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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1 23:5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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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尔兰)约翰·米林顿·辛格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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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世界的花花公子

西方世界的花花公子试读:

人物

的想象。任何曾经与爱尔兰农民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都会知道,比起人们可能在吉萨拉、卡拉罗或丁格尔湾的山中小木屋里听到的奇幻故事,这出戏里最疯狂的说法和想法实际上也只能算平淡无奇。所有的艺术都需要协作。毫无疑问,在文学的黄金时代,对于讲故事者和剧作家来说,引人注目而优美动听的辞藻信手拈来,就像当时华贵的披风和裙装遍地都是一样。在伊丽莎白时代,剧作家取出笔墨伏案创作时,很可能大量使用他在饭桌上刚从母亲和孩子们那里听到的短语。在爱尔兰,像我们这样了解当地人的人有同样的优势。几年前,我在写《幽谷暗影》时,从自己所居住的威克洛旧房子的地面裂缝中得到了比任何知识都重要的灵感,因为那条裂缝让我能听到厨房里女佣们的谈话。我认为这件事对我影响重大。因为在乡村生活的人们非常有想象力,语言也丰富而传神,作家很容易妙笔生花,更全面、更自然地描述现实,而现实正是一切诗意的根源。然而在城镇的现代文学中,语言的丰富性主要体现在十四行诗、散文诗或者一两本精心制作的书籍中,那些东西与意味深长的生活和普普通通的兴趣风马牛不相及。诗人马拉美和小说家于斯曼就在创作这种文学作品;易卜生和左拉的作品虽然描述现实生活,但语言苍白无趣。在舞台上,戏剧既要贴近现实又要充满欢乐;这正是智慧型的现代戏剧之所以会失败的原因所在。人们已经无法在戏剧中找到那种只有在卓越而狂野的现实中才能发现的丰富多彩的乐趣,他们逐渐厌倦了音乐剧中虚假的欢乐。在一个好剧本中,每句话都应该像坚果或苹果一样芬芳馥郁。乡下人不懂什么诗情画意,但你若不跟他们打交道,就绝对写不出那样的句子。长久以来,爱尔兰人一直有着或热情洋溢,或气势磅礴,或温情脉脉的想象力;因此,我们当中那些想要写作的人都有机会尝试,而这种机会,在那些只记得秋收、忆不起春风的地方和那些遍地是砖瓦、唯不见稻草的都市,是断然不会出现的。约翰•米林顿•辛格1907年1月21日人物

克里斯多夫•马洪(也叫克里斯蒂•马洪)

老马洪,克里斯多夫•马洪的父亲,一名农场主

迈克尔•詹姆斯•弗莱厄蒂(也叫迈克尔•詹姆斯),酒馆老板

玛格丽特•弗莱厄蒂(也叫佩吉•麦克),迈克尔•詹姆斯的女儿

奎因寡妇,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妇女

肖恩•基奥(也叫沙尼恩•基奥),奎因寡妇的表弟,一个年轻的农民

菲利•卡伦和吉米•法雷尔,小农

莎拉•坦西,苏珊•布雷迪和奥娜•布莱克,乡村女孩

一名传令员

一些农民

故事发生在一个村庄附近,在梅奥郡的荒野海滩上。

第一幕

发生在秋天的一个傍晚,另外两幕发生在第二天。第一幕

场景:(一家乡村酒馆,室内装潢粗糙,环境脏乱。右手边有一个带储物架的柜台,架子上摆着许多瓶瓶罐罐。柜台旁边有几只空桶。在后面,柜台左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扇门通往户外;再往左边一点,有一把高背长靠椅,上方设有储物架,架子上摆放着更多的酒瓶。窗户下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左边有一个大壁炉,里面烧着炭火,壁炉边有个小门通向里屋。佩吉,一个看起来很野但很漂亮的女孩,大约二十来岁,穿着普通的乡下人衣服,正在桌边写信。)

佩吉:(一边写一边慢慢念)六码料子,用来做黄色礼服。一双高跟、铜鞋眼的蕾丝靴子。一顶适合婚礼的帽子。一把细齿梳子。过几天有集市,集市当晚让吉米•法雷尔用马车把这些东西运到迈克尔•詹姆斯•弗莱厄蒂先生这儿来,连同三桶波特啤酒一起送来。致上节日的祝贺。玛格丽特•弗莱厄蒂。

肖恩•基奥:(就在她署名时,一个胖胖的、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发现就她一个人,便局促不安地四处张望)你父亲呢?

