作,但是大脑并不愿意这样。大脑会渐渐感觉厌倦,变迟钝,开始怀疑生活的意义。它会自言自语,“天啊,这就是生活吗?做些无聊的工作,偶尔看看电视,就这样而已吗?”一个感到厌倦的聪明人是卡在意义危机中间的人。

如果你想在这种情形下“找寻自我”,不是理所应当地想要做点刺激的事情来缓解这种痛苦吗?于是就会开始喝酒、开快车、赌博、寻求性方面的满足,因此很容易把悲伤、强迫症、冲动行为、成瘾当作对意义危机的回应,尤其是当自己无事可做、感到厌倦、找不到生活意义的时候。

我们发现,成瘾可能是感到厌倦的人对意义问题的一种回应,而非医学问题、遗传问题、心理问题或是意志力问题。比如,相当一部分获得过诺贝尔奖的小说家都是酗酒者。对于这些获奖者而言,酗酒更有可能是“医学生理”方面的问题,还是“意义构建”方面的问题呢?

意义首先是一个主观的心理体验。相比其他人而言,聪明人更有可能意识到意义的缺失,并因此受到影响。聪明人也有更大可能会感到厌倦,体会到无意义,开始发现无论是社会还是宇宙都不是为了满足他的意义需求而存在的,然后就会因为寻找替代性、抚慰性意义而使自己的自由最终受损,并为此伤感。

意义对于聪明人而言是最严峻的挑战。先天心理学指出,调查医学问题、心理学问题或者所谓的精神障碍问题之前,要先调查意义问题。如果你很聪明,并且在意义危机出现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么你就有可能会陷入永久的痛苦。

作为一个有创造力的心理指导者或先天心理学专家,我每天都和聪明人进行对话。我和律师、医生、科学家、作家、画家、商人以及各行各业的人交谈。这些人中包括有稳定工作的人,也包括想给自己的聪明才智找一个出口的人,还有一些人积极寻求能够让他们释放聪明才智的工作。他们当中既有职场上的成功人士,也有还在商场打拼并努力寻求成功的人。

事实上,他们常饱受悲伤的困扰,这种悲伤纠缠着当今许多聪明人。他们焦虑不安,这种焦虑与他们的思考能力有关。许多人已经解决成瘾的问题,还有许多人仍然面临着成瘾的问题。有的人对于狂躁症并不陌生,有的人却镇定得出奇,尤其是聪明人,他们需要通过镇定避免狂躁症的出现。这些人的共同点是,都很聪明,也很痛苦。

如果不正视聪明人面对的挑战,他们不一定能成为真正的智者。或许他们从未思考过我列举的15个挑战,因此从未想过要用先天的智力应对挑战。他们不太可能认识到正是他们的聪明,才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问题的出现。这便是我们研究的重要内容:揭示聪明的“阴影”。

这个领域的研究存在禁忌的重要原因是,它与许多文化禁忌有关。我们不可以说谁比谁更聪明,或者说聪明会带来这样那样的问题。整个关于智力的辩论就是一个雷区。但是聪明人还是会思考这个问题。比如他们会自问,如果自己是小说家,自己是不是聪明到足以把所有的主题和思路都装到脑袋里?即使我们不能在社会群体中讨论这些问题,但是个人还是可以想想这些问题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聪明人比一般人生活艰难。聪明人自然更适合也更可能获得高薪工作(比如教师、学者、股票经纪人),还可能有更好的物质生活。我们可以列举出聪明人比普通人处境更好的情况,至少不会比普通人过得差。然而聪明人会面临许多特殊的挑战,让他们失去了平静、自信和情绪健康。

在他们面临的挑战中,我想首先需要研究的就是“意义”的挑战,因为它至关重要。这个挑战会呈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花了好多年探寻意义却没有意识到意义是需要构建出来的,而不是探寻出来的。

·不太确定能做出什么样的意义投资,或者把握什么样的意义机遇,于是只能感到生活就像流水账一样。

·从事着意义构建的工作,但是偶尔会经历事业的挫折和意义来源的枯竭,从而引发一场严重的意义危机。

·通过一些可能引发强迫症、冲动行为、成瘾问题的自我安慰活动,应对重复出现的或者长期存在的意义危机。

·因为从事的活动不能引发心理学层面上对意义的体验,因为认识不到生活不一定非得充满意义,或是理解不了人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在没有危害的情况下生活在意义中立的状态里,而心生愧疚与沮丧。

·过早地放弃一些可能会引发心理学层面的意义体验的活动。

·感到心神不宁和焦虑,不知道意义危机已经出现,却将一切归咎于临床抑郁症、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等问题。

·其他。

聪明人要解决的主要挑战就是弄明白意义是什么。先天心理学指出,针对这个难题最好的答案就是成为意义的构建者,构建有价值的意义。面对这个问题与挑战,你或许会提出不同的答案,但是你仍然要面对这个挑战。没有任何一个聪明人能够逃得过这一关。实际上,对于最聪明的那15%的人,他们所面临的最重要的情感问题就是这一项。

你知道意义是什么,不是什么,如何构建意义吗?你知道怎样围绕意义投资和意义机遇构建自己的一天吗?这么多年你还在寻找意义吗?只要你还认为意义是一个困扰和问题,那么就还得继续忍受折磨了许多聪明人的“聪明痛”。

我们才刚刚开始。我希望抛出一些引人深思的问题。如果你愿意继续思考这篇前言中提出的几个主题,那么以下内容就需要你来回答了。

本章问题

在每一章节的最后,都有一些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你可以选择一个或几个问题,写下你的想法。

即使你只回答一个问题,也可以从个人的处境中学到很多,指引自己前往答案的方向。请注意,回答问题并不等同于采取措施。如果在你的答案中,你发现有些事情是自己应该做的,那么无论如何请开始行动。

1.看到我列举的那些挑战,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这些挑战是否适用于你?

