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压力大:帮助孩子学会调节压力、管理情绪(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08 13: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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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加)斯图尔特·尚卡尔(Stuart Shanker), (加)特雷莎·巴克尔(Teresa Barker)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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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压力大:帮助孩子学会调节压力、管理情绪

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压力大:帮助孩子学会调节压力、管理情绪试读:

引言

我不记得我在加拿大、美国以及世界各地工作时到底见过多少孩子,远不止几千人,而是数以万计。在所有这些孩子中,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坏孩子”。

孩子们可能会自私、不顾他人感受,甚至心怀恶意,不愿专注于一件事情,极易大声喊叫或者推搡,不听话,或是充满敌意。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位父亲。但我们能说这样的孩子是坏孩子吗?绝不能。

我们都有这样的时候,我们常会草率地给孩子贴上“坏孩子”的标签。我们使用“不服管教”“难以忍受”或“问题孩子”这样的词,或者使用临床标签,如“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注意力缺失症”(ADHD/ADD)或“对立违抗性障碍”(oppositional defiant),但不管我们使用什么词,这些评判都有可能太过武断了。

有一天,我在街上碰到邻居和他四岁的儿子,还有他们的小狗。我俯身拍拍这只小狗,没想到它一下子咬住了我的手。邻居苦笑着说抱歉:“阿方斯只是一只小狗。”但小男孩却停下来,责备这只狗并拍打它的鼻子。邻居暴怒了,对于他来说,狗可以顽皮,但是他四岁的儿子却不可以。我们有时候或许就像那位父亲,会迫于当下的压力而对孩子的言行做出过激反应,而如果我们更加冷静和清晰地思考一下,就不会这么做。

这些行为反映了儿童在当下时刻无法应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包括声音、噪声、干扰因素、不舒服的感受或情感。作为父母,我们总是认为这是孩子的脾气秉性问题,更糟糕的是,孩子还会相信父母所说的话。

只要我们理解孩子,有足够的耐心,世界上每一个孩子都可以找到成功的道路,过上丰富而有意义的人生。对这些“问题孩子”的偏见,可能会使我们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们。我们身为父母的希望、梦想、沮丧以及恐惧,也会起到同样的作用。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对我们来说,有些孩子只是会比其他孩子更具有挑战性而已。通常情况下,我们对孩子的负面评价仅仅是一种防御机制,只是把我们自身的困惑怪罪于孩子的“天性”,而这只能使孩子更激动,防御性更强,更具有挑衅性,更焦躁,或者更少言寡语,但并不是必须如此,真的不必如此。

我曾经在一次有2000位幼儿园教师参加的会议上分享了我的想法,突然有位老师说:“但是我见过一个坏孩子,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坏父亲,这应该归因于他的祖父。”大家都笑了。于是我很好奇:“好的,规则总是有例外。我的确很想见见这个孩子。”于是,这位老师安排我去了学校,并见到了这个小男孩儿。当他慢慢地挪进教室的那一刻,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位老师所认为的孩子的不良行为(misbehavior),实际上是压力行为(stress behavior)。

这个孩子对声音非常敏感。在他坐下之前,曾经有两次受到教室外面的声音的惊吓。另外,他眯着眼睛,表明他对房间里面的荧光灯光线很敏感,或者在进行视觉信息处理时有障碍。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动来动去,我在想,他是觉得坐直很不舒服,还是感觉在硬塑料椅子上很难放松?真正的问题是生理上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提高嗓门或者板着脸只会让他感到更不舒服,更加分心。一段时间之后,这种习惯性的沟通方式,会使孩子叛逆或有挑衅性。

这种事情对于有问题的家庭尤其明显,就如同这个案例一样。孩子的父亲和爷爷也有同样的生理上的敏感现象吗?他们是否也曾经受到过来自成年人的惩罚或者训斥?而这可能很容易使一个孩子走上问题之路,最终似乎只确认了这句话:“你看,我告诉过你,他是个坏孩子。”

现在我最关心的是在我面前的孩子,我要帮助这位疲惫的老师了解他的行为所蕴含的重要意义。我轻轻地关上了教室的门,关掉了顶灯(顶灯不仅有刺眼的光,还一直嗡嗡作响)并降低了说话的声音。看到这个孩子瞬间就放松下来了,老师的表情也柔和了好多,并轻声说:“哦,我的天哪。”

以前我也见到过这种反应,每一位成年人在发现面前孩子的问题并非无法解决时都会有类似的反应。我们会轻易地认为这个孩子遗传了父辈的品格缺陷。但是,当老师看到孩子对声和光如此敏感时,这种观念瞬间就改变了:原来这并不是孩子自己愿意的。

转瞬间,老师就改变了对孩子的态度。之前,她总是严肃的;现在,她满眼都是笑意,说话的语气也从支离破碎变成了很有韵律感,她的举手投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断断续续,而是缓慢而有节奏。她注视着孩子,而不再是我。他们两个产生了情感联结,孩子的身体姿势、面部表情和说话语气都随着老师的改变而改变了。

这种转变的发生,不仅仅是因为老师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孩子,或者发现孩子与之前的不同,而是老师和孩子之间的互动方式有了整体的改变。她将自己对听话的需要(甚至自我)放到一边,甚至可以这样理解,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真正看到了他。现在她可以开始教育他了;而对这个孩子而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对噪声和光线非常敏感,更不用说让他自我控制了。这是他的真实状态,也是他的“正常”状态。现在,她可以帮助他认识自己何时变得亢奋或分心,了解应该如何做才可以保持专注、清醒,并且投入学习中。站在正确的位置看问题

正在读本书的父母在与孩子共同生活时可能都面临过以下情况,并且很可能不止一次!我们如此努力帮助孩子,为他们提供舒适的生活,还有成功所必需的生活技能。但是,我们经常发现无法与孩子沟通,这让我们沮丧或生气。我们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对他们没有好处,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一点。就像上文提到的那位老师,我们拥有良好的意愿,但这远远不够。自我调节(self regulation)开始于重新定义(reframe)孩子的行为,也包括我们自己的行为。这意味着要深刻理解孩子行为的意义,或许我们之前从未这样想过。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的导师彼得·哈克,一位业余伦勃朗学者,曾带我参观一个伦勃朗画展。我早早就到了画廊,花了20分钟仔细地观察一幅自画像,可尽管我绞尽脑汁,也看不出其中的寓意。彼得到来后,他问我在想什么,我说这幅画只是看着有些模糊。彼得笑了笑,他后退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地板看。然后他指着一块地板,让我站在那儿观赏这幅画。这时,我看到的画面美得惊人。这幅画突然就变得那样完美无缺。我瞬间所看到的和感受到的,让我不得不发自内心承认伦勃朗真是一位天才。

