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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6 23: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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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铁成

出版社:新世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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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家训大全集

曾国藩家训大全集试读:

前言

曾国藩,字伯函,号涤生,1811年出生于湖南省双峰县井字镇荷叶塘的一个豪门地主家庭。他21岁考取秀才,28岁考中进士,37岁任礼部侍郎,官至二品。为了剿灭太平天国义军,他在家乡拉了一支特别的民团湘军,历尽艰辛为清王朝平定了天下,被封为一等勇毅侯,成为清代以文人而封武侯的第一人。他历任两江总督、直隶总督,官居一品,死后被谥为“文正”。

曾国藩所处的时代,是清王朝由乾嘉盛世转而为没落、衰败,内忧外患接踵而来的动荡年代,由于曾国藩等人的力挽狂澜,一度出现“同治中兴”的局面。

曾国藩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显赫和最有争议的人物,其生前毁誉参半,既有“中兴第一名臣”的美称,又有“卖国贼”的恶名。著名革命家章太炎称曾国藩“誉之则为圣相,谳之则为元凶。”但不管怎么说,曾国藩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位很有影响的人物,他整整地影响了几代人。他的门生李鸿章、左宗棠、弟弟曾国荃、儿子曾纪泽等都秉承他的教导而成为出将入相的显赫人物。

曾国藩在仕途上官运亨通,十年之中连升十级,并在京师赢得了较好的声望。他一生严于治军、治家、修身、养性,实践了立功、立言、立德的封建士大夫的最高追求。

在乱世中,他由一介布衣而位极人臣,一生功名显赫,为清廷建立了丰功伟业。他被奉为官场“楷模”,成为官场中以老成持重、灵活多变、坚忍不拔著称的“理想人物”。他不是军人,却为清廷建立了丰功伟业;他不是哲人,但留下的文稿字字珠玑,饱含人生的哲理。

曾国藩穷其一生都在自我修炼,在家教上也是极为严苛。他说过:“家中要得兴旺,全靠出贤子弟”,“子弟之贤否,六分本于天生,四分由于家教”。

曾国藩的家庭教育思想,主要体现在他写给儿子纪泽、纪鸿以及诸弟的家书中。曾国藩有一整套教育子弟的方法。训诫,是曾国藩最重要和最基本的家教方法。他把为人处世之道、修身养性之方,直接地教导、告诫子弟,明确要求子弟为或不为,开诚布公,循循善诱。他常把一些对子弟的要求通过警句和隽语的形式加以概括,以期引起子弟的重视。

他还时常对自己的言行进行剖析,把自己行为的对错得失告诉家人,以作为曾门子弟的借鉴,这也是他家教的方法之一。

对家人的缺点错误,曾国藩能直接批评,使受批评者因受到指责而感到羞愧。批评之后,他还能指出改正的方向,态度严肃中肯且平和,令家人心悦诚服地去改正不当的言行。

曾国藩不仅培养出了三个封侯拜将的兄弟,还培养出了几代人才辈出的子孙。儿孙们成名成家、流芳千古的已超过了五世。直到如今,杰出的曾氏后人依然遍布海内外。他的家书仍然被当做最佳的家教经典;他教育子弟的很多理念和具体方法,仍被广泛借鉴。曾国藩的家教之道,值得每个望子成龙的现代家长和追求卓越的年轻人好好学习。

一、正心诚意,修身以达天德

中国知识分子,最富忧患意识和报国情怀。历代仁人志士莫不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尽管曾国藩也有十分强烈的立功、立言的追求,但他从来就是将“尊德性”的立德置于最高地位,并以具有崇高德性作为理想人格的根本标志。他认为任何人在面临各种人生处境中,都应该通过“正心诚意”的德性修养,最终达“民胞物与”的崇高道德境界。对于修身养德,在数十年的身体力行中他多有体悟,并灵活地运用在了家教之中。

一定要在品行修为方面下足工夫

曾国藩最为尊崇的孔圣人说:“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意思是:“品德不加以修养,学问不加以钻研,听到了义却不能遵循去做,不对的地方不能改正,这些都是我忧惧的。”

儒家强调,对于君子来说,除了理想和追求外,道德修养极为重要,要经得住困难的考验:“岁寒而知松柏之后凋也。”看到贤德之人就向人学习,看到不好的人就引以为鉴反省自己:“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孔子说:“君子关怀的是道德修养,小人关心的是土地。君子关心仁义,小人关心物质利益。君子能反省自己,小人则怨天尤人。君子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人生境界,小人则不断走向沉沦。”可见,孔子心目中的君子主要是有道德修养的人,小人是指缺乏道德修养的人,而圣人则是指对道德理想充分实现的人,是人格的圆满实现。《论语》中还有这样一句话:“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也。”意思是:“我厌恶用紫色代替红色;厌恶用郑国的音乐搞乱古雅的音乐,厌恶用花言巧语的利口颠覆国家。”春秋时代以红为正色,以郑国的民间音乐为淫声俗乐。许多诸侯的服装用紫色代替红色,用郑声代替庙堂音乐,让孔子产生不安和厌恶。人们常把这几句夫子语录解释成是孔子的保守思想,其实这是孔子主张“正”,提倡“君子”的又一说法:不能让歪门邪道取正道而代之。

曾国藩经常教育弟子:一个人要过上美好而成功的生活,就必须具备与之相符的良好的道德品格。

曾国藩从骨子里想做一个“道德完人”。考究了历代宦官之家兴衰史之后,曾国藩精心营造一种滋润子嗣、泽被后世的家庭家族文化。他语重心长地嘱咐子侄们,勤俭持家,不可骄奢淫逸,当以“考、宝、早、扫、书、蔬、鱼、猎”八字为本;“慎独则心安,主敬则身强;求仁则人悦,习劳则神钦”。意思是说,即使一人独处,也要严格要求小心谨慎,不妄取妄为;要有一种敬重严肃的生活态度和精神状态;要有一副仁爱慈善之心;要靠勤勉劳作、不懒惰获得社会地位;“读书以训诂为本,诗文以声调为本,事亲以得欢心为本,养生以少恼怒为本,立身以不妄语为本,居家以不晏起为本,居官以不要钱为本,行军以不扰民为本”。这“八字”、“八本”,是曾国藩自己遵从也要求子女们遵从的一根根墨绳,如今仍闪烁着理性和人性的光芒。

曾国藩既是四方学人的楷模,也是家庭家族的楷模。自曾氏兄弟以下,先后出过外交家、数学家、翰林、诗人、画家、教育家、考古学家、化学家、女革命家、中科院院士、新中国的高级领导干部。一个家族盛及五代,在历史上是不多见的,这与曾氏的家训严明不无关联。

曾国藩终生手不释卷,枕书而眠,为后世留下1500万字的文字,尤以散文创作成就著称。他的文人学者情结甚重,终身追求炉火纯青的千古美文和流芳百世的道德文章。他给家人写了1400多封家书,坚持记日记达200多万字,著多篇经典范文,可谓字字珠玑,直到临终的前一天才搁笔。他还编纂了《经史百家杂钞》、《十八家诗钞》等书籍。他对书法、绘画、诗文、收藏等多方面有精深的造诣和见地,其书论、画论、文论、书评等精当深刻,为后世效摹。难能可贵的是,曾国藩的这些论著多在风声鹤唳的军营中、颠沛流离的车轿里、危机四伏的城墙边、军旗猎猎的战船上进行,多在夜深人静时、灯火阑珊处进行。

