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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8 07:2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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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凡尔纳(著),周丽霞(编译)

出版社:汕头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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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

绿光试读:

出版前言

国家教育部颁布了最新《语文课程标准》,统称新课标,对中、小学语文教学指定了阅读书目,对阅读的数量、内容、质量以及速度都提出了明确要求,这对于提高学生的阅读能力,培养语文素养,陶冶情操,促进学生终身学习和终身可持续发展,对于提高广大人民的文学素养具有极大的意义。

现代中、小学生不能只局限于校园和课本,应该广开视野,广长见识,广泛了解博大的世界和社会,不断增加丰富的现代社会知识和世界信息,有这样的精神准备,才能迅速地成熟、长大,将来才可以自由地翱翔于世界的蓝天。

世界文学名著是世界各国社会和生活的结晶,是高度艺术化的精神产品,是人类共有的文化财富,具有永久的魅力,非常集中、非常形象,是中、小学生了解世界和社会的窗口,是走向世界、观摩社会的最佳捷径,也是培养人文素质,养成优雅风度,形成高尚思想品格的好教材。

这些世界文学名著,伴随着世界各国一代又一代青少年的茁壮成长,具有广泛影响和深远意义。特别是带着有趣的欣赏的心态阅读这些美丽的世界名著,非常有利于培养青少年积极的和健康向上的心理、性格、思维和修养。

本套作品按照语文新课标指定阅读书目进行了精选,集中体现了语文新课标的精神。我们考虑到广大中、小学生的学习时间有限,而许多世界文学名著又是卷帙浩繁,不便于中、小学生阅读的现实,在参考和借鉴以前译本许多优点和长处、并在忠实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了高度浓缩,保持了原著的梗概和精华,并在每一作品前加入了前方,介绍作者生平、成书时代背景等,指明作品特点以及对世界的影响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等,深入浅出,使之尽量符合时代和社会发展,尽量适合青少年阅读,这就便于广大中、小学生轻松阅读和理解吸收了。

我们知道,文字是用来表达思想的工具,同一种思想,可以有不同文字表达方式,只有高度文学素养的人,才能完整准确把思想表达出来。而要做到这一点,不经过长期严格训练是做不到的。所以语文教学,不仅是多认字、会组词、能造句或会写文章,还要不断提高欣赏水平,从世界名著中得到熏陶,受到教益。要做到这些,光靠课本和课堂教学显然是不够的。

这就是我们出版本作品的初衷。本作品选材严谨,取舍得当,对青少年学生具有很强的实用价值,对教师教学也有很好的参考价值,非常适合广大青少年阅读和收藏。

导 读

儒勒·凡尔纳(1828~1905),法国小说家,科幻小说的开创者之一。

1828年2月8日,凡尔纳生于法国西部海港南特。自幼酷爱科学,又喜欢幻想,他的父亲是位优秀的律师,一心希望凡尔纳能子承父业,所以他在大学学的是法律。但他对法律毫无兴趣,却爱上了文学和戏剧。后因结识著名作家大仲马,为凡尔纳走上创作之路创造了有利条件。

1863年起,凡尔纳开始发表科学幻想冒险小说,凡尔纳代表作为三部曲:《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神秘岛》。凡尔纳总共创作了66部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集,还有多部剧本,以及《法国地理》和一部6卷本的《伟大的旅行家和伟大的旅行史》。

凡尔纳主要作品还有《气球上的五星期》、《地心游记》、《飘逝的半岛》、《八十天环游地球》等20多部长篇科幻历险小说。

儒勒·凡尔纳在构成市区一部分的劳阿尔河上的菲伊德岛生活学习至中学毕业。父亲是位颇为成功的律师,一心希望子承父业。但是凡尔纳自幼热爱海洋,向往远航探险。

凡尔纳11岁时,背着家人,偷偷地溜上一艘开往印度的大船当见习水手,准备开始他梦寐以求的冒险生涯。不过由于发现及时,父亲在下一个港口赶上了他。

凡尔纳这次以受到严厉的惩罚而告终的旅行换来的是更为严格的管教,并躺在床上流着泪保证:“以后保证只躺在床上在幻想中旅行。”这使他彻底丧失了成为冒险家的可能性。当然,蔚蓝色的大海在心中的形象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

也许正是由于这一童年的经历,客观上促使凡尔纳一生驰骋于幻想之中,创作出如此众多的著名科幻作品。

苏格兰淑女海伦娜·坎贝尔没见过绿光,迟迟不肯结婚,而《晨邮报》上的一则报道更是为这个传说摘下了神秘的面纱,变得真实可信了。海伦娜的两位舅舅早已为少女挑好了如意郎君,却不知该如何说服她,于是三个人怀着各自的心事踏上了追寻绿光的迢迢路途。

一路上不仅有海的壮丽、漩涡旁的历险,更有岩洞里惊心动魄的场面。舅舅物色的对象虽然出现了,却完全不合海伦娜的心意;冷不防冒出的苏格兰年轻贵族最终与她结成百年之好。他俩经历了千辛万苦,在见到绿光的刹那间,却被对方充满炽热爱情的目光迷惑,错失良机。海伦娜感叹地说道:“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幸福,就把寻找绿光的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传说太阳在海平面上徐徐下落时射出的最后一缕光芒是绿色的;传说看见过绿光的人便不会在情感问题上走错路;传说绿光的出现会摧毁幻想和谎言……

作者凡尔纳通过一个少女历尽艰辛寻找绿光的故事,不仅表达了人们对美丽的事物、幸福的生活的希冀与追求,还表现了作者对纯真美好、善良勇敢的品质的赞美与颂扬。

萨姆和西布兄弟俩

在海伦斯堡的豪华大厅里,此时正回荡着一个名字——贝丝,她是这里的管家。但是现在,无论萨姆和西布兄弟俩怎样呼唤,甚至直呼她的全名——伊丽莎白·贝丝,那位举止文雅的女管家也没有出现。

男管家帕特里吉听到呼唤声后,手拿着直筒无边高帽来到正坐在窗边的两位主人面前。“主人,您刚才是在叫贝丝夫人吗?”他说道,“她不在别墅了。”“不在别墅?那她到哪去了,帕特里吉?”萨姆焦急地问。“凯贝尔小姐要去花园散步,她陪小姐散步去了。”

然后,帕特里吉就看到了主人的手势,随后就退了出去。

海伦斯堡的两位主人是地道的苏格兰人,他们出身于高地的一个古老的家族。哥哥萨姆与弟弟西布两人的年龄加在一起有120多岁了。他们真正的名字是赛里尔和赛巴斯迪安。当然,这幢别墅里还有另外一个主人,那就是刚才提到的去花园散步的凯贝尔小姐,她是兄弟俩最疼爱的外甥女。

海伦娜·凯贝尔小姐

的父母也就是兄弟俩的姐姐和姐夫,凯贝尔小姐的父亲在她刚出生不久就去世了,而她的母亲也随着离开了这个世界。于是萨姆和西布便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甚至可以说这两兄弟是为了他们的外甥女而活。

兄弟俩为了更好地照顾外甥女儿凯贝尔,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幸福。他们一直过着单身生活,并毫无怨言。他们就是这么善良的人。凯贝尔小姐父母的角色一直由他们分别扮演着,凯贝尔小姐一直亲切地称呼他们为“萨姆爸爸”和“西布妈妈”。

