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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18 03:3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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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比克泰德

出版社:中国书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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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教你生活之道:爱比克泰德语录

大师教你生活之道:爱比克泰德语录试读:

大师教你生活之道--爱比克泰德语录

(英汉对照)

爱比克泰德 著       喻璐 译     刘荣跃 主编

目录

编译者前言

……………

第一章 力所能及与力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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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何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适当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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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论前进与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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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对于未受教育的人而言,天赋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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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论自然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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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哲学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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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要因为他人的错误而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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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何应对暴君

第九章 理性的自我思考

第十章 反对希望被他人倾慕的人

第十一章 论认知

第十二章 如何跟困难作斗争

第十三章 生活的法则

第十四章 表象的表现形式,以及防止表象的方法

第十五章 不要生别人的气,以及大事与小事的定义

第十六章 论不屈

第十七章 对于困难应该做的准备

第十八章 信心与谨慎并不矛盾

第十九章 论宁静

第二十章 宽宏与谨慎的一致性

第二十一章 我们在还未具备人的品质之时,却自认具备了哲学家的品质

第二十二章 如何从名称中发现生活的职责

第二十三章 哲学的入门

第二十四章 论焦虑

第二十五章 致顽固不化的人

第二十六章 在善恶判断上我们的努力还不够

第二十七章 为什么务必使认知与特定对象相符合

第二十八章 如何跟表象作斗争

第二十九章 论友谊

第三十章 过失的特性

第三十一章 好人应该关注的对象与自我训练的主要对象

第三十二章 孤独与孤独之人的涵义

第三十三章 慎重对待每一件事情

第三十四章 谨慎对待与他人的密切交往

第三十五章 普通人与哲学家区别

第三十六章 从一切外物中获益

第三十七章 不该为力所不及的欲望所动

第三十八章 致没有实现目标的人

谈谈翻译中的“再创作”问题……………刘荣跃编译者前言

爱比克泰德(Epictetus,公元55年-公元135年),古罗马新斯多葛派(Stoicism)哲学家、教师。童年时以奴隶身份来到罗马,严酷的惩罚使他落下腿疾。后来他被尼禄释放,做了大臣。他从师于斯多噶学派教师鲁弗斯(Rufus)学习哲学,并在罗马教学,直到公元90年被罗马皇帝赶出了罗马。于是他便退居于伊壁鲁斯的尼柯波里,并在那里写作和讲学,度过了好几年,并于此处与世长辞。他的一个叫阿利安的学生编纂了爱比克泰德《语录》(Discourses)和《手册》(Encheiridion),从而保存了他的思想。

斯多葛派是公元前4世纪由芝诺于雅典创立的一个哲学学派。也译为画廊派、斯多亚派、斯多阿派。因其讲学的场所在一个彩色画廊而得名(希腊文Stoa,意为画廊,音译斯多亚)。斯多葛派思想的传播和影响在希腊、罗马持续了约5个世纪。斯多葛派的研究重心是伦理德行学。他们强调人生应该追求的目的不是快乐而是德行,即“顺从自然”。在他们看来,宇宙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存在着一种支配万物的普遍法则,即“自然法”。在政治思想上,斯多葛派最早系统地论述了自然法。他们认为自然法就是理性,是至高无上、普遍存在的,是宇宙一切事物,包括国家和个人所必须遵循的法则。斯多葛派关于自然法、世界主义、人类平等和安于现状、顺从命运等观点,对罗马政治思想以及基督教教义的形成,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本书选译了《语录》的大部分精粹,较充分地体现出这位大师的思想精华。尽管作为斯多葛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爱比克泰德的思想具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如文中提及“宙斯”和“神”,但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我们发现,历经千秋万代,沧海桑田,爱比克泰德的思想至今仍然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引导着人们,告诉他们怎样获得灵魂的宁静,怎样拥有高尚的人性,怎样理性地面对生活中的一切问题,等等。

这是一位哲学大师循循善诱的教导,在这里,你会发现意志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它能把纷繁芜杂的外物都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使它们臣服于你,困难不再是困难,而只会为你带来益处;没有人会使你恼怒,你不再受任何事物的蛊惑而误入歧途,你的欲望都能实现,你想避免之事都不会发生;“你将一往直前,畅通无阻,你将不再哀叹,不再抱怨,也不再谄媚任何人。”总之,你会从中发现很多生活的智慧,你会懂得如何生活得更加美满。

在大师朴实无华的训诫里,“意志”、“支配能力”、“理性”、“欲望”、“憎恨”、“自然法则”、“好”(或“善)与“坏”(或“恶”)、“认知”、“表象”是提及最多的词汇,它们都是这位大师主要阐述的对象,所以在阅读中把握它们的概念,思考它们的本质,有助于更加透彻地理解大师的生活之道。

这是一部充满生活智慧的箴言集。我们不妨踏着大师的足迹,“去为思想的宁静、自由和宽宏奋力拼搏吧。”

最后,诚恳希望广大读者对书中的不足之处予以指正,以便今后不断完善。第一章 力所能及与力所不及

在人的一切能力中,没有一种能力能够自我思考;因此,也就没有能够表示赞成或反对的能力。语法技能的思考能力有多大呢?最多只能对口说和手写的东西做出判断。音乐的技能又如何呢?最多只能对旋律做出判断。那么,二者都具备自我思考的能力吗?完全没有。如果你必须写信给朋友,语法会告诉你必须用什么词,可是该不该写信,语法是不会告诉你的。音乐之于乐音也是这个道理;音乐不会告诉你,现在你该不该唱歌,该不该演奏鲁特琴,该不该一样都不做。那么,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告诉你呢?是既能思考自我又能思考万事万物的能力。这又是什么能力呢?是理性的能力;因为它是我们得到的,唯一能够考查自我的能力,考查自身本质,考查自身拥有什么力量,考查自身价值,也考查其他一切能力。还有什么能力能够告诉我们金色的东西是美丽的,尽管它们自己不会言语?显然就是这种能够透过表象进行判断的能力。除了它,还有什么能力能够判断音乐、语法和其他技能,证明它们的用途并指出其适用场合呢?再也没有了。

这是自然的安排:它把这种最好的、超越一切的东西作为唯一的礼物赐予我们的能力,那就是对表象的正确利用;然而它却没有赐予我们的能力其他东西。因为我们生活在尘世中,就必然受到肉体和能力的束缚,我们怎么会不因它们而受外物的阻碍呢?

