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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30 02:3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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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吕鸿雁,张骏

出版社: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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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大师的生平与作品

动画大师的生平与作品试读:

大师的足迹给我们的启示

(代序)

本教材介绍了中外32位(组)包括美国、加拿大、东西欧、日本和中国动画大师的生平及其作品。在这些动画大师中间,有的在商业动画的天地里叱咤风云,也有的在实验动画的田园中默默耕耘。他们的作品或者让观众感动心颤、让观众忍俊不禁,或者在形式上对动画的表现语言做了创新性的探索。他们是:

20世纪美国的动画巨人,制作了世界上第一部动画长片,对动画片的色彩和多层拍摄作出杰出贡献的沃尔特·迪斯尼,他创造了幸运兔奥斯瓦德、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皮诺曹、小飞象、小鹿班比等众多的著名角色;迪斯尼的亲密战友、与迪斯尼共创《骷髅舞》和米老鼠、与迪斯尼分分合合的依沃克斯;美国的动画之父温瑟·麦凯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动画革新者,发明了影像转描机使实景与动画卡通人物合拍,对有声卡通作出贡献的弗莱雪兄弟,他们创造了小丑可可、美女贝蒂、大力水手、超人等众多卡通明星;在米高梅工作17年,1957年转入电视动画和开办自己的公司的汉那和巴伯拉,他们创造了猫与老鼠、猎狗、瑜伽熊、摩登原始人、杰特森、约翰尼·奎斯特、史酷比等众多荧屏宠儿;在华纳首创达菲鸭和兔巴哥,又在米高梅创意了小侦探德鲁皮、斯库瑞松鼠、红衣舞娘和麦克老狼的艾弗里;首创波基猪、西尔维斯特猫、约瑟米蒂·萨姆、粉红豹,发展了兔巴哥、翠滴鸟、飞毛腿冈萨雷斯、果菲田鼠等众多卡通明星的弗里伦;首创必必鸟和荒野狼、小臭鼬派普·乐菲、密歇根青蛙、火星人马文和K9小狗,同时对达菲鸭、鸡蛋头埃尔默·富德以及兔巴哥的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查克·琼斯;对美国偶拍动画有重大贡献的威尔·文顿;

加拿大国家电影局的精神领袖麦克拉伦,加拿大国家广播局的佛瑞德瑞克·巴克,以及从加拿大国家电影局走出来的卡洛琳·丽夫、保罗·德里森和乔治·当宁;《国王与小鸟》的导演格里莫;《青蛙的寓言》的导演雅克勒密·杰雷;英国动画艺术家保罗·布什和马克·贝克;瑞士动画艺术家乔治·史威兹戈贝尔;俄罗斯动画艺术家诺斯坦因和佩特洛夫;捷克动画艺术家依日·唐卡和杨·斯凡克梅耶;荷兰动画艺术家德威特以及萨格勒布学派的核心人物波尔多;

日本四位(组):手冢治虫、木下莲三和木下小夜子、宫崎骏和川本喜八郎,

中国三位(组):万氏兄弟、特伟和阿达。

当对史实进行了解之后,我们都很关心,这些动画界的风云人物为什么能够成功又是怎样成功的呢?我们研究动画大师,无非是想通过对大师生平和作品的了解来镜鉴我们现在的工作。我们应该从动画大师身上学习什么呢?

一、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

坚韧不拔的精神几乎在每一位动画大师身上都有所体现,而美国的迪斯尼,可以说在所有动画大师中,坚韧不拔的精神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在这里采用了“韧”而非“忍”。所谓“忍”,指的是一种忍让、委曲求全的态度;而“韧”则体现出一种韧性和百折不挠的精神。迪斯尼不仅始终坚持自己的理想,更在挫折面前表现出极大的韧劲。迪斯尼早期相继办了两个动画公司,伊沃克斯—迪斯尼商业美术公司和欢笑动画片公司,却都以失败告终。他有时连个基本的工作都找不到,四处碰壁,甚至连他最要好的朋友也离开了他。在最潦倒的时候,他每天只能靠一罐素罐头充饥。而“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经历在迪斯尼一生中亦是多次发生。他破产后去了好莱坞,身上只有5美元,本来指望做几部影院加演动画片卖钱,却根本找不到买主,在他落魄到极点的时候,他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终于受到了发行商玛格丽特·温克莱尔(Margaret Winkler)的赏识。然而当他在温克莱尔的支持下稍有起色的时候,发明的“幸运兔”——奥斯瓦德动画角色却被卑鄙小人盗走。他愤怒、失望,但是并没有消极下去,于是他在外出旅游回来的火车上,构思出了后来享誉世界的米老鼠。又如加拿大的佛瑞德瑞克·巴克,他用五年的时间制作出奥斯卡最佳动画片《植树的人》,并承担了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工作,过度的工作使他右眼失明,但是他依旧坚持创作。法国的保罗·格里莫更是用一生的坚韧不拔的精神成就动画事业,从1953年推出的《牧羊女和烟囱工》,到1963年对原始片进行改造,一直到1980年的问世,格里莫用近30年——他一生三分之一的时间,来完成法国历史上第一部优秀的动画长片《国王与小鸟》。动画片的制作是件辛苦的工作,需要大量的精耕细作,倘若没有坚韧不拔的精神,我们很难说能在此领域有什么成就。