这种品行的修为功夫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因此,他在各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也令常人所望尘莫及。

在困窘潦倒时坚忍不拔,在功成名就时谦而不傲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曾国藩在北京师事唐鉴、倭仁时,就立志“屏除一切,从事于克己之学”。所谓“克己之学”,就是自我反省,自我批评。他认为,“克己之学”非常重要。大而言之,古今多少圣贤豪杰之所以能成为圣贤豪杰,就是重视“克己之学”;小而言之,“克己之学”可以减少自己许多遮掩和装饰的丑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他写道:“知己之过失,即自为承认之地,改去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便是此等处磊落过人。能透过此关,寸心便异常安乐,省得多少纠葛,省得多少遮掩装饰丑态。”

曾国藩一生致力于“克己之学”,从不稍懈,坚持终身。

道光十一年(1831年),21岁的曾国藩就学于家乡的涟滨书院时,将自己的号伯涵(当时名子城)改为涤生。这中便含有“克己”的意思。他自述道:“所谓涤,取涤除过去所染泥污之意;所谓生,取明代袁了凡所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之意。”

9年之后,他已身为翰林,回忆起改号之事,又自省道:“改号至今九年,还像从前一样不学习,岂不可叹!我今年三十岁了,资质鲁钝,精神亏损,往后还能又有什么成就?只求勤俭有恒,克制自己,不丧元气,做事勉励,希有所得,不失身为翰林的体面。”他就是如此克己自励,数十年如一日。

曾国藩“克己”的内容,非常广泛,从治学治家至个人生活,从治政治军到处事待人,无不自察自省。例如,他年轻时爱抽烟,时常捧着一把水烟壶。他自觉抽烟无益有害,力求戒除,但戒而复吸,前后三次。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十月,他在日记中写道:“自戒烟以来,感到精神空虚,六神无主。戒烟想不到这么难!看来不挟破釜沉舟之势,就不能成功!”

他终于挟破釜沉舟之势,在严肃的“克己”中戒掉了吸烟恶习。此虽小事,却见其“克己”的力量。

同治元年(1862年)八月和闰八月间,江南各地因连年战争而瘟疫流行。宁国境内的鲍超军死了几千人,金陵城外的曾国荃部也死亡相继,士气低沉。正在这个时候,李秀成率20万大军救援天京,自闰八月二十日起,日夜猛攻雨花台的曾国荃部,达半月之久。落地开花的洋炮,时时从雨花台上空呼啸而下;与此同时,皖南重镇宁国已入太平军之手,且有上图江西之势;小丹阳的太平军也时时可冲到长江,冲断湘军的江中粮道;河南境内的捻军已进入鄂东,有取道皖北回援天京之势。总之,湘军在军事上处在极其艰难危急的时刻。

此外,战争使大江南北数省,特别是皖南、鄂东、赣东一带人亡地荒,满目疮痍。曾国藩记述道:“惟敝处所苦者,在今年(1862年)下半年。目下,舍弟金陵一军及鲍军门宁国一军,米价至七千余文一石,肉至三百文一斤,蔬菜至六十余文。”“金陵、宁国两军疾疫流行,死者比比皆是,军中粮饷非常匮乏,积欠多者至十一个月。行军于往宁、池、太三府境内,常终日不见住户,不逢行人。茫茫浩劫,不知到何时才了?”

当时,曾国荃和鲍超部共约7万人,每月须粮三四百万斤;粮饷从何而来?兵勇每月获饷不过四成,只得饥一餐、饱一顿地过日子,士气何由提高?这是曾国藩当年于军事危急之外的另一大苦恼。然而,正在这内外交困的时候,江西巡抚沈葆桢为确保在江西本省军队的粮饷,于这年九月,截留了供应雨花台大营的江西漕运折银五万两,并获朝廷准允。这不啻使曾国藩雪上加霜。

他在日记中多处反映了自己焦灼和忧郁的心情,例如九月十四日写道:“今天因金陵、宁国危险之状,忧虑过度,又因为江西诸事掣肘,烦闷不堪。”十八日又写道:“五更醒,展转不能成寐,盖寸心为金陵、宁国之贼忧悸者十分之八,而因僚属不和顺、恩怨愤懑者亦十之二三。”

然而,曾国藩并没有向他的“直接下级”沈葆桢发泄这些愤懑,更没有张牙舞爪,训斥“直接下级”,强迫下级如何如何。他在给沈葆桢的信中,淡淡地说:近来,“幸亏军饷来数较多,这在今年还是没有的事,勉强还行。如果像这个月入款,以后就是全停江西漕银的接济也能支持。唯恐以后入款不常像此月一样。万一不行时,我去信尊处相商通融办理。”这是多么宽厚的长者风度!

沈葆桢小曾国藩九岁,因为有曾国藩的多次推荐,才得以候补道员升任为巡抚。他从江西本位出发,恃才傲上,且不加节制,于第二年(1863年)再次截留经朝廷批准解送曾国藩粮台的九江关洋税三万两;同治三年(1864年)第三次奏请截留江西的全部厘金,导致两人的最后决裂。曾国藩则截然相反,同治元年(1862年)九月于沈葆桢截留漕折时反省自己“忧灼过度”,“皆由于平日于养气上欠功夫,故不能不动心”。

同治元年九月十八日,他在日记中写道:“实则处大乱之世,余所遇之僚属,尚不十分傲慢无礼,而鄙怀忿恚若此。甚矣,余之隘也!余天性偏激,痛自刻责惩治者有年,而有触即发,仍不可遏,殆将终身不改矣,愧谏何已!”

同治元年九月二十五日,他又在日记中写道:“日内因江西藩司有意掣肘,心为忿恚。然细思古人办事,掣肘之处,拂逆之端,世世有之。人人不免恶其拂逆,而必欲顺从,设法以诛锄异己者,权臣之行径也;听其拂逆而动心忍性,委曲求全,且以无敌国外患而己为虑者,圣贤之用心也。吾正可借人之拂逆,以磨励我之德性,其庶几乎!”