然而宙斯会怎么说呢?“爱比克泰德,如果可能的话,我将让你渺小的身体和卑微的财富自由无阻。虽然我不能为你做这些事,但我已经把我们的一部分赐予了你,这是追求和躲避目标的能力,也是欲望和憎恨的能力,总之,是利用事物表象的能力;如果你好好利用这种能力,把它当作自己唯一的财富,你将一往直前,畅通无阻;你将不再哀叹,不再抱怨,也不再谄媚任何人。”“那么,这些东西在你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吗?”我不这样认为。然而,当我们有能力追求一件事物并投入精力的时候,我们却热衷于追求更多东西,进而被它们束缚:被身体和财富,弟兄和朋友,孩子和奴隶所束缚。于是,由于诸多事物羁身,我们会沮丧,意志也会崩溃。因此,如果天气不适宜航行,我们会坐下来,心烦意乱,不停地留意外面刮的是什么风。“是北风。”北风对我们有什么用呢?“什么时候才刮西风呢?”人啊,该来的时候它就会来,它还要看风神的意志呢;因为风的主人不是我们,而是风神埃俄罗斯。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力所能及的东西,至于其他东西,就任其性而顺其行吧。那么它们的性质如何呢?这就要看神的意志了。“那么,唯独我一个人必须被砍头吗?”难道只有所有人都掉了脑袋你才能够心安理得吗?你不会像罗马的拉特兰斯那样,当尼禄[ 尼禄:古罗马皇帝(公元54-68年),他早期的统治由其母阿格丽皮娜操纵,他谋杀了其母亲和妻子。他的残酷与渎职引发了广泛的暴动致使他自杀身亡。]下令处斩他的时候,就伸出脖子让他砍吧?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该做怎样的准备呢?除了明白“什么是我的,什么不是我的;允许我做什么,不允许我做什么”以外,还有别的吗?我必须死。那么我就一定要呻吟而死吗?我必须戴上锁链。那么我也一定要哀叹着戴上它吗?我必须被流放。谁能阻止我带着微笑、愉悦和满足上路吗?“告诉我你的秘密。” 我不愿意说,因为说不说取决于我的意志。“但是我要给你戴上锁链。”人啊,你在说什么呢?给我戴上锁链?你可以拴住我的腿,可即使宙斯本人也不能令我的意志屈服。“我要把你投入监狱。”你的意思是说,把我可怜的身体投入监狱吧。“我要砍下你的头。”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头是无法被单单砍下来的吗?对于这些事情,哲学家们应该思索,应该每天记录,应该从中进行自我训练。

那么,亚基皮奴说了什么呢?他说:“我是不会为自我所羁绊的。”当有人告诉他,元老院正在审他的案子的时候,他说,“但愿有个好结果;不过现在已经五点钟了,”——也就是他通常锻炼和洗冷水浴的时候——“走,锻炼身体去。” 练完以后,有人跑来报信儿:“你被判刑了。”“是流放,还是死刑?”他问道。“是流放。”“那我的财产呢?”“没有剥夺你的财产。”“那我们去阿里恰吃一顿。”

上面已学习的是一个人应该懂得的:务必使自己的欲望和憎恨自由无阻,并且不受一切本想避免的事物的影响。我必须死。如果是现在,我马上就可以去死。如果是片刻以后,因为那是我吃饭的时间,我就要先吃饭;等我吃完饭,我再去死。那又怎样呢?就当是放弃了本来就属于别人的东西。第二章 如何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适当的本质

对于理性动物而言,只有不合乎理性的才是难以容忍的,而合乎理性的是可以容忍的。殴打本来是不可容忍的。“为什么呢?”瞧瞧古代斯巴达人在认识到鞭刑的合理性之后是怎样忍受鞭刑的吧。“自缢是不可容忍的。”但如果你认为它是一种合乎理性的行为,你就会选择缢杀自己。总之,只要稍加观察,我们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比不合乎理性的事物更让人类痛苦;相反,最能吸引他的就是合乎理性的事物。

正如人们对好与坏、有利可图与无利可图各持己见一样,不同的人对于“合乎理性的”和“不合乎理性的”的认识截然不同。因此,我们尤其需要接受教育,学习如何符合自然法则地使“合乎理性的”和“不合乎理性的”认知合于特定对象。为了判断“合乎理性的”与“不合乎理性的”,我们不仅要运用外物,还要将适于自身的条件纳入考虑之内。对于某人来说,替别人拿尿壶是合于理性的,如果不拿就要挨鞭子,就挣不到饭吃;但是,这样做于他并不是什么痛苦不堪或者无法容忍的事情。然而,对另一个人来说,不仅替别人拿尿壶是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给自己拿尿壶也是无法容忍的。那么,如果你问我是否愿意拿尿壶,我的回答是,有饭吃比没饭吃强,而挨鞭子比不挨鞭子更屈辱;所以,如果以自己的利益得失来衡量这些事情,还是去拿尿壶吧。你也许要说,“这么做不值得。”那么好吧,该认真琢磨这个问题的是你,而不是我;因为你最了解自己,明白自己价值几何,可以卖到几两银子;因为每个人的要价是不同的。

当韦斯帕西恩[ 韦斯帕西恩:古罗马皇帝(公元69-79年),他给罗马帝国带来了繁荣,对军队进行了改革,是艺术的资助者,并营造了古罗马圆形大竞技场。]派人阻止普利斯克斯·赫尔维丢斯去元老院时,他回答道:“你有权力不让我履行长老院议员的职责,但既然我现在还是议员,我就必须去。”“好吧,那你去吧,”皇帝说,“但什么也别说。”“只要不问我的意见,我就会保持缄默。”“可我一定要问你的意见。”“那么我一定会提出我认为正确的见解。”“如果你那样做,我就要处死你。”“我并没有说过我是不死之人。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你要做的事是杀戮,我要做的则是死亡,但是我不怕死:你要做的是灭亡我;我要做的是无悲而死。”

一位运动员在面临不切除私处就会丧命的危险时,也是这样做的。他的兄弟,一位哲学家去探访他,对他说:“老兄,你打算怎么办?切除它,重返体育馆吗?”然而这位运动员心意已决,选择了死。有人问爱比克泰德,这个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是作为一位运动员还是一位哲学家。爱比克泰德的回答是:“作为一个人,一个驰骋在龙争虎斗的奥林匹克赛场的运动员,一个熟悉这个赛场的人,而不仅仅是在体育学校里受过涂油礼的人。换个人也许会选择为了活下来在所不惜,要是掉了脑袋也照样能活的话。这就归因于本质了,它的力量十分强大;他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习惯于从把本质从自身剥离,跟其他事物放在一起进行考虑。”

有人问:“我们怎样才能认识到什么适合自己的本质呢?”爱比克泰德的回答是,当牛群遭受狮子袭击的时候,那只公牛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力量,挺身而出保护整个牛群的呢?显然,只要拥有力量,发现它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只要我们有了力量,是不会对这种力量视而不见的。既然公牛的勇敢不是一蹴而就的,人的勇敢也不是;但是,为了夏季的战斗,我们就要在冬季严格训练自己,不要贸然为与己无关的事情分散精力。

