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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19 1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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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子

出版社:化学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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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海海,劈浪前行

人生海海,劈浪前行试读:

前言

先来说点儿什么呢?

有一家美术馆我很喜欢。

是位于日本香川县的丰岛美术馆。到访之时是淫雨霏霏的天气。馆内禁止摄影,所以并没有具象的图影可以用来辅助诉说——即使被允许拍摄,也无法尽用照片或视频说明身在其中的复杂感受,需沿林间路自整个馆的后侧绕行一圈,方可到达入口。

美术馆自上方俯瞰是一个不规则的半圆水珠卧在海边,自很小的迷你入口脱鞋进入,空间逐渐伸展,变成令人瞠目的壮阔洁白的庞大空间,等同一个小操场的面积。两端的顶部在不同高度开了椭圆形的开口,抬头仰视,一侧是青空流云,一侧是树影晃动。鸦雀无声的馆内人不多,都极其安静,呼吸都因受到莫名震动而刻意谨慎了些。地面上凿有孔洞,不定时涌出水,地面亦设计了不易察觉的微妙凹凸,水珠缓慢滚动,盯住十分钟(或需要更长时间),可目睹两颗水珠交汇或者错过的瞬间。飘雨的小岛午后,我站在迷幻不分明的奇异空间内泪流满面,心中的诸多事项都一一找到入口出口似的穿行,既平静,也血液沸腾。在那馆中,我竟没来由地哭了两个小时,并不悲伤,只是感慨。在这样的公共场合情绪失控总是羞愧的,我不动声色观察远处的其他人(馆中人与人之间都自然地保持着不近的距离),原来别人也尽在流泪。“原来是这样啊。”这样想着并放下心来,好好地端坐在了地上,看那些人生一样的水珠融合、分离、流动、渗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写这本书时,我便时常回忆起站在那馆中的内心体验。

朋友常打趣说我过了压缩的人生,行至三十岁,故事排一排,只觉得哪里来的时间积蓄去延伸这些起伏不定的剧情。命运这词实在诡秘,有时感觉有巨手操纵轨道,停不下的动力推人前行。有时又认为,总是自己奋力振翅的结果,好与坏皆因在路口那一刹那的直觉。

我与自己玩过一个游戏,便是在心里模拟平行人生,尝试在那看似平常、日后回忆起来深藏暗涌或惊喜的迷人时刻做出不同选择,再尽量以本能展开联想,竟总是得出“似乎仍会走到今天这个我啊”这般结论,真是没道理可说。

这本书里实在放入太多自我意识产物,写完后,竟有大病初愈之感。我时时提醒自己,要诚实地写,用最坦率的心情去写。把取悦、美化、记忆的塑形统皆抛下才算。

我曾在一次旅行中迷过路,是寒冷的风雪夜,自住宿处出来找吃的,谁知小城市的夜生活实在不丰富,竟无营业的店面。返途时,温度过低,手机冻至没电,查不了导航。整个城市都隐没于厚积雪之下,暴风中夹杂雪片。这时去看那来时路,每一条岔道都极其相像,难以区分。唯有用最蠢的方法,逐条去试,走到头不是,再返回来走另外一条。当第三条路仍然错误时,心中的安全感决堤,惊慌无法控制地蔓延出来。甚至联想到我若就此冻死在街头,明日报纸会如何报道——“三十岁中国女性因迷路冻死在寻常街头”,真是惊悚又可笑。后来当然找对了路,进屋的瞬间,甚至产生了此生再无它求的满足感。再无它求吗?自然不是,未来日子把插曲恐怖记忆抹平后,不同的欲望仍旧接二连三地涌出。可见遏制欲望是终生的必修课。

为何让旅行所见所感作为这本书的开端,实在是因为每每面对旅途风景时,最是能清晰看到自我重建式的成长。

有些地方因为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到访,逐渐生出截然不同的体会。一面诧异于当年竟是这样理解的,一面又感慨于如今究竟为何这般想。很难解释,我常在并不日常、瑰丽到近乎视觉奢侈的风光之前,反而觉得“活着啊,总是艰难的”,但别气馁,又总是因为这立场,才会继续体会到活着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是否存在?像一道哲学题目。相对的自由是不是自由?也是让人心有不甘的疑问。我与热带很有缘分,在世界上诸多海上都坐船乘风破浪过。坐快艇,我是一定要坐在船头的,虽说极其颠簸。有时路程太远,回去之后第二日全身散架一样地疼,也还是喜欢。因为只有坐在船头,方最能看清船头劈浪前行的勇猛脾气。于是就在心中盼望浪头不妨再大一点儿,再大一点儿吧。

