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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24 10:5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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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红颖

出版社:中国纺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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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全鉴

管子全鉴试读:

前言

《管子》一书,作者托名春秋前期齐国政治家管仲,但其实并非管仲本人所著,而且也不是一人一时之作,而是管仲及管仲学派的言论汇编,是一部汇集了从春秋到秦汉各家学说的论文集。

管仲(?一公元前645年),名夷吾,字仲,齐国颍上(今安徽颍上)人,春秋初期齐国著名的政治家、改革家。他出身贫贱,后经好友鲍叔牙推荐,被齐桓公任命为齐相,后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第一个霸主,管仲也因而被称为“春秋第一相”。其言论多见于《国语·齐语》。《管子》约成书于战国时代(前475一前221年)至秦汉时期,刘向编定该书时,共拟定86篇,分为8类,分别是:“经言”9篇,“外言”8篇,“内言”9篇,“短语”18篇,“区言”5篇,“杂篇”13篇,“管子解”5篇,“管子轻重”19篇。今本实存76篇,其余10篇仅存目录。书中《韩非子》、贾谊《新书》和《史记》所引《

牧民

》《山高》《乘马》诸篇,学术界认为是管仲遗说;《立政》《幼宫》《枢言》《大匡》《中匡》《小匡》《水地》等篇,学术界认为是记述管仲言行的著述;《心术》《白心》《内业》等篇另成体系,当是管仲学派、齐法家对管仲思想的发展演绎,更多地反映了战国百家的学术面貌。《管子》全书内容较为庞杂,汇集了道、法、儒、名、兵、农、阴阳、轻重等百家之学,其中《牧民》篇称礼、义、廉、耻为“国之四维”,称“四维不张,国家乃亡”,体现了道家的思想;《修权》篇称“法者,将用民之死命者也”,可以看到法家的思想;《幼官》和《幼官图》,将人事行为限定顺守时令的用心,体现了阴阳家的思想。此外,墨家的非攻言论,农家对地利的筹划,兵家的战事计谋等,都在《管子》中有所体现。虽然因为这一点,《管子》一书的学术性质难定,难以说是道家著作还是法家著作,但这绝不意味着《管子》是一部杂凑的书,它是数代“管仲学派”的学者继承和发展了管仲的治国思想,并融汇了多家学说之后形成的具有鲜明特色的自成一家之说。《管子》中将道家、法家思想有机地结合起来,既提出以法治国的具体方案,又重视道德教育的基础作用;既强调以君主为核心的政治体制,又主张以人为本,促进农工商业的均衡发展;既有雄奇的称霸之策,又坚持正义的王道理想;既避免了晋法家轻视道德人心的倾向,又补充了儒家缺乏实际政治经验的不足。同时,《管子》还积极吸收儒、墨等学派的思想长处,将礼义、等级名分等的理论纳入自己的思想体系中,主张礼法结合,倡导确立严格的等级名分体系及以之为基础的社会道德规范。这些都适应了当时时代的需要,反映了齐国改革时期的政治实践,在思想史上具有不可抹杀的重要地位。

为了更好地了解和学习管子思想,让《管子》更通俗易懂,便有了这本《管子全鉴》的问世。由于篇幅、体例的限制,本书只能选取其中最有代表性的篇目进行解译,由于译注者水平所限,书中实难避免有不当之处,恳请读者批评、指正。解译者2015年10月牧民【题解】《牧民》是全书的首章,为纲领性篇章。牧民即治民,就是统治、治理人民的意思。本篇主要阐述治国治民的原则和理论,分为“国颂”、“思维”、“四顺”、“士经”和“六亲无法”五节。“国颂”节主要阐明了治国的原则在于“张四维”,而“张四维”的前提是要“仓廪实”、“衣食足”;“四维”节主要阐述四维的含义及其重要性;“四顺”节主要探讨了民心对于治国的重要性;“士经”当为“十一经”,阐述了治国驭民所需要的十一项经常性措施;“六亲无法”节说明君主治国的一系列具体准则。【原典】[1][2]

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国多财则远者来,地[3]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4][5][6]固,四维张则君令行。故省刑之要在禁文巧;守国之度在饰四[7][8]维;顺民之经在明鬼神,祗山川,敬宗庙,恭祖旧。不务天时则[9]财不生,不务地利则仓廪不盈。野芜旷则民乃菅,上无量则民乃妄,[10]文巧不禁则民乃淫,不璋两原则刑乃繁,不明鬼神则陋民不悟,[11]不祗山川则威令不闻,不敬宗庙则民乃上校,不恭祖旧则孝悌不[12]备。四维不张,国乃灭亡。[13]

右“国颂”。【注释】

[1]四时:指春、夏、秋、冬四季。

[2]仓廪:仓库。古时谷藏曰仓,米藏曰廪,此处并无分别。

[3]辟:开辟。举:尽,全。留:久,长期停留的意思。

[4]上服度:指君主的服饰及所用的器物合乎法度。六亲:父、母、兄、弟、妻、子。

[5]四维:即下文将要提到的礼、义、廉、耻。

[6]省刑:减少刑法。文巧:奇技淫巧,指过分奇巧而没有实用价值的制品、物件。

[7]饰:通“饬”,整饬、整顿。

[8]顺:通“训”,教化百姓,教化民众。明鬼神:尊敬鬼神,重视鬼神祭祀。

[9]菅:当作“荒”,懒惰、怠惰。

[10]璋:当作“障”,阻止,堵塞。两原:两种罪恶的根源,指上文“民妄”和“民淫”二者的根源是“上无量”与“文巧不禁”。

[11]上校:指冒犯、冲撞上级。校:抗拒,冒犯,忤逆。

[12]孝悌:古代最基本的人伦,敬奉父母为孝,恭顺兄长为悌。

[13]右:古人书写是从右向左竖行而下,所以称前面的文字为“右”。国颂:国家的根本法条。颂,本为一种诗体,此处犹如说“格言”。【译文】

大凡拥有土地、治理民众的君主,必须致力于四季的农事,确保充足的粮食储备。国家财力充足,远方的人们就能自动来归附,荒地充分开辟,本国的百姓就能长久地留下来居住。粮食充足,人们就懂得礼节;衣食丰足,人们就懂得荣辱。君主的服饰及所用的器物合乎法度,百姓的亲属间就可以相安无事;倡导礼义廉耻,君主的政令就可以贯彻推行。因此,减少刑罚的关键,在于禁止奇技淫巧;捍卫国家的法度,在于整顿人民的四维观念;教化民众的办法,在于尊敬鬼神、祭祀山川、敬重祖先,善待宗亲故旧。不遵从天时,财富就不能增长;不致力于农事,粮食就不会充足。土地荒芜空旷,人民也将由此而惰怠;君主奢侈挥霍无度,百姓就胡作妄为;奇技淫巧不加禁绝,人民就不守法度;不堵塞这两个根源,犯罪者就会增多;不尊敬鬼神,鄙陋的百姓就不能觉悟;不祭山川神灵,国家的权威和命令就不能远播;不敬奉祖宗,百姓就会冒犯在上位的尊贵者;不善待宗亲故旧,孝悌之道就不完备。礼义廉耻的不到发扬,国家就会灭亡。