2.聪明人更有可能出现意义危机,你同意吗?

3.你如何诠释“有价值的‘意义’构建”?

4.意义首先是一个主观的心理体验,你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自己构建更多意义呢?

5.你创造的一个关于“意义”的念头,会如何帮助你应对意义危机?第1章被蔑视的聪明

婴儿生生不息地诞生在一个社会阶层里、一个种族群体里、一个宗教共同体里、一个原生家庭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环境里,但人的先天智力在这些环境中却常常被轻视或者遭到否认。

只有一小部分人会重视人格发展中所面临的挑战,以及环境所创造出的面貌。对聪明才智的蔑视和否定仍然至关重要。如果你有一个好的头脑,成长的世界却要求你的头脑停止运转,那么你就注定要遭罪了。

想象一个天生聪敏的年轻女孩的一天。贫穷、争执、成瘾、家人一事无成造成她的家庭一片混乱。这样的环境,对于自由思考而言,是威胁,让人无法容忍。她虽然勉强能去上学,但学校里同样是一种不利于思考的环境。

学校里更加混乱,尽管学校提倡思考,但是她还是要面对束缚着自己的课程,这些课程只是囿于已有事实和话题,并以应试为主导。只要有逃离的自由,没人愿意再多忍受一秒。

放学后,她要参加教区指导,接受一种狭义的宗教教育,这种宗教教育强调的是服从、忠诚和更严重的思想缺失。一到晚上,她的生活更混乱,为了逃避,她只好关上房门,前提是她运气够好,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和一扇属于自己的门,然后她要寻求一些释放压力、自我安慰的途径,比如一连几个小时地看电视上现成的、低水准的节目,这些节目让她变得麻木,也让她变笨。她终于上床睡觉,而醒来看到的不过又是类似的一天。

在这种环境下,她的大脑潜力会发生什么变化呢?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可能最适合她做的就是埋头读书,做个追求学习成绩的好学生、梦想家或者是拼写解谜等冷门领域的小专家。不论她成为哪种人,都和她在其他环境下可能成为的深邃、自由、满足的思考者相去甚远。

以上讲的或许算得上是最好的情形了。更有可能的是,她不会思考那么多,即使她有能力思考,但是当需要思考的时候,她还是会焦虑,感觉自己没准备好进行严密的思考。结果她终将失败,对自己感到失望,不敢有太大的梦想,于是形成了一种惯性:强烈怀疑自己是否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聪明。

这个孩子的生活注定会越来越难过,注定会过分表现自己或者糟践自己,注定会显现出某种精神失常,比如儿童抑郁症、注意力缺失紊乱或强迫症。她可能会通过厌食等手段来增强自控性,也可能会出逃,一早怀孕,较早结婚,上大学然后辍学。多年来她都与思考保持着一种爱恨关系,一会儿渴望思考,一会儿回避思考。

一个孩子是没有能力独自应对这么多问题的。没有哪个6岁、9岁或者11岁的儿童可以自己改变现状,即使她认识到自己的生活出了问题,即使她认识到解决现状的方法对她来说力所不能及,即使她固执地无视周遭环境,即使她对于未来心怀梦想和目标,她还是不能依靠一己之力解决问题。

这些负面的结果都是可悲的,但也是自然而然的。如果在每个生命的拐点,儿童都被有“组织”和“安排”地进行思考,那么这些负面的结果就会如你预期地那样出现。如果你把一个好头脑放在了对头脑发展有碍的环境中,自然会发现头脑变得沮丧(这种状态最终会被认定为“慢性抑郁”),人就变得冲动、漫不经心,缺乏深思熟虑,怀疑大脑能力和做出的选择,进而让生命的格局不大。

让我们继续追踪这个孩子的生活,赋予她新的希望。到了27岁,她不得不接受环境挑战和不太光彩的过去所带来的后果,并在这种情况下生存。后来她开始接触类似先天心理学等心理学知识,于是她警醒到,现在的处境与预期恰恰相反。

我们通过先天心理学的语言,谈论我们所说的先天人格、后天人格和有效人格,谈论意义投资与意义机遇,包括逆境顺长(“顺”是相对于变态和紊乱而言)的情况,也包括梳理清楚压力释放与精神失常的区别。先天心理学的语言可以帮助她思考诸事的缘由,思考她需要如何减压。

在先天心理学的研究范畴中,她具备先天人格,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好脑袋、思考欲望和对思考的喜好;还具备后天人格,后天人格负责解决那些阻碍思考的因素,正是这些因素造成了相对而言的失败;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有效人格,有效人格修正她后天人格中的一些直觉轮廓,从而让她的生命发生真正的、重大的改变。

她可以利用有效人格,学会如何忍耐伴随努力思考而来的焦虑;她可以把思考当作一种意义机遇,并且做一些思考领域的有意识的意义投入,无论是一个她原本感觉遥不可及的职业,还是曾因害怕失败而不敢开始的知识学习。这些都是她可以开始进行的努力和改变。

除了学习应对后天人格所带来的缺失,她还可以学习应对一直困扰她的环境因素。如果她还要和家人再共度一天,那么还得应对有碍思考的环境。如果她还没离开教堂,那么还要应对教堂里的问题。如果她的朋友蔑视思考,她就得应对充斥在各个方面的“反思考”行为。尽管她如英雄一般一个人在战斗,却仍然无法阻止环境因素继续作祟。

环境会给我们压力,让我们无法思考,这很正常,也不可避免。当我们凭直觉感知到自己错过一个早年的机会,而且这种错过还会负面地影响到我们的人格时,来自环境的压力便会引发痛苦,引发从数学焦虑到抑郁的种种问题。如果你天生注定要进行思考,却被推离了原来的轨迹,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让自己少些沮丧,那么你的一大难题便是如何利用有效人格,创建与大脑的新的、更加友好的关系。

