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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6 06:4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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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符珑译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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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猎人2

心理猎人2试读:

心理猎人之云上的谎言符珑译 著版权信息

心理猎人之云上的谎言

符珑译 著

非经书面授权,不得在任何地区以任何方式反编译、翻印、仿制或节录本书文字或图表。第一章 物证转移

突然一阵急雨,密集的大雨点在地上溅起一片燥味的尘烟。雨水冲散了闷热,空气里如同掺了薄荷一样凉丝丝的,雨点儿打到地上,捉到了一点灯光,滴溜溜地急转,银光直泼到尺来远,像是足尖舞者银白色的舞裙。

许多个月过去了,随着股价不断下跌,冯氏集团在暗流涌动之中所酝酿的阴谋,也早就悄然地偃旗息鼓。

撑着雨伞匆匆路过的人们,甚至都没有精力去顾及低洼积水之处,他们更关注的是手机上朋友圈里的最新动态以及新闻八卦。

雨水像一道快速移动的幕墙,它横扫过了城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的外资银行大楼上,在轻微的南北风吹拂下,又像是一道下落的水帘,飘向了银行大楼周围的停车场。

对于刑警们来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指控冯氏集团的重要证据,将从这一家外资银行大楼中,设有16道锁的密库中转移出来,然后由刑警直接送上法庭作为证据。

由于此前刑警内部出现过内鬼,而关于这个指控证据的保管又兹事体大,经过申请和协商,才专门放置到了银行大楼的密库中。由于这个物证的特殊性,警察还无法通过拍照或者别的手段来拷贝出另一份资料。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是正确的——那么多个月以来,这个重要的物证一直都安然无恙的待在那固若金汤的密库里。

刑警队长赵志国早早就来到了银行大楼的楼下,但由于交接程序的要求,他并不能直接带着刑警们直奔21楼的密库。

若是平时,这样的新闻早就会引起各方媒体的关注,那么此时的刑警们就会陷入记者的疯狂追问和拍摄当中。在弧光灯和连续不断的照相机闪光灯照耀下,只会让物证的转移工作徒增风险。

不过这一次的保密工作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在银行大楼一层,除了零零星星办理业务的客户,以及些许避雨的行人,记者的影子倒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在距离银行大楼不远处的一处狭窄绿地中,一个湿淋淋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躲在一棵树后观察着,他的胸前挂着一个锈蚀的十字架,雨水顺着十字架滴了下来,是救赎的眼泪,亦或是洗涤不净的罪恶。

赵志国双手插着腰,略显焦急的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此时才是上午7点整,而交接的时间是上午8点,还有1个小时。

他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今天所有的刑警都是荷枪实弹、有备而来。毕竟财大气粗的冯氏集团连堕落科学家都能招募,那就更别提那些亡命之徒了。

贪婪揭示人性,它很轻松就可以令人学会伪装,遮掩灵魂,现出人性黑色的本质;当贪婪钻进大脑,控制灵魂时,被控制的人心如群兽狂奔,丧心病狂,犹疯未疯。

一想到这里,刑警队长赵志国反倒稍稍松了口气:刑警直面灰色的罪犯和犯罪,而心理猎人小组,面对的是人性的质变和变质。

这时候一名客户经理匆匆忙忙来到了赵志国的身边,一脸阴沉的说道:“赵队,我们的行长索尔到现在都还没来,行长室的门还是关着的。”

赵志国又瞧了眼手表,他还算了解索尔这名英国绅士行长的工作习惯——索尔一向是提前1个小时就到了办公室。而且21楼密库的开启要求之一,就是需要索尔指纹验证。

于是他拿出了手机,给行长索尔拨去了电话,但是电话的那头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跟我来!”赵志国眉头一紧,脸色也同样十分阴郁,赶紧带着两名精干的刑警和那名客户经理来到了专用电梯前,这部电梯是这家外资银行中高管级别的人才具有使用权限的,所以还算通畅。

客户经理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一见到赵志国那铁青的脸色,弄得他更加心神不宁,他慌忙的取出特殊卡片,开启了专用电梯。

电梯里,赵志国和另外两名刑警都已经拿出了手枪,拉开了保险栓。当电梯抵达了行长索尔办公室所在的第17层后,门一打开,赵志国就压着枪,步伐利落的接近索尔的办公室。

赵志国朝客户经理使了个眼色,客户经理便哆嗦的上前去叩了两下厚重的实木门,但是办公室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他又拉了一下门把手,很显然门已经从内部被锁上了。

赵志国当机立断,在另外两名刑警的协助下破门而入,高雅的行长室中还弥散着这名绅士的成熟香水味。

行长索尔瘫靠在办公桌后的豪华软椅上,脑袋后仰的耷拉在椅背上,整个人的形态看起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般,单凭目测都能判断其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手里还捏着一张单子。

赵志国拿起了单子一看,是英国总部发给他的解聘书。赵志国仅用一个眼神示意,另外两名刑警就立刻开始封锁现场,并且呼叫支援了。

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刑警们就已经取证完毕。“赵队,室内除了死者的指纹,就没有别人的了。具体死因还得等法医的鉴定,但目前看来自杀的可能性很大。”一名刑警汇报着。“行长办公室内,竟然只有他自己的指纹?”赵志国冷笑了一下,“那反锁的门把手上,指纹情况是?”“门把手上只有死者的指纹,而且上面还插了一把钥匙,钥匙上也有死者拇指和食指的指纹,没有异样。”“拇指和食指?”赵志国微微点了一下头,沉思了片刻,“那绝对就不是自杀了。”

赵志国斩钉截铁的语气,配上轻描淡写的神情,引得周围刑警都围了过来,他们都很想听听这名老刑警是如何凭借一个那么简单的汇报就能下定论的。“小绍你学着点,关于这个……”赵志国顿了顿,巡视了一下周围的年轻刑警们,他才想起来小绍已然是警队的污点,此时也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了。

资历老一点的刑警都没敢搭腔,新人刑警也是不知所措。这话语停顿的几秒,空气都凝固了。

赵志国皱了一下眉头,“你们啊,尤其要注意细节。当我们插入钥匙,转动钥匙开锁的时候,我们用的是拇指和食指吧?”