以上是“国颂”的内容。【原典】[1]

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2]灭。倾可正也,危可安也,覆可起也,灭不可复错也。何谓四维?[3][4]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逾节,义不自进,廉不[5]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

右“四维”。【注释】

[1]维:系物的大绳,这里喻指维系国家命运的关键。

[2]错:通“措”,措施。一说“错”为衍字。

[3]节:等级规范。

[4]自进:不经过推荐,妄自求进。

[5]枉:邪曲,不正,引申为不合正道或违法曲断的行为。【译文】

维系国家存在的纲领有四条,失去一条,国家将会倾斜;失去两条,国家就危险;失去三条,国家就颠覆;四条全无,国家就会灭亡。倾斜还可以扶正,危险可以挽救,倾覆可以恢复,到了灭亡的地步,那就无法挽回了。什么是四维呢?一是礼,二是义,三是廉,四是耻。有礼,人们就不会超越应守的规范;有义,就不会妄自求进;有廉,就不会掩饰过错;有耻,就不会追随邪恶。所以,只要百姓不越出应守的规范,君主的地位就安定;不妄自求进,就不会滋生浮巧奸诈;不掩饰过错,行为就自然端正;不追随邪恶,邪乱的事就不会发生。

以上是“四维”的内容。【原典】[1]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民恶忧劳,我佚

[2]乐之;民恶贫贱,我富贵之;民恶危坠,我存安之;民恶灭绝,我生育之。能佚乐之,则民为之忧劳;能富贵之,则民为之贫贱;能存安之,则民为之危坠;能生育之,则民为之灭绝。故刑罚不足以畏其[3]意,杀戮不足以服其心。故刑罚繁而意不恐,则令不行矣;杀戮众而心不服,则上位危矣!故从其四欲,则远者自亲;行其四恶,则近者叛之。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宝也。

右“四顺”。【注释】

[1]兴:《群书治要》《艺文类聚》等引此句,并作“行”。

[2]我佚乐之:君主要使百姓安逸快乐。佚乐,通“逸乐”,安逸喜悦。

[3]畏其意:心生畏惧。意,心意。【译文】

政令能够推行,在于顺应民心;政令所以废弛,在于违背民心。百姓厌恶忧劳,君主可以使他们感到安逸快乐;百姓憎恶贫贱,君主可以使他们富贵;百姓担心危险灾祸,君主便使他们生存安定;百姓害怕家族灭绝,君主可以使他们生育繁息。能使百姓安逸快乐的人,他们就愿意为他忧劳;能使百姓富贵的人,他们就愿意为他忍受贫贱;能使百姓生存安定的人,他们就愿意为他承担危难;能使百姓生育繁息,他们也愿为他而牺牲。所以,单靠刑罚是不足以使百姓感到畏惧的,仅凭杀戮不足以使他们服帖。刑罚繁重百姓反而不害怕,法令就无法推行了;杀戮太多而民心不服,君主的地位就危险了。所以,满足百姓上述四种愿望,疏远的人自会变得亲近;如果使百姓陷于上述四种厌恶的境地,亲近人的也会叛离。由此可见,懂得给予就是取得的道理,才是治国的法宝。

以上是“四维”的内容。【原典】[1]

错国于不倾之地,积于不涸之仓,藏于不竭之府,下令于流水

[2][3]之原,使民于不争之官,明必死之路,开必得之门,不为不可成,[4]不求不可得,不处不可久,不行不可复。错国于不倾之地者,授有[5]德也;积于不涸之仓者,务五谷也;藏于不竭之府者,养桑麻育六

[6]畜也;下令于流水之原者,令顺民心也;使民于不争之官者,使各[7]为其所长也;明必死之路者,严刑罚也;开必得之门者,信庆赏也;不为不可成者,量民力也;不求不可得者,不强民以其所恶也;不处[8]不可久者,不偷取一世也;不行不可复者,不欺其民也。故授有德,则国安;务五谷,则食足;养桑麻,育六畜,则民富;令顺民心,则威令行;使民各为其所长,则用备;严刑罚,则民远邪;信庆赏,则[9]民轻难;量民力,则事无不成;不强民以其所恶,则诈伪不生;不偷取一世,则民无怨心;不欺其民,则下亲其上。[10]

右“士经”。【注释】

[1]错:通“措”,安置,放置。

[2]流水之原:水的源头,这里用水自源头顺流而下比喻政令顺应民心,易于推行。

[3]官:职业、行业。

[4]复:可以重复的事情,这里指不欺诈百姓。

[5]五谷:一般指稻、粟、麦、菽、黍五种谷物,也可以泛指各种粮食。

[6]六畜:指马、牛、羊、鸡、狗、猪,这里泛指各种牲畜。

[7]信:守信用,兑现。庆赏:奖赏。

[8]一世:一代,这里指短期行为。

[9]轻难:不怕死难。

[10]士经:当作“十一经”,古代竖写,十一并作“士”,指上文所说的治国十一要略。【译文】

把国家建立在不倾斜的地基上,把粮食积存在取之不尽的粮仓里,把财货贮藏在用之不竭的府库里,把政令下达在水流的源头上,把百姓安置在互不相争的岗位上,向百姓指出犯罪必死的道路,向百姓敞开立功必赏的大门,不做不可能成功的事,不追求达不到的目标,不留在不可久停的地方,不去做不可再行的欺骗民众事情。所谓把国家建立在稳固的基础上,就是把政权交给有道德的人;所谓把粮食积存在取之不尽的粮仓里,就是要努力从事粮食生产;所谓把财富贮藏在用之不竭的府库里,就是要种植桑麻、饲养六畜;所谓把政令下达在水流的源头上,就是要让政令顺应民心;所谓把百姓安置在互不相争的岗位上,就是要让他们发挥各自的特长;所谓向百姓指出犯罪必死的道路,就是要严格执行刑罚;所谓向百姓敞开立功必赏的大门,就是要及时兑现奖赏;

所谓不做不可能成功的事,就是要度量百姓的承受能力;所谓不追求达不到的目标,就是不强迫百姓去做他们厌恶的事情;所谓不立足于难得持久的地位,就是不贪图一时的苟安;所谓不去做不可再行的事情,就是不欺骗自己的百姓。因此,把政权交给有道德的人,国家就能安定;努力从事粮食生产,粮食就会充足;种植桑麻、饲养六畜,百姓就会富裕;政令顺应民心,威令就可以树立;让百姓各尽所长,器用就能齐备;严格执行刑罚,百姓就不去干坏事;及时兑现奖赏,百姓就不怕死难;度量民力而行事,事业没有不成功的;不勉强百姓去做他们所厌恶的事情,欺诈作假的行为就不会发生;不贪图一时的苟安,百姓就没有怨恨之心;不欺骗自己的百姓,百姓就会拥戴自己的君主。

以上是“十一经”的内容。【原典】[1]