如果不是兄弟俩的外貌略有不同,人们是很难分清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的。从外形上看,萨姆比西布略高大些,而西布比萨姆略胖一些。至于面貌,他们都继承了家族的一切尊贵的印记:灰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英俊、诚实的面孔。

海伦斯堡别墅是他们的祖父辈留下来的遗产,他们是古老的麦尔维尔家族的最后两根顶梁柱。这个古老的家族历史可上溯至14世纪,那时正是罗伯特·布鲁斯与华莱士所处的战火硝烟的年代,同时也是苏格兰为了争取独立自主权与格兰人作斗争的时候。虽然萨姆和西布已远离了那段漂荡不定的年代,但他们仍继承了祖父辈慷慨大方、乐善好施的美德。

在生活上,他们严格要求自己,不允许有任何不检点行为。这使他们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而且身体也很健壮,这一直都是他们引以为豪的。

现在,既然已经提到了他们的生活,那就不得不说说他们共同的爱好——吸食鼻烟了。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两人共用一个鼻烟盒,这件随身携带的用具在他们两人的衣袋里来回穿梭着。在吸食鼻烟上,他们也很默契,首先是在一个小时里共犯10次烟瘾,然后是拿出鼻烟盒共同吸上一口,接着同时打喷嚏,在同时说出一句“愿上帝保佑我们”来结束他们的嗜好。他们对鼻烟末的要求很高,必须是从法国弄来的上等烟末,才会让他们津津乐道。

总之,萨姆和西布兄弟俩的社会经验很少,在这方面,他们就像两个孩子。他们对工业、金融、商业等各方各面都一无所知。在政治上,或许他们是雅高宾分子对当政的汉诺威王朝有几分偏见,因为他们十分怀念斯图加特王朝的最后一任国王。而在感情方面,他们更是局外人了。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凯贝尔小姐。他们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按照凯贝尔小姐自己的心愿把她嫁给一个他们信任的、并且诚实可靠的人,然后与他们一起生活。但似乎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个英俊潇洒、正直的年轻人了。“凯贝尔小姐去花园了,西布?”“是的,”西布看看手表,接着说,“5时了,她也许快回来了。”“那么,等她回来……”“必须得找她好好谈一谈了,我认为。”“你说得对,因为,两个星期后就是她18岁的生日了。”“金子般的年龄,你不认为她比《罗布·罗伊》中美丽的女主人公黛安娜·弗农更光彩照人吗?”“当然,萨姆。我们的海伦娜知书达理……”“还善解人意……”“她只会令人想起黛安娜·弗农,而不是《弗伏莱》中的美人。”“西布,我们的海伦娜还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我们应该……”“为她选一位保护人,我想,最合适的莫过于……”“她的伴侣,这个人必须是凯贝尔小姐……”“最最中意,并且愿意嫁给他的人,萨姆。”

兄弟俩的这段对话,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说得似的,语句连贯,思路清晰。然后,萨姆微笑着打开鼻烟盒,用手指醮上一点,自然地塞到西布手里。西布也同样吸了一撮后,随手装在了自己的衣袋里。很显然,他们对刚才的谈话很满意。“看来你我想的一样,萨姆。”“谁让咱们是兄弟呢!”“也包括丈夫的人选吗?”“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那位年轻学者更让人喜欢的人了,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向我们表达了忠心……”“看上去,这件事对他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他是牛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的高才生,真是不简单。”“同时,他还是一位与泰伦多尔齐名的物理学家。”“与法拉德力不相上下的化学家。”“具有很高的觉悟,对万世万物都有很深的研究。”“无论你提出多么难的问题都难不倒他,他总能对答如流。”“他是法富郡一个显赫家族的子孙,他会继承一大笔财产。”“尤其是他那副铝框眼镜,那使他显得特别英俊、潇洒、文质彬彬。”

这位被谈论的人物的眼镜镜框可能是钢质的或镍质的,甚至可能是金质的,麦尔维尔兄弟在那里连一个足以引起退换的瑕疵也没有发现。确实,再没有比这个光学器具更适合年轻学者的东西了,它恰好使他们略为严肃的脸庞显得更加完备。但是这个上过大学取得过学位的年轻人,真的与凯贝尔真的相匹配吗?“他已被海伦娜的美丽所折服,现在,他们开始不断地幽会了。”“我们的海伦娜是默依拉,她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得到了众人的爱戴。”“西布,如果他把海伦娜比作费奥拉,无疑,海伦娜在他心目中将是个绝代佳人。”“难道他还不知道海伦娜的心思吗,萨姆?他曾说海伦娜就像普照万物的太阳,光彩照人。”“闪闪的光环围绕着她,她迈着轻盈的脚步就像是微微的春风。”

好在兄弟俩急时收住了口,走出诗的世界回到了现实之中。“毋庸置疑,”萨姆说道,“年轻的绅士为海伦娜那样痴迷,那么海伦娜也会倾心于他的。”“萨姆,如果我们单纯的海伦娜还没有注意到年轻绅士头上的光环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西布,那就是我们没有提醒她,她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假如,我们把这些告诉了她,但她却对丈夫或者是婚姻持反对意见的话……”“别担心,她会作出选择的。”“就像《小题大做》里的穆尼迪格塔那样,西布,在抵制过后……”“欣然嫁给了她的丈夫,亲爱的萨姆。”

凯贝尔小姐的这两位最亲的亲人就是以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的。他们认为,海伦娜与年轻学者的婚姻会与莎士比亚喜剧的结局一样顺理成章。

毫无疑问,婚礼的仪式将会令人十分满意。它将在格拉斯哥举行,但它肯定不会在教堂举行,即便那个教堂是苏格兰唯一一座在宗教改革时期和圣·马格纳斯教堂一起得以保存的教堂。肯定不会的,因为它太大了,对于婚礼仪式而言,那显得过于沉重和压抑。麦尔维尔兄弟认为婚礼应该展现青春的活力和爱的光芒。他们宁肯选择圣·安德鲁教堂或圣·伊诺克、圣·乔治教堂举行婚礼。

兄弟俩与其说用谈话的方式,不如说用独自的方式继续构思他们的计划,因为两个人老是用同样的言语来表达一连串相同的想法。嘴在不停地动着,他们的眼睛却通过窗户上的菱形玻璃观察着花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

此时,凯贝尔小姐正在树下散步。在园里似锦的花团围住了潺潺的溪流,天空中则飘荡着中部苏格兰高地特有的明亮的云彩。麦尔维尔兄弟不再徒劳地对视,但他们仍不时本能地彼此挽着胳膊、拉着手,好像要通过一股电磁流来更好地沟通彼此似的。

正当他们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时,一位手持报纸、笑容满面、美丽年轻的姑娘撞开了大厅的门。随后跑到他们面前,在每个人脸上亲了两下。“您好,萨姆舅舅。”她甜甜地说。“你好,我亲爱的天使。”“您好,我的西布舅舅,您看上去精神不错。”“是的,我好极了。”“有件事情,”萨姆趁机说,“事实上早就该对你说了,我们来谈谈好吗?”