二、力求完美的敬业态度

一部完美的动画片因其特殊的制作工艺决定了它的成功体现在每一张画面上,任何一张画面的瑕疵都可能影响到整部动画片的质量。而从编剧的角度来看,也更需要紧凑的故事和严密的规划,不然任何一处疏忽都会造成很大的浪费。迪斯尼对动画片完美的追求甚至超过对利润的追求,每次他制作出一部动画片并得到利润的时候,他经常会将所有的利润投入到下一部动画片的制作中,为了追求尽善尽美,他绝不会吝惜高额的制作成本。他这样的做法担负着极大的风险,因为一旦失败,他将血本无归,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因此赔本不少,如高制作成本的《皮诺曹》就因成本过高而最终未能赢利。另一方面,虽然迪斯尼在生活中是位可亲的丈夫和和蔼的父亲,但是在工作方面,他对员工要求很严格甚至十分苛刻,可以说在他的眼里是糅不得沙子的。但是他力求完美的工作态度为他带来的收获远远大于亏损,也正是凭着这种力求完美以至破釜沉舟的精神,迪斯尼动画片以其精美细腻的表现赢得了世界的赞誉。日本宫崎骏大师带领的吉卜力工作室也是一个力求完美的特殊团体,因为吉卜力工作室原则上只制作由原著改编、剧场放映用的动画。由于制作剧场版的动画必须冒相当大的票房风险,所以一般的工作室通常都以制作TV版动画为主,虽然偶尔会制作一些剧场动画,但大多数也是由著名的TV版动画改编而成的。而吉卜力工作室不制作电视连续剧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电视连续剧会拖得长久而降低可看性,这是以宫崎骏为首的吉卜力工作室的每一位热爱动画的成员所不愿意看到的。他们要让所有人看到,吉卜力就是品质,就是经典。又如俄国动画大师佩特洛夫,他的动画作品 《老人与海》 让每一位观众叹为观止,在这部动画片中,几乎每一张画面都可以单独拿出来欣赏。佩特洛夫用手指蘸着油彩在玻璃板上画出一帧,拍摄一帧,且不说其间他是如何地追求完美,光从客观效果来看,《老人与海》 中几乎每一幅画面都做得让人无可挑剔。我们可以接受简单,但是不能容忍粗糙。制作动画片也是如此,可以出于节省成本等因素的考虑,适当简化制作,但是粗制滥造的动画片应该是每一位动画工作者都应该极力排斥的。

三、立足创新的目标追求

想像力对于每一位从事动画创作的人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所以说,动画人所具备的特质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调皮”的、“活宝式”的或是“思想跳跃式”的。早期很多人认为,最成功的动画片应该最接近真人电影的形式,而美国动画大师艾弗里却恰恰相反,他按照自身对动画电影的理解,试图突破真人电影的框架去寻找新的创作思路。如演员从屏幕中走下来到观众中去;演员无意中从一部电影闯到另一部电影中等等。或许正是受到他的影响,查克·琼斯笔下的达菲鸭将动作表演得眼花缭乱,而汉那和巴伯拉创作的猫和老鼠、福瑞兹·弗里伦笔下的兔八哥都将动作的夸张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些超级夸张的动画表现在以前是没有的,无疑带给观众一种新的视觉享受。

而创造性对于动画创作者来说也至关重要。例如美国的迪斯尼早期将声音加入到动画片中,结果使《汽船威利号》一夜成名,而第一部动画长片《白雪公主》的成功又向世人宣布了动画长片时代的到来。弗莱雪兄弟发明图像转描技术,使其他的动画公司无法与之竞争。中国的动画大师特伟在探索极具中国民族特色的水墨动画方面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成功拍摄了世界第一部水墨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加拿大的卡洛琳·丽芙和科·霍得曼(Co Hoedeman)发明出的平面和立体沙动画为动画领域添加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加拿大的麦克拉伦也因其不断探索动画的新技术而丰富了动画的表现形式,他在胶片上直接作画,用点线面、色块来诠释音乐,创作了《椅子》、《邻居》、《双人舞》等杰作,受到全世界动画工作者的尊敬。为了丰富动画的表现手法,动画工作者尝试了多种美术样式,包括中国画、油画、版画、雕塑、素描、摄影、复印;各种物质的材料,包括毛线、铁丝、钮扣、食盐等等,差不多都被搬上过银幕。

四、多学科知识的不懈积累

动画作为一种艺术和技术的结合品,它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科学技术的发展。视觉暂留原理的发现为动画的问世奠定了基础,图像转描技术的发明为动画制作提高了效率,声画同步技术的运用为动画片增添了魅力,多层拍摄设备的诞生让动画背景栩栩如生,以及后来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大量运用于动画制作的计算机技术让电影创作产生了一场革命……可以说,每次新技术的发明和运用都会大大推动动画的发展,而率先采用这些新技术的人便会率先走在动画行业的前端,如弗莱雪兄弟、迪斯尼、卢卡斯(G. Lucas,作品《星球大战》)、乔布斯(S. Jobs,作品《玩具总动员》)和斯皮尔伯格(S. Spielberg,作品《侏罗纪公园》)等。柏林电影博物馆专门有一个展厅回顾了美国电影特技制作大师雷·哈里豪森(Ray Harryhausen)的作品,表示了对他特别的尊敬。所谓“时势造英雄”,当动画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并需要更新的时候,那些对新技术保持敏锐并善于发明或利用新技术的动画工作者最终都成为动画世界的“英雄”。

在艺术方面,动画大师要掌握绘画、色彩搭配、构图等基本美术知识,对绘画技术熟练的掌握和运用也十分重要,例如美国动画大师乌布·伊沃克斯早期在帮助迪斯尼渡过难关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曾用每天600张画的工作速度制作出第一部动画短片《飞机迷》。另外,掌握多种美术技能或者了解其他姊妹艺术相关的知识也会对动画创作有很大好处,特伟导演《骄傲的将军》时专门请了戏剧表演艺术家来拍摄现场指导。万氏兄弟之一的万古蟾利用自己对剪纸艺术的了解,在1958年拍摄出中国第一部独具特色的剪纸片《猪八戒吃西瓜》。因为同学沃尔法伊弗爱好舞台杂耍表演的关系,迪斯尼便和他在当地剧院、校园等场所经常演出,这些经历为他将来的动画生涯打下良好的基础,我们经常可以在迪斯尼早期的影片里看到歌舞表演的场景。美国的威尔·文顿在大学就读期间学习了物理学、建筑学和电影制作,然而正是建筑学将威尔·文顿引入了黏土动画的大门,他将建筑学知识和电影知识结合起来,开发了黏土动画的新领域。

文学知识的丰富与否也会直接影响到动画片的创作。有不少动画大师都是从世界各国的文学作品中汲取灵感。例如迪斯尼的动画片大多改编自欧洲的文学故事。卡洛琳·丽芙善于从文学中寻找灵感,她制作的《同母鹅结婚的猫头鹰》是根据因纽特人传说改编的。日本动画大师川本喜八郎的《不射之射》也是根据中国的文学典籍来改编拍摄的影片。丰富的文学知识不仅可以让我们在选材上有游刃有余的自由度,深厚的文学底蕴更可以提高我们动画剧作的水平和讲故事的能力。有人说,中国动画目前缺少的不是制作人才而是编剧人才,这也说明,在我国的动画界从业人员中间,还是普遍缺乏文学素养的修炼和善于从事儿童文学创作方面的专家。