在蔑视思考、压制思考的环境中,在严格规约孩子的发展并教导孩子什么对他好、什么他做不到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将会发现自己沦为了社会工作机器的一部分。他会胜任某一种工作,而不能胜任多元工作;他会努力加入某一种社会阶层,而不是其他更好的阶层;他会发现自己面临的都是有限的、绝望的选项。以下是来自英格兰的约翰逊的一段解释:

我不知道别的国家是怎么样的,不过在我生活的地方,在适当的位置有一种“生活追踪效应”,一旦你在智力方面偏离轨迹,想要未来再纠正就成了一场噩梦。

我的一个门萨朋友曾抱怨过,她遇到了来自潜在雇主的阻力,原因是她在上学期间参加的是CSE考试,而不是更流行的O-Level考试,即使她后来获取了其他相关的职业专业证书也还是白搭。

对于一个曾经的辍学者、一个偏离教育规制也未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来说,生命的一切都并不轻松,她被这个工业的世界放逐。如今她突然想重塑被剥夺的自尊,也想解决她的经济收入问题(或许她在服务业至今还是入门级岗位),她可以选择去大学再读书,拿个学位,似乎一切问题都会因此解决,生命从此可以变得光鲜,但这注定并不现实。

要想从这样的打击中走出来,需要数年的时间,即使情感方面和个人方面的问题解决了,还是会存在没有学历、没有合适的职业等问题。很不幸,业界和学界都出现了一种趋势,仿佛只有最好的学习成绩,才能显示出个人头脑的最大价值。

在这种状况下,成年人要想获得帮助进而做出改变,可以通过快速的学徒培养计划等手段使自己获得适合的职业。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花大力气自学,不想单纯为了一纸证书而坐在教室里听课。于我而言,尚未解决的问题就是缺乏合适的工作,缺乏能够挖掘我个人兴趣和天资的工作。我的年纪越来越大,却依然是一个天资聪慧的自学者,在神经科学领域失败地寻找一份工作。

一个聪明人是有思考的欲望、需求和能力的。但是家庭、学校、工作的本质,社会的结构,身边人的癖性经常会扑灭聪明人智慧的火焰。

他的家人不太可能激发或者燃起他思考的欲望;学校、工作、牧师,都不太可能激发他进行思考;大众娱乐和消遣、无趣的对话也不太可能激发他进行思考。

到头来,他只会认识到关于自己的人生和生存环境的一条真理:“这个世界不太允许思考。”当他认识到自己想要思考的愿望和生存环境压制思考的现实有如此冲突的时候,他会感到惊讶的。实际上,在有些社会中,思想不仅被蔑视,思考者还会被视为人们的公敌。他被嘲笑为“精英”“失去活力”,他的进步思想会遭到敌视,如果他生活在暴君统治的社会里,他还会被禁言,甚至入狱、被害。

暴君们讨厌有智慧的人,因为智者这个阶层的人会看清暴君的本质,并厉声传播。面对暴君,智者们会认识到自由受到了侵犯和剥夺。他们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活在谎言里。他们还会发觉大多数的主导意见在某种程度上是反知识分子的。

对思考和聪明人的攻击不断地出现。以下是当下伊拉克的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来自一个叫作“一张面孔和一个名字:伊拉克激进组织的平民受害者”的机构。

一些伊拉克学者视当前的攻击,是对伊拉克知识分子精英的迫害方式。虽然无法获得精确的数据,但是研究表明医生和学者目前处于尤为危险的情况。伊拉克卫生部的一项调查显示,自2003年4月起,武装分子已经绑架了160~300名医生,杀害了至少25名。将近1000名医生逃离了伊拉克,平均每个月都有30多人外逃。为了阻止医生离开,2005年春天,政府部门在电视上播放了公益广告,其中说道:“亲爱的国民,请不要残害医生——或许有一天你会需要医生的帮助。”

在伊拉克曾经享有声望的大学教授也受到了迫害。2005年联合国的一份报告显示,从2003年开始,48位学者死于暗杀活动,还有更多的教师、教授勇敢地面对日常的威胁。成百上千的学者都受到过死亡威胁,被恐吓要求他们离开伊拉克。根据大学教师协会的调查,海湾战争的12年间,有10000名教授离开了伊拉克,自2003年起离开伊拉克的2000名教授便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对于思考者的攻击出现在每一种文化、每一个时代中。

一个天生聪明的孩子不太可能感知到他的聪明可能会被蔑视,或者感知到思考会遭到他人嫉妒、仇视,再或者感知到因为选择了一份与思考有关的工作而成为政府的靶子。当聪明的小孩子在玩积木或者上网时,怎么会想到他的同类对于思考,对于有关自然、文化和自由的思考成果,会是那么的不友好?这样的国家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但是,这正是我们人类发展过程中的一个不变的事实,这些事实永久地导致了聪明人所遭受的苦恼。

本章问题

1.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你的聪明才智是否曾被蔑视?

2.对于自己的能力和才华,你曾经受到过怎样的评论?

3.做个聪明人是令人钦佩的事情还是不体面的事情?针对这个问题,你接受过什么样的信息?

4.如果关于你的聪明才智,你所接受到的信息是有好有坏的,那么这些说法的底线是什么?