这两段文字,实可作为如何对待下级“拂逆”的千古法范。当时,曾国藩对这种下级的“拂逆”与上级的偏袒,有时也不免发两句牢骚。例如,同治三年沈葆桢奏请截留江西全部厘金时,曾国藩于三月十二日上《沈保帧截留江西牙厘不当,仍请由臣照旧经收充饷折》,对比当时的情况说:“臣统军太多,月需饷额五十余万。前此江西厘金稍旺,合各处入款约摸可以发饷六成,今年则仅发四成;而江西抚臣所统各军之饷,均发至八成以上。臣军欠饷十六七个月不等;而江西各军欠饷不及五月。就是以民困而论,皖南及江宁所属各地人吃人,或数十里野无耕种,村无炊烟;江西还没到这地步。”又陈述军事局势说:“今苏、浙等省会已克,金陵之长围已合,论者辄谓大功指日可成,元恶指日可毙。”故绝不可因粮饷奇绌而“动摇军心,致生功亏一篑之变”。曾国藩又进一步从情和理上分析道:“臣又闻同僚交际之道,不外二端:曰分,曰情。巡抚应归总督节制,见诸会典,载诸坐名《敕书》……数百年之成宪,臣不得而辞,沈葆桢亦不得而违分也。军事危急之际,同寅患难相恤,有无相济,情也。”

沈葆桢既违分又违情,曾国藩是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的。但朝廷没有准奏,而是将江西厘金分江西地方军与曾国藩大营各一半,曾国藩于三月二十七日接到廷寄后,在日记中写道:“皇上仿佛偏袒巡抚,仍命督抚各分江西厘金之半。考虑到围攻金陵正处于关键时刻,恐军心涣散,经总理衙门于上海奏拨银五十万两,专解金陵大营,其中二十九万虽不甚可靠,其二十一万则立刻可起解,足济燃眉之急。因念枢廷苦心调停,令人感激;而劳逸轻重之间,又未尝不叹公道不明也。”这是曾国藩运用“克己之学”的典型一例。

综观曾国藩的一生行止,他的“克己之学”,使他在困窘潦倒时坚忍不拔,在功成名就时谦而不傲;使他经受了阶级斗争的风暴,越过了满汉矛盾的险滩,走出了同僚倾轧的陋巷;使他学识渊博,为人清正,终身谦洁,晚节纯粹。

正因为曾国藩一生兢兢业业,在自己的道德修养上一刻不敢放松,所以他的人品得到了世人的一致好评。

修身有道,循理而行的“课程十二条。”

曾国藩曾这样写道:

古代的君子是如何竭其心力,修养德行的情形,我们是不能见到得了;他们修养身心,整治家庭,治理国家,平定天下,全部秉持的是礼。从内部来说,如果舍弃了礼就无所谓道德,从外边来说,舍弃了礼就无所谓政务。所以六卿之官设置完备,而记录的书籍以《周礼》为书名。春秋时代,士大夫通晓礼,善于游说辞令的人常常能够说服人,而使他的国家强盛。战国以后,以仪式外表华美琐碎为礼,就是叔齐也要讥讽的。荀卿、张载小心谨慎地以礼为实务,可以称得上知晓根本,喜好古风,不去追逐流俗。近代张尔歧作《中庸论》,凌廷堪作《复礼论》,也可以从中看到先王教化的最大的原貌。秦蕙田编《五礼通考》,把天文、算学录入观象授时门一类;把地理、州郡录入体国经野门一类;这样做,对于著书意义和条例来讲,有点繁杂不精了;但该书对古代经理世事的礼则全具备了,这也说不上失误。

他总是向子弟们强调,“修身有道,循理而行”,他规定了这样的《课程十二条》——

一、敬。整齐严肃,无时不惧。无事时心在腔子里,应画时专一不杂。清明在躬。如日之升。

二、静坐。每日不拘何时,静坐四刻,体验来复之仁心。正位凝命,如鼎之镇。

三、早起。黎明即起,醒后勿沾恋。

四、读书不二。一书未完,不看他书。东翻西阅,徒务外为人。

五、读史。丙申年购《二十三史》,大人曰:“尔借钱买书,吾不惜极力为尔弥缝,尔能圈点一遍,则不负我矣。”嗣后每日圈点十页,间断不孝。

六、谨言。刻刻留心,第一工夫。

七、养气。气藏丹田,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八、保身。十二月奉大人手谕曰:“节劳,节欲,节饮食。”时时当作养病。

九、日知所亡。每日读书记录心得语,有求深意是徇人。

十、月无亡所能。每月作诗文数首,以验积理之多寡,养气之盛否。不可一味耽著,最易溺心丧志。

十一、作字。饭后写字半时。凡笔墨应酬,当作自己课程。凡事不待明日,愈积愈难清。

十二、夜不出门。旷功疲神,切戒切戒。

意思是说——

衣冠外貌要保持整齐,心思神情端正严肃,时时刻刻都要警惕、检查自己的念头、举止中有无背离义理之处。平日闲居无事的时候宁静安泰,保养德性,一旦投于事务之中则专心致志,不存杂念。精神状态清澈明朗,就如同旭日东升,光彩照人。

每天不限什么时候,要拿出一定时间用来静坐养性,反省体悟自己天性中隐现的仁义之心。正襟危坐,凝然镇定,如同宝鼎一般沉稳。

天色初亮就赶紧起身,睡醒了就不要再恋床。

读书要专一。一本书没有读完时,不要再看其他书籍。东翻西阅随意读书,对自己的道德学问毫无益处。

要多阅读史书。从前,我在丙申年购置了一套《廿三史》,家父对我训诫说:“你为买书去向人借钱,我不惜一切替你赔补还账,你若是能够仔仔细细地读一遍,才算是不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啊!”自此之后,我每天都仔细读上十页,间断的话就对不起父亲,是不孝呀。

说话要谨慎。对此要时刻注意,这是修身的最重要的功夫。

要保养真气。真气存蓄于丹田之中,彻里彻外光明正大,所作所为毫无羞于对人说之处。

要爱护身体。十二月接到家父的手书说:“节制操劳,节制欲求,节制饮食。”应该时刻以此作为健体祛病的准则。

每天都应获知新学问。每天读书时将自己的心得记录下来,如果刻意从书中凿空求取深意,那就是偏私他人。

每月不可荒疏旧技能。每月写作几篇诗文,以此检验自己积存义理的多少,葆养真气的强弱。却不能完全沉溺于其中,因为这最容易使人玩物丧志、隐没本性。

饭后写半个时辰的字。所有文字方面的交际应酬,都可以作为练习写字的机会。凡事不可留待第二天去做,事情越积越多,就越难清理。

夜晚不出屋门。它使人耽搁正事,精神疲惫,务必戒除。

对于修身,最大的障碍是外界的诱惑。曾国藩的应对措施是“谨慎”、“求过”、“自律”。诱惑,是修身的毒药,如不能抗拒,与修身的追求背道而驰。善修身者以“谨慎”防失误、以“求过”寻进步、以“自律”求正果,最终达到——宁静致远。

曾国藩慎之又慎,防身陷泥。总结其一生,有五慎。

一是“慎”择友。曾国藩一生诤友颇多,对其事业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的朋友曾有激烈的矛盾,如左宗棠,但曾去世后,左在挽联中写道:“同心若金,功错若石,相期无负生平”。

二是“慎”择业。曾国藩对子弟择业指导有方,他说:“吾不愿子弟为大官,但愿为读书明理之君子”。只要“习劳作、多读书、勤耕作”,无愁“没饭吃”。

三是“慎”说话。君子敏于事,慎于言。曾国藩在自己慎言的情况下,要求弟弟慎言,告诫弟弟,在情况掌握不多的情况下,决不妄下断语。

四是“慎”为官。对功名利禄,曾国藩追求的是“花未开全月未圆”,不使之盈满,而留有余地。要常有“畏惧”,畏惧良心,畏惧左右,畏惧公众。

五是“慎”处世。处理事情秉公在先,“不贪财、不失信、不自是”。

曾国藩以“求过”之心时时自警,“求过”之法有二:一是自己求过。在日记中自己给写出自己的过失,然后加以评说,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常人难以做到。二是请他人“指过”,要求他人不断忠告自己,“喜闻诤言”。曾国藩勇于自律,堪为他人榜样。自警的人,一定非常自律,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先做到。其一生最能感人之处,在于能说能做,说了便做,不说也做,言教身教并举,对人起着示范作用。他生活上自律,工作上自律,读书上自律,修养上自律,孝友上自律,清廉上自律,堪为一代楷模。