以家为乡,乡不可为也;以乡为国,国不可为也;以国为天下,天下不可为也。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毋[2]曰不同生,远者不听。毋曰不同乡,远者不行;毋曰不同国,远者[3][4]不从。如地如天,何私何亲?如月如日,唯君之节。御民之辔,[5]在上之所贵;道民之门,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之所好恶。故君求之,则臣得之;君嗜之,则臣食之;君好之,则臣服之;君恶[6]之,则臣匿之。毋蔽汝恶,毋异汝度,贤者将不汝助。言室满室,[7]言堂满堂,是谓圣王。城郭沟渠,不足以固守;兵甲强力,不足以应敌;博地多财,不足以有众。惟有道者,能备患于未形也,故祸不[8]萌。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故知时者,可立以为长;无私者,可置以为政;审于时而察于用,而[9]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也。缓者后于事,吝于财者失所亲,信小人者失士。

右“六亲无法”。【注释】

[1]以家为乡:按照治家的方法治理乡里。为,治理。

[2]同生:同属一个家族。生,通“姓”。

[3]节:节度,气度。

[4]辔(pèi):驾驭马的缰绳,这里指治理百姓的手段。

[5]道:同“导”,引导。门:门径。

[6]蔽:隐蔽。汝:指君主。

[7]言室满室,言堂满堂:指开诚布公,君主发令不应有所隐藏。

[8]分:指合理分配。

[9]备官:任用官吏。【译文】

按照治家的要求治理乡里,乡里不可能治好;按照治理乡里的要求治理国家,国家不可能治理好;按照治理国家的要求治理天下,天下不可能治理好。应该按照治家的要求治家,按照治乡的要求治乡,按照治国的要求治国,按照治天下的要求治理天下。不要因为不同姓,就不听取外姓人的意见;不要因为不同乡,就不采纳外乡入的建议;不要因为不同国,就不听从别国人的主张。要像天地对待万物一般,没有什么偏私偏爱;像日月普照大地一般,才算得上君主该有的气度。驾驭百姓的关键,在于君主重视什么;引导百姓的法门,在于君主提倡什么;招引百姓的途径,在于君主的好恶是什么。因此,君主追求的东西,臣下就会去求得;君主爱吃的食物,臣下就会去试尝;君主喜欢的东西,臣下就会去宣扬;君主厌恶的东西,臣下就会去藏匿。因此,不要掩饰你的过错,不要改变你的法度,否则,贤者将无法帮助你。在室内讲话,要使全室的人都听到;在堂上讲的话,要使满堂的人都听到。这样开诚布公,才称得上圣明的君主。单靠护城的沟渠,不一定能固守城池;光凭强大的武力和装备,不一定能抵挡敌人;光凭地多财博,不一定能得到群众的拥护。只有有道的君主,才能做到防患于未然,才可避免灾祸的发生。天下不怕没有能臣,怕的是没有高明的君主去重用他们;天下不怕没有财富,怕的是没有精明的人才去合理分配。所以,通晓天时的人,可以任用为官吏;没有私心的人,可以安排作官吏;通晓时势,善于用财,而又能任用官吏的人,就可以奉为君主了。处事迟钝的人,总是落后于

形势

;吝惜财物的人,总是无人亲近;偏信小人的人,总是失掉贤士的支持。

以上是“六亲无法”的内容。形势【题解】

本篇又名“山高”,取首二字为题,西汉刘向校书时统一以“形势”为题。形势,指事物存在的形态和发展的趋势。本篇探讨事物的形态和趋势之间的因果关系,也就是事物的规律性,也即道,并以富有哲理意味的表示方式论述了治国驭民的规律和原则,强调了修道和行道的重要性,重点探讨了君主治理国家应遵循的规律。【原典】[1][2]

山高而不崩,则祈羊至矣。渊深而不涸,则沉玉极矣。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春秋冬夏,不更其节,古今一也。蛟龙得水,[3][4]而神可立也;虎豹得幽,而威可载也。风雨无乡,而怨怒不及[5]也。贵有以行令,贱有以忘卑,寿夭贫富,无徒归也。衔命者,君[6]之尊也;受辞者,名之运也。上无事,则民自试。抱蜀不言而庙堂

[7]既修。鸿鹄锵锵,唯民歌之;济济多士,殷民化之,纣之失也。飞[8][9]蓬之问,不在所宾;燕雀之集,道行不顾。牺牷圭璧,不足以飨[10][11]鬼神。主功有素,宝币奚为?羿之道,非射也;造父之术,非[12]驭也;奚仲之巧,非斲削也。召远者使无为焉,亲近者言无事[13]焉,唯夜行者独有也。【注释】

[1]祈羊:指祭祀山神时所用的羊。

[2]沉玉:指祭祀河神时用的玉器。极:至,到。

[3]得幽:凭借深山幽谷。得,借助,凭借。幽,幽深,指深山丛林。

[4]无乡:没有固定的方向。乡,同“向”。

[5]衔命:奉命,受命。

[6]名:号令,名分。运:起作用。

[7]抱蜀不言:抱持着祭器不说话。

[8]飞蓬之问:比喻没有根据的事物。飞蓬:随风飘动的蓬草。问:言论。

[9]牺牲:祭祀用的牛羊猪等牲畜。圭璧:用于祭祀的玉器。

[10]素:平素,这里指平时的行为。

[11]造父:为周穆王的驾车之人,善驾。

[12]奚仲:传说中发明造车的人,任姓,黄帝的后人,居于薛(今山东滕州境内)。

[13]夜行:暗自行动,这里指内心行道义。【译文】

山势高峻而不崩颓,就有人烹羊设祭;渊潭深邃而不枯竭,就有人投玉求神。天不改变它的常规,地不改变它的法则,春夏秋冬不改变它的节令,从古到今都是这样。蛟龙得到了水,可以树立神灵;虎豹凭借深山幽谷,可以拥有神威。风雨没有既定的方向,人们就不会埋怨它。位高的人发号施令,位低的人忘掉自己的卑贱,长寿还是短命、贫穷还是富有,都不是无因而至的。百姓能奉行命令,是君主地位威严的体现;百姓能接受指示,是由于君臣名分的作用。君主不亲自过问,人民就会自己去做事;手执祭器不说话,朝政也会普遍修明。鸿鹄锵锵鸣叫,人们会齐声附和;西周人材济济,连殷朝遗民也会被感化。对于那些没有根据的言论,完全不必听从;对于燕雀聚集的小事,行道者不屑一顾。用牛、羊、玉器来供奉鬼神,不一定能得到鬼神的保佑。君主的功业要靠平时的积德才有根基,何必把钱币当作珍宝?后羿射箭的功夫,并不在于射箭的动作;造父驾车的技术,并不在于驱驾马匹;奚仲造车的技巧,也不在木材的砍削。招徕远方的人,靠的是无为;亲近国内的人,靠的是少言。只有内心里暗自行道的人,才能够独有这样的作为。【原典】[1][2][3]