5.假如那些信息和你所接受的教育影响了你的后天人格,你现在需要做什么才能恢复你正常的聪明才智?第2章聪明是矛盾的存在

让我们想象一下很早以前,当专职从事的工作还没有从人类生活中独立出来,人类在耕种、觅食、制衣、占卜、疗伤、恋爱、配药时,在方方面面照顾自己、自娱自乐时,我们没有感觉自身是在工作或者专职从事某种行业。我们只是在生活,只是人类的一员。

在过去,你不是烘焙师、建筑者、制造者、自然哲学家,同时你又扮演着以上这些角色。如今这样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实现。尽管你可以身兼数职,比如工作日是律师,周日是画家,白天是杂货商,晚上是细木工,周末是渔人,但是仍然不能否认一个事实:人类已经在工作、职业、行业上进行了细分。

如果有机会可以改变,聪明人就会发现,自己要从一张职业清单当中做出选择,比如医生、律师、教师、科学家、小说家、企业家,等等。这张清单上的每个工作都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威望,而对于智者而言,这每一份工作也或许都没有什么意义。对于社会需求的挑选,创造了工作和职业——有些工作或许需要思考,许多工作不需要思考——但是挑选的过程反而降低了聪明人找到真正有意义的工作的机会。

在“社会赋予的行业价值”和“行业赋予个人的意义”之间,没有必要的联系。社会可能会给予医生高度的尊重,但是如果你觉得医疗行业并不是一个有意义的行业,那么医生这个职业对你而言就是无意义的。社会可能不会给予小学教师高度的尊重(无论社会把这份工作的价值和重要性说得多好听),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有意义的行业,那么这份工作就是有意义的。重申一下关于“意义”和先天心理学的核心学说,意义是主观的心理体验。如果某些工作对你而言没有意义,那么它就是没意义的。

以下几种成瘾的现实加剧了这个问题。一个人没有变成律师、医生或者科学家;他们变成了公司律师或诉讼人、儿科医师或脑科医师、地质学家或物理学家——换言之,人们被迫变得专业化,而专业化进一步减少了行业的意义。如果没有想着凭借从事法律行业赚钱,没有选择研究企业法而是选择了济贫法,或许更能够带来意义。如果能够退一步看看宏大的问题,而不是深钻一个关于有机体、原子粒子、地质构成的专业领域,或许科研也可以变成一个有意义的行业。但是职业人士工作的方法现如今已经形成,你不得不变得专业化。

古代的智者专家,都是“自然哲学家”,他们思考自然科学、哲学、艺术,他们思考所有能引发他们想象的事物;而如今,我们不再寻觅得到这类工种、这个职业。如今的聪明人变得“有所作为”:大学教授专攻梅尔维尔早期的作品,工程师专门研究桥梁,精通税法的律师出现了。要变得如此“有所作为”,他们就必须“待在固定的地方”,教授要忙于准备下一篇期刊论文,桥梁工程师要在河流中垒起另一个弯道,精通税法的律师得学习另一种税码的变化。

一位名为玛丽琳的生物研究者曾经说道:

为了成为一名名牌大学的生物研究人员,我走过了漫长而艰难的道路。这条路上布满障碍,我却从未意识到经历了些什么。我甚至没意识到,当我还是本科生的时候,那时自己对材料感到兴奋,喜欢思考宏大的问题。但是随着年级的上升,我不得不缩小关注范围,选择了一个“专业”的领域研究,选择了我狭窄的生活形态——最后我成了一个钻研某种蠕虫的专家。我停止了思考,没日没夜地从事枯燥的研究工作,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热情。生物学的确很了不起,我也成为一名生物学家,但是这一切都以让人失望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一位叫作马丁的哲学教授曾经这样描述自己的状况:

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为我的学术论文答辩,为了应付三位吹毛求疵的审稿专家,我准备有关康德伦理学的褒贬思考。为了能有机会出版我的文章,我需要解决专家提出的所有问题。我所面临的难题不是要在这些看似愚蠢乏味的问题上耗时间,而是我将自己置身于一个牢笼中。在这个牢笼里,我就逻辑和语言下了苦功,还得假装这一切很重要似的,好像在这个过程我收获了很多一样。

院校是个惬意的地方,或许我也有可能成为一个比现在思考更广的人。或许我不能批判制度问题,但是如果不是制度的问题,我就可以“照照镜子”——用康德的话说就是值得表扬的行为,因为他认为我们应该赞美那些做起来有难度的事情。看吧,我就是可以这样一整天都写和康德有关的内容……

我不知道问题究竟是什么:是体制问题,是我不信仰的哲学的本身,是在思考方面缺乏真正的兴趣,是缺乏自信,是缺乏必要的傲气,还是担心食古不化,甚至其他什么原因?我还能这样继续坚持20年或者30年吗?看上去完全无法承受。

专业人士和行业都面临着无数的挑战。大多数并没有给思考留下太多空间。看似需要思考的岗位,也在日复一日间变得无趣。可能你发觉,自己正处于自认为是进化生物学中有趣的一隅。但是实际上每天你究竟在做什么呢?其实每天在做的就是从一个“可控环境”到另一个“可控环境”中,这是动物的本性,这样能够引起“意义”的心理学体验吗?

作为进化机制之一的“遗传漂变”,是关于人类存在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尽管它重要且有趣,但如果你发现自己只是在研究遗传漂变的一个方面,比如研究和邦蒂号船员相似的群体,以及通过这些船员在皮特科恩岛的经历,调查你所选择的群体是否也显示出了预想中的遗传多样性的减少,那么你可能就会感觉无聊。这个概念很强大,课题也很有趣,研究逻辑性强,但是最后可能就是会让你觉得无聊。

在成长的过程中,当你放眼考量满世界的工作和职业的时候,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吗?你怎么能意识到呢?你可能只是努力回避那些不怎么允许思考的工作。除非是情况特别悲惨,或者他的日常工作就是去辅助创造的活动,否则一个聪明人是不可能愿意从事餐厅服务、整理文件、生产装配或者卖鞋的工作。并不是他瞧不起这些工种或者感觉有失身份,而是如果不思考,他的生活会没有意义。可是,虽然你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做什么,却又能多么清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吗?

