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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31 09:5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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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柯南·道尔(Conan Doyle,A.)等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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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侦探故事大全集

世界经典侦探故事大全集试读:

前言

FOREWORD现代通俗文学的“长河”中,侦探小说已然成为最受欢迎的文学体裁之一,可谓都市大众的“最爱”。它以绝妙的推理、特在定的格局,将炫彩斑斓的内容一一呈现。又因为它与犯罪小说、警察小说、悬疑小说及哥特式小说等同属一个行列,从而散发出无限的神秘感。因此,推理与神秘可以说是侦探小说的两大“法宝”。

细谈侦探小说,我们还得从它的根源讲起。侦探小说最早可以追溯到19世纪,资本主义制度的确立、政教分离及警察制度的建立,为它的形成提供了社会根基;而文学的发展与繁荣,尤其是美国作家埃德加·爱伦·坡塑造的业余侦探杜宾形象的诞生,为侦探小说的兴起注入了强大的文化基因。19世纪中期,爱伦·坡发表的《莫格街谋杀案》《金甲虫》《被窃的信件》,几乎风靡全球,而其中主人公业余侦探杜宾的形象也成为模板式人物,永远留在了人们脑海之中。

19世纪末期,侦探小说席卷欧洲,在那里掀起了疯狂浪潮。其中火热程度最高、影响最大、成就卓越的非英国莫属,因为那里诞生了一位在该领域影响世界的侦探小说大师——柯南·道尔。随后,享誉世界的《福尔摩斯探案》也就此诞生,而福尔摩斯很快便替代了杜宾成为新时期的侦探形象代表,并延续到现在。

福尔摩斯的成功无疑带动了整个侦探小说的发展与流行,在世界上刮起了一阵不小的“侦探之风”。而此时一些新的侦探小说作家也迅速崛起、快速成长,并以惊人的速度建立起自己的读者群体。比如此时兴起的英国的理查德·奥斯丁·弗里曼、奥希兹女男爵、吉尔伯特·凯恩、埃蒙德·克·本特利;美国的卡罗林·韦尔斯、梅尔维尔·戴维森·波斯特等,将侦探小说影响范围迅速延伸到世界各地。“二战”之后,侦探小说走到了一个高峰,被称为“侦探小说的黄金时代”,应声而来。这一时期又涌现出一大批极具才华的侦探小说家,而阿加莎·克里斯蒂就是其中一个。她所塑造的波洛形象几乎具有跟福尔摩斯一样的影响力。这样的成就不能不让世人感到欣慰。

到了近现代,一些侦探小说家开始将对人性和社会秩序的拷问融入到小说里,使得故事更具人性化,更贴近现实生活。事实上,每个侦探小说家在享受于一个个谜题的设置和解答的快感中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有犯罪?为什么犯罪不断滋生?面对这样的社会,我们该报以怎样的生活态度?其实,这也是作品想传达给每个读者的真正含义,也是作品的内涵所在。

而翻开这本厚重的《世界经典侦探故事大全集》,那些昔时的经典与今日的智慧都将呈现在你的眼前。我们会在福尔摩斯的引领下,走进思维的海洋,搭乘便捷的“快船”,到达胜利的彼岸。

说句实话,我们就是在进行一场“格斗”,只不过格斗的对象是我们的“思维”而已。在游戏中,我们将打破传统的思维模式,随着推理一点点地让思维变得敏锐与迅捷起来。因此,谁能在游戏中坚持到底、直到最终,谁将成为打开“思维枷锁”的英雄。

好啦,你还在等什么呢?赶快加入我们的战斗吧!

英伦银行窃案

[英国]奥希兹女男爵谁开了保险柜“有时候动机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角落里的老人一边从瘦骨嶙峋的手上脱下狗皮手套,一边说,“那些有经验的侦探都认为:找到了有犯罪动机的人,就等于找到了罪犯。”“不错,大多数的案子的确如此,不过我认为支配人类行为的主要动力还是情感,况且这世界上还有女人。一些法国侦探更是认为,在盗窃、欺诈、谋杀案中都少不了女人,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甚至不想去探案。”“菲力摩尔街盗窃案之所以没能找到罪犯,是因为没有牵扯到女人。而英伦银行窃案的罪犯之所以能够逍遥法外,也是由于一个聪明女人的掩盖。”

他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宝莉小姐并不想此时去反驳他,这只会让他变得更激动。“等我老了我想我应该去做警察,他们应该学的东西太多。”他继续说。