“诚”必须出自内心,达到至极

曾国藩身为朝廷重臣,对为封建统治者劳心尽力的人,大力提倡“诚”,并在“诚”字前加一“血”字,谓之“血诚”,强调“诚”必须出自内心,达到至极。在我们今天的人看来,他的那种“诚”有阶级的局限性。但是,我们也知道,忠诚在不同历史时期和不同的阶级有着不同的具体内容,有特定的时代,“忠诚”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常引用程颢的“诚便是忠信”的话,并说:“君子之道,应首先为天下倡导忠诚。”在曾国藩看来,臣诚,必尽忠于君;僚属诚,必尽忠于长官。这样,“诚”便成了维系君与臣、长官与僚属、统领与兵勇的一条又粗又大的纽带。

咸丰初,皇上下诏求言,大有一番有所作为的样子。臣子们于是指陈时弊,恳呈己见,一时纷纷纭纭,奏章不下数百件。但大多被以不要妄加评议的上谕而束之高阁,“归于簿书尘积堆中”。血气方刚的曾国藩面对这种情况,颇为愤懑地说:“书生之血诚,只是供胥吏唾弃的把柄而已!”咸丰三年正月,他发出自己出办团练后第三封给湖南“公正绅耆”的公开信说:“自度才能浅薄,不足谋事,唯有‘不要钱,不怕死’六字时时自矢,以质鬼神,以对父君。”“不要钱,不怕死”,是他的“血诚”的重要内容。后来,他失败于靖港,在向朝廷的请罪折中信誓旦旦地说,虽经挫折,仍当竭尽血诚,一力经理。曾国藩一生正是秉着这股“血诚”来应对太平军和捻军的。他于咸丰十年感慨万分地说:“天下滔滔,祸乱未已;吏治人心,毫无更改;军政战事,日崇虚伪。非得二三君子,倡之以朴诚,导之以廉耻,则江河日下,不知所终。”又说:“精诚所至,金石亦开,鬼神亦避。”他简直把“朴诚”当作医治满清王朝的政治病的一付“良药”。

所以,曾国藩不仅要求自己“须有一‘诚’字,以之立本立志。他也处处以‘血诚’要求自己的下属。”

总之,血诚是曾国藩修身、求才、治军、治政的一条重要原则;是他借以团结一批同僚打败太平天国的精神力量;也是他立志“复礼”、实行“礼治”的重要保证和理想途径。这正是魏征所说的“君子所保,唯在于诚信,诚信立则下无二心”的意思。

把修身当作日常很重要的一部分

同治三年(1864年),曾国藩将南京攻下之后,朝廷封他为一等毅勇侯。自古以来,书生是很少有封侯的;曾国藩以一介书生而封万户侯,而且不止当年那个汉代的万户侯。当时他的身份是大学士,中国男人最大的理想——封侯拜相,曾国藩做到了。他之所以成功,和他注重品德修养,“慎独”修身30年是分不开的。

在翰林院工作期间,曾国藩把修身当作日常很重要的一个部分。现在保留下有他12项课程,其中归纳起来有几个方面。对自己的人生修炼,有五个字:

首先是诚,诚实、诚恳,为人的表里一致,自己的一切都可以公之于世,要修炼自己的诚;第二个就是敬。所谓敬,就是敬畏,人要有畏惧,人不能无法无天,要有敬畏,表现在内心就是不存邪念,表现在外就是持身端庄严肃,有威仪;第三个就是静,是指人的心、气、神、体都要处于安宁放松的状态;第四个字是谨,指的就是言语上的谨慎,不说大话、假话、空话,实实在在,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第五个字是恒,是指生活有规律、饮食有节、起居有常。

这五个字的最高境界是“慎独”,就是人应该谨慎地对待自己的独处,也就是指在没有任何监督的情况下,都要按照圣人的标准,按照最高准则来对待。这是修身的最高境界。

在他的作品中,曾国藩自己对慎独是这样理解的:

所谓“独”这个东西,是君子与小人共同所有的。当小人在他单独一人之时往往会产生一个狂妄的念头,狂妄之念积聚多了就会产生纵肆,而欺负别人的坏事就办成了。君子在他单独一人之时产生的念头由其禀性决定往往是真诚的。诚实积聚多了就会谨慎,而自己唯恐有错的功夫就下得多了。君子小人在单独处事上的距离与差异之点,是可以得到与评论的。

自从《大学》自穷究事物的原理而获得知识以后,以前的言论和过去的行为,可以将其作为扩大与深入研讨的资料,日常一些琐事问题,可以加深他的阅历与识见。他的心在遇到事的时候,已经能剖析公与私的区别;心在联系道理的时候,又能充分精辟地研究事理的得失。对于善事应当做,不善良的毛病应去掉,早已经形象鲜明地认识到了。而那些小人们,却不能有实实在在的见识,而去实行他所知道的应做的事。对于办一件好事,唯恐别人不能觉察到,自己白干,因而去办时迟疑不决;对于办一件不好的事情,侥幸别人不一定窥视到,因而改正得很不力。背地里独处之时,弄虚作假的情形就产生了,这就是欺骗。而君子,唯恐去办一件善事办得不力,在晦暗中有堕落的行为。一个坏毛病改正不了,就会像涓涓细流长年不断地犯错。暗室之中懔然不动邪念如同面对天神,主心骨坚如金石。在自己主持工作的地方单独行事,要慎之又慎。这就是圣人经典的要领,而后世贤人所切实研究的问题呀!

自从世上的儒生用“格物致知”作为要求别人的方法,而专注于知道善良和知道恶劣,就使“慎独”的含意晦暗了。主要是,明理要首先有诚意,如果不穷究事物的原理仅仅谨慎也会失误。思想必须联系实际,如果不参加实际事务,还讲什么“慎独”?这就是进入道德境界的方法,不可以不加辨析呀!