刑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赵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都觉得赵队说得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用的却不是食指的指尖,而是食指关节的部位夹住钥匙进行转动的。因为,即使钥匙上留下了大拇指的指纹,也绝不该留下食指的指纹。既然钥匙上留有受害者的食指指纹,那只能说明有人故意把受害者的拇指和食指指纹按到了钥匙上,伪造出了自杀的假象。”

赵志国环顾了一下这些表情诧异的刑警们,其中还有人抬手模拟着抓钥匙开锁的动作,然后恍然大悟般的点着头。“那这不就成了密室杀人案了?”一名女刑警问道。“这些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是难题吧?”赵志国颇有深意的反问道,“一队跟我去执行任务,二队留下来解决密室杀人案。”

即使发生了命案,刑警的出入权限也就仅仅在指定楼层内,赵志国只好带着一队刑警继续在楼下等,距离接手证据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密库的验证程序需要行长索尔的指纹,他现在遇害了,我们的任务不也受到阻碍了吗?”一名刑警低声咕哝着。“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刚才的那名客户经理已经联系银行总部,相关董事会会立刻开启紧急会议。”赵志国对外资银行的了解程度,超出了这些刑警的想象。“难道要临时选派一名行长过来吗?”“不,他们的密库锁是可以通过董事会解除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某个至关重要的职员失踪而导致银行失信。”赵志国答道,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第二章 狭路相逢

眼看就要到21楼的密库要证提取时间了,而选择这一家外资银行的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要证的提取人并不是开锁人。

换句话说,也可以说是神秘人——没到密库开启之前,没有人会知道英国董事会选谁来负责转送要证。这也是防止被贿赂或者威胁的一大措施,毕竟从董事会到全球各地的分行,管理层的人数有好几千人,从内部泄密或者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物证交接的时间就差10分钟了,赵志国早就悄悄安排了特警在附近,诸多交通要道都安排好了路障,甚至狙击手都安排在了不同的制高点上,一旦有匪徒敢公然抢夺,随时都可以立刻追捕甚至击毙他们,绝对能让这些亡命之徒插翅难飞。

这一次的转送物证,决定了能否扳倒冯氏集团,一旦这个有着诸多原罪的资本势力崩盘了,从走私到贩毒的资金链就会被切断。

运送物证的专用电梯终于开始从21楼往下走了,在电梯离开21层的时候,电梯内就已经有好几个人了,这也是英国董事会精心安排的“烟雾弹”,这些人彼此之间谁也不知道谁是负责拿物证的那个人,除了携带者本人。

电梯内有一个面团般白胖的男子,此人面色红润,两鬓灰白,夹克衫搭在肩膀上,衬衣扣子间的缝隙裂开,鼓鼓的肚子特别醒目。他从一进电梯开始就靠在右后方,目光微抬,一直关注着头上荧幕所显示的楼层数字,如此一来他的神态就像是一个翘班的高管,这一个举动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电梯的左侧是两名外籍女士,一个纤细较小,褐色的头发拢在雪白的颈后。正统的女性职业装,她从一进来就走到了后面,尽量不引人注目,靠着亮光花斑的金属扶杆。另一个外籍女士像是高端客户,她穿着灰色斜纹长裤套装,黑色低胸圆领无袖衫,短发恰至下巴,身上还散发着迷人的淡雅香水味。

电梯内最显眼的就是一个身份不匹配的维修工人,他很年轻,破旧T恤配短裤,肩膀上挂着一个黄色单肩工具箱,那双有些脏的廉价运动鞋鞋带还松开了,职业装外籍女士还友好的提醒了一下他。

站在电梯前面靠左边的,是一个精干男人,西装领带,白衬衣崭新挺括,衬衫袖子卷起,梳着一个大背头,戴着一副Bvlgari(宝格丽)Parentesi Diamond Sunglasses(镶钻太阳镜)。

当然,除了那名维修工人小哥,想必电梯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这精干男人的眼镜全球限量10副,每副售价31000美元。而这男人侧着身子靠在身后的扶杆上,一只手插在衣袋里,透过暗色镜片掂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电梯内的氛围很微妙,似乎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至于谁才是董事会所安排的那个人,确实是难以分辨。

可是很快的,这个氛围就被电梯的剧烈摇晃给破坏掉了,没一小会又突然停下——电梯内所有人毫无心理准备!

人人摔倒在地,电灯痉挛了几下之后就熄灭了,顿时一片黑暗。外籍女子失声尖叫了起来,一男人也随之附和。

维修工小哥只是咒骂了几句,口气中似乎没有一丝恐惧,也许遇到这样的情况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戴着墨镜的精干男人默不出声。“Help,help……”高端客户样的外籍女子有气无力的哭喊着,没人清楚她在向谁求救:电梯里的某个人?上帝?“我的肋骨断了!”失去重心而跌倒的白胖男子惊呼着,使得气氛更加的紧张。

原本脸色红润的白胖男子,此时已然是脸色煞白,他拼了命的挣扎着想站起来,这也导致了地板的重心发生了变动,电梯又摇晃了起来。“别乱动啊!你想害死大家吗?”维修工小哥忿忿的咒骂道,并且拽住了白胖男子。“我们是不是死定了?”戴眼镜的精干男人终于也熬不住了,他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恐惧进一步的蔓延开了。

穿着职业装的外籍女人啜泣着,声音细尖颤抖。

维修工小哥想尽办法保持着平衡,勉强站起来之后按了一下报警器,但无济于事。

白胖男子又焦虑了起来,其实他就是在摇晃时撞到了肋部,但不至于骨折,可他却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我真不该坐这一趟电梯,太倒霉了!”

不知是谁弄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电梯又再次晃荡了起来。

电梯突然倾斜,“呯”的一声,似乎左上部分撞到了什么,灯光亮起,继而熄灭,然后又闪烁着。

电梯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时候电梯门却忽然打开了,没人有心情这看这到底是哪一层,大家都只期望是救援的人来到了。

电梯恰好停在了某一层,虽然倾斜导致门口不能完全对得上出口,但大部分还是吻合的。

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最先往外迈的是声称自己受伤的白胖男子,可他还没跨出去,他的肚子上猛然出现了一个脚印,随即他的肚子凹陷了进去,整个人也弹回到了电梯里。

随着白胖男子的一声惨叫,他连沉吟声都没了,估计是晕倒了。紧接着地上散落的皮包、公文包居然自己悬空浮了起来,并且还自己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被翻了出来。恍惚间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使劲的翻找着什么一样。

这莫名的变故让电梯内的其他人都感到更加的惊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候,外籍的那名高端客户女人尖叫了起来,她的包同样被翻动着,可是她的贴身范围内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是幽灵!