凯贝尔小姐瞪大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盈盈地问:“有什么事,你们就说吧!”“你听说过亚里斯托布伦斯·尤尔希克劳斯这个名字吗?”“何止是知道,我们还是朋友呢!”“那么你讨厌他吗?”“我们的关系很好,根本谈不上讨厌。”“很好,既然你不讨厌他,那一定是喜欢他了,对吗?”“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西布舅舅?”“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俩人经过考虑,最后决定让他来做你的丈夫。”“什么?让他做我的丈夫,让我嫁人吗?”凯贝尔小姐一边指着自己,一边笑弯了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使整个大厅都为之一震。“别笑了,我亲爱的海伦娜,难道你不想结婚吗?”

萨姆与西布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结婚呢,那多没意思呀!”“永远不……”西萨姆问道。“永远不!”凯贝尔小姐止住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永远都不结婚,亲爱的舅舅,至少在我没有看到前。”“没有看到什么啊?”萨姆和西布异口同声地问,看得出,他们很着急。“绿光。”海伦娜·凯贝尔小姐

克莱德湾的右岸是一个风景秀丽,但又不失变幻莫测且参差不齐的锯齿状河岸,其中有个加尔·洛克河岸,海伦斯堡镇就坐落在这里,而麦尔维尔兄弟和凯贝尔小姐居住的别墅离这个小镇大概有4.8千米的路程。

整个冬季,他们三人都将在格拉斯哥西乔治街、一个离布莱兹伍德广场不远的历史悠久的旅馆里度过。但偶尔他们也在海伦娜的提议下去意大利、西班牙或法国进行长期旅行。旅行期间,他们将在海伦娜的带领下游览各地的美丽风光和娱乐场所。最后,在海伦娜写下旅游日记后,欣然地返回到西乔治街温馨的旅馆里。

5月即将过去,格拉斯哥这座商业城市依然那样喧嚣,东来西往的人和车辆川流不息。萨姆和西布与他们的外甥女海伦娜都心照不宣地想去乡间别墅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城市里夹杂的工业废气和无休止的噪音,这让他们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一经决定,便马上动身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家里的一切事情就出发了。

他们的乡间别墅建在海伦斯堡附近,海伦斯堡是个旅游的好地方。那里的海水浴场是很多游客向往的地方,但那里的消费标准对一般游客来说还是有些昂贵。

麦尔维尔兄弟在离村子1.6千米的加尔——洛克河岸选择了一处最好的地方,用来建造他们的乡间别墅。这里树林茂盛,潺潺的溪水环绕着整座丛林,丛林里有一个天然的大花园,园中绿树成荫,草坪茵茵,百花争奇斗艳,草地上温顺的羊儿正在吃草;池塘里波光粼粼,是野天鹅的家园。所有这一切都是天然形成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工,麦尔维尔一家的乡村别墅就坐落在这里。

需要补充的是,从花园中处于加尔—洛克河岸上方的地方放眼望去,景色更为宜人。在狭窄的海湾外面往右看,目光便会首先停留在岛上,在那里耸立着一幢属于阿盖尔公爵的意大利式别墅;在狭窄的海湾外面往左看,海伦斯堡靠海的房屋连成了一片,勾勒出了起伏不定的海岸线。如果再登上别墅的主塔,视野便会更加开阔,景色也会更加迷人的。

这种新式的城堡主塔俯视着构成别墅的其他整齐有序的屋顶,以及屋顶上精心建造的壁炉——无穷无尽的想像力是盎格鲁—撒克逊建筑艺术得以不断充实的源泉。

通常,凯贝尔小姐都会在别墅的平台上独自沉思,因为这里可以免受外界的干扰,是思考心事的好地方,她喜欢这里的环境。如果在这里找不到她,那她很可能是在花园中散步,身边时常伴有贝丝夫人。凯贝尔小姐还有另外一个嗜好——骑马,如果在平台和花园找不到她的话,除了骑马奔驰在乡间小路上,她别无选择。此时,她身边陪伴着的便是最忠实的男仆帕特里吉。

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吉是别墅里两个特殊的仆人,因为他们是在麦尔维尔大家庭中长大的。

伊丽莎白在乡村别墅里,她身上挂着47把钥匙,这也正是她的年龄。她身上拥有管家的所有美德,她温文尔雅,做事井井有条,精打细算、聪明稳重。麦尔维尔兄弟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最被她关心的还是凯贝尔小姐。

这位忠实的苏格兰男仆帕特里吉,他是一直恪守着最传统的忠诚。他的装束也是最传统的——山民们酷爱的传统服装,一顶蓝色直筒无边帽,传统的苏格兰花格呢制成的短裙,特有的一种外面有长毛的钱袋挂在短裙上,菱形图案的饰带缠在他腿上,脚上穿着一双牛皮硬鞋。

有贝丝夫人来掌管家务,有帕特里吉在旁边协助监督,对于那些希望家庭生活安逸平静的人而言,还会再去奢望什么呢?

或许大家已经注意到了,当帕特里吉在与麦尔维尔兄弟答话时,他总是如此称呼自己的女主人:凯贝尔小姐。这是因为,如果这位诚实正直的苏格兰人称她为海伦娜小姐的话,也就是说直呼其教名的话,那么他就触犯了标志着等级的规矩——这种行为用“冒充高雅”这个词来定义再恰当不过了。

事实上,一位绅士家的长女或独生女,甚至当她还在摇篮里的时候,人们也从不会使用她的教名来称呼她的。然而她所属的这个凯贝尔家族只是勇士科林·凯贝尔家族中的一个旁支,而且与历史可追溯到十字军东征的凯贝尔家庭的直系离的很远。

几个世纪以来,许多旁支从主干中分离出来,逐渐远离了有着光辉业绩的祖先,这当中有阿盖尔家族、布雷德贝家族、洛赫内尔家族等等。但是,尽管与直系离的很远,因为她的父亲,海伦娜仍然感到她的血管里流动着这个显赫的家族的血。

虽然她只是被称作凯贝尔小姐,但她仍然是个真正的苏格兰女子,是图勒岛上的高贵的小姐之一。她有着一对蓝色的眼睛和一头金黄色的秀发;要是把弗农或爱德华为像她这样的苏格兰女子所作的肖像放在明纳、布伦达、艾米·罗比查特、弗洛拉·马克·艾弗、黛安娜·弗农中间,也会毫不逊色于这些英格兰人喜欢汇聚在作家笔下的美女。

事实上,凯贝尔小姐非常的迷人。她漂亮的脸庞上有一双蓝汪汪的眼睛——像是苏格兰湖水的那种蓝色,如同人们所说的那样。她身材中等,却很匀称,走起路来的步伐有点儿豪迈,面部常常显出几分迷惘,除非流露出的些许矜持方使得她的脸上有了点生气,总之她便是优雅与高贵的化身。

凯贝尔小姐不光人长的漂亮,心地也很好。虽然她的舅舅很富有,但她并不去刻意显得自己很有钱,而且她很乐于行善施。她给最低下的苏格兰人树立了最自命不凡的英国人的形象。当某位山地人演奏苏格兰风笛的声音穿过田野传入她的耳朵时,她的爱国情感便如同竖琴的琴弦一样震动起来。