我曾经想努力地研究,为什么这幅画是公认的、让世人叹为观止的艺术作品。我读过有关它的历史,知道伦勃朗在何时何地画的这幅画。我还可以几年如一日地每天都来研究这幅画,但我绝不会发现它的秘密所在。原因就是,我一直站在错误的位置。

本书会告诉你应该站在什么位置:如何关注孩子的行为,对孩子的需求做出反应,帮助孩子自己解决问题。这将改善你和孩子之间的关系。这不是让孩子停止做或说你或他人不喜欢的事情,或是让孩子不给自己惹麻烦。本书的目的是使孩子拥有不一样的心情、专注力以及社会交往的能力,让他学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给予别人同情,培养出更高的价值和美德,这对孩子的长期幸福至关重要。

我们对自我调节这一概念的理解发生了科学的改变,因此产生了这样的方法。事实上,自我调节这个术语已经被应用在许多领域,所指意义也各不相同。但是在心理、生理学意义上,它最早指代的是:我们管理自身所面临的压力的方式。而“压力”最初指的是,当我们为了维持某种平衡而消耗能量时,我们面对的所有刺激源的总和,不仅仅是我们所熟悉的心理社会压力,即工作的压力、别人对我们的看法等,还包括环境,正如上文提到的那位小男孩儿所遇到的那种环境,包括听觉和视觉的刺激、积极的和消极的感觉、我们感到难以控制的东西、旁人对我们的压力。对于现在的很多孩子来讲,压力还包括他们在自由时间内应该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的问题。如果孩子的压力负荷持续增加,他们的恢复就可能受到影响,即使面对的压力很小,他们的反抗力度也会加大。

自我调节是一个“五步法”:(1)认识到何时孩子压力过大;(2)识别他的压力;(3)减少他的压力;(4)帮助他意识到何时需要自己做到这一点;(5)帮助他发展自我调节策略。

判断孩子是否压力过大或者什么因素对他造成了压力,是不容易做到的。尤其现在的孩子要应对那么多隐藏的压力。我们总是以为告诉孩子冷静下来就好,即使这从不起作用。帮助孩子学会自我调节没有捷径可走,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他们的需求也是不断变化的,所以,即使在上周奏效的方法,今天就可能不再有作用了。但是,掌握了前四个步骤,你就可以尝试和探索什么对孩子有效,什么没有。最重要的是,孩子也会学着这样尝试和摸索。

从柏拉图时代开始,自我控制(self-control)就被推崇为品格的标尺,这种假设根深蒂固地影响着我们如何看待孩子,以及如何把他们培养成具有健全头脑、身体和性格的成年人。对于成年人也是如此,我们一直认为意志力是抵制诱惑,面对逆境和挑战时坚持不懈的必备要素。问题是,柏拉图之后的一些古典哲学家和自我控制理论的追随者不知道有更基本的东西在起作用。

自我控制是抑制冲动(inhibiting impulses),而自我调节是识别原因并减少冲动的强度,并在必要时,拥有抵抗冲动的能量。我们一直没有清楚地理解这种区分。的确,这两个概念经常被混为一谈。自我调节和自我控制有着本质的区别:自我调节让自我控制成为可能,或者就像经常发生的那样,它让自我控制变得没有必要。除非我们明白这个根本的区别,否则,我们的方法就会有风险,很可能会增加削弱孩子自我控制能力的因素,而不是帮助他们拥有在学校和生活中取得成功所需要的基本能力。

自我调节理论认为,即使是“有问题”的行为也有可取之处,这种行为仅仅表明孩子处于压力过大的状态。试想一下,具有强烈冲动或一点即爆的孩子,在调节自己的情绪方面会有麻烦:他会经常处于崩溃或极不稳定的状态,不能忍受挫折,稍有障碍就会放弃,很难专注或应对干扰,在管理人际关系或给予共情方面也有困难。我们想当然地认为,这些行为是“坏”“懒惰”或“迟钝”。实际上,这往往是一种迹象,表明孩子的压力负荷太大,而且已经没有能量应对了。因此,自我调节将教我们发现孩子对什么感到有压力,以及如何减少这些压力。之后,我们需要帮助孩子学习自己调节这一切。

自我调节的起点是,我们可以识别并减少自身的压力,以及在和孩子沟通时保持冷静、专注。就像上文中提出问题的那位老师,当我们愤怒、担心,或对孩子束手无策时,我们需要能够说出:“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忽略了什么?”有时候,我们还需要能够说出:“我错了。”这很重要,即使没有人喜欢这样做。

我与那位幼儿园教师保持着联系。她有一次告诉我,那天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不仅是她与那个小男孩儿,以及和班上其他孩子的互动方式发生了改变,她的整个生活也发生了改变。她对待自己的家庭和朋友的方式都有了蜕变。最重要的是,她自身也发生了转变。她坚信所有这一切的发生,就在那个瞬间。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曾经那样冷酷,厌倦教学,讨厌与这个男孩儿沟通,也曾经准备放弃他,但真相并非如此。实际上,她非常体恤学生,也非常热衷于教学,但她最后还是确认这个男孩儿有哪里“不对劲儿”,而这样的判断并不正确。的确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但并非“不对劲儿”。这本书讲的就是,如何探明你的孩子身上到底在发生什么。

有一种方法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它叫作自我调节。我们创造了美利德(MEHERIT)中心,教父母和老师自我调节,效果好得出奇。这本书将告诉你如何使用这种方法,并教你的孩子怎么做。但是,这种方法不仅仅可以帮助“有问题”的孩子,它对所有的孩子都有帮助。这是我们每个人现在都需要做的事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第一部分自我调节:生存和学习的基础

更多地意识到自己何时压力过大,并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循环,我们就可以更好地自我调节:换句话说,更好地管理我们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压力。第1章自我调节的作用再努力一些!

