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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9 16: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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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凡尔纳(著),梅昌娅(编译)

出版社:汕头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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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岛

烽火岛试读:

出版前言

国家教育部颁布了最新《语文课程标准》,统称新课标,对中、小学语文教学指定了阅读书目,对阅读的数量、内容、质量以及速度都提出了明确要求,这对于提高学生的阅读能力,培养语文素养,陶冶情操,促进学生终身学习和终身可持续发展,对于提高广大人民的文学素养具有极大的意义。

现代中、小学生不能只局限于校园和课本,应该广开视野,广长见识,广泛了解博大的世界和社会,不断增加丰富的现代社会知识和世界信息,有这样的精神准备,才能迅速地成熟、长大,将来才可以自由地翱翔于世界的蓝天。

世界文学名著是世界各国社会和生活的结晶,是高度艺术化的精神产品,是人类共有的文化财富,具有永久的魅力,非常集中、非常形象,是中、小学生了解世界和社会的窗口,是走向世界、观摩社会的最佳捷径,也是培养人文素质,养成优雅风度,形成高尚思想品格的好教材。

这些世界文学名著,伴随着世界各国一代又一代青少年的茁壮成长,具有广泛影响和深远意义。特别是带着有趣的欣赏的心态阅读这些美丽的世界名著,非常有利于培养青少年积极的和健康向上的心理、性格、思维和修养。

本套作品按照语文新课标指定阅读书目进行了精选,集中体现了语文新课标的精神。我们考虑到广大中、小学生的学习时间有限,而许多世界文学名著又是卷帙浩繁,不便于中、小学生阅读的现实,在参考和借鉴以前译本许多优点和长处、并在忠实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了高度浓缩,保持了原著的梗概和精华,并在每一作品前加入了前方,介绍作者生平、成书时代背景等,指明作品特点以及对世界的影响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等,深入浅出,使之尽量符合时代和社会发展,尽量适合青少年阅读,这就便于广大中、小学生轻松阅读和理解吸收了。

我们知道,文字是用来表达思想的工具,同一种思想,可以有不同文字表达方式,只有高度文学素养的人,才能完整准确把思想表达出来。而要做到这一点,不经过长期严格训练是做不到的。所以语文教学,不仅是多认字、会组词、能造句或会写文章,还要不断提高欣赏水平,从世界名著中得到熏陶,受到教益。要做到这些,光靠课本和课堂教学显然是不够的。

这就是我们出版本作品的初衷。本作品选材严谨,取舍得当,对青少年学生具有很强的实用价值,对教师教学也有很好的参考价值,非常适合广大青少年阅读和收藏。

导 读

凡尔纳,本名儒勒·凡尔纳(1828—1905),法国小说家,法国科幻小说的奠基人,被公认为现代科幻小说之父。

凡尔纳出生在海港城市南特的一个律师家庭,他在中学里顽皮成性却成绩优异,毕业后遵从父亲的意愿攻读法学,1849年在巴黎获得法学学士学位。他在巴黎幸运地结识了探险家雅克·阿拉戈,并与雅克·阿拉戈经常出入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和地理学家等科学家的住所,并与他们交往颇深。凡尔纳在他们的影响下刻苦钻研数学、物理、化学和地理等自然科学,同时阅读当时流行的爱伦·坡的侦探小说,借以丰富自己的知识和提高写作技巧。

凡尔纳还是许多发明家的老师,他的科学幻想内容写得那么详细准确,头头是道,以致许多学术团体推算他书中列出的数字,有时要用几个星期的时间。因此,他的小说充满了科学性,许多科学幻想后来都成为了现实。

希腊从14世纪中叶至15世纪被土耳其征服后,属于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

1821年起,希腊人民为了反抗异族统治多次爆发起义。经历多年的浴血战斗,以及欧洲各国人民组成志愿军的支援,希腊才于1829年获得独立。

本书这部小说就是以这场独立战争为背景,对反对外族侵略的独立战争中的希腊民族英雄高度赞扬,对背叛祖国的那些人进行了批判,同时对侵略其他国家的行径进行了谴责。

本书写的是在希腊人民为争取自由的斗争中,法国军官亨利·达巴莱来到希腊参加战斗期间,他爱上银行家的女儿哈琼娜,两人情投意合。哈琼娜的父亲死后,她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在得知这笔巨款并非合法收入后,她就将这笔钱悉数捐出以拯救在战争中被敌人俘获、沦为奴隶的希腊人。在这过程中,她本人也不幸沦为奴隶。“卡里斯塔号”船长尼古拉·斯科塔是个恶贯满盈的海盗头目。他不知内情,以为哈琼娜仍很有钱,便拼命追求她。亨利·达巴莱为正义事业,也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尼古拉·斯科塔展开了长期角逐。

在一次奴隶贩卖的交易中,亨利·达巴莱和尼古拉·斯科塔竞相叫价,最后时刻,亨利·达巴莱取得成功,于是尼古拉·斯科塔发动海盗动武。战斗中,亨利·达巴莱屡遭险情,但最终打死了尼古拉·斯科塔,赢得美人归。

本书通过希腊姑娘哈琼娜与支援希腊志愿军的法国军官亨利·达巴莱之间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歌颂了在独立战争中的希腊民族英雄,鞭笞了背叛祖国的败类,谴责了土耳其的侵略行为。同时反映了作者对正义的支持,以及对邪恶势力的批判。

小说情节曲折,扣人心弦,同时还穿插了许多历史地理知识,是儒勒·凡尔纳的一部别具特色的作品。

海上称霸

“嗖”的一声响,一艘轻便的小艇顷刻间在地中海东部海域飞驶了20海里。这一天正是1827年10月18日,只见天边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这艘行驶速度极快的轻便小艇正乘风破浪赶往克隆湾的维铁洛港。维铁洛港历史悠久,有古书记载它原名为奥铁洛斯港,它位于伊奥尼亚海和爱琴海3个深凹的锯齿形缺口的其中一个。

这3个锯齿缺口把希腊南部踞成了一片法国梧桐叶的形状。古代的波罗本尼萨就是在这片叶状的土地上发展起来的,现代地理称其为默里亚。

维铁洛港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它的东岸边缘被海水冲刷而断裂,在一个不规则的小湾深处是泰甲特山脉沿海的第一组山梁分支。维铁洛港的大海底部很是坚实,走向良好,加上有高山屏障,港口四周水势平缓,狂风不来,暴雨不袭,这正是避风避浪的好地方。

轻便小艇正迎着西北偏北方向的凉风向维铁洛港渐渐驶近,但在维铁洛码头上还看不见。这之间还隔着6000米至7000米的距离。

虽然此时的天气非常晴朗,那艘船最高的帆篷边饰浮现在地平线那光亮的背景上,但在岸上仍然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不过,低处看不到的东西,高处却可以看见,也就是说,从俯临村庄的山峰上可以望见。