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你可能会考虑那些传统意义上属于智者的工作,或者别人会告诉你应该考虑那些工作。无论你是否真的认为科研对你而言是有意义的工作,只要你不经意间提及想要个望远镜做圣诞礼物,那么你就可能走在了通往科学工作的道路上。无论你真正的爱好是音乐还是烹饪,只要在短篇小说课上拿了优秀,可能你就要一辈子被认定为适合写作的人。我们已经讨论过,在成长过程中,你的聪明才智会被如何蔑视。更重要的是,社会机器以及从儿童到成人的生命历程会强迫你选择某种工作——这个工作可能并不是你心中所想,或许比你预期的更加无趣味、无意义。

现在让我们把这些线索捋顺到一起。本书前三章的主题分别是聪明人如何构建意义,聪明人的才智被蔑视,聪明人的先天个性与世界产生碰撞。这三个主题集中体现在以下报告中。杰克曾经是名律师,后来转行成为演员,他说:

我必须承认,我运气好,拥有非常智慧的父母。父亲养家糊口的时候,妈妈是全职太太。我有四个哥哥,他们都比我大很多(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意外怀孕的产物)。培养哥哥们的时候,父母都还年轻,他们在哥哥们的身上下了更多的功夫,所以他们对哥哥们的期望也高。而等我到了上学的年纪,父母要么就是太忙了没时间照顾我,要么就是因为对哥哥们的成功心满意足,而对我的期望没有那么强烈。

结果,最年长的哥哥每次考完试,带回家的成绩单上必须全部都是优秀。但是我每次把成绩单带回家以后,父母都会问我:“你自己对成绩满意吗?”我耸耸肩,他们说:“只要你自己高兴就行。”说来也奇怪,他们的反应并没有让我感到开心。实际上,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成绩没法和哥哥的比,所以看到父母的反应也觉得不解和迷茫,但是这样一来,我的确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我会在学校里完成所有的作业,课余时间就在户外玩耍或者看电视。

与此同时,哥哥们都得参加古典乐团,开发音乐天赋。等我到了可以演奏乐器的年龄,我“被决定”应该学着打鼓,因为哥哥们都是学的铜管乐器。可是我学不会打鼓,家人以为我讨厌打鼓。其实我缺乏节奏感。就这样,我经受了很多年打鼓的折磨之后,大家终于允许我停止音乐学习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在生活中做出自己的选择。我的哥哥们都念了大学,我以为人人都得上大学。当父亲告诉我,不喜欢学理科就可以不学的时候,我感到很惊讶。于是我马上从理科转到了文科,但是自己完全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后来,我的两个哥哥分别从法学院毕业,成为律师。于是家人就默认,我也会自然而然地遵循哥哥的道路。我参加了法学院的入学考试,但是我的成绩比哥哥们当年的成绩差远了。最后,我还是提交了法学院的入学申请,并坚信自己不可能被录取。

等我开始考虑自己的选择时,我承认我最感兴趣的领域是表演。我也喜欢过写作,不过父亲一些不经心的评语打击了我的写作信心。但是,表演却是我完全喜欢,而且也有天赋的领域。我申请了表演专业的本科学位,成功被我后来就读的大学录取了。一周以后,我接到了法学院的电话,我也被录取了。

想到父亲和哥哥们(母亲已经离世)的期望,我放弃了戏剧表演,成为法学院的学生。我熬过了大学这几年,拿到了法学学位,这时候哥哥们又劝我进行下一步选择——参加律师资格考试。他们说:“一旦你成为律师,别人就永远不能撤销你的律师身份。”父亲告诉我,那样的话,至少我可以有个保底的工作。在我结束培训,通过律师资格考试,成为一名律师之后,我仍然感觉自己注定要走另一条道路。

正当我准备重新进行表演课程的试镜时,当律师的哥哥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我被那个女孩迷住了,很轻率也缺乏考量。我深信这个女朋友不会等我到成为演员的那一天,她看重物质生活,需要有钱才能实现。于是,我放弃了梦想,接受了律师这个职业。

尽管打心底并不喜欢这个工作,不过我确实是个相当得体的律师。我选择在一家小规模的律师事务所工作,而没有选择给哥哥们提供过高薪的大律师事务所。我甚至开创了自己的法律业务。与此同时,我的心却在渐渐死去。我总觉得似乎自己在这世上就剩下几个月的时光了,这时候我发现了对自己事业的决心所在,我要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离婚了,终止了自己的律师业务,开始在专业演员的道路上行进。

那么当时我究竟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符合了大家的期望,还是超出了大家的期望?坦白说,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从事适合自己的工作。当律师的哥哥们一个小时挣的钱和我一个月挣的钱差不多。因为终止律师服务,我支付了一大笔罚金,我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只能住在福利房里。但是,如果我还当律师,挣着大钱,可能10年前自己就已经死掉了。我认为,当下的生活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了,已经够好了。

当聪明人寻找有价值的职业时,在枯燥的生活、工作中生存时,避免一辈子都埋头于某种职业的某个角落时,在高薪和热爱的工作中做出选择时,将自己的头脑适应于社会机制时,他们面临的种种挑战值得用一本书来进行研究。你可能很幸运,现在的工作正是自己喜爱的事业。但是,请你看看身边的人,他们中或许有很多都是聪明人,却始终认为自己的工作对他们而言是个问题。

本章问题

1.工作可能让人感到有意义吗?如果是,你认为工作需要满足哪些条件才能激发起人们关于意义的心理体验?

2.你感觉哪些工作是有意义的?

3.有很多服务于“意义”的工作其实本身并不让人感到有意义,比如解释一些事物,那么你打算如何对待这些服务于意义却枯燥的工作呢?

4.哪些新的工作可能会构建一个意义机会?