宝莉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他一条漂亮的绳子,因为他习惯在揭开谜底时为绳子打结。“说说英伦银行窃案吧。”宝莉用建议的口吻说。“这家银行就在牛津街上,事发后报纸上有很多关于它的报道。我也曾在银行外部拍了一张照片,它的大门和其他住户的大门是分开的,而且,根据惯例,这房子除了营业厅的其他部分都是银行经理及其家人的住所。“事情发生在半年前,银行经理埃尔蓝先生和太太以及三四个孩子住在银行里,他的大儿子罗伯就在银行任职。房子看上去很小,后面连着楼梯。“前面的营业处也是普通格局,职员、出纳办公室的后面有一道玻璃门,通向经理办公室,里面有保险柜等贵重物品。“经理的办公室可以直接通往后面的住所,所以不用从大街上绕过去。房子没有客厅,也没有地下室……交代清楚这些建筑物上的细节是有必要的。“通常,在晚上,银行营业处临街的门会上锁,此外,为了确保安全,银行还有一个守夜的看门人。事发当晚,看门人通过那道玻璃门看到了经理室内的异动,这也让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一般情况下,埃尔蓝先生都是上午十点钟走进办公室,但那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九点钟就去了办公室。不久,他的太太差女佣去喊他吃早餐,过了一会儿,太太却听到了女佣的尖叫声。她急忙下楼,看到丈夫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尖叫声正是从里面传出的。“女佣以为埃尔蓝先生死了,事实上他只是昏过去了。埃尔蓝太太是个镇定的女人,她看到了昏死过去的丈夫,就像是明白了一切。而埃尔蓝先生显然是由于突然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而在顷刻间昏倒的,至于那刺激是什么,倒不难猜到,因为保险柜的门也是开着的。“这些情节说来很烦琐,但埃尔蓝太太迅速就将它们像翻书一般翻了过去,在守门人詹姆斯·费尔拜恩的帮助下,把丈夫抬回了家。“医生检查后,证实了埃尔蓝先生确实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并一再嘱咐不要再让他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刺激,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缺少了唯一目击证人的配合,警方的侦查工作进行得很缓慢。“显然,窃贼不是从营业厅进入经理室的,因为营业厅的灯一直亮着,费尔拜恩也在整夜看守,如果有人进入营业厅,他肯定能发现。“通过埃尔蓝住所的走廊,也能进入经理室。这一道门,埃尔蓝先生都是亲自来锁的,极少借他人之手。不过,当他外出度假时,他的儿子罗伯会暂时代劳这一工作。“埃尔蓝下班后,确认东西都安然无恙后,会闭灯锁门,接下来的安全工作就交给詹姆斯·费尔拜恩了,而根据费尔拜恩的说法,那道玻璃门会一直开着,以便让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能够看出来,詹姆斯·费尔拜恩在银行的作用是很重大的,这种守门人通常由那些道德品质良好的老兵担任,费尔拜恩已经为英伦银行守了十五年的夜,一直没出过差错。“因此,他的证词非常重要。费尔拜恩说,三月二十五日晚上八点钟,埃尔蓝先生没让他锁经理室的门,埃尔蓝想晚些时候再进去待一会儿,不过,却让费尔拜恩将灯关掉了。“大概晚上九点四十五分,费尔拜恩感觉埃尔蓝通过靠街的大门出去了,可仅仅过了几分钟,他又听到有人进了经理室,还关上了玻璃门并用钥匙锁上。电灯没有开,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埃尔蓝先生又回来了。“费尔拜恩继续说,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便朝玻璃门走去,经理室很黑,外面的走廊是有光亮的,他居然看到埃尔蓝太太站在那里,还听到她在说:‘路易斯,你怎么还没去俱乐部呀,在这里摸黑干什么呢?’“‘埃尔蓝的小名是路易斯,’费尔拜恩还说,‘但我没有听到经理的声音,看到没什么异常,我就回去了。接着,我又听到经理离开办公室,穿过走廊,走向了大街,不过他好像忘记了将玻璃门打开,所以我也就无法将通往后面住所走廊的门锁上,我想这就是招致窃贼的原因了吧。’”矛盾的证词“由于经理无法出来作证,对于损失,银行方面只能作出一个大致的估计,数目在五千英镑(1英镑=10.1594人民币元)左右。在众人眼里,银行经理是一个值得同情的角色。”老人继续说。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去揣摩守夜人的证词,直到二十四小时之后警探的到来,然而埃尔蓝太太的回答却让人大吃一惊,她否认自己当晚十点钟曾站在走廊上,并认为那是守夜人的幻觉。“她也提到了自己晚上会下来看最后一班邮车是否来了,在探长面前,她一直坚称没有看到过埃尔蓝,也没和他说过话。“另一边,警方询问了埃尔蓝的大儿子罗伯,探长认为他会了解一些内情。但是他说出的并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情况,那天晚上他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了,在银行门口碰到了父亲,罗伯说没有看出父亲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这真是一个大大的疑点,”角落里的老人看上去有些兴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有人几乎都一致认为埃尔蓝太太撒了谎,目的是为了挽救丈夫。因为,詹姆斯·费尔拜恩没有理由说谎,他也不可能去作案,因为这对作为银行守夜人的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好处。“事实上,大家已经给那个精神不佳的银行经理定罪了。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拿走保险柜里的财物,并让它看起来像是夜间被窃一样。因此,当他的太太发现了这一切后,就决定和他站在一个战线,试图以说谎的方式将他挽救。但这样又会带来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为何银行经理明明已经知道保险柜被窃,还能在第二天早上昏死过去呢?即使他能够假装昏迷一阵子,但是他的发热和脑充血却是不能假装的,而且,要知道,为他诊断的医生也并非庸碌无能之辈。“根据费尔拜恩的证词,埃尔蓝先生在行窃后出门,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回来,碰到了儿子,然后睡了九个小时,当发现了保险柜被‘盗’时,就一下子晕倒了。这种说辞,从逻辑上实在讲不通,但可怜的经理现在却无法为自己进行辩解。“埃尔蓝经理尽管神志已经变得逐渐清醒,但身体依然很虚弱。他一直试图向周围的每一个人询问案情的进展,但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大家都在医生的嘱咐下,只是告诉他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那个经理的处境十分微妙。你想他太太清楚他可能有罪,而他在身体得到恢复后,就不得不去面对汹涌而来的各种猜疑,甚至会面临被公开起诉的一刻,这真是太可怕了。”不在场证明“六个星期后,埃尔蓝的身体终于恢复到能够承受重大问题的程度。在这起案件中,他的儿子罗伯也得到了广泛的同情。“罗伯也是银行职员,大家对他父亲的怀疑也波及了他在银行的地位。但是他的银行同事包括新经理苏瑟兰·法蓝区先生对他都非常友善,当埃尔蓝太太的反常态度被大众获知后,罗伯就决定和英伦银行一刀两断了。“看到无法挽留,银行为他准备了一份最好的推荐函。但罗伯的想法是,等父亲完全康复后,就去国外工作,以便和伦敦银行界彻底撇清关系。可罗伯的这种态度并未能使他父亲的处境有任何的改善。“可是,埃尔蓝是无辜的,等到他可以为自己开脱的时候,真相就会大白。“出事当晚,酷爱音乐的埃尔蓝先生在俱乐部看到了别具魅力的音乐剧海报,因此就去音乐厅了。按理说,这一类的不在现场的证明是很难作出的。但幸运的是,埃尔蓝当时曾因为座位而和一位女士起了争执,音乐厅前来调解的服务员都知道这件事,而且还清楚地记得埃尔蓝先生的外貌。“当埃尔蓝先生说出这一情况,并提到可以让音乐厅服务员为自己作证时,那些曾经认为他就是罪犯的人,都感到相当吃惊。此外,埃尔蓝先生生活富足,有很多存款,还有价值不菲的证券,看起来他似乎也没有理由去偷银行保险柜里的钱。“在那个该死的晚上,他还能回忆起自己确实没让守夜人锁经理办公室的门。因为他考虑自己回来后可能还要去办公室处理一些信件。但从音乐厅回来并在家门口遇见儿子后,却忘记了这件事,直接回卧室睡觉了。“詹姆斯·费尔拜恩的证词中说听到了太太对埃尔蓝说的话,但埃尔蓝先生却说当时他绝不在办公室。难道詹姆斯·费尔拜恩看到的埃尔蓝太太,真的是幻觉?“埃尔蓝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以前了,他辞去了经理的工作,平日里用养花来打发时间……可以这样说,除了极个别与案件有直接关联的人外,只有我了解事情的真相。”

说完,角落里的老人陷入了沉默。宝莉小姐一直都在耐心倾听,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给出自己的结论,但她一直未能如愿。