想想你的意志要卖个怎样的价钱吧;即使没有别的理由,这个理由也足以让你要个好价钱。也许伟大和高贵属于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公元前469年-公元前399年,古希腊哲学家。他关于道德和正义的理论,通过他最著名的学生柏拉图的著作而得以流传下来。苏格拉底因被指控毒害雅典年轻人的头脑而受到审判,并因此被处死。]以及像他一样伟大的人。“可为什么我们拥有跟苏格拉底一样的本质,却没多少人能成为像他那样伟大而高贵的人呢?”难道所有的马都能奔跑,所有的狗都能娴熟地跟踪足迹吗?“那么,如果我天生愚钝,就应该不再努力了吗?”不。爱比克泰德没有苏格拉底高贵;但只要他不低贱,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虽然我永远都成不了麦洛[ 麦洛:公元前6世纪希腊的摔跤能手。],我也不会忽视自己的肉体;虽然我不是克罗伊斯[ 克罗伊斯:公元前6世纪吕底亚国王,以富有著称。],我也不会忽视我的财富;总之,我们不会因为达不到最佳状态就放弃对一切事物的求索。第三章 论前进与进步

一个进步中的人,已经从哲学家那里学到欲望意为对“好”的事物的渴望,憎恨意为对“坏”的事物的回避;也学到只有通过如下方式才能获得幸福与宁静:既能够实现自己的欲望,又能够避免本想避免的事物;这样的人能够将自己的欲望延迟,或者完全根除,并且他的憎恨,仅针对那些取决于意志的事物。因为他明白,如果试图避免独立于意志的任何事物,有时反而会被本想避免的事物所困,招致不幸。如果美德能让人获得好运、宁静和幸福,道德的进步也必然就是朝这些东西循序渐进了。一贯的道理是:不管追求完美将把我们带向何方,进步就是朝着那个地方进发的过程。

那么我们怎样认同道德就是我上述之物,并在别的事情上更求进步并身体力行呢?道德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呢?是宁静。那么到那时谁还去继续追求进步呢?是那个读了许多克里西普斯[ 克里西普斯:公元前280-前207年,古希腊哲学家,早期斯多葛派代表人物之一。]的著作的人吗?可是道德就仅在于对克里西普斯学说的理解吗?如若那样,道德的进步无疑仅限于知晓大量克里西普斯学说的而已。不过,目前我们认同道德生成了一件事物,并把对道德的进一步接近作为另一件事物,谓之前进或进步。“这样的人,已经能够自行研读克里西普斯的著作了”,有人说。先生,你确实有了伟大的进步。这是怎样的进步?可您为何嘲笑这个人呢?您为何要使他丧失对他自己不幸的感知呢?您就不向他指明美德的效用了吗,那样他或许还能明白到何处去寻求进步?去那儿寻找吧,不幸的人,就在你付出艰辛的地方。那么你付出艰辛的地方在哪里呢?在欲望和憎恨里,那样你的欲望就不会落空,也许还能避免本想避免的事;也在孜孜以求和防患未然里,那样你就不会犯错误;还在赞同与赞同的保留里,那样你就不会被蒙骗。上述这些便是首要的,也是最为必要的。

那么何为前进呢?一个人如果能使自身不为外物所扰,求助于意志,训练意志,完善意志,使之符合自然法则,使之提升、自主、无限、无阻、可靠、适度;如果他已经明白力所不及的欲望和憎恶之物既不可靠也不独立,他自己必须随之而变,如同经历思想风暴一样为之辗转反侧,还必须服从那些有能力满足他的欲望或助他避祸的人;如果到最后,他从早晨一起床就遵守和奉行这些规律,像诚实的人那样沐浴,像谦逊的人那样早餐;同样,遇事他也能像赛跑者总结赛跑技术,歌唱者总结发声技巧那样总结出主要规律——这才是真正的前进,而不是无功的徒劳。但是,如果他已经一门心思,煞费苦心地研读了许多论著,而且还为此游历了各地,我就让他立刻回家,告诫他不要忽略自己的家庭职责;因为游历经验在家务琐事上一文不值。另一个重要课题是,学习如何把痛苦、哀叹、不幸和失落拒于命运之门以外,懂得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流放,什么是牢狱,什么是毒药,明白尽管拖着脚镣也可能说,“亲爱的克利托[ 克利托:苏格拉底的朋友。公元前339年,苏格拉底被雅典的教会民主派以“侵蚀青年罪”处于死刑,克利托花钱买通了狱卒,准备把苏格拉底秘密接走,可是苏格拉底拒绝了,他认为这样出去会有辱他的清白。最后克利托只好流着泪走了。],如果这是上帝的旨意,那就这样吧”;而不是说,“我这老头多倒霉啊!”

克里西普斯使我们明白了什么呢?回答是,“要明白这些东西并不是谬误,因为它们是幸福和安宁的源泉。去读我的书吧,你会明白这些把我从焦虑烦恼中解救出来的东西是多么正确和符合自然法则。”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位为我们指明道路的赐予者多么伟大!人们都为特里普托勒摩斯[ 特里普托勒摩斯:古希腊半人半神英雄。]修建庙宇和祭坛,因为他们的食物来自于他的耕耘;但是又有谁为那位发现真理、明示真理和播撒真理的人——这个真理不是告诉我们如何生活,而是告诉我们如何生活得美满——立过祭坛、庙宇或者供奉雕像呢?第四章 对于未受教育的人而言,天赋是危险的

我们能用多种方法来变换彼此相当的事物,还能在论证中用多种方法变换论点和省略三段论的形式。这里有一个例子:如果你借了我的东西没有还,你就欠我钱:如果你没有借也没有还,你就不欠我钱。如果说省略三段论是不完整推论的话,那么除了哲学家以外没人能熟练地做这种推理。显然,练习过完整推论的人也必然擅长不完整推论。“那我们为什么不以这种方式来进行自我练习和相互练习呢?”我的回答是,因为目前,尽管我们没有接受推理法训练,没有在道德学习上分心,至少我便是如此,但我们于美德仍然毫无进步。如果要给我们增加这项任务,我们就更不能指望什么了,尤其因为这项任务不仅会妨碍我们做更为必要之事,还会引发自负和骄傲等诸多毛病。雄辩和说服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特别是在训练有素和拥有锦上添花的语言能力的情况下:所以普遍看来,未受教育的才思浅薄之人获得的每种能力都会使他们陷入洋洋自得和骄傲自大的危险境地。如何劝服一位在这些能力上占有优势的年轻人,告诉他不应该沦为它们的傀儡,而应该成为它们的主人呢?难道他不会将所有这些说理都残踏于脚下,在我们面前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吗?难道他能容忍任何人指责和提醒他在哪里出了纰漏和错误吗?“那么,难道柏拉图[ 柏拉图:公元前427年-前347年,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的信徒,他创办了学园(公元前386年),在这里他教书写作度过他余生的大部分时间,在《理想国》中,柏拉图以戏剧对话的形式表述了他的思想。]不是哲学家吗?”我的回答是,“希波克拉底[ 希波克拉底:约公元前460年-约公元前370年,古希腊医师,被称为医药之父,著有论文集《箴言》以及重要的医学论著《头颅创伤》等。]不是医师吗?可你看看希波克拉底的言谈呢。”难道希波克拉底的睿智言谈跟他的医师职业有关吗?你为何要把偶然跟同一个人产生联系的事物相混淆呢?如果柏拉图长相英俊,身形健美,那我也必须竭尽全力使自己也变得英俊或者健美吗?就因为这是成为哲学家的必要条件,因为一位真正的哲学家应该兼具俊美的外表和哲学家的素质?你不会是以各自的特征和其他独有条件来看待和区别哲学家的吧?如果我是一位哲学家,难道你也得跟我一样是个瘸子吗?那怎么办呢?让我取缔你的这些能力吗?绝非如此,我甚至连你的视觉能力都取缔不了。不过,如果你要问我什么是人的“好”,我只能告诉你,“好”就是意志对于表象的某种倾向。第五章 论自然情感