你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自己也经常说这样的话。要意志坚定,要有更多的自我控制,包括吃什么,喝什么,对老板该怎么说话,空闲时间该做什么。要多锻炼。要控制自己的消费。抵制周围无尽的诱惑,如果你失败了,那么要更加努力。

我们经常听别人这么对自己说。当尝试帮助我们的孩子取得成功时,我们也经常会对孩子这么说。但是,貌似我们努力越多,就越难以实行自我控制,目标的实现也更加遥不可及。我们痛恨自己的软弱,孩子同样会这样,自责和羞愧对孩子的学业和生活没有任何帮助,而这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

神经科学的新进展解开了我们为何会如此表现的谜团。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们实现自己所想会这么难,同时,这些新进展还告诉我们如何改变自己的行为,而自我控制和正确的解决方案关系甚微。事实上,目前的研究表明,我们越注重自我控制,越为之努力,达到自我控制和行为的积极改变就越难。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自我控制也是非常重要的。我们都知道某些领域的专家在自我控制方面是模范,但更为根本的是我们所承受的压力,以及我们是如何处理这些压力的,即我们是如何自我调节的。事实上,仔细审视那些“成功的故事”,你就会发现,真正使他们与众不同的,是其非凡的自我调节能力。

更多地意识到自己何时压力过大,并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循环,我们就可以更好地自我调节:换句话说,更好地管理我们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压力。自主神经系统(autonomic nervous system,ANS)以新陈代谢来对压力做出反应,新陈代谢过程会消耗能量,接着触发促进复原和生长的补偿过程。我们的压力负荷越大,复原的过程就会受到更多的限制,结果行使自我控制的资源就会更少,我们的冲动就会更激烈。一旦你理解了大脑对压力的本能反应,并实行自我调节,实行自我控制的需求通常就不存在了。神经科学的进展颠覆行为根源的神话传说

大家所熟知的“自我控制代表力量和性格”的古老理念中,最严厉的就是“自我控制能力差等于软弱”这样的说法。这个理念已经左右了我们几千年。被认为自我控制能力差会引起难以名状的内疚和互相指责。而现代科学告诉我们,这种观念不仅仅是过时的,而且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边缘系统的运作是自我调节领域一个突破性的科学发现,约瑟夫·勒杜(Joseph LeDoux)将边缘系统称作“情感的大脑”。这个皮层下的复合组织就位于前额叶皮层(prefrontal cortex,PFC)以下,其主要结构是杏仁核(amygdala)、海马(hippocampus)、下丘脑(hypothalamus)、纹状体(striatum)。边缘系统(见图1-1),尤其是杏仁核和伏隔核(nucleus accumbens)(在腹侧纹状体中),是强烈的情绪和冲动的来源,它在记忆的形成以及与记忆紧密相连的情感性联想中起关键作用,这些情感性联想既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爱、欲望、恐惧、羞愧、愤怒和创伤,这里是它们的神经大本营。图1-1 边缘系统

最初,人们认为大脑是通过一种层级结构在起作用,在前额叶皮层中有“高层”的执行系统统治并控制从“低层”的边缘系统发出的冲动情绪。这里的理念是,我们妥协于冲动是因为我们的前额叶皮层太弱,以至于无法抑制从大脑边缘系统发出的强烈的冲动。把意志力和自我控制作为一种精神肌肉来看待就符合这种说法,这个观点延续了很多年也没有人提出反驳的意见。正如苏格拉底时代,人们通常认为补救措施就是在严明的纪律之下进行严格的实践操作,进而获得自我控制能力的提高。这就如同锻炼肌肉一样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中,自我否定——抵制诱惑和本能的欲望——变成了一种实现自我控制的标准程序。

然而,在过去的20年中,脑科学的发展揭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前额叶皮层通常是扮演理性、抑制的角色,例如衡量即时奖励还是长期利益更有价值,但是当一个人的压力过载时,前额叶皮层这方面的能力明显降低了。尤其重要的是对下丘脑的新认识,我们现在认为下丘脑是大脑的“主控系统”,因为它调控着系统中数量庞大的子系统。包括免疫系统、体温、饥饿、干渴、疲劳、昼夜节律、心律和呼吸、消化、代谢、细胞修复,甚至听、说、理解他人的社会性或情感性线索、为人父母以及依恋行为的一些重要方面,也是下丘脑调控的。所有这些不同的功能都与大脑一种最原始的反应(即对威胁的反应)相连,从相对较小的压力源到相对大的威胁,或者至少是我们的边缘系统“认定”的威胁,都会让大脑有这种反应。而当我们能够让这种反应冷静下来时,我们才能让所有其他自我调节过程协同一致。

自我控制也是非常重要的,但它并非强大健康心态和成功生活的核心组成特点,自我调节才是。三部分的和谐:三位一体的大脑

20世纪60年代,保罗·麦克莱恩(Paul MacLean),耶鲁大学的一位神经学家,他发明的大脑理论模型一直被世人所认可。根据他的“三位一体”模型(见图1-2),我们实际上有三种不同的大脑,每种大脑都是在我们进化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发展出来的,并且层叠在彼此的顶部。它们的名字可以显示其特征:在顶部和最前面是“最新的”大脑,我们称为新皮层(neocortex),它支持如语言、思维、理解和自我控制这样的高级功能;它的下面是一个比较年长的古哺乳动物脑(paleomammalian brain),安置着边缘系统,强烈的情感关联与冲动行为;而最底层是最年长、最原始的,它与边缘系统密切合作来调节我们的唤醒程度和警觉性,我们称之为爬虫脑(reptilian brain)。图1-2 “三位一体”大脑模型

麦克莱恩的模式现在看来过于简化了,但这对于理解自我控制和自我调节在神经生理上的差异是很有帮助的。自我控制更像是一个“新大脑皮层”的现象,由前额叶皮层中的少数系统支持,而自我调节是深受古哺乳动物脑和爬虫脑影响的,这两个系统不仅独立于并且先于前额叶被激活,还会在很大程度上限制那些前额叶系统的功能。警觉的脑:被设定为提供24小时的保护和防御

下丘脑负责监督我们的“内部环境”,并确保某些功能的运行。例如,确保我们的体温接近37摄氏度,确保我们的血液中有适量的钠和葡萄糖,或者在睡眠期间确保某些系统处于休息和恢复期,其他系统可以进行修复和促进伤口的愈合。如果室外温度突然下降,下丘脑会触发一种代谢反应以产生体热,让我们的呼吸加快,心率加速、体战或者牙齿打战。所有这些都要消耗大量能量。

寒冷的外部环境是一个自主神经系统给予监控和回应的“压力源”的经典例子。如果平常的情感、社会和认知负荷之外有太多外在“压力”,边缘系统就会变得对任何微小的危险都异常敏感。在前额叶皮层有机会断定是否真的危险之前,边缘系统已经把这种迹象看作一种威胁而跳闸报警,就像通过震动引发汽车防盗器报警——这样会引发神经化学物质的释放来应对危险,即进入“战斗或逃跑”模式。如果不奏效,大脑就会进入冻结状态——类似于一些动物面对危险时的“装死”行为。“三位一体大脑”的最原始部分——“爬虫脑”,为了响应危险,会释放肾上腺素,并启动一种复杂的神经化学连锁反应,引起皮质醇的释放。

这些神经化学物质能够提高心率、血压、呼吸频率,并且输送葡萄糖和氧到达主要肌肉(包括肺、喉、鼻),身体能量会很快增加。脂肪细胞代谢脂肪,肝脏代谢葡萄糖。警觉性和反应性也会增加,表现为:瞳孔放大、头发直立(这样会使我们的古人类祖先看起来更强壮和更令人生畏)、汗腺打开(身体冷却机制的主要方式),同时释放内啡肽,增加疼痛耐受力。在一个需要快速反应的可怕情境(战或逃)下,这就是你所需要的东西。