海海人生中,也是一样。

劈浪前行。第一章步履不停无意中经过的一处崖边壹 本不应该叫冰岛的岛屿

从北京并无直飞冰岛的航班,所以去的时候,我们便从哥本哈根转机,并停留几日。哥本哈根入境的时候,被询问接下来的行程去哪里,我有点儿抑制不住兴奋雀跃地低声喊了“Iceland”,盖章的工作人员笑起来,说:“wow。”心中总觉得“登陆”冰岛是某种仪式上的大事——站在北极圈门槛上的冰封之岛——其中最北边极小的岛屿格里姆塞岛跨过北极圈,算得上世界尽头的一处了。

什么地方若扯上世界尽头、天涯海角之类的形容词,就多了一些历险的色彩,又似乎成就了一些旅行的拔高。想来也因为这样的诱惑力,才让冰岛成了近年来旅行的热门去处。在为去冰岛的行程收拾装备之时,说上一个“人心惶惶”也丝毫不显过分。大家你来我往聊的都是“这件衣服是否扛得住”“那双靴子会不会冻脚”,手套、围巾、帽子更是不必说,带上,带上,统统带上。自-5℃的北京出发,走出冰岛小机场的时候,外面视觉上一片冰封,很是唬人,扑面而来的就是冷峻的寒带凛冬。气温倒还挺温柔,拖着箱子穿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停车场去事先租好汽车的车行这一路,就走出了热气,脖梗上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到了目的地,掏出手机来看温度,零上4℃,比北京竟暖上将近10℃。

这时我想起路上查的有关冰岛国家名字的逸事,亲临其境,才觉得有趣。其实冰岛地下温泉资源丰富,南边又是暖流交汇处,所以根本匹配不上Iceland——冰之陆地这样令人生畏的名字。查出来的原因有二:一个是初上岛的移民船只驶近,首先看到的就是巨大的苏特纳冰川,想象着这整座岛都应是这样万里冰川的模样,就命名为冰岛。还有一个说法是殖民者的“阴谋”,起了这样拒人千里的名字,阻止人们过来分争资源和土地。而与冰岛隔海峡相望的格陵兰岛,有着完全相反的经历可说。Greenland,绿岛,却是真正被冰雪覆盖的岛屿。我原本很想去这个位于北极圈内的名副其实的“冰岛”走一趟看一看,但是每周的航班有限,大家一致觉得不应该把时间都放在这儿,我也同意,于是就作罢了。

来冰岛的飞机上,我拉着他的袖子说,下次你陪我再来一趟格陵兰岛吧。他站起来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说,好啊。民宿外面可以泡澡的烧炭加热的木桶新年第一天住的地方清晨的阳光

冰岛的羊肉很是出名,来之前就知道这里推荐的菜品是冰岛羊汤。他是西北人,吃着羊肉长大,平日里对其他地方的羊肉也是挑剔多多。所以到了冰岛,我们都力邀他先行评价。他一口下去就不再碰了,默默从背包里掏出了榨菜包,干就着把一个硬硬的本来用来蘸汤的面包吃了个精光。再看旁边坐着的冰岛大汉吸溜吸溜喝得特别美味的样子,可见,这口味偏好才是真的刻在骨子里的身份的烙印。我也是中国胃,虽然没见过的都喜欢尝尝,但总觉得那羊肉汤面貌就很可疑,红红黄黄的一坨,又稠又黏,还是欧洲那种奶油浓汤一样的质地,明明是寻常羊肉,却带着一股野味的膻。羊肉汤无福消受,跟着他一起嚼榨菜。但是冰岛羊毛的毛衣倒是买了好几件,价格不便宜,样子很外婆家气质,都是领子上展开一溜儿花纹的亲切款式。耐寒度极好,风雪里,里面套一件打底,只穿这一件毛衣,也能在野地里扛好久,令人惊叹。

