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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8 14: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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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都德(Alphonse Daudet)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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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坊文札

磨坊文札试读:

前言

兹由邦佩里古斯特的公证人奥诺哈·拉拉巴兹先生,出面公证以下事项:“到场的当事人为:加斯巴尔·米第菲奥先生,维威特·哥利叶女士之夫,家住蝉林,乃当地业主;他本人在作出了法律保证与经济担保的条件下,明确宣称并无任何债务、特殊权益以及抵押的情况,当众出售并转让下述产业,给当事的承受方阿尔封斯·都德先生,诗人家住巴黎,此产业为一座风力磨面粉的磨坊,地处罗讷河山谷,普罗旺斯省的中心地区,位于一个杉树成群、橡树四季常青的小山冈之上;该磨坊业已荒置二十多年,不能再用来磨粉,现已布满了野葡萄藤、苔藓、迷迭香以及一直爬上了风翼的其他攀生植物。“尽管该产业的状况如上所述,且其大转轮已经破损,平台的裂缝中已长满了青草,但都德先生声称,此磨坊正合他意,他可以以此作为他进行文学创作的地方,自愿承担一切后果,对卖方无任何要求,不言而喻,维修缮理概由他本人自行解决。“此次交易由当事双方商定价格,诗人都德先生已经用通行的货币,将售款如数交付事务所,而米第菲奥先生则已立即领取提走此款,交易过程有公证人在场目睹,并由各有关人士签字,手续齐备。“交易签约在邦佩里古斯特事务所举行,奥诺哈主持其事,在场的有吹短笛的老艺人法朗赛·玛玛依,有人称基克的持十字架的白衣修士路易塞。“以上人士与买卖双方都已在协约上签字,并由公证人正式宣读……”安居

大为诧异惊恐的,是那一大群兔子!——很久以来,它们见磨坊的大门一直紧闭,墙上与平台上都荒草丛生,以为磨坊主已经断子绝孙,于是,就利用这块好地方当做它们的大本营,建立起它们的战略中心,整个磨坊成了兔子所向披靡、大获全胜的战场……我到达的那个夜晚,说真的,足足有二十来只兔子在平台上围坐成一圈,正在靠月光暖和暖和它们的小爪子呢……我刚把天窗打开半扇,呼噜一声,这一支露营部队就东逃西散了,一个个露着白色的臀部,高高地翘着尾巴,溜进了矮树丛中。我却巴不得它们再回到磨坊里来。

另外有一个家伙见我来磨坊,也很诧异,这便是我楼上的那个房客,一只阴阳怪气、老奸巨猾的猫头鹰,它二十多年以来一直栖居在磨坊里。我在楼上的房间里发现了它,它一动也不动,挺立在风磨的传动轴上,在一堆灰泥残片与破损瓦砾之中。它用圆圆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因为不认识我而有些惊慌,发出了“呜呜呜”的叫声,同时吃力地抖动它那满是灰尘的翅膀;这个喜欢沉思冥想的家伙!它从来不清刷清刷自己的羽毛……这无关紧要,瞧它这副样子,着眼睛,板着面孔,沉默无言,作为一个房客,倒也比别的房客更招我喜欢,于是,我立刻就跟它续签了房租契约。它一如既往占用磨坊的顶层,可以从房顶自由出入;而我呢,则住在下层的房间里,这一小间屋子,房顶低矮且呈拱形,墙上刷了石灰,好像修道院里的饭厅。

我就是在这个房间给您写信,房门大开,阳光灿烂。

一片郁郁葱葱、翠色悦目的松树林,从我的磨坊前一直伸展到山坡下。天际,阿尔比尔山峻峭的顶脊清晰可见。……万籁俱寂……只是在远处,偶尔传来一声笛音,薰衣草丛中一声鸟叫,大路上骡子的一声铃铛声。如此优美的普罗旺斯景色,只有在天气晴和时才能见到。

现在,您要我怎么来对您那个嘈杂而昏暗的巴黎表示惋惜痛心呢?我住在这个磨坊里是何等的舒适自在啊!这是我长期以来孜孜以求的一个角落,一个充满芳香、煦和温暖的小天地,它远离报刊媒体、车马喧嚣与乌烟瘴气!……在我身边,有这么多美妙的东西!在这里才安居八天,我脑子里就已经联想翩翩,思如潮涌……您看,就在稍前的昨天傍晚,我亲眼看到羊群回到山脚下农庄时的情景,我向您发誓,我是绝不会用这幅景色来换取您这个星期之内在巴黎所观看的那些首场演出的。您且好好估量估量吧。