五、普及与提高关系问题的合理解决

制作动画到底是给谁看?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还有很多人对此问题仍存在这样或那样的误区。研究了中外动画大师及其相关的作品之后,我们能够发现,动画大师们的作品大多是老少皆宜和雅俗共赏的。法国雅克勒密·杰雷执导的《青蛙的预言》上演后,不仅受到孩子们的欢迎,也引来学哲学的大学生要与之讨论哲学问题。美国早期的动画界普遍持有一种观点,认为动画片是给孩子们看的,于是在迪斯尼想要制作一部动画长片的时候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他们认为,孩子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影院里那么久的时间。而事实证明,迪斯尼第一部动画长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受到了不仅孩子,也包括成年人的极大欢迎。在中国也存在这样的观点,认为动画片的观众就是孩子,甚至细分到3至10岁的儿童等等,结果中国的动画片不少都显得低龄化。迪斯尼曾经说过:“我不是主要为孩子们制作电影,而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中的童真(不管他是6岁还是60岁)制作电影,最糟糕的是我们不是没有这种童真,而是它们可能被深深地掩埋了。在我的工作中,我努力去实现和表现这种童真,让它显示出生活的趣味和欢乐,显示健康的笑声,显示出人性尽管有时有它的弱点,但仍要竭力追求真理的特性。”

我们说制作商业片要有艺术性,要雅俗共赏,并不是说制作实验片就不重要。实验片制作的真正意义是用动画的形式来阐述制作者独特的、极为个性化的见解(也许只有圈内人才能欣赏)或对动画的表现形式、工艺手法起到一种探索、实验的目的。我们要反对孤芳自赏的创作,但也不必对正在摸索但尚不成熟的动画片过多指责。但问题是动画工作者也得生存,也得吃饭,可能光靠生产实验片是无法养活自己的。普及与提高关系问题解决得好的实例,手冢治虫可算一家。手冢治虫的商业卡通人物,最让大众熟悉的是铁臂阿童木,这位卡通明星可谓是家喻户晓。可是手冢治虫的实验片如《被损坏的影片》、《跳跃》等也是精彩至极,多次在国际上获奖。

在本教材即将出版之际,谨向中国传媒大学以及动画学院的各级领导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他们多年来对教材建设和学术研究的有力支持,同时对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以及编辑阳金洲表示感谢,感谢他们对本书的出版所付出的辛勤劳动,还要感谢王秀岳、王俏洁,前者撰写了川本喜八郎一小节,后者撰写了温瑟·麦凯、乔治·当宁、乔治·史威兹戈贝尔和杨·斯凡克梅耶四小节,刘轶卓、张洁、李蔚然帮助收集整理资料,也在此一并感谢。吕鸿雁 张骏2007年5月于中国传媒大学

第一章 美国动画(一)

1. Walt Disney 沃尔特·迪斯尼(1901-1966)

沃尔特·迪斯尼于1901年12月5日生于美国的芝加哥,他是伊莱亚斯和芙罗拉·迪斯尼(Elias and Flora Disney)夫妇的第四个儿子。他开创了一个媒体帝国,尽管当时还没有这样一个称谓。这个帝国直到今天依然在娱乐业占统治地位。人们在很多方面对他赞誉有加,他不仅是一个动画电影的导演和制片人或是敢于大胆推广商业动画的企业家,而且是个善于通过动画媒介讲故事的天才。

这里提到的沃尔特·迪斯尼一般指的是沃尔特而不是迪斯尼,为的是避免混淆迪斯尼这个人和迪斯尼公司。

沃尔特第一次画画是从他五六岁的时候开始的。那时他的家搬到密苏里州的马瑟林(Marceline)的一个农场里。沃尔特和他的妹妹露丝拿了一些沥青并且用棍子蘸着沥青在雪白的墙上画画。他父亲对这种创造性尝试的反应也许会使小沃尔特远离绘画,但是他的姨妈玛格利特则把彩笔和写生簿作为礼物送给他并鼓励他学习艺术。

几年后,他的两个哥哥为躲避他们父亲严厉的家教而离开家。此后他家搬到堪萨斯城,沃尔特在课余时间无偿为他父亲购买的一家报纸发行公司做送报男孩。1915年,他参加了堪萨斯城艺术学院的儿童美术班。这个时期对他影响最大的是他和同学沃尔特·法伊弗(Walter Pfeiffer)的友谊。法伊弗的家长和严厉的伊莱亚斯·迪斯尼截然不同,他爱好轻松的娱乐例如歌舞杂耍表演。不久两个男孩便在当地剧院、校园等业余晚会上做双人喜剧表演。这些舞台经验为沃尔特之后的生涯奠定了很好的基础。他的同事曾对他有过许多评论,其中之一就是他作为一个讲述故事的人却有着从来不完全按照故事去表演的能力。结果在他第一支铅笔被削尖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动画任务中重要的一部分:想像。

1917年沃尔特的家搬回芝加哥,沃尔特则在家人搬走后停留了几个月,因为他要在堪萨斯城等待毕业——他在那里开始画漫画。回芝加哥后他开始学习一门艺术类的函授课程,尽管他也坚持工作来帮助家庭开支,但是他的父亲帮他交了学费。课余时间,他在他父亲工作的地方奥泽尔果冻厂帮忙,这就不能有大量业余时间用来画画,但是他采取各种办法来适应这一情况。他也参加芝加哥艺术学院的晚间课程,他用一个漫画家的眼光看世界,在这里他得到连环漫画家卡尔·奥(Garey Orr)以及一些在《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的兼职教师的指导。

1918年,沃尔特在他母亲的默许下,修改了出生日期并成为国际红十字会的一名志愿兵。他坐船去了法国并在那儿度过近一年时间。期间他的任务是拖地板,同时他为他的朋友或应出版社的要求画一些海报和卡通。后来他回到堪萨斯城和哥哥罗伊(Roy)住在一起,这时他已完全决定了将来要从事商业卡通工作。堪萨斯城的两家报纸没有空余的职位,但是在圣诞节前夕的繁忙时期,普雷斯曼·鲁宾(Pesmen-Rubin)商业艺术工作室中则有他一席之地。他开始做广告和案头的工作。他为这家公司工作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乌布·伊沃克斯(Ubbe Iwwerks,以后这个名字简称为Ub Iwerks)。他们一起做了一些事,但是季节性繁忙过去后,两个人双双被解雇。