曾国藩慎独的手段是记日记,每天记日记,对自己一天言行进行检查、进行反思,对自己在修身方面作检讨。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他在日记里说,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别人得到一笔额外的好处,自己很羡慕;醒来之后对自己痛加指责,说自己好利之心如此严重,做梦居然梦到,这是不能容忍的。中午到朋友家吃饭,席间得知某人获得一项分外收入,心里又是羡慕。他在日记里写道,早晨批判了自己,中午又犯了,“真可谓下流”。

最为可贵的是,从31岁所开始的修身,一直贯穿到他的后半生。在此后的30年中,即使身为军事统帅,每天在杀戮声中度过,他每天仍然“三省吾身”。可以说,修身是曾国藩事业成功最重要的原因。

不掩饰自己的过失,善于听取别人的建议

曾国藩曾这样写道:

知道自己的过失,但加以承认,毫不犹豫地予以改正,这是最难做到的事情。豪杰之所以成为豪杰,圣贤之所以成为圣贤,便是在这个问题上光明磊落,超过别人。如果能过了这一关,心里就会非常安乐,省去了许多纠葛,避免了多少去遮掩装饰的丑态。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只要是人,有七情六欲,就有人的弱点和局限。曾子为什么“吾日三省吾身”,就是为了少犯过错啊!《周易》说,君子“见善则迁,有过则改”,《尚书》也说:“改过不吝(吝啬)”这一方面告诉人们过错是难免的,另一方面也告诉人们要有过必纠,有错必改。然而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很多人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真正让他改正过错,那就很难了。圣人之所以少,是因为知错必改的人太少了;况且很多过错都是美丽的过错呢?比如看见一个美丽的姑娘,情不自禁地想她,虽然自己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告诉她,只是情不自禁地想她,甚至过了好久也还是想到她。这个过错太美丽了,以致很多人都不认为它是一个过错。

所以,曾国藩说,知己之过失,承认它,并且改正它,毫无吝惜之心,这是最难的。豪杰之所以是豪杰,圣贤之所以是圣贤,就在这里。磊落过人,能透过此一关,寸心便异常安乐,省得多少纠葛,省得多少遮掩,还有那修饰装点的丑态。

过错虽然美丽,但改正过错就更加美丽,况且很多过错却是丑陋无比的呢!改正一个过错,哪怕它很小,很轻,它都会使你身心更加轻松,无愧无悔。如果你是一个有心人,不妨体验一下改正过错的感觉,虽然有那么一点难堪或难过,但是同时你也感到踏踏实实、坦坦荡荡、自由自在。还是说你见到一个美丽的姑娘,你意识到了情不自禁地想她是不好的,如果你改变一下思维呢?这个姑娘很美丽,所以这个世界也很美丽;她很幸福,我曾看见到这个姑娘,所以我也很幸福。同样是见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动机不同,心境也不同。

一个省心修身的人,注重颐养德性的人,他所犯的过错不一定是坑蒙拐骗之类的淫恶,往往是一些不为人知,不足挂齿的小隐私或小阴思。不断地涤除这些小隐私、小阴思,他就会一天比一天高大起来。明代杨继盛说:“或独坐时,或深夜时,念头一起,则自思曰:这是好念是恶念?若是好念,便扩充起来,必见之行;若是恶念,便禁止勿思。”他说得太好了。

曾国藩求过的方法,第一是自己求过,便是记日记。日记的功效是很大的,只要能诚实不欺,无事不记,曾国藩的日记,便能做到这一步。曾国藩依照倭仁的办法,在日记中写出自己的过失,时时警惕以求改过。他的日记中自己找出自己过失的例子很多,直到他年衰官高,勤求己过仍不肯稍宽。他说:“吾平日以俭字教人,而吾近来饮食起居,殊太丰厚。”又说:“人不勤劳,什么事都会荒废,整个家都会衰败。我在三四个月里不做一事,大大损害了家庭,又惭又愧!”这种勤求己过的精神是一般人不可及的。

曾国藩求过的第二方法,便是请求朋友和兄弟直言相告。他说:“若得一二个好友,胸怀宽广、豁达,博学多才,能文善诗,批评我,可对我大有益处。”

曾国藩认为,对己,要时时知道悔过,做错的事,就是错了,就要追悔不已,一有改过的机会,就毫不犹豫地抓住,对人,就要不顾个人恩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任何姑息的成分。这些内容,实际上也是曾国藩一生经历中的重要教训。

最能体现曾国藩知悔的是他对李元度的态度。

李元度系湖南平江人,字次青,举人出身。少年时慷慨豪爽,勤奋好学。

入曾幕府后,曾国藩的两次自杀,都是李元度舍身相救,拼死力将曾国藩抱过了江,使曾国藩幸免于难。可以说,李元度于曾国藩确有救命之恩。

一天,曾国藩召集幕僚,让众人指陈三次失败的原因,但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乱讲话。

曾国藩一向重李元度,他又有救命之恩,便亲点名号说:“次青,你大胆请言!”

李元度为人仗义,见曾国藩几次寻死觅活,总不得胜,心里也很着急。眼见这样下去。自己的前途也委实堪忧。于是他鼓足勇气,语未尽,已惊三座:“恩公东下之师,气势锐甚。然自三月于今,凡经三次大挫折,初挫于岳州,继挫于靖港,今又挫于九江湖口。幸而屡蹶复振,未坏大局。然依在下之见,非失于恩公不知兵,而失于知兵。”

李元度的话,如芒刺在背,一针见血。众将领谁不敢望一眼曾国藩的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儿。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曾国藩倒还沉得住气。他又说:“次青请细道之,吾愿闻其详。”

李元度也不再犹豫,说:“岳州之败,师未集而因大风阻于洞庭湖,敌察我困,大股围入,其败可谓天意,于理于势者都是如此的结局。靖港这败就不然。临阵突然改变决策,夕令朝改,是策略之失。九江湖口之败,问题就更大了。敌断归路,变出不测,以大船攻敌小船,无异猛虎拔牙,虚成无用。并且,师出不为退路着想,乃行军大忌。犯这样的错误,注定要失败!”

李元度的话虽然当众揭了曾国藩的疮疤,但无疑一剂良药,众将领不由地频频点头。曾国藩善于听人之言,博采众长,以为己用,他的心胸是宽广的。此刻见李元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三次失败的原因,也颇觉叹服。

曾国藩特别注重听取朋友的意见,从他们的建议和评价中获得自己道德修养的努力方向。

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二月的一天,曾国藩的好朋友邵蕙西当着曾国藩的面数落了他几件事:一是怠慢,说他结交朋友不能长久,不能恭敬;二是自以为是,说他看诗文字固执己见;三是虚伪,说他对人能作出几副面孔。

蕙西的话虽少,但件件事实,句句属真,直截了当,锋芒所向,直指曾国藩的病处。曾国藩在日记中写道:“我有朋友,直率啊!我每天沉溺在大恶之中而不能自知!”

这事给曾国藩很大刺激,他在另一篇日记中写道:“我对客人有怠慢的样子。面对这样的良友,不能产生忌惮的心情,拿什么来吸引别人的长处!这是拒友人于千里之外啊!接待宾客尚且如此,不必再问闲居的时候了。偃息烟火,静修容颜又怎么说呢?”

此外,他还经常请求兄弟们进箴规,我们可以在他的家书中常常看到。他说:“诸位兄弟相隔千里,必须不断地批评我。要时时来信指正我的过失。不要让祖上几世的积德,因我之过失而堕失。这样才能免于灾难。诸弟若能经常向我进言劝告,你们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了!

外边有人指责我们家几个弟弟过于恶劣,我也有所闻,自当一一告诉他们,责备劝诫,有错改正,没有错要加以勉励,不可掩盖。”

喜识怒诟,乃是人的常情。但朋友们对于曾国藩的忠告,他可真肯接受。他说:“竹如教育我要有耐心。我常说竹如的贞忠足可以干大事,我所缺的正是贞忠浩达啊!这一字,足可以医治我的心病!”