佩吉:(没有看他)他很快就来。(她指着信件)写给西莫斯•马尔罗伊先生的,他是在卡斯尔巴卖酒的。

肖恩:(不自在地)我在路上没看见他。

佩吉:你怎么可能看见他?(舔了下邮票,把它贴到信封上)天黑都半小时了。

肖恩:(转向房门)我刚才在外面站了会儿,不知道是该直接从你家门口过去还是进来看看你,佩吉•麦克。(走向火炉边)周围那么安静,我连牛的喘气声和哼哼声都能听见,却没听见这扇门到那座桥之间有一点脚步声。

佩吉:(把信装进信封)他去山上的岔路口那儿跟菲利•卡伦碰头了;还有几个人跟他一起去给凯特•卡西迪守夜。

肖恩:(茫然地看着她)天这么黑,他要走那么远的路?

佩吉:(不耐烦地)是啊,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后山腰上。(她站起来,把信封放在柜子上,然后给钟上发条)把一个可怜的姑娘留在这儿,掰着指头数时间等天亮,黑夜可真漫长啊,肖恩•基奥,你说是不是?

肖恩:(笨拙地耍贫嘴)这样啊,那等过一阵我们结婚了,你就用不着抱怨了,我不会在夜里抛下你出去守夜或参加婚礼的。

佩吉:(愉快地讥笑)沙尼恩,你现在就这么笃定我会嫁给你呀。

肖恩:我们不是说好了嘛,这些日子我们就等着雷利神父拿到主教或罗马教廷同意我们婚事的许可呀。

佩吉:(在橱柜旁洗手,看着他揶揄)沙尼恩,圣父居然会理你这种人,简直就是个奇迹;如果我是他,我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个破地方。在这儿你只能遇见斜眼的雷德•莱纳汉和跛脚的帕琴,还有被赶出加州的穆罗尼一家子,他们全家都是疯子。我们还三番五次地叨扰圣座上的圣父,我们简直就是怪胎。

肖恩:(震惊地)就算我们这里不好,别处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我是这么想的;而且以前,人们不也都是这样做的嘛。

佩吉:(轻蔑地)一样,是吗?现在你在哪儿能遇见像丹尼恩•沙利文那种把警察的眼睛打瞎的人,或者马库斯•奎因那种人——上帝保佑他安息,他因为残害母羊被关了六个月,他还能把神圣爱尔兰的故事讲得让那些老太婆当场落泪。你在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我说?

肖恩:(羞怯地)找不到不是更好吗;因为(特别强调这两个字)雷利神父可不太愿意看到那种四处晃悠、和女孩子搭讪的浪荡子。

佩吉:(不耐烦地把水盆里的水泼到门外)别再拿雷利神父烦我了,(模仿他的声音)我只想问问,我该怎么度过这十二小时的黑暗,而且不会吓破胆。(望向门外。)

肖恩:(胆怯地)要不让奎因寡妇来陪你?

佩吉:那个杀人犯?免了吧,真的。

肖恩:(走向她,安慰地)我想,要是你父亲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会留下来陪你的,因为长夜漫漫,而且我刚才在山上那条开满金雀花的沟那儿听到一个家伙像疯狗一样哼哼,怪吓人的,也许那才是你现在要担心的。

佩吉:(突然转向他)那是什么?你看到一个人?

肖恩:(后退)我完全看不见他,但我听到他在呻吟,撕心裂肺的。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

佩吉:(跟着他)你没过去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或者他到底为什么那么痛苦?

肖恩:我没走近,佩吉•麦克。天太黑了,那个地方又人迹罕至,我没必要过去理会那种人。

佩吉:好吧,你可真勇敢。如果有人一大早发现他的尸体躺在露水里,你怎么对警察说?怎么对治安法官说?