正统的女性职业装外籍女子脸色一变,她不再是满脸的恐惧,啜泣哽咽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她猛的将高跟鞋朝着地面一跺,再顺势一弯腰,就拾起了被踩断的鞋跟,她拇指利落一按,鞋跟上就弹出了尖锐的利刃。

她持着这把特制匕首,朝着空气中飞速刺了出去,她并不相信幽灵的存在。

虽然她刺空了,但是空气中似乎被割出了一丝细小的缝隙,还渗出了一些血液。

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一幕让她或多或少也被震撼到了,目前她的对手,不是通过物理的光影技术来进行伪装,而是实实在在的隐形人!

她的脊椎骨感到一阵寒凉,恐惧感井喷式的迸发在大脑中。经过严格心理特训的她,用不到5秒就缓了过来,当她准备再次迎敌时,却发现手中的特制匕首不见了……

此时,那把匕首正明晃晃的漂浮在半空中,与其说是漂浮,不如用有个隐形人正握着那把匕首来形容更贴切,因为那把匕首甚至还挑衅的左右摇曳着。

在电梯内这样狭小的空间中,这名身手不凡的漂亮女人几乎就没有可以退却的空间和余地。

下一秒,她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深浅适中的刀痕,紧接着她的身上突然就出现了好几个血洞,匕首最终扎进了她的心口……

电梯内的其他人,在极度恐惧之下,晕的晕,傻的傻,就算有意识的也已经被吓得不敢出声了,狭窄的空间内已经被鲜血和恐惧所笼罩。

维修工小哥虽是跌坐在地上,但他尽量把工具箱藏在了身后。

不过他的动作似乎逃不出隐形人的眼睛,又是一阵凌厉的殴打之后,维修工小哥已然是不省人事。

而隐形人打开了维修工小哥身后的工具箱,找到了目标物品,随着沉闷的鼻息声渐行渐远,隐形人几乎彻底隐匿了踪迹,除了地上留下的些许血迹……第三章 生死追逐

电梯的动静引起了在楼下大厅内刑警们的注意,尤其是刑警队长赵志国。他抬起手腕一看表,时间已经超过了1分钟。

若是在平时,就算超时10分钟,都可以找到一个合理的由头来解释,可是外资银行的行长遇害,以及电梯出现故障,这一切绝非巧合!

赵志国再次当机立断,仅是回身对着其他的刑警们甩了个行动的手势,原本就是严阵以待的刑警们立刻就进入了戒备状态——封锁全楼的出入口、禁止任何人出入,以银行大楼为圆心的周围公路全线封锁,除非歹徒会飞,否则插翅难逃!

一切行动在短短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安排停妥,就在此时大楼内也传来了报警铃声,刑警们便获得了权限可以搜查报警区域。

当赵志国通过另一部电梯抵达6楼,然后包围了出事电梯时,那敞开的电梯门和倾斜的电梯间,还有那从上到下的血渍,简直是触目惊心。

一名漂亮的职业装外籍女子瞪大着眼睛瘫靠在电梯壁上,身上还不断渗着血,她修长双腿的肉色丝袜也染成了红色,一只脱落的高跟鞋歪倒在一旁,看样子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赵志国瞧见了失去了跟的高跟鞋,而那不见的部分,正插在这名外籍女子的心口上。他眯了一下眼睛思忖片刻,便知道这其中的状况情愈发复杂——这女人并不是警方安排的卧底,可高跟鞋上的利器某种程度也暗示了她的身份。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维修工小哥,使劲了全力才颤抖的挤出了一句话:“隐形人……他把物证抢走了……”

赵志国眉头一紧,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隐形科技虽然被心理猎人小组拦截了研发进程,并且被警方绝密封锁,没想到终究还是慢过对方一步——这项科技已经投入使用了。“赵队,附近的公路都按照计划封锁好了。”耳麦中传来着监控中心的报告。“保持监控,有情况随时汇报。”赵志国严肃道,可他话音未落,监控中心传来了紧张的回复。“不好了赵队!有一辆套牌的黑色悍马正强行驶出!”“路障难道不起作用?”赵志国难以置信的问道。“它并不是在大路或者小路中行驶的,它在旧棚区直接破棚穿行,已经造成了少量工人的伤亡。我们的特警距离事发地段有将近十五分钟的距离。”

赵志国眉头一皱,这极有可能是犯罪集团安排的调虎离山之计,如果把特警临时调离,那么银行大楼的警力戒备就会薄弱许多。面对着压力,赵志国仍沉稳的交代:“把封锁半径再扩大二十公里,就近调集警车拦截。”“可是赵队,我们的警力不够。上级也没给我们那么大的权限,再扩大封锁范围的话,还要先汇报申请,否则……”监控中心那边透过来左右为难的口气。

赵志国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以及和毒枭冯国峰多次的交锋摸底——他推断对方设计的绝对是一次独狼式的抢夺计划,同时也是一次破釜沉舟的亡命行动。“立刻扩大封锁范围,事态紧急,后果我来承担!把特警也往那边调!事不宜迟!”“明白!”

在旧棚区外沿边上,一辆改装强化过硬度的黑色悍马车破棚而出,继而驶入了南街,找到了事先侦查好的巷子,猛的左转就钻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个街区,这辆黑色悍马都是沿着工业园区背后那条铁轨平行的道路开下去,即便警方通过泥土路上的轮胎印,或者是利用某几个没有监控死角的监视设备,也来不及拦截它了。

隐形人开着车穿过铁轨,又沿着河岸开了几公里,来到了一家几年前就被遗弃的半拉子工程化工厂区域中。

在一片长满杂草和香蒲的旷野上,锈蚀的厂房骨架往左倾斜,摇摇欲坠。就在这时候,两辆警车朝着化工厂驶来,穿过了由褐色野草围成的“高墙”,而这些野草几乎占据了整个化工厂区域,以至于视野奇差。

警车碾过野草,露出了后边一个临时违建的小棚子,正在那里喜滋滋分赃的窃贼吓得鸟作兽散。警察们根本顾不上这些毛头小贼,他们的目标是一辆黑色悍马,而且该目标已经出现在视野当中了。