他们打算一起合办一个公司,名为伊沃克斯-迪斯尼商业美术公司(IwerksDisney Commercial Artists),尽管他们做了一些项目,但这是一个仅仅持续了几个星期的冒险行为。沃尔特为了继续办公司离开了伊沃克斯,并在堪萨斯城幻灯片公司(不久改名为堪萨斯城电影广告公司,这是一个制作在电影院放映的动画广告的公司)做一份平常的工作。沃尔特开始对优质动画片的光明前途感兴趣,并且开始学习这一专业。

沃尔特疯狂地被动画吸引住了。他从工作室里借了一架摄影机,在哥哥赫伯特一家的车库里(沃尔特和罗伊当时在赫伯特家居住)制作了一部动画短片,批评那些不愿交公路费的人。他把这部影片展示给当地连锁电影院的总经理米尔顿·菲尔德 (Milton Feld)看并受到肯定。后来沃尔特又很快地画了一系列和时事有关的卡通,受到观众们的喜爱。此时迪斯尼家庭遇到了困难:赫伯特因工作被派往俄勒冈州的波特兰 ;伊莱亚斯由于果冻厂的倒闭失业了,他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回到堪萨斯城,但是没有在那儿找到工作,于是去了波特兰和赫伯特住在一起;罗伊得了肺结核,不得不搬到新墨西哥的圣达菲的医院去住。

1922年5月,沃尔特为了成就更大的事业不得不辞去了在堪萨斯城电影广告公司的工作并组成了一个新公司——欢笑动画片公司(Laugh-O-gram Films)。之后,他说服伊沃克斯辞去堪萨斯城电影广告公司的工作来与他一起合作,并且雇佣了一些在动画界中非常著名的原画作者,包括鲁道夫·伊辛(Rudolf Ising)和休·哈曼(Hugh Harman)。

他们开始生产一系列7分半钟的动画短片,共六部,它们从传统神话故事改编而来。有《红帽小骑士》 (Little Red Riding Hood)、《不来梅的四个音乐家》 (The Four Musicians of Bremen)、《杰克和豆茎》(Jack and the Beanstalk)、《小姑娘和三只熊》(Goldie Locks and the Three Bears)、《靴中的猫》(Puss in Boots)和《灰姑娘》(Cinderella)。这六部卡通短片很快摄制完成,并交付给合同中的买方田纳西州图片社。拍摄这些影片几乎占用了公司的全部资金,以致一时发不出工资来。然而等待的结果却是这家图片社的破产。沃尔特又找了许多其他的公司,这些公司不是出价太低就是不愿意购买。最终,员工们陆续向沃尔特告别,办公室里只剩下沃尔特一个人。欢笑动画片公司除了拍摄卡通片之外还操办了儿童摄影等副业,但是依然于事无补。

然而在1922年底,事情发生了转机,一位当地的牙医托马斯·B·麦克库姆(Thomas B. McCrum)托付他们制作一部宣传口腔保健卫生的短片:《汤米·塔克的牙》(Tommy Tucker,s Tooth),在这部影片里,吉米·琼斯小细菌让汤米的牙齿长了洞,这个懒惰汤米最后为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牙齿可怕地腐烂了。很久之后,沃尔特转至好莱坞后又为麦克库姆做了一个续集:《卡拉刷牙》(Clara Cleans Her Teeth,1926)。这部片子赚了钱,沃尔特马上制定出新的拍片计划。他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把真人引进到卡通片里去,这部片子就是《爱丽丝漫游仙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它原是英国童话家刘易斯·凯罗尔(Levis Carroll)的一部作品,在西方流行极广。沃尔特小时候就听过这个故事,他想,当爱丽丝在银幕上活动起来时,一定会让千百万观众为之倾倒。沃尔特太想拍这部片子了,但是却没有考虑拍摄这样一部影片需用多少资金,也没有实际考虑自己的财力,结果片子拍摄到一半,钱就花光了。在拼命努力集资的时候,沃尔特计划和当地依丝(Isis)剧院的风琴手卡尔·斯多灵(Carl Stalling)为配合流行歌曲做一组实拍短片。其中的一部歌曲影片《玛撒》(Martha)制成了,但是太迟了,不能够挽救欢笑动画片公司(斯多灵和沃尔特的合作后来被证明是一个很大的事业进步,这一时期他为许多早期的动画制作者和后来的工作室作曲或挑选曲子改编。他对迪斯尼的《傻瓜交响曲》(Silly Symphonies)系列短片的出现担负着很大的职责),于是工作人员再度离去。1923年春天,欢笑动画片公司宣布破产。

1923年7月,沃尔特带着40美元、一套换洗衣服和《爱丽丝漫游仙境》去了好莱坞。在加利福尼亚,他先和他住在洛杉矶的叔叔罗伯特(Robert)住在一起。罗伊住在附近的医院,这对沃尔特来说是搬家的另外一个很好的理由,罗伊偶尔会帮助沃尔特付给他叔叔每星期五美元的房租。在那个时候,好莱坞没有动画工作室,沃尔特走进好莱坞申请当一名实拍影片的导演,但是很快就被赶了出来,之后又被所有制片厂拒绝,此时的他身上只有五美元,情绪低落到极点。在罗伊的鼓励下,沃尔特准备制作一些动画形式的开场小片卖给一些独立的电影院,遭到几家电影院拒绝之后,终于有一个独立电影院的老板表示愿意看看样片,沃尔特用借来的钱租了剪辑设备,在叔叔的汽车库里建了一个简陋的制作室,独立完成了一卷未上色只有粗线条画的动画片,然而几天后胶片被退了回来,沃尔特几乎绝望。

他唯一拥有的真正资产是 《爱丽丝漫游仙境》,于是他给一位纽约发布商玛格丽特·温克莱尔(Margaret Winkler)去了信,并附上未完成的“爱丽丝”胶片。她的反应特别热情,不仅如此,生产每一部电影她都付给沃尔特足够的钱。沃尔特从罗伊那儿借了200美元,从罗伯特叔叔那儿借了500美元,自己又一次创建了一家公司。他最大的支出是雇佣维吉尼亚·戴维斯(Virginia Davis),她曾经扮演了爱丽丝。由于温克莱尔特别喜欢戴维斯,所以沃尔特不得不说服戴维斯和她的家人搬到加利福尼亚,并和她签订每月100美元报酬的协议。