维铁洛港呈古罗马圆形剧场状,建筑在陡峭的山岩上,原是古希腊要塞,凯拉法曾据此防御。如今山顶还颓立着几处古塔废墟,年代要比那些奇异的塞拉比斯庙宇晚一些。

维铁洛的教堂上装饰着这些伊奥尼亚式的柱子。这些古塔附近立着两三座烟火稀落的小教堂,由几个教士照看着。当时的希腊,宗教只是基督教与异教传说的奇异混合物,许多信徒把古代的女神看作新教的圣人。

正如亨利·贝尔先生所说:“他们把半人半神与圣徒、山谷里迷人的妖精与天堂的天使混为一谈了,既向水怪祈求,又向圣母祷告。”因此,某些稀奇古怪、一反常态的做法真是叫人发笑,有时连教士们自己都弄不清楚。

教士们一天到晚就会拿着几个可疑的圣像到处让善男信女们亲吻,要不就在某处神龛前面给长明灯添添油。教会可以征收什一税,他们替人忏悔、安葬或洗礼也可以挣几个钱,可这点收入实在微薄。所以不得不说这些可怜虫已经堕落到最下层的平民之列了。他们对于为沿海的居民干点守望警戒之类的差事并不反感,可是这又算得上什么警戒啊,无非是从当地居民手中挣几个铜子罢了。

这下,维铁洛的水手们也学会了懒散的那一套,干几分钟活就要躺下休息好几个小时。突然,他们看见一个替他们警戒的教士晃着膀子,飞快地朝村子跑来,这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

这个教士大概有50多岁,长得肥硕、粗大,看来是懒惰积下的肥膘,一副油头滑脑的样子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他说的话。“喂,发生什么事啦?教父,发生什么事啦?”一个水手迎着他跑过去,大声的询问道。

维铁洛人讲话时鼻音很重,让人以为纳宗鱼曾经是他们的祖先呢!在玛涅人的土语中,希腊语、土耳其语、意大利语和阿尔巴尼亚语混在一起,让人以为他们还生活在巴贝尔时代。“是易卜拉欣帕夏的军队侵入了泰甲特高地了吗?”另一个水手问道,说着还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并不带丝毫爱国之情。“又不是法国人来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第一个水手大声嚷道。“他们都一样!”第三个人反驳道。

从这些答话中可以看出来,尽管目前希腊战事正处于最残酷的阶段,却没能引起这些住在波罗本尼萨边缘地带的土著居民的多大兴趣。可是那个胖教士对谁都答不上话来,因为他一直气喘吁吁地从山崖的陡坡上往下跑,他那患有哮喘病的胸部还在不停喘息着。他想说话,却实在是说不出来。“哎,教父,你倒是快说呀,说呀!”一个叫高佐的老水手喊道,他比别人更不耐烦,好像已经猜到了这个教士要说些什么。

这时,教士终于喘过气来,用手指向天边说:“我发现了一艘船!”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站起来了,随后爬上一块高踞港口上的岩石。从那儿,他们可以一览无余地看清整个海面。

只听那教士冷冷说道:“到了!越来越近了,大伙儿做好准备吧!”

其他水手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看那情形个个都是对眼前这件马上要做的事情有手到擒来之感。外人可能会以为他们这是因为远航的船只唤起了水手们对大海的向往和种种回忆。

由于欧洲各强国的主张和签订了1829年的《安德力诺波尔条约》,这里就变成了独立的王国。玛涅人,或者说是生活在这个狭长海湾尽头的被叫做玛涅人的居民,他们还处在半野蛮的状态,他们关心个人的自由远远多于国家存亡。就像柯西加人一样,他们好吵架,报复心强,家族间的恩怨只有鲜血才能了结。生有强盗本性,但又热情好客,若是偷盗时需要杀人,他们也乐意充当杀手。这些粗野、钢硬的山民不愧为斯巴达人的后裔。

他们在海上打劫那些商船,在陆地上用假信号诱骗船只,然后把船洗劫一空,再放火烧掉。无论是土耳其人,还是马耳他、埃及、希腊人等,他们都毫不怜惜地杀死或是当作奴隶卖到北非沿海地区。

这已经有几周都没有抢到船了,没有一艘船从玛涅沿岸经过。所以当喘息未定的教士们看到有一艘船驶来时,马上就爆发出一阵欢笑。几乎同时就能听到木钟敲响的声音。因为土耳其人不准使用金属钟,所以附近的几个省都用金属锤敲击木头钟。不过这阵悲沉的声响已经足以把这些贪婪的人聚拢起来了。只见男女老少,还有凶神恶煞的狗统统都出来了,所有的人在屠杀中都会派得上用场。

只听一个身强力壮的老水手哈哈大笑道:“今天运气不错嘛!”

教士转身对那老水手说道:“高佐,等一下就要瞧你的手段了!”

老水手高佐干笑道:“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是不敢拿出来出洋相的,今天可是老教士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啊!”

那些维铁洛人全部聚集在高高的山崖上,他们议论纷纷,吵吵嚷嚷:到底教士所报告的那艘船是一条什么样的船呢?

那艘船乘着傍晚从西北偏北方向吹来的风,正飞速前进。船身已经开始在船后涌起白色的浪花,不过船的全部帆篷用肉眼看去还是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很难辨认这是属于哪一类的船。“是一艘三桅小帆船!”水手说,“我刚看见了前桅柱上那些方形帆了。”“不!”另一个回答,“这是一艘翘梢子三桅帆船!你瞧它那个翘后梢和张开的船头!”“到底是方帆船还是翘梢船,隔那么远怎么能分清呀?”“大概是一艘方形帆三桅船吧?”另一个人张望着。“管它是什么船呢?三桅的总比两桅的要好,但愿它给我们送来大批的康迪酒和麦斯纳布匹。”

议论了一阵后,人们更加凝神眺望。船越来越近了,同时也越来越大了,但是因为紧迎着风的缘故,所以还是看不到船的侧面。究竟是双桅还是三桅,也就是说装的东西是多还是少呢?这很难说。“唉,看来咱们是穷定了,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啊!”高佐用他那几种语言混合在一起的粗话重重地骂了一句,“只不过是艘斜桅小帆船!”“也许是艘长船!”教士叫了一声,他也很丧气。

看来这些说法给他们带来的只是失望的悲叹。现在已经可以估算出船上大约载有100吨至120吨货物,尽管不算太多,但只要值钱就行。

有时这种简易船或长条帮船也会运载贵重的酒、上等油或值钱的布料等东西。那也很值得去干一场,不花多大力气就可以捞上一笔,所以此刻还不能泄气。再说,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手们已经看出这船外形很好,不会没有油水的。

太阳渐渐消失在伊奥尼亚海平面上,但10月的暮色还留得住一线光亮,还要一小时天才会黑透,因而来得及看清这艘船。

那艘轻便小艇离维铁洛港口已经很近了,维铁洛港口站守的教士和强壮的水手们都屏声敛气,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前方不远处那艘小艇的到来。

当那艘轻便的小艇近在咫尺的时候,高佐瞧得清楚,这哪里是什么好货色,原来是一艘小帆船。

教士也懒得开口为大伙儿通风报信了,但也有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水手却高声叫嚷:“哈哈,是一艘小帆船。妙啊,今天我们又可以活动活动手脚了!”