凯贝尔小姐就是在舅舅与这两位管家的精心照料下逐渐长大的,即使她是苏格兰图勒岛上最高贵的小姐之一,但她并没有骄横的小姐架子,她对这两个仆人非常有礼貌,并不因他们是仆人而蔑视、欺侮他们,而是与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凯贝尔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灵也像她的容貌那样美丽,她继承了凯贝尔家族乐善好施的传统美德。在凯贝尔小姐身上有两个存在的生命体,她的一个“我”是精明、沉稳的生命体,在她的生活中,义务比权利更重要。

她的另外一个“我”,则是集梦想和迷信于一身。她喜欢读科幻小说、传奇故事,这些书在芬格的国度里随处可见。但与这些小说里女主人公不同的是,这个生命体会跑遍周围的峡谷,以便听到高地人称之为“斯特拉斯德的笛声。”

对于凯贝尔小姐的两个“我”,麦尔维尔兄弟都很喜欢。只不过她的前一个“我”是因理智而被欢迎,而后一个则因其不可思考的幻想和一些实施的行动,经常令她的两个舅舅不知所措。尽管这样,萨姆和西布兄弟还是纵容着她的一切。

此时,麦尔维尔兄弟不知道正坐在平台躺椅上的凯贝尔小姐内心在想些什么。“绿光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呢?”萨姆问道,“为什么她的眼神里总会出现迷惘呢?”“为什么她一定要看到那种光呢?”西布回问道。

到底是为什么?人们只有拭目以待。

《晨邮报》上的文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凯贝尔小姐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面带笑容,急步走进大厅,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报纸给两个舅舅念。这是一份《晨邮报》,凯贝尔小姐念的是篇有关“绿光”的报导。下面是这篇文章的内容:

您曾经观察过在海平面上落山的太阳吗?是的,有可能见过。那么,您可曾观察过它,直至日轮将要全部消失呢?无疑,您也有可能这样观察过。那么,当天空一片澄清时,您是否注意到,就在这个发光的天体,最后放射出的光芒时所发生的现象呢?肯定没有,是不是。

很好,以后您要是有机会了,哦,当然不会有很多时间来做这种观察时,您就会发现,进入您眼帘的并不是人们常说的红色光线,而是“绿光”,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绿色。这种绿色是画家调不出来的颜色;在自然界里,无论是植物还是各种水质都没有一种颜色与其相同!也许它只是天堂中的一种绿色,无疑,这是代表着

希望的真正绿色。

事实上,凯贝尔小姐向她的舅舅们隐瞒了一个她知道的关于绿光的古老的传说。传说是这样说的:这种绿光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能看到绿光的人们,能看到绿光的人都不会在感情方面做错事,因为绿光会摧毁所有的谎言与幻想。有幸看到绿光的人,不仅能看清自己的心,还能看清别人的心。

萨姆和西布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他们的脑子还一时转不过弯来。他们认为这种绿光,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到过它,而凯贝尔小姐的另一个“我”却轻信地追随着它,并准备倾注一生的时光。

过了好长时间,他们才清醒过来。

萨姆摇着头大声地问凯贝尔小姐:“这就是你说的绿光吗?”“是的!”凯贝尔小姐重重地点了下头。“这就是你想要牺牲一生幸福的绿光吗?”西布大声追问道。“我想尽早看到它,但我必须得征得你们的同意才行,两位舅舅。”“那么,在你看到它之后又有什么打算呢?”“之后我们就可以谈一谈我丈夫的人选问题了。”

听到凯贝尔小姐的回答,麦尔维尔兄弟相视笑了一下,似乎轻松了许多。“既然这样,那我们赶快去看绿光吧!”萨姆说道。“马上就去,越快越好。”西布接着说。

说着,他们就急步走到窗前,伸手准备打开窗子,但被凯贝尔小姐制止了。“别忘了,只有在太阳落山的最后一刻,绿光才会出现。”她提醒道。“好吧!就在今天晚上,让我们来欣赏一下。”萨姆说道。“希望晚上的天空一片澄清,大海风平浪静。”凯贝尔小姐直视着前方说道。“那我们早点去洛森黑德岬角。”萨姆认真地说。“或许我们登上别墅的塔楼会更好呢!”西布建议。“亲爱的两位舅舅,你们说的这两个地方都无法看到绿光,因为它需要一定的条件,那就是必须在水天交接处才可以与它会面。但我们现在只能看到海平面啊!”

凯贝尔小姐好笑地看着两位舅舅。这下,麦尔维尔兄弟可着急了。

萨姆口是心非地说:“我想不必操之过急吧!”“我们可以再等一段时间。”西布附和道。“不行,两位舅舅,我不能等,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凯贝尔小姐摇着头说。

萨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说:“是因为亚里斯托布伦斯·尤尔希克劳斯吗?”“可怜的年轻人,他的命运竟掌握在绿光手里。”西布说道。“你们想到哪去了,我着急是因为现在已经是8月了,苏格兰的天空很快就会被云雾所遮盖,现在这种美丽的夜晚已经不多了。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凯贝尔小姐问道。

现在,问题已经很明确了,为了保证凯贝尔小姐在今年看到绿光,他们必须立即出发去苏格兰海岸的某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抓紧时间,每晚仔细观察绿光的出现。时间紧,任务就重,现在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但《晨邮报》上也有这样句话:“即使具备了观看绿光的所有条件,也很难捕捉到它的身影。”《晨邮报》是苏格兰最具权威的报刊,它的结论是有根据的。首先,要在西海岸的某一处可以看到水天相接的地方。但是,要到达西海岸就必须通过克莱德湾。

然而,克莱德湾不是那么好越过,吉勒·德·布特、阿兰岛、克那普德兰岛、康堤尔半岛、汝拉岛和艾莱岛,这些在地质变迁中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岩石在哈盖尔郡整个西半部形成了一个岛链,如果想越过它们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个途径,那就是留在苏格兰,在秋季傍晚时赶在雾气到来之前,往南或往北走,直至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地方,但要走出很远。

毫无疑问,无论凯贝尔小姐选中哪个地方——爱尔兰海岸、法国海岸、西班牙海岸、葡萄牙海岸——只要可以看到绿光,她的舅舅们——麦尔维尔兄弟都会尾随其后的。

麦尔维尔兄弟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我有个好地方,”萨姆首先开口,“那就是奥班。”“我保证,那里是最佳观察点。”西布不失时机地说道。“真的吗?”凯贝尔小姐激动地问。“当然,而且不止一个观察点!”萨姆大声说。“至少有两个。”西布肯定地喊道。“明天就出发,怎么样?”凯贝尔带着询问的口气。“我们可以准备3天。”

这时,凯贝尔小姐从椅子上离开,用不容更改的口吻说:“不,明天就出发。”“好的,明天,就明天!”萨姆给予肯定。“我希望现在已经到那里了!”西布认真地说。

从这些话语中可以听出来,麦尔维尔兄弟的话是出自真心的。那么,是什么让兄弟俩如此急于去奥班呢?原来,到奥班去观看绿光是假,让凯贝尔小姐去见他们心目中的未来外甥女婿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现在,亚里斯托布伦斯·尤尔希克劳斯正在奥班度假。他们认为,不管凯贝尔小姐是否能看到绿光,她必定会被累得精疲力竭。到那时,绿光就不是她的最终愿望了。在这里必须强调一点,这只是麦尔维尔兄弟一厢情愿的事。“贝丝!”这个名字又回荡在大厅里了。这次贝丝应声而来,并得知了主人们要出远门的消息。气压计的数值预告近来几天将是好天气。无疑,乡村别墅的主人必须抓紧时间,准备第二日清晨即刻出发。

动身前的准备工作在紧张忙碌而又有条不紊中进行。整幢别墅都能听到开关柜橱和挂在贝丝夫人身上的47把钥匙所奏出的交响乐。这都是为了凯贝尔小姐的希望,难道不应该为凯贝尔小姐反复无常的性格考虑一下吗?要是绿光不肯出来见她怎么办呢?如果云雾挡住了她的视线怎么办呢?