这两辆警车很快就追上了那辆黑色悍马,眼看就要能左右夹击的时候,悍马开上了一片干燥的红土路,车尾一甩,泥土喷到了警车的挡风玻璃上。

悍马车内的隐形人落下车窗,举起一把手枪就“呯呯呯”的朝着警车连射了三发子弹,由于车辆在凹凸不平的红土路上不停的弹跳着,这样的射击很难命中。

为了防止事态变得更严,追逐中的警察接到了击毙歹徒的指令,随即悍马后车窗传出了一连串乒乓声响,就像是有人朝着铁皮屋顶丢下一堆硬币。好几面的车窗都炸开了,有子弹还击中了仪表板。

在悍马车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而减速之后,两辆警车再次夹击了过来,右边那辆警车的后座上有个警察,他双手端着手枪尽可能的瞄准着悍马的轮胎射击。

隐形人猛的踩下了刹车,那力道大到座位上的弹簧圈都狠狠的顶到了他的背脊了,仪表板上碎片四射,飞溅得隐形人身上和整个前座到处都是。

悍马车右侧的那辆警车转向它时想刹车撞击,结果地面上一个隆起的小坡使得警车车头抬离了地面,像是被风吹起来了一样,在空中翻了个圈后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左侧准备配合夹击的警车则是撞上了悍马车的车尾,也猛然失去了平衡而扎进了一旁的树丛里,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经过改装的悍马车终究也失去了控制,车身猛的右甩,直到撞上了一棵粗大的树木。

隐形人左肩胛骨上已经中弹,他躺在悍马车里缓和了许久,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满是玻璃渣碎片,黏在了他自己的血上面。

当他下车之后,他瞥了眼附近的树丛,那里有一股黑烟在漂移,越来越浓,在树干间移动着。而另外那部翻倒的警车也已经严重变形,警车旁边那一滩滩血迹,倒是让隐形人放心了不少。

他的目光又掠过了一下自己那辆被撞烂的黑色悍马车,发现驾驶座一侧的后窗还剩下那么一片小玻璃,看到上面映着自己的倒影,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隐形效果在逐渐衰退——也许是受伤导致了意志力下降的缘故,亦或是药效的持续时间出了问题。

总之,他能隐约看清楚自己的轮廓……

左肩胛骨上被子弹击穿的地方,就像是被刀剜掉了一块肉般刺痛,他朝着悍马车后座里看了一下,装着钱、枪和物证的皮革背包还在。

他拽了一下后座的门,但整辆悍马车的变形导致了门无法正常的开关,于是他用一只脚抵着旁边烂得不成形的驾驶座车门,右手猛的一拽,那车门发出一个响亮的吱嘎声,然后开了。

皮革背包被他拎挎在了背后,他步履蹒跚的朝着几十米远的一个草垛堆走去——那里停藏着一辆香槟色的套牌别克轿车,一切早有准备,只不过出了点意外而已……第四章 敢不敢赌

第二天,外资银行被劫事件终究还是被热心记者爆料了出来,一时间在市内引起了各种舆论风波——有传言是行长找的情人是商业间谍、有说劫匪从银行抢走了国宝,总之流言蜚语像瘟疫一样席卷了城市,网络上五花八门的讨论帖子更是层出不穷。

在刑警队长的办公室内,赵志国脸色铁青地来回踱步着。“赵队,我早说这样的事情交给我们心理猎人来行动会更好。”程浩然依旧是一副轻松的表情,其实他很清楚赵志国的统筹能力,况且能从这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手底下逃脱的嫌犯,幕后一定还有更大的背景在支持。

赵志国瞄了程浩然一眼,他之所以没启用心理猎人小组,是因为这次事件一旦要有人承担后果,那么心理猎人小组面对的结局只能是解散。“秦子谦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赵志国朝着白可问道,把程浩然晾在了一旁。

白可撇了撇嘴,同时也微微的摇了摇头。

赵志国眉头一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浩然抖着眉头插话道:“赵队,你们家的十一可是和秦子谦赴美深造了,那家伙还挺靠谱的,你就放心吧。”

想到秦子谦既有着催眠大师的沉稳儒雅,又有年轻人的跳跃思维,赵志国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情况相当复杂,并且很严重!”“为什么这样说?”白可几乎从没见赵队脸上会有如此凝重的表情,她忧心忡忡的问着。“根据我们的调查,隐形技术显然已经被开发出来了,但还未大范围投入使用,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原材料或者设备之类的还没完全到位,以至于无法量产。”赵志国分别给白可和程浩然递过了一份调查档案。“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当程浩然的目光扫过这些资料的第一页时,他已经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了。

就在赵志国要交代任务内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直接就被推开了,一个人影随着股气流冲了进来。

一男子昂首挺胸,大步而来,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他容貌英俊神情冷漠,五官僵硬不苟言笑,两道眉毛高高挑起,透出一股蔑视众生的高傲,最令人在意的是他那一双奇特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陈书记,你怎么来了?”赵志国的话语不冷不热,因为市委的这名陈书记一直以来都是和他对着干,这次明显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唉呀,我说老赵啊老赵,当时我就说关于冯氏集团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你看!这下可怎么收场是好?”陈书记说完,还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

程浩然和白可都从陈书记的肢体语言中读得出来——他此时是幸灾乐祸的。“我会做一个详尽的报告递交上去的。我会负责的。”对于这次滴水不漏的行动计划,赵志国很清楚失败的原因是对方已经超出了控制的范畴。