5.你童年中的哪些爱好可能会变成当前有意义的工作?第3章先天人格、后天人格与有效人格

每个人来到地球上的时候,都与生俱来地是一种独特的混合体,混合了天资、性格、取向、遗传信息、气质以及其他的品质和才能。根据自然先天心理学,我们称之为“先天人格”。人生来并不是一张白纸。虽然没有父母相信这点,也没有任何了解小猫的人相信。先天人格包括先天智力、语气结构,以及发展心理学家所研究的方方面面的气质(比如适应能力、敏感度、注意力分散)。

人们曾经一度认为1/4的人天生忧郁。就像有人天生聪明,有人天生不聪明一样,因此我们假定有人天生“更高兴”或者“更沮丧”并不是没有道理。同样,我们也有理由猜想每个个体出生时就天生带有某种世界观,或者准备好要接受某种世界观。可能我们都天生就具有某种品质、能力以及独特趋向,当生活让我们从原本的路径上偏离的时候,这个趋向就像可怕的记忆一样萦绕着我们。“我们天生就具备先天人格”这个想法并不奇怪。真正奇怪的是,除了对于美德——也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气质的有限探索外(而且它几乎无助于心理学探索),所有的心理学都已经避免思考有关先天人格的问题。心理学并没有把先天人格归功于人类本性,或者说,当心理学家诊断、治疗来访者或病人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先天人格。难道当你给一个人打上“抑郁症”标签的时候,不需要考虑这个人是否天生就很悲伤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设想在一窝小猫里,一只比好奇心更重,一只攻击性更强,一只是领导者,一只是跟随者。第一只小猫并不是“可能”会有更重的好奇心,而是“已经”具备了更重的好奇心;第二只小猫也不是“可能”会有更强的攻击性,而是“已经”具备了更强的攻击性;第三只和第四只小猫也不是“可能”会成为领导者与追随者,而是它们“已经”是领导者与追随者了。同样,一个婴儿并不是“可能”聪明,而是他“已经”是聪明的了。确实,虽然小婴儿还不会说话,环境也会让他表现得很“平庸”,他一时无法写出《战争与和平》这样的书,也没法解二次方程式,但是他已经形成了某种方法,已经在用某种独有的思维模式和组织模式留意他的生活。

聪明人从一开始就是聪明人。

然后才是环境的影响。孩子会用先天人格看待这个世界,也根据自己的先天人格和世界进行互动。当然,世界也会改变他既有的路线,于是产生了后天人格。后天人格是否给他提供了安全的航道,会影响到他的世界是更安全还是更危险,他面对的是多样的选项还是几乎没有选项,等等。做个简单的类比,好奇心重的小猫在温暖的家庭会变成温顺的猫咪,如果将它丢到野外,则会变得凶猛。它的好奇心在温暖的家中会有一种体现形式,当它在野外需要照顾自己的时候就会变化成另外一种样子。在一种环境下,好奇心可以让它愉悦;而另一种环境下,则会帮助它厮杀。

简而言之,生活的境遇会将一个人的先天人格转变为后天人格。这种复杂的转变可能会培养出一个弱势的或是强势的人,聪明的或是愚钝的人,开放型或是防御型的人。后天人格可能比先天人格更多或者更少,也可能在“某些方面”比先天人格更多或更少。比如有的人天生自私,对于骨子里就自私的人来说这并不奇怪,但是未来他可能会学会慷慨。或者还有另一种情况,自私愈演愈烈变成了自恋。虽然生活是一场艰苦的游戏,并不会将我们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大多数人的后天人格都会比先天人格少一些,但是以上两种情况终究都有可能出现。

与此同时,始终还有一些有效人格也存于我们身上。用自然心理学的话来说,我们天生就有先天人格,通过生活渐渐形成了后天人格,而有效人格是一种意识,允许我们进行改变,审视什么是后天人格,猜想先天人格,更重要的是设定意义构建的议程。有了这一人格之后,我们才说“我不是教养的奴隶,我可以通过努力让我为自己感到骄傲”。

你可能天生沮丧,生活也可能让你变得更加沮丧,但是你可以通过有效人格解决现状。

你可能天生急躁,生活也可能让你变得更加急躁,但是你可以通过有效人格解决现状。

你可能天资聪颖,却不得不做愚蠢的工作,但是你可以通过有效人格解决现状。

防御性越强,有效人格越少。沉迷度越高,有效人格越少。为自己考虑得越少,有效人格越少。自主思考越少,有效人格越少。越屈服于一种或其他几种诱惑(后文会审视这四种诱惑,分别是:语言的、逻辑的、空想的、神秘主义的诱惑),有效人格越少。被骗越多,受控越多,有效人格越少。

简而言之,我们实际拥有的有效人格比自己希望拥有的要少,我们可能会因为慢慢了解到这一点、体会到这一点而感到痛苦。

以下是来自玛克辛的报告,这份报告很好地尝试将这几大主题融合在一起。玛克辛解释道:

我从事动物救援工作很多年了,现在在我的阁楼里,有一只野生的猫和它的三只小猫。我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看到这几只小猫,因为那只野猫一直教导小猫,人类的视线和声音都很危险。我知道,自己只能研究它们的“有效人格”,它们的有效人格在几个月后会固定下来,而且比刚出生的时候要少。我敢说,如果我不是在它们出生的前几天里就和它们打交道,那么它们就不可能向我展示出它们的有效人格。但是,它们的妈妈却在尽其所能想办法塑造它们的人格,而且这个妈妈技巧也有限。因此,我每天都要露面,想要研究有效人格,此时先天和后天人格其实并不重要。我主动找到这些小猫,它们的天真中蕴藏着一种美,这种美是这些小猫的荣耀。

但是一碰到我们自己的问题,情况就不一样了。一种情况是,在拯救行为有问题的动物时,我承认它们只有有效人格。这是最明智的方法。因为一想到小动物们将失去纯真或是它们可能经历了什么,固然可能是可怕的、令人不悦的,但我也可以完全不为此担心。但另一种情况是,如果我想到我“自己”的经历,或者想到一个朋友、家庭成员,我就不能保持这份中立,我会缅怀失去的一切。简单地界定有效人格,是值得警惕的,也是我反对的。