至少对于当代社会,这个“报警”系统是非常原始的。就此而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和一个角色扮演游戏中的假想敌没有什么区别:两者都能引发肾上腺素的释放。这些系统是为野外的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设计的,它们无法判断威胁的大小,也不能判断威胁可能会持续存在的时间长短。警报持续存在,系统就会一直处于“战斗或逃跑”的状态,不断产生过量的压力激素,会影响器官和器官系统的正常功能,甚至在成长中令大脑的某些部位产生细胞损伤。

为了有足够的能量对应“报警”,我们的下丘脑将会关闭所有不必要的消耗能量的功能,在这样紧急的关头我们自然会使用最大的能量来应对危险。减缓或关闭的功能很多,这也是我们在最需要自我控制时却发现难以自控的根本原因。“战斗或逃跑”分散能量,消耗储备

在“战斗或逃跑”的状态中,身体不会为紧急状况下非必要的功能提供太多能量,例如消化。你大吃一顿后的呆滞感觉就反映了消化所需要的能量多少,这大致是人体总能量的15%~20%,大脑保持运行一天所需要的能量也就是这么多了。消化可能需要四小时到一两天,它的“能量成本”是比较大的,因为它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来为在胃里消化食物产生适当的化学平衡,也包括在全身产生分解酶来分配营养。在压力下处于放缓或暂停状态的其他代谢功能包括:免疫系统、细胞修复和增长、血液分流到毛细血管(这样你就不太可能由于受伤后流血过多而死亡),以及生殖。

你可能想不清楚以上哪种情况可能与你发脾气、吃掉本打算留在盘子里的那块蛋糕,或与孩子发脾气、崩溃或数学焦虑等有关系。这是因为战或逃状态对前额叶皮层所支持的理性和抑制功能有影响。

想想你曾经千百遍地告诉过你八岁的孩子不要这样做,可他还是无动于衷时你愤怒至极的情景。那时候你在多大程度上是理智的呢?你可能被气得无语,更别说冷静思考了。我们在愤怒时往往会坐立不安,因为这时是哺乳动物脑和爬虫脑在运行,我们前额叶皮层的左侧已经被迫退出舞台。我们失去了所有的前额叶皮层所支持的那些美妙的高级功能:语言、反思、能理解其他人的社会和情感的“读心术”、共情,当然,还有自我控制!

关于在“战斗或逃跑”状态中关闭的功能,分子生物学家已经有了奇妙的发现。例如,突然性的高压会使孩子的中耳肌肉收缩,这会减弱他加工语音的能力,同时会增强他对低频声音的听觉能力。这对哺乳动物脑和爬虫脑非常有意义:那些低频率的声音可能是食肉动物潜伏在草丛中的信号。这解释了为什么心情沮丧或心不在焉的孩子会忽略我们的存在,除非我们站在他们面前,但如果我们站在他们面前,我们的声音和肢体语言又会被认为是一种威胁。

在“战斗或逃跑”状态中,我们会搁置现代的、基于语言的社会性大脑,回归到古老的前语言状态,这时是被逼至绝境的动物的原始生存机制在发挥作用。自我调节:大脑如何平衡唤醒状态和唤醒调节

自主神经系统负责调节不同唤醒状态之间的过渡,人们处于深度睡眠时处于最低唤醒状态,在孩子发脾气时,你则会处于最高度的唤醒状态。

最好把唤醒调节(arousal regulation)理解为两种系统的相互作用:激活交感神经系统(SNS)会让我们更加兴奋,副交感神经系统(PNS)则会让一切放缓。实际上,大脑的作用方式就如同脚踏油门踏板或刹车板。一个特定任务需要多大程度的激活或恢复,依特定情况而定,当然这还和我们的能量储备有关。每一天我们都在这种“唤醒”程度高低之间转换。兴奋程度上升,能源消耗自然也会增加,兴奋程度减少的时候,能量就会储备下来(见图1-3)。图1-3 自我调节唤醒状态

孩子面对的压力越大,大脑管理这些转换就越困难。“恢复”功能开始失去弹性,孩子会处于低唤醒或高度唤醒状态。我们可以试想这样的一个孩子,他自我感觉很难动起来,或者总是处于亢奋的状态,难以安稳坐着。

最重要的问题是:孩子的战或逃反应是什么时候被“点燃”的?孩子为何容易且反复受到惊吓呢?发生这种情况时,孩子会远离我们,而家长往往会认为这是一种排斥。实际上,这是另外一种“大脑层级”功能——应对威胁的一系列自然生理反应:

1.社会参与状态;

2.战斗或逃跑状态(交感神经兴奋);

3.冻结状态(副交感神经兴奋);

4.分离状态(以下简称“身体之外”状态,他们认为他们自身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这种“压力反应层级”体现了麦克莱恩“三位一体”模式的大脑,从前额叶皮层中“最新的”大脑系统(社会参与)再到古老的威胁应对机制。当社会参与不可用或不足以应对当前状况时,大脑就会转变到战斗或逃跑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孩子不仅会回避社会交往,而且社会交往本身就可能成为一个压力源:即使是在孩子最需要我们的时候,他们也会逃离我们或者与我们对抗。如果这种危险一直存在,大脑就会转移到“冻结”状态,它会积攒日益减少的能源储备为生存做最后一搏。最后一个阶段是分离状态,它更像是一种减少心理和身体痛苦的机制,而不是一种生存机制。

在长期的低唤醒或高唤醒的状态中,大脑经历了一个从所谓的“学习的大脑”到“生存的大脑”的重大转变。此时孩子关注和处理自己身体内部和身边的事情是非常困难的。孩子很容易产生“关机”、冲动,或攻击行为(对自己和他人)。长期精神恍惚或多动的孩子不是性格上有些许程度的“软弱”,也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而是他们正经受着太多的压力。

我们不能强制孩子“冷静下来”,更不能威胁他们不这样做就会惩罚他们,否则就会大大增加他们已有的压力。当他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们不能选择自己是处于低唤醒状态还是高唤醒状态,就像有时他们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安静下来一样。在这一点上,自我调节会为他们提供工具和技能。与自己作战:内心战役的高成本

如果长期处于高度唤醒的状态,大脑边缘系统就会对压力变得很敏感,所以很轻易就会启动“发动机”。如果系统处于时刻准备发现威胁的状态,感知本身自然就会产生变化,即使是在没有威胁的时候也是如此。在实验中,我们惊奇地发现:儿童长期处于低唤醒或高唤醒状态时,在实验中他们更有可能把照片里的中性表情认为是有敌意的。