冰岛的食物吃不成,就只有自力更生。我们一群人风风火火驾车环岛,每经过一个超市就冲下来买肉买菜,再用带来的底料和佐料做火锅。吃上的智慧一旦启动,每个人都很有灵光。我们买了国外超市里很常见的薄皮猪肉肠,把里面的碎肉挤出来,皮子扔掉。把碎肉捏成丸子,一半煮进火锅里,一半炸成金黄色的猪肉丸,异常美味。我几乎迷恋上了这种“一群朋友在异国他乡的小房子里,外面下着雪,屋里暖着,吃着火锅唱着歌,冰箱里塞满冰啤酒,人人都开怀畅饮的夜晚”。

因为这趟来的时候正值国内的新年,除夕夜,我们事先便把住宿规划在了冰岛的首都雷克雅未克。冰岛算是真正地广人稀,整个国家只有三十万人口,这样听来可能很多人并无概念。若要再说一下,北京有一个大型社区天通苑,一个社区居住的人口也有几十万。再两相一对比,是否惊讶于冰岛的人真是少啊?我们一路驱车,这样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有时走个几十公里,都看不见人烟。偶尔路过一些悬崖海边的独立的小房子,都忍不住要怀疑那里是否真的住了人。人倘若住在那里头,应当怎么生活?人和人之间如何联结?社交怎么形成?诸多疑惑。除夕夜定在雷克雅未克时,我们心里的盘算是这样的,总是首都,热闹些,开心起来少了酒少了肉也有地方寻去。

后来发现雷克雅未克果然是精彩纷呈的城市,酒吧都集中在Laugavegur大街及附近一两个街区,每个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啤酒。据说因为冰岛人口少,大家是亲戚朋友的概率就很高,在酒吧街闲逛,一路下来,走几步就是一个认识的人。所以交友软件用起来也都小心谨慎,一个不留神就可能结识了熟人,想想也够好笑的。这边餐厅里的菜单也很是精彩,龙虾、鲸鱼、海鹦,价格也一样精彩,冰岛的物价还是高,若要点上满满一桌吃食再加上一瓶酒,账单贵到下一顿想绝食。

我们中午抵达,在街上转了几圈,用账单合上我们的人数算了个账,非常默契地决定回民宿自己做年夜饭,并从超市买啤酒回去。面是有的,油也有,食材勉勉强强凑个差不多,准备包个饺子应景。没想到还可以买到马蹄,于是饺子馅儿就定了白菜猪肉香菇虾再掺上马蹄碎,鲜甜清爽。后来包出来的饺子被大家吃了个精光,最后都醉过去了,过了一个美妙的新年。异国除夕的饺子

半年三点我们俩酒就醒了,加上时差缘故,精神抖擞。我坐起来看着他,想着明天一早就要离开雷克雅未克,说,我们出去散散步吧。他看着我一愣随后笑起来,好啊。我们缠了围巾裹了大衣踩了雪地靴出门。外面正在下雪,是鹅毛一般的雪片,斜着在风中快速飘洒。店都关了,只有那酒吧一条街,还隐隐约约听得见音乐声,我们在一家正在演奏爵士乐的店门口停下来,被人热情招呼进去站着听了一会儿,曲终就挥挥手告辞了,也未留下来点酒水。入夜后的冰岛人好像露出了另外的面孔,比起白日里的自我范围明确,晚上的他们都轻松了很多。

从酒吧出来,我们一路牵着手,一路走,假装逛街,自娱自乐,经过每一个小店都煞有介事地趴在橱窗上指点评价哪一件更好看。雪仍旧下着,路灯映得每一瓣雪花都晶莹,心里烘起一阵暖意。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驱车进城市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了,因为在屋层普遍低矮的雷克雅未克,它算是格外显眼的高层建筑。在整个城市的缤纷之中,水泥色古朴庄重的外观也让人印象深刻。我们走到教堂前,狂风呼啸,空无一人,只有彼此。当时心内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个时刻会成为日后难以忘却的闪光时刻吧。时至今日,再回忆,果然是呢。

环岛其实多数时间坐在车子里,但仅仅是车窗框架内流转的风光也让人不舍得睡去。环岛的这段时间里,我总是异常清醒,就眼巴巴地看着窗子外面,看那些风穿过雪原。地理位置的原因,冰岛的阳光常年倾斜,永远都在天边挂着,我们来的时候是冬季,日照时间极短,最短的时节只有四个小时。到了夏天,每当入夜,太阳只是在人头顶上打个圈就出来,所以天还没黑透,就又一次天亮,日照时间可以长达22小时。这样特别的孤独时刻表,为冰岛催生了很多优秀的音乐家和独立乐团。有人说,在冰岛最容易碰上的就是音乐人,冬日短昼之后的长夜里,生发了多少和自然糅合在一起的纯粹感情。