许多居大位的人,因为听不到一句逆耳的话,听不到一句真实的舆论,结果把他的前程葬送了。曾国藩这种“勤求己过”、“喜闻诤言”的态度,是很难得的。

修身养性之道在于多读书

曾国藩写给他的父母、夫人、兄弟、儿子等人的家书很多,涉及了修身、教子、持家、处世、为政、治军等多方面的内容,而修身养性,也是曾国藩颇加详论的。

曾国藩的修身养性思想,来源于他所恪守的圣哲前贤的理论和典籍,也是他阅世日久积累的经验。

如何修身养性?曾国藩提出了四点:一是“慎独”,认识善恶,进行道德自省,心中安泰,清心寡欲;二是“主静则身强”,一个人无论内外,皆须庄重宁静,对修身养性来说,就是这“能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三是,“求仁则人悦”,胸怀万物,顺应天地之理;四是,多习于勤劳,少安逸享乐,因为勤劳使人长寿,安逸使人早亡。

另外,修身养性的另一途径,是读书养我浩然之气。做到心中坦然,精神愉快,这是人们普遍修身养性的经验,是长寿的最好的秘诀之一。而要做到这精神的愉悦和满足,当追求“以光辉灿烂的事物充满人心的学问,如历史、寓言、自然研究皆是也”。曾国藩多次强调这种读书对养心的作用。

他的两个儿子纪泽、纪鸿体质薄弱,曾国藩劝他们多读并多摹颜字之《郭家庙》、柳字之《琅琊碑》和《玄秘塔》,希望以其丰腴的墨气、坚韧的骨力,充实他们的生命气质。他还希望他们在吟诗作字、陶冶性情时,学习陶渊明、谢朓的冲淡之味、和谐之音、潇洒胸襟……这也就是说,以文化的力量,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精神世界,再经由精神影响人的物质世界,达到修身养性的目的。

曾国藩的中厅堂悬挂有八本堂匾,其跋云:“养生以少恼怒为本……”这种修身养性思想是他多次在家书中强调的,与兄弟说,与儿女说,可见曾国藩的重视程度。曾国藩的儿子纪泽患有肝郁之症,曾国藩在给其弟的信函中指出,他的沅弟盛年肝火旺盛,还说自己“渐衰老,亦常有勃不可遏之候”。这应该是他多次劝告亲属注意惩忿(少恼怒)的直接原因。易生恼怒,不止是一般人的情感态度,就是历史上的“多少英雄豪杰打此两关不过”,这是一个需要汲取的教训。所以,曾国藩告诫他们,要像佛家所说的那样,降龙伏虎,“龙即相火也,虎即肝气也”,遏抑肝火,不使它过分炽烈,节制血气,不使自己的嗜欲戕害自己的身体性命。这是养生之道的根本。也是我们现代人的健康经验:发怒伤害肝脏功能。

另外,人心中的忿怒,与养心对立。所以,惩忿去怒,也就是为了养心,减少了忿怒,心中也便安泰平和、豁达冲淡、充满虚明之气……这对我们现代人心理健康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尽管曾国藩非常重视修身养性之道,但他对生命的健康长寿,却不存妄念,不迷信,一切顺其自然,人的“寿之长短,病之有无,一概听其在天,不必多生妄想去计较他”。这种达观、冲淡之气,不也是今天追求修身养性的人们所应具有的襟怀、器识?

读书的目的是“进德”、“修业。”

曾纪鸿是曾国藩的次子,比长子曾纪泽小9岁,同治三年(1864年)七月,他父亲刚刚受封侯爵,16岁的他正好去长沙参加乡试。当时,政治腐败,科举考试盛行递条子,开后门。

曾国藩怕儿子误入歧途,在开考前的七月初七日写信给纪鸿说:“场前不可与州县来往,不可送条子,进身之始,务知自重。”考完发榜之前,曾国藩又怕儿子去活动,又于七月二十四日去信告诫儿子:“断不可送条子,致腾物议。”这次乡试,纪鸿榜上无名,以后多次应试,仅得一个“胜录附贡生”。难得的是,纪鸿始终未送过条子,曾国藩也没给主考官打过任何招呼。在特权盛行的封建官场,实在难能可贵。

曾国藩在写给诸弟的家信中说:“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而后不恭于父母之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故其为忧也,以不如舜不如周公为忧也,从德不修学不讲为忧也。是故顽民梗化则忧之,蛮夷猾夏则忧之,小人在位贤才否闭则忧之,匹夫不被已泽则忧之,所谓悲天命而悯人穷。此君子之所忧也。若夫一身之屈伸,一家之饥饱,世俗之荣辱得失、贵贱毁誉,君子固不暇忧及此也。”

曾国藩就是按照中国圣贤内圣外王之道,要求自己,即《大学》上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八个步骤。他坚信,只要立志不摇,经过发奋图强,目的是可以达到的。“人苟能自立志,则圣贤豪杰何事不可为?何必借助于人!‘我欲仁,斯仁至矣’。我欲为孔孟,则日夜孜孜,惟孔孟之是学,人谁得而御我哉?若自己不立志,则虽日与尧舜汤禹同住,亦彼自彼,我自我矣,何与于我哉!”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曾国藩刻苦学习,广泛涉猎。尤其是在翰林院、詹事府担任闲散文职时,精心研究了历代的典章制度和封建统治治理国家的经验。但他读书并非主要为的是升官发财,而重要的是“进德”、“修业”。

如果说这只是由于曾国藩身为翰林的空谈。那么及至晚年,权绾四省,位列三公,封侯拜爵时,他切切念及的仍是自己的德行与学问。“日月如流,倏已秋分。学业既一无所成,而德行不修,尤悔丛集,自顾竟无湔除改徙之时,忧愧曷已!”“是日席中愀然不乐。念生平所作事,错谬甚多,久居高位而德行学问一无可取,后世将讥议交加,愧悔无及。”

薛福成在《代李伯相拟陈督臣忠勋事实疏》中,对于曾国藩在清朝道成以后,世风日下,人心日沦的情形下,以其高洁不凡的德行,来力挽社会风气,有着极高的评价:

曾国藩自通籍后服官侍从,即与大学士倭仁、前侍郎吴廷栋、胡太常寺卿唐鉴,胡道员何桂珍,讲求先儒之书,剖析义理,宗旨极为纯正,其清修亮节,已震一时。平时制行甚严,而不事表暴于外,立身甚恕,而不务求备于人,故其道大而能容,通而不迂,无前人讲学之流弊。继乃不轻立说,专务躬行,进德尤猛。其在军在官,动勤以率下,则无间听宵,俭以奉身,则不殊寒素,久为众所共见。其素所自勖而勖人者,尤以畏难取巧为深戒,虽祸患在前,谤议在后,亦毅然赴之而不顾。与人共事,论功则推以让人,任劳则引为己责。盛德所感,始而部曲化之,继而同僚谅之,终则各省从而慕效之。所以转移风气者在此,所以宏济艰难者亦在此!