这个案子几经周折,甚至有人怀疑埃尔蓝太太才是真正的罪犯。但是据调查,案发后的时间里,她花出去的钞票没有一张是银行被偷的钱。而且,根据守夜人的证言,她应该还有同伙,否则,她当时就没有必要出声暴露自己,因为她完全可以将大厅内的灯熄灭,就谁也看不到了……“你的思路完全搞错了,”角落里的老人突然出声,“你要想提高推理能力,首先应该建立在肯定的事实之上,而不是在各种假设中来回绕。”“这桩案子中没有这样的事实呀!”宝莉委屈地说。“真的吗?”他轻声反问,“保险柜中的钱在三月二十五日晚上十一点半以前被偷,这难道不是铁定的事实吗?”“是的,而且……”“保险柜钥匙并没有丢,就是说保险柜是被正常的钥匙打开的,这难道不是事实?”“这我明白!”她有些气恼地说,“但詹姆斯·费尔拜恩不可能……”“不要再说詹姆斯·费尔拜恩不可能这样、那样,他看到了玻璃门被反锁,埃尔蓝太太看到丈夫昏倒在保险柜旁并让人把他抬走,这些难道不是肯定的事实?”“但经理室里面的人……”“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个老人边说边在绳子上打结,“他在经理及其太太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得到了保险柜的钥匙;他能够让埃尔蓝太太为自己编造谎言。试想,一个家境丰厚的英国女人,会为谁作伪证?当然不会是不相干的人,人们都想到了她是为自己的丈夫,但从没有人想到她是为自己的儿子。”“是罗伯!”宝莉惊呼道。“不错,这是个聪明的女人。那晚当她下楼时,发现丈夫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她意识到有小偷,同时也认出了小偷就是罗伯。“同时,守夜人向玻璃门走来,她为了阻止儿子被发现,就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因为她明白当时只有她丈夫有资格待在经理办公室,于是她就喊出了丈夫的名字。就这样,她成功地打消了守夜人的疑惑,掩护了儿子。“母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那个年轻的小偷却携带赃款出逃了,而母亲则留下来为儿子作了伪证,否认了詹姆斯·费尔拜恩的证词。她如此去做还基于这样一个前提——她相信丈夫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她自己最多被人认为是好心办了错事。“到目前为止,警方还在跟踪调查詹姆斯·费尔拜恩的工作动态以及埃尔蓝太太所花的钱,他们当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结果。不过,倒是有一些银行丢失的钞票从国外流转回英国。但是,国外的钞票代理商是不会问钞票的出处的。“你应该想到,罗伯在国外发财后,有朝一日还会回来的,看这就是他和他母亲的照片,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阿里·巴巴洞穴历险记

[英国]道洛西·赛耶斯

在兰贝思一所阴暗的房子里,一个人正在浏览《晨邮报》。他的穿戴不像是个绅士,但举止却昭示他像是过惯了大户人家的生活,年纪轻轻的他或许是个继承了一笔遗产的当差的。

他细读着开始就注意到的一则新闻:

彼得·威姆西爵爷(去年十二月在行猎时不幸丧生)的遗嘱:“……五十万英镑遗产,其中一万英镑捐给各慈善团体;男仆茂文·本特将获得年金五百英镑以及死者在皮卡迪利广场的公寓;皮卡迪利广场中的名贵藏书和绘画则留给死者的母亲丹佛公爵太夫人……彼得爵爷是个著名的侦探,曾参与破获过很多大案,他死的时候刚37岁……”“应该是没有疑问了,”他读完后,松了一口气说,“那个家伙肯定是死了,我也获得自由了。”

将家里收拾了一番,戴上自己的圆顶小礼帽后,他就出门了,向一个下等酒店走去。

酒店刚开门,但里面已有了不少顾客,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衣着光鲜的人身上。“这里不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出去!”那个衣着光鲜的人一边喊,一边推了他一下。“谁都可以来这家酒店!”他也毫不相让地推了对方一下。“住手!裘克斯先生,那位先生不是故意的。”女招待说,“不许在我的店里吵架!”“我可是故意的!”裘克斯蛮横无理地说。“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如果谁要故意找碴儿的话……”那人毫不示弱地说。“好啦,好啦!下次注意一些就行了,你喝点什么?”裘克斯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这次我来请吧,请记住我不吃硬的。”他说。“别再废话了,姑娘,来两杯双份威士忌,”裘克斯先生大方地说,“来,这里人少,不要再惹麻烦了。”

两人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你表演得非常好,罗杰斯,想好了吗,是不是准备加入我们?”裘克斯先生问。“是的,不过,我只是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的所有行动我都不会参加。”罗杰斯说。“放心吧,你就是想参加,1号也不会让你去的,我们是一个严密的组织,除了1号认识所有人外,其他人之间互不认识。而且,从明天开始我也将去别的地方了,再也不会和你见面,当然开大会的时候例外,不过那时所有人都会戴面罩。”“啊?”“到时候,1号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他,他认可以后,你才能加入组织。以后每两周会举行一次分会,每季度召开一次大会。”“如果两个会员同时去参加行动呢?”“白天行动的话,他们会化装,连他们的家人也认不出来,但大部分活是在夜里干。”“我回去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会派人跟踪我?”“不会,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以前有个人想往外送消息,在路上就被干掉了。你要知道,没有人能瞒过1号。”“1号到底是谁呢?”“没人知道,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2号对他有所了解,不过谁是2号我不清楚。”“冒那么大的风险,我可以分到多少?”“我们的理念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一共五十个会员,每次行动后,每个人都会分到五十分之一,也就是每个人和1号得到的一样多。”“你们都干过什么活?”“多了,像卡鲁瑟家的项链被盗案、戈尔斯顿银行劫案、法佛夏家的盗窃案、国立艺术馆失窃的一幅卢本斯名画等,这都是我们干的。”“你看,如果我是警方派来的探子,现在我要是反悔,回去将我了解到的情况再转告警察?”罗杰斯舔舔嘴唇说。“那样的话,你在路上就会遭到报应!”裘克斯说。“还是有人在监视我?”“没有。如果你带警察来找我也没问题,因为你找不到我,5号会给我改头换面,改变我的容貌甚至是指纹,我们有最新技术。”“现在我已经了解了你们的内幕,如果我不同意加入的话?”罗杰斯试探着说。“只要你乖乖的,就不会有危险。”“如果我同意呢?”“那你的腰包很快就会鼓起来,开始像绅士一般的生活。”“好,我加入!”罗杰斯考虑一下,最后说。“非常好,你最好今晚就去见1号。”“去哪儿见他呢?”“这样,今晚十点你走过兰贝思桥(罗杰斯大吃一惊,自己的住处已经暴露了)后,会看到一辆黄色出租车,你去问‘乘坐你的车子可以吗?’司机会说‘要看你去哪儿了。’你说‘去伦敦1号。’车窗是经过严密遮盖的,这是规矩,懂吗?”“我懂。”“那好,咱们走吧,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祝你好运!”“再见。”

