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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4 11:3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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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添立

出版社:复旦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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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俄罗斯:生活在俄罗斯朋友中间

情系俄罗斯:生活在俄罗斯朋友中间试读:

前言

随着中、俄两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合作日益加强,两国在政治、经贸、外交、文化、体育、人员交流等领域中的关系日益密切,中、俄两国要永远成为好朋友、好邻居、好伙伴,已经成了两国人民的共识。

2006年,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与俄罗斯联邦总统普京共同宣布:2006年—2007年分别为“俄罗斯—中国国家年”和“中国—俄罗斯国家年”。两国元首的共同声明,恰似一阵惊天的春雷,标志着中—俄友好合作关系迎来了又一个美好的春天。

2006年中国隆重举办了“俄罗斯国家年”,普京总统亲自出席了在北京举行的开幕式;俄罗斯年期间,俄罗斯在我国共举行了300多项重要活动。

2007年3月国家主席胡锦涛亲赴莫斯科,出席在莫斯科举办的“中国国家年”开幕式;中国年期间,中国在俄罗斯也将举行200多项重要活动。

中、俄国家年的举办,是中、俄两国领导人的创举。它将有力地促进双方的友谊和合作,增进相互了解,推动文化交流、经济贸易等活动,使得两国的友好合作关系不断向更加深入、更加广泛的领域发展。

中、俄国家年的举办,推进了国家之间、人民之间的友好关系,也激荡着我那一颗情系俄罗斯的心。

我曾经工作在俄罗斯、生活在俄罗斯朋友中间的情景,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一项项展现在我的眼前。

友好、豁达的俄罗斯同事,流露出亲切的音容笑貌,时时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俄罗斯同事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精神,经常令我非常感动;

真诚、乐观的俄罗斯邻居,显现出乐观的快活情景,常常会出现在我的心中;

热情、坦率的俄罗斯朋友,表达出无私的亲切相助,往往会翻腾在我的脑海中。

我留恋俄罗斯香味扑鼻、柔硬相济的黑面包;

我难忘俄罗斯嘣脆锃亮、味道独特的酸黄瓜;

我不忘俄罗斯同事特地为我举办隆重的生日派对;

我记得伏尔加格勒冰雪封盖白色的宁静;

我向往伏尔加格勒倾城狂欢彻夜的热闹;

我回忆着安东尼娜水果丰收的“达恰”;

我回想着奥莉娅她们为我们过新年堆砌的大雪人;

我惦记着阿妮娅是否还在苦练着长跑;

我珍藏着阿妮娅精心制作的新年贺卡,那是孩子们送给我珍贵的新年礼物……

对俄罗斯大地的感情,对曾经生活过的域外第二故乡的感情,化作我心中一股无法按捺得住的激情,化作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郁建福、陈国良、刘仁仁等同志的关心下、在周锦标、蒋振声、陈必友、戴玮、曹华中的支持下,我拿起自己手中的笔,用一片率真的情,真真切切地传达俄罗斯老百姓对中国人民的悠久友谊。

高中时期的恩师陈永志,曾经在来信中写道:“……希望你(在俄罗斯的)‘思乡’和‘怀旧’心情,与新鲜的见闻能化为文章,(短短几万字的文章也好)……”老师的殷切期望,激励我用内心的一片真诚,送去中国老百姓对俄罗斯朋友的真情实意。

中国电子元件行业协会秘书长邓雷、林素芬,电容器分会秘书长潘大男先生以及业内众多朋友鼓励我,拿起自己手中的笔,用一颗火热的心,着力描绘俄罗斯大地五彩缤纷的美丽风光。

我大学的同学、“师院附中文艺宣传小分队”队友陈建铭、杨家驹、胡孝渊、张莉虹、石敏、王亚军、徐宝其、杨桂香、许佩凤、徐鹤青等来信来电,希望我用手中的笔,罗列俄罗斯人民独特的生活方式,将自己生活在俄罗斯的切身感受,将我真诚的祝福,转达给我的俄罗斯朋友们。

撰写这些文字的目的,是想从我天天都能见到的那些朋友、同事和邻居们的衣食住行入手,从我们天天都能碰到的那些事情入手,仔细观察俄罗斯南方最普通、最常见的生活方式,描述人们的日常起居,从而与读者一起来考察、探讨、比较、体验俄罗斯文化与我们东方中华文化之间的差异。

因为在俄罗斯生活的时间毕竟不长,又以居住在俄罗斯欧洲部分的南方城市——伏尔加格勒市的生活为主,同时,还限于语言障碍,以及对于同一事物可能出现的理解差异,所以,本文只能是罗列一些自己在俄罗斯的所见、所闻、亲身经历以及斯时斯地的切身感受,陈述一些表面现象,摘录一些我们所能看到的电视节目,以及报刊上所公开的数据和内容,以“纪实、随笔”的形式,泛泛而谈。

这些文字的内容林林总总,包罗万象,就像是杂七杂八的“杂货铺”。

我将这本小书,真诚地献给“中国—俄罗斯国家年”;将我未经加工的、原汁原味的第一手材料,提供给国内对俄罗斯问题感兴趣的朋友;提供给国内研究现代俄罗斯问题的人士;提供给对开发俄罗斯市场感兴趣、准备与俄罗斯进行经济合作的人士以及计划去俄罗斯留学、旅行、考察的人士。

我将这本小书,真诚地献给“俄罗斯—中国国家年”;将我曾经生活在俄罗斯朋友中间的切身感受以及我对俄罗斯朋友们深深的感激之情,传递给我的俄罗斯朋友们,并希望能够在中国、在上海,迎接俄罗斯朋友们的光临。我相信,俄罗斯朋友生活在中国人中间,也一定会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受。

我希望通过这本小书,衷心感谢飞乐股份的同仁,对我的信任和关心。感谢同事们为我们在俄罗斯工作、生活期间,提供及时的支持。感谢李凡先生、孟梅珍、盏玲芳女士的真诚帮助。

真诚感谢曾经与我们共同工作的俄罗斯同事们。

感谢所有对我们的工作、学习、生活有过帮助、有过联系和有过接触的俄罗斯朋友们。一、伏尔加格勒——我那遥远的“第二故乡”

2000年春季,我来到了向往已久的、遥远而神奇的俄罗斯南方重镇——伏尔加格勒工作。

生活和工作在伏尔加格勒的俄罗斯朋友中间,虽然只有短短的3年,我却感受了当地春、夏、秋、冬的冷、暖、寒、暑;领略了地处伏尔加河下游独特的美好风光。

我体会了俄罗斯人民当年在伟大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无比壮烈的牺牲精神;看到了当今俄罗斯人日常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我生活在俄罗斯人中间,接触了众多的俄罗斯同事、朋友和邻居,我与他们共同工作,与他们一起乘车、一起散步,与他们一块儿纳凉聊天,成为好朋友。

与俄罗斯居民一样,在夏天,我曾承受着连续几天断水的烦恼;在冬天,我也踩着溜滑的冰雪行路,去商店买面包,去菜市场采购鱼、肉,选购腌菜,去市中心邮局寄信,去百货商店购物。

与俄罗斯居民一样,我也为牛奶经常供应不正常,而感到愤愤不平;为众多退休老人微薄的养老金而感到困惑。

我与俄罗斯人一同歌唱、一起舞蹈、一起参与“拔河”比赛,共享欢度城市节的快乐。

我曾应邀进入他们神圣的殿堂,参加了庄严、肃穆,隆重而典雅的俄罗斯教堂婚礼。

2001年的最后一天,我应邀在俄罗斯朋友阿列克谢家中,与他们共享丰盛的“俄式年夜饭”,一起等待克里姆林宫大钟响起2002年新年的第一声钟响。我们共同聆听了普京总统的“新年贺词”。

我对俄罗斯妇女“金、木、水、土、火”样样都会干、样样能上手而感到惊讶。

我又为那些倒在路边的“伏特加”醉酒者感到担心;为那些头重脚轻、行路犹如腾云驾雾的年轻吸毒者感到痛心……

从许多中、老年公民那高大魁梧的身上,我寻觅着俄罗斯悠久的文化精髓;从他们彬彬有礼的言谈中,我感受到了前苏联—俄罗斯半个多世纪以来,那惊心动魄的历史轨迹。

对于自1917年至1991年这长达74年的前苏维埃历史,他们有着深深的怀念,同时又有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矛盾心理;对于国家的美好前景,公民们都具有一种“向前看”的乐观思想。

2001年6月22日,在马马也夫山冈上,当地军民举行了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6周年的一项纪念仪式。我目睹了俄罗斯人民满怀着沉痛的心情,为当年苏联红军的遗骨举行的隆重而庄严的安葬仪式。俄罗斯人民没有忘记“二战”、没有忘记伟大的“卫国战争”。

我们与居住地周围的青少年,也有不少交往。我们与他们一起打羽毛球、一起踢足球。他们非常乐意当我们的“俄语小老师”,经常指出我讲“洋泾浜”俄语时的发音错误,重音位置错误。

现在的俄罗斯,青少年们没有“少先队”、“共青团”的组织。目前他们的状况犹如一盘散沙。青少年们对于父辈们的传统和历史,知之不多;对于目前俄罗斯的政治,不感兴趣;对于他们自己的未来,大多不知所措、充满迷茫。

他们对于俄罗斯的近邻——中国,更不了解。孩子们能够说得出的、关于中国的那一点点内容,无非就是“中国武术”和“武打演员成龙”。大多数俄罗斯人对中国人很友好,特别是许多中、老年朋友,对中国很有感情、对中国人民非常友善。

2001年7月前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访问俄罗斯,也来到了伏尔加格勒。许多俄罗斯朋友都非常高兴地与我们一起,前往马马也夫山冈热烈欢迎江泽民主席。

伏尔加格勒州长马科休塔先生在州政府办公室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代表上海飞乐股份有限公司与州长先生进行了友好的洽谈,并交换了《上海飞乐公司与伏尔加格勒州科技交流、经济合作的意向书》。受到马科休塔州长的热情接见

我们在与俄罗斯同事共同工作的过程中,有合作、有讨论,有谅解、也有争执。有时为了公司的工作,产生不同的看法和观点,我们之间也曾“脸红脖子粗”,有过激烈的冲突。当然,我们之间大多能以大局为重,“握手言和”。

在与俄罗斯朋友的频繁交往中,我目睹了俄罗斯民族豪爽、热情,纯朴而幽默的民风,同时也领教了俄罗斯人非常情绪化的性格,极易冲动、近乎粗暴的态度。

有时,我们的同事也会在工作中耍弄一些并不高明的、狡猾的小手段。我们依据“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与之进行商谈。

那些近年访问过中国的俄罗斯人士,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现状有所了解,双方的对话还比较客观,我们之间能够平等谦让地相处。中俄同事欢度“十一”国庆节

而有一些从未到过中国的人、一些不关心中国情况的人,由于他们缺乏对于中国的了解,特别是不了解中国20多年来改革开放的现实。他们不知道中国突飞猛进的经济发展;他们不了解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因此,在与他们的对话中,有时还难以掩饰对于中国人的傲慢与偏见。

在极少数俄罗斯朋友的印象中,以为中国还是50年前的中国,中国人还生活在贫穷落后之中。这些俄罗斯人,有时甚至还近似无礼地在我们面前摆出一种“老大哥”的架势,我们就会拿出介绍中国的图片,拿出介绍上海近况的照片、图片让他们观看,向他们介绍中国的发展。

面对一条又一条来自中国的、震动全世界的好消息,那些俄罗斯朋友也在不断改变着对中国、对中国人的看法。

2001年7月,在莫斯科国际奥委会全体委员大会上,中国北京击败了巴黎、多伦多、伊斯坦布尔和大阪,赢得了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权,也赢得了全世界的瞩目;12月,中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

上海成功地举办“APEC”会议时,当电视中出现俄罗斯总统普京也穿上了漂亮的“唐装”,当电视中出现上海繁华的街景、出现美丽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时,俄罗斯朋友无不发出“哦咦—哦咦—”的“俄式”赞叹声。

说实在的,我感到很遗憾的是,近十几年来的伏尔加格勒,除了新建的几幢大楼还比较有点新潮,还具有一点现代的感觉,几乎还没能落成一座可以称得上标志性的建筑,没能落成一个具有成就感的项目。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俄罗斯人过着平静而平常的日子。

由于一万多公里的地理距离,不同的民族传统和文化风俗,又由于不同的经济结构和各异的社会发展模式,俄罗斯人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对于我,这个长久居住在东方的上海人看来,却是那样的新鲜和好奇。俄罗斯人的生活习惯,俄罗斯人的衣、食、住、行,与我们中华民族的习俗有着巨大的差别。

但是我认为,广袤宽阔的俄罗斯原野,瑰丽多彩的俄罗斯大地包容着150多个民族各自的生活习俗。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很自然地逐渐融入了俄罗斯人的生活之中。

我由衷地认同,伏尔加格勒——是我那遥远的“第二故乡”。二、出国前的忐忑

1999年年底,当上海飞乐股份有限公司确定委派我前往俄罗斯工作,担任中俄合资奥尔飞公司的中方经理,其时,我刚刚50周岁出头。

为了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我与助手高振威忙开了。上海图书馆成了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查阅了大量有关俄罗斯的法律文件:《俄罗斯民法》、《俄罗斯劳动法》、《俄罗斯外国投资法》……我们阅读了大量介绍俄罗斯风土人情的书籍和资料。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与准备,了解了一些关于俄罗斯方方面面的基本概况,我们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我们去工作的地方,就是从前苏联演变过来的俄罗斯联邦。

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前往异国他乡的俄罗斯工作,语言障碍将是一个突出的问题。外语这东西,就靠勤学勤练,不用会丢,不用会忘,不用就会全部还给老师。

在20世纪60年代的初中、高中阶段,我学的是俄语,算起来也有6年的“俄语学历”。但是,正是我们高中毕业的1966年,赶上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废除了全国高考制度,国内南方地区基本清除了“苏修”的俄语在中学教育中的地位。

随后,在我的工作中,学习、进修的外语,是晋升工程师时必考的科技英语,以及查阅技术资料所需的科技日语。所以,30多年来,再也没有碰过俄语,甚至连俄语的33个字母都背不完整。当年所学浅薄的俄语,除了记得“哈勒说”(好)、“特瓦利希”(同志)等几个常用单词,其余的似乎都还给了老师。所以,出国之前抓紧时间补习俄语、了解俄罗斯有关法律法规、学习公司的专业知识,成了3件重要大事。