平原之隰,奚有于高?大山之隈,奚有于深?訾讆之人,[4][5][6]勿与任大。讠无臣者可与远举,顾忧者可与致道。其计也速而[7]忧在近者,往而勿召也。举长者可远见也,裁大者众之所比也。美人之怀,定服而勿厌也。必得之事,不足赖也;必诺之言,不足信也。[8]小谨者不大立,訾食者不肥体。有无弃之言者,必参于天地也。坠[9][10]岸三仞,人之所大难也,而猿猱饮焉,故曰伐矜好专,举事之祸也。不行其野,不违其马;能予而无取者,天地之配也。【注释】

[1]隰(xí):低湿之地。

[2]隈(wēi):山的弯曲处。

[3]訾(zǐ):诋毁、诽谤贤人。讆(wèi):吹捧、称赞恶人。

[4]任大:委以重任。

[5]譕(mò):同“谟”,谋划。举:任用贤才。

[6]顾忧:考虑忧患。致道:致力于实行大道。

[7]召:召回。

[8]訾:厌恶。

[9]坠岸三仞:从高崖上跳下。三仞,形容崖高。仞,古代长度单位,周代以八尺为一仞。

[10]猿猱(náo):猿猴。【译文】

平原上的低湿之地,怎么能够算高?大山上的小沟,怎么能够算深?专门诽谤贤人、吹捧恶人的人,是不能委以重任的。谋虑远大的人,可以同他共图大事;见识高超的人,可以同他共行治国之道。但是,对于那种贪图速效而只顾眼前利害的人,走开了就不要召他回来;注重长远利益的人,影响也就深远;能裁断大事的人,会得到众人的依赖;要人们感怀自己,一定要行德而不可厌倦。不应得而求必得的事情,是靠不住的;不应承诺而完全承诺的言语,是信不得的。谨小慎微是拘泥,不能成大事,就好比厌食的人不能使身体胖起来一样。能够信守上面这些言语,就能与天地媲美了。从三仭高的崖岸上跳下去,对人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但猴子却毫不在乎地跳下来喝水。所以说骄傲自大,独断专行,是行事的大害。虽然不到野外跑路,也不要把马丢掉。能够做到只给人们好处而不向人们索取报酬的人,那就同天地一样伟大了。【原典】[1][2]

怠倦者不及,无广者疑神,神者在内,不及者在门,在内者

[3][4][5][6]将假,在门者将待。曙戒勿怠,后稚逢殃。朝忘其事,夕失其[7]功。邪气入内,正色乃衰。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上失其位,则下踰其节。上下不和,令乃不行。衣冠不正,则宾者不[8][9][10]肃;进退无仪,则政令不行。且怀且威,则君道备矣。莫乐之[11][12][13][14][15],则莫哀之。莫生之,则莫死之。往者不至,来者不极[16]。【注释】

[1]怠倦:怠惰疲塌。不及:落后。

[2]广:通“旷”。疑:通“拟”。

[3]假:通“暇”,指悠闲自得。

[4]待:通“怠”,指疲惫不堪。

[5]曙戒:天将曙,戒鼓鸣,这里指黎明。勿:通“忽”,慌忽,忽视。

[6]后稚:指日暮。稚:通“迟”。

[7]正色:端庄的神色。

[8]宾者:指接待宾客的官吏。肃:敬肃,肃然起敬。

[9]进退:举止行动。仪:法度。

[10]怀:关怀。威:威势。

[11]乐之:指君主使民安居乐业。

[12]哀之:指百姓为君分担忧患。

[13]生之:指君主使民生长繁育。

[14]死之:指百姓乐于为君牺牲。

[15]往者:指君主。

[16]来者:指百姓。【译文】

怠惰疲塌的人总是落后,勤奋努力的人总是办事神速有效。办事神速的进入室内,落在后面的人还在门外。室内的人悠闲自得,门外的人疲惫不堪。黎明时玩忽怠惰,日暮时就要遭殃。早上忘掉了该做的事情,晚上就不见功效。邪气侵袭到体内,端庄的神色就要衰退。君主不像君主的样子,臣子当然就不像臣子的样子;父亲不像父亲的样子,儿子当然就不像儿子的样子。君主不按照他的身份办事,臣子就会超越应守的规范。上下不和睦,政令就无法推行。君主衣冠不端正,礼宾的官吏就不会敬肃。君主的举止不合乎法度,政策法令就不能推行。既关怀臣民,又运用威势,这才是君主治国完备的方法。君主不能使百姓安乐,百姓也就不会为君主分忧;君主不能使百姓生长繁息,百姓也就不会为他牺牲生命。君主给予百姓的不确实兑现,百姓对待君主也就不会全力以赴。【原典】[1][2]

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异。有闻道而好为家者,一家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乡者,一乡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国者,一国之[3]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天下者,天下之人也;有闻道而好定万物者,天下之配也。道往者,其人莫来;道来者,其人莫往。道之所设,身[4]之化也。持满者与天,安危者与人。失天之度,虽满必涸;上下不和,虽安必危。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失天之道,虽立不安。其道既得,莫知其为之。其[5]功既成,莫知其释之。藏之无刑,天之道也。疑今者,察之古。不[6][7]知来者,视之往。万事之生也,异趣而同归,古今一也。【注释】

[1]道之所言:指道的基本内容。

[2]闻道:认识了道。为:治理。

[3]定:安定,支配。

[4]持满:保持强盛。与天:顺从天道。

[5]释:舍弃,离开。

[6]生:通“性”。

[7]趣:同“趋”,趋向,方向。【译文】

道的基本内容是一样的,但运用起来却各有不同。有的人认识了道,并能用来治家,他就是治家的人才;有的人认识了道,并能用来治乡,他就是治乡的人才;有的人认识了道,并能用来治国,他就是治国的人才;有的人认识了道,并能来治理天下,他就是治天下的人才;有的人认识了道,并能使万物各得其所,他就和天地一样伟大了。违背了道,人们就不肯来投顺;实行了道,人们不再离去。想行道而真有所确立,就要把自身的言行与道融合在一起。想要保持强盛,就要顺从天道;想要使危亡者安定,就要顺从人心。违背天的法则,即使暂时丰满,最终必然枯竭;上下不和,虽然暂时安定,最终也必然危亡。想要统一天下而又违背天道,天下是不可能被他统一起来的。遵从了天道,做事情就很自然;违背了天道,即使成功也不能持久。掌握了道,不知道它怎样发生作用;事业成功了,又不知道是怎样离去的。隐藏起来而没有形体,这就是天道。对现在有疑虑则可以考察古代,对未来不明白,也可以考察往事。万事万物的本性虽有不同,但总是同归一理,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原典】[1][2][3]

生栋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棰。天道之极,远者自亲;人事之起,近亲造怨。万物之于人也,无私近也,无私远也。巧者有余,而拙者不足。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违之。天之所助,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成必败;顺天者有其功,逆天者[4][5]怀其凶,不可复振也。乌鸟之狡,虽善不亲。不重之结,虽固必[6][7]解。道之用也,贵其重也。毋与不可,毋强不能,毋告不知。与[8]不可,强不能,告不知,谓之劳而无功。见与之交,几于不亲;见哀之役,几于不结;见施之德,几于不报。四方所归,心行者也。独[9][10]王之国,劳而多祸;独国之君,卑而不威;自媒之女,丑而不信[11]。未之见而亲焉,可以往矣;久而不忘焉,可以来矣。日月不明,天不易也;山高而不见,地不易也。言而不可复者,君不言也;行而不可再者,君不行也。凡言而不可复,行而不可再者,有国者之大禁也。【注释】