罗杰斯加入帮会以后,盗窃案开始急剧攀升,其中包括丹佛公爵太夫人的钻石冠冕被盗案;已故彼得·威姆西爵爷的价值七千英镑的金银餐具被窃案;西奥多·温思罗普乡间宅邸的失窃案,不过此事却揭露出了这名绅士进行讹诈的事实;丁格尔伍德侯爵夫人的珍珠项链被抢案,不过那都是赝品,真品已经被它的主人当掉了……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待在房间里的罗杰斯听到前门响了一下,他冲过去一看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21号”,这是帮会传递信息的惯用方式。

经过解码后的信上内容是:“21号:今晚十点半在1号家里召开特别大会,口令‘定居’,严禁缺席。”

罗杰斯起身向后面的房子走去,那里有一个镶嵌在墙里的保险柜,他打开保险柜上的密码锁,里面空间相当大,就像一间暗室,他将收到的信放进里面。

锁上保险柜后,他又来到了阁楼里,在一个角落,通过按钮打开了一道暗门,里面有三只信鸽分别被放在三只笼子里。

他拿出一张纸写上一些字和符号,将纸夹在一个信鸽的翅膀里,将它放飞。

一小时后,另一只信鸽被放出,又过一小时,最后一只也被放了出去。

晚上九点半,一只信鸽飞回,罗杰斯赶紧取下它带回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O·K”。

将纸烧掉后,他吃了一些鸡蛋和咸牛肉。吃完后,他取出一支手枪,并装上子弹。

九点四十五分,罗杰斯离开家,乘车来到了位于汉普斯德的一栋漂亮住宅前,门前有几个蒙面人正在依次对暗号进入。

轮到罗杰斯了,他上前敲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他低声说“定居”,门就开了。

进去后,他看到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本大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他的面罩上写有醒目的“1号”。

1号让他摘掉了面罩,看了看他,说了一声“很好”,算是通过了考查。

他走进开会的房间,角落里的留声机放着爵士音乐,里面有十余对男女在跳舞,都戴着面罩,看上去很诡异。

突然,留声机被关掉了,大家看到,1号走进来了,2号站在他的旁边,那是一个体态优美的女人。“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大会有两名会员缺席,他们在行动失败后被逮捕。为了让他们免于拷打和监禁,我们已经派人将15号和48号灭了口,他们的家属将会得到应有的抚恤。”

房间里的会众听后,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请继续跳舞吧!”会长说。

音乐声响起,罗杰斯邀请了身旁的一个红衣女子共舞。“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真是让人担心!”红衣女子紧张地说。“会长下手确实狠了些,但那样才保险。”罗杰斯说。“那两人真是可怜……”“请不要交谈!”一个人拍着罗杰斯的肩膀说。

一曲完毕,会长又来到大家面前。“女士们、先生们,之所以召开这次特别大会,是因为我们内部出了叛徒,这导致我们最近的行动屡屡受挫。现在,叛徒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他会遭到清理。将叛徒介绍入会的人也要另行安排,以后大家可以高枕无忧了。”

大家四处张望,想找出谁是叛徒。“现在我宣布,37号站出来!”“会长,我是清白的……”一个家伙气喘吁吁地说。“你的警惕性太低,以后再收拾你。”

两个彪形大汉逼近了37号。“现在我宣布叛徒,就是21号!”

罗杰斯被要求站到前门,取下了面罩,众人无比憎恨地看着他。“21号化名约瑟夫·罗杰斯,曾做过丹佛公爵的当差,因手脚不干净被解雇。37号,当时你核实他的身份了吗?”“上帝作证,我核实了!”

罗杰斯被人铐了起来。“你的真名到底叫什么?”“彼得·丹思·勃莱顿·威姆西。”“啊,你不是死了吗?”“那是骗你们的,哈哈!罗杰斯才死在国外了,我冒充了他的身份,我的言行举止甚至思想都和他完全一样,谁也分辨不出来,所以也不要怪37号。”“这么说来,盗窃自己的公寓以及你母亲公爵太夫人,也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对,那个头冕不好看,不算是多大的损失。”“15号、22号、49号,你们是监视他的,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没有,他的信件、电话都有人检查监听,甚至自来水管都被监视了,以防止他用莫尔斯码和其他人联系。”“21号,说出你的同伙,这件事你是不可能单独完成的。”“没有,我可不想把别人拉下水。”“那我们就派人将苏格兰场的派克,你的男仆茂文·本特,你的母亲、姐姐都干掉。”“先生,我敢保证我没向母亲和姐姐透露过这里的任何情况。”他紧张地说。“干掉他,这里很危险,马上散会!”下面的会众喊道。“好,就用第四种方法处理21号,大家放心,不会让他好死的。”“等一下!我有东西和你们交换,我只求速死。”威姆西挣扎着喊道。“我们从来不和叛徒交易。”“您听我说,我曾给警方留下一封信,如果明天我回不去的话,他们就会打开信。”“不要信他的话,这几个月他一直受到严密监视,从没见他发过什么信。”15号站出来说。“在加入你们之前我就发出去了。”“那就不会有什么重要信息。”“我发出的是保险柜密码。”“搜查过他的保险柜吗?”“搜查了,但里面没有重要情报。”“我想你们没打开保险柜的内层吧?”威姆西笑着说,“那里面有每个会员的资料,包括姓名、照片和指纹。”“这让我们无法相信。”“别忘了,我也做了一些工作,监视我的人的指纹就在我的小册子的最上面,举个例子吧,50号名叫……”“住口!你要是敢说出,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把犯人带进我的办公室,大家继续跳舞吧。”

威姆西被带了进去。“现在说吧!”会长说。

他俯在会长的耳边说了起来。“怎么样,可以了吧?”威姆西说。

会长按响了桌上的铃,对来人吩咐道:“让大家都去餐厅。”

餐厅位于地下一层,大家围坐在一张长桌前。“女士们、先生们,”会长依旧这样开口,“情况很严重,叛徒向我说了二十个会众的名字和地址,我还看了几张照片,都没错,看来是我们的跟踪人员没能发现他的保险柜内层……他说从会员家中偷去了信件并得到了上面的指纹,我相信他说的话……他想将保险柜暗码交出来,作为交换,他只求速死。你们的意见呢?”“答应他,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个女人说。

周围很多声音表示同意。“好吧,本会赐你速死,快说出暗码和内层门的密码。大家都同意吗?”

众人犹豫着,还是都点了点头。“暗码是UNRELIABILITY(不可靠),内层门是开着的,因为我估计警察可能要来。”“把他带进地窖里,12号和46号,你们去……”“不要!”有人大声反对说,“我们这里已经出了一个叛徒,谁能保证12号和46号不会也成为叛徒呢?”“我同意!”“我完全同意!”“我也同意!”