既然写到了冰岛,总是绕不开极光的,但是提到极光,我却有些汗颜。我们一路都在跟着手机查到的极光指数追赶极光,哪里强了就驱车在暗夜中一直追。我一度觉得,这简直浪漫极了。想一想这世界上此时此刻,有人追功名,人有追钱财,有人追爱,有人追欲求而不可得的真理,有人追明晰深沉的哲学,而我们呢,我们在北极圈边缘的小岛上追极光啊。大家不断发出“在那边”“不对不对,那边看着像”的言论,我睁足了眼睛搏命一般地盯着看,也觉得更像是隐隐约约的流云。但,这过程让我感动,就像奔赴一个传说,你一边想着“真的会有吗”,一面想着“一定会有的”。就这样充满期待地往绚烂里去的过程,让人心跳加速。

一路上我所看到的极光都微弱不撑场面,不够壮丽。后来终有一日出现了,我却偏拣在那一晚喝了好多杯冰啤酒,昏昏沉沉早早睡了。后来早上看到大家相机里绿莹莹的场面流口水,还没来得及遗憾,就被大家齐齐诟病说怎么也叫不醒我。我盯着那些画面想象了一会儿,竟也不觉得多么捶胸顿足。于我而言,留一点儿空白比都看全了还要更牵肠挂肚,我便知晓我终会再来的。

环岛途中的有一日傍晚,车子行驶过程中,经过一座小小的教堂。教堂的背后是一整片冰海,心中一震。

后来大家停下来加油,我在靴子上套上冰爪,一个人沿着公路走了回去。看着不算远的一段路,走了二十几分钟,这个行走的过程中,天夜渐沉。每一辆经过的车子的车灯都发出暧昧温情的黄色灯光,远处是雪山,左边是雪海,右边是雪原。冰爪的铁钉踩在冰碴上发出平日不常听到的响动,在空旷的这一维空间内,这声音变得孤独而动听。

对于这个庞大而陌生、终其一生都不会看遍的星球而言,孤独才是我们永远持有的权利。贰 一期一会京都

前几日,有个编辑找我,说她正在做一辑樱花特刊,向我索要几张和樱花的合影。因为案子急,所以她把脑袋里有可能跟樱花留念过的名单都询问了一遍,我是走南闯北逢花期必不错过的摄影师,几乎是她脑袋里第一个蹿出来的名字。如若不是被人这样冷不丁地一问,我自己都不会相信,我竟没有一张和樱花像模像样的合影。她发了许多惊愕的动态表情过来,我也诧异,就细细一回想,才发现,虽说五六年间,每一年的樱花花期都有去日本的拍摄工作,还想方设法在国内就查东查西地确定节点,却这样巧也这样寸地,从未赶巧过樱花盛放。

樱花花期大约一个月,总也赶不上说不过去,实际是因为贪心。最美不是樱花开,最美应是樱花落。粉粉白白如绯云一样的一整城,从满开到花零,短短几日,一场雨下来,很快满树尽落。日本人把缤纷落英称为花雨,落英的日子,河边、公园,四处樱花树下都是出来赏景的人。我们总想赶那樱吹雪的盛景,界限一缩,就不好掌握。总是来得晚上一两天,来时便落得差不多了。

直到前年,抵达时天气冷在0℃左右,花未开满,到的第三天开始升温,一夜之间,都绽放了。又是连天细雨,走前我们去了一个公园,有一条倾斜上行的小路,路旁都是樱花树。我正准备顺着楼梯走上去,一阵风刮起来,猝不及防,毫无准备,花瓣侧着飘落,啊,是樱吹雪啊。我站在楼梯中段,手扶在挂着水珠的铁栏上,有花瓣慢悠悠地落在脸上。

这样来来回回几年间,才经历的一次落英,让人想起茶道用语中寂寥也饱含离合寓意的“一期一会”。

我常常和他说,与其说我喜欢京都,倒不如说我真心喜欢唐宋。曾经闲话胡说的时候和他讨论过,如果穿越时空去往一个朝代,最想看看什么光景,我想很多人的脑子里涌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或许都是盛唐。我打趣说,盛唐简直是文艺青年的天堂啊,谁不向往。