在接待一位地方官员来访时,爱比克泰德询问了几个特别的问题,问他是否有家眷。那人回答有;爱比克泰德就进一步询问他的感受。“痛苦。”那人答道。于是爱比克泰德又问,“在哪些方面?”那人答道,“最近我为孩子感到十分痛苦,我在小女儿病危的时候离开了她,因为我难以忍受这种煎熬,听到她康复的消息我才回家。”“嗯,那么,”爱比克泰德问道,“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吗?”“这种行为是自然的。”那人回答。可是,你要先向我证明这种行为是自然的,然后我就向你证明:符合自然法则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正确的。“所有或者大多数父亲都会那样做的。”那人说。我不否认这个事实,但我们要追究的是这种行为是否正确;要不然,按照这个理论,我们就应该说长肿瘤对身体健康有好处,因为它们是自然长出来的;我们也应该说犯错误是自然的,因为几乎所有或者至少大多数人都会犯错误。你能说明你的行为为什么自然吗?“我不能,”他说;“可是,你又能说明它为什么既不符合自然法则也不正确吗?”

好吧,爱比克泰德说,如果有人问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我们应该以什么标准辨别它们呢?“视觉,”他答道。那么对于热与冷,硬与软,又以什么标准区分呢?“触觉。”那么好吧,因为我们是要讨论的是符合自然法则的事物,以及那些正确或不正确的行为,你觉得我们应该采用哪种标准呢?“我不知道,”他说。不知道以什么标准去辨别色彩、气味和味道,危害也许微不足道;但如果不知道以什么标准去判断“好”与“坏”,事物符合自然法则与否,你还会觉得这种危害微不足道吗?“这是最大的危害。”告诉我,被一部分人认为是“好”的和合适的东西,就真的是“好”的和合适的吗?所有犹太人、叙利亚人、埃及人和罗马人对于食物的观点都有可能正确吗?“这怎么可能呢?”他答道。好的,我想这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埃及人的观点是正确的,其他人的观点就一定是错误的;如果犹太人的观点是正确的,其他人的观点就不可能是正确的。“当然。”哪里有无知,哪里就有对必要知识和训练的欲求。他表示赞同。爱比克泰德说,既然你明白了这一点,将来你就不要再一本正经地关注别的问题了,只要一心一意地学习判断事物是否符合自然法则的标准,以及运用它们对特定对象做出判断。但是,对于目前的问题,对于你所希望得到的东西,我只能给你这些帮助了。你认为你对家人的情感是符合自然法则的,也是“好”的吗?“当然。”唔,这是一种自然的“好”的情感,那么,合乎理性的东西不是好的吗?“当然是好的。”那么,合乎理性的东西会与情感相冲突吗?“我认为不会。”你说对了,因为,如果理性与情感是矛盾的,其中必然有一个是符合自然法则的,另一个必然不符合自然法则。不是吗?“是这样的。”他回答。那么,是不是无论什么事物,只要我们发现它们既合情又合理,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宣称它们是正确的和“好”的呢?“我赞成。”那么,抛下你患病的孩子离家出走就是不合理的,我想这点你不会否认;接下来我们就要讨论这种行为是否合情。“好的,让我想想。”当时你对孩子产生了一种情感倾向,于是丢下她出走了,这种行为对吗?你妻子对孩子没有情感吗?“当然有。” 那她该不该离她而去呢?“不该。”还有保姆,她爱她吗?“是的。”那她也得离开她吗?“不。”那教师呢,他不爱她吗?“他当然爱她了。”他也得弃她而去吗?因此,孩子是否就该孤独无助地被你们做父母的以及那些有关人士的伟大情感抛弃,或者就该死在那些既不爱她也不关心她的人手里吗?“当然不是。”再想想,如果你病了,你希望亲戚们心怀这种伟大的情感,包括孩子和妻子,所有人都将你孤零零地抛下不管吗?“不希望。”你希望由于家人的深厚炽烈的情感,你总是独自抱病在家吗?如果是这样,就证明你的行为根本不合情。

难道没有任何原因左右你、诱导你抛弃孩子吗?这怎么可能呢?不过,也许是同样的原因致使一个罗马人在他下注的马匹奔跑的时候蒙起脑袋;当马出乎意料胜出的时候,他要来海绵平息眩晕。当时,是什么在左右他呢?也许我们对当前的情况还无法做出确切的论述;但是有足够证据可以表明,如果哲学家们的理论是正确的,我们就不必四处寻找原因了,因为在所有案例中,仅有一个也是同样一个原因导致我们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喜悦或者悲伤,逃避或者追求。而这是什么呢?除了意志以外,难道还有什么能左右我们吗?“没有了。”但是,如果意志先有旁骛,我们的行为除了服从它,还能怎么办呢?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 中的英雄,珀琉斯和西蒂斯之子,杀死赫克托耳的人。]的悲哀就源于此,而不是普特洛克勒斯[ 普特洛克勒斯:希腊勇士,阿喀琉斯的仆从和朋友,在特洛伊战争中被赫克特耳杀死。 ]的死;换一个人就不会那样做;然而那是他的选择。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你当时逃跑的真正原因,因为这是你的选择;反之,如果你待在她身旁,也因为那是你的选择。就拿现在来说,你要去罗马,因为你选择如此;如果你改变主意,你就不去了。总之,导致我们做或不做什么的不是死亡、流放、痛苦或一切诸如此类的因素,而是我们自己的观念和意志。

在这一点上,你服我了吗?“是的,我服你。”因此,这就是每个案例的原因,结果也都是那样。那么,我们从今往后就仅该把做错事归咎于指使我们那样做的意志;这也是我们应该付出比清除肿瘤和脓疮更大的努力要从体内驱除和消灭的东西。同理,我们也能证明,也是这个原因致使我们去做正确的事;所以我们不能再把它称作“坏”的诱因。如果我们不去想当然地看待事物,我们的行为就不会被这种观念牵着鼻子走;而去想或者不去想的支配能力在于我们自身,而不在于外物。“的确如此,”他说道。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应该探究和考查观念的性质或状态,而不是地产、奴隶、马匹或狗。“但愿如此。”你瞧,如果你真的想考查自己的观念,你必须让自己变成老学究,但这可不是一日之功啊。第六章 哲学的承诺