如果需要去苏格兰更南边的海岸,去英格兰或者爱尔兰,甚至去欧洲大陆寻找新的观察点该怎么办呢?出发的时间不能更改,但这不意味着返回的时间不可以更改。1个月、6个月、12个月,还是10年以后呢?这还是个未知数。“怎么就一定要去看绿光呢?”贝丝夫人忙里偷闲,问身旁的帕特里吉。“不知道。”帕特里吉答道,“不过我们的女主人不会轻易作出决定的,这你是知道的,亲爱的。”

贝丝很愿意听到亲爱的这个词。“你说得对,”贝丝夫人说,“同你一样,我也觉得凯贝尔小姐这个决定的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我怎么知道,无非就是想拖延她舅舅们把她嫁出去的时间罢了。”“我真不明白,”帕特里吉接着说,“那位尤尔希克劳斯先生究竟好在哪里呢?致使我们的主人一定要把凯贝尔小姐嫁给他。那个家伙真的和我们高贵美丽的小姐般配吗?他们哪一点般配呢?”“事情明摆着,”贝丝夫人答道,“凯贝尔小姐是不会嫁给一个不如她的男士的。到时候,她会很自然地拒绝她的两位舅舅,然后给他们留下一连串的疑问。总之,我对这桩婚姻不抱有任何希望。”“跟我想的一样!”“在我看来,凯贝尔小姐的心就像这把抽屉,”贝丝夫人指着面前的抽屉,做着示范,“它已经被牢牢地锁住了,要想打开它,那就必须用与它相配的那把钥匙。”“也许钥匙会被盗走,除非她愿意。”贝丝夫人说,“如果凯贝尔小姐真的成了尤尔希克劳斯先生的新娘,那么,大风就会把我的头巾吹到教堂钟楼的尖顶上去。”“如果他生在苏格兰,我想他一定会住在特威德的南边,遗憾的是他是南方人。”

贝丝夫人并不赞同帕特里吉的话,她认为尤尔希克劳斯先生根本不符合苏格兰的传统风俗。不管怎么说,这两位管家是不赞成这桩婚事的。

美丽的凯贝尔小姐在他们心中是最纯洁且至高无上的。“你知道吗?”贝丝夫人接着说,“事实上,我们山地人的传统习俗是最好的,它使以前的婚姻要比现在的更幸福。”“你说得再对不过了!”帕特里吉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时人们更多的是在心灵上而不是在钱袋里寻找幸福!钱,纵然很好,但是感情却是无价的!”“是的,帕特里吉。那时在结婚前先得彼此了解对方!你还记得吉尔科沃的圣·奥拉庙会吗?它从8月初开始。在此期间,年轻人们成双结对,人们称这些一对对的男女青年为‘8月初的兄妹!’说是兄妹,难道这不是在委婉地告诉你,他们会成为夫妻的吗?这不,我们现在刚好就在8月,在往昔庙会举行的时间!”“我想,如果当初,”帕特里吉说道,“我们的主人能够听见你的这番话,而选择一位伴侣的话,那么凯贝尔小姐就会有两位舅妈了,也许现在的生活也不会这样单调了。”“是的,”贝丝夫人接着说,“如果那样的话,凯贝尔小姐的舅妈肯定不会把她嫁给尤尔希克劳斯先生的。”

其实,贝丝夫人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两个年轻人没有经过了解就匆忙结合的话,婚姻的稳固性是值得怀疑的。但凯贝尔小姐与尤尔希克劳斯先生即便是经过圣·奥拉庙会的考验,他们的结合也是不会美满的。

两位管家一边聊一边收拾行李,他们不愧为最称职的管家,瞧,一切物品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而且非常齐全。

出发的时间已经定了,度假的地方也选好了。在明天反映高档生活的报纸上的“旅行与度假”专栏里,麦尔维尔兄弟和凯贝尔小姐的名字便会被列入去奥班的海滨疗养地的名录。

但这次旅行该怎么走是一个还没有决定的问题。因为有两条不同的路线均可到达在格拉斯哥西北方向的奥班小城。

第一条路是取道陆路,先到鲍灵,经过旦巴通,沿着莱温河右岸到达洛蒙德湖畔的巴朗克;之后再穿过这个有30多座小岛的苏格兰最美丽的湖泊,沿着湖畔马克·格雷戈和马克·法林留下的足迹,在罗布·罗伊和罗伯特·布鲁斯的国度里旅行,便到了达尔马林。奥班的海岸是整个大西洋中最为宜人的,这是其他那些海岸所无法比及的。

如果走这条路线,那将是一次令人陶醉的旅行,这也是很多人向往的旅途。但遗憾的是,走这条路线看不到海平面,所以凯贝尔小姐给它贴了封条。

那么,既然第一条路线被封了,那就只剩下这条唯一的路线了。那就是水路,沿着克莱德河、克来德海湾,大小岛屿连成的一个似手掌的海湾。从手掌的右侧迎水而上,目的地奥班港。这些岛屿在海湾中连成一片,形同一个瘦长的手掌。从手掌的右侧迎水而上,就到了奥班港。这条路线是凯贝尔小姐一心想走的。尽管沿途的海岸风光非常迷人,但这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重要的。她的最终目的是要看到她梦寐以求的仅仅出现1/5秒的绿光。“两位舅舅,”凯贝尔小姐说道,“你们知道,我只希望看到绿光,其他的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所以,我并不需要一定到达奥班。”

凯贝尔小姐的话可不是麦尔维尔兄弟想听到的,他们的愿望恰恰与凯贝尔小姐相反。他们只想到达奥班,并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至于绿光,那是最好不要出现的。但这只是他们的希望,实现的概率微乎其微。“愿绿光永远不会出现!”萨姆在凯贝尔小姐走出大厅后喊道。“愿我们的海伦娜小姐早日成婚!”西布嘀咕道。

沿克莱德河而下

第二天,也就是8月2日。清晨,凯贝尔小姐便如期登上了海伦斯堡火车站的火车。到达格拉斯哥后,转乘去奥班的汽船。陪同凯贝尔小姐去的有麦尔维尔兄弟和两位忠实的管家。

7时整,火车准时抵达格拉斯哥火车站,凯贝尔小姐一行5人坐上了一辆马车。因为,“哥伦比亚号”汽船烟筒里喷出的黑烟预示着即将起航。黑烟混在雾气里已经慢慢消退了,说明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

汽船自然不会落下这5位尊贵的乘客,它把凯贝尔小姐一行人迎了上来。正是第三次钟声敲响之时,随着最后一批乘客的上船,“哥伦比亚号”的机械师发动了汽船。一声长笛响过之后,便起航顺流而下。“哥伦比亚号”不仅速度快而且船舱内的设施也非常讲究。客厅与餐厅极尽舒适,宽敞的轻甲板用有垂饰的天篷遮了起来,甲板上有一些铺着软垫的长凳和椅子,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平台,周围还用精美的栏杆围了起来。在这里,乘客可以沐浴着新鲜的空气,凭栏远眺。