曾国藩一生以圣贤为榜样,且身体力行。咸丰九年(1869年),正值他与太平军在江西生死决斗之时,他却从中国历史上的思想家、哲学家、著作家、文学家,挑选32人(实际是33人),命其子曾纪泽,画其形象,然后悬于墙上,以便时时效仿。他还特作《圣哲画像记》一文。

曾国藩所列的32人是:

文周孔孟:周文王、周公、孔子、孟子。

班马左庄:班固、司马迁、左丘明、庄周。

葛陆范马:诸葛亮、陆贽、范仲淹、司马光。

周程朱张:周敦颐、程颢和程颐、朱熹、张载。

韩柳欧曾:韩愈、柳宗元、欧阳修、曾巩。

李杜苏黄:李白、杜甫、苏轼、黄庭坚。

许郑杜马:许慎、郑玄、杜佑、马端临。

顾秦姚王:顾炎武、秦蕙田、姚鼐、王念孙。

曾国藩告诫他的儿子说,一个人如果能以这些人为榜样,在品格修养方面一定会取得长足的进步。

二、在“敬、静、纯、淡”上下工夫

曾国藩说:静下来细细思考,古往今来已有亿万年,而且没有穷尽。人在其中生存,只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仅仅一会儿工夫罢了!大地广阔几万里,无法知道它的边缘。人在上面生活,睡觉休息,活动游走,白天只需一间屋子,晚上只需要一张床!古人和近人写作的书籍,浩如烟海,人的目光所能涉及的地方,不过只是九牛一毛!世事千变万化,有各种途径的美名,而人一辈子的力量所能达到的,不过是太仓中的一粟!懂得了时间的无限,而我所经历的时间极短,那么碰到了忧患逆境,就需稍微忍耐,等它安定;知道了大地的宽广,而我所居住的地方是如此的小,那么碰到了名利争夺之事,就应退让隐忍。

以“柔”为本的敬、静、纯、淡的自然修身真谛

修身的本质在于发掘自身没有被矫饰遮掩和人为扭曲的真性情、真思想及自然本性。老子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是大道本性,是人生的最高境界。“自然”与“真”概念同一,修身养真,“养真”既是“修身”的目的,也是“修身”的途径。

曾国藩从古代先哲那里习得修身养真的经验,悟出了以“柔”为本的敬、静、纯、淡的自然修身真谛,达到了修身大道。“敬”,就是恭敬。曾国藩说:“做人之道,圣人千言万语,大抵不外敬、恕二字”。无论对什么人,都不怠慢,一视同仁,泰而不骄;无论在什么场合,衣冠整齐,态度严肃,望而生畏,威而不猛。“静”,就是保持心态的宁静。心静则神静,神静则身宁,身宁则身健,由此,如何处静,使身轻心情,当为修身养真的必由之路。

曾国藩一生在“静”字上下工夫,消除情思的焦躁,用平常心对待每一件事,达到了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境界。

曾国藩说自己一生虽然颇好读书,但总免不了好名好胜的意念参与其间,因此,没有孟子“深造自得”一章所说的滋味,也没有杜元凯“优柔厌饮”一段所说的情趣。所以,到了年老,没有一本书可为凭恃,没有一件事算有成就。“如今我已年迈体衰,应当从敬、静、纯、淡这四个字上下工夫。纵然不能像孟子、元凯所说的那样,只要养得胸中有那么一种恬静,读书之乐也就可以聊以自适了”。

曾国藩律己极严,从他不乏谦词的反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克己的苛刻。他是一个善于从古代先哲吸取智慧的人,也是一个善于把书本与人生联系起来思考的人,而且他特别善于从中抽取出可以指导人生的信条与经验。这种信条与经验无不反映出他与传统文化的渊源关系,他受惠于传统文化,并加入这传统文化,最后又推动了传统文化向前发展,这使他成为传统文化在清朝的链环中的最重要、最闪光的部分,比如敬、静、纯、淡。(1)敬。做人之道,圣人千言万语,大抵不外敬恕二字。敬,就是恭谨。无论是对多数人还是对少数人,也无论是对地位高的人还是对地位低的人,君子都不敢怠慢,这就是泰而不骄;衣冠整齐,态度严肃,令人望而生畏,这就是威而不猛。所以这一切都是学习“敬”的最好着手之处。古书上说,“君子庄敬曰强。”吴竹如先生说:“敬’字最好。”但真正做到“敬”,还需添上一个“和”字,这样才不会勉强,才会自然而自愿地去做。(2)静。唐镜海先生说,“静”字功夫最要紧,这话极为正确。大程夫子程颢,是三代以后的圣人,在“静”方面下的工功足。王文成公守仁也是“静”字有功夫,所以他能对外物不为所动。假若不静,反省也就不细密,见理也就不明了,都是浮的。镜海先生还说,大凡人都有切身的毛病,或是刚的恶习,或者是柔的恶习,各有偏重,沉溺既深,动不动就会发作,必须自己体察它,并终身加以治疗。文正我曾告知先生,说我偏重于刚的恶习,发起恨来什么也不顾,自己深究一下病根,就是好动不好静。镜海先生的两句话,真可谓对症下药。今后务必专注于静。(3)纯。就是纯正,纯粹,至善至美。前辈倭艮峰说:“圣人之纯亦不已。”这个纯就是至善至美,一般人只能追求它,只有圣人才能达到它。(4)淡。庄子讲“淡然无极”、“淡而无为”。诸葛亮讲“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这个“淡”,就是清静,超脱。然而很多年来,曾国藩就是清静不得,超脱不了,总是焦虑过多,没有一天可以坦荡于天地之间。这主要在于他有两个毛病,一是名心太切,二是俗见太重。由于名心太切,因而学无所成,德无所立;由于俗见太重,因而家人的疾病轻重,子孙的强贤与否都时常萦绕于心,如同作网自缚。若想除去这两种弊病,应在一个“淡”字上多下工夫,将所有的一切都淡而忘之,淡而化之,这样,也许可以稍稍获得一点心灵上的自由自在。

为此,曾国藩一生坚持写日记,把每天的所作所为记下来,认真检讨,日记中有相当一部分内容是自敬自责的语句。晚年,曾国藩总结出十二条治心经,终身不改。十二条治心经是:无贪无竞,省事清心,一介不苟,鬼伏神钦。战战兢兢,死而后矣,行有不得,反求诸已。手眼俱到,心力交瘁,困知勉行,夜以继日。曾国藩强调,静心修身要戒除“三驱”。一是为名之驱,二是为利之驱,三是为势之驱。“驱”字就是“争”字,就是为名缠绕,为利所累,为势所庸。曾国藩时常告诫自己,驱除三驱,保持知足常乐,善于慎独自省。他身处功名,又善处功名,后人多有褒说,实为难能可贵。

从“淡”字上下工夫,讲求谦让退却之术

曾国藩说:“古人称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同时,又说,“立德最难,也最空,故自周、汉以后,罕见以德传世的。立功如萧、曹、房、杜、郭、李、韩、岳,立言如马、班、韩、欧、李、杜、苏、黄,古今曾有几人?我辈勉力追求的只是尽吾心力之所能及,而不必马上希望自己成为千古万难攀跻之人。”他总结说:(1)“花未全开月末圆”。

因为月盈则亏,日中则昃,花全开便是凋落的征候。他自誓:“我蒙受祖先的荫蔽,身居高位,与各弟弟及子女、侄子谨慎遵守的只有两句话,是‘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求福求禄,“不可享尽”,在享福中注意一个“俭”字;要权要势,“不可使尽”,在用权中注意一个“当”字。他称自己“平日最好昔人‘花未全开月未圆’七个字,以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2)“常存冰渊惴惴之心”。