一个人请教爱比克泰德如何劝服他的兄弟不再生他的气,爱比克泰德答道:哲学并没有对人类承诺能够让他不受外物影响。如果承诺了,就意味哲学承揽了哲学领域以外的东西。比如木匠的素材是木头,雕塑家的素材是铜料,所以,生活技能的素材是每个人的生活。“那么我兄弟的生活呢?”同理,他的生活就是他的生活技能的素材了;至于你的生活技能的素材,就是地产、健康和名誉之类的外物了。但是哲学没有就这些外物做过承诺。它承诺的是,“在各种情况下,我都将使支配能力符合自然法则。”“那么怎样才能让我的兄弟不再生气呢?”带他来见我,我会告诉他。但是,对于他生气的原因,我就无可奉告了。

请教他的人说,“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兄弟拒绝跟我握手言和,我该怎样把自己控制在符合自然法则的状态下呢?”爱比克泰德说,任何伟大的事物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就连葡萄树和无花果树也不是。如果你告诉我你想要一个无花果,我会回答,那需要时间:要让它先开花,再结果,然后果子才能成熟。既然无花果树的果实不能在一小时内即刻成熟,难道你就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轻而易举地收获一个人的思想果实吗?别妄想了。第七章 不要因为他人的错误而恼怒

所有人只有一个原则,就像说服是赞成的原则,而说服就不是反对的原则,说服在保留判断的时候是悬而未决的原则,说服在驱动人做一切事情的时候是占据思想优势的原则,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是:认为此事物有益却向往彼事物,断定此事物是正确的却要追求彼事物。如果哲学家们的以上论述是正确的,我们为何还要生他人的气呢?你也许会说:“他们是小偷和强盗。”你是怎么定义小偷和强盗的呢?“他们善恶不分。”那我们应该愤恨他们,还是应该怜悯他们呢?然而,告诉他们错在哪里,你就会发现他们不再出错。如果他们发现不了错误,就改变不了原有观念。“难道不该消灭强盗和奸夫吗?”这种说法是毫不可取的,你还不如这样说:“这个人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出了错,受了蒙骗,被蒙蔽了双眼,被蒙蔽的不是分辨黑白的视觉,而是明辨善恶的能力,难道我们不该消灭他吗?”如果你这样说了,你会发现这话是多么不人道,无异于说“难道我们不该消灭这个眼瞎耳聋的人吗?”。但如果对每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正确的意志或选择,缺失最重要的东西是最大的危害,这个人被剥夺了这种意志,你又怎能生他的气呢?人啊,你不应该受他人“坏”的影响而违背自然法则。你该这样去怜悯他:放弃“愤怒”和“憎恨”,不要使用大部分人所用的这些词汇:“这些该死的、可恶的家伙。”你怎么会如此暴躁呢?我们为何要生气呢?是因为我们过于重视他们从我们这里夺走的东西吗?不要重视自己的穿着,你就不会生小偷的气。不要重视你妻子的美貌,你就不会生奸夫的气。你要明白,小偷和奸夫在你所拥有的东西中并无一席之地,他们占有的只是别人的东西和你力所不及的东西。如果你放弃这些东西,不再重视它们,你还能生谁的气呢?但如果你重视这些东西,那就不要生小偷和奸夫的气,还是生你自己的气吧。这样想吧:你有体面的衣服;而你的邻居没有;你有一扇窗户;你想炫耀你的衣服。小偷并不知道值钱的东西放在哪里,不过他以为有体面衣服的人就有值钱的东西,换了你也会这样想的。难道他没有入室盗衣的可能吗?当你在贪吃的人面前,自顾自狼吞虎咽一块蛋糕的时候,你还指望他们不从你手上抢走它吗?不要挑逗他们,卸下你的窗户,别炫耀你的衣服了。最近,我买了一个铁皮灯,把它挂在神龛旁边;听到门那边有响动,我就跑下楼,发现灯被人偷走了。我细细一想,偷灯的人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后来呢?我说,第二天,你会发现一盏陶灯:因为一个人只会失去他拥有的东西。“我的外套丢了。”那是因为你有过一件外套。“我头痛。”但痛的不是你的角。那你为何而烦恼呢?我们只会为拥有的那些东西痛苦,因为我们只会失去那些东西。“但是,暴君将要给我戴上锁链。”戴在哪里?在腿上。“他会砍断…”砍断什么?脖子。那么他锁不住也砍不断的是什么呢?是意志。这就是古人训诫我们“认识你自己”的原因。因此,我们应该训练自己,从小事做起,循序渐进。“我头痛。”不要说,“哎哟!”“我耳朵痛。”不要说,“哎哟!”我不是说你不可以呻吟,而是不要在内心呻吟;如果你的奴隶给你送绷带时动作慢了些,你也不要以大声抱怨来折磨自己,还说,“每个人都恨我”:谁不恨这种人呢?今后,你就要遵循这些观念,自由地正道而行;不要像运动员那样,为身体的空间所禁锢,因为驴的不可征服与人的不可征服,二者的本质是不同的。

那么,谁是不可征服的呢?是不为这些独立于意志的事物所困的人。接下来,我要对观察到的情况一一进行考查,就像我在运动员的案例中进行的考查那样;他赢了第一场竞赛:那么下一场呢?如果遇到巨大打击怎么办?如果那场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呢?在这些情况下,我还会这样说:如果你把钱丢在他的跑道上,他会对它不屑一顾。那么,如果你把一位年轻姑娘放在他的跑道上,他会怎样做呢?如果放上漆黑的夜,他会怎样做呢?如果放上一点点名誉,或者辱骂、赞美、死亡,他又会怎样做呢?这些都能被他战胜。那如果是炎炎烈日或者大雨滂沱呢,或者他情绪低落,或者昏昏欲睡呢?他仍然能够战胜这些困难。这就是我那位不可战胜的运动员。第八章 如何应对暴君

如果一个人拥有所有权威,或者他自认为有,实际上却没有,如果他又未受过教育,这个人一定会因此而趾高气扬。比如,这个暴君说,“我是万物之主。”那你能为我做什么呢?你能让我心想事成吗?你怎样让我心想事成呢?你有避免你本想避免之事的绝对能力吗?你有万无一失地达到目的能力吗?你是怎样获得这些能力的呢?想想看,如果你乘船航行,你信任自己还是信任舵手呢?如果你坐在战车里,除了司机你还能信任谁呢?如果换成其他情况,又是怎样呢?道理是一样的。那么你到底有什么能力呢?“所有人都尊重我。”那好,我也尊重我的大浅盘,所以我把它擦洗干净;为了挂油瓶,我在墙上钉了木桩。这样说来,这些东西都比我优越吗?不是,它们只不过能满足我的某种需要,所以我关注它们。我就不能骑我的驴子吗?不能洗它的蹄子?不能为它洗澡?难道你不知道每个人都尊重自己,同样,他们也像尊重驴子一样尊重你?可谁把你当作人去尊重呢?指出这个人来。谁愿意变得像你一样?谁会像仿效苏格拉底那样仿效你?“但我可以砍掉你的头。”你说得对。我忘了我必须尊重你,就像尊重热病和胆病一样尊重你,还要为你立个祭坛,就像罗马那个热病之神的祭坛一样。