在8月这个旅行黄金季节里,克莱德湾和赫布里底群岛是最受欢迎的地方。因此,这也使往返于克莱德河上的“哥伦比亚号”生意兴隆。船上所有的客舱都住满了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苏格兰人,也有英格兰人。

乘客中,有的是全家一起出动,他们家庭的和睦得到了上天慷慨的祝福;船上的年轻姑娘活泼可爱,小伙子们文静潇洒,孩子们则对旅行中的奇闻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乘客中还有一些是牧师,他们在汽船上总是为数不少。他们头戴高高的丝质帽子,身穿长长的直领黑色礼服,带披肩的坎肩上是镶着花边的白色领带;再就是几个头戴苏格兰直筒无边高帽的农夫了,他们略显笨拙的举止令人想起六十年前的苏格兰小地主。

船上还有约一半的外国人,这当中有德国人,他们即使在德国之外也仍然显得十分的不苟言笑。此外,还有三四个法国人,他们即使在法国之外也丢不掉好献殷勤的天性。

麦尔维尔兄弟的旅途并不寂寞,因为他们要忙着观察凯贝尔小姐指的景物,又要解答她提出的问题,时而还得跟随这位活泼的外甥女往返于船的两端。结果是,麦尔维尔两兄弟在旅程中忙得是不亦乐乎,连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都没有。然而,他们不但没有发牢骚,还兴致勃勃,这全归属于他们太爱这个外甥女了,她就是他们的全部。

就在三位主人在船上穿梭不停时,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吉则与其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坐在甲板前面,迎着温和的海风,亲切地谈论着逝去的时光、消失的习俗和四分五裂的古老家族。那时,克莱德河澄清的上空还没有消失在工厂排出的烟雾之中,河两岸也不会回响着沉闷的撞击声,河水也不会因来往的船只而变得浑浊不堪。“这里的过去美好景象会很快重现的。”贝丝夫人十分肯定地说。“希望这一天能够早日到来,那时,我们就又可以看到祖先的古老习俗了。”帕特里吉严肃地说。

在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吉谈话期间,他们共同承受着克莱德河沿岸铁器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工业的喧闹声,再加上缭绕的烟雾与水蒸气,这使他们心烦意乱。

不过很快他们的烦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旷神怡。因为此时显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别致的住宅,林木掩映的别墅和散布于绿色丘陵之中的房屋。

克莱德河两岸的风景从“哥伦比亚号”的船头不停地向船尾快速移动,宛如一幅变幻不定的活动画册。河岸右边的帕特里克村显现出来,它处于凯尔文河的入海口,有建造铁船的船坞。这里到处都能听到铁器碰撞发出的“哐当”声,再加上缭绕的烟雾与水蒸气,令帕特里吉和贝丝夫人的眼睛与耳朵极不好受。

游客们正看着几千米外高耸在玄武岩上的邓姆·巴顿城堡旧址。它高约1.5米,两个锥形顶部中最高的那个名为“华莱士之座”,华莱士是苏格兰独立斗争中的英雄。

此时,站在舷梯顶端的一位绅士——没有人去恳求他,也没有人认为他别有二心,但他认为有必要为旅伴们作一次具有教育意义的小型历史学讲座。

半小时以后,“哥伦比亚号”上的每一位乘客,除非是聋子,便都知道了邓姆·巴顿城堡最初很有可能是罗马人修建的,并在十二世纪初成为皇家要塞了。联盟条约签订后,它又成为苏格兰王国固若金汤的四座要塞之一;1548年,玛丽·斯图加特由这里的港口出发去了法国,她与弗朗茨瓦二世的结合使她成为“短命的一日皇后”;拿破仑在被卡斯特里格内阁囚禁在圣赫勒拿岛之前,于 1815年被关押在此。“这多有教育意义呀!”萨姆说道。“不光有教育意义,而且还很有意思呢!”西布说道。“这位绅士值得我们赞扬!”

麦尔维尔兄弟俩对这个临时老师赞叹有加,但陷入沉思的凯贝尔小姐却什么也没有听到。这些东西至少现在丝毫勾不起她的兴趣,她一眼都没看海平面。

但在“哥伦比亚号”驶出圈住克莱德海湾的河岸、岬角和山丘之前,他们是看不到海平面的。汽船经过的海伦斯堡小镇,格拉斯哥港、纽马克城堡遗址和罗森黑德半岛,她每天都能从别墅的窗户看到。她心里想,汽船是否能在花园里的溪流上航行呢?

更远处,在格里洛克市入海口处的船坞那里停有近百艘的汽船。凯贝尔小姐的思想也似乎在这些汽船中迷失了。不朽的瓦特就出生在这个有着40万人口的城市,它如同是格拉斯哥的工业和商业前沿。但这一切对凯贝尔小姐而言又有多重要呢?为什么她的目光停留在5千米外,坐落在河左岸的古罗克村和坐落在河右岸的丹限村呢?

此时的凯贝尔小姐正在焦灼地用眼睛搜寻着莱文塔楼遗址。难道她想在那里看到一个淘气的小精灵吗?根本不是的。她是想第一个看到照耀着克莱德湾出海口的克洛克灯塔。

突然,在河岸的拐角处,一盏巨大的明灯出现在她面前。“看,克洛克灯塔!哦,萨姆舅舅,您看到了吗?”凯贝尔小姐高兴得叫起来。“我看到了,克洛克。”萨姆答道。“大海,大海,西布舅舅,快看!”凯贝尔小姐再次因兴奋提高了声调。“我看到了,大海。”西布答道。“简直是太美啦!”麦尔维尔兄弟异口同声地就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海。

的确,随着“哥伦比亚号”的前行,海平面逐渐地呈现出来了。现在,他们正在56度赤纬线下,再经过7个小时,他们才会消失在大海中。即使他们看到大海,但也不意味着在这里就会看到绿光。因为,太阳只有在冬至时才会光顾这里的弧形海面。要想现在看到的话,只有再继续向西并稍微偏北走。因为离9月还有6个星期。

但这对凯贝尔小姐来说并不重要,她可以等,甚至赔上她一生的时光,她只要看那稍纵即逝的绿光。

此时的凯贝尔小姐再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了,她站在甲板上,眼睛直盯着水天交接处,好像在测量太阳所处的位置及它的光盘没入海平面时的最后一段弧线的长度。她默默祈祷,不要让雾气笼罩澄净的天空!“时间到了,海伦娜。”

西布的声音打断了凯贝尔小姐的思绪,她愣了一下。“时间到了,什么时间,舅舅?”她还没回过神来。“当然是午饭时间到了。”西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吧!那我们去吃饭吧!”凯贝尔小姐答道。

从一艘船到另一艘船

凯贝尔小姐与两位舅舅吃了一顿正宗的英式午餐,味道很好,他们都很满意。饭后,他们一行三人又来到了甲板上。“啊,我的大海,我的海平面不见了!”凯贝尔小姐刚到甲板上就嚷道。

此时,汽船在朝北航行,海平面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都是你,西布舅舅,如果你不来叫我吃饭,海平面就不会消失。”凯贝尔小姐有些不讲理。“可是,亲爱的海伦娜……”“我已经记下这笔账了,萨姆舅舅!”