[1]生栋:新伐的木头。

[2]弱子:未成年的孩子。

[3]棰:棍棒,古代惩治人的木制工具。

[4]怀其凶:招致凶兆。怀,招致。

[5]狡:同“交”,交结。

[6]与:参与,辅助。

[7]强:勉强。

[8]与:赞同。

[9]独王:君王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10]自媒:自己做媒。

[11]丑:这里指名声不好,遭受嫌弃。【译文】

用新伐的生木做屋柱致使房子倒塌,人们不会抱怨木材;小孩子把屋瓦拆下来,慈母也会拿着打人的棍子。顺应天道去做,疏远的人也会来亲近;做事情违背自然的人为干预,近亲也要产生怨恨。万物对于人来说,是没有远近亲疏之分的。高明的人用起来就有余,愚笨的人用起来就不足。做事顺乎天道,天就帮助他;做事违背天道,天就违背他。得到上天的帮助,弱小也可以变得强大;遭到上天的背弃,成功也可以变为失败。顺应天道的人享受成功,违背天道的人就要招致灾祸,且无法挽救。乌鸦与鸟交好,看上去友善,其实并不亲密。不重合的绳结,即使坚固,也一定松脱开解。道在实际运用的时候,贵在慎重。不要参与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强人所难,不要告诉不明事理的人。参与不可能的事、强人所难或者告诉不明事理的人,都是劳而无功的。见人有用而来的交好,到头来也不会亲密;见人可怜而为之做事,到头来关系也不会牢靠;出于恩惠而来的感激,到头来也不会回报。四方之民的归顺,最终还是要靠真心实意。所以,事必躬亲的君主,一定劳累并多灾多难;一国之君事必躬亲,也必然卑鄙而没有威望,这就好比自己议定婚姻的妇女,一定名声不好而没有信誉。对尚未见面就令人仰慕的君主,应该去投奔;对久别而令人难忘的君主,应该来辅佐。日月有不明的时候,但天不会变;山高有看不见的时候,但地不会变。说起话来,那种只说一次而不可再说的错话,君主就不应该说;做起事来,那种只做一次而不可再重复的错事,君主就不应该做。凡是重复那些不可再说的话和不可重复的事,都是君主的禁忌。

权修

【题解】

权修即修权,指巩固国家的统治权力。本篇围绕“操民之名,朝不可以无政”的中心,阐述了修重权力、巩固政权、治国驭民的一系列措施,指出国家要做到外可应敌、内可固守,必须开垦田野、禁止末业、爱惜民力、奖赏分明。要做到这些,君主必须要守法度,同时还应该重视从细微处培育国民的礼义廉耻。文中还提出了许多积极有益的思想主张,如“其积多者其食多,其积寡者其食寡,无积者不食”的按劳分配思想,“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的人才培养思想等,在现代仍有重要意义。【原典】[1]

万乘之国,兵不可以无主;土地博大,野不可以无吏;百姓殷[2][3]众,官不可以无长。操民之命,朝不可以无政。地博而国贫者,[4][5]野不辟也;民众而兵弱者,民无取也。故末产不禁,则野不辟。赏罚不信,则民无取。野不辟,民无取,外不可以应敌,内不可以固[6]守。故曰有万乘之号,而无千乘之用,而求权之无轻,不可得也。【注释】

[1]乘(shèng):古时四匹马拉的战车为一乘。

[2]殷:众多。

[3]政:政令。

[4]民无取也:指民众缺乏督促。

[5]末产:指工商业,古代以农业为根本,所以称工商业为末产。

[6]轻:削弱。【译文】

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军队不可以没有统帅;领土广阔,郊野不可以没有官吏;百姓众多,官府不可以没有政长。掌握着人民命运,朝廷不可以没有政令。土地广博而国家贫穷的,是因为田野没有开辟;百姓众多而兵力薄弱,是因为人民缺乏督促。所以,不抑制工商业,田野就得不到开辟。赏罚不诚信,人民就缺乏督促。田野没有开辟,人民缺乏督促,对外就不能抵御敌人,对内就不能固守国土。所以说,虽有万辆兵车的大国虚名,却没有千辆兵车的实力,还要求国家权力不被削弱,那是不可能的。【原典】[1]

地辟而国贫者,舟舆饰,台榭广也。赏罚信而兵弱者,轻用众[2][3],使民劳也。舟车饰,台榭广,则赋敛厚矣;轻用众,使民劳,则民力竭矣。赋敛厚,则下怨上矣;民力竭,则令不行矣。下怨上,令不行,而求敌之勿谋己,不可得也。【注释】

[1]舟舆:船和车,这里指代君主和权贵乘坐的舟船与车马。台榭:泛指楼台殿阁。

[2]轻用众:轻易、随便动用百姓。

[3]赋敛:指杂税。【译文】

田野开辟了,而国家仍然贫穷,那是因为君主的车船过于豪华、楼台殿阁过多的原故。赏罚诚信而兵力仍然薄弱,那是因为轻易兴师动众、使百姓过度苦劳的原故。车船豪华,楼台殿阁过多,就会使赋税繁重;轻易兴师动众,劳苦百姓,民力就枯竭了。赋税繁重则人民怨恨君主,民力枯竭则政令无法推行。人民怨恨君主,政令无法推行,想要敌国不来侵略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原典】[1][2]

欲为天下者,必重用其国;欲为其国者,必重用其民;欲为[3]其民者,必重尽其民力。无以畜之,则往而不可止也;无以牧之,[4]则处而不可使也。远人至而不去,则有以畜之也;民众而可一,则[5][6]有以牧之也。见其可也,喜之有征;见其不可也,恶之有刑。赏罚信于其所见,虽其所不见,其敢为之乎?见其可也,喜之无征;见[7]其不可也,恶之无刑;赏罚不信于其所见,而求其所不见之为之化,不可得也。厚爱利,足以亲之;明智礼,足以教之。上身服以先之,[8][9]审度量以闲之,乡置师以说道之。然后申之以宪令,劝之以庆赏,[10][11]振之以刑罚,故百姓皆说为善,则暴乱之行无由至矣。【注释】