在爱丽丝的第一场戏《爱丽丝在海边的一天》(Alice,s Day at Sea,1924)里,沃尔特自己画了全部动画,温克莱尔非常喜欢它,并且遵守诺言很快付了钱。1923年和1924年之交,沃尔特的工作室开始逐渐具有影响力了。

温克莱尔在质量方面是个严厉的人,她要求沃尔特拿出最好的作品。这意味着爱丽丝系列片不能够像预期的那样能获利。同时,这可能同沃尔特完美主义的性格有关,这一性格几乎贯穿着他的下半生,并且直接为他后来非凡的成就作出贡献。他也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具有足够高天分能够继续制作系列片的动画家,为了找一个能够料理公司一部分事务的助手,他想起他的老朋友乌布·伊沃克斯,虽然伊沃克斯经历了迪斯尼的两次失败,但是沃尔特依旧利诱说服伊沃克斯辞退在堪萨斯城电影广告公司的稳定工作转到加利福尼亚。伊沃克斯同意了,并且从《爱丽丝在荷兰》(Alice Gets in Dutch)之后,他的笔法很显然更加娴熟了。沃尔特从此再没有直接在一线来绘制动画。

此后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惨事,这件事第一眼看上去是能够扭转时势的好事。温克莱尔曾和发布商查尔斯·密茨(Charles Mintz)有着工作的来往,现在她嫁给了他,并且由他接管了她的大部分公司。对那些温克莱尔曾经付钱充足及时的地方,密茨开始拖延付款,然后只提供部分资金。当沃尔特发怒的时候,密茨则以经济危机为借口,但是他却像流氓那样坚持让沃尔特保证时间和质量,就好像经济危机根本不会影响到沃尔特。尽管如此,在达成协议之后,密茨签下一个另外18部爱丽丝系列片的订约并付给更高的预付款。在这种表面看来有保障的情况下,沃尔特雇用了更多的动画制作人(包括他在堪萨斯城的老雇员哈曼和伊辛)。沃尔特和罗伊此时都结婚了,兄弟俩将许多存款投资于布巴克(Burbank)的亥伯龙神大街(Hyperion Avenue),在那里租用了一个废弃的小仓库,“迪斯尼兄弟工作室”(后改名为“沃尔特·迪斯尼制片厂”)就在这里开张了。

非常有必要提及的是,不论密茨在合同里说了些什么,他又一次拖欠付款并且以其他方式俭省费用。他当时也在抱怨(这也许是有道理的)系列片有些平淡了。当时,沃尔特在寻找新的客户,玛格丽特·温克莱尔(现在当然是玛格丽特·密茨)热情地帮助了他。密茨的朋友、环球制片厂的创始人卡尔·莱姆勒(Carl Laemmle)找寻一个新的野兔的卡通系列形象,准备和当时大红大紫的“小猫费里克斯”系列片竞争。温克莱尔推荐了迪斯尼兄弟工作室。于是沃尔特(或者是和他合作的伊沃克斯)为角色绘制了草图。是密茨给主角幸运兔命名为奥斯瓦德(Oswald)。沃尔特等人很快制作出第一部片子《可怜的爸爸》 (Poor Papa) (直到1928年才被放映),在这里奥斯瓦德又老又胖、好色并且声名狼藉——这种野兔你是不会愿意在一个死胡同遇到的——密茨的职员们也拒绝接受它,其他的批评则是“勉强的幽默、粗糙的动画和仿造的故事”。但此时,沃尔特还获得了另外一个机会,他创作了《手推车风波》(Trolley Troubles,1927),赚了不少的钱。

然而,现在的观众最快察觉到的是早期的米老鼠与奥斯瓦德的雷同之处,米老鼠的诞生也酝酿了一段时间,改变一下耳朵和尾巴,兔子就成了老鼠。米奇短片中也有的是奥斯瓦德的几次冒险的重复。甚至与奥斯瓦德斗争的坏蛋钉子腿皮特也继续出现在米奇短片中,尽管他的钉子腿被明智地取消了。当然这都是将来的事情。

用爱丽丝系列剧的预付金,迪斯尼签约每两个星期生产一集新的奥斯瓦德卡通片,全部生产完正好要用一年时间。这一年还没有过完,乌布·伊沃克斯告诉沃尔特,密茨妻子的兄弟乔治·温克莱尔和好莱坞的代理商像小偷一样聚集在一起,想挖走沃尔特最好的动画师,沃尔特却觉得伊沃克斯只不过是无根据的担心。过了没多久,这些都成了真的,当时沃尔特和他的妻子莉莲(Lillian)去纽约和密茨磋商续签奥斯瓦德新的系列卡通片的合同。每部影片密茨只付给沃尔特比以前少了很多的预付金,当预付金被拒绝的时候,密茨非常得意地声明,依照合同,关于奥斯瓦德所有的权利归属环球公司,而不是沃尔特,并且密茨将雇用沃尔特所有的主要职员继续生产奥斯瓦德短片,不让沃尔特参与。沃尔特打电话给加利福尼亚的罗伊,罗伊断定这是乔治·温克莱尔设下的圈套。在所有主要动画师中,只有乌布·伊沃克斯保持坚定的立场。事实上,密茨的计划走偏了。在他建立起新的工作室继续制作奥斯瓦德短片,并且制作出新系列剧的前六集之后,卡尔·莱姆勒的环球制片厂(它是这个卡通角色的拥有者,并且是密茨用来排挤沃尔特的借口)介入这件事并把系列剧的续集授权给沃尔特·兰茨(Walter Lantz),最后这场运作把密茨逐出了交易。