危险情景下,这有重大的进化意义。现在的问题是,系统接收到更多警报,就会更倾向于“点燃”状态,就更容易报警。不幸的是,如果警觉系统触发得太容易又太频繁,我们到最后甚至都无法注意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了。

回想一下你的日常工作日:闹钟一旦响起(这个普通的家用设备起了这样的名称的确是有原因的),瞬间你就进入了高唤醒的状态,尤其是当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够或没有睡好的时候。你不得不催促孩子刷牙、洗脸、吃早餐,之后开车送他们去学校,然后再赶往自己的上班地点。一路上还要应对拥挤、交通、噪声,很有可能还要面对上班迟到的问题。一天的工作还没开始,你就已经处于高压之下了。

也许上午的咖啡和甜甜圈可以带给你平静的心情。这种甜食能抚慰你的心情,并且与积极情绪相关,这是有着生理上的原因的。但是,或许你想吃的欲望超出了你的控制,暴饮暴食会让你感到内疚,所以你开始反抗。反抗这些冲动足以把你带入战斗或逃跑的状态,一旦前额叶皮层重新启动,你会因为自我控制能力不够而对自己生气。这会使你更容易进入一个你本身知道并且恐惧的“战斗或逃跑”的恶性循环。

有一种持续了长达2500年的观点是,我们痛斥自己缺少自我控制力的情景,就如同我们经历了一场执行功能和本能冲动之间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总是失败者。“自我控制”这个概念背后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能培育“能力”(“坚韧”“决心”“自律”)以赢得这场战争,你就能抑制住在面临困难时想要放弃的冲动,这些困难包括与孩子或伴侣的沟通,或者工作中的难题。基本上你是在学习如何应对不舒服的感觉,不向其妥协。但是,这种战争的成本一直很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能源储备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们终将会感觉到这种代价,如果不是在当时,也会是在后来的某一时刻——一个更加难以控制负面情绪、自我纵容,或身体、精神或情绪出现了一些更深层次问题的时刻。事实上,科学家已经证明,增加受试者的压力会增加他们的冲动倾向,并降低他们的自我控制能力。与其忽略这些情感,不如让自我调节引导我们认识到这些是我们压力过大的表现,我们的系统一直处于“警觉”模式,而我们真正需要学习的正是如何将其关闭。压力循环:多种压力使系统处于“超速运转”状态

自我调节的关键并不是为一种行为或者一种反应贴上标签,将其作为我们必须抵制或控制的东西。我们需要经常要问自己的问题,不是“为什么我不能控制这种冲动”,而应该是“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冲动,为什么是现在”。这就是为什么自我调节成为一种有力量的工具,可以取得积极且持久的功效。

我们这里所说的并不仅仅是冲动,有时是一种长期的担忧,或是一些不针对具体事物的一般性的恐惧或潜伏很久的愤怒,某种闯入脑海的想法,或对前景的一种失望,等等。我们可讨论的东西还可以有很多:那些与触发唤醒相联系的强烈情绪状态——如突然的“战或逃”或“冻结”反应、突然的冲动、强烈的感受,以及强烈的需求。

虽然这样,但唤醒并不是敌人,我们仍需要唤醒来维持生活和工作。我们需要从熟睡转换到清醒、从做白日梦转换到集中注意力、从玩耍转换到工作。孩子需要唤醒状态才能学习。所以依赖唤醒来调整能量是正常的、健康的,这些度过这些状态转换的循环都需要很多的能量,我们每天都要经历一些这样的循环(见图1-4)。上调唤醒度和唤醒的内在周期性,反映的都只是纯粹的生物学状态,没有“好”与“坏”之分。图1-4 身体-情绪的关系

当处在超速阶段、不能“降挡”时,我们就需要调节,打破这个失控的“压力循环”。

我将会添加更多的元素到“压力周期”,但我们首先讲解这个简单版本,它向我们展示了身体和情感元素是如何互相关联和互相促进的。

刺痛或疼痛会引起肾上腺素的增加,引发情感关联,也会因而产生突然的恐惧或忧虑。同样,这种突然的恐惧或忧虑的感觉也会引起不舒服的身体感觉。当压力持续时,肾上腺素会继续增加。因为身体和情绪刺激反应会彼此加强,并进一步削减我们所剩无几的做出反应所需的资源,所以,试图通过自我控制的行为强行中断这个压力循环的做法,只会让我们更加失控。冲动突然爆发的时候,看上去我们很软弱,实际上这只是一连串的生理现象,激活或关闭不同的调节过程的现象。

我们不必坚持要施加更大的自我控制以克制自己不要冲动行事,自我调节将引导我们认识冲动的源头,以及学会中断这个循环。通常情况下,只要能意识到情绪和身体之间强有力的联系,我们就真的开始了自我调节。

汽车上配备的仪表板可以提醒我们何时发动机运行过热,液压油过少,或油箱内的存油量过低。而我们却没有这样的系统。我们体内没有这样的结构可以告诉我们何时处在压力循环的哪个阶段,而这个循环却一直在迅速地排空我们的能量储备。消极的情绪、思想和行为就是这种状态的信号,它们可以告诉我们何时压力过大或者自身能量已经耗尽。

这一点对于我们管理孩子特别重要。问题是儿童,或者十几岁的孩子很难表达出他们的感受是什么。他们正是通过行动或不行动来向我们展示他们的感受。一旦我们学会了如何识别他们的信号,我们就可以采取有效的措施来帮助他们调节自己的唤醒度。对于父母来讲,第一步往往是认识到自己身体信号的重要性,但是在照顾孩子的忙碌过程中,父母会忽视甚至会否认这一点。自我调节中,父母是天然的同伴林欣和明明:自我调节/自我控制的十字路口

林欣带着12岁的女儿明明到我们这里寻求帮助。她的女儿患有焦虑症。同样,林欣自己也很焦虑,她坐立不安、喋喋不休,手指上的痕迹显示她经常吸烟。所有这一切都是容易理解的:对女儿的担忧,正折磨着她。

作为母亲,林欣总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女儿的需求之后。但问题是她自身长期处于一个压力循环,并且这个循环时刻处于启动状态。她的睡眠不好,担心家庭开支、孩子、婚姻以及她的工作。半夜醒来的时候,她就会考虑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她承认自己“神经过敏”。这种长期的紧张状态只会让她在明明不高兴的时候更容易焦虑,而这种焦虑、紧张、脆弱和更多焦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循环出现,这些只会增加她的紧张,并且进一步消耗她的能量。