[1]为天下:统治、治理天下。

[2]重用其国:慎重地使用自己的国力。

[3]畜:容留、留住。

[4]处:留住,居住。

[5]征:表现,征验,这里指实际的奖赏。

[6]刑:通“形”,表现,显露,这里指实际的惩罚。

[7]化:感化。

[8]度量:长短多少的标准,引申为法规,制度。

[9]师:负责宣教的官员。说道:教导。

[10]振:通“震”,震慑。

[11]说:通“悦”,高兴,喜悦。【译文】

想要治理好天下,必须慎重地使用本国的国力;想要治理好国家,必须慎重地对待百姓;想要治理好百姓,必须慎重地使用民力,不能耗尽。君主留不住百姓,百姓就要外逃而不能阻止;君主治理不好百姓,百姓即使留下来也不听役使。远地的百姓来投奔而不离去,是因为君主能留下百姓;百姓众多而可以统一号令,是因为君主能治理百姓。见到人们做好事,表达高兴要有实际的奖赏;见到人们做坏事,表达厌恶就应该有具体的惩罚。赏功罚过,对于亲身经历的人们确实兑现了,那么,没有亲身经历的人也就不敢胡作非为了。如果见到人们做好事,表达高兴而没有实际的奖赏;见到人们做坏事,表达厌恶而没有具体的惩罚,那么,赏功罚过,对于亲身经历的人都没有兑现,要指望没有经历的人们为之感化,那是不可能的。君主能够付出厚爱厚利,就可以使人民亲近;申明知识和礼节,就可以教育人民。居上位的人要以身作则起表率作用,审定规章制度来防范社会的不良现象,设置乡里的官吏来教导人民。然后再用法令加以约束,用奖赏加以鼓励,用刑罚加以威慑,这样,百姓就都愿意做好事,暴乱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原典】

地之生财有时,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无穷,以有时与有倦,[1]养无穷之君,而度量不生于其间,则上下相疾也。是以臣有杀其君,[2]子有杀其父者矣。故取于民有度,用之有止,国虽小必安;取于民无度,用之不止,国虽大必危。【注释】

[1]相疾:相互仇恨、怨恨。

[2]止:止境,节制。【译文】

土地生产财富,受时节的限制,民众花费劳力也会有疲倦的时候,但君主的欲望却无止境。以受时节限制的土地和受气力限制的民众来供养欲望无穷的君主,如果没有节制和分寸,上下之间就会互相怨恨。于是臣子杀君、儿子杀父的现象产生了。因此,取财于民要有节制,使用民力要有所克制,国家虽小也能安宁;相反,向人民征收无度,耗费没有节制,那么国家虽大也必然灭亡。【原典】

地之不辟者,非吾地也。民之不牧者,非吾民也。凡牧民者,以[1]其所积者食之,不可不审也。其积多者其食多,其积寡者其食寡,[2]无积者不食。或有积而不食者,则民离上;有积多而食寡者,则民[3]不力;有积寡而食多者,则民多诈;有无积而徒食者,则民偷幸。故离上、不力、多诈、偷幸,举事不成,应敌不用。故曰,察能授官[4][5][6],班禄赐予,使民之机也。【注释】

[1]积:通“绩”,功劳,劳绩。

[2]离上:与君主离心。

[3]偷幸:苟且,侥幸。

[4]察:考察。

[5]班:分赐。

[6]机:枢纽,关键。【译文】

没有开辟的土地,不能算作自己的土地;有人民而不治理,等于不是自己的人民。凡是治理人民,对于按劳绩给予奖赏的问题,不可不认真从事。劳绩多的俸禄多,劳绩少的俸禄少,没有劳绩的就不给俸禄。如果有劳绩而没有禄赏,人们就会离心离德;如果劳绩多而禄赏少,人们就不尽心尽力;劳绩少而禄赏多,人们就弄虚作假;没有劳绩而空得禄赏,人们就会苟且侥幸。离心离德、不尽心尽力、弄虚作假、苟且侥幸,有了这几种情况,做事不会成功,对敌作战也将失败。所以说,根据人的能力授予官职,按照劳绩差别赐予禄赏,这才是驾驭臣民的关键。【原典】[1][2]

野与市争民,家与府争货,金与粟争贵,乡与朝争治。故野不积草,农事先也;府不积货,藏于民也;市不成肆,家用足也;朝[3]不合众,乡分治也。故野不积草,府不积货,市不成肆,朝不合众,治之至也!人情不二,故民情可得而御也。审其所好恶,则其长短可知也;观其交游,则其贤不肖可察也。二者不失,则民能可得而官也。【注释】

[1]野:农田,这里指农业。市:市场,这里指工商业。

[2]金:货币。粟:小米。

[3]肆:行列,这里形容市场买卖店铺林立的状况。【译文】

农业与工商业往往争夺劳力,私人富家与官府往往争夺财货,货币与粮食往往互争贵贱,地方与朝廷往往争治理权限。所以说,让田野不积满杂草,是农业放在首位的表现;让官府不积累大量财货,是私人积累占先的表现;让街市上没有店铺林立,是家用能够自给自足的表现;让朝廷不聚众议事,是乡里分权治理有效的表现。田野没有杂草,官府不积货,市场不设店铺,朝廷不聚众议事,是治国的最高水平。人的本性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民众的思想性情是可以掌握的。了解他喜欢什么和厌恶什么,就可以知道他的长处和短处;观察他与什么人交往,就能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懂得了这两点,就可以对臣民进行有效管理了。【原典】[1]

地之守在城,城之守在兵,兵之守在人,人之守在粟。故地不[2]辟,则城不固。有身不治,奚待于人?有人不治,奚待于家?有家不治,奚待于乡?有乡不治,奚待于国?有国不治,奚待于天下?天下者,国之本也;国者,乡之本也;乡者,家之本也;家者,人之本[3]也;人者,身之本也;身者,治之本也。故上不好本事,则末产不[4]禁;末产不禁,则民缓于时事而轻地利。轻地利,而求田野之辟,仓廪之实,不可得也。【注释】

[1]兵:兵器,这里指代军队。

[2]待:对待,对付,引申为治理。

[3]本事:即农事。古代重农轻商,将农耕生产视为本业,而将工商业等视为末业。

[4]时事:指按照时令进行的事,即农事。【译文】

国土的保障在于城池,城池的保障在于军队,军队的保障在于人民,而人民的保障在于粮食。因此,土地不开辟,城池就不巩固。君主不能治理自身,怎么能治理别人?不能治别人,怎能治家?不能治家,怎能治乡?不能治乡,怎能治国?不能治国,怎能治理天下?而天下又是国的根本,国是乡的根本,乡是家的根本,家是人的根本,人是自身的根本,自身又是治世之道的根本。所以,如果君主不重视农业,就无法禁止工商业;不禁止工商业,百姓就会延误农时农事而轻视土地之利。在轻视地利的情况下,还指望土地开辟、仓廪充实,那是不可能的。【原典】[1][2][3]

商贾在朝,则货财上流;妇言人事,则赏罚不信;男女无别,则民无廉耻。货财上流,赏罚不信,民无廉耻,而求百姓之安难[4][5],兵士之死节,不可得也。朝廷不肃,贵贱不明,长幼不分,度[6][7]量不审,衣服无等,上下凌节,而求百姓之尊主政令,不可得[8]也。上好诈谋闲欺,臣下赋敛竞得,使民偷壹,则百姓疾怨,而求[9]下之亲上,不可得也。有地不务本事,君国不能壹民,而求宗庙社[10]稷之无危,不可得也。【注释】