必须告诉您,在普罗旺斯有一个常规,那就是每当夏天来临,就要把牲畜赶进阿尔比尔山。牲畜群与牧人们要在山里过上五六个月,露宿于灿烂的星空之下,躺卧在齐腰的沃草之中;这样,一直要到秋风送爽的时候,牧人与畜群才下山回农庄,让牲口悠闲自在地在散发出迷迭香香气的山丘上啃嫩草……且说昨天傍晚羊群归来的情景吧。从清早起,羊圈就敞开了大门等候着;每一个羊舍都备好了新鲜的草料。每隔一个时辰,人们就这么估算着:“现在,羊群该到伊居利叶尔了,此刻,该到巴拉杜了。”尔后,到了黄昏,突然传来一声巨喊:“瞧,羊群回来了!”我们朝远处眺望,但见尘土高扬,羊群潮涌而来,整个那条大路似乎也在随着它们而向前移动……公羊走在最前面,两角前伸,神气慓悍,紧随其后的是大绵羊,母羊则略显疲乏,拖带着幼羊往前走;母骡头上系着红色丝球,背上驮着竹篮,里面装着刚产下来的绵羊崽子,它们摇摇摆摆地迈着步子;再后面就是一群牧羊犬,全身是汗,舌头伸得长长的,几乎垂到地面,还有两个牧羊人,他们一副调皮相,身披赭红色粗呢外衣,像是教士的道袍一直垂到脚跟。

这一大支队伍,欢天喜地从我们面前走过,发出暴风骤雨般的脚步声,拥进了大门……现在我们来看看农庄里是何等的欢腾热闹:几只长着羽冠的大孔雀,绿色的,金黄色的,高高站在栖架上,它们认出了回来的人,就像吹奏小喇叭似的,发出响亮的叫声表示欢迎;已经入睡的家禽也都蓦地惊醒,它们纷纷站立起来,鸽子、鸭子、火鸡、珠鸡……整个家禽饲养场就像发了狂似的;老母鸡也在唠叨个不停……大家都觉得,每一只绵羊在自己毛绒里,都带回了一点阿尔比尔山上野性的芬芳与自由活泼的气息,这使得整个农庄都醉醺醺的,欣喜若狂。

在这一片喧嚣哄闹之中,羊群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栖身之处。它们在新家安顿下来,一个个都美滋滋的,心满意足。老公羊见到自己的秣槽,都喜不自禁。那些特别幼小的羊羔,都是在归途中生出来的,从未见过农庄,因此带着惊喜的目光东张西望。

但更令人感动的还是那些牧羊犬,它们是牧人忠实勇敢的伙伴,忙忙碌碌地跟着羊群,一心一意只盯着羊儿进入羊圈,它们要一直等到所有的牲口全都进圈去,那扇带窗的小门扣上了大插闩,而牧人们也已经在餐厅就座的时候,只要这些事还没有完,即使有看家的狗在窝里叫唤自己的同胞,即使有一桶清澈的井水在向它们招手,它们也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最后,诸事完毕,这些牧羊犬才心安理得地去到自己的栖身之所,在那里,它们一边舔食自己盘子里的羹汤,一边向农庄上的同胞讲述山上的生活,据它们说,那是个可怕的地方,那里有好多狼,还有好些深红色的毛地黄,都长得高高大大的,盛满了露水。波凯尔的驿车

事情发生在我到达本地的那一天。我是乘波凯尔的驿车来的,那是一辆又简陋又陈旧的公共马车,它每天收工回车房之前,并没有跑多少路,但它沿着大路摇摇晃晃,挨到黄昏时分,那副样子好像是从远方长途跋涉而来。那天,车上坐着我们五个人,不包括车夫在内。

首先是卡马尔克区的一个保安人员,他又矮又胖,身上长着浓毛,发散出野野的气息,他的两只大眼充满了血色,耳朵上戴着银耳环;再就是两个波凯尔地方的人,一个是面包坊主,一个是他手下的揉面工,此二人都红光满面,气喘吁吁,但侧面像都显得很有派头,就像古罗马奖章上维太琉斯的头像。此外,在前座,靠近车夫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不!那只是一顶大盖帽,一顶用兔皮做的大盖帽,此人很少开口说话,眼睛望着大路,神情很是忧郁。

这几个人彼此都认识,他们高声谈论自己的事,毫无拘束。卡马尔克人讲述他刚从尼姆回来,他因为用长柄叉戳伤了一个牧羊人,受到了预审法官的传讯。卡马尔克地方的人,都是血性热,火气大……那么,波凯尔地方的人呢,岂不也是一样!瞧,我们这两位波凯尔人不正因为争论童贞女圣母的问题而彼此都想扭断对方的脖颈?看来,面包坊主从来都属于信奉圣母马利亚的教区,这个圣母怀里抱着小儿子耶稣,普罗旺斯乡下人称她为“大慈大悲的妈妈”;那个揉面工则相反,他是另一个新派教堂的唱诗班成员,这教堂供奉的是无玷而孕的童贞女,这圣像面带微笑,两臂下垂,手上毫光万道。争论即由此而来。这两位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且看他们对彼此的圣母是如何反唇相讥的:“她长得俏呀,你那位没有男人就怀了孕的圣女!”“你跟你那位大慈大悲的妈妈都给我滚开!”“在巴勒斯坦,你的那位童贞女可脸上无光哟!”“你的那个圣母呢,呸,是个丑婆娘!鬼知道她是怎么怀上孕的……你还是去问问圣约瑟夫吧。”