在工作中,我经常能够看到林欣所呈现出的这种独特模式,我们可以称它为:“自我调节/自我控制养育分裂”。她很快就看到了做到自我调节对女儿的重要性,但对于自己,她却依然十分相信自己所需要的是更多自我控制:这是为了女儿好!她立即就发现女儿是处于那么多的压力之中,包括生理、心理和社会的压力,但她感到自己应该为此负责,并为女儿的焦虑感到内疚。她确信自己需要更加努力地控制自身所有的焦虑情绪。

这需要时间,但最终她还是认识到,她需要为自己、可能更多的是为女儿做到自我调节。林欣决定秋天开始参加一个瑜伽班,她在生孩子之前就练过瑜伽,她感觉瑜伽能带给自己平静和愉快。不久,林欣和明明每周就开始背着瑜伽垫去参加秋季的瑜伽课了。

当然,这对于她们来讲,不仅仅是学习到了呼吸调整方法,更多的收获在于:一方面,林欣有强大的驱动力去做任何对于她们俩有益的事情;另一个方面,明明从自我调节练习中获得的益处,奇迹般地消除了林欣的无助感。林欣说,最大的动力是她认识到自己需要和女儿做一样多的自我调节练习。

看到她们两个通过自身的努力有这么大的进步,真的非常激动人心。自我调节:行为转化的五大核心步骤

自我控制针对所有挑战采取的是一刀切政策。相比之下,自我调节创造了一个开放的、广阔的系统,旨在引导我们在任何情况下做最好的自己。对自我调节理解越透彻,我们就能更好地把具有挑战性的行为转化为正面的参与机会。

所有年龄段的孩子都可以学会自我调节的技能,而我的首要目标是让你学会如何帮助孩子进行自我调节。和林欣的案例一样,你将学会阅读孩子的行为特征,理解孩子行为的意义,找出并减少孩子的压力源,帮助孩子在这个过程中有清醒的自我意识,而不是试图抑制或控制他在想什么,会感觉到什么,或者做什么。你会帮助孩子体验到什么是“冷静”的感觉,以及当他们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如何建立这种感觉。自我调节的这五个步骤将成为你的另一种天性。(1)识别迹象,并重新定义行为。(2)识别压力源。(3)减少压力。(4)反思。意识到何时自己处于压力过度的状态。(5)做出反应。发现什么可以帮助你平静、放松和恢复体力。

以上五个步骤是你应该学习,并在压力过载的那一刻使用的常规方法。

识别迹象,并重新定义行为。我们要做的很多工作,都会涉及学习如何理解那些你感到麻烦或恼怒的一些行为。这将始于如何学会认识自己的行为、如何辨识它的本质,哪怕它琐碎得就像一次发烧或者皮肤过敏。

识别压力源。问一问自己,为什么是现在呢?压力通常意味着为工作、金钱烦恼,或者来自社会的担忧、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这些当然是压力,但压力的概念要宽泛和微妙得多,尤其是当我们谈到隐性压力的时候。对一些人来说,噪声或某些类型的声音或许是刺激性的。但对于另一些人,光或视觉刺激(过多或过少)才是压力。其他常见的压力还包括讨厌的气味、不舒心的材质、坐、站或等待的状态。值得注意的是,环境可能非常有压力,但是我们可以将这些压力挡在意识之外。但是,在大脑深处的监控系统(哺乳动物和爬虫脑),却没有将它们挡在外面。关于如何处理所有这些压力,哺乳动物脑和爬虫脑持续不断地与我们的内部感受器开展着对话。

减少压力。如果你对光线非常敏感,那么把你的开启/关闭开关换成调光器,这会让你调节灯光的亮度,并让你感觉舒服。在自我调节中,调光器是一个有用的比喻。我们有身体、情感、认知和社会压力,如果有一个调光器会很有帮助。在某些情况下,你可以完全消除压力。

反思。意识到你何时压力过大并且知道为什么。如果我们过于习惯超负荷的状态,那么这种状态就会变得“正常”,以至于像静坐、专注自身的呼吸这样一些通常我们认为是安静的状态,却可能比狂躁更令人痛苦1000倍。自我调节会缓慢地发掘这种内心的自我意识,所以这样的转变会变得不仅是可以容忍的,并且是令人愉快的。最终的目标是要意识到压力过大的原因,而不仅仅是表面的症状。

做出反应。找出什么让你回归平静。最终,我们需要运用战略减少紧张并且补充能量,这是自我调节需要个性化的原因,这里没有一刀切的方法。一个人认为是平静的事情,可能对另一个人却有相反的作用。你发现可以起到镇定效果的方法,或许在第二天就没有效果了。要想达到第五步,前四个步骤是必要的。如果能够识别迹象,你就可以区分适应和不适应的应对策略。那些应对策略之所以被称为不适应,是因为它们只提供短期的缓解效果,之后我们反而会更颓废、更紧张,且更易于陷入低唤醒或高唤醒状态。自我调节本质上是有适应性的,具有持久的影响和价值,因为自我调节专注于身体自然系统的平衡,并帮助你保持这种状态。

大众化的正念练习之所以具有这么大吸引力,是因为它提供了一个重要的、非药物的处理这些令人困扰的症状的方法。但是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忽略这些令人困扰的症状(如焦躁不安)是过度压力的迹象。而且,我们一直需要将个人的情况考虑进去:有些人(特别是有些孩子)觉得集中注意力的呼吸或冥想练习也充满了压力。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正念练习一般都是有帮助的,但是因为它们可能触发更多焦虑——又多了一件事情需要控制——因此在某些情况中它们的效果与自我调节的目标是背道而驰的。放松练习有很多种选择,其中最重要的是帮助你的孩子发现最适合的一种。我们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内在的平静

当你在半夜焦虑地醒来,做出这种解释是很自然的:你不能入睡的原因是因为担心所有那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但事实并非如此:这种焦虑是一种迹象,它显示你的内部警觉系统当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启动了。很可能你是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睡着的,并且一直保持着紧张。无论触发警觉系统的是什么,都会使你的心率加快、血压升高和呼吸频率加快,这是因为维持兴奋和助长焦虑的肾上腺素激增造成的。那么前额叶皮层里那些能够帮助你重新理性评估这些焦虑想法的系统呢?还是忘了它们吧,因为它们现在瘫痪了。

打断这一压力反应循环的一种方法是深腹式呼吸和正念练习。能够让大脑冷静下来的简单正念练习包括:慢慢地吸气和呼气,体会自身的呼吸,设想你可以依赖的人或物带给你的温馨感觉,或者其他种类的冥想。关键是去追求一种乘数效应:与其掌握一种“万金油”方法——一种单一的促进自我调节的方法——你的孩子应该探索所有种类的自我调节活动,包括运动、音乐、艺术或者其他正念活动。你可能会收听某些让你感觉平静的音乐作品。自我调节不再是为了从令人困扰的事情上面移开自己的注意力,或是压制这些困扰,而是为了打破压力循环。对烦恼想法的重构可以瞬间释放紧张的情绪,这样我们就会启动自身的恢复功能,让我们的前额叶皮层重新回到工作状态。