多年前,我第一次到京都,工作之余,去东山区闲走,为了躲雨(京都还真是常常细雨绵绵呀)拐进了青莲院。青莲院在游客中知名度不高,就乐得一个人不多,穿过回廊,坐定,500日元可以点到一份茶点,看庭院里的细雨。我一直琢磨青莲院这名字耳熟,突然就想起,川端康成的《古都》里写到过青莲院巨大的樟树,于是又起身转到前面去看了一眼那树才重新回来坐定。说来也是神奇,似乎从人潮涌动到这静谧一隅只有几步之遥,气氛就好似穿越了一般。除了坐在我旁边的一对极小声说话的日本老姐妹外,许久都不见其他人。我在那里消磨了一整个下午,雨也一直绵延不停。那院子里的层叠园林景色被温柔的雨清洗得非常透亮,色彩一阶一阶地积下来,真是一幅画。细雨中

离青莲院不远就是游客众多的清水寺,那天从青莲院出来,天已经快黑了。走到了清水寺,游人也散得七七八八,华灯初上,地上被雨水打湿,映出灯火斑斓来。回头看一眼,小道顺坡而下,两侧町屋鳞次栉比。一点点唐宋风貌,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显现出来。我的性格远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却也有点儿惆怅。抛去所有大小深浅的层面不提,只希望,这些都在未来被好好地保存下来。

京都美景太多,每一个都鼎鼎有名,岚山的竹林、伏见稻荷的千本鸟居、龙安寺的枯山水、东福寺的长廊,等等。但每次到京都我必去的地方就是鸭川河,应该怎么形容鸭川河呢?就是它虽然行流于城市的繁华之中,却尽可能地保留了自然平静的气质。我最爱在工作结束之后,带几个饭团,去河边的草地坐着。下午,会有鹰飞来,盘旋在头顶。也会有老人甩竿钓鱼,绿头鸭子游来游去,让人心平气和想流泪的温和画面。还有一回遇到几个日本姑娘,自己搬来了小桌子小椅子,铺了特别精致的钩花桌布,小篮子里的麻布垫子的花色都可爱,摆了些甜点吃食出来,就斜坐在草坪上,谈笑风生。

真是个适合恋爱的地方啊,我回回都想。去年和他去京都,特意先去了鸭川河,结果天色已晚,两岸饭馆里的灯都亮起来,河水被压成暗蓝色,只听见潺潺水声。我还没来得及说,明早再来瞧。他就低声说,真是个适合恋爱的地方啊。“真是个适合同你一起来的地方啊。”

穿过鸭川河继续往上走,八坂神社里到了樱花季节会有夜市一样的聚会,最深处的餐厅都会摆了露天的座位出来,脱了鞋子盘腿坐着(虽然我总是不一会儿就腿麻,坐不久就要换成大咧咧的姿势),边饮酒边赏樱。点上一些烧串和玉子烧、拌海鲜之类的小菜,再热上一壶清酒,抬头便是满树繁花,风里的粉色花瓣飘进酒杯里和菜面上,也没人去摘拣,就一口喝进去,感觉有几分江湖侠气。

如此喜欢京都,却总是住在离京都不远的大阪,每一日坐车来来回回地行走。问我为什么?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方便工作,去京都、去奈良拍摄都是一个居中距离。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我更喜欢在相对粗糙吵闹一些的大阪睡去吧。八坂神社中樱花树下吃东西的摊位叁 像棉花糖一样的傻云

非洲的云啊,我叫它们傻云,一朵一朵又呆又傻地停在天上,像棉花糖,有冲动伸手抓一片下来尝尝。

第一次去非洲,我的目的地是纳米比亚,没有直飞的航班,需要在约翰内斯堡转机。之前查的攻略中,反复被提到说约翰内斯堡转机容易丢行李,只好把必要的东西在北京便都取出来,塞进包里。必要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电脑、相机、胶卷,睡衣也得有吧,再来几本书,防晒的也得备着,越盘算越多,直到装不下。只有坐下来断舍离,非是无它不行的才背在身上,这样的标准,又放回行李箱里好多。这广袤野生的大地,还没启程,就教了我一课,身外之物,诸多是无紧要用处的。