他们都自以为是在那不勒斯,差一点就兵刃相见,我敢说,如果车夫不出来进行调解,这场妙不可言的神学争论,不知将会如何了结。“关于你们两位的圣母问题,大家还是心平气和点吧,”车夫笑着对这两个波凯尔人说,“你们所讲的那类事,全是女人们玩的名堂,咱们大老爷们不必进去掺和。”

说着,他脸上微微带着怀疑的神情,挥响了他的鞭子,像是要大家都同意他的结论。

争论结束了;但是,面包坊主余兴未尽,不甘就此收场,于是,转向那个戴大盖帽的可怜虫,他一直神情忧郁、一声不吭地缩在一边,面包坊主用嘲笑的口吻对他说:“喂,你的老婆呢?我问你,磨刀匠……她属于哪个教区?”

应该承认,这句话明显带有一种非常滑稽可笑的意味,它立刻引起全车人的哄堂大笑……磨刀匠,他可没有笑。他就像没有听见似的。见此,面包坊主转向我这边说:“先生,您不认识他的老婆吧?她是这个教区里的一个活宝,在波凯尔,像她这样的女人真没有第二个。”

车上的人笑得更厉害了。那磨刀匠仍一动也不动;他只是低声地央求,头也没有抬起来:“别说了吧,面包师傅。”

但一肚子坏水的面包师可不想罢休,他讲得更加起劲:“我的天啦!一位老兄有个这样的妻子,是无需别人来怜悯的……跟她在一起,绝不会有片刻的烦闷……请您想想,一个漂亮女人,每半年就跟人私奔一次,她回家时,总会有一些见闻告诉你……尽管如此,这毕竟是小两口之家的怪事……先生,您寻思寻思,两口子结婚刚一年,叭的一声!老婆跟一个巧克力商人跑到西班牙去了。“她丈夫一个人关在家里,又是哭又是酗酒……简直像个疯子。过了一些日子,漂亮的老婆回来了,穿着西班牙的服装,随身还佩戴着一只系有铃铛的小鼓。我们这些好心人都劝她说:你还是躲起来吧,你丈夫会把你杀了。“嗨,说得真准,把她杀了……可他们却相安无事,又在一起过他们的小日子,她还教会他玩那种西班牙小鼓哩。”

面包师说到这里,车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磨刀匠缩在他那角落里,低着头,仍在央求说:“别说了,面包师傅。”

面包坊主没有答理,他说得兴起:“先生,您也许会以为,那俏婆娘从西班牙回来后,会安分守己吧……哦,不,不是那么的……丈夫把那桩事处理得那么稳妥周到,这使她产生了不妨再试一次的念头……于是,在西班牙人之后,是一个军官,再后,是罗讷河上的一个水手,再后,是一个音乐家,再后,还有谁……那我就说不太清楚了……不过,妙的是,每次重演的都是同样的喜剧。老婆私奔了,丈夫就哭;老婆私奔后回家,丈夫就心满意足。每一次,都是有人把她拐跑,然后,他又把她收回来……您看这个丈夫多有耐心!应该承认,这个磨刀匠娘子确实非常漂亮……她真像一只红雀,活泼,俊俏,体态优美;而且,皮肉白嫩,那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总是笑眯眯地盯着男人……我敢说!巴黎来的先生,要是您经过波凯尔的话……”“唉!别说了,面包师傅,我求求你……”那可怜的磨刀匠又在央求了,那语调真叫人心碎。

这时,驿车到站了。这一站是昂格罗农庄。两个波凯尔人就在这里下车,我向您发誓,我巴不得他们一去不回……这个面包师真是个爱耍弄人的家伙!他走进了农庄的院落,我还能听见他的笑声。

这两人一走,驿车显得空了许多。在阿尔勒斯一站,那个卡马尔克人也下了车,车夫走在马的旁边,领车前行……车上只有磨刀匠和我两个人,我们各自缩在自己的角落,一言不发。天气很热,皮制的车篷也给烤热了。有时,我觉得两眼发困,脑袋发沉,但又睡不着。我耳边总是缭绕着“别说了,我求求你”这句那么凄苦、那么柔弱的话……可怜的磨刀匠,他也睡不着,我从后面,看见他两个大肩膀在哆嗦,一只苍白而笨拙的手靠在椅背上直发抖,就像一个老年人的手那样。他在哭泣……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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