那么,是什么在骚扰和恐吓大众呢?是暴君和他的卫兵吗?但愿不是。本性自由的事物不可能受任何事物的困扰,也不可能受任何事物的阻碍,它只会受自身的困扰和阻碍。所以困扰人的是他自己的观念:比如暴君对一个人说,“我要用锁链拴住你的腿,”重视他的腿的人说,“别这样;可怜可怜我吧”;而重视自己意志的人说,“如果这样对你有好处,那就拴吧。”“你不在乎吗?”我不在乎。“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主人。”你做不到。宙斯已经解放了我:你认为他能任凭他的儿子沦为奴隶吗?但你是我躯壳的主人:拿走它吧。“这么说,你向我走来的时候,并没有怀着一颗尊重我的心?”是的,我尊重的是自己;如果你想让我说我也尊重你,我会告诉你,我像尊重我的小瓦罐一样尊重你。

这不是一种不正确的自尊,因为动物的本性就是所作所为都为自己。甚至太阳的所作所为也全为自己;宙斯也是如此。但是,当他选择成为甘霖和硕果的赐予者,诸神和人类的父亲的时候,你会发现,如果他对于人类毫无裨益,是不会获得这些能力和盛名的;并且,他从总体上赋予理性生灵这样一种特性,如果他不为共同利益做贡献,就无法获得任何正当的自我利益。从这一点来看,人在自我利益的驱使下去做每一件事是理所当然的。你期望什么呢?难道你期望人应该忽略自我和自我利益吗?如果那样,众生就不可能只按同一个原则办事了。

结果怎样呢?当错误的观念独立于我们的意志,就像“好”与“坏”占据了我们思想底线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尊重暴君;但愿那些人只尊重暴君,而不是他们的侍从。某人被凯撒[ 凯撒:罗马帝国第一位皇帝屋大维(公元前 27年-公元 14年),尤利斯·凯撒的侄孙,被尊称为“凯撒-奥古斯都”。 “凯撒”后来通指罗马皇帝。]任命为马桶管家的时候,那人是怎么一下子变聪明的?我们为何立刻说,“腓立肖能理智地跟我说话了。”如果把他赶出侍从的行列,也许你还是会把他当作愚人看的。

厄帕洛狄托卖了他的鞋匠,因为他一无是处。这人有幸被凯撒的手下买了去,成了凯撒的鞋匠。你该看看厄帕洛狄托是如何尊重他的:“腓立肖做了多么好的事啊,我为他祈祷。”如果有人问,“主人在做什么呢?”回答是:“他正在向腓立肖咨询事务呢。”他还没有卖掉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吗?谁把他一下子变聪明的呢?这就是忽视取决于意志的事物的例子。

有人被晋升为保民官[ 保民官:古罗马时期维护平民利益的一种特殊官职。]了吧?所有人都向他表示祝贺;有人吻他的双眼,有人吻他的脖子,奴隶们吻他的双手。他回到家,发现那儿已经被火炬照亮了。他登上主神殿,献上了祭品。可如今谁曾为好的欲望和符合自然法则的行为献祭呢?

今天,有人跟我谈起担任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指罗马帝国第一位皇帝屋大维(公元前 27年-公元 14年),尤利斯·凯撒的侄孙。公元前27年1月13日,罗马元老院授与屋大维“奥古斯都“(Augustus拉丁语“神圣尊严”)的尊称。]祭司的事。我对他说:“人啊,还是别干这差事啦,这只是枉费精力。”可他答道,“那些起草契约的人总会落我的名的。”那时你会站在那些正阅读他们的人身旁,对这些人说,“那儿有我的名字”吗?——除非你能光顾所有这种场合。可要是你死了怎么办?“我的名字会留下来。”它会被刻在一块石头上,流传下去。但是,除了尼科堡的人记得你,还有哪里的人会记得你吗?“但我将戴上金王冠。”如果你的欲望就是得到一顶金王冠,那就戴上玫瑰王冠好了,因为它看上去更体面。第九章 理性的自我思考

每一种技能和能力都能够自我思考特定的事物。当这种技能和能力自身与思考对象相似时,就必须同时进行自我思考;但如果这种技能和能力自身与思考对象不同,就不能进行自我思考。比如,鞋匠的技能要在皮革上体现,但是技能本身与皮革这种物质毫不相干:因此,技能不能进行自我思考。再比如,文法家的技能要在畅达明晰的演说上体现;那么,技能本身就是畅达明晰的演说吗?绝非如此。因此,它是不能自我思考的。天性为什么赋予我们这种自我思考的能力呢?是为了正确运用表象。自我思考本身又是什么呢?是一种特殊表象体系。所以它本质上就有自我思考的能力。我们拥有理智是为了思考什么呢?“好”、“坏”以及不“好”也不“坏”的事物。理智本身又是什么呢?是“好”。缺失理智呢?是“坏”。你没发现“好”的理智一定是既要思考自我又要思考其对立面的吗?因此,考查和明辨表象并通过考查甄选表象,是哲学家的主要和首要任务。在似乎与我们利益有关的鉴币事情上,瞧瞧我们是如何发明了一种技能,分析家采用了多少方法,从外观、手感、气味、音响来鉴别钱币价值的吧。分析家把钱币抛落在地,倾听它的音响,他不满意于一次听音,而由于他对听觉的高度敏锐,他成了一位鉴币“音乐家”。同理,我们估计某个地方出错与否,就会使结果截然不同,因为我们会对那里付诸高度重视,以发现迷惑我们的东西。但由于我们可怜的支配能力没有意识到这种危害,于是我们就打着呵欠,昏昏沉沉,稀里糊涂地接纳了所有的表象。