肖恩:(吓坏了)我没考虑这些。看在上帝的份上行行好,佩吉•麦克,别让人知道我曾经说起过他。别告诉你父亲和跟他一起来的人,如果他们听说了这件事,一定会在守夜的时候跟人胡扯的。

佩吉:我可能会告诉他们,也可能不会。

肖恩:他们就要到门口了,你能别说话吗,我说?

佩吉:还是你自己快闭嘴吧。(她走到柜台后。天性快活的酒馆老板迈克尔•詹姆斯带着一身肥肉走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身形干瘦、性格多疑的菲利•卡伦,还有四十五岁左右、肥胖且好色的吉米•法雷尔。)

男人们:(一起说)愿上帝保佑你,赐福给这里。

佩吉:愿仁慈的上帝保佑你们。

迈克尔:(对走向柜台的两个男人说)快坐下,休息一下。(走向火炉旁边的肖恩)肖恩•基奥,你怎么来了?你是要越过沙地去给凯特•卡西迪守夜吗?

肖恩:不是,迈克尔•詹姆斯。我是要抄个近道回家睡觉。

佩吉:(在柜台后说)不去就对了。迈克尔•詹姆斯,你整夜都在外面闲逛,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店里,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迈克尔:(和气地)我整夜不在与半夜回来有什么区别?我觉得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儿,难道你叫我喝过酒后还要穿过“亡女煤矿”走回来?

佩吉:如果我是个奇怪的女儿,你就是个奇怪的父亲,黑夜里把我一个人丢下十二个小时,我堆草的时候狗也吠牛也叫,吓得我牙齿直打架。

吉米:(讨好地)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你?你这样勇敢的好姑娘能当场把两个男人的脑袋打烂吧。

佩吉:(激动起来)怎么没有啊,牧场里喝酒喝得舌头发红的年轻男人,东部峡谷露营的十个补锅匠,无所事事地穿越国土的上千民兵——真倒霉!当然有很多人可以伤害我,我可不要一个人呆在这儿,任凭我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迈克尔:如果你那么害怕,就让肖恩•基奥留下来陪你吧。这是上帝的旨意,我想,现在也应该让他来照顾你了。(他们都转向肖恩。)

肖恩:(惊慌、困惑地)我很愿意,也很高兴,迈克尔•詹姆斯,但如果我留下来,我挺害怕雷利神父的,还有圣父和罗马教堂的主教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呢?

迈克尔:(轻蔑地)真希望上帝能帮帮你!你就不会亮着灯坐在炉边,让她自己呆在房间里吗?你肯定会这么做吧?因为我听说山上有一个奇怪的家伙被困在沟里,要么是发疯了,要么就是快死了,所以今天晚上要有个人在这里,她才会更安全些。

肖恩:(哀伤、绝望地)我说了,我害怕雷利神父。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这个时候你不要再让我冒这个险了。

菲利:(冷漠、轻蔑地)把他锁在西屋里。那样他就能留下来了,同时也没有什么罪过要向神父告解了。

迈克尔:(走到肖恩和门之间,对肖恩说)现在就上去。

肖恩:(用最大的声音喊)别拦着我,迈克尔•詹姆斯。让我出去吧,我说,看在万能的上帝份上。让我出去(试图避开他逃出门)。让我出去啊,愿上帝此时能宽恕你。

迈克尔:(大声说)别吵啦,到炉边坐下。(推了他一把,笑着走向柜台。)

肖恩:(转过身,绞动双手)哦,雷利神父和圣徒们,我今天应该在哪里藏身啊?哦,圣约瑟、圣帕特里克、圣布里吉特、圣詹姆斯,可怜可怜我吧!(肖恩转身,看准了门,猛然冲过去。)

迈克尔:(抓住他的衣服后摆)你想跑?

肖恩:(尖叫)放我走,迈克尔•詹姆斯,放我走啊,你这个老异教徒,放我走!不然我就让神父还有罗马教堂的红衣主教诅咒你。(突然挣脱掉外套,消失在门外,他的外套还留在迈克尔的手中。)

迈克尔:(转身,手里拿着外套)好吧,一个基督徒的外套。哦,今天,在这荒凉的西部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奉上帝的旨意,我给你找到了一个正派的男人,佩吉,以后哪怕有二十个年轻女孩在你的田里除草,你都用不着监视他。

佩吉:(捍卫起她的男人来)你有什么权利拿一个可怜的小伙子寻开心,就因为他在意神父的看法?明明是你自己的错,你就不能花点儿钱给咱们酒馆请个侍者,叫他在这陪我,让我能壮起胆子干活?(从他手上抢过外套,拿着走到柜台后面。)

迈克尔:(惊讶地)我上哪儿找酒馆侍者?你难道让我叫更夫在卡斯尔巴的大街上喊叫着给你找侍者?