……“那你们想怎么办呢?”会长耸耸肩说。“我看应该会长您去,只有您知道所有人的名字和个人信息,这样才没有风险。”“我附议!”一个健壮的男人说。“大家都同意我去吗?”他问。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除了2号,那个女人说:“别去!”“2号的意见我认为左右不了大局。如果我太太在这里,她也不会同意我去的。”一个男子轻声说。“说得好,咱们是个民主的团体。”另一个人跟着说。“很好,2号说说你的理由。”会长下令道。“会长是我们的首领和灵魂,他如果遇到意外,我们怎么办?”“有点道理。”一个没有发过言的男人开口了。“为什么不能让2号去呢?”威姆西幸灾乐祸地指出。“因为我不让她去。现在请把钥匙给我,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会长气呼呼地说,“房子没人监视吧?”“没有。”“如果两个小时后,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各自逃命吧,至于21号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不在的时候,由2号负责这里的一切。”会长临走前吩咐道。

会长走后,大家继续跳舞。

……“已经两个小时了,会长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有人提醒。“也许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悄悄溜走了。”威姆西说。“浑蛋!胡说!”2号冲上来给了他一个嘴巴,“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快说你是怎么陷害他的。”“太太,我担心他是不小心让内室的门在身后关上了……”威姆西说。“什么意思?”“我想我还是将保险柜的机关从头到尾给你说一下吧,”他说,“我给会长的暗码,是没错的,打开外门,会进入一间普通的保险库,我的贵重财物都在那里面。往里还有一间内室,它有两道门,要用不同的方法才能打开,两道门之间是一层薄钢板,中间没有任何缝隙,和保险柜壁处于同一平面上,因此发现不了漏洞。我离开的时候,这门没关上。”“会长不会那么笨,肯定会在内门缝里插上东西,防止它关上。”那个女人反驳说。“肯定会,太太,那道门里面还有一道内门,左右开的,根本看不出来,它也没关上,所以会长会直接走进去,保险柜的内室其实就在厨房的烟囱里。”“接着说。”“我的那本小册子就放在保险柜内室的铁架子上。对了,说一下内室的结构吧,它有六英尺高、三英尺宽、三英尺深。一个人如果不是太高,可以直起身子站在里面。给我松一下,捆得太紧了。”“我恨不得再揍你一顿。”“那我可就什么也不说了。”“废话少说!”2号叫道。“我说过我的册子放在铁架子上,铁架子下面有个暗藏的弹簧,那本重重的册子一拿开,弹簧就会弹起来,接通电流。你想,太太,会长进去后也许会撑住背后的假门,但看到册子后,他会马上拿起来,这时电流会接通,他身后的密码门就会关闭。哈哈!”“你个浑蛋,快告诉我打开内门的密码!”“这很简单,太太,或许你小时候听过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我的开门暗码就是据此来的——‘芝麻,开门’。”“好!会长在你的陷阱里能撑多久?”“如果他不大吵大闹,以至于很快将氧气耗光的话,大概能坚持几个小时,现在应该还活着。”“我这就去,你们把这人带下去,随意怎么处置都行!”“等等,太太,我想你得带我去。你已经知道了暗码不假,但里面的那道门必须是我的声音才能打开。”“看我不掐断你的脖子!”“那样会长就只能等死了,因为我的暗码系统对声音很敏感,有一次我嗓子哑了,它就失灵了好几天。”“他说的属实吗?”女子问旁边一个人。“属实,太太。”那人像个工程师。“您能打开它吗?”“可以,但需要很长时间。”“可以找到做那道门的工人。”“他们在德国,夫人。”威姆西说。“对了,可以将他的声音录在唱片上。”“太太,等找到设备,会长早就断气了。”

远处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好吧,那你就一起去吧,不过你可得保证将他放出来。”她可怜巴巴地说。“不行,太太,他已经将会长干掉了,不能再给他机会了。现在大伙都去逃命吧,我去销毁资料,30号你去将房子炸掉。”一个强硬的声音说。“不!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不能放下会长不管。”女人尖叫道。“不要闹了,警察很可能快到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好吧,我们不能因为他一人耽误了大家,把那个犯人关进地窖,都逃命吧。”她狠狠心说。

威姆西又被扔进了地窖,一个家伙阴险地对他说:“朋友,你不会待太久的,引线已经被点燃了。”

过了一会儿,威姆西听到上面传来脚步声。

地窖门被打开了,“不要出声!”

来人给他打开了手铐、松开了绳子,原来是2号。她说:“快走,他们已经启动了定时炸弹,我必须去救会长,你要跟我一起去!”“我同意,太太,但是这房子已经被警方包围了,因为我的保险柜门关上以后,我的仆人就会接到信号,接着他就会去苏格兰场……”“啊!但我还是希望你快去,时间不多了!”“你跟我一起走!”他拉住她的胳膊向外跑去。

这时有人用手电筒照住了他们。“派克,快让你的人后撤,房子马上就要爆炸!”威姆西急促地喊道。

大家于是赶忙往外逃,后面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

威姆西从废墟瓦砾中爬起来,身旁的女人也在呻吟。“您没事吧,老朋友!”一个手拿手电筒的人对威姆西说。“没事,”威姆西说,“别处情况怎么样?”“有五六个人被炸死了,其余的人全部落网,你这次起死回生,可是立了大功。除了本特,还有人知道您的情况吗?”“还有我的母亲和姐姐。恐怕接下来我要想办法去证明我就是我了!喂,你是包格吧?”“是我,爵爷,您干得太棒了!”包格督察长笑着走过来。“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扮演得还像吧?”威姆西说,“天啊,我将保险柜里的会长忘了,快给我辆车,让那个太太也上车。你们要抓的主犯还关在保险柜里!”

他们开车来到了威姆西的住所前,已经摘下面罩的女人,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担忧。“是俄国人吧?”派克在旁边问。“可能吧。糟糕,大门被锁上了,快从窗户爬进去,希望他没将激光弄坏。”威姆西有些担心地说。

派克爬进去顺利将大门打开,很快,几个人来到了保险柜外。“芝麻,开门!”

绿色的暗门随之渐渐拉开,女人急忙上前接住了从保险柜里掉出来的那个人。“不要担心,只是暂时失去了知觉,还可以上法庭接受审判!”威姆西说。

画像疑案

[英国]弗·威·克罗夫茨

一天,中间代理人拉姆莱先生正欲下班,一个名叫塞拉斯·斯奈思的先生前来拜访,来人名片上的住址为纽约百老汇区霍尔大厦105号。

瘦高的斯奈思先生三十五岁上下,他的衣服上镶嵌有一些镀金和宝石饰品,一副典型的暴发户形象。“请问是拉姆莱先生吗?”来人用美国口音问道,“听说你从事一些居间业务,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请你去办,酬金当然少不了。”“说说是什么事,斯奈思先生?”“你要答应为我保密。”“这是我历来办事的基本原则。”拉姆莱有些不快地说。“我是做木柴生意的,”斯奈思先生掏出两支雪茄,两人点上抽了起来,“经常来参观欧洲的画廊,我自己也喜欢收藏,去年就以三万五千美元的价格买了一幅法国18世纪肖像画家格勒兹的作品,画上的内容是一个少女的头像,画得惟妙惟肖,非常美。据画商所言,格勒兹生前曾画过两幅一模一样的少女头像,我买的是其中一幅。可想而知,我也渴望找到另外一幅,幸运的是,我居然找到了!”