陈书记刚才还是满脸笑容的样子,此时立刻就换了张脸,他冷哼了一下说道:“你能负责得了吗?你知道这次事件造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说罢,陈书记还用拳头重重地用连续叩了好几下办公桌以示强调。“你有本事你去做试试呗。”程浩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书记充耳不闻地朝着门口那边望了过去,这时候又进来了一名近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个男人表现得沉静冷漠,眉宇间带一股勃勃英气,中等个儿,宽宽的额头,鼻子挺拔,一对眼睛灵活、明亮而有神彩。虽穿着便装,但浑身焕发出不流俗的光彩。“这位是纪检组的吴组长。老赵啊,你可是被人实名举报收受巨额贿赂两百万,这一点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吧?”陈书记不冷不热地说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白可和程浩然一头雾水,就连兢兢业业工作多年的刑警队长赵志国也顿时有些疑惑。“赵队你好,久闻大名。这次情况特殊,况且又是实名举报,还想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纪检的吴组长还是蛮客气地说道,他那锐利的眼神同时也快速地将办公室扫了一遍,包括程浩然和白可。“吴组长?近期刚上任的?”赵志国略带疑惑地问道,一切都来得太巧合。“是的,我市的纪检小组专门从公检法抽调了精锐骨干,所以纪检工作覆盖的范围可谓是相当全面。”吴组长淡然地说着,他的气场完全不需要造势就能发挥出来。“配合调查需要多久?现在我们刑警队这边的任务也很紧迫。”赵志国焦虑地询问道。“老赵呐,你也知道的,要协助纪检调查的话,没问题自然是很快就结束的。不过像你这样的情况,十天半个月都算是少的了,弄不好半年也说不准?”陈书记赶紧抢过话题,语气中不断强调着赵志国需要面临的处境。

赵志国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吴组长,昨天所发生的事件你应该也很清楚其利害关系。我可以配合,但我有一个要求。”“都要被查处的人哪还来那么多要求?外面的同志赶紧进来抓人。”陈书记毫不避讳的用了“抓”这个字,明里暗里都体现出他丝毫不想给赵志国机会翻身。

纪检组的成员才进办公室,刑警队里的年轻干警们也都相继涌进了办公室,坚决不让任何人带走他们的队长,剑拔弩张的形势以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弥散开来。“大家冷静点,我们只是请赵队长去协助一下调查,你们用不着那么激动。况且……”纪检组的吴组长顿了顿,神色陡然间变得严厉许多,却还是平和地接着说道,“况且这也是我们纪检的工作,希望大家能互相体谅。”

年轻的刑警们面面相觑,他们也都清楚纪检组的职能。“好了,你们别意气用事,我们是该配合纪检组的调查。”赵志国对着刑警们说道。“可是,案子的资料和线索还……”一名刑警犯难地抱怨着,觉得这个调查来得真不是时候。“赵队,你刚才要提什么要求?”吴组长倒也心细——虽然赵志国办的案子与他无关,但也事关重大。即便出了任何状况,黑锅依然也是赵志国背,这一点谁都清楚,可是吴组长不想因为对于这些细节的疏漏而导致国家利益受损,同时社会和群众也会受到影响。“要夺回物证,已经是近乎零概率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排卧底进去。这些我都已经计划好了。”赵志国言简意赅地陈述道。“那赵队的意思是?”吴组长仍然很耐心地听着。“卧底必须要用女性,而且只能是她。”赵志国指了指白可。

要是在平时,程浩然肯定第一时间跳出来投反对票,毕竟那么危险的计划怎么能让白可去执行?可此时程浩然只能是忧心忡忡的盯着赵志国。

吴组长看了眼白可,这个女生相当年轻,况且她也不算是在公安体系内的人员,甚至也没接受过警校或者卧底的专业指导,如此安排让吴组长很是不解。“赵志国!我看你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吧!就算这个案子你处理不好,你也不至于随便找个外行来搪塞过去!真是一点格局都没有!”陈书记忿忿地抗议道,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吴组长身上,希望他也会反对。“虽然没有卧底的经验,但是我能胜任。”事情到了这个点上,白可也很决绝地说道。“年轻人,你以为卧底是在玩过家家?还是在大学里的演出?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九死一生,而且弄不好你连一份情报都递不回来。”陈书记鄙夷地盯着白可。“要不我们打个赌?”白可浅浅一笑,其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和你这小女孩打赌?真是一点格局都没有!”陈书记并不愚蠢,他没接下这女生的话。“听说我们市最严密管控的监狱,就归陈书记您管呢。”白可嘴角微微一扬,挑衅的味道更浓了。

陈书记怔了怔,不知道这年轻的女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他的威严总不能折损,于是他挺胸点了点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那我们就拿这个打赌,如果我能从你所管辖的监狱里逃出来,那么卧底的任务我也就有资格去执行了吧?越狱也不见得谁都有经验吧?”白可非常认真地说道,然后还转过头朝着赵队扮了个鬼脸。

若是赌一些存在概率的事情,陈书记也绝对不会答应。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年轻女生竟然自讨没趣要想尝试“越狱”,而且还是在他管辖下的监狱。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是一个羞辱刑警队长赵志国的一个好机会,借此能证明赵志国启用的人不过就是嘴上功夫厉害而已。“没有人靠嘴就能逃出监狱。否则的话,监狱中早就没囚犯了。”陈书记藐笑道。“那是要看对于谁来说。像你管辖的监狱,关不住我的。”白可也毫不客气地回应着。程浩然连忙给白可使眼色——要知道陈书记可是连赵队都敢动的人,得罪了这个家伙,真把白可丢监狱里的话,那不是找罪受吗?

白可也瞄了程浩然一眼——这事情唯有这样办了,否则纪检组的吴组长未必会答应!第五章 入狱

纪检组的吴组长倒也觉得有点意思,他好意的提醒了一下:“假如一个人被判了死刑或者无期,关到了监狱里,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但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犯人,你觉有什么能激发你逃离的潜力吗?”“没问题!”白可笃定地应道。“你可别想着用炸药爆破牢房,在监狱里你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拿到炸药的。”陈书记嘲讽地张开手掌比了个爆炸的手势。“我不会有那样幼稚的想法,”白可轻蔑地瞥了眼陈书记,语气具有相当的挑衅性,“你可以把我当成一般的死刑犯来看待,但我仍能逃离监狱。信不信由你,敢不敢赌也在于你。”

陈书记看着白可那挑衅又决绝的表情,不知在哪一个时刻他的内心竟起了些波澜,该说是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而感到无奈,还是为她傲慢的态度而感到愤怒?“你不能事先带任何的逃脱工具进去。”陈书记这一番话似乎默认了白可提出的条件,也接受了这个赌局。

听到了陈书记的话,白可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将杏眼眯成了一条小缝,“随便哪一座监狱,随便你定时间,我只要带必备的衣物就可以。一个星期内一定能逃脱。”