话说回来,后来到了俄罗斯,每天与俄罗斯同事一起工作、与俄罗斯朋友一起乘车、谈话、聊天,在那个特定环境中,受到周围俄语世界反复的强烈刺激,以前学过的、存储在大脑中的俄语,倒也会自然而然地被不断激活,慢慢地流露出来;接触到的新词汇,也会源源不断予以积累。

随着出国日期的临近,我的心情也变得忐忑起伏,思绪也有些焦躁不安。

毕竟是第一次派驻国外工作,目的地是已经降下了列宁大旗的列宁故乡;工作场所是当年扭转第二次世界大战局势,被称之为“反法西斯战争转折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主战场——伏尔加格勒(前称斯大林格勒)。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伏尔加格勒离开“战事不断”的高加索地区车臣共和国很近。在报纸、电视等媒体新闻上,又时常看到车臣非法武装在俄罗斯一些地方搞恶性破坏、爆炸、抢劫的报道,闹得人心惶惶。

作为长期居住在上海的南方人,如何度过高纬度北方难耐的严寒?在俄罗斯的衣、食、住、行,医疗,工作环境,人际关系……许许多多未知数,从ABC,直至XYZ,一股脑儿涌向了我的心头。

一转眼到了2000年5月13日,出发的时间正一分一秒地逼近,我独自默默地在家里踱着步、转着圈。从过道到客厅再到卧室,一圈又一圈……

无意间,我瞥见性格内向的妻子,正背对着门,一副在厨房内忙碌的样子,却不时用手背抹擦着她的右眼角……

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出国工作2至3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这一走,家中的一切大事小事、重活轻活,急事缓事、大活小活,都落在了体弱的妻子身上了。如果我的情绪在出发前,还是那样的焦躁,更要影响妻子不安的心情。

我的思绪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于是,就像往日一般,泡上一杯龙井茶,安然地坐下喝茶,与女儿聊天。

只有我们那位“傻乎乎”的女儿,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这里还没有出发,她却已经在想着我的回来:“老爸,你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礼物的。我别的什么都不要,俄罗斯的‘套娃’很漂亮。五色的彩绘很有俄罗斯的特色,很好玩的,也很有名气的。”“老爸,你听见没有呀,你要多带些回来。听人家说,娃娃有十几个相套的,一个比一个小,套在最里面、最小的那个,只有橡皮铅笔的橡皮头那样细巧哦……”

我心不在焉地应允着,眼睛不时朝厨房瞥去,妻子还是背朝着门,默不吱声地在厨房的水斗前忙碌着……

18点了,一阵门铃准时响起“铃铃—铃铃—”

啊,同事们来送行了!真的要出发了!

我再一次环视了小小客厅的四壁:东面墙上,悬挂着两串12生肖的五彩布艺。这是女儿去西安旅游时,从秦兵马俑坑博物馆带回的陕西民间工艺品。随着窗外微风吹拂,鼠儿、牛儿在欢跳,小猪、小狗在乱蹦,马儿、羊儿不停地晃动着尾巴……仿佛它们也颇有灵性地、依依不舍地与我告别……

西边墙头挂着的大钟,细细的秒针还是按部就班地“嘀嗒”不停,仿佛在告诉我,你要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沙发边,一盆有着16片大叶子的君子兰,正盛开着鲜艳的花朵,粉红色的花瓣中,吐出丝丝嫩黄的花蕊。

北面沙发的上方,挂着一轴我最喜欢的国画:桂林山水。浓淡相宜的黑山白水之间清流平缓;渔翁撒网、鱼鹰衔鱼,那是美丽而宁静的漓江,体现了“宁做桂林人,不愿做神仙”的人间仙境;漓江边,奇特的陡峭山峰一座紧连着一座:好似经过鬼斧神工的加工、那精雕细刻般的山体,以山下细瘦、上方庞大——“只占天间不占地面”——以江边奇峰的朦胧形象,亭亭玉立。山间水边,幽幽地坐落着几间屋顶铺着茅草的小屋……

国画的意境,显现了优美山水的无比奇妙,正应了一句中国民间俗语: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

亲朋好友七手八脚地将大大小小的行李搬下楼去。

邵秀根拖着一个满载四季衣服的滑轮箱;沈慧英拉着一只装满榨菜、紫菜、虾皮等中式调料和食品的拉链包;妻子提着一个很大的礼品箱,里面装有为俄罗斯朋友精心挑选的各种礼品;女儿提着装有书籍和俄罗斯法律文本的拉杆箱;我随身拎着一个大公文包,里面装着所有公司文件和我们的证件。

哦,再见了,我那温柔的草窝、简陋的家!

面包车行驶在我熟悉的路面上。延安西路、延安中路、延安东路……周末上海的傍晚,美丽又热闹。眼前是一幢又一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到处是逛街购物的人群。

路灯亮起来了,商店外面的霓虹灯、彩灯亮起来了。

哦,“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东方明珠”电视塔上,也挂起了一盏又一盏、一圈又一圈耀眼的“明珠”!

外滩的幢幢大楼,亮起了粗线条的轮廓灯,似神笔勾勒出万国建筑群的千姿百态。美丽的大上海,您的子弟从您的身边出发,要去到那遥远的俄罗斯!

亲爱的故乡,您的美景将始终铭刻在我的脑海之中。当我回来之时,看到的将是更为美丽、更加朝气蓬勃的新上海!

高大宽敞的浦东国际机场候机大厅,虽然我曾经多次往来,那都是因国内短期出差而来。出发时的忐忑心情,无论哪一次也无法与这次远行相比,哪一次也不像这次,有那么多公司同事、那么多的亲朋好友前来送行。

站在边防检查站门口,我们与送行者一一道别。“老爸,到了俄罗斯就打电话回来。别忘了套娃!套娃!”这是女儿尖声尖气的声音。女儿她念念不忘的还是俄罗斯娃娃。“老张,小高,祝你们旅途顺利、工作愉快,经常与公司联系。回国时我们再来接你们。”这是同事孟玲芳的热情嘱咐。“……你们男人家自己烧菜吃,千万要吃得当心点,东西要烧熟、烧透,不要乱吃。那些俄罗斯西式的奶油、黄油什么的,你们更要当心。”

只有妻最了解我那很难侍候的消化功能。在分别的最后一刻,道出了她最为关切的担心,送上自己最为贴心的叮咛。

我跨入边防检查站,微笑着向亲友们挥手告别。

妻子见我回头,赶紧转过身去。我的心头一阵发热,快步进入了边防检查站的屏风。三、小高被卡在边防检查站

在边防检查站,我递上了护照、俄方邀请函、在俄罗斯工作的许可证等文件。

不到两分钟,边防检查官就在我的护照上盖了一个矩形红印章。上书:中国边防检查0513KXBB浦东(出)2000-0044。于是,我顺利地通过了安检门,办妥了所有的出境手续。

突然,从另一个边防检查口,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喊声:“张老师,我被卡住了!我被卡住了!我的那份‘俄罗斯工作许可证’和‘邀请信’在你那里吗?”

喔,所有的文件都收在我的公文包内!

我赶紧翻出高振威的工作许可证、邀请信,急匆匆走向挡住小高的那个边检口。

当我无意识地走回安检门,身后传来了一阵严厉的命令:“站住!先生,请你站住。不能往回走!你已经是出了国境的人了!”

我回头一看,一位年轻的值勤警官,用他那一双严厉的眼神,直直地朝我看着。

哦,这道安全检查门,就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国境线哪!“那怎么办呢?麻烦你,先生……请你将这份文件递给我的同事,好吗?”我向值勤警官发出了请求。“不行,我们不能递送任何东西!”我的请求被无情地拒绝了——这是极其严格、丝毫不能马虎的边检制度。

那边的小高还在呼喊:“张老师,快想想办法吧!”

身在“境外”的我开始着急了,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这边的警官不理睬我,就只能向那边境内的边防检查官发出请求:“警官先生,我们是一起出去工作的,总不能丢下他,我一个人去俄罗斯吧。”

身在境内的小高,更是焦急万分,简直要哭出声来:“张老师,怎么办?”

相隔仅仅二十几米距离的国境线,犹如远隔重洋的万水千山!

真难死我们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五月的深夜,我头上却冒出了热汗。“警官先生!”我再一次大声向卡住小高的境内检查官发出请求:“尊敬的警官先生,请允许我将文件送过来好吗?”

尽责地把守着国门、神情严肃的检查官,总算“网开一面”,开了恩:“这样吧,你们那边的安检,派一位检查员跟随这位先生一起过来吧。”

就这样,我在一位武警安检员的护送下,确切地讲,是在一位武警警官的监视下,走过长长的边境通道,“越境”返回了“国内”。我仔细地将边检需要的所有文件一一交到检查官手中。

检查官留下文件,指指我,对那位安检员说道:“好了,你赶紧送他出境。”

于是,我又在安检员的严密保护下,重新“出境”。

那位检察官反复查验了小高的所有文件,最后才在他的护照上盖章放行。

原来,小高的证件引起了他的疑问:小高是讲一口普通话的东北富锦人,护照上的出生地是黑龙江,护照签发地却是在上海。24岁的年轻人持有“因公护照”,却拿不出俄罗斯签发的“邀请信”和“在俄罗斯工作许可证”,因而导致边检时的误会。

这次奇特的误会,也使我有幸在半个小时内尝到了在神圣的“国境线”上“出境—入境—再出境”那种异乎寻常的特殊滋味。四、俄航机长的吼声

小高出得安检门,我们总算“会师”了。

经过这番从未有过的紧张折腾,我们都显得有些疲惫。我们拖着、拉着两个沉重的随身行李箱,行走在机场内漫长的通道上,慢慢地向俄航候机厅走去。

从上海飞往莫斯科的航班是当天浦东国际机场最后一个航班,起飞时间是23:55。

浦东国际机场候机大厅内所有的售货商店都已经关门上锁。所以,宽敞的大厅,显得空空荡荡。三三两两行走在大厅内的旅客,全都是赶乘这次航班的乘客,而且大多数是俄罗斯的回国旅客。

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吼叫声。这吼声并不是中文,我们只以为是外国人相互之间在打招呼,也不去理会,继续往前走我们的路。

吼叫声又一次在我们的背后响起,这下听清了:“先生,你们的行李怎么不托运?”

我们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身着俄罗斯航空制服、留有花白大胡子的俄罗斯老头,挥舞着双手、睁着大眼睛,正冲着我们激动地用俄语叽里呱啦地喊叫着。那架势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我们想,我们已经托运了主要行李,手头拉着的只是随身行李而已,所以认为没有必要与他纠缠,就装着听不懂他的意思,向他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去。

俄罗斯老头见我们没有反应,又唧里呱啦地嚷了一通什么,也继续走他的路、办他自己的事——他朝着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高振威在上海还没有成家,平时租借房子居住。这次,他带上了个人所有的日常用品、学习用具,似乎来了一个从上海到莫斯科的“国际大搬场”,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携带那么多的东西。除了已经托运的,估计我们两人的行李,再加上我们为公司带去的全套完整资料,为俄罗斯同事带去的大包礼品等等,很可能要超重20—30公斤,看来我们的行李确实较多。我本能地预料,行李问题有可能会在今后的旅程中,成为我们的麻烦。

23:30,开始登机了。

我们随着同机的乘客沿着登机桥,走向飞机。当我们刚刚走到飞机的舱门口,那位神情激动的俄国老头又突然出现在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先生,你们的随身行李太多,不能上飞机!”他的话,使我们大吃一惊,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他见我们没有回话,便扭头对站在机舱门口执勤的一位中国工作人员咕噜了一句:“先生,这件事,请你处理一下。”说完,他便一头钻进了飞机的驾驶室。

这老头原来是俄航本次航班的机长!

我们又一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默默地思量着,没有时间再去办理托运手续了。真不能上飞机的话,唯一的办法,只有扔掉或留下一部分行李。但是,即使要扔掉或留下行李,在这个没有丁点杂物的、偌大的登机天桥上,确实也无处可留、无处可扔!

那位年轻的机场值勤人员问我们:“先生,你们怎么没有办理托运?”“我们已经托运了一部分。现在我们每人随身携带一件也不行吗?我们只能请你帮忙想想办法了。”

幸好机舱门口这位年轻的中国工作人员还挺帮忙:“这样吧,特事特办。你们的两个大件行李由我来负责处理,我马上将它们送进货舱,随机托运。你们放心上飞机吧!”

接着,他撕下了两张托运凭条,一半贴在行李上,另一半交到我们的手中,作为提取凭证。

我们向他表示了千恩万谢,他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不用谢,没有时间了。你们快上飞机吧。”

当我俩的双脚刚踏进飞机的机舱,飞机的舱门便被紧紧地关上了。我们成了本次航班最后入座的乘客。

不一会儿,飞机的涡轮就急不可耐地发出了巨大的轰鸣……

飞机开始滑动了——飞机轮子在跑道上高速旋转着——机头昂起了——飞机顺利地离开地面起飞了!

闪烁着“上海浦东”字样的霓虹灯越来越小了,地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也越来越模糊了。飞机钻入了漆黑的夜空,向着遥远的国度飞去。飞机越爬越高,越飞越远,我们真的离开祖国了!