斯奈思先生猛抽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我这次前来贵国,本来是和达勒姆市温特沃思府的亚瑟勋爵洽谈生意的。在他的府内,我发现了那幅画,我仔细端详了一番,它竟然是真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第二天我又去伦敦找来了专家米切尔先生,趁勋爵外出之际,买通了他的管家,再次进入了他的书房,米切尔确认那就是原画,绝不是复制品。据了解,那是勋爵的父亲在50年前买到的,米切尔估计它的价值为三千英镑。现在我就想委托你将它买过来。”“勋爵不可能出售吧?”拉姆莱沉思了片刻,问道。“据说他最近手头有些紧张,我想我的出价会让他心动的。当然,考虑到作为勋爵的面子,他也许不想让墙上空置一块出来,不过这没关系。”

说着,斯奈思先生从公文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幅镶在镀金框架里的少女油画,画面看上去美轮美奂、异常精致。“看着很不错吧?”斯奈思先生炫耀道,“但它只是一件临摹品,你和勋爵可能都辨认不出来。”

拉姆莱对他的自大口气感觉有些恼怒。“你就带着这幅画,去拜访勋爵,告诉他有人想出两千英镑和这幅画去换他墙上的那幅。”“你怎么不亲自去呢?”“当然是有原因的。首先,我们在洽谈生意时,谈判破裂,他对我的印象不佳;其次,明天我要去巴黎办事,三天后才能回来。他现在急需用钱,应该会同意的,实在不行,就加价到三千英镑,另外再付你二百英镑酬金,怎么样?”“可以。”拉姆莱答道,“那我就尽力而为吧。”

美国佬当即掏出了两千英镑:“还有,你要注意不要在勋爵面前提我的名字,我怕他对我有偏见,再就是,三天后的傍晚我回来找你取画,然后就乘船回国。”

斯奈思离去后,拉姆莱还是感觉这事有些奇怪,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他就踏上了晚上的火车前往目的地。第二天,他又去银行甄别了一下,那些钞票也都是真的。

对了,拉姆莱突然又想起另一层意思,斯奈思该不会是想让自己直接去将那幅画偷出来吧?这样一来,自己得到的将不是二百英镑,而是两千二百英镑,甚至三千二百英镑。拉姆莱也自信能够潜入勋爵书房,在二十分钟内将东西掉包。这种可能性让拉姆莱感到心潮澎湃,但他最终用一夜的时间战胜了这种邪念。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温特沃思府拜访亚瑟勋爵,已经上年纪的勋爵彬彬有礼地将他请到了客厅。“您好!我是一名代理人,受一名美国富商的委托,来和您谈一件事。”

说明来意后,拉姆莱从包中掏出了那幅临摹的画。“这不是格勒兹先生的大作吗?怎么在您手里?”勋爵吃惊道。“这只是一幅复制品,亚瑟勋爵。”“我感觉它就像真的一样,对了,咱们去书房和我那幅对比一下吧。”

两人一道来到了那间布置考究的书房,果然,拉姆莱带来的画和墙上那幅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包括画框。“坐下来说吧!”勋爵指着一把椅子说。

拉姆莱便解释道:“那名美国人是个收藏家,我带来的是他买的一幅复制品,他一直想得到真迹。所以就委托我找你,看你能否忍痛割爱,当然会给你一笔补偿,比如两千英镑。”“我若是要价三千英镑呢?”勋爵当即问道。“也可以商量。”“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怎么就能确定我的是真品呢?”“这他没对我说,但他确实有诚意和你达成这笔交易。”“说实话,我的这幅也是临摹品,况且即使是真的,我认为它的价值也不会超过一千英镑。”“勋爵,也许我的委托人认为这幅画有其他附加价值,所以他愿出高价。”“那就两千英镑吧!”勋爵看来也想达成这笔交易。“太好了!”拉姆莱说着便掏出了钱递给了勋爵。

勋爵拿出一张字据,递给拉姆莱说:“签上字,这笔交易就算达成了。不过,如果你的委托人在一个月内反悔了,我还可以将两千英镑退还给他,我认为他是弄错了。”

对于勋爵的提议,拉姆莱没有理由拒绝,反正不管怎样自己都能得到佣金。他急忙和勋爵交换了画作,道谢后便离去了。

巧合的是,在返回伦敦的火车上,拉姆莱遇到了老朋友多布斯,此人是皇家艺术学会的会员,对艺术品有一定的研究。拉姆莱就掏出了那幅画,说:“你看看这幅画,感觉怎么样?”“这是一件复制品吧?”多布斯只看了一眼就问道。“复制品?”“对,因为真品一直藏在罗浮宫博物馆里。”多布斯肯定地说。“你能肯定吗?”“当然,它挂在哪面墙上我都一清二楚。你这幅画怎么得来的?”“刚买来的。”“多少钱?”“两千英镑。”“我的天,你没开玩笑吧?它最多价值四十英镑,就是真品价值也不过是一千英镑左右。”

多布斯的话让拉姆莱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但是,斯奈思先生自称经常去欧洲参观画廊,他应该知道那幅画的情况啊。

拉姆莱越想越不对劲,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即着手查找米切尔以及他在贝尔美街上的画店,结果是没有这个人及其画店的资料。他又找到一份纽约工商界名人录,也没有发现斯奈思的名字,在百老汇区霍尔大厦的业主名单上,也没有斯奈思的名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他自言自语道。

开始对斯奈思的身份有所怀疑后,拉姆莱又想起了两人会面时的一些细节,斯奈思的腔调好像是刻意模仿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美国人。

斯奈思不会是想从罗浮宫偷出那幅画,然后一口咬定自己是从勋爵手中买来的,当然之前他会先将买来的那幅画销毁。

想到这里,拉姆莱不禁一阵后怕,这样自己岂不成了罪犯的帮凶了?拉姆莱决定去报警。

当夜十点,拉姆莱来到了伦敦警察厅,向一位探长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以及自己的怀疑。“说得很细致,对了,这位是尼伯洛克探长,他会对你说的事感兴趣的。”探长说。

于是,拉姆莱又向尼伯洛克探长说了一下相关情况。

尼伯洛克探长听完后,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拉姆莱面前。

里面居然有一张斯奈思的照片,这让拉姆莱很是震惊。“现在我们要安排一个周密的计划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尼伯洛克严肃地说,“拉姆莱先生,那幅画现在还保存完好吧?”“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三人当即来到了拉姆莱的办公室,两位探长看到从保险柜中取出的那幅画后说:“现在我们需要将它拿走,明天送还回来。您那道门后面是什么?”“是一间放资料的小房间。”“很好,明天我们来了就先躲在那里面。如果你和前来取画的斯奈思起了冲突,我们就会出来帮助你。”