纪检组的吴组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狂妄”的女生,她胸有成竹的架势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你确定?监狱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尤其是对于你这种温室里娇生惯养的孩子。那可不是凭借一张嘴或者所谓的智力就能逃脱的地方。”陈书记再次强调了一下,以免周围的同僚觉得他没格局。“确定!”白可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也许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做出比这更离谱的事。”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双方也就都没有台阶可以下了,此时白可和陈书记也似乎动了肝火。当然,如果真的让白可从监狱里逃脱,这件事就太荒谬了!但白可如此坚持,她愿意为了胜任无名卧底的任务,要去监狱证明她自己的实力,那也只能这样定了。“从现在就开始吧!”陈书记倒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听说过白可是心理学系统排列大师,如果真给她足够的准备时间,那确实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威胁。“我想从明天开始,毕竟……”白可没料到陈书记冷不丁就开始了这场“游戏”。“不行!就从现在开始!”陈书记打断了她的话,并且冷冰冰地说道,“你被逮捕了。没有一个死刑犯是在作好了充足准备之后才被逮捕的——所以你没有事先被提醒,也无法和你所谓的组员联络,你受到的对待就跟其他死刑犯一样。这样你同意吗?”“好吧,这样也免得我逃离了监狱而你不服气。那就从现在开始。”白可淡然的微笑着。“你要带什么随身衣物?”陈书记想到要将白可投入的是单人牢房,也就没必要逼这年轻女孩去穿囚服。“越少越好,就简单的鞋袜、裤子、上衣。”白可确实也不想因为这样的打赌而穿囚服,所以陈书记提出的唯一“优惠”条件,她自然也就接受了。“你允许狱警搜身和常规检查吧?”陈书记还是要把细节确认一下。“把我当作正常的囚犯来对待就好,我们赌的是我逃不逃得出去。”白可简单地说道。

随后吴组长带走了赵志国,而白可与陈书记打赌的帷幕,也正式拉开。

这场“打赌”其实也不算是简单的事情,毕竟在开始之前,有些法律程序上的事情需要安排,比方说要得到市政府及监狱的允许等等。不过白可是心理学界的名人,陈书记又恰好有着管辖监狱的权力,所以这事情上传下达很快就申办了下来。

在确定入狱之后,白可准备好了入狱时允许携带的东西,然后和程浩然好好道了个别。“现在是傍晚6点10分,一星期后的今天,你要帮我提前预定好一个法式大餐的位置哦。就是香……”“香榭丽舍大道三号,我知道的。”程浩然朝着白可竖起了大拇指,他其实很担心,但只能选择相信她。

交代完之后,白可便随着陈书记和两名警察乘车到了最严密的监狱——滨河监狱。

监狱长是一名干练的中年女性,她早就收到命令准备好等着他们了。她知道本市的心理学大师白可将是她的犯人,为期一周。她的儿子相当崇拜白可,一直想拿到白可的签名。但工作就是工作,即使白可没犯什么罪,她也得将白可当作一般囚犯来对待才行。

进了监狱之后,白可淡然地对着监狱长说:“可以搜身了。”

于是监狱长叫来狱警对白可进行搜身。白可的裤兜被清空了,她的白色上衣没有口袋,于是把鞋袜脱下来检查之后再穿上。搜身结束了,白可身上什么东西也都没有。

陈书记站在一旁,看到白可精致的五官,多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于是他好意地再次给予机会问道:“你真的要这样做?”“如果我不和你打赌,你会相信我能逃脱吗?你会答应让我胜任卧底的任务吗?”“绝对不可能。”“那就继续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听到白可这种令人恼火的回答,陈书记仅有的一丝同情也完全消失了,他觉得还是要让这不知进退的年轻女生吃一吃苦头才行。“她有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陈书记朝着监狱长问道。“史无前例,”监狱长淡定地应道,“她也没有任何能写字的东西。”“你的狱警会帮她传递信息吗?”陈书记一字一顿的强调着,这个问题的份量可谓是相当沉重的。“一个字都不会,无论是直接的还是直接的。”监狱长严肃地回答,“这一点你放心好了,她说的每一个字狱警都会向我汇报的。”“看起来你们的管理应该不会让我失望。”陈书记点了点头,随即用轻蔑的口气交代,“如果她承认逃脱失败,并要求放她出去,你可以将她释放。”“明白。”监狱长虽有想法,但也利索地应了下来,毕竟她还是想为儿子从白可那取得亲笔签名的,不过公是公,私归私,她总不能把自己的职业生涯搭进去,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楚的。

白可原本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这时候她抿了抿嘴:“我有三个要求,答不答应由你们决定。”“不能要求特别的许可。”陈书记提醒了一下,毕竟那么兴师动众地“赌”一把,怎么也得遵守游戏规则才行。“我没必要提过分的要求,否则你们也不会输得心服口服。”白可撅着嘴用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

陈书记眉头微微一蹙,愣了会神——明明是挑衅的话语,火药味却被白可那甜美的表情缓释了不少,这女生很会把握语言和动作,她果然不是一般人。“我只是要一些刷牙粉,你们帮我买就好了,真的只要一般的刷牙粉就行。”

陈书记和监狱长对视了一下,在监狱长用眼神默许了之后,陈书记才朝着白可点了点头。“第二个要求是,要一张5元和两张10元的钞票。”

听到白可的要求,陈书记和监狱长又一次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要求刷牙粉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三张钞票有什么用呢?这令人感到疑惑,但貌似又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你手下的狱警有没有什么人会被这二十五元收买?”陈书记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道。“就是用两万五千元也不可能收买他们!”监狱长并没把这个问题当作玩笑来看待,她忿忿地应道,然后瞄了白可一眼。“好吧,那就给她这些东西,”陈书记挥了挥手说道,“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要待的可是禁闭室,这些钱也收买不了任何的犯人,而且你和她们没有接触的机会。”监狱长善意地向白可提醒道。

白可只是微笑着耸了耸肩,幽幽地说了句:“Whatever.”“那你的第三个要求呢?”监狱长耐心地问道,原则上来说,她既不想得罪陈书记,也不想给白可留下糟糕的印象。“喏,我要求把我的鞋子擦亮。”白可轻轻地点了两下地面,她穿着是一双黑色的高邦马丁靴,鞋底很厚实,但也已经被严密的检查过了,并没藏有什么物品在其中。

陈书记皱了一下眉头,他很清楚白可这样的心理学家,肯定是在抛烟雾弹来影响视听,但她提的要求似乎并不影响什么,于是陈书记马上就同意了。在安排人去买刷牙粉和擦鞋子的时候,监狱长把白可带入了监狱里的一间牢房。“这是六号牢房,原本是作为禁闭室的,后来出于人性化管理,在这一间牢房开辟了窗口,但你别指望能从这扇窗口出去。”监狱长这句话是同时说给白可和陈书记听的,不过她心底还是希望白可能记着她这份“阳光房”的人情,即便白可逃不出去,也不至于吃过多的苦。第六章 寻找机会“这间牢房你满意么?”白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本该是陈书记说的话,却被白可冷不丁的询问给噎住了,他语气并不友善地回应道:“再满意不过了!”