大家已经确定了,驶进克隆湾的确实是艘小船。不过,也许犯不着生气,经常有这样的小船装着大量贵重的货物。只见此船的舷弧略微朝后翘起,三桅单杆上张有纵帆,主桅前倾得很厉害。船首有两块三角形小帆,船尾有两根高低不同的桅杆配两张尖形帆,这样的装备使它看上去很特别。

它随波起伏,浪花在舷边翻飞,轻巧地腾跃,好像大鸟的翅膀掠过海面,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不定,再也没见过比这艘轻盈的小船更漂亮的了。

站守在维铁洛港的高佐等人再细眼观望在前方海域的轻便小艇时,全都目瞪口呆了起来。原来,他们看清了驾驶轻便小艇的只有一个人,众人都想那艘轻便小艇少说也有700多千克重,再加船身窄长,行驶起来虽然急速无比,但却极不平稳。

如果不是航海行家操纵,在狂风恶浪危机四伏的大海中行驶,指定是要连人带船覆没海底的。

只见操纵轻便小艇的那人在船上来回扯帆拉绳,身手极为敏捷,轻便小艇在那人的手掌中操纵得顺顺当当,丝毫没有凌乱不稳。刹那间,大伙儿都纷纷心灰意冷了起来。

高佐等人在港口驻足了15分钟,见轻便小艇越驶越近。“喂!”有一个人叫道,“看上去它总是紧贴着风行驶,又不像靠港嘛!”“叫鬼缠住它才好呢!”另一个人答了一句,“它是想掉头到别的港口去吧?”“它是驶向克隆湾吗?”“要不就是去卡拉马塔?”

这两种猜测都有道理,克隆湾是商船在玛涅沿岸最常靠的港口,它是希腊南部大量油料的输出港。而卡拉马塔湾坐落在海湾尽头,它的露天商场货物丰富,都是从西欧各国运来的工业品、布匹和陶器等。所以说,很有可能小船是为这两个港口中的一个运送货物的。这对于那些一心想打劫的维铁洛人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这群人还在观察时,小船飞速地进入了维铁洛港湾。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啊!如果它继续向海湾深处驶去的话,那高佐和同伙们就会失去这次机会。要是那样的话,即使他们跳上最快的小艇也无法追上它,因为那艘船正扯满巨大的风帆前进,速度很快。“它来了!”

高佐估计得没错。船舵已经顺着风向转了过来,小船此时直奔维铁洛港口来了。与此同时,它降下了顶桅上的活动帆和第二层三角帆,接着,第三层帆也卷了起来。现在,收起风帆的船就全靠舵手掌握了。

这时,天已经开始黑了,但时间刚好够帆船到维铁洛的航程。这里的海底到处都是暗礁,如果不能及时避开的话,会撞得粉身碎骨的。但小船的主桅上并没有升起要求领港的小旗子,看来船长对这一带水域的危险情况了如指掌,不然他是不会贸然行驶而不请求帮助的。

没一会儿,小船便平安无事地靠近了,现在离维铁洛港只有500米了。它很果断地要靠岸了,可以想象得到,操纵此船的人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岸上的人对此很不满意。他们想着这艘船会撞到岩石上,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礁石无形中变成了他们的同谋。只要船先失事,然后就是抢劫了,这是他们通常的做法。这样就可以免去他们要进行的一场白刃战了,要是直接攻击,他们的人也有可能会伤亡。要知道船上都是些骁勇的水手,要进攻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高佐一伙人离开了他们的观察所,急忙来到了港口。现在,他最主要的就是要把小帆船指引一个错误的方向,让它在狭窄的航道里触礁翻沉。不管这艘船只是来自西方还是东方,最好是利用天黑来搞垮它。但此时的天还不算太黑,所以行动起来会很困难。“到信号灯那边去!”高佐的命令简单明了,他的伙计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服从。

两分钟后,那盏挂在一根桅杆顶上的小灯突然熄灭了。就在同时,另外一盏灯代替了这盏灯。一开始的时候还按原方向放着,随后便不断移动。如果说第一盏灯是为航海者引航,那第二盏灯由于不断移动,就会把船引出航道撞上暗礁。

其实这盏灯的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这盏灯被挂在了山羊角上,由人赶着羊在陡峭的斜坡上慢慢走,灯随动物移动,把船引入歧途。维铁洛人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而且他们的罪恶勾当从没有失败过。

这时,小船刚刚驶进航道,它就收起了主帆,只剩下船尾还张着三角帆。收掉这些帆,它也完全可以使小船顺势到达停泊地点了。

然而让岸上人惊讶的是,小船正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平稳速度在前进。此时的它正穿过曲折的航道,它似乎对那个挂在山羊身上的活动灯光根本就不理睬,就算是白天也不会比这更稳的行船了。看来船长一定是常在这一带行船,才会熟知此地的一切。

这时,人们已经看到了那个大胆的海员了,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清清楚楚地在帆船船头的阴影中显现出来。他全身都裹在他那土耳其毛布的大布衣褶中,披了一件羊毛大氅,风帽盖在头上。

说实话,这位船长的衣着并不像人们在群岛间的海域上见惯了的那些船长们,他们通常是一边驾船一边捻动大念珠,个个都是一副寒酸相。可这个人,他只用一种低沉而平静的声音,时不时地向小船后梢的舵手传令。

这时,那盏在峭崖上移动的灯熄灭了。小船不为所动地继续前行,那些暗礁微微露出水面,几乎无法觉察。一时间,人们还以为航行的错误会使它冲向位于离港口200米处的一块微微露出水面的险礁呢!可是小船的舵柄只把方向稍偏了一下,那块暗礁就擦船而过了。

临到第二个浅滩时,它又以同样的老舵手的敏捷避了过去。瞧那浅滩,只有狭窄的一条航道可以通过。在这浅滩上,不管那领港人是不是跟维铁洛人的同谋,已不止一艘船曾经触过礁啊!只要一失事,船就可以毫无抗拒地送上门来,但是维铁洛人这一回可没有指望到。再过几分钟,小帆船就要在港里下锚停泊了。

强盗们事先已经商量好了,天黑下手最为有利。“上船!”老高佐一声令下,他们对命令反应极快,尤其是抢劫的命令。

只见30多个壮汉,有的手里拿着手枪,有的挥舞着短刀斧头便冲上了系在码头边的小艇上,上去的人的数目显然比小帆船上的人还要多。

正当小船离高佐等人的船还有10余米时,小船突然停住了。船员们并没有显得很惊讶,因为他们早就听说了维铁洛人的臭名声,此时的他们已全部武装好了,以便在必要时进行反攻。

船上的人对维铁洛人的到来毫不在意,他们只顾着静静地整理帆具,并把甲板收拾干净。只不过,帆篷并没有卷紧,只是将它压在绳索下,方便随时都可以扯帆起航。

当第一艘小艇从船舷靠了过去后,其余的小艇也都立刻跟了上来。由于船舷并不高,攻击者一步就跨上了甲板,嘴里还拼命地叫喊着。

不知是谁拿了一盏灯照在了船长的脸上。只见船长大手一挥,把风帽甩在了肩上,随后大声说道:“伙计们,难道你们维铁洛人不认识你们的老伙计尼古拉·斯塔科了吗?”