想想你失去视觉和被蒙骗的感觉,你就会明白自己对“善”与“恶”的辨别是多么粗心草率,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是多么意兴盎然,你还会发现,你与本该具备的善恶感知还相距甚远。“但是,要具备善恶感知,需要做好诸多准备,付出艰苦的劳动,还要努力学习知识。”那么,你希望事倍功半地掌握最重要的技能吗?不过,哲学家的主要原则是简明的。如果你想了解,就去读齐诺的论著吧,你会明白这一点。如果伊壁鸠鲁[ 伊壁鸠鲁:公元前342年-前270年,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学派的创始人,宣扬无神论和提倡享乐主义。伊壁鸠鲁学派是与斯多葛派相对立的学派。]要说“善”一定在于肉体;那么,千言万语阐述也是必要的,我们就一定能学到我们的主导原则、基本原则和实质原则是什么;但是既然蜗牛的“善”不可能在外壳里,而人的“善”就有可能在肉体里吗?但是你,伊壁鸠鲁,拥有比肉体更多的东西。在你的身体里,是什么在深思熟虑,是什么在考查每一件事,是什么形成了对于肉体的评价,是支配能力吗?为什么你为我们点上灯火,为我们呕心沥血,写下这么多论著?是为了让我们牢记真理吗?我们是谁,对于你来说我们是什么?因此,这个话题就需要长篇累牍的论述了。第十章 反对希望被他人倾慕的人

人在生活中如能坚持正确的原则,就算遇到不测也能振奋精神。人啊,你希望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如果我的欲望和逃避能够符合自然法则,如果我天生就有凡事应付自如的能力,包括目标的达成,计划的实现和人们的拥戴,我就满足了。”那么,你为何在我们面前高视阔步,好像刚咽下一口唾液似的?“我一贯的愿望是见到我的人都要倾慕我,那些追随我的人要高声惊呼,‘啊,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你希望被谁倾慕呢?他们不就是你常称作疯子的人吗?难道你希望被疯子倾慕吗?第十一章 论认知

认知这个概念对大家来说都不陌生,认知与预见并不矛盾。谁能否认“善”是有益和正当的,否认在任何情况下我们应当恪守和奉行它?谁能否认正义是美好和合理的?那么,什么时候会产生矛盾呢?矛盾会在认知符合特定对象的过程中产生。一个人说,“他干得漂亮:他是个勇者,”另一个人说,“不对;他的行为真愚蠢”;由此便产生了矛盾。犹太人、叙利亚人、埃及人和罗马人之间的矛盾也是如此;它不在于凡事是否应该恪守纯洁,也不在于食用猪肉是否触犯神灵。你会发现阿伽门农[ 阿伽门农:迈锡尼的国王,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联军统帅,阿特柔斯的儿子,俄瑞斯忒斯、伊莱克特拉以及依菲琴尼亚的父亲。他刚从特洛伊返回就被其妻克吕泰尼丝特拉杀害。]与阿喀琉斯之间也会产生这样的矛盾。阿伽门农,你要说什么呢?难道不该做正当和正确的事情吗?“当然该做。”阿喀琉斯,你还有什么话说呢?难道你不赞成“好”的事情是应该做的吗?“我再赞成不过了。”那就使你的认知符合当前的事情吧。以下便是矛盾的形成。阿伽门农说,“我不该屈服于克律塞伊斯[ 克律塞伊斯:阿波罗的祭司之女。]的父亲,把她送回去。”阿喀琉斯说,“你应该这样做。”显然,两人中有一人对“该做之事”或者“份内之事”持有错误的认知。接着,阿伽门农说,“如果我应该把克律塞伊斯送回去,那我把你的战利品据为己有也是应该的。”阿喀琉斯答道,“所以你就该带走我心爱的女人吗?”“是的,就是你心爱的女人。”“那么就该我一人一无所获、一无所有人吗?”如此,矛盾就开始了。

那么,什么是教育呢?教育就是学习如何符合自然法则地使本来的认知适应特殊事物;然后分清哪些事物是我们能够掌控的,哪些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是意志和取决于意志的行为;我们不能掌控的是肉体、肉体的各个部分、财富、祖国、父母、兄弟、孩子,总之,与我们共同生活在群体中的人。我们应该将“好”置于何处呢?我们应该使它符合哪种事物呢?“符合那些我们能够掌控的事物?”可难道健康的身体,强健的体魄和美好的人生不是“好”的事物吗?孩子、父母和祖国不是“好”的事物吗?如果你否认这些,谁还能容忍你?

让我们把“好”这一概念换到如下事物中去。当一个人遭了厄运,得不到“好”的东西,他会快乐吗?“他不可能快乐。”他能对群体做正确的事情吗?他不能。因为寻求自我利益是人的本性。如果拥有一块地皮是我的利益,那把它从邻居手里夺来也是我的利益。如果拥有一件外套是我的利益,那把它从浴室里偷来也是我的利益。这就是战争、暴乱、苛政和阴谋的根源。那么,我如何一如往昔地对宙斯履行我的职责呢?因为即使我遭了厄运,他也不会在意我;如果他把我置于这种境况,他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我开始怨恨他了。为什么我们要为他修建庙宇,为他和魔鬼建立神像;为什么说宙斯是救世主,是甘霖之神和硕果之神呢?如果我们真要把“好”的本质归于这些事物,就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我们该做什么呢?这是一个真正的,勤勉的哲学家应该探询的问题。“现在我还没有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不是疯了吧?”然而,如果我把“好”置于取决于意志的事物里:所有人都会嘲笑我。某个头发花白,满手戴着金戒指的人会站出来,摇摇头说,“听着,我的孩子。就算受点哲学的影响是好的,可你也该动动脑子吧:你在这上面浪费功夫是愚蠢的。你从哲学家那里学到了三段论法;可你知道怎样做得比哲学家更高明吗?”人啊,如果我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责备我了。我能对这个奴隶说什么呢?如果我缄默不语,他就会暴跳如雷。我不得不这样说:“很抱歉,像谅解情侣们那样谅解我吧:我已经神思恍惚,我疯了吧。”

第十二章 如何与困难作斗争

遭遇困难方能昭显人的本性。因此,当困难降临的时候,你要记住,神就像一位摔跤教练一样,将一位粗暴的年轻人安排给了你。你也许会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也许会成为一位奥运冠军;但是,这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我认为,如果你能像运动员利用年轻对手那样好好利用困难,那任何人的困难都没有你的困难对其本身那么有益。我们现在要派遣一位侦察员去罗马;没有人会派胆小鬼去,因为这种人如果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惊惶失措地跑回来禀报,说敌人近在咫尺了。所以,如果你要跑来告诉我们,“罗马城里一片恐慌,死亡、流放、流言、贫困是多么可怕啊;快逃吧,朋友;敌人已经兵临城下了”;我们会回答,“滚开,自己逃命去吧;派了你这样一位侦察员出去,我们只能怪自己。”

第欧根尼[ 第欧根尼:古希腊哲学家(公元前412年-前323年),哲学犬儒学派奠基人,强调自我控制和推崇善行。],这位先于你被派去当侦察员的人,向我们做了内容炯异的报告。他说死亡并不可恶,因为它超脱一切:他说名誉是疯人的呓语。而这位侦察员是如何看待痛苦,喜悦和贫困的呢?他说赤身裸体比穿任何紫色长袍都要舒服得多,睡在光秃秃的地上就像是睡在最柔软的床上;为了证实了这些,他还把自己的勇气、宁静、自由、健康的形象和魁梧的体魄作为证据展示给了我们。他说“没有敌情;一切平静。”怎么会这样,第欧根尼?“瞧吧,”他答道,“我没有遭到袭击,也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任何人的追捕。”侦察员就应该是这样,而你却跑来向我们说东道西。