透过飞机上圆圆的舷窗,我望着机窗外漆黑的夜空,有许许多多眨着眼睛的星星。机翼的端部不断闪烁着一盏绿色的信号灯,与星星之光交相辉映,令人遐思万千。我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以名状的热流。

再见了,美丽的上海,我亲爱的故乡。

再见了,秀丽的山川,我心中的祖国。五、入境受阻

飞机发动机发出长时间单调的轰鸣声,使所有的旅客都昏昏欲睡。

我迷迷糊糊地一觉醒来,飞机将要降落在莫斯科国际机场。

在飞机上,我们在前几排的座位上找到了武晓红女士。我们在上海强化进修俄语口语时,俄语老师将这位武女士介绍给我们。我们也曾经在上海见过面。我们称呼她为武老师。

武晓红女士与她的丈夫在莫斯科开公司、办餐饮、经营旅店,在俄罗斯已经闯荡了十多年。她不但能讲一口流利的俄语,了解俄罗斯方方面面的风土人情,与俄罗斯有关部门也有着良好的关系。这次她回国探亲、办事,正好与我们乘坐同一个航班回俄罗斯。我们请她在需要的时候帮助我们,她也很乐意。

经过近10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莫斯科时间凌晨四时,SU526航班,平安地降落在莫斯科谢雷梅捷瓦第二机场。

我与武晓红先后都顺利入境,进入行李提领处。

过了5分钟,我们不见小高入境。又过了十分钟,还不见小高的踪影。我与武女士都着急了。小高会有什么事呢?证件问题,还是……我不敢往下想。

在这陌生国度的国际机场,真不比在国内的浦东机场呀!真要有什么差错,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我赶紧请武晓红女士帮忙,看管不断从传送带上送出的行李,自己返身到入境口,去寻找小高。

我从机场入境口的大玻璃往里面四处张望,忽然看见小高和另外几个旅客,正站在一个被玻璃隔开的小房间内。

此刻,小高也正在小房间里头,透过里面的玻璃,踮着脚、昂着头,焦急地向外张望寻找着。他见到了我,并不断用手比划着,焦急地说着话。

远远的距离、嘈杂的大厅,又隔着好几层玻璃,我可是什么也听不见。

看小高用手比划的意思,仿佛是说俄罗斯边境检查人员不让他入境,还要盘查什么。他又指指身边站着的另外几个人,意思好像是说边上的这些人也都被卡住了。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小高是无法入境的。

看到小高焦急的神态,我也无可奈何。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在人家的入境处,人家要怎么查、要怎么问,只得任由处置。我们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只得耐心等待。

就这样,我们心急火燎地整整等待了一个半小时,小高总算入境了!

近几年,由于车臣非法武装分子经常在俄罗斯一些地方搞破坏,闹得俄罗斯国内人心不安。所以,在机场、码头、车站等紧要之处,俄罗斯的警卫部门更是加强了警戒,严加防范。

小高的头发是黑色的卷毛,皮肤有些黝黑,乘坐了9个多小时的飞机,络腮胡子就显得有些浓密。乍一看,他的长相与高加索地区的人确实有点相近。所以,俄方边检官员为了安全起见,将他与其他几位西亚地区的青年旅客一起暂留了下来。待到大批旅客过境后,再将他们逐一认真盘查甄别,确认无误后,再一一放行。

我们的人员齐了,越堆越高的行李也齐了。

当我们回过神来,准备离开行李大厅,这才发现,整个行李大厅,早已经空空落落的,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和一堆行李。六、机场遭“斩”

此时,三女一男——四位身着机场制服的俄罗斯工作人员,已经将我们三人以及我们一堆高高的行李,团团围在了行李大厅的传送带旁边。“你们的行李太多了。请将你们的行李过磅。”一位高个子金发女郎指了指墙角边一台俄式磅秤。

我们顺从地将行李一件件搬上磅秤。[1]“安娜,总共110公斤,扣除他们三人可以携带的行李90公斤,超重20公斤。”金发女郎向一位年长的妇女报出了行李称重结果。看样子这位眉毛描得细细的、嘴唇涂得红红的、体型略显肥胖、被称为安娜的年长妇女,是他们的负责人。“超重20公斤,罚款800美元!”胖女人脸色严肃,细细的眉毛往上一扬,用尖尖的嗓音开出了罚款单。

哇!800美元。我们大吃一惊。超重20公斤行李的代价是6400元人民币!“我知道俄罗斯有关超重行李处理的规章。超重罚款是应该的,但是,超重20公斤不可能罚款800美元吧?这与你们的规章不相符吧?”武晓红问道。“你们要的是什么规章?什么依据?我说的话,就是这里的规章。”

胖女人的嗓音更高更尖了。“这800美元是不合理收费!”武晓红也提高了嗓音,继续说:“这20公斤行李我们不要了,送给你们吧。”武女士常常来往于莫斯科机场,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看到机场工作人员胡来,她也没好气地“以牙还牙”。

“……”

武晓红这一招也真灵,可能他们从来也没有碰到过有人因为超重而留下行李的。他们相互之间对视着,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胖女人一时间竟然无话以对。四个人赶紧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过不多时,呆在边上一直没有发声的那位胖胖的男士,朝我们微微一笑:“聂特、聂特(不、不),行李我们是不要的。我们只要[2]‘道卢’。”我们没作回答。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看我们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金发女郎忍不住了:“你们看,能出多少?”果然,这罚款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再说,在人家的地盘上,一直顶牛下去也不是办法。我顺水推舟说:“那我们出200美元吧。”“好哇!就200美元!”胖女人不假思索,一口答应。

当我将200美元交到胖女人手中,她立即笑眯眯地向我们挥了挥右手:“哈勒说(好),中国人,特瓦利希(同志),你们可以走了!”

紧接着,他们4个人返身进入了旁边的办公室。

过不多一会儿,我们整理好行李,我与武晓红推门走进他们的办公室,只见他们正在你一份、我一份地将缴获我们的美元“就地分赃”!见我们进门,那几个人还微笑着向我们点点头。

我对金发女郎说:“姑娘,请给我们行李超重罚款的收据。”

胖女人听了哈哈大笑:“收据?什么收据?我们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收据!”

哦!我们无话可说,因为这是在俄罗斯。

我想起来了,在一些介绍当代俄罗斯的书籍中,有过类似的介绍。出国前,也曾有一些朋友以他们在俄罗斯的经历,对我们进行过“告诫”:俄罗斯的公职人员,时常会以“正当的理由”,来赚取非正常的黑钱。一些冠冕堂皇的国家工作人员,身着笔挺的制服,捞钱的手法很黑、很辣……

在我们刚刚踏上俄罗斯大地的那一刻,立刻就应验了同胞的“告诫”。非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以想象,我们所碰到的,只不过是发生在俄罗斯“窗口”的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而已。[1]注:2000年5月,俄航客机的经济舱旅客每人可以免费携带30公斤行李。后来不久改为可以免费携带20公斤行李。[2]俄语的音译,意为美元。七、海关难过

当我们推着行李车,来到海关官员面前。一位高大的蓄有大胡子的官员端坐在那里。见到我们,又是一声喊声:“快,过磅。”

我头脑“轰”的一下,心想,都是行李惹的祸,等着准备掏美元吧。

到了海关官员面前,武晓红索性先来一个“先发制人”,用流利的俄语大声向他嚷嚷:“先生,我们已经办了超重罚款,还要过磅?”“那边是机场,这里是海关,各管各的。”海关官员慢吞吞地讲道。“海关是查走私和违禁物品的,你可以开箱检查。我们没有任何走私的物品。”武女士说。“行李从我的眼前过去,同样需要过磅。”老头一字一板。“为什么还要过磅?”武女士也不依不饶。“……”老头一时语塞。

我们想,估计海关收罚金也会不给收据的。所以,请武晓红把我们在机场罚款的事,一股脑儿地讲给海关官员听:“你们的机场收了超重罚款,却不给我们收据,这合法吗?”

海关老头听到武晓红犹如揭发似的话语,颇为吃惊。

可能他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免出什么麻烦,赶紧站起身来,挥了挥右手:“哈勒说,哈勒说,(好、好)你们可以出关了。”

我们立即拖着大包小件的行李,跨过海关,走出了机场。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5月14日早上7点,我们总算乘上了开往宾馆的汽车。

看看身边一大堆“中国—莫斯科”国际大搬家似的行李,真觉得我们傻得可笑。既缺乏国际旅行的经验,又属情有可原。毕竟不同于通常的短期出差或开会,我们要在异国他乡长期生活!“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俄罗斯只相信美元”这句广泛流传在国内的“至理名言”,是对初来乍到外来客最精辟的警示。“入境将受阻、机场会遭斩、海关很难过。”这是我在21世纪第一个年头,对莫斯科“窗口形象”的感受。

我将这些警示和总结,告诉将要前来俄罗斯的朋友们,以使后来者在临行前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再也不要用那宝贵的外汇,换取不值得的“教训”。

一转眼,已经几年没有去俄罗斯了。

随着俄罗斯与外界交往的日益频繁,我相信,莫斯科的“窗口形象”肯定也会有所改变。我相信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规范、越来越人性化、越来越符合国际惯例。八、初识莫斯科

雨后清晨的莫斯科,显得格外宁静,空气也格外清新。此时的公路上车辆稀少,驾驶员“小青浦”将“伏尔加”轿车开得飞快。

年轻的驾驶员姓程,老家在上海青浦县的练塘镇。小程已在莫斯科留学3年,并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他时常趁着空闲帮宾馆开开车、到机场接送客人,能够赚一些打工收入,以补贴日用。

平时,“小青浦”难得能够听到熟悉的沪语乡音,见我们来自上海,相互之间能用上海话进行交谈,感到特别兴奋。我们也就亲热地称他为“小青浦”。

一路上,“小青浦”话语不断,熟门熟路地向我们介绍沿途风景:“我们现在正行驶在从谢雷梅捷瓦国际机场到莫斯科市中心的公路上。平时,这条路也堵得很。今天是休息日,时间又比较早,车可以开得快些。”

他说:“你们看见了吧,这条公路虽然很重要,但是,柏油路面的路况并不好,绝对不能与阿拉平整的‘沪青平’公路相比,更无法和阿拉上海宽敞的‘外环线’相比!”“我去年回过上海,变化实在太大了。只不过3年没回家,简直认不得回家的路了!我从浦东国际机场下飞机,坐上我大哥开来的桑塔纳2000轿车。我哥哥一踩油门,车子就飞出机场。穿过黄浦江上的‘徐浦大桥’,直接就到了外环线。车子风驰电掣,‘沪青平’全是又宽又平的高架路……”

说话之间,车辆在一个大坑洼中猛地上下“咯噔”一颠,全车人都“哎哟”一下,来了个重力加速度近乎为“10G”的震动试验。“看到了吧?这路面太差劲了!”

汽车开不多久,在公路的右边,我们看到赫然矗立着几个巨大的、用水泥浇筑而成的十字形“路障”。“小青浦”的头向右边转了转,说道:“当年的苏联红军,就是在这里,挡住了德国法西斯军队的疯狂进攻。这些水泥‘路障’,现在成了‘莫斯科保卫战’的纪念景点。我们离莫斯科市中心已经不远了。”

近代战争史上写着难忘的一页:1941年9月30日,德国向莫斯科发动代号为“台风”的闪电战,妄图在冬季到来之前攻占莫斯科。

在这一阶段中,德、意、日军队在世界各个战场上全面展开作战,法西斯不断膨胀的侵略野心和其潜力不足的矛盾突出地表现出来。反法西斯联盟逐步恢复战斗实力。在稳定战线的同时,分别在各个战场进行具有战略意义的会战,扭转了战争初期的被动局面。

在苏德战场上著名的莫斯科会战,迫使德军放弃对苏联全面进攻的计划。12月6日,苏军从莫斯科城郊开始反攻,到次年4月下旬将德军击退,解除了对莫斯科的威胁。这些矗立水泥路障的地方,就是苏军防守反击重要战线的部位之一。

汽车转了一个弯,前面有着一大片树林。在雨后湿润的空气中,林间弥漫着薄薄的雾气,透露出沁人心脾的清香。“小青浦”顿时显得很兴奋:“看到了吧,这里的树木长得多么好!都是又高又大,一排接着一排,一片连着一片。莫斯科的绿色环境确实是世界一流的,空气质量也很好。”

他越讲越有劲,说到动情处,青浦口音就更重了:“有一首著名的歌曲,你们肯定是知道的,就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歌里唱的就是这种幽静的情景。”“小青浦”轻轻地哼了几句:“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儿也不再沙沙响。夜色多么好,令我心神往,在这迷人的晚上……”

唱着唱着,他又说道:“噢,这首歌曲开头两句很优美的乐曲,现在成了俄罗斯广播电台的开始曲。如果你们晚上能到驻地宾馆四周转一转、看一看,亲身体验一下,那真会有一种幽静的美感。但在上海,你们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

汽车向右拐了个弯,正好驶过一片积水的洼地,车轮两侧飞溅起大片水花,车辆犹如行驶在水道之中。“小青浦”用头向左一别:“这就是莫斯科的‘黄浦江’——大名鼎鼎的莫斯科河。”

此刻的莫斯科河正静静地流淌在清晨的宁静之中。河水轻轻地拍打着岸堤,“啪—啪—”的声响,令人心醉。

凌晨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大量雨水、岸上积水流入河中,河水却还是那样清澈,不见泥浆不泛黄,河面上见不到漂浮的垃圾和杂物。

缓缓流淌的莫斯科河水勾起了“小青浦”的思乡情结:“莫斯科河的水,倒也蛮像阿拉青浦朱家角的……”

话题一转,他又讲道:“假如阿拉苏州河的水也这么清,那不要太好喔!”

正应了一句俗话:“谁不夸咱家乡好”。“小青浦”虽然离家数载,话语之中始终流露着对自己家乡的一片深情,时时显露出对家乡的热切关注。

汽车驶上了一座横跨莫斯科河的大桥。我的眼前一亮:桥面上矗立着两排高大的灯柱吸引了我的视线。灯柱的上方装有古朴的方形灯罩,洋溢着浓浓的欧陆风情。河面上,一座座造型各异的欧式桥梁,安装着黑色的铸铁栏杆,栏杆的图案各有特色;河岸边,一幢接着一幢有着相当建造年代的欧式建筑,在车窗旁一闪而过。

从大桥望去,在晨曦雾霭的笼罩下,岸边影影绰绰出现一排排高低参差的楼群。楼群的顶部千姿百态:圆顶的,尖顶的,饰有欧式角楼的,巴洛克式立柱的。楼群显示了俄罗斯建筑特有的雄伟、高大、坚实和美观的风格,犹如矗立在上海外滩黄浦江边的“万国建筑群”。“小青浦”说:“我们已经进入市中心了。”

我们见到马路旁,在大楼与大楼之间,排列着一方方平坦的绿色草坪,草坪上,星星点点的小白花正在开放。

5月的莫斯科,正是蒲公英花球盛开、飘逸的季节。无数成熟的蒲公英,开出了诱人的白色蓬松小花,犹如在一根根纤细的茎秆尖上,顶立着一个个镂空雕刻的小球。

每当风儿吹过,无数个轻盈的镂空球儿就被吹离茎秆,形成了四处飘飞的“降落伞”。“降落伞”散落在草地上、树丛中,撒落在屋顶、车顶、地面上。

莫斯科的绿地覆盖率很高,大片的树林、草地为莫斯科提供了清洁的空气和优良的居住环境。莫斯科人非常注重保护自己的周边环境,注重营造小气候的良好氛围。即使在“秋风扫落叶”的季节,也从来不允许焚烧枯枝败叶。管理人员只是将落叶扫入林间,归还给大地,实现“取之于林,还之于林”的良性自然循环。

在草坪的边沿,排列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白桦树、白杨树。一大片高大的白桦树紧连着一大片白杨树,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市内树林”,成为调节莫斯科小气候的“城市绿肺”。

树林的边缘,散落着一条又一条花白的泥土小道,弯弯曲曲地延伸向前,深入林间,通向四方。

这一条条小路,很自然地使我联想起一首苏联卫国战争期间歌曲的意境。歌曲名就叫《小路》: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地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我的小路伸向远方,请你带领我吧,我的小路啊,跟着爱人到遥远的边疆……

汽车在科西金大街上行驶了十来分钟,停在了我们预定的“小鹰”宾馆门口。[1]“到了到了,屋里到了。”“小青浦”一边风趣地说着,一边为我们从车上取下行李,并一直帮忙搬到宾馆里面。

当他与我们握手告别时,我感到他有些动情:“真是难得在这里碰到上海老乡,今天我能够与你们讲那么多上海话,真的很高兴。祝你们在俄罗斯工作愉快!”