高佐脱口而出:“竟是你,尼古拉·斯塔科!”

过了一会儿,那些小艇便迅速地离开了帆船,消失在了港口深处。

面对母亲

10分钟过后,一艘轻便的快艇便载着一个人离开了三桅帆船,并把他带到了港口。这使见到他的人都连连退后,因为此人正是“卡里斯塔号”——也就是刚刚进港停泊的那艘帆船的船长尼古拉·斯塔科。

斯塔科身材中等,头上戴着一顶厚实的水手帽,水手帽下露出的是他高傲、宽阔的前额。在他那双严峻的眼睛里,射出了坚毅的目光。他的嘴唇上面留有两撇克辣夫特式的胡须,一头黑色卷发披散在肩头。要是说他已经有35岁了的话,那他此时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他有着一张被海风吹黑了的脸,而且容貌严峻。额上的皱纹道道都像用犁耙犁出来的,在那里实在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诚实。

斯塔科的身上套的既不是外套也不是背心,更不是帕利卡尔地区的希腊男子所穿的短裙。他套的是一件东方式的带风帽的皮长袍,褐色的风帽上还有饰带装饰。他下身穿一条墨绿色有大褶皱的裤子,裤脚塞在皮靴里,这副样子倒叫人以为是北非一带的海员装束。然而,斯塔科却是土生土长的希腊人,老家就在维铁洛港。他在这里度过了青少年时代,从小就在这些岩石中间学会了海上生活。

斯塔科曾随着急流和大风在这一带海域航行过。没有一处小海湾是他没有探测过它的水深和回流的,也没有一块暗礁、一块沙洲、一块水下岩石,是他不知道的。即使在没有罗盘和领航员的情况下,他也可以在这曲折迂回的航道中顺利航行。

另外,斯塔科知道维铁洛人大多数是不可靠的,从小他就亲眼目睹过他们的恶劣行径。也许,他对这种强盗式的劫掠并不反感,所以也就不怎么跟这些生性爱好劫掠的人过不去。

但是,既然斯塔科认得他们,那么“尼古拉·斯塔科”这个大名也同样为他的这些同乡所熟悉。他的父亲是被残酷的土耳其人杀死的成千上万的牺牲者之一。父亲死后,他的母亲满怀仇恨地投身到第一次反对奥斯曼帝国暴政的起义中并不幸死去。

在斯塔科18岁时,他就离开了玛涅地区,之后在群岛之间的海域上漂泊。他不仅成为了一个熟练的水手,还成为了有名的江洋大盗。

在这段时间里,他究竟做过哪些坏事,开始时挂的哪一种旗帜,手上沾的是哪些人的血,是希腊的敌人还是希腊抵抗志士的血?其实这种血也在他的脉管里流着,只不过除了他本人以外谁都不知道。

然而人们却在克隆湾的不同港口见到过他,他的同乡中有些人能说出斯塔科的那些海盗业绩,比如袭击并毁掉那些载有贵重货物的商船等。于是,尼古拉·斯塔科的名字就成为了某种神秘感,大家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都会不禁肃然起敬。

这就足以说明为什么维铁洛人会接待这个人了,为什么他的出现会使这些人退避三舍,为什么他们一认出执撑这艘船的人是他,就纷纷放弃了劫船的念头。

当“卡里斯塔号”船长一靠近码头够,就有不少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地前来迎接船长。斯塔科一走上岸,周围便立刻鸦雀无声了,仿佛他具有偌大的威风能震慑住周围的人似的。众人都在等他开口,如果他不先开口讲话,那别人就更不敢出声了。

高佐一见到阔别多年的老朋友,并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了斯塔科,顿时老泪纵横。斯塔科的心情也跟高佐一样,多年不见,思念之情自是日增月长。

随后,斯塔科对高佐说道:“高佐,我需要10个精明能干的水手来填补我的船员!”

高佐道:“好的,没问题,斯塔科!”“这10个人要在一小时后到‘卡里斯塔号’船上。”“我会准时把人送到的。”

斯塔科说完便一挥手,示意高佐不要再跟着他一道走了,他想独自踏上堤坝尽头的圆形码头。

高佐听从他的意见,回到他的伙伴那里,忙着挑选10个精明能干的水手去小帆船上当船员。这时的斯塔科已经渐渐爬上了维铁洛小镇上方悬崖的斜坡。在这片高地上,没有别的声音,只能听见凶恶的狗一片狂吠,对旅行的人来说这几乎跟豺狼一样可怕。这些狗都长着硕大的脑袋,坚实的下颚,脾气很是暴躁,棍棒根本无法对付它们。

没一会儿,斯塔科便走到了维铁洛村边的最后几幢房屋,踏上了一条崎岖的小径。他沿着城堡的废墟走了一会儿,这里原来是维勒·哈尔都安建立的。接着,他又绕过绝壁上犹存的古老塔楼的旧墙基。他在那儿站了一小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斯塔科便来到一座低矮的木头小屋前。它简陋破败,孤零零地立在丛林中,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通往。木屋周围围了一圈荆棘做的栅栏,还种了几棵光秃秃的小树。看样子,这个房子似乎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荆棘编成的绿篱已经残缺不齐,有些地方又浓又密,有的地方荒芜成大洞,根本就不能算是保护木屋的栅栏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荒凉的景象呢?那是因为房子的主人已经去世多年;是因为他的遗孀——安德罗妮可·斯塔科已经离开故乡,奋不顾身地参加了那场在独立战争中立下卓越战功的英勇的娘子军了;也是因为他们的儿子自从离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是的,这就是尼古拉·斯塔科出生的地方,他的童年时代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他的父亲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当了一辈子水手,退休后就住在这木屋里。但是,他的父亲跟维铁洛的人不大来往,那帮人的残暴让他感到害怕。因为他受过些教育,有点儿文化,所以比起那些港口的人来说生活过得算是好一些。于是,他跟老婆孩子便住在这里,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但是好景不长,即便是在这半岛的最边缘,也没能逃脱土耳其宪警的魔掌。直至有一天,斯塔科的父亲实在忍无可忍了,于是便毅然投军参加了抵抗压迫者的斗争,并为此献出了生命。

父亲不在了,也就没人教导斯塔科了,母亲也根本管不住他。于是,斯塔科就弃家而去了,凭着家里祖传的高超水手的本领,开始做起了海盗的勾当。

10年以来,斯塔科都没有回来过,他的母亲也有6年没住在这个房子里了。但这地方一直都有传闻,说是安德罗妮可偶尔也会回来一趟,甚至有人看到过她,但是她待在这里的时间很短,每次回来也不跟维铁洛人往来。

斯塔科在此之前从没回来过,虽然他偶尔会顺路回过玛涅一两次,可从没产生过要看看悬崖边上这座简陋小屋的想法,也不想知道荒废的小屋破旧成什么样了。

斯塔科从来都不提他的母亲。其实,在那场希腊被鲜血浸染的战争中,斯塔科或许听说过安德罗妮可的名字。如果他的良心没有完全泯灭,那这个名字一定会使他的良心感到一阵内疚吧!