肖恩:(把门打开一条缝,把头伸进来,小声叫)迈克尔•詹姆斯!

迈克尔:(模仿他)怎么了?

肖恩:那个垂死的古怪家伙正从沟那儿往这边看呢。我想,他要过来偷你的鸡了。(朝身后看一眼)上帝救救我,他一直尾随我(跑进房间),天这么黑,我一个人往家走,如果他刚才听到了我说的话,会要我的命的。(他们好奇地朝门口张望,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咳嗽。然后,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克里斯蒂•马洪走进来,他看起来又脏又疲惫,满脸恐惧。)

克里斯蒂:(小声说)愿上帝保佑你们大家!

众人:愿仁慈的上帝保佑你。

克里斯蒂:(走向柜台)麻烦给我一杯波特啤酒,老板。(放下一枚硬币。)

佩吉:(给他上酒)小伙子,你是在峡谷露营的补锅匠之一吗?

克里斯蒂:不是;我走路走得都快累死了。

迈克尔:(摆出一副恩人的姿态)去烤烤火吧,你看起来饥寒交迫的。

克里斯蒂:你会有好报的。(他端起杯子,向左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打量他。)警察经常来这里吗,老板?

迈克尔:如果你在天黑之前来,你会看到门上用白字写着“准许销售啤酒和烈酒,可在店内饮用”,警察监视我和这间不怎么体面的屋子干什么呢?方圆四英里内,除了一个寡妇外,每一个基督徒都很友善。

克里斯蒂:(松了一口气)那么这是个安全的地方了。(他走到火炉边,叹息着,呻吟着。然后他坐了下来,把酒杯放在旁边,开始啃萝卜。他太痛苦了,无暇顾及别人都在好奇地盯着他。)

迈克尔:(跟着他)你害怕警察?估计你是犯事儿了?

克里斯蒂:很多人都会犯事儿。

迈克尔:是啊,很多人。收成不好,战争又刚结束。(他偷偷地捡起火炉边的长袜等杂物,把它们拿到一边)我想,你应该是非法占有财物了?

克里斯蒂:(悲哀地)我想应该是更大的罪名。

佩吉: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小伙子,你是不是辍学了,所以你连自己犯的是什么事儿都搞不清楚?

克里斯蒂:(局促不安地)我学东西有些慢,学习也就是中游水平。

迈克尔:就算你是个笨蛋,你也该知道非法占有财物是指抢劫和盗窃。你犯的是这类事吗?

克里斯蒂:(家族的骄傲感一闪而过)我父亲是一个富有的农场主(突然不安起来),愿上帝让他的灵魂安息——早先他从后裤兜里掏出的钱就足够买下你这所老房子,而且这些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迈克尔:(深感震撼)如果不是偷窃,那也许你干的是很大的事儿。

克里斯蒂:(虚荣心得到满足)啊,可能算是大事儿吧。

吉米: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就很邪恶。我猜他在某个孤寂的夜晚跟踪了一个年轻女人。

克里斯蒂:(震惊地)哦,别这样说话啊,先生,我可一直是个正派的人。

菲利:(转向吉米)你真蠢,吉米•法雷尔。他说他父亲以前是个富有的农场主,但他自己现在很穷。也许他家的土地被人掠夺了,他就干了正派的人会干的事儿。

迈克尔:(神秘地问克里斯蒂)是法警抢了你家的地吗?

克里斯蒂:才不是。

迈克尔:政府?

克里斯蒂:才不是。

迈克尔:地主?