那我该怎么做呢?你下船以后该做什么?你会把舵和橹带走吗?那你会带走什么?你只带走自己的东西,你的瓶子和钱袋;如果现在你想想什么是你自己的,你就永远不会错拿别人的东西。国王说,“取掉你的宽襟[ 宽襟:古罗马元老院议员的服饰,为附于长套衫前部的一条紫色宽带,显示其官位。]。”我还有窄襟[ 窄襟:古罗马骑士阶级的服饰,为附于长套衫两侧的一条紫色窄带,显示其等级。]。“把它也取掉。”我身上只剩一件托加袍了[ 托加袍:古罗马男性公民在公共场合穿的宽松的由一块布制成的外衣。]。“把它也脱下。”瞧,我已经一丝不挂了。“可你仍然令我嫉妒。”那就把我可怜的肉体也拿去吧;只要它还听我的指挥,我连肉体都可以扔掉,难道我还怕国王吗?“可是某人是不会把地产继承权给我的。”那怎么办?我又忘了这些东西都不属于我吗?那我们为何还像声称客栈的床铺是我们的那样,声称它们是我们的?如果客栈老板死后要把这些床留给了你,那还无可厚非;但如果他把它们留给另一个人,这个人将会拥有他们,那你就得另寻床铺了。如果你一张也找不到,就只能睡地板:你只要怀着美好愿望,打着鼾入睡就行了,你要记住,悲剧只会在富翁、国王和暴君身上上演。奴隶啊,你的皇冠和王权在哪里?你的卫士根本无法帮你得到它们。记住,你走近富翁、国王和暴君,就是在走近悲剧,你不是悲剧演员,而是俄狄浦斯[ 俄狄浦斯:底比斯王子, 曾破解怪物斯芬克斯的谜语, 后误杀其父并娶其母为妻, 发觉后自刺双目, 流浪而死。]本人。但是你会说,“这样的人是幸福的;他总是被许多人簇拥着。”而我也可以将自己置身于人群中,被他们“簇拥”。总之,记住这一点:门是开着的;不要比孩子还怯懦,而要像他们那样,如果遇到什么不满意的事,就说:“我不玩了,”那么,当你也遇到此类的事情的时候,会不会说“我再也不玩了”,然后走人呢?但是,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继续玩,就不要怨天尤人。

第十三章 生活的法则

爱比克泰德对一个正在学习假言论证的人说:“我们必须接受由假设得出的结论,因为这也是一条假言论证的法则。然而比这条法更首要的是生活的法则,即我们的行为必须符合自然法则。因为显而易见的是,如果我们希望在各种问题和情况中都能遵循自然法则,我们就应该是把握目标和避免矛盾作为目标。因此,哲学家首先用相对浅显的理论来训练我们;然后,他们引导我们向更难的理论进发;因为从理论上讲,没有任何东西能使我们误入歧途;但在生活中,却有许多蛊惑人心的东西。如果有人说,他想从真正的生活问题学起,这就显得荒谬可笑了,因为从较难的事开头并非易事;我们应该把这些事实作为论据去回敬那些为孩子学哲学而恼怒的父母:“父亲啊,难道我做错了吗?难道我还不明白什么是我该学的吗?如果哲学实在是学不会也教不会,为什么要怨我呢?但如果你能教我,就教我呀;如果你不能,允许我跟那些声称懂得怎样教的人学吧。你又怎么想了?你认为我故意弃善从恶吗?我可不这么想。那我出错的原因是什么?是无知。你不也认为我该摆脱无知吗?有谁是在别人的怒气里学得引航和音乐技能的呢?难道你认为你的怒气能使我学到生活的技能吗?”只有抱有这种学习意图的人才有资格这样说。但是,如果一个人学习哲学并且听哲学家的讲道只为在宴会时炫耀自己对假言论证的通晓,那他的目的无非是为得到一旁元老院议员的羡慕。这就是为什么人很难掌控表象的原因,即表象掩盖下的事物极大地扰乱了我们的判断。当爱比克泰德在责备那位正在念假言论证的人时,那位教授假言论证的教师开始嘲笑这个人,爱比克泰德对教师说:“你这是在嘲笑自己;你既没有教授他入门知识,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理解这些知识;你也许只把他当成一台读书机器。”那么,爱比克泰德说,如果一个人连复杂理论都理解不了,我们能相信他做出正确的褒贬评价吗,能相信他有对好坏有判断力吗?如果这个人去批评别人,别人会在乎他的批评吗?如果他去赞扬别人,但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得出这件小事的假言论证结论,被他赞扬的人会感到欢欣鼓舞吗?

这就是哲学的起点:即人对自我支配能力状况的认知;因为,如果一个人明白自己的自我支配能力很弱,就不会拿它去对付最难的事情。然而现在,那些连些许知识都消化不了的人,却买来成套的论著硬啃;这就是他们呕吐和消化不良的原因,还有胃肠疼痛和热病。这些人应该量力而行。从理论上讲,说服一个无知的人很容易;但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甘心接受别人的意见,而且我们会憎恨说服我们的人。但“生活是应该经受考验的”,这是苏格拉底给我们的忠告。第十四章 表象的表现形式,以及防止表象的方法

表象有四种表现形式:实质如此,表象亦如此;或实质非如此,表象亦非如此;或实质如此,表象并非如此;或者实质并非如此,而表象如此。受过教育的人的任务就是在以上情况下都要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是,无论干扰我们的是什么,我们应该施之以治。如果干扰因素是皮洛[ 皮洛:约前365-约前275年,古希腊极端怀疑主义哲学家。 ]和学园派[ 学园派:柏拉图于公元前385年创立,经历早、中、老三个时期,发展和坚持了怀疑论。]的诡辩,我们就应该对症下药。如果干扰因素是表象的蛊惑力,在这种蛊惑作用下,有的事物实际是“坏”看上去确是“好”,我们就要对此采取措施。如果干扰我们的是习性,我们就必须设法对习性采取措施。那么我们该对习性采取怎样的措施呢?就是培养对立习性。你会听愚人这样说:“那个不幸的人死了:他的父母悲痛不已;可怜他早逝于异国啊。”以对立的方式来表述这件事吧,颠覆以上表达方式,以对立习性征服习性;用理智、理智的练习和理智的原则抗击诡辩;而对于表象的蛊惑力的抗击,我们必须具备明晰的认知,要清除所有杂质,随时准备出手。

当死亡显示“恶”的表象的时候,我们应该准备好这条法则,我们当然要避免“恶”的事物,但是死亡又是不可避免的。对此我们应该做什么,应该如何避免它呢?假如我不是宙斯的儿子萨耳珀冬[ 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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