第二天清晨5时,两名探长和一名警官就赶来了。“这幅画还给您,只是昨天不小心弄坏了框架,我们换了一个新的。如果斯奈思发现了这一点,你就说旧框架也给他保留着。我们先藏起来,别的事就交给我们。”

6时刚过,斯奈思也来了。“事情办妥了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已经达成交易了,斯奈思先生,不过我要非常遗憾地告诉您,勋爵自己都说那幅画是复制品。”“你还是买下来了,对吗?”斯奈思急切地问道。“是的,勋爵说在一个月之内您如果反悔,他还可以退款给您……”“他还挺细心啊!快将画给我拿过来吧。”

拉姆莱从保险柜中取出了那幅画,斯奈思急忙夺了过来:“啊,不对,不是这一幅,别跟我耍花招!”“斯奈思先生,请您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拉姆莱毫不畏惧地说。

看着拉姆莱也强硬起来,斯奈思就强忍着情绪,用相对平缓的语气问:“但是框架不是原来的了,你说是怎么回事?”“是这么回事啊!我不小心将框架弄坏了,就又换了个新的。”拉姆莱说。“快把旧框架给我拿出来,两个我都要。”斯奈思声音有些颤抖。

拉姆莱于是又从保险柜中取出了那个旧框架,递给了斯奈思。

斯奈思接过来看了一眼,“砰”的一下将框架扔在了桌子上,掏出一支手枪,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骂道:“你要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一枪崩了你!”“把枪放下,威廉斯·詹金斯!”

斯奈思猛地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两个人正拿枪指着自己,一紧张,他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一名探长急忙上来铐住了他。“拉姆莱先生,让您受惊了。现在我们要把画和人都带走,以后,我们会向您解释清楚的。”尼伯洛克探长说。

两天后,拉姆莱应邀来到了警察厅。

两位探长还有那位勋爵都在,勋爵看到拉姆莱,直接上来拥抱他说:“我真要感谢您,拉姆莱先生。”

拉姆莱受宠若惊道:“不敢当,不敢当!”

尼伯洛克探长上前说:“拉姆莱先生,您的朋友说那幅画价值四十英镑,其实不然,它的真正价值是四万五千英镑。”

看着拉姆莱满脸怀疑的样子,探长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串珍珠,“这是勋爵夫人最喜欢的珍珠项链,半年前被盗了,它的价值是四万五千英镑。”“可是,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呢?”拉姆莱问。“是这样的,亚瑟勋爵曾在十个月前雇用了一个名叫威廉斯·詹金斯的仆人,他就是您的委托人赛拉斯·斯奈思先生。詹金斯平时比较老实,深得勋爵的信任。“有一天,勋爵家里举行舞会,勋爵夫人在梳妆时,发现那串项链不见了。勋爵当即就报了案,当时我们也曾怀疑过詹金斯,因为有人说他在项链丢失前曾有几分钟去向不明。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审查,发现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勋爵府第,外面也没发现有同伙,市场上也一直没有出现过那串珍珠项链。“所以后来,当听您说有一个和詹金斯外表有些相似的人出高价购买了勋爵家里的一幅临摹品时,我就感到怀疑了,而当您发现詹金斯的照片就是您所说的那个人时,我的疑虑也就更大了。那天从您这里将画带走后,我们发现框架后面有一道刻上去的槽沟,里面藏的就是那串项链。后来,在铁证面前,詹金斯不得不交代了一切。“原来,詹金斯和勋爵夫人的侍女露西尔是老相好,露西尔经常对他提起那串项链。后来,詹金斯为了偷出那串项链,就设法混进了府内当了一名仆人。“举办舞会那天,露西尔终于得知了项链的确切存放地点,便让詹金斯趁大家不备的时候,偷了出来。詹金斯知道一时无法将项链带出府,于是就想了一个将项链藏进画框里面的主意,然后再想办法将项链转移出去。“得手后,詹金斯表现非常镇定,三个月后他辞职离开了勋爵府第。他想弄出那幅画,但又不敢亲身前往,于是他就想到拉姆莱先生您了,我认为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另外,需要一提的是,拉姆莱先生不仅得到了勋爵退还的两千英镑,还额外得到了一千英镑的酬金。

天主的锤子

[英国]吉尔伯特·基思·切斯特顿

博瓮塔村位于一座陡峭的山顶,村里的那座尖顶教堂看上去就像是小山的顶峰。教堂脚下有一家炉火终日烧得通红的铁匠铺,它的对面是一个由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交叉而成的十字路口。

教士大人威尔弗雷德·博翁,在这个十字路口和他的哥哥陆军上校诺曼阁下相遇了。所不同的是,教士正准备去进行早祷,而生活不甚严谨的上校则刚刚结束一天的生活。

博翁家族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贵族世家,但他们早已不再重视那种骑士时代的传统了。如同很多历史悠久的贵族世家一样,如今的博翁家族成员似乎也已经堕落成酒鬼和花花公子了,起码从上校身上来看是这样的。身材高大的上校已经上了年纪,留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平日里经常鬼混到凌晨时分才回家,在酗酒与美色中贪婪地享受。

上校的弟弟也有一头金发,一身黑衣将他的完美体形裹得严严实实,他的举止文雅而得体。有人说,威尔弗雷德更多是由于对哥特式建筑的痴迷,才整日出没于教堂,忙诸于教务。人们对他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他平日并不是跪在祭坛前祷告,而是在廊台、钟楼、地下室等特殊的场所进行。

此时,教士发现他的哥哥正炽热地盯住教堂的方向,教士绝不会认为他是对教堂感兴趣,不过他却听说过铁匠铺的铁匠有一位漂亮而迷人的妻子。“早上好,威尔弗雷德,我准备去拜访铁匠。”上校说。“铁匠在格林福德(伦敦西部的一个郊区)。”教士说。“正因为如此,我才去拜访。”上校平静地回答。“你害怕雷电吗,诺曼?”教士问。“你的意思是?”上校奇怪地问。“你没想过有一天天主会将你劈死在街上吗?”“你能再说一遍吗?”“就算你不害怕天主,但也有人应该让你感到害怕。”“谁?”上校不相信地竖起了眉毛。“铁匠巴恩斯。他是附近最健壮的男人,能轻松将你扔到墙上去。”教士严肃地警告说。“要是那样的话,我今天穿着盔甲出来就太有先见之明了。”上校毫不在乎地说。“铁匠总是会不定期地回家。”

说完,教士走进了高高的哥特式教堂,一个跪着的身影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那是被村里人称为“疯子乔”的白痴,他是铁匠的侄子,教士非常奇怪他也会来做祷告。