我们人类不是很擅长觉察自身何时处于低能量而高度紧张的状态。我怀疑这是因为一个强大的进化原因:在进化过程中,比起关心自身感受,关注可能出现的威胁无疑更加重要。现在的问题是,压力无处不在,我们经常处于压力过大的状态,而自己却毫不知情。

自我调节的真正力量在于认识和理解我们处在什么样的唤醒状态,以及如何释放我们的紧张情绪。结果不是我们终于有足够的实力战胜我们内部的恶魔,而是紧张的强度减轻,继而自然消失。第2章不仅是棉花糖:自我调节vs自我控制

有天晚上,我非常期待去楼上的父母观摩室观看我女儿上体操课的情况。那是一个让我感到放松的机会,并且观看八岁女儿做一些我自己做梦也不会做的事情。

在我右手边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大约三岁的孩子。这个孩子精力充沛、活泼异常,不停地问这样那样的问题,还满屋子跑,不时地敲打玻璃窗以吸引姐姐的注意。除此之外,他还一个劲儿地让其他的孩子和他一起玩。他的父母非常讨厌他这样闹个不停。不一会儿,我就忘记了我女儿在干什么,只是在数5分钟内父母制止了他多少次。

他的父母更加频繁地一遍又一遍地批评他,刚开始他们还是很柔和地说话,但他们很快就被激怒了,变得非常生气。他们想让他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但是这对于他来讲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健康零食开始引诱他,后来又买来一袋爆米花给他吃。发现没有效果后,他们又拿出掌上游戏机好让他控制自己的双手,并答应回家后会给他一些零花钱,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期间,妈妈朝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并且强行让他好好坐在凳子上。这个小家伙吭哧了几声,并且真正做到了安静规矩地坐在凳子上。可是过了几分钟,他就偷偷地从板凳上下来,小心地观察他的父母。他发现父母没有注意到他,撒腿就跑开了,跑得飞快!于是挨揍之前的情景又重新上演了。这种情况又持续了两个小时。家庭冲突此起彼伏。

看到这里,我非常同情他们。我也曾经这样对待过我的孩子。或许大家都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有时我们会这样说:我叫你吃饭为什么不赶快来?为什么让你洗澡就这么难?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说话?问题是:如果我们不是总用这样带着抱怨的语气,而是真正去关心问题的本身原因,或许事情是另外一个样子。

在那个家庭剧上演的晚上,体育馆里的确有几个同样大小的孩子静静地坐在观摩室里。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孩子如此躁动不安呢?为什么父母的措施不奏效呢?原因是什么呢?这是主要问题。

或许孩子发现他很难在一个很小并且拥挤的屋子里安静下来,或许他需要四处走动才会有安全感,或许他感到坐在这个木头的硬板凳上不舒服,也有可能他感到体操课很无聊,或者是体操课太有意思,他感到太激动,必须到处跑跑跳跳才可以发泄情感。或者还有其他的多种可能。核心问题是他的行为很明显地表明了他压力过大。父母一直警告他要控制自己的行为,可是,父母越控制,孩子越反抗,而父母越无奈。

实际上,不管是孩子的行为还是父母的困惑和生气,都不是他们自我控制力的缺失造成的。他们每个人都感到疲惫甚至绝望。我们都会有这种感觉。在和孩子较劲的时候,我们是否想过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这种拉力赛,最重要的是改变最后的结果呢?答案是肯定的,我们一定有方法解决。如果我们要想得到好的结果,就必须改变我们的思维,我们应该努力让孩子学会自我调节,而不是自我控制。

即便是对儿童专家来说,这两个概念也是很难区分的。父母能清楚地意识到孩子或自己的失控状态,因此缺少的肯定是控制力。但是,一谈到控制,我们就结束了和孩子之间的对话,我们不会再努力地去进行建设性的交谈,也就失去了让孩子具备一种终身受益的能力的机会。自我调节却打开了机会之门,它始于自我询问:“为什么是现在?”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由此我们可以区分自我控制和自我调节。否则,我们就会下结论说这个孩子是好的,或是坏的,我们也会随之对他们的品格、学习能力和以后的潜力做出错误的判断。棉花糖实验:关注自我控制

1963年,斯坦福大学教授、美国心理学家沃尔特·米歇尔(Walter Mischel),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用以证实自我控制对孩子以后的成功会起到重要作用。实验对象是600名4~6岁的儿童。米歇尔想证实一个假设:为了得到更多的棉花糖,孩子能够抵抗住棉花糖的诱惑而等待,那么以后他的学业表现就会更好。之后对实验对象的跟踪调查显示,参加实验时选择延迟满足的孩子,他们长大后在所有方面都比没有选择延迟满足的孩子优秀:他们更有可能完成高中课程,进入大学学习;他们身心健康、很少有疾病;他们很少有鲁莽冒险的行为,也很少有违反法律或者吸毒等糟糕表现;他们对生活的满意度更高。

我们会简单地将这些好结果归功于自我控制。不过,预测一个孩子未来人生轨迹的指数,竟然是孩子是否可以抵抗住诱惑,这个方法不精确得令人惊讶。棉花糖实验似乎证实了一个流传已久的理念:自我控制决定未来的成功。另外,实验对象的年龄告诉我们,孩子自我控制能力的缺失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检测出来。这两个假设证明了我们的帮助行动在早期就可以进行,我们可以增强孩子的自我控制能力来保证他们以后的成功。于是,这个实验之后,经典的“行为矫正”理念在父母课堂、教育界和儿童专业咨询领域中普及并流行起来。

这种“延迟满足”的任务,甚至成为《芝麻街》的一首歌曲的主题,在网上循环播放。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实验人员可以控制孩子怎样去执行任务,无论是青少年、大学生,还是成年人,都会受到实验条件的控制。如果你在实验任务开始前让孩子疲惫,或者让孩子着急,他不能够等待的概率就会大幅上升:即使对之前会等待的孩子也是如此。如果让孩子在嘈杂拥挤或有强烈气味的环境中执行任务,或使他充满某种消极的想法或情绪,他等待起来将会很艰难。

棉花糖任务看起来可能像一个有趣的、无任何危害的、用来考察一个小孩子如何处理压力的实验,但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对于很多孩子来讲,这个实验是有难以置信的压力的。孩子被留在无菌室,什么也不让做,就让他坐在桌子旁边一张不舒服的椅子上,盯着看面前放着的棉花糖。最重要的是,还有等待一个陌生人回来才可以得到奖励的压力,并且没办法知道要等多长时间。看着孩子们痛苦地等待,你会明白,他们的感觉就好像是那个人永远也回不来。这是一个压力测试,直白而简单:如同宇航员要经历的隔离室一样,而这是给四岁大的孩子量身定制的。