今天,斯塔科在维铁洛泊船,可不仅仅是为了补充10名水手,他还有一个愿望,也可以说是一种急迫的本能,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的本能正驱使着他来到这里。

斯塔科想再看看他的老家,也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让他的脚再接触到儿时曾经在上面学步的土地,很想在他呼出第一口气、咿呀学语的屋子里闻一闻那关闭在四壁之间的陈年气息。

对了!斯塔科刚刚爬上这个悬崖的崎岖小径就是为了要回家看看吗?他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他的心也没有完全变得冷酷无情。当他再次看到这些往昔的事物时,他不禁整个身子都微微颤动了起来。他是在这里出生的,面对着自己的母亲亲手把他抱大的地方,难道就没有任何感触吗?生命之弦不可能腐朽到如此地步,竟然连任何回忆都引不起他心弦的丝毫振动。

斯塔科当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的,他站在废屋的大门前,屋里一片漆黑。“进屋去吧!对!进屋去吧!”

这是斯塔科第一次开口说话,其实也不过是小声嘀咕,仿佛他害怕被人听见或是引起某些过去的回忆似的。

没有什么能比走进围墙更容易的了,因为栅栏门开着。在这里连扇门、连个棍棒都用不着推。斯塔科跨过栅栏,停在屋子面前。只见屋子的挡雨披檐都已被雨水侵蚀得不成样子,挂在上面的铁器也已经是锈迹斑斑了。

这时候,一只灰色的林鸮突然“哇”的一声惊叫着从遮住门槛的一簇黄连木中飞了出来。斯塔科犹豫了一下,他迫使自己把目光坚决地移向最后一间屋子。然而他又暗暗对自己的这些想法感到生气,还伴有些内疚。

于是,斯塔科在进屋前先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就像小偷在进屋偷盗前先侦察一遍似的。斯塔科沿着断裂的墙壁,绕过长满青苔已经风化了的尖屋脊,用手摸索着已经动摇了的石块。

斯塔科慢慢地走了一转,阴暗的屋子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寂,似乎这屋子里有鬼怪或是别的什么东西。随后,他又回到了朝西的屋对面,然后走到门边,想推门试试里面是否上了锁。如果锁住了的话,那就得用点儿力气了。

顿时,他感觉自己的热血一下子便涌上了脸颊,因为他看见了“红色”,就是人们常说的“血红色”。这间屋子里,他想再看一次,但他却不敢进去。他好像看到父母亲出现在门口,伸出手臂正在指责他、诅咒他,说他是坏儿子、坏公民,背叛了家,背叛了祖国!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位妇女出现在门口。她一身玛涅人装束——一条镶红色边子的黑布裙子,紧腰身的暗色上衣,头上戴着一顶浅棕色的又宽又大的软帽,脖子上围着希腊国旗颜色的方巾。她看上去神情冷峻,黑色的大眼睛带点野性的粗犷,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就像地中海沿岸的渔家妇女一样。尽管她已经60多岁了,但身板却很挺拔。

这个妇人就是安德罗妮可·斯塔科——尼古拉·斯塔科的母亲。现在,这一对灵魂到肉体都分离了很久的母子,终于有机会面对面站在一起了。斯塔科没有想到会遇到自己的母亲,着实地吓了一大跳。

安德罗妮可双臂一横,不许她儿子进门。

她用一副让人战栗的嗓子叫嚷着:“尼古拉·斯塔科永远不准进他父亲的屋子!永远不准!”

儿子在这道禁令面前屈服了,他慢慢地向后退去。生他养他的母亲此时就像驱逐叛贼一样地赶他走。斯塔科内心还想再上前一步……但母亲却是更坚决的摆手,更严厉的责骂,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斯塔科愣了一会儿后便转身逃跑了。他跨过围栅,向着悬崖小径头也不回地跑去,像是无形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后面推着他的肩膀。

安德罗妮可站在门槛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斯塔科消失在夜色中。没过一会儿,安德罗妮可的房子便烧着了。这是她亲自点起了这场大火,她不愿意她的儿子出生的这所屋子还留着。

斯塔科在回港口的路上发现了火光,并目不转睛地望着家里燃起的这场大火。他站在黑夜里,一直看到大火最后熄灭。

斯塔科的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才母亲说的那句话:“尼古拉·斯塔科永远不准进他父亲的屋子!永远不准!”

顽强抗争

早在史前时期,地球在内部力量的挤压下,其坚硬的外壳开始变形。这种内部力量也许是水也许是火山,希腊就是在一次灾变中被推出了海平面。它在群岛间吞掉了大量的陆地,只露出一些小小的高地,而希腊恰恰正位于塞浦路斯到托斯卡纳这条火山线上。

希腊人的肉体和精神被这块经常震动的土地上具有了动荡不安的本能,这使他们在创造英雄业绩中大显身手。正因为他们天赋中具备了这种不屈服的勇气和高昂的爱国热情,所以才使他们在沦为奥斯曼帝国统治下,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国家。

在更久远的年代时,这里是佩拉斯哥,这里居住着许多亚洲部落。公元前16世纪至14世纪才被称为古希腊,才有了希腊人。这其中有一个部落叫格拉依,那是产生寻找金羊毛的阿耳戈英雄们、西拉克里德王朝和特洛亚战争的神话时代。

近代希腊孕育了许多不朽的伟人,从李古尔格开始,相继出现过米尔希亚德、戴米斯托克勒斯、亚里斯迭德、莱奥尼达斯、埃思库罗斯、索福克勒斯、阿里斯托芬、希罗多德、修昔底德、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希波克拉底、费底亚斯、伯利克勒斯、亚尔希比阿德、贝罗比达斯、艾巴美农达斯、戴莫斯代纳等人物。

之后还有马其顿王国的菲力普和亚历山大。最后到了公元146年,希腊成了罗马帝国的一个省,改名阿萨意,并延续了400年之久。

自从这个时期以后,侵略便接踵而至。先后有西哥德人、汪达尔人、东哥德人、保加利亚人、斯拉夫人、阿拉伯人、诺尔曼人和西西里人。

在13世纪初,又被十字军所征服。15世纪的时候被划分为大批世袭领地。这个在古代和新世纪中一直是多灾多难的地方又沦落于土耳其人手中,置于伊斯兰教的统治下。

可以说有200多年希腊已没有了政治生活。在这里作为政权代表的奥斯曼帝国的官员们的专制权力是毫无限制的。希腊人既不是附属国臣民,也不是被征服者,甚至不算是战败者,因为他们是奴隶。手执大棒的易卜拉欣帕夏,左有行刑介拉(或称刽子手),右有伊玛姆(或称教长),他把希腊人死死地踩在脚下。

可生命和活力并没有抛弃这个垂死的国度,它终于在极度痛苦中震动了。1766年,伊皮鲁斯的蒙特纳格兰人最先发动了起义。1796年玛涅人和阿尔巴尼亚的苏利奥人也相继起义,宣布独立。但到了1804年,所有的起义都被贾尼那的帕夏阿里·德·戴布朗镇压下去了。