我们也对他表示感谢:“谢谢你‘小青浦’。上海再见!”“小青浦”重又进入驾驶室,与我们摆了摆手,迅速驾车上路,很快就淹没在了滚滚车流之中。

哎哟,我忽然想起,我们还不知道这位上海小老乡的大名!

我只能在心中真诚地向这位身处莫斯科、已经融入莫斯科人流之中、汇入莫斯科茫茫车流之中的上海“老乡”致以良好的祝愿:小程—小青浦,亲爱的小老乡,祝你在俄罗斯的日子里,平安、幸福![1]注:屋里,上海方言,指家里,这里代指宾馆。九、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来到俄罗斯,只不过短短几天,我已经明显地感到,莫斯科真是一座被美誉为“藏在森林中的城市”。所见所闻,正如人们所述,“俄罗斯人特别喜爱小动物”。

到莫斯科的第2天,我们前往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俄罗斯大使馆报到并拜访商务处。大使馆坐落在友谊大街6号。当天,因大使馆午间休息,我们就在附近一边闲逛一边等候。

我们走到中国大使馆的对面,那里有着一大片树林。走入林间,茂密的树叶挡住了强烈的阳光,使人有一种凉爽的舒适感。我们在就近的一条木椅上坐了下来。

树林的中间,有着一个圆形的水池。七八只披着金绿色羽毛的野鸭,正在清澈的水池中嬉戏、游荡。野鸭的双蹼轻轻地划着水,一圈圈水波不断地在水池中部形成,慢慢地荡漾到水池的边缘,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一圈又一圈、一波又一波,煞是好看。

几位老奶奶,正三三两两悠闲地坐在水池四周的长条木椅上,轻声地聊着天。一位胡须长长的老大爷,独自坐着,默默地看着水池中漫游的野鸭。

两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水池边的草地上。小男孩的后背,靠在水池的围堰上,他们各自静静地翻看着连环画册。看到精彩之处,他们两人就会相互悄悄地说上几句。

一大群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杂色的鸽子,很有“绅士风度”地挺着胸,昂着头,在草地上散步。它们的两眼炯炯有神,闪着光亮。鸽子们一步一点头,客客气气地漫步在老人和孩子们的身边,散落在树林四周觅食。

一大片个头肥壮的麻雀,如同一群刚刚放学的孩童,无拘无束地在林木间、在草地上,欢快地跳跃着,在树枝间忙忙碌碌地来回飞翔。

一位年轻的妈妈,轻轻地推着一辆带有遮阳篷的“宝宝车”,缓缓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宝宝车”内,躺着一个只有八九个月大,很漂亮的“俄罗斯洋娃娃”。“洋娃娃”长得又白又嫩,嘴里含着一个浅绿色的橡皮奶嘴。“洋娃娃”的头上,戴着一顶镶有花边的小白帽,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毛毯上绘有大象、长颈鹿等动物的图案。“洋娃娃”见我们正脸带微笑看着她,她也瞪着一双蓝盈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们——她从未见过的两个中国人。

在俄罗斯呆久了就会知道,年轻的俄罗斯母亲,推着宝宝车沐浴在阳光下、吹拂在微风中,在绿地树林“氧吧”中散步,是每天早晚的“必修课”。

这真是一幅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和谐融洽的生动写照。这一幅在俄罗斯司空见惯的画面,给我这位初到俄罗斯的远客,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虽然在日后的见闻中,我见到这种大大小小的树林不计其数,这种平常和谐的情景随处可见。但是,留在我心中的、在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对面树林中所见到的第一印象,是难以磨灭的。

一年以后,当我再次前往大使馆,再一次进入这片树林,四周的景象还是如此静谧。我特地关注水池中的野鸭,略为数一数,已经有将近20只了。

在俄罗斯的城市、乡村,在马路边、在车站、在居民小区、在草地树丛中,数不清的鸽子、麻雀、小狗、小猫还有松鼠之类的动物就在你的身边自由漫步;众多的灰喜鹊、大乌鸦、啄木鸟,以及各种各样叫不上学名的飞鸟,在空中自由飞翔;野禽在水中自在游荡。

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窗外是一片冰雪世界。

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从北方飞来此地过冬的大群乌鸦,不停地在低空巡飞着。小乌鸦一边飞行,一边扯着嗓子急切地喊叫着:“哇—哇—哇—”;停在不远处树杈上的大乌鸦,沙哑着嗓音不紧不慢地呼应着“呱—呱—”

在洁白的积雪上,鸽子正“咕噜—咕噜—”地相互打着招呼,在四处忙碌着;在光秃秃的树杈上,麻雀在“叽叽喳喳”不停地对话,在四处觅食。

小动物们为寂静的冬日,增添了许多生气,为人们难熬的冬天增添了不少情趣。

不少俄罗斯家庭,都在自家的窗外,或在门外的树枝上,挂上用塑料盒、纸盒做成的各种“禽鸟食盒”。人们在“食盒”内放上玉米、面包屑之类的食物,供野外飞鸟在冬天食用。

一个夏日的傍晚,我听到窗外不断有“笃—笃—”的敲击声。打开房门,并不见有人敲门。然而,“笃—笃—”之声始终不断。

我随着声响,向窗外的树上望去,只见一只身披黑白花纹羽毛的啄木鸟,正停在一棵白桦树粗大的树干上,不停地用它锋利的尖嘴,啄木除虫。连续3个傍晚,这只啄木鸟一直坚守着岗位、辛勤工作在这棵树上。

有一天清晨,楼上一年级的小姑娘奥莉娅在上学途中,看到一只受了伤的灰色鸽子掉落在地上。她赶紧小心翼翼地将鸽子捧起来,包上手帕,急切地返回家中,请她的外婆好好看护。然后,她又急匆匆地赶去上学。数天后,鸽子康复了,她就高高兴兴地将鸽子放飞。

看到俄罗斯人如此善待动物,小动物们也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生活,我真是羡慕之极。俄罗斯人的肉食除了牛肉、猪肉、鸡肉和鱼类,其他动物都不上餐桌。在俄罗斯人的观念中,动物都是人类的好朋友。

在俄罗斯期间,与我们比较熟悉的邻居、同事或朋友,也曾多次向我们询问一些有关中国人对待动物的问题,这些问题使俄罗斯人感到非常困惑。

甚至连我们的好朋友——“中国文化迷”阿列克谢,也多次向我们提出他的众多不解:“老张,中国大地上还有麻雀吗?据说麻雀早就被你们消灭了?难道这是真的?”“盖纳(他为小高起的俄罗斯昵称),听说你们中国人连老鼠、蛇都要吃?”“我真的不明白,小狗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中国人为什么要杀小狗?为什么吃狗肉?”

“……”

对于这些问题,有时我会笑着回答:现在中国的麻雀比人还多哪!

有时会很尴尬地回答:吃老鼠、吃蛇都是以前的事,现在已经很少发生了……

其实我的心中真的感到很难过。因为有些问题我感到难以回答,有些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知道,在我们国内,乱捕滥食野生动物的行为,并没有根绝。我们有些公民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条例》确实还置若罔闻。

我国野生动物的保护神——森林警察还在可可西里广袤的原野,为保护藏羚羊而四处奔波;从上海也不时传来新闻,执法部门不断捣毁崇明湿地保护区内偷猎者的窝棚,捕捉野生鸟类的案件还屡禁不止;偷猎白天鹅、丹顶鹤的罪恶枪声还时断时续,令世人震惊;野生东北虎数量急剧减少,濒临灭绝;我国特有物种——生长在长江水域古老的“中华鲟”数量正在日益减少。

每当我想到在国内的一些餐馆中,印制在精美菜单上的菜名,却是一道道只应该出现在动物园中生灵的学名。那些理应自由自在地生活、生龙活虎地行动的动物朋友,却被人为残酷地组成一长串血淋淋的菜名:人参炖熊掌、火烤狍子肉、生食猴脑、清炖美味鹿胎盘……我真是为我们那些同胞,对动物朋友的无情、对大自然的无知,感到汗颜。

每当我想到在我们的一些饭店内,至今还在佐食那些小鸟小雀,至今还在禁而不止地宰杀珍禽异兽而感到愤怒。摆放在餐桌上的美餐佳肴,是那一盆盆“油炸麻雀”、一盘盘“红烧田鸡”、一碗碗“娃娃鱼”、一碟碟“熏拉丝”(即烟熏蟾蜍),甚至还有烧烤穿山甲、椒盐大王蛇、活吞眼镜蛇胆……我真为我们那些同胞,只为了些许小钱,残酷地糟蹋异类而感到脸红。

自2002年冬季以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灾难突降人间。中国、亚洲乃至全世界为之震惊。

人们发现,广东的“非典”初发病例中,有从事野味餐饮业的人员;广西的“非典”初发病例中,也有部分人员是来往于广东等地的野生动物贩子。一时间“非典型性肺炎”肆虐,破坏了人们生活、工作的正常秩序,搅乱了人们正常的交往和各项经济活动。

甚至还有我的一位不可能直接与动物有染的朋友——时任公司驻香港办事处代表的小李,也不明不白地成了传染性“非典型性肺炎”的直接受害者。在那段遭受“非典侵犯、被迫隔离”的痛苦日子里,这位好友不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受到严重伤害、苦不堪言,还悲痛地累及她的亲人。每每回想于此,总使我有一种疾首切肤之痛。

医学工作者、科学家便将野生动物作为“非典”传播的源头进行追查。香港、深圳的研究人员终于在“果子狸”等动物的身上,发现了与“非典”病人相同的“非典病毒”!

这是一场还将长期进行的、惊心动魄的“非典抗击战”;这是一场人类与自己命运的抗击战。而“非典抗击战”的起源,可能就是人们对大自然的过度索取,可能就是人类对野生动物的无限食欲,也可能就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

正是由于人类的无情和贪婪,致使“非典”以狰狞的面目,以凶残的手段,向人类发起了猖狂进攻。“非典”,再一次向人类社会敲响了警钟。我们在相信人类最终能够战胜“非典”的同时,也切实明白,人类社会也将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一位先人曾经说过这样一段含义深刻的话:人类属于大地,而大地不属于人类。

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相互关联的,正如人身体的各部分连接在一起一样。生命之网非人类所织,人类不过是这个网络中的一个结。但人类所做的一切,最终会影响到这个网络,也影响到人类本身。

看看我们一些同胞肆意侵害动物的陋习,对照俄罗斯人对待动物的友善习俗,非常值得引起我们的深思。

我想,在善待自然、善待动物方面,我们确实要学学俄罗斯民族的良好习俗。十、雄伟的红场

我们趁着在莫斯科办事的间隙,抓紧时间领略一番莫斯科的风情。

那天,我们从莫斯科加加林广场“列宁大街”地铁站乘上地铁列车。飞快的列车将我们带到了“大剧院”站。踏上在地下高速运转的、又陡又直的出站电梯,不一会儿,电梯就将我们从地下数十米,输送到了地面。

出得站来,一眼就望见了大剧院正门门楣上一组著名的景点雕塑: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飞驰向前。

大剧院的对面,矗立着一尊令人尊敬的元帅——朱可夫的青铜塑像。神采奕奕的朱可夫元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曾率领苏联红军于1945年取得了反德国法西斯战争的胜利。

走不了多远,我们就来到了令人神往的俄罗斯心脏——雄伟的红场。

红场,多少回在电影中,在电视的新闻报道中,见到过你的雄姿。如今,当我站在红场上,却还不敢相信真的来到了你的身旁。

俄罗斯联邦成立于1917年11月7日,在此之前一直在沙皇的直接统治之下。1922年12月30日加入苏联,称为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在苏联瓦解以前,俄联邦一直是其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共和国。

1991年12月8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与白俄罗斯、乌克兰两共和国的首脑在明斯克会晤,签署了关于建立独立国家联合体(即“独联体”)的协议,并同时宣布苏联停止存在。

作为国家的象征,多少惊心动魄的事件发生在红场,多少可歌可泣的人物出现在红场。

当年卫国战争期间的苏联红军将士,在这用一方方花岗岩铺就的广场上,聆听斯大林的演讲,接受红军统帅的命令,奔赴抗击德国法西斯侵略者的最前线;每年的“五一”节,红场上举行盛大的欢庆游行,苏联公民手捧鲜花、手推童车的游行方队经过红场时的情景,令人难忘;每年的“十月革命节”,苏联武装力量就是在红场上,向全世界展示其强大的武器装备和军事实力,接受国家领导人的检阅。

当年苏联人民在红场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犹在耳旁回响;苏联军队阅兵时隆隆的坦克、威力巨大的火箭、精密制导导弹组成威武的队列,犹在眼前闪现。

斯大林、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戈尔巴乔夫等一代又一代苏联领导人,曾经在这里精神抖擞地检阅苏联军队,接受苏联人民欢呼的情景,还浮现在脑海中。

10多年前的多事之夏,又是在这一方方花岗岩铺就的红场上,坦克在戒严,军车在巡逻。从坦克内射出的一发又一发炮弹,炸响在政府大厦,也炸响在苏联人民的心头。

一时间,风云变幻,白、蓝、红三色俄罗斯国旗,替代了镰刀斧头的红旗;强大的苏维埃联盟解体了,不复存在了,各加盟共和国成了各自独立的国家。俄罗斯进入了又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如今的红场,依旧是那样的宏伟。克里姆林宫的大钟,依旧按时奏出声音洪亮的报时乐声;克里姆林宫的红星,依然熠熠生辉;圣瓦西里大教堂——那座结构奇特、造型别致,由9个圆形尖顶组成的国宝级教堂建筑,闪着金光、宏伟壮观地雄踞在红场的北面。