为人处世,必须常常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时时处处谨言慎行,三思而后行,才不致铸成大错,招来大祸。曾国藩总结说:“余自经咸丰八年一番磨炼,始知畏天命、畏人言、畏君父之训诫”。曾国藩说,“畏天命”,则“不敢丝毫代天主张”;“畏人言,则不敢稍拂舆论;畏训诫,则转以小惩为进德之基”,这样,才可以“于‘畏、慎’二字之中养出一种刚气来。”(3)“天地间唯谦谨是截福之道”。

曾国藩深刻地指出:“趋事赴公,则当强矫;争名逐利,则当谦退。开创家业,则当强矫;守成安乐,则当谦退。出与人物应接,则当强矫;入与妻驽享受,则当谦退。若一面建功立业,外享大名,一面求田问舍,内图厚实,二者皆有盈满之象,全无谦退之意,则断不能久。”

曾国藩的这番话,是他自己经过几十年磨炼之后的经验之谈。

道光年间,他在北京做官,年轻气盛,傲气不小,“好与诸有大名大位者为仇”;咸丰初(1851年),在长沙办团练,也动则指摘别人,与巡抚等人意气甚深;咸丰五六年间,在江西战场上,又与当地官员时有龃龉。咸丰七八年在家守制时,经过一年多的自省,他才开始认识自己办事常不顺手的原因。他自述道:“近岁在外,恶人以白眼藐视京官,又因本性倔强,渐进于愎,不知不觉做出许多不恕之事,说出许多不恕之话,至今愧耻无已。”余“性格向来倔强,不善于与地方官联络感情,经常意见不一。”“我生平执拗,道德上孤傲;说话不多,写东西近乎诉讼。静下心来默默省察过失,我处处获罪于别人,原因不外乎两个原因。”这种深刻的反省,使他进一步悟出了一些在官场中的为人之道。

曾国藩第二次墨绖从戎后,开始吸取以往的教训了,咸丰八年(1858年)十二月给诸弟报告说:“我往年在外,与官场诸人难以相合,几乎到了处处碰壁的地步,这次换了办法,才稍稍安定了些。”咸丰十年(1860年)九月,他又写道:“吾自八年六月再出,即力戒‘惰’字,以儆无恒之弊;近来又力戒‘傲’字。”

曾国藩晚年更加成熟,不止待同僚下属相当谦让,即对于手中的权势,也常常辞让。自从咸丰十年(1860年)六月实授两江总督、钦差大臣之后,曾国藩位渐高,名渐重,多次上奏请求减少一些自己的职权,或请求朝廷另简大臣来江南会办。他对弟弟说:“吾兄弟当于极盛之时,预作衰时设想;当盛时百事平顺之际,预为衰时百事拂逆地步。”同治六年(1867年)正月他又说:“我也不甘作庸碌无为之辈,近来阅历变了,一味朝平平无奇处用功,这不是说我委靡不振,而是由于我官位太高,名声太重,不这样做就危险。”这话反映了他力求保持美好晚景的心境。所谓“莫从掀天揭地处着想”、“一味向平实处用功”,目的是永葆“花未全开月未圆”的态势。

总之,曾国藩善于从“名利两淡”的“淡”字上下工夫,讲求谦让退却之术,所以能做到持盈保泰。

同治年间,曾国藩的九弟曾国荃一心想得到一个人打下南京的大名,但是打了很长时间,却是孤城难下,外面由此有了很多对曾国荃很不利的说法,湘军内部的矛盾也一天一天尖锐起来,曾国荃十分焦躁,以至生了肝病。曾国藩多次写信相劝。劝他“不要代天主张”,认为凡成大事,人谋居半,天意居半。对于名利二字,要看得淡一些才行。他说:

古来大战争、大事业之所以能够成功,人的谋划只占十分之三,天意要占十分之七。往往是出力的人并非就是成名的人,成名的人并非就是享福的人。这一次行动,像克复武汉、九江、安庆,出力之人就是成名之人,在天意已经算是十分公道了,但这是不可靠的。我们兄弟但在尽心尽力上下工夫,成名这两个字则不要管了,享福这两个字就更不必问了。

他告诫老九,即使攻克了南京,也应该明白不要居功的道理,认为“富贵功名,都是人世间的浮荣”,只有“胸襟开阔”,才是“真正的财富”。同治三年六月十六日,湘军最终攻下南京,将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起义镇压了下去。这是曾国藩与湘军苦战多年的结果。然而,曾国藩却在上疏中将攻克南京之功完全归于朝廷,表现得十分理智。

与曾国藩不同,曾国荃是个追求“百尺竿头,更上一步”的人。攻陷南京之后,曾国荃认为全是他一人的功劳,认为朝廷应该给他更多的赏赐才对,所以经常发牢骚。曾国藩对此十分担心,他告诫曾国荃说:“有高的官位,有大的权力而又享有大的名声,自古有几个人能保全自己的末路呢?”他还对曾国荃说:“你虽然有本事,但你必须让一半功劳给老天爷才行”。

为了开导郁郁不平的老九,他还写了这样一首诗:

左列钟铭右谤书,人间随处有乘除。

低头一拜屠羊说,万事浮云过太虚。

意思是说,功成名就后,尽管左面挂满了朝廷的褒奖状,但不要忘记,在主子的右边还放着毁谤、诋骂我们的信件。一定要记住“功高震主”的教训,不必因此自满自傲;对谤书也不必惧怕,这也同样没什么了不起,不必生气。荣辱、祸福、进退、得失,都没有定数,不会永久不变,就如天平一样,这头高了那头低,不必想不开。

只要能像屠羊说那样对待名利得失,功成身退,就能自保无虞。一旦进入如此境界,就能超凡脱俗,远离尘世,什么荣誉,什么毁谤,都不过是天之上的一片浮云,一会儿就要被风吹散的,成为过去的,留下的仍然是白云蓝天。

以不贪财来养浩然之气

孟子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公孙丑问:“敢问何谓浩然之气?”孟子说:“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孟子说得比较抽象,无非是说,浩然之气衔育着“直、义、道”等等内容。曾国藩发挥孟子的学说,认为“凡事非气不举,不刚不济”。他于江西抚、藩为粮饷事而争执不休,自己郁郁不自得时,对“气”作了一个比较具体的说明:

欲求养气,不外“自反而缩,行谦于心。”两句。欲求行谦于心,不外“清、慎、勤”三字。因将此三字各缀数语,为之疏解。“清”字曰:名利两淡,寡欲清心,一介不苟,鬼伏神钦。“慎”字曰:战战兢兢,死而后已,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勤”字曰:手眼俱到,心力交瘁,困知勉行,夜以继日。

此十二语者,吾当守之终身,遇大忧患、大拂逆之时,庶几免于尤悔耳。

后来,他将“清”字改为“廉”字,“慎”字改为“谦”字,“勤”字改为“劳”字,成为“廉、谦、劳”。他认为,这样十分明显浅易,有了下手处。

曾国藩初出办团练,便标榜“不要钱、不怕死”,为时人所称许。他写信给湖南各州县公正绅耆说:自己感到才能不大,不足以谋划大事,只有以“不要钱,不怕死”六个字时时警醒自己,见以鬼神,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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