到达纳米比亚,站在行李转盘处忐忐忑忑,后来也是虚惊一场,除了同行的一个人行李延漏,需要第二天才运来,其他一切顺利。

纳米比亚在15至18世纪被荷兰、葡萄牙、英国等殖民者先后入侵。1890年被德国占领。1990年实现了民族独立。也是因为曾经被德国统治,现在学校中的教育还是以德语为主要语言。在纳米比亚能见到的欧洲人也非常多,秩序井然,城市干净,一派富饶繁荣的面貌,并不像我们脑袋里想象的非洲一般。接待我们的地陪家的小儿子,回家与司机保姆讲英文,和父母说地道的北方普通话,回去学校又要说德语,小小年纪让我心生羡慕。天知道,不在语境里额外多学一门语言,对于我这种并非有什么过人语言天赋的人来说,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最近在学日语,光是背个五十音图都快要走火入魔,这是额外的牢骚话了。

去非洲之前的另一个准备成了大家的笑柄,就是我想当然觉得去非洲自然是要防疫的。就去了北京的防疫站,排了一上午的队,轮到我,我说我要打疫苗,里面问,去哪里。我一五一十作答,去纳米比亚。里面的人这一上午忙忙碌碌,写单子用电脑都没怎么抬过头,听到这一句,顿时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盯着我问,谁让你来打的?我便再次一五一十地说,我自己觉得应该来……吧。话没说完,已然没了底气。那边把排号条子推出来回道,纳米比亚不需要打疫苗。我悻悻于浪费了一个上午,又怨自己不事先查清楚,又安慰自己说谁知道非洲还有不需要打疫苗的地方,又笑自己孤陋寡闻。里面幽幽又传出来一句,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还挺惜命的。周围一片哄笑,我赶紧逃跑了。但也足可见纳米比亚并无蚊虫肆虐。于是准备好的一大包防蚊虫的药物喷剂也是如何带去,如何原样带回来,蚊子倒还不如北京夜里出门逛个公园多,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到达纳米比亚的第一天下午,就体验了一把沙漠戈壁里的浪漫,最高级别可以到达什么样的程度。住宿就在沙漠旁边,回房间放下行李,收拾了一下坐飞机的疲态,就出发去沙漠深处看夕阳。傍晚的太阳也不烈,炙热又柔和,落在大方素净的一整片看不到边际的土地上。沙漠中的酒店都配有那种探险一般的敞篷越野车,往上一坐,车子飞驰,风呼呼一吹,防晒衫被充气成一个圆圆的鼓包背在身后,人就松弛下来,觉得一切莫不恰到好处。很长一段时间,明明已经看到了壮阔平川,却还没能醒过神来,就已然穿越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秋天的纳米比亚。

我们在沙漠中支了桌子,喝酒(我最是酒的忠实爱好者),从前查到冰岛一个世纪前是禁酒的,尤其反对啤酒,我便想,还好还好,我不是那个时代生于冰岛的船员。沙漠里的夕阳是千金不换的美景,非常浓厚的绯红色,又有点儿橘,不是甜腻腻的粉,是艳而壮观的重色。脱了鞋子,脚踩进沙子里,一天的暴晒让沙子都有一些温热,那种隐约的不明显的热,从脚底板一路蹿到头顶,再一口冰啤酒往下一压,仿佛悄无声息地在身体里产生了什么了不起的碰撞。啊,我在非洲啊。只有这一个单纯而朴素的念头,那时。乘这种敞篷的老式越野车原野上的落日在傍晚的时候支起桌子,摆满了酒在非洲的每一餐差不多都有这种羚羊的肉

纳米比亚地大物博,我们要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很是遥远,每天都要行车200公里以上。为我们开车的是驾驶技术老练的当地司机,据说,也只有他们能开到这样的行程里数。若换作不熟悉这边路况的都市司机,都不好使。纳米比亚的土路上都是圆碌碌的小石头,这样的石头最危险,一个不留神,速度太快就容易打滑,一打滑,加上惯性便容易翻车。我们在行车过程中,见到过来这边自驾的美国青年,车子翻在路凹里,三四个人坐在那种便携的折叠椅子上等营救(这样远的路程,恐怕营救也是要等上个几个钟头的),旁边是保温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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