克里斯蒂:(急躁地)唉,我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种俗套的故事在芒斯特的随便一份小报上都能见到。但我做过的事,我认识的任何人都没干过,绅士、普通人、法官、陪审团,谁都没干过。(周围的人都受好奇心的驱使兴奋地向他靠近。)

菲利:嗯,这小子是个世界之谜啊。

吉米:丹•戴维斯的马戏团都没他带劲,那些神圣的传教士布道时讲的人类的邪恶行为都比不上他。再套套他的话,菲利。

菲利:你用焊料铸造畿尼金币了吗,年轻人,还是铸造一先令的硬币了?

克里斯蒂:我没有,先生,也没有做六便士或一法新的硬币。

吉米:要么就是你娶了三个老婆?我听说在北方传教的路德教派有一小撮人就会这么干。

克里斯蒂:(害羞地)我还没结过婚呢,更别说两三个老婆了。

菲利:也许他去为布尔人打仗了,那里那些人都被判绞刑,然后大卸八块。小伙子,你是不是为了克鲁格和布尔人的自由参与了东部血腥的战争?

克里斯蒂:在上周二之前我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教区。

佩吉:(从柜台后走出来)所以他什么都没干。(对克里斯蒂说)如果你没有犯谋杀罪或更大的罪,也没制造假币,没抢劫,没参与杀戮或类似的事儿,那么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事值得你担心、逃跑。你根本就什么都没干。

克里斯蒂:(感情受到了伤害)这样说一个父母双亡、孤身在外的可怜人,真是太刻薄了,更何况这可怜的人身后有牢狱追赶,眼前有绞刑等待,脚下还有深不见底的地狱。

佩吉:(示意众人安静)你就是嘴上说得热闹,实际上什么也没干。像你这样的软蛋,老母猪嚎一声你就连它的喉咙都不敢扎了。

克里斯蒂:(感到受了冒犯)你胡说。

佩吉:(假装愤怒)我胡说?是吗?你想让我用扫帚柄敲你的脑袋吗?

克里斯蒂:(扭转身体,发出恐怖的尖叫声)别打我。上周二我杀了我可怜的父亲,就是因为他打我。

佩吉:(迷茫、惊诧地)你杀了你父亲?

克里斯蒂:(瘫倒)是的,在上帝的帮助下,我杀了他。愿圣母为他的灵魂祈祷。

菲利:(和吉米一起后退)这个大胆的家伙。

吉米:哦,天哪!

迈克尔:(极为尊敬地)那是要判绞刑的罪过啊,亲爱的先生,你做这种事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克里斯蒂:(非常理性的语气)他是个肮脏的人,愿上帝宽恕他,他老了以后变得很暴躁,我根本忍不了他。

佩吉:那你就把他枪毙了?

克里斯蒂:(摇了摇头)我没有用过武器,因为我没有许可证,而且我怕受法律惩处。

迈克尔:那你是用的刀吗?我听说啊,在大地方,他们用血淋淋的屠刀呢。

克里斯蒂:(反感地大声说)你当我是屠夫吗?

佩吉:你肯定也不是绞死他的。警察让吉米•法雷尔绞死了他的狗,那只狗尖叫了三个小时,在绳子上扭来扭去。吉米自己保证狗已经死了,警察却一口咬定它还有气儿。

克里斯蒂:我没有。我只是举起铁锹,用锹刃打在了他的脑壳上,他就像个空口袋一样倒在我脚下了,连哼哼一声都没来得及。

迈克尔:(示意佩吉给克里斯蒂添酒)然后你是怎么逃脱绞刑的,先生?你把他埋了吗?

克里斯蒂:(思考)啊,是啊,我把他埋了。我当时不是正在地里挖土豆吗?

迈克尔:你都出来十一天了,警察从没追捕过你吗?

克里斯蒂:(摇了摇头)从来没有,一个都没有。我就在公路上走,碰到的只有些猪、狗和冒失鬼。

菲利:(自作聪明地点头)通常年轻人看谁不顺眼,都会找惯犯去帮他们杀人,而这小伙子脾气上来的时候应该非常恐怖。

迈克尔:应该是。(对克里斯蒂说)亲爱的先生,你是在哪儿干的这事呢?