初春的莫斯科,洋溢在暖洋洋的春风之中。一批批、一队队身着各式美丽春装、活泼可爱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活跃在红场的各个景点、跳跃在姹紫嫣红的花园中、穿行在各国游客之间,为红场增添了许多欢快的笑声,增添了勃勃朝气。雄伟的红场俄罗斯第一岗十一、肃穆的列宁墓

列宁陵墓坐落在红场的中央。这座用黑色大理石构筑而成的庄严建筑,向人们诉说着惊心动魄的苏维埃历史,向世人讲述着一代伟人的丰功伟绩。伟大的十月革命先驱者、全世界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列宁——安睡在寝陵之中。

这天,正好是列宁陵墓开放的瞻仰日。

我怀着十分敬仰的心情,随着排成长队的人群,缓步走向列宁的陵寝。排队瞻仰的人群,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有着不同的肤色、穿着不同的装束、讲着不同的言语。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一丝杂声,只有轻轻的脚步声。神情肃穆的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带着既激动又沉闷的心情,前来瞻仰这位伟大人物的遗容。

据介绍,列宁陵墓由谢舒夫于1930年设计完成,并以眼前的大理石结构取代列宁逝世后临时搭建的木结构墓室。

在暗淡、悲伤的灯光指引下,我们慢慢走进陵寝的前厅,沿着黑色大理石台阶向下走入陵寝的通道,又经过三层旋转状的梯道,进入列宁陵的中央瞻仰大厅。

高高的大理石寝台坐落在大厅的中央,稍稍明亮的几盏射灯,将柔和的光亮,照射在列宁的脸上和身上。

列宁的光辉形象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书籍中、画报上、电影里。我们曾经在《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以革命的名义》等电影、话剧作品中见过的伟大导师。此刻他正静静地长眠于此。

列宁同志安详地闭目安睡在寝台中间。他的右手微微握拳,左手手掌自然张开。他那充满睿智的脑袋、那双明亮的眼睛,我们是那样的熟悉;列宁严峻而慈祥的脸庞、深邃而友善的双眸,是那样的令人难以忘怀。

我站在这位伟大先驱者面前,浮想联翩。

1917年,阿芙乐尔号巡洋舰打响了“十月革命”的第一炮,吹响了无产阶级革命的进军号,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取得了成功,非常艰难地在世界上建立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作为全世界无产者的导师,列宁一直受到全世界人民的尊敬和爱戴。“十月革命”也为中国革命的先驱者带来了科学的马克思主义。中国成立了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走上了翻身求解放的奋斗之路。从此,中国人民找到了指引方向的“北斗星”,结束了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日子。

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推翻了“三座大山”,终于建立了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中国有今天,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离不开马克思主义,也离不开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

排队在我身前身后的各国瞻仰者,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向伟大的列宁表达敬意。

我向伟大的列宁遗体毕恭毕敬地弯腰三鞠躬,表达自己对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无比崇敬的心情。

跟随着瞻仰的队伍,我们慢步走出列宁陵墓,来到了红场后面尼科尔斯卡塔和参议院塔之间的克里姆林宫。这里是前苏联著名政治家、名人和军事领导人的墓地。这里安葬着马克西姆·高尔基,列宁的妻子娜杰日达·克鲁普斯卡娅,宇航员加加林等。

我们一一瞻仰影响前苏联—俄罗斯各个历史阶段杰出人物的塑像。我们所熟悉的几位历史伟人:斯大林、伏罗希洛夫、加里宁等都在其中。

我脚下踩着的这片俄罗斯大地,是没有了列宁的“列宁的故土”;

我脚下的这块俄罗斯国土,是降下了列宁旗帜的“列宁的家乡”。

我的眼前忽然又闪现出一幅列宁神采奕奕的彩色画像。画像出现在前苏联一年级小学生启蒙课本的扉页(这册启蒙课本是我们的俄语小老师莲娜,作为教材送给我的1990年版苏联小学生课本。详见《我们的俄语小老师》一节)。

在列宁画像的下方,写着前苏联著名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一句名言:列宁曾经活着,列宁现在还活着,列宁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十二、令人迷恋的克里姆林宫

克里姆林宫是国家的象征,是俄罗斯民族的精神支柱。克里姆林宫尖顶上高耸入云闪耀的红星,标志着俄罗斯民族生生不息、代代相袭的精神。

犹如中国北京的故宫,克里姆林宫也作为博物馆,供俄罗斯民众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参观游览。参观券的票价,依据参观者不同的身份而有很大的区别。对俄罗斯的中、小学生以及在校大学生,或是免票、或是打折,有着极其优惠的政策。俄罗斯公民的票价为30卢布;外国游客的票价则要高得多了。

早在15世纪中叶,在伊万三世统治期间,莫斯科得到了蓬勃发展。伊万三世是第一个取得“沙皇”称号的俄罗斯大公。他招纳了意大利建筑师前来修建新的克里姆林宫。

直至1495年,意大利建筑师费奥拉凡蒂、鲁福和索拉里才完成了克里姆林宫的伟大工程。当时的人们称其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目前,克里姆林宫作为一个庞大的建筑群,由功能不同的两大部分组成。在称之为“克里姆林宫博物馆”的参观区内,开放着六七个著名的景点。

宫内不对外开放的另一部分建筑,则为俄罗斯政府的办公场所。人们时常可见,克里姆林宫上方飘扬着印有俄罗斯总统标志的“总统旗”,则表明总统正在克里姆林宫总统府内办公。

5月16日一大早,地处北方的莫斯科,就显得闷热异常。中午时分,当我们拿着参观券,刚刚通过安全检查门,踏进克里姆林宫宫门,天空突然变得漆黑一片。霎时间,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不期而遇的“哗哗”大雨,使人们不得不双手抱着头,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就近可以避雨的场所。

近宫门处的一幢建筑物的门厅内,陆续聚集起越来越多的躲雨者。已经先到一步在厅内躲雨的白皮肤、黑皮肤、黄皮肤的游客们,看着一个个头顶金色头发、黄头发、黑头发的游人“抱头鼠窜”,络绎不绝地冲进大厅,都会主动退后,让出地方接纳躲雨者。看到后来者被大雨淋湿的“狼狈相”,门厅内的躲雨者不时发出阵阵善意的笑声。

就像俄罗斯人易于激动的性格,风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不一会儿,雨停了、云散了,太阳露出了脸,天色也变得更加湛蓝湛蓝的了。经过大雨的浇洒,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汽,草地更加碧绿,愈加鲜艳的花儿令人陶醉。

许多刚才还在躲雨的俄罗斯孩子们,一批批少男少女又重新奔向各个景点,他们在四处欢快地跳跃着,相互嬉戏玩耍着。不同肤色、操着不同语言的游客流连忘返地在拍照、交谈、参观。初夏美景中的克里姆林宫,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克里姆林宫的室内陈列馆以及室外各处,陈列着许多珍贵的历史文物。

广场边,展示着一尊巨型大炮。这是沙皇时代留下的重达40多吨、堪称“炮王”的大炮。这尊威武雄壮的大炮用青铜铸就,炮身四周的图案精细美妙,铸造工艺精良独特。大炮旁放着一颗颗圆形炮弹,每颗重达一吨。

这座“炮王”当年曾被安放在红场,用以抵御敌人的进攻。在几百年前,谁拥有这尊威力巨大的大炮,真可谓是“无坚不摧”。但是这尊大炮从来也没有开过火。

与“炮王”相映成趣的是,在克里姆林宫内大楼周边,坐落着数十尊小钢炮,犹如仪仗列队的忠诚卫士,默默地守卫着克里姆林宫。这些昔日武器,现在都成了弥足珍贵的文物,供游人参观。“炮王”的旁边,还矗立着一口硕大的铜钟。大钟高2米有余,少说也有几吨重,俄罗斯人称其为“钟王”。克里姆林宫的钟王

据说,因原先悬挂“钟王”的绳索断裂,大钟被摔落了下来,故而被摔破了一块钟面。我们现今看到的“钟王”,虽然被破了相,却仍不失“皇家风范”。

克里姆林宫花园,作为皇宫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成了俄罗斯公民休闲、散步、享受恬静生活的好去处。初夏时节,园内草坪碧绿、鲜花开放。游人漫步在花园的碎石道间,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闲坐在木椅上,徜徉在孩子们的童趣之中。克里姆林宫花园里绿草成茵,游人如织

五月的莫斯科,美丽的克里姆林宫,给人以舒畅,给人以欢乐。十三、“天使大教堂”惊现“中国人到此一游”

我们的参观券可以参观克里姆林宫内6个景点,其中包括3座著名的东正教教堂:“乌斯宾斯基大教堂”(圣母升天大教堂)、“布拉戈维申斯基大教堂”(报喜大教堂)、“阿尔汉格尔斯基大教堂”(天使大教堂)。每一座教堂造型别致、别具特色。教堂穹顶上方的每一座圆形尖顶闪着金光,呈现出金碧辉煌的皇家教堂的特有气派。

教堂内壁四周绘满了壁画,许多壁画也都贴有闪亮的金箔。壁画的内容,大多为生动的宗教故事或是东正教先人的画像。每一幅精美的壁画,都具有极高的艺术造诣,洋溢着浓郁的俄罗斯文化传统和独特的宗教气息。

东正教教堂特有的圆形穹顶内部,绘着富有俄罗斯民族特色的色彩鲜艳的图案。豪华的金光灿烂的教堂圆顶建筑与教堂内部肃穆的环境、庄严的烛台,既构成强烈的反差,又极具和谐美,给参观者的心灵以强烈冲击。

在宏伟的乌斯宾斯基大教堂内,最著名的是拥有创作于14世纪的圣三一圣像,还有大量献给圣母的壁画。这座大教堂内还埋葬着古代莫斯科的大主教和元老。

布拉戈维申斯基大教堂曾经是莫斯科大公的私人教堂。阿尔汉格尔斯基大教堂一直就是大公和沙皇们的埋葬地。教堂内陈放着精致的青铜棺椁。棺椁上面,刻有棺椁主人——大公或者沙皇的姓名、职务、生卒年份等内容。从镌刻在棺椁上面的年份来看,棺椁存放的年代从几百年前到近百年都有。一些死去的王公贵族们的画像,挂在装有他们遗骨的棺椁上方。

在这座教堂的外侧,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一本“观众留言簿”。这本起始日期为1984年的“观众留言簿”,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饶有兴趣地翻看着这本又大又厚的留言簿,仿佛是在观赏一册集世界各国文字之大成、举世无双的文物;又像是欣赏一部巨大的世界文字大字帖。

留言簿内大多用漂亮的俄语、英语书写。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出现用日语、韩语、阿拉伯语留下的题字。还有好多页的留言,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特文字。它们的书写十分复杂,似字、如画、犹如古代象形文字……

虽然我看不懂这些林林总总留言的确切含义。但是,每一页留言,或是体现出端庄秀丽的书写格式,或是表现了认真书写的华丽字体,或是绘上各种色彩的花纹边框。

从留言簿中可以看到,每一页、每一行留言,无不流露出俄罗斯人或者外国游客,对于俄罗斯民族文化的惊叹和赞美;每一位留言者,都是怀着对俄罗斯文化遗产十分崇敬的心情,写下自己的切身感受。

翻着翻着,我的眼睛一亮,在多种形式文字的留言中,我惊讶地看到了一页用中文写着的留言!

仔细一看,这唯一的一页用中文写就的留言,仅仅只留下用圆珠笔写就的、潦草的七个中国字:“中国人到此一游”。唉,真扫兴。

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堂,在这俄罗斯的经典建筑中,居然也出现了在北京、在桂林、在苏州、在杭州等地名胜古迹,通常随处可以见到的,不伦不类的“到此一游”的“题字”!

而且这条“到此一游”不像在国内的题字留言,直接署上的只是本人“李××”、“王××”的大名,而是代表了涉及面极大的“中国人”。

面对这种缺乏文化气息,缺少艺术修养的“题字”,外国人可能看不懂。作为同胞,这样的题字实在是太熟悉了!作为“中国人”之一员,我确实感到了无地自容的害臊。

我不想献丑,但是,为了改变少数国人到处乱涂“到此一游”的陋习,提升中国同胞的文化形象,我也“赶鸭子上架”欣然命笔,端端正正地用钢笔在巨型“留言簿”空白的第2354页上,写了两行字:辉煌的、经典的俄罗斯建筑,迎来游人崇高的赞誉;伟大的、灿烂的俄罗斯文化,获得世界无比的惊叹!中国 上海张添立160501

写毕留言,走出教堂,我有一种特别兴奋的感受。想不到在克里姆林宫博物馆内,作为自己对同胞“中国人到此一游”题词的反思和反省,留下自己发自内心的赞叹,留下自己的中国字!