下面是动画史上至今比较混乱的事情之一。直到现在迪斯尼的官方文件的记载是这样的:在回到加利福尼亚的火车上,沃尔特和莉莲想像出一个新的卡通形象,叫做米老鼠(沃尔特叫它莫蒂默(Mortimer),但是莉莲坚持认为它应该有一个容易接受而且响亮的名字,而不是一个世俗的名字。有个修正的版本,这是被现存文件证实了的:沃尔特从纽约回来之后和罗伊、伊沃克斯开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他们三个人共同推敲出一个老鼠明星。奥克姆(Occam,Razor)的“剃刀”版本是这样的:他们三个人之一,也许是伊沃克斯曾说过类似的话,如“看,所有你要做的是去掉耳朵,然后给它安一个长尾巴,然后它就是一个老鼠,而不是野兔了,看到了吗?这些造型的修改不会让我们受到控告的。”这段时间,迪斯尼官方文件接受伊沃克斯创造了米老鼠形象的说法,但是主张是沃尔特创造了它的个性。这有一点需要质疑:米奇的性格最初和沉默的奥斯瓦德十分相似。但是,沃尔特利用有声卡通片的出现开发出其潜能。米奇的确开发出它自己的个性,大部分来自于沃尔特自己,他注入了他自己的天性和表演,这在每个新的故事里或故事的元素里都可以得到证明。

不论米奇的起源是怎样的,沃尔特和伊沃克斯将他们的想法赋予这个新的角色有着实际的困难,那些叛离并投靠密茨的动画师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留在这里,在这时他们仍然不得不完成密茨的合同中规定的三个奥斯瓦德短片,迪斯尼不会让他们走,也不希望他们带着所有关于新的系列明星的信息去他们的新老板那里,因此一切不得不秘密进行。当时,美国轰动一时的人物查尔斯·林德伯格(Charles Lindbergh)在前一年进行了独自横跨大西洋的个人飞行,这个事件促成奥斯瓦德幸运兔短片《大海的跳跃》(The Ocean Hop,1927)的诞生。基于同一事件,第一部米老鼠的电影《飞机迷》(Plane Crazy,1928)也诞生了,这部影片完全由伊沃克斯绘画。传说伊沃克斯在办公室里一天可以画600多张画,莉莲和她的妹妹黑兹尔(Hazel)还有罗伊的妻子埃德娜(Edna)在沃尔特家里进行描线和上色。然后沃尔特带着这些赛璐珞片去办公室由一个摄影师进行拍摄,这个摄影师曾经拒绝过密茨的收买。这部短片是一部无声片,在1928年5月中旬被放映。

对于第二部米奇短片《飞奔的高卓人》(Gallopin,Gaucho,1928)来说就不需要这样的秘密生产方式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密茨的动画师们已经离开。而且,伊沃克斯可以向那些留下来的人请求帮助。除了伊沃克斯,密茨曾挖走了所有的高级动画师,剩下的人密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留下来的人里其中两位是雷·克拉克(Les Clark)和威尔弗雷德·杰克逊(Wilfred Jackson),他们是迪斯尼动画史上的元老和最受人尊敬的模范。当《飞奔的高卓人》完成之后,他们开始寻找发行人。

这时候沃尔特遇到了困难,发行商们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认同《飞机迷》和《飞奔的高卓人》是优秀的卡通片,但是这两部动画片里没有独具特色的人物。尽管沃尔特强调他在这个老鼠英雄的身上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但是对于任何其他人来说,米奇只是另外一个有趣的动物。沃尔特、罗伊和伊沃克斯开始讨论如何才能使米奇和当时其他的卡通英雄不同,这时一个垄断性的事物——声音诞生了。当时的电影界已经出现了有声影片,早期的资料表明当时的有声影片只不过是一种暗机关的操作。甚至当时的一些动画有制作有声影片的经验,但是没有一部是严肃的。最后三个人断定,赋予米奇声音作为它的特色,观众们会聚集过来,发行商也一样。

第一、第二部米老鼠系列短片《飞机迷》和《飞奔的高卓人》是两部默片,如果他们想恰当地利用声音,需要对影片做大的改动配音不是简单的事。此时该工作室将能够负担得起制作第三部米老鼠系列短片《汽船威力号》(Steamboat Willie,1928)。卡尔·斯多灵(Carl Stalling)负责根据两首沃尔特挑选出的曲子“汽船比尔号”和“稻草中的火鸡”制成一个音乐声道。更困难的事情是使音效和音乐同画面同步。事实上,迪斯尼等人处理这个问题是从外部入手的,他们使用了一个很关键的设备:节拍器,这是威尔弗雷德·杰克逊建议使用的。最后《汽船威力号》成了第一部有声动画片。

找到一套合适的声音设备是件麻烦事,美国无线电公司有一套不错的设备,但是对于发展期的工作室来说它太昂贵了。然而,沃尔特遇到了狡猾的派特·帕沃斯(Pat Powers),他提供了影院传声机,这是一种声音系统,它和无线电公司的设备一样却便宜得多。但并不奇怪的是,它实际是无线电公司那种设备的仿冒品。帕沃斯实际上提供给沃尔特很多方便,让他使用他的设备。他同意沃尔特有声动画片是未来的趋势的观点,并且愿意成为奠基人。但最糟糕的问题是他们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来制作录音带。当他们最后得到一个好的录音带的时候,不仅是工作室,还包括管理者们个人都快要破产了。事实上,声乐的部分几乎全是刺耳的杂声。

但是经销商们仍然没有任何投资行动。经济危机日益加深,不仅如此,沃尔特还曾经任命伊沃克斯开始制作第五部米老鼠短片:《大棚舞会》(Barn Dance,1928)。最后沃尔特不得不出去寻找电影院的个体经营者。这时,他碰到了好运气,纽约百老汇附近的大众剧院(Colony Theater)的独立经营者哈里·瑞查巴赤(Harry Reichenbach),他是另一位相信有声动画片将会特别受到欢迎的人,他不仅同意付给《汽船威利号》第一批经费,而且给了他们特殊的待遇,至少两个星期,每周500美元的经费。于是,1928年11月18日,《汽船威利号》在百老汇公映了。这部影片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这也极大地坚定了迪斯尼工作室全体人员和瑞查巴赤本人的信心。

但是,当发行人想在买走影片的同时买走卡通形象,这是沃尔特不予考虑的——他已经把奥斯瓦德丢给了一个无耻的发行人,所以他不可能再冒险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米奇身上。幸运的是,帕沃斯对开发米奇很感兴趣,因为这样做可以开发他的影院传声机系统。于是,他提供给沃尔特将来米老鼠短片的预付款,并且处理发行方面的事情,条件是沃尔特要以昂贵的代价换取应用电影同步传声(Cinephone)技术的十年的经营许可证。这些条件带着诱饵,罗伊非常担心,但是沃尔特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事后看出这是明智的,在随后的一年半里,制片厂生产了31部“会讲话的”短片,米老鼠大受欢迎,不仅使竞争对手费利克斯小猫和奥斯瓦德黯然失色,甚至一度超过高不可及的卓别林。