如果欧洲列强不想坐观希腊败亡的话,那么此时正是要干涉的时候了。毫无疑问,如果只是单靠希腊人以自己微弱的力量来独立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1821年,帕夏阿里·德·戴布朗本人也举兵起义反对马哈默德苏丹。他号召所有希腊人给予援助,并答应给他们自由。于是,希腊人便成群起事,欧洲各国热爱希腊的人士都争先恐后地前往增援。这其中有意大利人、波兰人、德国人,而最多的是法国人,他们纷纷起来反抗压迫者。

在加入的反压迫行列中,杰出的代表有:捷·德·圣海仑纳、加耶、肖瓦塞涅、巴莱斯特上尉和儒尔丹上尉、法布维埃上校、勒诺德圣·让当热利队长、梅宗将军,其中还应当加上3个英国人,即柯奇恩爵士、拜伦爵士和哈斯汀爵士,他们为了这个国家的战斗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当然,除了这些忠于反抗压迫者事业的斗士外,希腊本土人也出现了一批创造光辉业绩的英雄人物,像伊德奥特三兄弟、通巴哲斯、查马多斯、缪乌利斯以及后来出现的戈洛高特隆尼、马可·波查里斯、莫洛戈尔达多、摩洛米沙利斯、康斯坦丁·加纳里斯、那格里斯、康斯坦丁和德麦特吕斯·西普斯朗德斯、于利斯以及其他许多不知名的英雄人物。

起义一爆发,便演变成了一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拼死的争,双方都挑起了最恐怖的报复行动。

等到了1821年,苏里奥特和玛涅人也开始起义了。在巴特拉斯的日耳马诺主教手执十字架,发出了第一声呐喊。马莱、莫尔达维和群岛都聚在独立大旗下。希腊人在海战中打了胜仗,占领了特里波利斯。土耳其人为了报复希腊人的初战胜利,就对君士坦丁堡的希腊居民大肆屠杀。

在1822年时,帕夏阿里·德·戴布朗在贾尼那城堡中被包围,最后在土耳其将军库尔希德提议的协商会议中被卑鄙地谋杀了。没过多久,莫洛戈尔达多和无数热爱希腊的人士在阿尔达一役中全军覆没了。不过他们起初在密索隆吉的第一围剿中战果辉煌,并迫使对方奥麦尔·弗里奥纳的军队损失惨重,不得不撤兵。

1823年的时候,各强国开始更有效地进行干涉了。他们向苏丹建议调停此事,苏丹不但拒绝了,而且为表示了其坚决的程度,苏丹竟然向埃维厄岛派出了10,000名亚洲士兵。之后,苏丹把全部土耳其军队交给了他的臣子、当时的埃及帕夏穆罕默德·阿里指挥。

在这一年的战斗中,马可·波查里斯阵亡。对于他的死,人们可以这样说:“生得像亚里斯迭德一样伟大,死得如莱奥尼达斯般光荣。”

1824年,正是希腊独立事业遭受极大挫折的时期。拜伦爵士于1月24日在梅索朗吉昂上岸,可是复活节那天,他在莱邦特城前死去,并没有能看到自己理想的实现。

易普沙里奥特人为土耳其人所屠杀,克里特岛上的冈底城向穆罕默德·阿里的军队投降了。只有从海上不断传来的捷报能稍稍安慰一下希腊人那痛苦的心。

1825年,穆罕默德·阿里的儿子——易卜拉欣帕夏带领11,000名士兵在默里亚半岛的默东登陆。随后他便占领了纳瓦兰岛,又在特里波利斯打败了戈洛高特隆尼。这时,希腊政府把它的正规军团交给了两个法国人统率,他们的名字是法布维埃和勒诺德圣·让当热利。

可是,在这两支主要抵抗力量尚未投入到战争中时,易卜拉欣帕夏已经洗劫了梅赛尼亚和玛涅,因为他急于第二次围攻梅索朗吉昂,才暂时停止了这血腥的勾当。虽然苏丹在交代任务时曾经对他讲过:“拿不下梅索朗吉昂,你提头来见。”但该城还是没有拿下。

1826年1月5日,易卜拉欣帕夏烧毁了皮尔戈斯,并率军来到梅索朗吉昂。从25日至28日,共计3天,他向这个城市打了8,000发枪弹炮弹,还进行了三次进攻,但仍没能攻克,尽管跟它交战的只有2500名又疲惫又饥饿的战士。但是他最后还是成功了,这期间他还击退了带领骑兵前来解围的缪乌利斯。

在4月23日,梅索朗吉昂城在付出了1900名守城士兵的生命代价后,还是被易卜拉欣帕夏给降服了。紧接着,他的兵士对城内的男女老少大肆的屠杀,全城的9000人几乎全被杀光了。

同年,丘达奇率领的军队在侵犯了福基德和贝奥蒂之后,于7月10日进入阿蒂卡,并攻下了雅典。紧接着,他们又包围了只有1500名希腊守军的阿克罗波利斯。

为了增援这一号称希腊钥匙的城堡,希腊新政府派遣曾当过梅索朗吉昂守军的卡拉依斯卡利斯和法布维埃上校带领正规军团前往解围。结果他们却在查依达利战役中失利了,使得丘达奇继续围攻阿克罗波利斯。

就在这时,卡拉依斯卡利斯突然穿过巴纳斯隘口,于12月5日这一天,把在阿拉所洼的土耳其人打败了,并杀敌300多人。所以,希腊北部几乎全部获得了解放。

但不幸的是,当这场战争打得火热的时候,群岛却受到了海盗的袭击,他们蹂躏了这片海域。据说,他们中最凶狠残忍的是一个叫萨克拉迪夫的大盗。地中海东岸一带的商港们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令他们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

不过,就在这个故事开始前的7个月里,土耳其人已经只能龟缩在希腊北部的拿几个要塞里了。

1827年2月,希腊人已经从安伯拉基湾直到阿蒂卡的范围内获得了独立,而土耳其的旗帜只能在梅索朗吉昂、伏尼查和纳巴格特等地的上空飘扬了。

3月31日,在柯奇恩爵士的影响下,希腊北部和波罗本尼萨不再是内部钩心斗角了,他们在特莱采纳召开了统一的全民代表大会,决定把一切权力集中到一个人手中。这是一个外国人,一个生在希腊的俄国外交官,原籍科孚,名叫凯伯迪斯特里亚。

可此时的雅典却还在土耳其人手中。直到6月5日,土耳其人占领的城堡投降了,整个北部也被迫臣服。7月6日,法、英、俄、奥签署了一个协定,一方面承认奥斯曼政府的宗主权,另一方面承认有一个希腊国家的存在。此外,还有一项秘密条款,即如果苏丹拒绝接受这一和平安排,那么所有签字的各强国将保证联合予以制裁。