为什么我会丢掉单纯之美而问道:“这就是我们今天所拥有的吗?”为什么当我开始考虑我本应该做些什么或者生活本应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我就会感到无力?当我们面对的是被营救的动物时,我们感到的是有用、单纯、美丽等字眼;而当我们面对的是自己的问题时,我们就会感到自己像死刑犯一样。我猜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感受。或许我们的确只剩下这么些有效人格了,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孩子从出生时,就已经是某种人了。比如,他是一个聪明的男孩,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里,这个家庭对孩子的成绩要求很高,倡导的世界观中包括了演奏乐器、参加运动、崇尚自然、上大学、找个体面的工作。

他的父母只是嘴上说着“思考是件好事”,但是自己却很少思考,还不喜欢儿子思考。他们只是口头上说“家人应该相亲相爱”,但是他们自己都不太关爱家人,不太热心也不太友善。他们把自由的理想挂在嘴上,但是呈现给儿子的却是清晰的信号:儿子不能只拿个中等分数,儿子不能怀疑父母的核心理念,儿子不能做真实的自己。

当然,所有这些都让儿子感到困惑。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变得更加沮丧,参加不感兴趣的钢琴独奏表演让他沮丧而且严重焦虑;参加无聊的课程让他沮丧;父母对他的漠然让他沮丧;学校里教他如何待人处事也让他沮丧;更重要的是,搞不清楚生活究竟是什么最让他沮丧,虽然人人为了生存都过着这样的日子,但是这样的生活却让他感觉奇怪、矛盾、空虚、没有意义。

大家注意到了他对于参加钢琴独奏会的焦虑,于是让他服用抗焦虑的药物。大家注意到他上课时坐立不安,于是让他服用抗多动症的药物。大家注意到他的沮丧,于是让他服用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他一开始只是感觉生活不该是像他每天过的这样,如今,他却被打上了三种病症的标签,还要服用三套药物,成了一个长期患者,吃药也产生了各种副作用。他的所有家人仿佛都觉得,他就是有三种精神疾病,其实他的家人也有自己的精神疾病。

而后,他迎来了自己的青春期。第一世界国家的社会并没有充分利用青少年群体,而是让青少年在学校里学些空虚的内容。即使是再多的网球课、春游、野营远足或者是课外活动,包括性、毒品、摇滚,都不能弥补他们的空虚感,这种空虚感正是源自于社会对他们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种像传染病一样蔓延的难题引发了诸多社会问题,比如哥伦拜恩校园事件、厌食症、青少年自杀、滥交、游戏成瘾、社交媒体狂热、痴迷追星以及重度忧郁。针对这样的难题,只有两个解决方案:要么让社会要求青少年做些什么,要么青少年自己要求自己做些什么。但是现在要求年轻人做的也才只有两件事情:按照吩咐做事,为上大学做好准备。

有时他会感觉到什么工作他喜欢做,什么工作他不喜欢做。他的父母尚且还在为自己的想法和事情困扰,却要把自己的意见强加在儿子身上,影响儿子的决定。父母认为,既然儿子喜欢生物学,为什么他不能当一名医生呢?儿子耸耸肩,不想思考未来。他真正想做的就是听听音乐、看看电影、和朋友们一起消磨时光,再找个女朋友。

等到该上大学了,他不得不表现得像是他在决定自己的未来。对他来说,课程没什么意思,他又开始感到沮丧。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在大公司曾经做过的一份暑假兼职工作,让他顺利地拿到了一个意义不大的初级岗位聘书。20岁出头的岁月在喝酒、搞恶作剧、花痴、办公室政治和小情小爱中度过。

到了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开始转运。原本因为平庸的青少年时光而碌碌无为的他,接触到自然心理学等心理学知识,这改变了他,让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有了指望。接下来他要做一个关键的决定:是否要通过有效人格减少自己的抑郁,开始做有意义的事情。

他开始注意到自然心理学的语言可以帮助他思考如果想要减少抑郁、调整方向,他应该做些什么,这些先天心理学的内容包括我们讲过的先天人格、后天人格、有效人格,意义投资和意义机会,环境挑战带来的既不幸又合乎情理的结果。

他决意要解决所有的一切。但是仍然还存在一个工作无意义的问题。这正是决意要做有意义的事情时会面临的一项挑战。从他小时候,到他从高中升入大学,再变为社会成人,这个过程中越来越紧迫的挑战就是职业选择的问题。现在他正在慢慢理解这一点:工作和职业天生就不是为了满足年轻人的意义感,无论你选择了什么样的工作和职业,你都不会真正满意。

想要少些沮丧,想要解决曾经膨胀又缩小的自我感觉,想要真正显示他的聪明才智——尽管他对生活有了新的了解,但还是在很多领域感到痛苦——他必须还要继续付房租,买杂货。无论他如何期盼,他也不能把工作放在次要位置。他不得不克服来自职场的那些乏味的、狡猾的、无情的挑战。第4章智慧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人类是自然的产物,自然既没有力求完美,也不能力求完美。在进化背后,“完美”不是一个能讲得通的词汇。自然只不过在尝试——这也是自然唯一能做的事情。它允许生命进化,这是一个可爱的、过程导向的方法,它创造的不是完美,而是无穷无尽的多样性。它“尝试出”这样或那样的飞虫,这样或那样的病毒,当中有的存活了下来,有的消失不见,但是不论如何,每一个物种的存在方式都是自然的另一种实验。

我们并不是被“设计”出的产物。

自然创造出像我们这样的生物,赋予我们超强的实验型大脑,允许我们尝试思考。这种能力是多么迷人。当然,它既可能产生正向的作用和功能,也可能成为一种负担。既然自然的目标是在一种背景下创造“功能”,而非创造“完美”,你就可以猜测到,类似思考这种巨大、狂野也有瑕疵的能力,可能会引发的一系列深刻反应和挑战。我们看到的实际上也就是这样,这证明我们并不是被设计出的产物,而是为了生存不断进化的产物。

当然,我们也可以假定,如果你认为自己是经过自然的精巧设计而形成的,那么你的身体各部分都会有清晰的设计目的,并且会很好地运转,就像好用的机器一样。相反,如果你坚信自己是进化产生的物种,由自然创造而成,并非经过设计,那么你就不太可能对大脑的优异功能持乐观态度。这两种态度的差别是大自然所进行的一次实验,在这数以亿计的实验中究竟又有多少能奏效呢?