科学告诉我们,在很大程度上,孩子在这种苛刻条件下的反应取决于他的唤醒状态。棉花糖的盘子还没有出现、指令还没有下达的时候,孩子有多冷静是一个相关因素。孩子选择获得眼前的棉花糖,而不是等待更长的时间以获得更多棉花糖,并没有告诉我们很多信息。探究孩子为什么这样做,则将我们带入了自我调节的领域。这不但可以帮助改变我们的行为,还可以培养我们在充满压力的世界里的适应和发展能力。

遇到压力时,大脑会开启消耗能量的新陈代谢过程,然后为了中和这种新陈代谢带来的影响,又会触发另一组代谢促进能量恢复。这些制衡机制不断地工作是为了保持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保持体温在一天中始终在37摄氏度左右变化。通常早晨温度较低,在傍晚或晚上温度高。如果太热,身体会通过发热和出汗恢复平衡。如果太冷,身体或牙齿就会颤抖。

这些过程都需要能量,而需要能量最多的是我们的大脑边缘系统——“情感大脑”(主要管辖强烈的情感,并产生内驱力)敲响警钟的时候:我们对威胁做出反应,然后进行能量恢复。我把这个过程比喻成车上的油门踏板和刹车踏板:当杏仁核发现危险后,下丘脑就会启动,如同我们开车踩油门踏板;一旦杏仁核关掉报警系统,下丘脑就会“踩刹车”。如果杏仁核发出警报太过频繁,下丘脑就会不断踩油门踏板,然后踩刹车踏板,这样刹车片就会磨损:恢复系统就会丧失弹性。这时,问题就开始出现,包括行为问题、学习问题,以及身体、社会和情感问题。自我调节能镇静“情感大脑”,它使警报安静下来,让整个系统的觉醒度降低,这样反应和恢复的双重系统就可以很顺利地一起运行。

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孩子能量耗尽,他会感觉更难抵挡冲动,无论是拿到诱人的棉花糖,还是被命令安静坐着的时候他想去四处玩耍。我们过早得出结论,认为棉花糖的研究是关于自我控制的,却忽视了保持冷静和一动不动所需要的能源这一关键点,即在压力下保持冷静和专注也要消耗能量的生理事实。压力越大,能量消耗也越大。此外,如果实验人员专注于自我控制,并以此为目标,他们采取的方式就更有可能增加孩子的压力,使事情变得更糟。

体操课上那位年轻好动的小男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最初的努力没能让他安静的时候,他的父母提升了力度。他们反复斥责他,打了孩子的屁股,所有这一切只是进一步增加了孩子的压力,并全方位地激怒了他。最糟糕的是,父母的严厉行为将孩子从之前的“战斗或逃跑”的状态推入了“冻结”状态,我们很容易误解这是孩子顺从了我们。家长可能会认为:“好了,现在他听了,现在他知道我是认真的!”很不幸,这种状态下的孩子很少能明白你在说什么。孩子进入“战斗或逃跑”或者完全冻结状态的次数越多,他对压力的反应就会变得越来越敏感。神经系统报警会变得更快,孩子就会更难以平复情绪。

自我调节和自我控制之间的区别不仅仅是语义上的不同。语言和观念具有持久的力量,特别是当我们看到它们在我们对待孩子的过程中起到作用的时候。意志力和自我控制这一长期的错误理念对我们的影响太大,扭曲了我们对孩子行为的理解,并限制了我们看到孩子的潜力,甚至也限制了孩子发挥潜力的空间。它使我们得出错误的结论,比如说,如果孩子无法抵挡住棉花糖的诱惑,我们就会认为:那是因为他是天生意志力薄弱。

通过惩罚和奖励教会孩子自我控制,这一观念从根本上讲就是错误的。一个世纪前,美国心理学家约翰·华生就提出了类似这种行为主义观点:明智地使用科学的惩罚和奖励系统,人们可以随自己的意愿以任何方式塑造孩子的性格。让我们设想下面的情景:当你哄孩子睡觉时,孩子却哭闹起来,你应该如何应对呢?根据类似行为主义的观点,安慰哭泣孩子的方式是,仅仅当孩子做出你期望的行为时,你才给他奖励;他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不安,而压制自己不要轻易安慰他,是教育的有效方法。

根据这一思路,棉花糖实验的研究表明,如果一个四岁的孩子天生是意志薄弱的,这是因为父母没能教会他如何抑制或控制自己得到即时满足的本能欲望。这些错误理论已经深入到很多有关孩子抚养的理论中。只是在近几年,我们才认识到这种观点是如何有害。

今天,我们注意到问题儿童的数量在爆炸式增长,他们在各种各样的心理、行为和社交问题中挣扎。以前,我们把这些问题归咎于自我控制能力差,但是我们现在可以更准确地知道这是与自我调节相关的问题。例如,儿童肥胖症和糖尿病越来越多,这反映了抵制垃圾食物需要的不仅仅是意志力。

在孩子身上,一些更基本的东西在失去平衡,只强调自我控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自我控制不能建立自我调节体系,或者确保孩子每一天都有好的表现,对孩子的行为和健康也不能带来有意义的改变。除非我们理解这一点,否则我们的做法将让孩子的自我调节能力越来越差。从棉花糖实验到大吵大闹:压力驱动行为

多年来,很多研究者一直在进行类似棉花糖的实验,数不胜数。迄今为止,在实验中最有意思的地方是研究者怎样调节孩子的压力来影响他的行为。研究者研究了各种各样的压力源。例如,要求实验对象思考或看到一些令人沮丧的事情,在进行实验时把他们置身于一个很嘈杂或有刺鼻气味的环境。研究者会故意调高或降低实验室的温度,把实验室弄得很拥挤,对实验时间进行控制,或者让实验对象在饥饿或者睡眠不足的情况下接受实验。

实验显示,我们的情感、体能或心理压力越大,我们延迟满足感的意愿就越小。这告诉我们:孩子抵抗冲动的本能是一种生理唤醒现象,这是过多的压力以及压力对于能量储备的影响共同作用的结果。试想,人们在过度疲惫的状态下怎么能够保证清晰的思维呢?我们常有这样的感觉:我们在心平气和时处理事情是如此容易。从这个角度而言,孩子的行为表达了他的生理和情绪状态,我们由此可以发现,自我调节系统是完全不同于自我控制的。精力耗竭的孩子

外界的压力可以有很多种形式,大小程度不一。例如,来自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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