麦尔维尔兄弟对眼前这位骄横的外甥女一时间哭笑不得,这确实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无法控制船的航行。

其实,走水路也有两条航线可以到达奥班。

首先,汽船在巴特岛的首府洛瑟赛停靠,那里有11世纪的古老城堡,巴特岛西的高大峡谷使整个岛屿免遭来自外海的狂风侵袭。

然后汽船可继续靠着岛屿的东海岸沿着克莱德海湾顺水而下,经过大小康布雷岛,再沿着这个方向前行就到了阿兰岛的南半部。这个岛几乎全是汉弥尔顿公爵的,由底层的岩石直至高出海平面约800米的戈特菲尔山的顶峰。

然后舵手再改变航向,把罗盘的准线调向西边,绕过阿兰岛和康堤尔半岛的顶端,由那里沿着东海岸逆水航行,于是便进入了吉戈汉航道。之后在穿过艾莱岛和汝拉岛之间的桑德海峡,便到了洛恩海湾宽广的水面。这个海峡的顶端在奥班北面一点。

没有走这条航线,不用凯贝尔小姐责怪,麦尔维尔兄弟就已懊悔了。因为如果沿着艾莱岛海岸航行,他们就能看到马克·唐纳德的旧居。而马克·唐纳德在16世纪初,曾被凯贝尔小姐家族打败并驱逐。面对这个与他们密切相连的历史事件,不只是麦尔维尔兄弟感到很遗憾,就连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吉也有些不满。

历史事件对于凯贝尔小姐来说并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失去了观看大海的机会。要知道,如果按这条航线走,她就可以看到从阿兰岛岬角到康堤尔半岛岬角和从康堤尔半岛的马尔岛,以及其连绵3000英里的美洲海峡。但走这条航线有一个很大的弊病,那就是汽船到达布里赫群岛时,那里的天气会非常炎热,旅客将会感到很不舒服。同时,酷热的天气将给航海员带来不快,从而增加事故的发生率。所以,为安全起见,“哥伦比亚号”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凯贝尔小姐他们现在正走的航线。

所以说走这条航线是不会看到3000英里的美洲海峡,取而代之的将是沙滩、森林和山脉。此时的“哥伦比亚号”沿着爱尔班格雷格小岛驶入了里多狭湾,这个小岛是哈盖尔公爵在格兰争取苏兰政治与宗教自由的斗争中避难的最后地方,这场战斗以失败而告终。现在,汽船又转向南方,沿巴特海峡航行,然后,又调头继续向北,经过康堤尔海岸左侧的芬斯特——塔贝特村和阿尔德瑞希哥角,便到了洛克吉尔费德村,科里兰运河的入口。

到达这里,也就意味着“哥伦比亚号”已完成了它的使命,人们将转乘早已等在那里的一艘小汽船——“里内特号”。

换船几分钟便完成了。然后,“里内特号”以飞快的速度航行在运河中。正当人们坐在甲板上各自欣赏着沿途的风光时,一位风笛手吹响了他的乐器。这首乐曲一改欢快的曲调,以那特有的既悲伤又怪异的曲子抒发了无比惆怅的心怀,这使所有游客的好心情跌入了深谷。

悲哀过后是一段十分惬意的航行。“里内特号”先后穿过了陡峭的河岸——布满欧古南的山脉——开阔的田野——两个船闸之间的陡堤,而后准备在引水渠中暂作停留。这里热情的青年和孩童用大量的新鲜牛奶招待着他们的客人,尽管客人们很快就会离开。“里内特号”因船闸出了点故障而晚两个小时到达巴拉洛克村。在这里,旅客们将经历第二次换船,也就是说,他们得从此下船再转乘“格伦加里号”,然后沿着西北方继续他们的旅程。“格伦加里号”将带着他们驶出科里兰的岬角,到达巴特岛,这里很像苏格兰中部的湖泊地带,罗布罗伊热的家乡。

景色宜人的岛屿随处可见,岛上地势起伏平缓,植物主要是桦树和落叶松。随着汝拉岛海湾的北端岬角的逝去,无边无际的海平面在这个岬角和斯卡岛之间展现出它全部的容颜。

萨姆指着海平面转向凯贝尔小姐,说:“你看,我把海平面又还给你了。”“事实上,”西布接着说,“是老尼克的岛屿挡住了它美丽的容颜,我们是无辜的。”“我已经原谅你们了,我的两位舅舅。”凯贝尔小姐微笑着说。

考瑞威尔坎旋涡

现在是18时整,也就是说,在太阳完全消失之前,他们完全可以到达奥班,并且还极有可能实现凯贝尔小姐的愿望。

澄清的天空,平静的海面,为观察提供了最佳条件。应该说,在奥隆塞岛、科隆赛岛和马尔岛之间看到海平面已成定论。

然而,一件始料未及的事阻碍了船的正常航行。

就在凯贝尔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岛之间圆弧状的水线。在水天连接的地方,由于太阳在这完美的环境中幻想着当她看到绿光的一刹那激动人心的场面时。突然汽船的船首与海浪产生了撞击的声音,惊醒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和如此湍急的水流呢?”凯贝尔小姐转向两个舅舅问道。

这无疑是在向麦尔维尔兄弟的知识误区挑战,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本不知道的问题。既然在两位舅舅那里得不到答案,那就只好求助于“格伦加里号”的船长了。“您听到的是考瑞威尔坎旋涡发出的声音,”船长做出解答,“这只是很正常的潮汐现象。”“可是现在一点儿风也没有啊!”凯贝尔小姐又提出疑点。“这是天气所不能左右的,”船长耐心地说,“这是海流作用的结果。海流只能在汉拉与斯巴两个岛之间寻找出路。在那里水流速度猛然加快,小吨位的船只到那儿去是很危险的。”

这一海域中的考瑞威尔坎旋涡令人生畏,被列为赫布里底群岛中最为奇特的地方之一。人们把它等同于因长条暗礁与特雷帕斯海湾之间海底变窄而形成的布列塔尼海湾中的急流,或是布兰沙尔特海峡急流,芒什海峡的水在奥瑞珍妮斯谢尔堡之间通过这个海峡。

这个漩涡的名字传说是以一位在克尔特时期,在此遇难的王子的名字命名的。实际上,已经有很多船只被这条水道吞没,因此人们把它与挪威海岸的迈斯达姆急流排在了一起。

海峡中一个黑点引起了凯贝尔小姐的注意,它在起伏不定的浪涛中时隐时现,如果不是细心观察的话,还真会以为那是一块岩石。“那个黑点是岩石吗?如果不是,又会是什么呢?”凯贝尔小姐指着远处问船长。“事实上,”船长答道,“大概是随着水流游过来的漂浮物吧!”