这就是那场血腥战争的一些史实,读者们应该牢记清楚,因为这和我们接下来要讲述的故事有着直接的关系。

现在就要谈到这些特殊的史实了。我们这个戏剧性故事中的著名人物和默默无闻的人物都和这些特殊史实有着直接的关联。

首先要提到的是安德罗妮可,也就是斯塔科的遗孀。

这场争取独立的伟大战争,不仅孕育了英雄的男子汉们,而且也涌现出不少巾帼英雄,他们的名字足以与这个时代一同永存世间,光耀史册。

我们可以看到,其中有一位巾帼英雄名叫波波里拉,她出生在纳夫普利翁湾入口处的一个小岛上。1812年她的丈夫被俘,之后给押解到君士坦丁堡关押,在苏丹的命令下被处以桩刑。于是,便引发了独立战争的第一声呐喊。

1821年,波波里拉自己出资武装了3艘船,像亨利·贝尔先生那样,在船上高悬一副写着“有我无敌,有敌无我”的大旗。她的船出没于地中海小亚细亚沿岸,专门截获和焚烧土耳其人的船只。

后来,她慷慨地把她所有的船都交给了新政府,然后投身到包围特里波利斯的战争中,组织了纳夫普利翁湾周围的一次长达14个月之久的封锁,终于迫使这个城堡投降。这个妇女的一生简直是一部传奇,可惜她最后竟因为一些家庭琐事,死在她了自己兄弟的匕首下。

另一张不能忘记的脸庞是默黛娜·玛芙洛妮丝,同样的事情常常会引出同样的结果。苏丹一道命令在君士坦丁堡绞死了她的父亲。随后默黛娜立即投身到了起义中,她号召米戈纳的居民起义,武装自己的船,组织游击队,由她来统率。她把舍阑帕夏的军队阻截在佩利翁山隘里面,在弗蒂奥迭德山地峡一带不断骚扰土耳其人,一直坚持到战争结束。她的表现非常的英勇。

还要提到嘉依朵丝,她用炸药炸毁了维里亚的城墙,在圣·维纳昂德修道院以不懈的勇气战斗。她的母亲默斯考斯也跟她的丈夫一同并肩战斗,把土耳其侵略者消灭在了山岩地区。

还有一位叫戴斯波,为了不落入伊斯兰人的手中受辱,竟然点燃炸药同女儿、媳妇和孙子们同归于尽了。

苏里奥特地区的妇女们和支持新政府的妇女们,都从驻扎在萨拉米的新政府那里得到船只,自己指挥。贡斯当斯·扎莎丽亚在拉科尼亚平原揭竿而起后,就率领500农民向莱奥达里直扑而去。

还有其他的妇女,她们在战争中不惜流血牺牲。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可以看到希腊妇女在战争中所立下的赫赫战功!

老斯塔科的遗孀也不例外。她那时用的是安德罗妮可这个名字,因为她不愿在自己的名字上面加上被她儿子玷污了的姓氏,她怀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本能和对独立的热爱而投身到了战争中。

她跟波波里拉一样,丈夫也是为了拯救祖国而被处死的:她也像默黛娜和扎莎丽亚一样,她没有财力去武装一艘船或组织一支队伍,但是,她把自己整个人交给了这场惨烈的伟大事业。

从1821年起,安德罗妮可参加了玛涅人的起义,这是由被判了死刑避难在伊奥尼亚诸岛间的戈罗高托尼所领导的。这一年的1月18日,她在斯卡达慕拉登陆。

她曾经历过在塞萨利进行的第一次阵地战。当时的戈罗高托尼对聚居在鲁菲亚沿岸的福纳里和卡利代纳依附土耳其人的居民进行了攻击。

她还参加过5月17日瓦尔特丘的战役,使慕士塔法·拜全军败绩。尤其了不起的是,她在特里波利斯之围一役中战功卓著。围城双方交战时,斯巴达人把土耳其人称作“波斯的胆小鬼”,土耳其人则把希腊人称作”拉贡尼的兔崽子”,不过这一回“兔崽子”可占了上风。由于土耳其船队无法帮其解围,10月5日,波罗本尼萨的首府只好宣布投降。尽管之前签有协议,但还是无法阻止血与火。3天的时间里,奥斯曼人不论男女老少们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在第二年的3月4日,安德罗妮可参加了缪乌利斯海军上将统率下进行的一场海战。经过5小时激战,土耳其船只逃之夭夭,跑到赞特港躲藏起来。而她却在一艘船上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当时的斯塔科正驾船帮着奥斯曼帝国的船只穿越在帕特雷湾!

这一天,安德罗妮可的心里感受到了奇耻大辱。于是,她便向炮火最猛烈的地方猛冲过去,想一死了之,但死神却不肯收留她。

可以肯定,斯塔科在罪恶的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几个星期以后,同那个向西奥岛和西奥城开炮的卡里·阿里纠结在一起的不就是他吗?

就是因为斯塔科参加了那次可怕的大屠杀,造成有23,000名基督徒死亡,47,000人在斯米尔纳市场上被卖做奴隶。那正是由斯塔科的船把这些不幸的人们运到了北非沿岸,斯塔科是一个卖掉自己兄弟的希腊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希腊人继续与土耳其和埃及联军对抗,而安德罗妮可这时仍然继续效法前面谈到的那些女英雄,打击侵略者。

可悲的时代啊,对于默里亚来说更是如此!易卜拉欣帕夏刚刚发出了他那彪悍的阿拉伯兵,他们比奥斯曼人更凶狠。希腊方面,安德罗妮可一直跟随戈罗高托尼率领的部队。戈罗高托尼已被任命为波罗本尼萨部队的主帅,身边有4,000名战士。

但当易卜拉欣帕夏率领他的11,000人在梅赛尼亚湾登陆后,首先就致力于解除科隆和帕特雷的封锁,然后就攻占了纳瓦里诺。使这里的城堡成了他的根据地,港口成了他舰队的避风港。

紧接着,他又放火烧了阿戈斯,占领特里波利斯。直到冬天,他都不停地侵蚀着周围的地区。尤其是梅赛尼亚湾遭受到的伤害更大些。安德罗妮可为了不落入阿拉伯人手中,不得不时常逃到玛涅内地躲藏起来。

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未想过要休息,在这块被压迫的土地上她怎么能安心休息呢?人们在1825年和1826年的几次大战中都看到过她。经过此战之后,易卜拉欣帕夏退到了波利雅拉服斯,而在那儿,北方玛涅人又将她给击退了。

在1826年7月舍达里战役中,她隶属于法布维埃上校的正规军。她在战斗中负了重伤,亏了援希志愿军中的一位法国青年的英勇,才使她从丘达奇残酷的士兵魔掌中脱险。

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安德罗妮可一直处于垂死的边缘,她原先健壮的体质救了她。但直至1826年底,她的体力也还没有恢复好,所以也无法参加战斗。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1827年8月她又回到了玛涅,想回去看看维铁洛的老家。一个机缘巧合使她与儿子在同一天来到了这里。

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见面的情形和结果了,也知道她用怎么样严厉的诅咒把她的儿子从家门口赶走的。现在,既然故土令她留恋的东西已经荡然无存了,只要希腊还没有得到独立,安德罗妮可就仍然要继续战斗下去。