克里斯蒂:(带着疑心看着他)哦,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老板,在远处的高山上,一个风很大的角落。

菲利:(赞许地点头)他嘴很严啊,不过他这样做肯定是对的。

佩吉:这小伙子身上有种所罗门的感觉,迈克尔•詹姆斯,如果你真要找个酒馆侍者的话,就他吧。

菲利:警察怕他,如果这小伙子呆在你家,你再私自酿酒的时候,哪怕警犬都找到了从你家院子的粪坑里流出的酒糟,也没有一个警察敢来盘查你。

吉米:在人迹稀少的地方,勇敢是一种财富啊。一个能杀死自己父亲的小伙子,我觉得他一定敢跟地狱门口旗帜上手握钢叉的红魔对决。

佩吉:他们说的没错。如果有这样的年轻人呆在我家,我就再也不用害怕那些四处游荡的杀人魔,还有丧尸了。

克里斯蒂:(由于惊喜而神气活现起来)啊,荣耀归于上帝!

迈克尔:(充满敬意地)亲爱的先生,你觉得留在我这里当酒馆侍者怎么样?我会多给你开些工钱的,也不会累着你。

肖恩:(不安地走过来)让这种人加入这样正派安定的家庭,跟佩吉•麦克呆在一起,不合适吧。

佩吉:(非常严厉地)你就不能闭嘴吗?谁跟你说话了?

肖恩:(后退)他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佩吉:(厉声冲他说)我说让你闭嘴!我们才不会听你这种人胡说八道。(亲昵地对克里斯蒂说)你,小伙子,你有权利留在这儿,我想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你的需要的。

克里斯蒂:(十分惊喜地)我在这里安全吗?能躲过巡查吗?

迈克尔:当然安全。这个地方的警察即使不怕你,他们也只是一群衣冠楚楚但嗜酒如命的可怜人,他们连只野狗都不会碰一下的,也不会半夜来教训人。

佩吉:(非常友好、令人信服地)总之你就留一段时间吧。你的脚都起泡流血了,你都走不动了吧?还有,你全身都脏得像威克洛的绵羊,需要好好洗洗。

克里斯蒂:(满意地东张西望)这房间不错,如果你不是在戏弄我,我想我肯定要留下。

吉米:(跳起来)承蒙上帝恩典,现在她可以安全地度过这一夜了,这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会把危险都挡在门外的。你可以走了,迈克尔•詹姆斯,再不走其他守夜的人该把那儿最好的酒都喝完了。

迈克尔:(跟那两个男人一起向门口走去)对不起,先生,我们想知道该怎样称呼您?

克里斯蒂:克里斯多夫•马洪。

迈克尔:嗯,愿上帝保佑你,克里斯蒂。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中午我们再见。

克里斯蒂:愿上帝保佑你们。

男人们:上帝保佑你。(大家都走出去,只有肖恩还在门口徘徊。)

肖恩:(问佩吉)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吗?我来保护你,免得你受伤害。

佩吉:(没好气地)你不是说害怕雷利神父吗?

肖恩:我想现在我留下已经没什么坏处了,而且还有他在。

佩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愿意留下,现在我不需要了,请你马上离开。

肖恩:我不是说了吗,雷利神父……

佩吉:那你就去找雷利神父吧(语气充满嘲弄),去让他接受你当他神圣的兄弟。这个小伙子留下陪我就行了。

肖恩:要是我遇见奎因寡妇……

佩吉:我叫你赶紧出去,别在这儿吵吵。(她把他推出去,并闩上门)带上你那圣徒般宁静的灵魂,快走吧。(忙碌了一会儿,然后解下她的围裙,把它钉在窗上当窗帘。克里斯蒂胆怯地看着她。她走到他跟前,说话温和而幽默)在火炉边伸伸懒腰吧,小伙子。旅途一定让你疲惫不堪吧。

克里斯蒂:(又一次感到害羞,脱下靴子)我确实很累,在外面走了十一天,夜里总是吓醒。(他抬起一只脚,摸着上面的水泡,同情地看着它们。)

佩吉:(站在他旁边,开心地看着他)我想,你家应该出过了不起的人物吧,他们的脚丫一定跟你一样小巧;还有,你的名字真好,只有法国和西班牙的权贵才会取这么高贵的名字。

克里斯蒂:(骄傲地)我们当然很棒,我们在芒斯特省有大片肥沃的土地。

佩吉:我就说嘛,你是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年轻小伙,连你的眉毛都这么高贵。

克里斯蒂:(脸上闪过惊喜的表情)说的是我吗?