我也希望,有机会参观克里姆林宫博物馆的中国游客,能够在“留言簿”中写下自己的感受。以更加精美的语句、更加清秀的文字,体现“上下五千年、文明华夏人”的风采。对世界文明的真诚赞赏,也进一步体现中国悠久的礼仪文化。

同时,我深感克里姆林宫博物馆管理当局,别出心裁的管理方法之英明。他们以“留言簿”的形式,留下世界各国游客对俄罗斯文明的深刻感受和美好记忆。

我由此而联想起,在我国的许多历史文化遗迹中,在北京长城烽火台的墙砖上、在云南大理的古塔名木上、在承德宫殿长廊柱子上、在江南水城苏州的水榭靠椅上,甚至在秦皇岛海边坚硬的景观巨石上,至今还屡屡遭到“×××到此一游”的涂鸦。

名胜古迹管理者处于“屡擦被屡涂、屡涂要屡擦”的被动窘境。克里姆林宫博物馆内的“留言簿”,可真是国内名胜古迹管理单位值得借鉴的明智之举。

克里姆林宫作为沙俄—苏联—俄罗斯时代的象征,见证了历朝历代的风风雨雨;作为宏伟的人类建筑文化遗产,在世界上享有相当高的地位。

当我们走出克里姆林宫,天放晴了。蓝蓝的天空显得更加深邃,空气更加清新,太阳又高高挂在了半空。十四、泛舟莫斯科河

莫斯科河上漂亮的游船,严格按照运行时刻表在不停地运转着。从“俄罗斯宾馆”站,到终点站“基辅站”,平时的票价每人为50卢布。按照俄罗斯的习惯,乘坐游船和参观博物馆、美术馆一样,周六、周日休息天的票价,都要上涨一倍。

莫斯科五月中旬大多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地面,气温通常为30摄氏度。

我们乘坐的这条船,在“俄罗斯宾馆”站,陆陆续续上来了十几位游客。除了我们两个中国人,一位带着两个小孩的俄罗斯妇女,其余的游客看上去都是金发碧眼的北欧人。

船舱中响起了悠扬的乐曲声,游船起航了。

我们坐在游船顶层的凉棚下,靠在船舷的栏杆上,观赏着两岸的美景;而所有欧洲游客,都喜欢晒在船头或船尾的太阳下面,戴上太阳墨镜,舒坦地极目远眺。

游船自西向东缓缓行驶,两岸的景色也不断变化着。

矩形的乳白色巨型建筑——“俄罗斯宾馆”渐渐远离我们而去。作为一个标志性建筑,有着1000多间客房的“俄罗斯宾馆”,早在前苏联时期就享誉世界。由于其紧靠红场的特殊地理位置,以及很高的知名度,宾馆终日宾客盈门。

据2006年武晓红女士从莫斯科传来的消息称,俄罗斯为了申办奥运会,举办各种世界性的活动,需要改善老式宾馆的住宿条件,增强接待能力,将要拆除一批老宾馆。据说这幢著名的“俄罗斯宾馆”也在计划拆除之列。不久的将来,这里将矗立起一座更加现代化的新宾馆。而最近几年在莫斯科的住宿床位,可能就略为显得紧张。

船行不多时间,映入眼帘的是宏伟的红场,以及矗立在红场北面的莫斯科的象征、俄罗斯风味十足的圣瓦西里大教堂。“圣瓦西里大教堂”被大量印制在各种刊物、杂志上,时常出现在电视媒体上,成为世界各地的人们认识俄罗斯的第一标识。如今,从莫斯科河面的船上仰望这座俄罗斯“国宝级”大教堂,更使人感到俄罗斯传统文明深邃的感染力,感到俄罗斯传统文化强大的震撼力。

正在部分维修的圣瓦西里大教堂,仿佛笼罩在五彩缤纷的朦胧之中。据介绍,当初伊凡雷帝建造圣瓦西里大教堂,是为了庆祝对鞑靼人的胜利。伊凡大帝每取得一次胜利,就下令在教堂上增加一个圆顶。所以,最终建成了这座有9个圆顶的、举世无双的大教堂。

9个圆形尖顶错落有致,奇妙的构思、独特的排列,成了莫斯科最醒目的标志。9个圆形尖顶被绘上了无数圆形、螺旋形、直条形的神奇七彩,形成无比奇妙的图案,集俄罗斯艺术、宗教、文化、建筑文明的大成于一体,令人过目不忘。

随着游船的行进,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后面,慢慢地露出了矗立在尖顶上的克里姆林宫红五星。红红的五角星熠熠生辉,直插蓝蓝的天穹,给人以力量,给人以振奋!

右岸边,我看到了克里姆林宫高高的、长长的红墙。在我的心中,克里姆林宫长长的、高高的红墙与北京故宫高高的、长长的红墙一样,永远充溢着一种奇妙无比的神秘。

环绕克里姆林宫的红墙全长2230米,有20米高,一些地方的墙体有6米宽。城墙上共有4个大门,19座塔楼。

高高的红墙,经历了历史风雨、历经了和平年代,见证了漫长的历史变迁;高高的红墙,曾经隔开了沙皇与平民的两重世界。

船行不多久,在莫斯科河中部,北岸基督救世主大教堂和南岸新特列季亚科夫画廊之间,耸立着一座奇特的艺术建筑:一艘大型帆船顺风破浪驶向前方,一幅幅巨大的船帆被风吹得鼓鼓的。高高站立在行驶着帆船之上的,是彼得大帝的巨型雕塑。

据俄罗斯朋友介绍,创作这座雕塑,原本是为了纪念哥伦布发现北美大陆500周年,准备作为礼物送给美国。可是最终,它没有运到美国去,却被安置在了莫斯科河中,成了莫斯科河上的游客们可以近距离观赏的一个艺术景点。

教堂、建筑、大桥、街道、雕塑,正一一从游船前方悠然而来,又从我的眼前慢慢消失。从中,我读到了精致的俄罗斯的文化史卷、我看到了俄罗斯特有的建筑史卷——这是体现俄罗斯文明永恒的精髓所在。

一个个金光灿烂的教堂圆顶,令无数教徒无比虔诚、顶礼膜拜;

一排排令人神往的古典建筑,见证了俄罗斯跌宕起伏的历史兴衰;

一座座宽阔的跨河大桥,延续着莫斯科河两岸数百年来的巨大变迁;

一条条各具传统的街道,演绎着永不落幕的悲喜剧目。

流经城市热闹地段的莫斯科河中,停泊着一座经改装而成的船形餐厅。船形餐厅外面,写着斗大的广告:“日本料理”。船的上方,挂着一面日本国旗。

在满眼欧陆风味的莫斯科,难得见到如此正宗的日本文字。看来,到俄罗斯旅游的日本游客,为数不会少;同时也有不少俄罗斯人喜欢光顾东方餐厅,尝尝鲜嘛。

游船顺流前行,从地图上看,“沃罗比约夫山观景台”码头的上面,就是莫斯科城的制高点——观景台。前苏联时期,这座山曾被称为“列宁山”。现在,山名恢复为1935年的旧称。著名的“莫斯科罗蒙诺索夫国立大学”就在山上。

莫斯科罗蒙诺索夫国立大学,这所闻名遐迩的著名学府曾经深深地吸引着我,既然已经到了它的山脚下,何不就近仰望?

我们临时决定在“沃罗比约夫山观景台”码头下船,想登上只有70多米高的山顶,并从近处观看这所在世界上具有响当当名气的高等学府。

船靠了岸,通过船上的甲板,我们提前下了游船。十五、密林深处的“勇敢者之路”

下船后,这才发觉只有我们两个人从这个码头上岸,也没有一位游客从这个码头上船。

游船慢慢离开了码头。留在船上的那些欧洲游客和两个俄罗斯小孩,还热情地向我们挥手告别。

沿着河边弯曲的小道,我们开始登爬山坡。小道延伸在树林中,林木越来越密,遮住了太阳洒下的日光,越往前走、光线越暗。树林里面的地上,铺满了多年堆积的树叶,双脚走在树叶的堆积层上面,感到松软松软的。

树林的深处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点声响。我们也顾不得方向不方向的,只认为反正只有70多米高的山坡,认准了上面的目标,往上爬就是了。

走了不多久,光线渐渐有些发亮,前面出现了一段狭窄的泥路。泥路的尽头,沿着陡坡,架有一条又高又陡的铁梯,直通山上。铁梯上锈迹斑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过此地,很久没有人爬过这座铁梯。登上摇摇欲坠的铁梯,我们足足爬了百来格梯子,总算到了一个可以站稳身子的平台。我们喘着粗气,歇了一会儿。又只得沿着平台前的一条小路,继续往前方走去。

说实在的,这时候我们确实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不知道“观景台”是否在我们的上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继续往上爬、只好继续往前走。

无意中,我们仿佛进入了一条“勇敢者的道路”。

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突然,看到前面稀疏的林子旁,有一座陈旧的、俄罗斯传统式样的小木屋。小木屋的墙面,是用许多一大整块木板钉就而成。小木屋旁,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大娘,正坐在一条木板椅子上,她的右手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一条灰白色的小狗,也蜷伏在老大娘的脚边瞌睡。灵敏度很高的小狗,好像听到了我们脚踩落叶的“沙沙”声,一骨碌翻身从地上站立起来,猛然朝我们面前一窜。小狗昂起头警惕地吠叫起来:“汪汪、汪汪……”

我们怕不明事理的小狗突然窜上来咬我们,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警惕地注视着小狗的举动。小狗见我们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也就停在原地,继续大声吠叫。

汪汪的狗吠,惊醒了老大娘。她抬起头来,看见两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寂静的山林中,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呆呆地看着,不解地想着,这两个外国人怎么会站立在她那恬静的领地——属于她和小狗的世外桃源?

老大娘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们:“你们、你们……”

我们笑着向她问好:“你好,大娘!我们是中国人,迷路了。”

大娘松了一口气:“那……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赶紧答道:“我们的目标是想去‘观景台’,现在找不到路了。”“哦……”一阵虚惊过去了,

这时,那只小狗又昂了昂头,打断了我们与大娘的对话,朝我们吠叫着:“汪汪、汪汪……”

大娘向龇牙咧嘴的小狗摆了摆手:“基玛、基玛,安静、安静!”

小狗基玛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了,不过它还始终喘着粗气、吐着长长的舌头、张大着警惕的眼睛,密切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它要忠诚地护卫它的主人。“大娘,请问,我们该怎样走?”我接着问道。“到观景台?你们走错路了。”大娘说,“从码头到山顶应该有一条小路。你们不识路,走了林间小道吧?”

我们点了点头。

我们这才注意到,个子不高的大娘身子骨挺硬朗,穿着一条碎花长裙,头上包着一条五彩丝绸头巾,两眼炯炯有神。

大娘指了指左边的岔路,继续说:“你们顺着这条小道,走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回到上山的水泥路了。走上水泥路不久,就可以看到观景台了。”

哦,我们多亏遇上了这位大娘。否则的话,我们已经迷了路,还继续在林子里乱走。一旦到了天黑,看不清道,摸不着路,胡走乱闯的我们,真不知结果会怎么样呢!

我们告别了大娘,沿着大娘指引的方向,又爬了一段山路。

突然,我们听得从林子深处,隐隐传来了孩子们的喊叫声。我们赶紧往上爬,发现在密密的树林中,有一个小小运动场。十几个男孩子在这里尽情踢球玩耍。

小运动场的四周,生长着高大的白桦树。小运动场的两头,孩子们用衣服、书包,垒起了两个“球门”。孩子们分成两队,认真地踢着比赛,不时发出快活的叫喊声。

运动场的两边,用树干搭起两三排“看台”。“看台”上坐着五六位观众,可能都是孩子们的家长兼“教练”。观众们的情绪与球场形势连在一起,大人们也不时发出响亮的喊叫声,指导球员们的比赛。

这是既具野趣,又不受外界干扰的运动场,这是多么富有诗意的运动场。此情此景,使我回想起童年时代,曾经看过不少有关前苏联少年儿童夏令营生活的电影。

好像在电影《少年鼓手》中,就有这种特殊运动场的情景。那些前苏联早期电影中有趣而美好的场景,曾经使当年同为少年的我们——中国的少先队员们,向往无比,激动不已。

当我们到达沃罗比约夫山顶,已经是傍晚7点半了,太阳却还高高地悬挂在西边的空中。

此刻,我们惬意地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莫斯科美丽的全景尽收眼底。

往下看,静静的莫斯科河正好在这里拐了一个90度的弯。一艘艘游船如同儿童玩具一般,正在莫斯科河中央游弋。游船慢吞吞地分别往东、向西突突地行驶着。

河对岸犹如上海浦东“陆家嘴”那样的河岸弯突部分,建有一个巨大的圆状体育馆。据莫斯科人介绍,这就是1979年“莫斯科奥运会”的主体育场。

放眼眺望,远处市中心的一个个教堂尖顶,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金光;一幢幢错落有致的建筑物,隐隐约约掩映在绿色的树丛之间。眼前的莫斯科城市风貌,显得和谐、有序、安静、平和。

哦,沃罗比约夫山,我们终于爬上了你的山顶!

哦,久负盛名的莫斯科大学,我们终于来到了你的面前!十六、令人向往的莫斯科大学

我站在“莫斯科罗蒙诺索夫国立大学”美丽整洁的喷水池广场上,面对雄伟的俄罗斯建筑群,回想着众多出自这所大学的人类文明缔造者,一种无比敬重的心情,油然而生。

俄罗斯不会忘记他们,世界永远铭记他们。大学门前广场的两侧,在红花与绿树之间,矗立着一座座用花岗岩雕刻而成的、俄罗斯科学巨匠的半身头像。我十分崇敬地,一一仰望这些全人类的杰出大师、风云人物:罗蒙诺索夫、门捷列夫、巴甫洛夫、波波夫、车尼夫斯基……

1775年创立的莫斯科国立大学,以它特有的风格,雄踞在莫斯科市西南郊的沃罗比约夫山顶,居高临下,俯视全城。这是俄罗斯最早和最著名的综合性大学,是举世闻名的高等学府,也是俄罗斯民族的骄傲。

无论从学术水平还是从学校影响力来看,莫斯科大学都是无愧于俄国第一。许多闻名于世的知名人士以及俄罗斯政界、科学界的要人都毕业于此。

目前,学校约有2.6万名学生。师资力量雄厚,拥有教授、讲师及各类研究人员8600名,大约4500名教授拥有博士和荣誉博士的学位,其中125位是俄罗斯科学院院士。硕士和博士班学生大约5000名,外国留学生约有2000人左右,而且这个数目每年都在增加。

学校具有多年教授外国留学生的经验和完整的教学计划。

学校校园环境优美,占地约4000亩。校园周围遍布地铁,交通四通八达。中国大使馆位于学校的附近,步行仅需20分钟左右。

大学教育设施完备,校内有实验室、电脑中心、植物园、人类学博物馆、动物学博物馆、地球科学博物馆、稀有书籍博物馆、特别教学研究中心(生物科技、激光、社会形态)等设施。各系都拥有自己的图书馆,并实现了专线上网,学生可以免费上网查询资料,学习娱乐等。

学校的生活设施也不错,在美国国家标准局对欧洲各大学及学院教育品质的评审中,莫斯科大学均名列前茅。

莫斯科大学的学科设置分为两大体系。文科系包括:历史、文学、艺术、外语、经济学、社会学、法律学、新闻、俄语、哲学等;理科系包括:计算机、医学、数学、力学、化学、物理、生物、地质、土壤、心理学、建筑学等。外国留学生在入系学习之前,要在莫斯科大学的预科系按专业不同,学习俄语及专业知识1年至1年半,通过毕业考试才可入系。