[1]商贾:古代对商人的称呼,古代把行走贩卖货物的称为商,把在商铺出售货物的称为贾,所谓行商坐贾,泛指做买卖的人。

[2]货财上流:指财货通过贿赂流入朝廷或官僚的手中。

[3]妇言人事:即妇人言事。古人认为宫中后妃一类的妇女参与政治事物会带来政治祸害,不当言事。

[4]安难:安于危难。

[5]死节:指为国尽忠而死。

[6]衣:衣服。服:衣服上的各种装饰佩戴,如玉器等。

[7]凌节:超越规范。

[8]偷壹:偷取一时之快,不从长远打算。

[9]君国:君临国家。壹民:使民众一致。

[10]宗庙社稷:指国家政权。【译文】

商人在朝中掌权,财货就会流往上层;妇人参与政事,赏功罚过就不能准确;男女没有界限,人们就不懂得廉耻。货财集中在上层、赏罚不信、人民不知廉耻的情况下,要求百姓忍受苦难,士兵为国家献身死节,是不可能的。朝廷不整肃,贵贱无区别,长幼不分,制度、规范不明确,衣服佩饰没有等级,上下级都超越应守的规范,有这些情况而要求百姓尊重君主、安守政令,是不可能的。君主喜欢阴谋欺诈,臣下就争收苛捐杂税,驱使人民只贪图一时之快,以致百姓怨恨,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求他们亲近君主,是不可能的。拥有土地而不重视农业,统治国家而不能统一号令人民,在这种情况下,指望国家政权不发生危机,是不可能的。【原典】[1][2][3]

上恃龟筮,好用巫医,则鬼神骤祟。故功之不立,名之不[4]章,为之患者三:有独王者、有贫贱者、有日不足者。一年之计,[5]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茍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注释】

[1]龟筮(shì):用龟筮占卜凶吉。

[2]巫医:即巫术人员,古代专以祈祷求神来治病和占卜凶吉的人。

[3]骤祟:频繁作怪。

[4]章:同“彰”,彰显,显露。

[5]树:培养,培育。【译文】

君主做事好依靠占卜决定凶吉,喜欢任用巫鬼人员,那么鬼神一定频繁作怪。身为一国之君,功业不成,名声不显,将产生以下三种祸患:孤立无援、贫穷卑贱、政务混乱、整日里疲于奔命。作一年的打算,最好种植五谷;作十年的打算,最好种植树木;作终身的打算,最好培育人才。一种一收的,是种谷物;一种十收的,是种树木;一种百收的,是培育人才。如果我们注重培养人才,其效用将是神奇的。做这种收得神效的事情,才是打开了王业的大门。【原典】

凡牧民者,使士无邪行,女无淫事。士无邪行,教也;女无淫事,训也。教训成俗而刑罚省,数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正也;欲民之正,则微邪不可不禁也。微邪者,大邪之所生也。微邪不禁,而求大邪之无伤国,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礼也;欲民之有礼,则小礼[1]不可不谨也;小礼不谨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礼,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义也;欲民之有义,则小义不可不行;小义不行于国,[2]而求百姓之行大义,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廉也;欲民之[3]有廉,则小廉不可不修也;小廉不修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廉,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耻也,欲民之有耻,则小耻不可不饰也;小耻不饰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耻,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修[4]小礼、行小义、饰小廉、谨小耻、禁微邪、此厉民之道也。民之修小礼、行小义、饰小廉、谨小耻、禁微邪、治之本也。【注释】

[1]谨:重视。

[2]廉:节俭,清廉。

[3]修:修治。

[4]厉:同“励”,勉励,劝勉。【译文】

凡是治理百姓的人,应该使男人没有邪恶的行为,使女人没有淫乱的事情。使男人不邪恶,要靠教育;使女人不淫乱,要靠训导。这种教育、训导形成风气,国家的刑罚就会减少,这是自然的道理。凡所谓治理民众,就是使民众走正道;使民众走正道,就不能不禁止微小的邪恶。因为,微小的邪恶是大邪大恶产生的根源。不禁止微小的邪恶而想要大邪大恶不危害国家,是不可能的。凡所谓治理人民,是使他们守礼;想使他们守礼,就不可不重视微小的礼,如果不重视小礼,而指望百姓信守大礼,是不可能的。凡所谓治理民众,是让民众守义;要使民众守义,就不可不实行小义,如果不遵守小义,而要求百姓能行大义,是不可能的。凡所谓治理民众,是使民众有廉德,想使民众有廉德,就不可不重视微小的廉德;如果不重视小廉德,而希望百姓能有大廉德,是不可能的。凡所谓治理民众,是使民众有耻辱感,想使他们有耻辱感,就不可不倡导微小的耻辱感,如果不倡导小的耻辱感,而要求百姓能知大耻,是不可能的。所以,所谓治理民众,就是要求民众重视小礼、遵从小义、奉守小廉、杜绝小耻、禁止小邪,这都是劝勉民众的根本办法。而民众只要做到了重视小礼、遵从小义、奉行小廉、杜绝小耻、禁止小邪,这就是治国的根本。【原典】[1][2]

凡牧民者,欲民之可御也;欲民之可御,则法不可不审。法[3]者,将立朝廷者也;将立朝廷者,则爵服不可不贵也。爵服加于不义,则民贱其爵服;民贱其爵服,则人主不尊;人主不尊,则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力者也;将用民力者,则禄赏不可不重也。禄赏加于无功,则民轻其禄赏;民轻其禄赏,则上无以劝民;上无以劝民,则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能者也;将用民能者,则授官不可不审也。[4]授官不审,则民闲其治;民闲其治,则理不上通;理不上通,则下怨其上;下怨其上,则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之死命者也;用民之[5]死命者,则刑罚不可不审。刑罚不审,则有辟就;有辟就,则杀不辜而赦有罪;杀不辜而赦有罪,则国不免于贼臣矣!故夫爵服贱、禄[6]赏轻、民闲其治、贼臣首难,此谓败国之教也。【注释】

[1]可御:可以驾驭,意即接受驾驭。

[2]审:重视。

[3]爵服:爵位服饰。

[4]闲:非议,反对。

[5]辟:同“避”,回避,躲让。就:靠近。

[6]首难:首先发难。【译文】

凡治理百姓,都希望百姓服从驱使;要百姓服从驱使,就不能不重视法条规章。法条规章,是用来建立朝廷权威的;要建立朝廷权威,就不可不重视爵位和相应的服饰制度。如果把爵位授给那些不义的人,人民就轻视爵位;人民轻视爵位,君主就没有威信;君主没有威信,国家法度就不能推行了。法条规章,是用来驱使人民出力的;驱使人民出力,就不可不重视俸禄奖赏。如果把禄赏授给没有功绩的人,人民就轻视禄赏;人民轻视禄赏,君主就无法劝勉百姓;君主无法劝勉百姓,命令也就不能推行了。法条规章,是用来发挥人民才能的。发挥人民的才能,就不可不慎重地委派官职。委派官职不慎重,百姓就会背离官府的治理;百姓背离治理,就会导致下情不能上达;下情不能上达,人民怨恨君主;人民怨恨君主,国家命令也就无法推行了。法条规章,是用来决定人民生死存亡的;决定人民的生死,就不可不审慎地使用刑罚。如果刑罚不审慎,就会有使坏人逃罪而好人蒙冤的事情;坏人逃罪而好人蒙冤,就会出现无辜者被杀而有罪者免刑的事情;无罪者被杀而有罪者得逃,国家就难免要被贼臣颠覆了。所以,爵位被鄙视、禄赏被轻视、人民背离统治、贼臣发动叛乱,这些都是败国的政教造成的。