佩吉:是啊。你在西部还是南部的家乡时,没听女孩子们这么说过吗?

克里斯蒂:(满怀怨恨)没有。我在一个贫瘠的教区长大,那地方的女孩都是冷血的骗子。

佩吉:我想,就算她们没说过,这些天你肯定也早已听别人说过,更何况你四处奔走,跟年轻女孩和老妇人们讲你的英勇事迹。

克里斯蒂:到今晚之前,我没跟任何人讲过我的事,佩吉•麦克,我想,我在这里口无遮拦也许很愚蠢,但你是体面的人,你善解人意,我一点都不怕你。

佩吉:(往一个袋子里填稻草)你在路上遇到别的年轻姑娘时,大概也在她们屋里跟她们说过同样的话吧。

克里斯蒂:(走到她跟前,逐渐提高嗓门儿)今晚之前,我从没说过这些话。我现在告诉你,这十一天以来,我东奔西走,南来北往,看遍了高高低低的沟渠,走进过满是碎石的田野和泥泞不堪的沼泽,虽然在那些地方我也见过年轻又有活力的女孩,还有神气活现地与男人调笑的妇女,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姑娘。

佩吉:我想,你要不是旅途劳累,一定会像欧文•奥沙利文或丁格尔湾的诗人一样喋喋不休。我一直听人说,那些诗人就跟你一样,脾气来时怒火冲天,极其火爆。

克里斯蒂:(渐渐向她靠近了一点)你简直光芒四射,上帝保佑你,如果我现在问你是否单身,会显得很冒失吗?

佩吉:我还这么小,怎么可能结婚了?

克里斯蒂:(欣慰地)那么说我们是同一类人啊。

佩吉:(把袋子放在长椅上拍打着)我可没杀害我父亲。干那事儿我会吓死的,除非我真像你一样,没来由地怒火中烧。我想,他临死之前,你们应该狠狠地打过一架吧。

克里斯蒂:(因为第一次和女孩这么亲密地交谈而变得过度兴奋)没有。当时正好有个凶巴巴的女人跑到山上,他总是一看见凶女人就暴怒,所以是他们俩打了一架。简直真是连魔鬼都受不了他。

佩吉:(好奇地)居然有人不怕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克里斯蒂:(私密地)直到我杀了我父亲的那天为止,没有一个爱尔兰人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在那儿喝酒,起床,吃饭,睡觉,像个温顺而单纯的可怜人,根本没有人注意我。

佩吉:(从橱柜中拿出被子,放在袋子上)或许那些女孩一直在关注你,我觉得你一定很想跟她们一起玩儿。

克里斯蒂:(天真地摇摇头)女孩不会注意到我,我不会对你撒谎的。在那地方,除了旷野上不会说话的野兽,压根没人注意我。(他在火炉边坐下。)

佩吉:(失望地)我还以为你的日子应该跟挪威或东方世界的国王一样呢。(她把面包和一杯牛奶放到桌上,然后坐到他的身旁。)

克里斯蒂:(可怜巴巴地笑)国王一样?我从早到晚辛辛苦苦,没有一丝快乐,除了在漆黑的夜晚偷偷上山打兔子之外也没什么运动,上帝请宽恕我是个偷猎的恶棍,(非常天真地)我有一次还因为拿着粪叉去叉鱼差点被判六个月刑。

佩吉:那就是你所谓的运动吗,黑夜里独自一人外出?

克里斯蒂:是啊,多亏了上帝的帮助,我那会儿像圣马丁节的阳光一样快乐,一直注视着光线经过北方旷野或是穿过重重迷雾,直到听见一只兔子开始尖叫,我追着它进入金雀花丛。我满载而归,下山的时候看到鸭子和鹅在公路上排着队睡觉。再然后我经过粪堆,听到我父亲在打鼾。他熟睡时总是鼾声如雷,醒来时总是怒火冲天,就像那些恶俗的官员一样,你总会听到他在不停地骂街。

佩吉:仁慈的上帝可怜可怜我们吧!