于是沉重的钢门被拉开,白可走入了昏暗的牢房,接着钢门重重地被关上,监狱长还特意在门上加了一道钢锁。也许是响动声太大,这时有一阵细小而又急促的奔跑声传了出来。“那是什么声音?”白可倒是感到意外,她环顾了一下牢房,却没发现什么。“是老鼠,许多的老鼠。”陈书记嘲弄地说道,他终于逮着一个能唬到白可的机会了。

白可脸色一沉,抿了抿嘴——她确实是考虑了成功越狱所需要的因素,却忽略了这些顽皮的生物。

牢门外,陈书记向监狱长低语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一周后见,我会在监狱长的办公室里和你们再会的。”白可满怀自信地声明道,关于虚张声势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是从程浩然那里学来的,目前看来确实是蛮受用的,虚实相间,难以被猜透。“如果你办不到呢?”陈书记多少有一点点的后悔,他觉得大费周章地陪这名年轻女孩玩越狱的过家家游戏,结果也是明摆在那里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过也罢,至少让赵志国心服口服,也让心理猎人小组从此退出官方的行动。

白可微笑着耸了耸肩。

这座监狱是宽阔而庞大的花岗岩建筑,总共有三层。建筑的四周是将近6米高的花岗岩围墙,墙壁内外平滑如镜,连攀岩老手也无法徒手爬上去。墙壁的最上面还有着1.5米高的尖锐钢条圈成的栅栏。

这道围墙就是自由人与囚犯之间不可逾越的界线,即便有人能从牢房逃出来,也不可能翻越它。牢房与围墙之间有大约8米宽的空地,是那些允许自由活动的囚犯白天活动的地方,但是白可所处的6号牢房则无此权利。空地周围不论昼夜都有四个持枪警卫到处巡逻,每人负责空地的一角。

空地周围的角落里每处都有一台高高架起的巨大弧光灯,夜里就朝着四周不停扫射。到了夜间这些空地几乎就跟白天一样明亮,每位警卫都能轻松地掌控着空地每个角落的情况。

白可在入狱之前就初步的了解到这些警戒设施,不过现在她只能从牢房里装有钢条的小窗子向外看。

她看着想着,一夜就过去了,这是她入狱后的第一个早晨。她看到一只水鸟在天空中飞翔,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船的鸣笛声,于是她猜想水道就在围墙外不远的地方。从同一个方向还时不时传来了呐喊和欢呼声,她就知道在围墙和水道之间,一定是一块空旷可玩耍的空地,或许是足球场、篮球场、游乐场。

陈书记所管辖的这座监狱,是公认最牢不可破的监狱,从未有人能从这里逃脱过。

白可躺在床上四下打量着,她猜牢房的墙壁至少是十多年前建造的,看起来旧旧的,但仍然非常坚固;窗户上的钢条大概是新装的,一点锈迹都没有;窗户本身也不大,把钢条拆下来再钻出去的难度相当高,除非是瑜伽大师。

墙壁的坚固和窗户的狭小并没使白可泄气,相反,她撅了撅小嘴,觉得这一次的挑战倒蛮有意思的。她仔细观察窗外角落那台巨大的弧光灯。现在外面阳光充足,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根电线将弧光灯和监狱大楼连接起来。

白可推测那根电线就在离这间牢房不远的墙上,如果发现了电线的具体位置,也许能帮助她越狱。

她看腻了窗户,就把注意力又转了回来。这个牢房既不在地下室,也不在高层,它跟监狱长的办公室一样都在一楼。白可还记得昨天刚进来的时候,走上五级台阶就能到达监狱长的办公室,因此牢房的地板可能只比地面高不到两米而已。她无法从窗口看到挨近牢房外墙壁的地面,但从窗口跳到地面应该不会是艰难的事情。

接着,白可仔细回想她进来时所看到的设施——

首先,监狱外墙有个建在墙壁内的警卫岗亭,亭上有两道沉重的钢质门,无论何时都有警卫在值班。她当初是先通过一道门,确认身份之后,再见过监狱长的允许,第二道门才打开,让他们进入到监狱当中来。监狱长的办公室就在监狱主体建筑群中,要从室外空地走进监狱长办公室,得通过一道全钢打造的重门,门上有一个窥视孔,办公室里的人不开门也能看到外面。

白可反复地琢磨着,从她现在所处的牢房要经过至少六道门,才能走到外面成为一个“自由人”,当然,除了需要解决这些难题以外,还需要考虑另一个致命的问题——她虽然身处禁闭室,但早上6点狱警会送早餐来,正午时分送午餐,晚餐则是在傍晚6点,晚上9点还会有人来巡房一次。

况且不仅仅是门与监视的问题,这间牢房内除了一张铁床之外,几乎是空无它物。铁床还非常牢固,除非拿铁锤用力敲或者用锉刀锉,否则根本就拆不开——没有工具的白可当然拆不开。牢房内更没有椅子、桌子、铁皮或者瓦器。甚至当她进餐时,狱警就站在门外看,吃完后把盛饭菜的木盆收回。“这座监狱的监管系统确实安排得很棒。”白可不得不称赞了一番,嘟起小嘴,“等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没想到这里面有那么多学问。”

白可把所有的情况综合考虑了一遍之后,她再次仔细检查她的牢房。她站到了床上,从天花板开始到四周的墙壁,她看过了每块砖头及砖头中间的水泥,没发现砖头有任何松动。于是她下了床,在地板上反复跺脚,发现地板是一整块坚固无比的水泥地。