立政

【题解】

立政即执政,在本篇指君主临朝治国。本篇主要阐述了君主临政的一套完整的纲领和措施,主要分为九个专题进行论述。“三本”指用人方面的三项基本原则;“四固”指鉴别人才的四项政策;“五事”指经济方面的五件大事;“首宪”阐述国家的行政组织结构和法令颁布、传达、执行的程序;“首事”阐述具体办事的规则;“省官”列举各类官吏的职责;“服制”阐述君主臣民服饰的制度;“九败”指使国家灭亡的九种错误观点;“七观”主要阐述了从教化到施政七个方面所期望达到的成效,即理想的治国远景。【原典】

国之所以治乱者三,杀戮刑罚,不足用也。国之所以安危者四,城郭险阻,不足守也。国之所以富贫者五,轻税租,薄赋敛,不足恃[1]也。治国有三本,而安国有四固,而富国有五事,五经也。【注释】

[1]恃:依靠。【译文】

国家之所以治或乱有三个原因,只有杀戮刑罚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国家之所以安或危有四个原因,只靠城郭险阻是不能固守的。国家之所以贫或富有五种原因,只用轻收租税、薄取赋敛的办法是靠不住的。这就是说,治理国家有“三本”,安定国家有“四固”,使国家富裕则有“五事”。这五件事,是五项纲领性措施。【原典】[1][2]

君之所审者三:一曰德不当其位,二曰功不当其禄,三曰能[3]不当其官。此三本者,治乱之原也。故国有德义未明于朝者,则不可加以尊位;功力未见于国者,则不可授以重禄;临事不信于民者,则不可使任大官。故德厚而位卑者,谓之过;德薄而位尊者,谓之失。宁过于君子,而毋失于小人。过于君子,其为怨浅;失于小人,其为祸深。是故国有德义未明于朝而处尊位者,则良臣不进;有功力未见于国而有重禄者,则劳臣不劝;有临事不信于民而任大官者,则材臣

[4]不用。三本者审,则下不敢求;三本者不审,则邪臣上通,而便辟[5]制威。如此,则明塞于上,而治壅于下,正道捐弃,而邪事日长。[6][7]三本者审,则便辟无威于国,道涂无行禽,疏远无蔽狱,孤寡无

[8]隐治。故曰,刑省治寡,朝不合众。

右“三本”。【注释】

[1]审:审慎,注意。

[2]不当:不相称。

[3]原:根本。

[4]材:同“才”。

[5]便辟:帝王身边靠阿谀奉承得宠的佞臣。辟:通“嬖”,君主宠爱的人,指女人,也指男人。

[6]涂:同“途”,道路。行禽:道路上禽兽横行,暗喻政治昏暗。

[7]蔽狱:冤狱。蔽:蒙蔽,舞弊。

[8]隐治:苦痛的政治遭遇。【译文】

君主用人必须注意三点:一是大臣的德行与地位不相称,二是大臣的功劳与俸禄不相称,三是大臣的能力与官职不相称。这三条原则是国家治乱的根源。所以。在一个国家里,对于德行没有显露于朝廷的人,不可授予崇高的爵位;对于功劳没有表现于邦国的人,不可给予优厚的俸禄;对于主持政事而没有取信于人民的人,就不能任命为重要官职。所以德行深厚而授爵低微,这叫做过错;德行浅薄而授爵尊高,这叫做失误。宁可有过于君子,而不可有失于小人。因为,有过于君子,带来的怨恨浅;有失于小人,带来的祸乱深。所以,在一个国家里,如果有德行未显露于朝廷而未能身居高位的人,贤良的大臣就得不到进用;如果有功劳未表现于全国而未能享受重禄的人,有才干的大臣就得不到鼓励;如果有执政未取信于人民却担任大官的人,有才能的大臣就不会主动发挥作用。只有把这三个根本问题处理清楚了,臣下才不敢妄求官禄;如果这三个根本问题处理粗疏,奸臣就会与君主接近,君侧小臣就会控制权力滥发权威。这样,居上位的君主耳目闭塞,下层就会政令不通,正道被抛弃,邪恶的事情日益增长。而若审查好这三个根本问题,君主崇信的那些左右小臣就不会作威作福,道路上看不到在押的犯人,与官方疏远的人们不蒙受冤枉,孤寡无依之人没有苦痛。所以说:刑罚减少,政务精简,甚至朝廷就无需召集群臣议事了。

以上是“三本”。【原典】[1][2]

君之所慎者四:一曰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国柄。二曰见贤[3]不能让,不可与尊位。三曰罚避亲贵,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4]不务地利而轻赋敛,不可与都邑。此四务者,安危之本也。故曰,卿相不得众,国之危也;大臣不和同,国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国之危也;民不怀其产,国之危也。故大德至仁,则操国得众;见贤能让,则大臣和同;罚不避亲贵,则威行于邻敌;好本事,务地利,重赋敛,则民怀其产。

右“四固”。【注释】

[1]大:尊崇,崇尚。

[2]国柄:国家大权。

[3]本事:农业活动。

[4]与都邑:指做地方官吏。【译文】

君主应该谨慎对待的问题有四个:一是对于提倡道德而不真正做到仁爱的人,不可以授予国家大权。二是遇到贤能的人而不让位的人,不可以授予尊贵的爵位。三是执行刑罚而躲避亲贵的人,不可以让他统帅军队。四是不重视农业,不注重地利,而又轻易征取赋税的人,不可以任命为地方官。这四项原则是关系国家安危的根本。所以说,卿相得不到民众的拥护,国家就危险了;大臣之间不协力同心,国家就危险了;军中统帅不足以令人畏惧,国家就危险了;人民不怀恋自己的田产,国家就危险了。因此,只有提倡道德而能真正做到仁爱,执掌国政才能得到众人的拥护;只有见到贤能就进行推让,才能使大臣们协力同心;只有掌握刑罚不避亲贵,才能够威震邻敌;

只有重视农业、注重地利,慎重赋税,才能使人民怀恋自己的田产。

以上是“四周”。【原典】[1]

君之所务者五:一曰山泽不救于火,草木不植成,国之贫也。[2][3]二曰沟渎不遂于隘,鄣水不安其藏,国之贫也。三曰桑麻不植于野,五谷不宜其地,国之贫也。四曰六畜不育于家,瓜瓠荤菜百果不[4][5][6]备具,国之贫也。五曰工事竞于刻镂,女事繁于文章,国之贫也。故曰,山泽救于火,草木植成,国之富也。沟渎遂于隘,鄣水安其藏,国之富也。桑麻植于野,五谷宜其地,国之富也。六畜育于家,瓜瓠荤菜百果备具,国之富也。工事无刻镂,女事无文章,国之富也。

右“五事”。【注释】

[1]植成:繁殖成熟。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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