与全俄学校的学制相同,莫斯科大学每年也有两学期,每年9月份开学。寒假很短,只有20天。而暑假与中、小学一样长,足足长达2个月。

仰望着眼前宏大的校区,我们强烈感叹莫斯科大学建筑的雄伟、大气、宽广和漂亮。我们好奇地猜测着巨大建筑群外部以及尖尖的顶部,各种装饰物的象征意义。

有的装饰物比较熟悉,例如时钟、罗盘、指北针……而各幢建筑物上还有其他许多制作精美、构思巧妙的装饰物,我们思量许久,而确实不得其解。我们询问了一些俄罗斯朋友,这些朋友也无法说明其中的确切含义。看来,还有待向管理莫斯科大学的朋友请教了。

弯弯的莫斯科河,滋润着俄罗斯大地;清清的莫斯科河水,养育着俄罗斯人民;秀丽的莫斯科山林,塑造了俄罗斯美景;悠久的莫斯科历史,缔造了俄罗斯文明。

莫斯科罗蒙诺索夫国立大学为世界文明的进程,书写了重要的章节。十七、莫斯科“新处女公墓”(名人墓)

我们国内的墓葬之地(除了烈士陵园),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是令人望而却步的地方。除了“清明”、“冬至”两个特殊的祭奠日,平时很少有人特地光顾。

但是莫斯科新处女修道院中的“新处女公墓”(名人墓),却是一处需要购买门票才能入内的游览胜地。

这座建于1524年的新处女修道院,远远望去,白墙红顶的16个金色圆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美丽。

浏览一下修道院墓地的参观游览示意图,宏大的墓区分为新墓区和老墓区。墓区按位编号,坐落着许多俄罗斯、前苏联知名人士、著名知识分子以及其他国家的一些特殊知名人物的墓葬。

俄罗斯民族严谨而不失幽默的艺术特色,得体而略带诙谐的文化特点,体现在它们的殡葬文化上,特别是在每一位知名人士各有特点的墓碑上,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里每一座墓碑,从选材、构图、雕塑、结构到制作的全过程都非常讲究。以艺术化的形式,回顾他们生前的辉煌,介绍他们生前从事过的非凡业绩,曾经为人类、为俄罗斯所作出过的杰出贡献。

因此,每一座墓碑都是一座集众多含义于一体的艺术作品,其雕刻之精细、构思之奇妙,确实令人赞叹。

这些墓碑,不仅可以使后人看到先人对社会的影响,追记其不朽的功绩,更使人欣赏到精美的艺术精华之作。有许多特殊的墓碑,令人难以忘却。

有5位宇航员,在执行前苏联的一次宇航飞行任务中不幸发生机毁人亡的惨剧。5位宇航员同时遇难,因而他们被同葬一墓。

花岗岩墓碑上,他们头戴宇航帽、神采奕奕的头像,被雕刻在同一架宇宙飞船上面。寓意缅怀航天英雄飞逝苍天英魂永存,象征苏联宇航事业后继有人百折不回的大无畏精神。

尼基塔·赫鲁晓夫是一位颇具争议的人物,这位前苏联领导人也葬于此地。他的墓碑设计颇具深意:赫鲁晓夫栩栩如生的头像,被镶嵌于“黑色与白色”两块大理石的背景之中,寓意赫鲁晓夫任内的是是非非、功过荣辱,自然留待后人评说。

既然称之为“名人墓”,葬于此地的先人,都是某一个历史时期的风云人物或是对社会的文化、历史有过影响的知名人物。包括作家安东·契诃夫、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作曲家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德米特里·肖斯塔科维奇,前苏联领导人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的夫人赖莎·季塔连科以及曾经在中国现代历史上有过影响的个别中国人。

所以,研究前苏联—俄罗斯历史的人,甚至研究中国历史的人,不妨到新处女公墓考察、研究一番,从中可以得到不少有用的参考资料;学习美术、雕塑的人可以在新处女公墓观摩一番,定能赋予你不凡的创作灵感。

当本书付印前夕,惊悉俄罗斯首任总统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不幸于2007年4月23日在莫斯科因病去世。4月24日,在莫斯科的“救世主大教堂”举行叶利钦的遗体告别仪式。

4月25日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的灵柩安葬于新处女公墓。

现任总统普京出席了遗体告别仪式和安葬仪式。十八、相聚在同一车厢——风趣的老汉阿廖沙

以前,我们曾经听说莫斯科的人口数量要比北京少一半,而莫斯科城市的占地面积,要比北京大4倍。同时听说,莫斯科有着世界上最为发达的交通体系,因为没有亲身体验,还没能深刻理解。

当我们准备乘坐火车前往公司所在地伏尔加格勒,为了买上车票,竟在莫斯科整整奔波了一天。原来莫斯科东、西、南、北竟然有着9个火车站!

各座火车站的站名是根据列车到达的目的地来命名的。例如:到乌克兰的是基辅火车站、还有去圣彼得堡的彼得格勒火车站、白俄罗斯火车站、喀山火车站等等。

怪不得,不是经常乘坐火车的俄罗斯人也不知道,在哪个火车站能够购买到去伏尔加格勒的火车票。东奔西跑的我们最终才找到巴伐列茨火车站,买上了开往伏尔加格勒的火车票。

在俄罗斯购买火车票,不仅仅是在俄的外国人要出示护照,俄罗斯人同样需要出示护照。因为俄罗斯每一个公民都有护照。

火车票上一清二楚地打印着乘车者的姓名、国籍、护照号码;不光有车次、车厢号、座位号、起始站、发车时间,还明确打上火车的运行时间。从莫斯科到伏尔加格勒,我们的火车要向南奔驶1400公里,要花费20多个小时。

第二天,我们登上了莫斯科——伏尔加格勒的“一次快车”。座位是第七车厢的18、19号上铺。

俄罗斯的卧铺车厢设计比较舒适,安排比较合理。每一个卧铺包厢的两侧,各有上下两个床铺。下铺的铺位往上翻起,就成了可以放入两个大包的行李箱,既整洁又安全。

上铺乘客的行李,可以放在车厢顶部的行李舱中。上下铺位的三格踏步铁梯,固定在包厢的车门边,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既不占地方,又不妨碍乘坐。

与我们同一包厢的,是一对俄罗斯老年夫妇。他们的座位是两个下铺的位置。

火车开动前,那位俄罗斯老汉很有礼貌地对我们讲:“我们一起出去一会儿好吗?”我们便关上车厢门,随他一起走出了包厢,等候在过道上。

在俄罗斯乘坐长途火车,有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开车前,妇女乘客都要更衣,她们要换上轻便随意的乘车便服。此时,男乘客们都会自觉地到包厢外回避。

火车启动了,老汉打开一瓶简装“伏特加”。他们夫妇俩你一口、我一口兴致很高地喝了起来。他们喝酒,也不用任何下酒菜。喝一口伏特加,咬一口黑面包。喝喝、咬咬;咬咬、喝喝,两人还挺有滋有味的。

老汉长得又高又胖,上嘴唇留有两撇又黑又硬的短胡须,挺着一个啤酒肚。那天天气很炎热,老汉就敞开了短袖格子衬衣,露出了整个胸脯。我发现在老汉有着稀疏胸毛的胸部,有着一个刺青的文身,文的是一个妙龄姑娘惟妙惟肖的头像。

姑娘的头像文刺得很大,披着长波浪头发的美丽姑娘,正抿着嘴羞答答地微笑着。姑娘的下巴,简直快要文刺到老汉的肚脐。“胖老汉——妙龄姑娘”。看到这个滑稽的、反差很大的幽默文身,我差一点笑出声来。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头像是他老婆年轻时的模样,还是别的哪一位著名模特儿的形象。

看来,已经是长年累月的几十年了,他老婆对丈夫胸前的这位“妙龄女郎”也已经熟视无睹了。

随着列车的车轮滚滚前进,时间一长,我们之间的话也就多了,那老汉还挺热情、挺风趣的。

老汉盛情地为我们每人倒上一杯“伏特加”,快活地招呼我们:“来、来,中国同志,为我们的相识,这第一杯‘伏特加’我们一起干了!”

4个人,4个杯子,友好地碰了一下。“伏特加”一下肚,相互之间的交流就更加坦率了。

他的老伴告诉我们:老汉名字叫阿廖沙,今年67岁;她叫丹霞。他们有3个女儿:分别是33岁的玛拉尼娜、31岁安东咔娃和28岁的莎芭萝娃。大女儿有一个儿子,二女儿和三女儿都有了2个女儿。

他们老两口都早已经退休,但是退休金很少。小女儿莎芭萝娃的条件比较好,经常帮助他们。这次,他们从莫斯科到伏尔加格勒小女儿家,去住上一段时间。

阿廖沙老汉说:“我们都知道俄罗斯的邻居是中国,那是一个很勤劳、很勇敢的国家。”

他说:“在我久远印象中,苏联和中国有着相当好的关系。现在,俄罗斯人和中国人都是好朋友。”

突然,老汉兴奋地很有节奏地哼起了以前非常熟悉的一首歌曲:“莫斯科—北京,北京—莫斯科,中苏人民手挽手……”

歌曲也唤起了阿廖沙美好的记忆,他问:“你们那里现在还有少先队、共青团吗?”

我点了点头。“你们中国现在还是共产党领导当家?”他又问。

我说,是的。

他伤感地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对面的妻子:“唉,我们都曾经是少先队员、共青团员,可现在……”

他喝了一口伏特加,摇了摇头:“哎,现在的孙儿辈,都不知道这些了!我们这里没有少先队、共青团了!孩子们也不好好读书,整天看电视,里面尽是些无聊的东西……”言语之间,他们流露出对国家前程的关心、对孩子们前途的担忧。

当我们讲起俄罗斯人的姓氏比较复杂,每个人的姓氏中,不但有姓、有名还要加上父称,很难记得住。

阿廖沙问:“你是什么姓?”

我说:“我是中国的大姓之一,姓张。”

阿廖沙说:“张,你的姓就一个字?太简单了。我们俄罗斯人也有大姓,那就是伊万诺夫,伊万……”

“……”

火车在漆黑的深夜不停地奔驰,火车在无边无际的俄罗斯原野上向着南方奔驰。

夜,已经很深了,车上的旅客大多进入了梦乡,我们也各自入睡了。十九、邂逅于乡间小站——纯朴的老大爷伊万

第二天早晨8点钟,列车要在一个乡间小站停留15分钟。我们和车上大多数旅客都走下车去透透气、活动活动手脚。

小站上原先冷冷清清的站台,来了那么多的旅客,一下子就显得热闹起来了。早就在等候着这班列车到来的小商小贩们,显得格外高兴。他们大多是祖祖辈辈居住在火车站附近的当地人。兜售各种食品、用品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混杂在一起,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喊叫声、嬉笑声、话语声响成一片。

几个男孩子手提纸盒,不停地来回叫卖“冰激凌、冰激凌。”炎热的长途旅行,使不少乘客迫不及待地从车窗将卢布交给男孩子:“快,快,冰激凌、冰激凌。”

一些老妇人手里拎着铅皮桶,推销一袋一袋剥了皮的“土豆蛋”。正是早餐时间,那些洁白光滑的、一个个像剥了皮的熟鸡蛋似的热土豆,真令人馋涎欲滴。一个小塑料袋内装上五六个,既可以当主食,又可以当零食,价格只有5个卢布,生意还挺不错的。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在一个大塑料箱内装满了啤酒、汽水、矿泉水。啤酒是旅途中人们的最爱,所以一大群旅客围在大爷的四周。

还有的妇女,手里举着棒槌形的黑面包、圆圆的热馅饼在叫卖:“黑面包、黑面包”,“热馅饼、热馅饼”。

忽然,阿廖沙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张,伊万、伊万,那个人叫伊万,伊万诺夫。”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指着前面一位个子不高的老大爷。

原来,阿廖沙听到有一个老妇人向远处这位老大爷叫了两声:“伊万、伊万。”

不多时,一个留有一小撮花白胡子的老人,向喊他的老妇人快步走来。原来,老妇人卖黑面包缺少回找的零钱,要他赶快拿过来。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阿廖沙,调皮地朝着这位老大爷喊了一声:“伊万,伊万,这里的中国人想看看你。”

那个伊万老头闻声,吃惊地抬头望了望他,又不解地看看我:“噢,中国人,你的客人?”

阿廖沙哈哈大笑:“是呀,中国人。我的客人、我的朋友。”

伊万也笑了:“噢,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中国,我知道,我知道。中国的毛泽东、邓小平,还有江……哦,江泽民,哈哈!”“噢,中国朋友,你们应该尝尝俄罗斯的乡村黑面包、酸黄瓜,还有白白的土豆蛋。这都是我们自己制作的。哦,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黑面包,城里人都喜欢吃。”伊万不失时机地向我们推销他自产自销的食品:“那些吃惯了城里面包的人都说了,我们这里黑面包的味道,比莫斯科面包房做得要好吃得多!哈哈,哈哈……”

我们也正好需要购买早餐。于是就在伊万诺夫那里购买了两个棒槌形的黑面包、两袋土豆蛋和一包酸黄瓜。

看到中国人要尝尝他们家乡的特产,老大爷喜形于色,很高兴地讲:“我们这里的面包、酸黄瓜是最地道的俄罗斯食品。谁吃了都忘不了。哈哈。”接着他又说:“我就收你们这个黑面包的钱。土豆蛋和酸黄瓜作为我微薄的礼物,送给中国朋友尝尝味道吧,哈哈哈哈。”

我们向他表示感谢,伊万诺夫摇了摇手:“不用,不用谢。中国,中国人是我们的好朋友。”

这时,爽朗的阿廖沙又向伊万诺夫开起了玩笑:“伊万,做生意不要把钱数错了,否则你老婆要责怪你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老头之间的诙谐,引得周围的人们都大笑起来。

这笑声,与四周此起彼伏“冰激凌、冰激凌”、“热馅饼、熟土豆”、“啤酒、汽水、矿泉水”的叫卖声交织成一片,就像一首快乐、热闹、有趣而幽默的田园交响曲,响彻在俄罗斯南方大地上,犹如一道俄罗斯乡间火车站特有的风景线,永久编织在我的脑海中。

火车就要开了,我们站在车门的大玻璃后面,朝着车站上热情的人们挥手告别:“再见、再见。”

火车慢慢启动了,那位叫“伊万诺夫”的老人,左手拎着一个卖空了食品的塑料桶,不停地摇动着右手。他跟着缓缓启动的火车,边走边喊。

伊万诺夫大爷与一面之交的我们告别,为我们祝福:“中国朋友,祝你们幸福、祝你们平安!”