说完,船长便举起了望远镜。“不,是一艘船!”他大声喊道。“一艘船!”凯贝尔小姐重复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一艘在考瑞威尔坎水面遇难的小船!”船长紧张地说。

旅客们寻着船长的声音陆续来到甲板上,也望向旋涡处。

是的,船长通过望远镜看到遇险的船只被涨起的潮水勇流卷着,被漩涡的吸力吸住,极有沉没的可能。“也许它早已遇难,被冲到了这里。”一位乘客说。“不!我看到一个人。”另一个说。“一个……两个人!”站在凯贝尔小姐身边的船长脱口而出。

船长说得没错,的确是两个人,他们正在努力控制那艘小船,实际上,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现在,或许有一阵风吹过,帆可以张起的话,两个人还是有生还的希望的。“船长!”凯贝尔小姐喊道,“我们不能眼看着这两个不幸的人死去!如果任凭他们这样,那他们必死无疑了。我们应当去救他们!应当去……”

凯贝尔小姐的一席话道出了船上所有旅客的心声。“格伦加里号,”船长镇定地说道,“不能去冒这个险。”“但是,如果我们慢慢靠近也许可以帮上他们的忙呢!”

船长又接着说,并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旅客们。

凯贝尔小姐走近船长,说道:“您的决定是对的,船长!”

凯贝尔小姐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所有人的心情都和您一样,那两个人需要您的救助,去救他们吧!去吧!求你了!”“去救吧!”旅客们异口同声地喊道,他们被凯贝尔小姐的善良打动了。

听到大家的回应,船长毅然转身举起望远镜朝着遇难船只的方向下达命令:“注意驾驶!”他喊道,“左满舵!”

随着一声令下,“格伦加里号”很快就调转了方向,朝着西方全速航行,汝拉岛的岬角被远远地抛在了后边。

寂静笼罩着格伦加里号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远处的那个小黑点上。渐渐地,小黑点扩大成了一艘小渔船,船上放倒的桅杆使它免遭海浪剧烈的撞击而导致的巨大反冲力的侵害。

船上只有一个人在奋力划桨,试图死里逃生,而另一个则因某种还不清楚的原因正躺在船尾。半个小时后,“格伦加里号”到了考瑞威尔坎旋涡的边缘,船开始随着第一波海浪剧烈地前后颠簸,可船上没有一个人抱怨,虽然湍急的水流足以使普通的乘客心惊胆战。

这一段的海峡中海水是清一色的白,人们只能看到冒着白沫的宽广巨大的水面,这是略深地方的海水撞上了海底高地而搅起的水团。

离小船只有800米了。两人中那个弯腰划桨的人用尽全力试图摆脱旋涡。他知道“格伦加里号”来救他了,但他也知道汽船不可能再往里走得更多,他得去和它汇合。他的同伴在船尾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知觉。

凯贝尔小姐为内心的激动所折磨,目不转睛地盯着处于困境中的小船。她是第一个在旋涡的水面上发现的,多亏她的恳求,“格伦加里号”才向它驶去。

渐渐地,形势变得更加糟糕了,人们担心汽船不能及时赶到。此时由船头拍上船来的海浪已经在威胁着锅炉舱的甲板窗了,这极有可能使船熄火。这种可能在闪电般迅猛的水流中是很是可怕的。

船长靠着舷梯,防备着船偏离航道,他极熟练地操纵着,从而不使船在水中被横过来。遇险的小船并没能摆脱旋涡,它忽而消失在一块巨大的岩礁之后,过一会又被旋涡中的水流牵引,水流的速度随着半径的增加而加快,小船如同利箭一般,又如弹弓射出的石块般迅速地做着圆周运动。“再快些!再快些!”凯贝尔小姐不停地说,难以遏制心中的焦虑。

波涛汹涌的巨浪使船上的旅客连连发出惊叫声。想到船上的旅客,船长有些犹豫了,他是一船之长,确保旅客安全是他的职责,但见死不救又违背了他的做人原则。二者互相矛盾,船长一时想不出一条万全之策。

然而,遇险船只与“格伦加里号”之间还有不到500米的距离。这时,已经能看清渔船上的遇险人员了。奋力划桨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而躺在船尾的是一位老水手。

一个巨浪袭向“格伦加里号”,增加了它的危险度。

虽然船长经验丰富,但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下,似乎也显得有些吃力。突然,小船在一个浪尖上摇晃了几下之后就侧滑到一边,之后就消失了。从船上发出一声尖叫,惊恐的尖叫!小船是否已经沉没了呢?不,它又在另一个海浪的浪尖上浮了出来,船桨超人的力量把它推到了汽船这边。

旅客们的心紧缩着。可当看到小船又出现在另一个浪尖上时,人们的心才又恢复了正常收缩。此时,渔船已经被海浪推到了汽船这边,形势一片大好。“加油!加油!”水手们站在船头大声地呼喊着。

他们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捆绳子,伺机抛向年轻人。

机会来了,两个旋涡之间的海平面出现了暂时的平静,船长果断下令加足马力,水手抛出了绳子。

年轻人敏捷地把绳子缚在桅杆脚上,“格伦加里号”开始导航,从而尽快摆脱漩涡,小船被拖在后面。这时,沉着冷静的年轻人把老水手用船上又抛下的绳子绑好。在水手的帮助下,老水手得救了,年轻人也随后跳到了格伦加里号的甲板上。

只见小伙子脸色平静,神不慌气不喘,他的态度表明他具有超人的勇气和意志。

老水手一上船,人们就对他进行了急救,好在他在一杯白兰地的作用下,渡过了危险期,开始恢复知觉。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用那微弱的气息道出一个人名字——奥利弗。“我在这里!我的老水手!”年轻人有些激动,“那阵海浪……”

老水手摇摇头,说道:“那没什么!我还经历过比这更凶猛的!它已过去了!”“都是我不好,一定要再往前走走,结果差点让我们丧了命!不过还好,我们得救了!”“在您的努力下,希克莱先生!”“不,是上帝帮助了我们!”

年轻人与老水手相拥在一起,如此动人的场面,撞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年轻人扶着老水手躺好后,走向刚从舷梯上下来的船长。“船长先生,”他说道,“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刚才对我们的帮助。”“这是我的责任。不过,感谢船上的旅客才是理所应当的,是他们使我下定了决心。”

听了船长的话,年轻人与船长握手后,便转向旅客们摘下礼帽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旅客们应该得到的。不过,更确切地说,凯贝尔小姐最应该接受这真诚的谢意。这位美丽的姑娘的乞求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她却躲在了一边,她不想宣扬自己的功劳。突然,她想起了绿光——此行的目的,眼望着落日,惊呼出声:“光线呢?太阳呢?”“太阳落下去了!”萨姆说。“光线消失了!”西布说。

太迟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正是急救的关键时刻,凯贝尔小姐那时正在关注着她可以看到的现实,而一时忽略了头脑中时时幻想的绿光。看来,想真正看到它,还要耐心地再等一段时间。“哎!机会错过了!”凯贝尔小姐喃喃地说,但她并不后悔。“格伦加里号”调转方向以便从考瑞威尔坎的航道中出来,并重新踏上北上的路。老水手最后一次与他的同伴握手之后就回到了小船上,扬帆向汝拉岛驶去。至于年轻人,他的一个皮质的旅行包已经搬上了船,他成了“格伦加里号”上又一位去往奥班的旅客。

汽船离开了左边的苏纳岛和路英岛,在那儿有布雷德拉班候爵的板岩矿。船沿着一直保护着这段苏格兰海岸的赛尔岛行驶,很快便进入了洛恩海湾。在凯尔雷雷火山岛与陆地间航行,沐浴着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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