和帕沃斯的关系没有维持很久,1930年1月沃尔特和罗伊找他谈判说他从他们身上骗走了150 000美元的版税,几个星期后,他们付给他100 000美元(因为帕沃斯只承认骗走了50 000美元的版税)以索回卡通片的权利,并且取消了使用影院传声机的合同。事实上在当时那样大的一笔钱可以证明米老鼠的经济效益。如果没有当初和帕沃斯的合作是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后来沃尔特找到弗兰科·卡帕 (Frank Capra),他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驻纽约的总经理。从1930年2月,哥伦比亚公司付给迪斯尼每部卡通片7000美元的预付金,这比帕沃斯付给的多了三倍,但是这项合同仅持续了两年,因为1932年沃尔特去了联美公司(United Artists),这里提供给他高于哥伦比亚公司两倍的预付款。

沃尔特非常明智,他知道单凭新奇并不足以令米老鼠影片长盛不衰,两个月之后,一个更大的创作室建立起来了。沃尔特开始着手聘请更多的动画师。这件事并不困难,因为大家都认为迪斯尼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而且也是个正在寻求突破的公司。现任音乐总监的卡尔·斯特灵建议制作第二个动画系列,并力争能将音乐和动画结合起来。这样做可以不必那么严格地遵循口形相对,从而可以节约制作成本。这只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一部没有一个能让大家广泛接受的主角担纲的系列片。沃尔特同意这个设想,于是这个系列的第一部,《骷髅舞》(The Skeleton Dance,1929)诞生了。这部完全由伊沃克斯绘制的影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创作室里的事情并不总是像看上去那么顺利。多年来,伊沃克斯总是不断地和沃尔特起冲突,因为沃尔特有事没事喜欢在制作间附近转来转去地打听动画师们的工作情况并指指点点。在制作《骷髅舞》的时候,伊沃克斯积蓄很久的不满终于显现了。伊沃克斯认为有必要由他一个人来完成整部片子,他认可沃尔特的关于质量是最重要的因素的理论,因为即使短期内不能盈利,但高质量将能保证最终利益的最大化。但是沃尔特认为伊沃克斯是他手下薪水最高的动画师,所以坚持只让伊沃克斯画原画,动画留给那些年轻的薪水较低的动画师来完成。两个人因此陷入了争吵,尽管伊沃克斯最终获胜了,但沃尔特过多干涉动画事务的情况远不止这一次。1930年1月,伊沃克斯和派特·帕沃斯签了约,成立了他自己的创作室。此外,由于错误地认为伊沃克斯是迪斯尼公司不可或缺的天才,卡尔·斯多灵也随后离开了,他在保罗·特里(Paul Terry)的公司里度过了一小段不愉快的时光后,又去了许多家公司,包括伊沃克斯的公司。

1933年前的某个时候,沃尔特和他的创作小组(可能包括沃尔特和编剧乌布·斯密斯(Webb Smith),但更可能是经过改进后的创作室)做出了动画历史上最伟大的创举:引进了分镜头本。没有哪种方法是令人完全满意的,如果像以前那样做着标准化训练,那么动画角色的个性就不可能得到突显。因此分镜头本很快成为了非常关键的动画工具。分镜头本并不是一个新的发明,早在20世纪初乔治·梅里爱(Georger Méliès) 就在他的部分影片中使用了,导演威廉·卡梅隆·门其兹 (William Cameron Menzies)在20世纪20年代的作品中也曾使用过。阿尔弗莱德·希区柯克 (Alfred Hitchcock)则是另一个在早期影片中使用分镜头本的导演。

分镜头本是一些图画或草图的集合,看上去就像连环图画,记录了电影从开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这些草图应该被看作是动画片中最重要的部分,根据这些线索就能知道在成片中哪些是主要的情节。分镜头本最大的优点在于其中的片段可以被抽出来重新定位、重新制作或删除掉,新的片断也很容易插进去。通过分镜头本,或多或少的人都可以根据意愿独自或小组作业,直到电影的最终计划确定。分镜头本源自一种看上去更像草图的记录,但准确的定义应是连续的拍摄片断(因为分镜头本与其说是定义,倒不如说是为了说得清楚而新创造的名词)。尽管有时来自集体的决策对影片会有所损害,但大部分的动画师都将这种创意的合作看作是这个系统最明显的优点。这种做法在20世纪30年代的迪斯尼备受好评。

通过分镜头本这种媒介,沃尔特可以充分发挥他作为一名编剧的天分了。迪斯尼和其他影片公司在作品上的最大区别就是前者在编剧方面力量很强,同时角色形象鲜明,结局符合逻辑。

另一项重要的发展是色彩。其他的动画影片公司又一次首先做出了尝试。当时除了一张张染色外,还没有一项技术能把真人电影变成彩色的,但染色的方法成本很高而且效果失真。连好莱坞的那些曾为把声音技术融入电影而奋斗的坚定分子都在怀疑彩色电影终究是否是昙花一现。沃尔特是第一位意识到彩色电影的巨大魅力的动画师,同时也是最全力以赴投入实践的一个。在他看来,当时有一家新兴公司——色彩技术公司(Technicolor)拥有最令他满意的技术流程。1932年,沃尔特和这家公司签了专利合同,成为此后两年中唯一能使用这项技术的公司。他选择已经制成黑白片的《花与树》作为实验的对象。很快,试验小组发明了一种新型颜料,这种颜料能保证在拍摄时的强光下既不崩裂也不会褪色,显然这是当时其他颜料望尘莫及的。1932年7月30日,好莱坞中国大戏院的老板西德·格劳曼 (Sid Grauman)决定把《花与树》作为正式放映节目,此片获得了广泛的欢迎。此后的片子就都是彩色的了,这些影片的质量稳定而且提高很快,这些都可以与迪斯尼的经典短片《米老鼠》系列(包括米老鼠的伙伴,1934年6月9日首映的唐老鸭)媲美。第一部彩色的米老鼠短片《米奇音乐会》直到1935年2月23日才问世。