伊万诺夫大爷的喊声盖过了火车开启“哐当哐当”的轮轨声。

火车在俄罗斯大地上不停地滚动着车轮,向着南方,向着英雄城市——伏尔加格勒前进。二十、英雄城市伏尔加格勒

火车快要进站了。

当列车驶近伏尔加格勒制高点,已经能够看到马马也夫山冈上高大的“祖国—母亲”塑像了。我发觉车上所有的旅客,全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还打着赤膊、穿着背心、拖着拖鞋的男人们,一转眼大多穿上了白衬衣,套上西装。甚至连阿廖沙老汉也已经将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的,换上一件新衬衣、系上了鲜红的领带;妇女们都换上干净、漂亮的“布拉吉”。妇女们的颈脖上,有的戴有做工细巧、闪闪发亮的金项链;有的戴上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个头高挑的妇女,则戴上俄罗斯特有的琥珀项链。那些颗粒大大的、形状不规则的琥珀,闪烁着半透明的、金黄色迷人的光彩。

乘客们大都等候在列车靠着站台方向的车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此刻,他们焦急地等着快点停车,接受朋友和亲人的热情迎接。

俄罗斯火车站的站台,大多没有遮蔽雨雪的顶棚,也没有阻挡阳光的凉棚,犹如豪爽的俄罗斯男子,展开双臂、敞开胸怀,以开放式的姿态迎接八方来客。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站台,伏尔加格勒站也是如此。

火车晚点一个小时进入伏尔加格勒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面,早已经站立着众多焦急的接客者。站台被占得满满的,人们都朝着火车进站的方向翘首等待着,不少人手中还举着一束艳丽的鲜花。

火车终于停下了。

阿廖沙的小女儿莎芭萝娃——长得与她的父亲一样又高又胖——第一个机敏地挤进车厢,找到了她父母的包厢。她迅速提起行李,要将她父母接下车去。

阿廖沙老汉与我们一一热情地握手道别,又很动情地与我们一一紧紧拥抱,口中念念有词:“与你们在车上相识,很高兴。再见了、再见了,中国朋友。祝你们幸福、幸福!”

车厢里的乘客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往外走了。我提着行李箱刚跨出车厢,只听得一句响亮的、生硬的中国话:“你好!”

我抬起了头,赶紧答礼:“你们好!你们好!”

眼前,是一位粗壮、结实的俄罗斯中年人,他就是我们公司的俄方总经理柳巴科夫·阿列山大·尼古拉维奇先生。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几位前来帮忙搬运行李的壮小伙子。

我们接受了俄罗斯同事送上的鲜花,并一一握手,相互介绍认识。然后,分别乘上“伏尔加”或“拉达”轿车,前往公司所在地。

我们的公司,坐落在伏尔加格勒市的制高点、当年“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主战场——“马马也夫山冈”上。“察里津—斯大林格勒——伏尔加格勒”和“马马也夫山冈”它们以辉煌的历史功绩,在苏联——俄罗斯的历史上,都留下了重要的一页。

早在1579年,英国旅行家贝罗(音译)到达此地。在俄罗斯的母亲河——伏尔加河下游的土地上,他看到了一条名为“察里津”的河流,注入伏尔加河。因而,他称当地为“察里津”。1589年,俄罗斯沙皇在此地建立了察里津城。

察里津在列宁领导的年轻苏维埃时代,在抗击白匪、保卫苏维埃的斗争中,立下过汗马功劳。

1925年4月10日,察里津改名为斯大林格勒。

在1941—1945年苏联卫国战争期间,特别是1942年7月17日至1943年2月2日,这200余天“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日日夜夜,斯大林格勒遭受了30万德国法西斯军队的疯狂进攻和野蛮轰炸。城中原有的建筑,几乎全部被毁。

然而,在英勇不屈的斯大林格勒军民面前,法西斯军队炸毁了各种建筑,却无法突破苏联军民的坚强防线。

斯大林格勒的军民与法西斯进行殊死决战。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每一个土丘、每一棵树木,都成了保卫斯大林格勒的顽强屏障;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每一个土丘、每一棵树木,都成了埋葬法西斯的坟地。

斯大林格勒的军民,用鲜血和生命,保卫了苏维埃。“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扭转了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战局;成为反法西斯战争取得胜利的转折点;成为世界军事史上的著名战例之一。

从此,“斯大林格勒”,成了一座闻名世界的英雄城市。在我国,现在五六十岁以上的中国人,在年轻时代,都十分向往“斯大林格勒”,人们对这座英雄城市怀有崇敬之情。

来伏尔加格勒之前,我与大多数中国人一样,并不知道伏尔加格勒就是以前的斯大林格勒。只是看了一些资料,特别是到了俄罗斯、听了俄罗斯朋友的介绍,才进一步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60年代的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全面否定了前任领导斯大林。1961年11月10日,“斯大林格勒”也被改名为“伏尔加格勒”。

但是,“斯大林格勒”、“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斯大林格勒大血战”等称呼,早已经成为流行于世界的“专用名词”。城市名称的更改,使世人的认知常识,容易造成定位错误。

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博物馆”内,我曾经仔细聆听了讲解员充满激情的介绍;面对身临其境的激烈的“战争场面”,使我对英勇的斯大林格勒军民肃然起敬。(详见第三十一章:最惨烈的城市战争——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1967年,斯大林格勒人民倾注了极大的智慧和心血,在城市的制高点——马马也夫山冈上,连续浇铸了8000吨水泥,矗立起一座高达50余米的“祖国——母亲”巨型塑像。

高大的“母亲”,右手高举利剑,奋力挥动着左臂,大声呐喊着、呼唤着,激励着俄罗斯的儿女勇往直前,寓意英勇不屈的俄罗斯民族不畏强暴、前仆后继,为祖国而战、为母亲而战的坚强决心。

早在1941年,当法西斯纳粹发动侵苏战争之初,曾经有一幅著名宣传画张贴在苏联各地。宣传画上,有一位坚强的苏联母亲,用她那深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儿女,注视着卫国战争的前线。宣传画取名为“祖国——母亲在召唤”。

当时的苏联,千千万万优秀儿女,为了祖国、为了苏维埃,听从祖国——母亲的召唤,毅然决然地奔赴卫国战争的最前线。一时间,父母送儿女上前线,妻子送丈夫背钢枪的动人情景到处可见。

这座巨大塑像“祖国——母亲”的名称,很可能就是沿用了“祖国——母亲在召唤”这一深远的主题。

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荣誉厅”内,我看到了镌刻在大理石上的,用烈士鲜血凝成的,成千上万名英雄的名字。

从坐落在城市四处的纪念碑、纪念牌、纪念雕像上,我看到了这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壮烈场景;我体验到了苏维埃——俄罗斯人民,在这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表现出的,无比英勇的拼搏精神和无比崇高的献身精神。坚强母亲悲伤的泪耸立在马马也夫山冈上的祖国——母亲塑像祖国——母亲塑像下举行仪式二十一、伏尔加格勒建筑的时代特征

城内,几座在那场大战中大难不毁的建筑,现在都成了见证历史的珍贵文物:在市中心广场边上,高高挺立着一座古朴的红色“塔楼”。这座在当时可以俯视全城的最高建筑物,就是城内幸免于难的、建筑年代最为久远的建筑。

在“伏尔加格勒市高尔基图书馆”正前方花园中,有一座外墙用红、白相间砖块砌成的两层楼房,这是一座建造于20世纪初的“犹太教堂”。

这些经历了战争洗礼而“坚不可摧”的建筑,现在都成了国家级的保护建筑。每一幢建筑的外墙上,钉上了专门的纪念铜牌,由政府主管部门经常进行维修,予以妥善保护。

除了少数几幢幸免被毁的建筑外,残酷的战争几乎破坏了当地所有的建筑。所以在战后,政府不断新建了大量公共建筑物和居民楼。

俄罗斯公民喜欢讲一些“政治笑话”,喜欢将百姓的日常生活与“政治”“搭边”。当地百姓对各类居民住宅的称呼,也很有趣地与各届政治人物搭边。人们根据大战以后,建造居民住宅的不同年代,与当时国家领导人的名字,对应着来称呼。

譬如,那些建造于40—50年代的建筑物,被称为“斯大林式”大楼;而建造于60年代的建筑物,则被叫做“赫鲁晓夫式”住宅;建造于70年代的建筑物,又被称呼“勃列日涅夫式”楼房;那些近年建造的新居民大楼,则称作为“普京大楼”等等。不同年代的住宅建筑也各具特色,确实也都烙上了明显的、不同的时代特征:“斯大林式”大楼,结构一般为5至7层楼层的居民住宅,高度却相当于如今的10层大楼。这种居民大楼是苏维埃为恢复经济、恢复政府功能和公共事业,与政府办公大楼、火车站、邮电大楼等一起,是战后精心建造的第一批建筑。这类住宅大都建造在市中心区域,以及伏尔加河沿岸风景优美的地段。主要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的老英雄、老战士、科学界、文化界的知名人士以及领导干部们所居住。

斯大林式大楼,具有花岗石基底和厚实的外墙,有着西洋花式栏杆的阳台,高大的圆弧式门洞。给人的印象是,高大、宽畅;坚固、厚实;美观、大方。

这些大楼就像上海外滩一幢连着一幢挺拔的西式大楼,历经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至今仍然保持着雄伟的姿态。

在伏尔加格勒市,我们可以看到,凡是有老英雄、老战士或著名作家、诗人、科学家等知名人士,曾经在某一幢大楼里居住过,管理机关就会在大楼外墙的显眼处,钉上一块纪念牌。纪念牌上写明某某人、在什么年代、曾经居住在这幢大楼里。有的还刻有这位知名人物的头像,以纪念先人的丰功伟绩,使后人永远怀念他们。这是俄罗斯一种很有特色的纪念方式。在伏尔加河沿岸的朱可夫元帅大街,在与中央大道相交的“斯大林式”住宅的外墙上,就看到好几处有这样的纪念牌。

其中有一块纪念牌上刻着:“苏联英雄、上校布特考·阿列克塞德罗·赛尔盖1958—1978年曾居住在这幢大楼中。”

几十年来,人们对这类大楼予以严格的维护和保养,严禁对大楼有任何破坏,严禁任何形式的广告上身。“赫鲁晓夫式”居民住宅,大多建造在马路两侧或老居民区内,以两层建筑为主。我对这种住宅的印象是,低矮、小巧、单薄,外墙稍有艺术装潢。

眼前这种赫鲁晓夫式住宅,虽然建造年代不算很久,但是不少住宅却已经出现破败,剥落的外墙露出了墙内的衬垫物和砖块,有的甚至已经倾倒。这类住宅,占地面积不小,但是屋内可以居住的人口却很少,不能适应人口增长和城市的发展需要。所以,已经有不少赫鲁晓夫式住宅被推倒,在原地建造起更高的新楼房。“勃列日涅夫式”住宅,大多为5到10层的大楼。这是式样单调火柴盒式结构的建筑。大楼的外墙都被贴上白色的方块形水泥护墙。每一幢6层以上较高楼层的居民住宅,还配备一部小型电梯。这批当年大量建造的“勃列日涅夫式”居民楼,可以容纳较多的居民人口,冬季保暖性能较好,各种水、电、煤气设施维护保养的成本较低。所以,直至目前,勃列日涅夫式大楼仍不失为当地的主要民宅。

上述三类居民住宅,都是前苏联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当时国家以极低的租金出租给居民。其中不少民居建筑,就是工厂、机关的职工住宅。

近年来,城内建造了一些比较新颖的小高层——“普京大楼”。这些大楼无论从结构到式样,与以前的住宅都有较大的不同。楼层结构大多在9层到15层之间。由于建造这种大楼往往是孤零零的东建一幢,西造一幢。当地人并不喜欢这种大楼。他们认为这种大楼都是水泥地面、水泥墙面,大楼的四面都处在风口之中。特别是到了冬天,更显现出保暖性能较差的缺陷。

新建的“普京大楼”,与周围两层楼的“赫鲁晓夫式”居民住宅、5至7层的“勃列日涅夫式”旧式居民楼,形成鲜明的对照。旧式居民楼四周种满了树木,新大楼旁边少有树木;旧式居民楼四周停放的汽车不多,新大楼周围停满了各种新型轿车;旧式居民楼中俄罗斯族人居多、老年居民多、几代同堂的多;新大楼的居民却以非俄罗斯族的俄罗斯人和青年夫妻为主。

当然,这些新大楼大多是近年发达起来的“新俄罗斯人”或者“俄罗斯新贵”,自己出钱购买的住宅。普通老百姓是无力购买的。

英雄的人民缔造了英雄的城市;英雄的形象塑造了城市的知名度。然而,经济发展的相对滞后,致使城市基础建设始终处于无法改观的尴尬境地。

眼前城市住宅建造的缓慢落后;市内公共交通汽车、有轨电车车辆的破旧;城内大量道路出现的开裂、积水严重、维修力量的不足等等现象,与英雄城市的名声很不相称。二十二、伏尔加格勒的民居

我们第一年借住的是安东尼娜大娘的底层房子。所在的大楼内,每一个层面为三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是独用的套房。一大一小两居室,总居住面积约为22—28平方米。另有单独的厨房、小卫生间和小浴室。据说,当时这样二居室单元,向当地居民出售的价格约为20—25万卢布左右。

每个单元居室都通有5根管道:热水管、冷水管、煤气管、暖气管和电线管。俄罗斯人口较少而资源丰富。因此,所有的能源除了用电,前几年才为每户装上电表外,水和煤气都只按照人口数收费,不计用量。

我们租住的时候,民用电的价格为64戈比/度。一年四季24小时供应的热水,每人每月为20卢布;冷水为15卢布。每年从10月15日开始供应的暖气费,每人每月为20卢布。煤气费仅为3卢布60戈比,相当于人民币1元钱,近乎免费使用。

2002年1月1日起,政府新出台的取暖费和煤气费价格,都在原来基础上有所提高。根据不同的家庭情况,煤气费每人每月涨至5卢布78戈比;暖气费则按居住室内的面积来支付,每1个平方米为3.2卢布。

在中国人的烹饪习惯中,每家每户做菜都离不开“煎、炒、炸、煮”。在菜肴的重油、重糖、重盐方面,虽然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进,但是相比俄罗斯人“不炸、少炒、不煎、焖煮”的用厨习俗,还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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