类似这样的复杂实验注定要产生无数意外的结果和功能性缺点。比如,改良勺子是一回事,你可能很擅长而且一次性成功;但是要改良搅拌器就是另一回事,既得能把水果搅成奶昔,还得能够搅拌面团,后者就很困难,因为搅拌机的电动机可能没法提供搅拌面团的电力,而且还可能因为搅面钩的形状不对而做不出面团。

在关于人类的实验上,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的拇指可能工作顺畅,就像好用的勺子一样,但是我们的大脑呢?大脑奇特复杂,是否也能很好地运转呢?我们的大脑动力和大脑不同部位,蕴含着许多能力,嵌入了许多性格。对每个人而言,他的实验型大脑可能在某些环境及任务下运转良好,在某些环境及任务下却运转不佳。情况也确实如此。

大脑或许是自然所实验的人体各部位中最复杂的一个,所以大脑会自然而然地生产“人工成品”和“意外结果”。大脑似乎会产生一种想要从事智力工作的欲望,而事实上大脑并没法胜任这份工作,因此,就出现了差距。可能为了安逸和存活,大脑会降低对世界的认识层次,导致其完全无法匹配现实的复杂程度。可能大脑还会失去控制,被许多无关紧要的烦恼所绑架。

或许下一个模型会做得很好。

可能没有哪个模型能够有效地让大脑发挥出全部作用。一旦让大脑进行思考,允许它预测未来和其在宇宙空间中的位置,一旦赋予它意义需求、身份需求、关系需求和自我意识需求,一旦让它和存在的事实之间产生了紧张的关系,那么面对这些大难度的需求,我们的大脑能做什么呢?我们的大脑就不仅仅是一个实验模型了。它被赋予了更多的任务。比如,预测未来是这个实验的重要一部分,这似乎是一个难以完成的挑战。

在传统的观点里,我们的物种不仅是自然实验出的最终模型,也能胜任一切任务。但是,不论从必然性还是逻辑性角度,我们所看到的事实都与这个观点截然想法。当然,我们既不能坐等下一个模型的诞生,也无法改变我们面对的任务。如果用更加温和的角度看待人类,我们会发现人类还没有完美到可以解决一切困难的程度;如果以更强硬的角度看待人类,便要求人类不断审视自己的缺点,尽其所能,不断超越。

我们能这样做吗?我们能够用这种强硬的态度看待问题,并且表现更好吗?当实验型大脑区分真正兴趣和心理渴求,或者区分担忧和过分担忧的时候,我们应该期望大脑能做到多好的程度呢?或许我们可以在获得学习的机会时,预期大脑能够掌握基本的读写能力,但是我们应该期望它能够识破例如为战争做铺垫的那些广告活动吗?为什么我们会假设大脑能够展望未来,选择真正热爱的职业并因此享受数十年,甚至我们还会假设大脑知道在接下来的15分钟内要做点什么?我们的大脑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理所应当地认为,大脑可以应对生活中的挑战。然而,一方面,挑战可能太严峻;另一方面,我们的大脑可能还没有被充分地“设计”完好。就实际情况而言,自然已经创造出了自认为能够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大脑。依靠进化,我们具备了一种能力——通过提出大脑解决不了的问题和挑战以给大脑增加压力。当诸如狂躁症和失眠症等现象出现时,大脑就会感到压力。

那么,下一代的模型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大脑会安装一个闭合开关?这样的开关确实有用。

或许会有更大的脑容量?那就太好了。

或许我们会在压力条件下思考得更好?当然,当前状况与之截然不同,不过这可以在测试阶段起到辅助作用。

或许智力不再分散着,我们就能够思考一切事物,用同样的方式思考?

作一个幻想进化问题的未来主义者,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如果我们真正思考和解决进化问题,我们就要提问并且试图回答难题了。可能会从这样的问题入手,如我们有什么目标?我们是否正在思考如何改善某一个体的生活(无论这个提升意味着什么)?我们是否在思考什么才能确保人类物种的存活?再比如关于威胁全球的暴政,会不会通过核战争来灭绝全人类?因此,你可能只有有限的自由,无限的恐惧,但是从进化角度来说,你还是充满活力的强健物种。就算这一物种的每个个体都高兴不起来,整个物种还是会永远充满活力。

任何改变都会给一个物种带来正面和负面结果。我们如何计划或者预计“净收益”呢?当法国南部的蚊子传染疾病导致法国政府宣布实施大规模的杀虫剂喷洒行动时,蚊子数量急剧减少,直到蚊子对杀虫剂产生了抵抗能力,蚊子数量才开始上升。但是,相比之前的蚊子,对杀虫剂有抵抗能力的蚊子更容易被蜘蛛捕食。这就是自然之道,谁又能遇见到这样的情况呢?

因此,我们要同情自身对于未来人类进化的幻想。相比之下,我们的任务更简单,就是用自然主义的眼光看待大脑,明白大脑并没有处于最佳的状态,而且是进化形成的不完美的装置。大脑没有闭合开关,不可能在晚上得到很好的休息。它也不能解答超出能力范围的数学问题。尽管在教堂里我们的大脑会笃信爱情永恒,在申请工作时我们的大脑会笃信自己的热情,但是大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无法确认某份爱是否会持续,某份热情是否会造就一个机会。

我们要理解,人类是进化的产物,不是设计的产物。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放轻松了,因为我们意识到自己注定会暴露缺点,而且会常对自己感到沮丧失望。同时,我们还会警醒,因为我们意识到不论是个人还是整个人类都没有完全准备好解决个人的、公共的或者是涉及全人类的挑战。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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