至此,1827年3月10日,当安德罗妮可去玛涅与波罗本尼萨的希腊人会合时,这些希腊人正步步为营的与易卜拉欣帕夏的阿拉伯兵争夺着他们自己的土地。

富裕之家

当“卡里斯塔号”向着北方的一个只有它的船长才知道的地方驶去时,在科孚却发生了一件事。虽说这件事属于私生活范围,但仍然能引起读者对故事主角的注意。

大家都知道,1814年前的伊奥尼亚诸岛是受法国保护的,但到了1815年,由于签订了某些条约,致使伊奥尼亚诸岛开始受英国的庇护。

这些岛屿包括塞利哥、赞特、伊塔克、克法利尼亚、莱卡德、帕克寿和科孚。科孚岛是位于最北部的一个岛,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它在古时候被叫做科西尔,以阿尔西奴为国王,此人拥有加松和梅德。特洛亚战争后,拥立智慧的俄迪修斯为国王,从此它在古代史上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相继与法兰克人、保加利亚人、萨拉辛人和那不勒斯人发生过战争,到了16世纪则为巴巴鲁斯海盗所不断侵掠。等到了18世纪又归休仑堡伯爵保护,第一帝国末期,由东泽罗将军镇守,这里成了英国高级专员的官邸。

当时的高级专员伊奥尼亚的总督是由弗雷德里克·亚当爵士担任的。为了应付希腊人在反抗土耳其的战争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他手里拥有不少战船担任海上警戒任务,而且需要的是高帮战船。而这些岛屿时而被希腊人所有,时而被土耳其人所有,只要手持一纸文书,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占有此地,更不用说那些海盗了。他们就盘算着怎么样方便地抢夺来往船只呢!

那时在科孚可以碰到很多的外国人,尤其是近三四年以来,许多人从各个方面被这场独立战争吸引了过来。很多人就是从科孚登陆前去参战的,有些人却是到此暂住,因为在战争中过度疲劳,非得休息一下不可。

在后一种人里有一位年轻的法国人,他醉心于这个崇高的事业。五年来,他积极而自豪地参加了希腊半岛上发生的种种大事。他的名字叫亨利·达巴莱,皇家海军上尉,是他们这一级军官中最年轻的一个,现在正无限期地在休假。从战争一爆发,他就加入了法国援助希腊的志愿军了。

此时的他才29岁,中等身材,体态魁梧,这使得他足以经受这种海军职业的疲劳。这个青年军官目光诚恳,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人品出众,与人交往忠实可靠,使人一开始接触他就对他产生好感。但通常情况下,这种好感都是在长期相处中逐渐产生的。

亨利·达巴莱出身富家,世居巴黎。他几乎不曾看到过自己的母亲。就在他差不多长大成人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了。

他继承了一笔丰厚的财产,但这并未丝毫影响他放弃海军的职业。相反,他要继续自己的海军生涯——他认为最美好的职业之一。

当希腊军旗迎着土耳其新月旗在希腊北部和波罗本尼萨树起的时候,他已经担任了海军上尉。和许多勇敢的年轻人一样,亨利·达巴莱毫不犹豫地投身到了这场运动当中。由一些法国军官率领着,一直开到欧洲东部边界。他是为希腊独立事业而流血的第一批援希志士。

从1822年起,在著名的阿尔塔战役中,光荣的摩洛哥达托战败者名单中有他的名字,而在梅索朗吉昂围剿战中也当过胜利者。第二年,令马可·波查里丧命的那场战役,他当时就在那儿。

1824年,他参加了海战,并狠狠地报复了曾在海上打败过希腊的穆罕默德·阿里。1825年,特里波利斯战役失败后,他在法布维埃上校手下指挥一部分正规军。1826年7月,在舍达里战役中,他从丘达奇士兵的马蹄下救出了安德罗妮可。这一场恶战使援希志愿军受到了不可弥补的损失,但是亨利·达巴莱仍然愿意追随他的上司,而且不久就在梅德和他重新会合。

此时,雅典的阿克罗波利斯由古拉斯少校率领1500人负责防守。有500名妇孺在这个城堡里避难,他们是在土耳其人占领该城时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古拉斯军中的食物够吃一年,装备有14门大炮和3门榴弹炮,唯独缺乏弹药。

法布维埃决心为阿克罗波利斯取得补给,他征求志愿者来完成这一大胆的计划。响应他号召的自愿者有530人,其中有40个是援希志愿兵,为首的就是亨利·达巴莱。他们每个勇士都装备了一个炸药包。法布维埃一声令下,他们就在梅德上了船。

12月13日,这一小队人几乎在阿克罗波利斯山脚下登陆。明亮的月光照着他们,土耳其人却用枪弹迎接着他们。

法布维埃大喝一声:“前进!”

每个人都背着随时可以把人炸上天的炸药包,穿越护城河,冲过壕堑,攻入城门洞开的堡寨,被围者胜利地击退了土耳其人。只是法布维埃受了伤,副官被杀,亨利·达巴莱中弹倒下。正规军和指挥官们现在都被关在城堡里,和他们冒险前来救助的人待在一起,大家再也不肯放他们出去了。

年轻军官虽然负了伤,但幸运的是没有丢了性命,所以还是能和大家同甘共苦的。6个月之后,阿克罗波利斯投降获得了丘达奇同意,他这才获得了自由。

直至1827年6月5日的这一天,法布维埃率领的志愿兵和围城中的人才得以离开雅典堡寨,乘船前往萨拉米。这时的亨利·达巴莱身体还很虚弱,他不愿意留在雅典,于是就来到了科孚。打算在这儿待两个月,调整身体,等待着重返战斗岗位。在此之前,他一直过着士兵的生活,这样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却给他的生活注入了一个新的动力。

在科孚的斯特拉达·瑞勒的尽头,有一幢老房子,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是幢半希腊风格半意大利风格的老房子。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个不大露面的人,不过人们却经常谈起他。

老人名叫艾利真多,是位银行家,人们无法确定他到底有60多岁还是70岁。这20多年来,他就住在这座阴暗的房子里,平时根本不出门。但还是会有各个国家、各个阶层的人士前来拜访他。

毫无疑问,他的这家银行生意做得很大,信誉卓著。在大家眼里他是个大富翁。在伊奥尼亚诸岛,甚至他那几个在达尔马提亚的同行查拉或拉古斯的信贷都不能与他匹敌。

他要是接下一笔生意,那就准得赚钱。当然,他是非常谨慎的,手也很紧。他要的货样必须是上等的,并且要具有完备的保证,而现金对于他来说,好像是取之不尽似的。

值得一提的是,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他亲自去做,他只雇了一个职员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抄写。他自己既是出纳,又要管账,没有一张汇票不是他起草的,也没有一封信不是他亲手写的。与此同时,从来没有任何外人到他的账房里坐过。当然,这对老艾利真多的商业机密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银行家究竟是哪里人呢?有人说他是依利里亚或者达尔马提亚人,但是,就这一点,也没人能拿得准。他从不提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也从不和科孚的社会打交道。

当这一部分土地还处于法国保护的范围内时,银行老板的情况就已经这样了。自从英国总督在伊奥尼亚诸岛发号施令以来都一直如此。对于外界传言说他有几亿的财产也不可全信,但他肯定是个富有的人,尽管他的生活并不奢华,一直过着简朴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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