克里斯蒂:嗯,你如果见到他,一定会说这句话。他连续几周喝酒后,会在通红的朝霞中起身——或者更早也说不定,赤身裸体地走进院子,就像一棵站在五月月光下的白蜡树。然后他就朝天上的星星掷土块,把小猪和母猪吓得要死,惊声尖叫。

佩吉:我觉得我要是你,肯定会一整夜都心惊胆战。你家除了你们俩就没有别人了吗?

克里斯蒂:没有。虽然他儿女成群,但他们都走得远远的,而且直到现在,每当他们在死寂的夜里醒来咳嗽或者打喷嚏时,没有一个不变着法儿诅咒他的。

佩吉:(点点头)哦,你们还真古怪。我都二十多岁了,还从来没有那样诅咒过我的父亲。

克里斯蒂:你会诅咒我父亲的,我跟你说,他这个人从来不给任何人安宁,除了那两三个月,他不知道是因为袭警还是打人被关进了收容所。(沮丧地)在上周二我把他的脑壳劈成两半之前,他一直让我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

佩吉:(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这里你会得到安宁的,克里斯蒂•马洪,没有人再找你的麻烦了,像你这样的好青年,很快就会得到你该得的一切。

克里斯蒂:好日子也该来了,我是个体面的人,力大无穷又英勇无比……(有人敲门。)

克里斯蒂:(紧紧抓住佩吉)哦,上帝啊!这么晚还有人敲门,不会是警察来抓我了吧,再不然就是我父亲诈尸了,我好害怕。(敲门声再次响起。)

佩吉:谁?

声音:(外面)我。

佩吉:“我”是谁?

声音:奎因寡妇。

佩吉:(跳起身,把面包和牛奶递给他)继续吃你的晚饭,装作很困的样子。因为如果她发现你这么多话,她会跟你胡说八道到天亮。(他拿起面包,害羞地背对门而坐。)

佩吉:(生气地打开门)你怎么啦?这么晚了,你要买什么?

奎因寡妇:(一步走进来,盯着克里斯蒂)我在山下遇见了肖恩•基奥和雷利神父,他们跟我说你家有个怪人,担心他在这撒酒疯。

佩吉:(指着克里斯蒂)你看他现在是在撒酒疯吗?他昏昏欲睡地伸着懒腰,吃着晚餐喝着牛奶呢。你下山去告诉雷利神父和沙尼恩•基奥吧。

奎因寡妇:(走上前)我今晚不会再见他们了,他们让我把这个小伙子带去我家住。

佩吉:(茫然不知所措)今天晚上?

奎因寡妇:(走过去)就是今天晚上。神父说“让他那样的人和单身女孩住在一起不合适”。(对克里斯蒂)上帝保佑你,先生!

克里斯蒂:(害羞地)上帝保佑你。

奎因寡妇:(吃惊而又好奇地看着他)哦,你这爱笑的小家伙!你一定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折磨,才做出了那样血腥的事。

克里斯蒂:(怀疑地)可能是吧。

奎因寡妇:我说,不止是“可能”哦,你只是坐在那里端着杯子吃东西,就让我的心都软了,看你这样子哪像是杀父凶手,安安静静地念念教义还差不多。

佩吉:(在柜台边洗杯子)应该说,他更适合做的是昂首挺胸,创造世界奇迹。你走开吧,我不会再让他承受痛苦的,他从上周二开始一直都在奔波。

奎因寡妇:(心平气和地)等他吃完晚饭,我们肯定会走。你会发现我们是绝佳拍档的,年轻人,在八月的集市上,吟游诗人都会歌颂我们这种人的。

克里斯蒂:(天真地)你也杀了你父亲吗?

佩吉:(轻蔑地)她没有。她拿一把破锄头打了她老公,锄头上的铁锈侵蚀到他的血管里了,他没挺过来,死了。那么鬼鬼祟祟的谋杀,真是一点都不光彩。(她绕到克里斯蒂左边。)

奎因寡妇:(心情很好)就算我不光彩,大概大家也都明白,像我这样埋了孩子、杀了丈夫的寡妇比你这样的女孩更能跟年轻小伙儿志同道合。你们这种女孩子,男人在路上随便抛个媚眼就能让你们不知所措。

佩吉:(突然狂怒)这话你都说得出口啊,奎因寡妇,你气喘吁吁地从山上跑下来,不只是想看看他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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