威尔弗雷德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和他擦身而过的白痴,随后,又看着他的哥哥用一种放荡的方式向乔打招呼,甚至还将几个便士扔进了他的嘴里……

为了摆脱这一幅幅丑恶的画面,教士走向了位于彩色窗户下的一条长椅,开始祷告。

半个小时后,村里的补鞋匠吉布斯来到教堂。在教士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作为无神论者的补鞋匠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教堂中的。“你有什么事?”威尔弗雷德有些冷淡地问。“请原谅我,先生,”来者用一种近乎同情的腔调说,“也许不应该让你知道,但是你哥哥恐怕是不行了,你最好马上来一趟,先生。”

教士跟着补鞋匠来到铁匠铺,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人,有医生,有巡官,有长老会神甫,还有天主教的神甫。院子里一个金发美妇人正在低声哭泣,在人群中间堆放铁锤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他的头盖骨已经粉碎。

威尔弗雷德只是扫了一眼,就确定那是他的哥哥,结结巴巴地说:“我哥哥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死了他?”“附近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力道,而且他也最有可能这样做。”补鞋匠吉布斯回答道。“尽管我不赞成进行这样无根据的推断,但确实只有一个人才能给出那样的一击。”医生说,“博翁先生,从现场那些嵌入身体和地面中的骨头粉末来看,这应该是一只巨人的手造成的。”“我还要强调一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铁匠西来恩·巴恩斯去哪儿了?”补鞋匠问道。“他在格林福德。”长老会神甫回答说。“也许他已经去了法国。”补鞋匠嘟囔了一句。“不,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小个子天主教神甫开口了。

当众人扭头盯着山下的小路时,果然发现扛着一把大铁锤的铁匠西来恩,正和两个男同伴一道阔步走来。“看,他还扛着杀人的铁锤!”补鞋匠惊呼道。“不,”巡官也开口了,“那才是杀人凶器。”

循着巡官的目光,人们看到了那把不起眼儿的小锤子,它的上面沾满了血迹和黄头发。“为什么一个强壮的男人会使用这样的小锤子?”神甫不解地问。“先别说这个,我们应该怎样对待西来恩·巴恩斯?”吉布斯关切地问。“他自己会走过来,和他一道而来的两个人我认识,他们的到来是为了长老会堂。”神甫平静地说。

众人议论时,高大的铁匠已经走进了自己的院子。“巴恩斯先生,你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现在我必须以国王的名义将你逮捕,因为你涉嫌谋杀了陆军上校诺曼·博翁先生。”巡官立即上前道。“博翁上校下地狱了吗?”铁匠以一种极为漠视的态度指着上校,还说:“这只狗是什么时候遭到报应的?”“请注意你的言辞。”医生提醒说。“如果《圣经》能够做到的话,那我也会注意自己的措辞。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今天早上六点,我还见过他。”威尔弗雷德说。“我的天主,这真是太好了!”铁匠说着,又转向巡官,“巡官大人,我不是想拒捕,但也许你不应该逮捕我,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事业被抹上污点的话。”

巡官和其他人都有些诧异地打量着铁匠,只有矮小的天主教神甫在独自观察那把小铁锤。“你看到和我一同而来的两个人了吧,”铁匠继续为自己辩解,“他们可都是正经生意人,昨天我们在复苏布道团的会议室待了一整夜,此外,在格林福德还有将近二十个人都能证明那段时间我的去向。巡官先生,作为一个基督徒,为了不让你身败名裂,我觉得我更应该在此刻向你展示我不在现场的证明,而不应该是在法庭上。”“我愿意当着众人的面,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巡官有些窘迫地说。

铁匠将两个朋友请进了院子,院子中的人确实都认识他们俩,这二人也都信誓旦旦地为铁匠作证,其立场之坚定不容任何人去怀疑。

在一片沉默中,教士开口对天主教神甫说:“布朗神甫,你对那把锤子很感兴趣吗?”“是的,为什么选择小锤子呢?”布朗神甫说。“正是,旁边就有相当于它十倍大的铁锤,真是让人想不通。”医生也转过身,压低声音对教士说:“也许只有那些抡不动大锤子的勇敢女人才能用这样的小锤子去杀人。”

布朗神甫也凑过来饶有兴趣地听着,医生用更嘶哑的嗓音接着说:“最痛恨妻子情人的未必是丈夫,很可能就是妻子本人,因为谁也不知道情人带给她多少失望与背叛,请看那边!”

金发女人脸上的泪痕已干,她正麻木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尸首。“从情感上看,你的说法有一定的依据。但从体能条件上看,则完全不可能,没有哪个女人具有将男人头盖骨打碎的神力。”布朗神甫拂去了袖子上的灰尘,又补充道:“另外,别忘了死者头上还戴着铁盔,再去看看那个女人和她的手臂。”

医生有些恼怒地说:“也许是我错了,但我仍然认为,在有大锤的情况下,只有白痴才会使用小锤。”

威尔弗雷德激动地喊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你认为只有白痴才会使用小锤子?”“是的。”医生说。“事实上,这就是一个白痴干的事。”教士用煽动性的语气说,“我是一个教士,因此不想看到流血,感谢天主让我看到了真相,但他不会因此被绞死。”“你不打算揭发他吗?”“揭发也没用,他不会被送上绞刑架,”威尔弗雷德说,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笑容,“今天早上,我刚进教堂就看到疯子乔在祷告,也许就连疯子在杀人前都会进行一番祷告。我最后一眼看到乔时,我哥哥正在嘲弄他。”“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医生问道。“这起案子包含两个疑点,也就是小锤子和致命一击,结合实际情况,铁匠能够完成致命一击,但他不会使用小锤子;他的妻子可能选择小锤子,但无法做到一击致命。而对一个疯子来说,这两个疑点就都不是疑点了,他可能随手拿起任何东西进行猛烈一击。”“我想你应该找到答案了。”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说。

布朗神甫死死地盯着威尔弗雷德,许久,才说:“博翁先生,你的结论从各方面看,似乎都能站住脚,但以我的知识和经验来判断,你的推理是站不住脚的。”“不,就是疯子干的。”威尔弗雷德不甘心地说。

这时,旁边传来了铁匠的声音:“巡官先生,我相信你已经被我说服了。不错,我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但也不可能将锤子从格林福德扔到这儿,因为我的锤子没长翅膀,它不会自动飞行半英里。”

巡官笑着说:“是的,你可以被排除在外了,你对凶手有什么猜想吗?”“有,不过我认为凶手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铁匠看了一眼长椅上的妻子后说。“你究竟在说什么?你不会认为是动物用锤子杀了人吧?”巡官开玩笑地问。“我认为有血有肉的东西都不会使用那把锤子,也就是说,那个人是自己死的。”铁匠压低嗓音说。“你是说锤子自己跳起来击倒了上校?”补鞋匠用尖锐的嗓音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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