更可怕的,莫过于牢房内乃至外面过道中的监控视频,这无异于将自己的行为都暴露在了监视者的眼皮底下。

检查完毕之后,白可坐在床上开始了漫长的沉思,这一次确实是不小的挑战——从未有人能成功越出这座监狱。

突然间,有一直老鼠从床底窜了过去,不但打断了白可的思考,还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很快就控制住了那惊慌的情绪,并看见那瘦弱的老鼠跑到牢房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不见了。

白可眯起眼睛注视老鼠消失的地方,看到有着若干小眼珠在黑暗中窥视着她,这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是立刻下床突然向有老鼠的角落逼近,角落传来一阵奔跑的细碎声音,还有一些老鼠受惊的尖叫声,响动了不到一小会儿就没了。

老鼠并不是从牢房门那边逃走的,也就意味着洞口一定在牢房内,白可很快就在墙角找到了一个缺口——这是一个比一元硬币要大一点的圆洞,老鼠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确认了这个小洞是一个废弃不用的排水管,里面干燥且满是灰尘。也许是在牢房改修葺改造过程中,由于洞口极小而不会给犯人提供什么越狱条件,从而被简单处理的一个位置。

白可对这个发现相当满意,她坐回床上又沉思了一个多小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视频下一览无余。

正午时分,狱警送来了那索然无味的牢饭。白可是一个典型吃不胖的吃货,她对这样的饭菜自然是感到难以下咽的,但她也只好拿起来就吃——毕竟只有好好吃饭,才能有一个较为融洽的交流时光,白可和等着她的狱警交谈了起来。“在过去几年中,这个地方有什么改变吗?”白可问道。“没什么,”狱警知道她不是真的犯人,而且还是个名人,于是友善地回答,“两年前建了新墙。”“牢房本身呢?”“牢房外的墙壁重新粉刷过了,几年前还翻修了一次下水道系统,毕竟,我们这样的滨海城市,你知道的……”“嗯,是的,一旦下大雨暴雨,低洼地区很容易就变成水上威尼斯呢。这样说来外面水道应该还出现过倒灌现象吧?我看牢房这边地势比较低,估计你们得累得够呛。”“就是!搬沙包建立抗洪线,以及后期清理那些漂过来的脏东西,真是麻烦死了。”狱警摇了摇头,似乎回想起那段艰难的在岗经历。“奥,那你们真是不容易!”白可问,“水道离这儿有多远呢?”“大概有六七百米这样吧,外墙和水道之间有一个娱乐场和足球场,平时……”说到这里,狱警脸上露出了警惕的表情,白可见状,也就点到为止。

白可吃完了饭,当狱警收拾好要离开时,她问能否给她一些水。“我很容易口渴,”她解释道,“你能否留下一小盆水给我?”“我要请示监狱长。”再小的事情狱警也不敢擅作决定,她回答了一下之后就走开了。第七章 行不通

半小时后,狱警带着一盆盛着水的小木盆回来。“监狱长说你可以留下这个木盆,但是我会不时检查它,如果它被打破了,你就别想再提任何要求了。”“谢谢,我不会打破它的。”白可微笑地接过了小木盆。

狱警点了点头,继续巡逻的工作。两小时后,当她再次经过白可的牢房时,她听见牢房里传来怪异的声响,再朝着那边看去,只见白可趴在牢房的角落里,那边还传来几声惶叫。“哈哈,抓到你你了。”白可以一个愉快的声音说道,可是背对着狱警的她,表情却略显苦涩。“抓到什么东西了?”狱警有点好奇。“一只老鼠,”白可边回答着,边站起来走到了门边对狱警说,“你看,多可爱呀!它其实就是一直田鼠。”

狱警的脸色骤然就沉了下来,她有点恼火的问道,“除了抓老鼠,你难道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这地方本就不该有老鼠,”白可也陡然转变了脸色,她不快地说着,“把它拿走杀了,里面还有好多只!”

狱警皱着眉头接过了扭曲蠕动的老鼠,用力摔到了地板上,老鼠惨叫一声之后就不动了。白可没什么表示,狱警就径直离开了,接着她把这事情汇报给了监狱长,而监狱长只是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只是交代一下,让狱警去联系一下供电公司——最近监狱这边总是莫名其妙的断电,虽说有后备电源应对,但时不时断电总归是很烦的事情。

当天下午,6号牢房外的执枪警卫看到白可从窗口往外望,接着,他看到一只手从窗口伸出,有个白色的东西飘落了下来,掉在了牢房外的地面上。他走过去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张5元的人民币,用一团白色上衣撕下的碎布绑住,不过当他再次向窗口望时,白可的面庞已经消失了。

警卫冷冷地一笑,把碎布和五元钱都送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监狱长相当重视这件事情。她和警卫一起检查白可所丢出来的东西,发现碎布的外层有用墨水写成的字,虽然有点模糊,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发现者请转交给陈书记,定有重谢。”“一号逃亡计划失败了,”监狱长笑着说道,但她思考了一下,“可是白可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交给陈书记?”“况且她是从哪里弄来的墨水和笔写字?这看起来可不是用手指能写得出来的。”警卫也很诧异。

监狱长望着警卫,两人面面相觑,这样的事情在监狱里确实是第一次发生。“好吧,让我们来看看他想告诉陈书记什么事情吧。”监狱长展开了卷着的碎布片,然后惊讶的小声说,“这是什么?”

警卫凑了过来,原来碎布上写着一串顺序奇怪的字母:“Epacseotdnetniiyawehttonsisi hT”。

监狱长花了一个多小时猜测这些字符的含义,又花了半个小时去揣度白可为什么要和陈书记联络——白可就是与陈书记打赌,才被关到了这里,陈书记断然是不会协助她越狱的。

接下来,监狱长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去猜度白可又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书写工具,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墨水。为了要弄清楚这一点,她再次将碎布摊开来检查。这块布显然是从白色衬衫上撕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

布的来源弄清楚了,监狱长知道白可不会是拿到墨水笔或者钢笔,而且布上的字迹也不像是用墨水笔或者钢笔写的,那么白可到底是用什么工具写的,这让然是个谜,为此,监狱长专门去看了监控录像,却毫无所获,这几天由于间歇性停电,导致了录像中存在个别时间盲点,而停电以及备用电源重启的时间,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却无从考究。

监狱长并不准备将这个事情汇报给陈书记,毕竟白可现在是她的“犯人”,她打算自己去找出答案,她有责任不让囚犯逃脱。如果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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