为了让生产很好地融合商业,迪斯尼开办了一个动画学校。1932年,素描夜课开始,由加州艺术学院最好的老师Don Graham来担任,学生们在这里学习人物写生、运动规律和动画片作品分析。夜校中的佼佼者Les Clark(从1928年的《汽船威力号》开始就已经是米老鼠的动画师了)、Wolfgang Reitherman(处理特殊角色和场景的高手)最终都成了辅助迪斯尼一生的九老集团中的一员,这个集团是迪斯尼公司制作部门中的精英团队。

从一开始,沃尔特就考虑它的角色的现实主义性和心理上的宽容度。他说,我想我们不能够撇开现实去异想天开,除非我们不从现实生活中捕捉素材。迪斯尼认为,我们的动画角色越是接近人类的实际行为,受众越是能够与我们分享故事和情节上的欢乐。

那个时候,沃尔特一直在编织着一个新的梦想:一部动画故事长片。1933年11月,泰德·希尔斯(Ted Sears)写信给迪斯尼公司以及动画师同事。他认为,在完成了《派德风笛手》(Pied Piper)以后,公司不应再继续局限于创作那些充满灵性的动物角色,而应当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人类角色的创造上以争取能和真人影片展开竞争。人们并没有把这些话转告给沃尔特,然而一年以后他已经又投入到一部新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制作中。在这部影片中,两个主要角色都是人类,其他角色也大都具有人类的特点。

有两个合理的原因能解释为什么迪斯尼打算制作故事片 :首先是因为他们是第一个这么做的,比其他竞争对手有先发制人的优势 ; 其次是因为制作短片的成本迅速上升,而收回成本的速度却迅速下降,在做到盈亏相抵之前,公司应该有一些其他的投资计划。包括沃尔特在内的所有人都说不清他是怎样,又是为什么乃至什么时候决定把格林童话《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作为首选目标的,但在1934年底他已经开始开会对他的动画师谈起这个新项目了。他所举行的这次会议很快就变成了他的个人表演了,他从各种角度分析了这个项目,据大家所讲,人们都被他搞糊涂了,而他所讲的那些成为了这个项目得以实施的依据。

这件事在业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称之为“迪斯尼傻瓜”。来自好莱坞的反应也几乎都是负面的,那些曾认为电影中的声音和色彩只不过是噱头的顽固派认为,没有人会不间断的在影院里坐上一个半小时去看一部动画片。动画片只是给孩子们看的,而孩子是不会一直老老实实地呆着的。成人也许能呆上那么长时间,但成人不会有兴趣去看动画片。公司内部的反对声也是不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罗伊和莉莲的观点,他们认为影片高达50万美元的预算(实际最后是150万美元)实在是令人咂舌。但这都没能影响沃尔特的决心和他追求完美的个性,由于他坚持不断的修改,《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制作成本高达每英尺200美元,而当时短片的成本最高也就是每英尺75美元。

在沃尔特看来,所投入的巨大努力和开支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一部影片,而是为了迪斯尼公司未来的事业。那些好莱坞的顽固派们有一点是对的,没有人能花上90分钟去看一部动画短片,因此动画故事片应该有特别之处,故事片需要人们更专注于人物的塑造和情节的多变。简言之,这部故事片需要有更高的心理高度。这不仅是一项艺术,也是一项技术。

当《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1937年12月21日在卡瑟圆形剧场公演时,那些以前被称作“迪斯尼傻瓜”的人获得了票房和声誉双丰收。演出时,有3万多人聚集在剧场外面。剧场里面的上层人士则频频为对话乃至布景设计而鼓掌欢呼。《纽约时报》的弗兰科·努根特(Frank S. Nugent) 的讲话也许是外界评论的绝好总结:“如果你错过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你就错过了1938的十大最佳影片之一”。

当《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营利已经成为既成事实后,迪斯尼公司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它第二部故事片《匹诺曹》(Pinocchio,1940)的拍摄中去了。有人称这部影片是迪斯尼做过的最好的一部,这种说法很难站得住脚(怎么界定最好这个词),但可以认为单就动画部分而言,这部影片确实可以算作所有影片中最精彩的。不过这部影片在首映时也给公司带来了巨额的亏损:一方面,这部影片的制作成本非常高(沃尔特通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一片向人们证实了不管花多大代价追求高质量都是物有所值的,在《匹诺曹》的拍摄中他又重申了这一理念)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二次世界大战的到来使迪斯尼公司的海外市场丧失殆尽。

从技术角度上《匹诺曹》这部影片很值得一提,因为其中运用了重返迪斯尼的乌布·伊沃克斯研发的改进型动画摄影机。这种摄影机通过多布景平面的使用创造出一种增强的景深感,每一个平面都和镜头保持不同的距离,而最远的平面则开出一个洞供摄影机镜头探视。因此,如果摄影机的焦距对准其中一个平面,比方说中间的某个平面,那么其他或远或近的平面就都处于视线模糊的状态,就像我们人眼对周围事物的观察一样。随着镜头焦距的改变,我们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匹诺曹》一片中得到了淋漓尽致地运用。但使用这种动画摄影机的成本非常高,背景不再只是一个了,动画师必须制作很多背景画面,在影片的开始部分达到不少于十二个之多。

在《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之后,沃尔特始终反对将影片分解成系列短片以宣传其中的角色,尤其对多佩这个角色更是如此(尽管那些小矮人确实曾在一些鼓励人们买战争公债的公益片以及一些商业广告中出现)。在 《匹诺曹》 上市后,沃尔特则不再那么固执了,这可能是因为他也觉得有必要迅速弥补这部片子的亏空的缘故吧。这部片子中的许多角色后来都成为非常成功的电视明星,其中包括曾在短片中露过面的小猫费加罗,根据影片中科雷奥的形象复制的改名叫比安卡的金鱼,作为米老鼠的宠物经常在许多米老鼠短片中出现。

沃尔特在下一部故事片中又另辟蹊径。一方面,即使成本最高的短片其每英尺的拍摄费用也远低于制作故事片的费用;另一方面,相比起播放同样长的短片来说,发行故事片又能带来高得多的收入。那么如果通过把一些短片编辑在一起形成一部故事片是不是一种稳妥而快捷的盈利模式呢?这也许不是那部 《幻想曲》(1940)的初衷,但又不能不说有这方面的考虑。这部片子得以产生的另一个原因是在大约1937年的晚些时候,沃尔特遇到了杰出的指挥家列奥伯德·斯特科夫斯基 (Leopold Stokowski)。斯特科夫斯基表达了在某些方面和沃尔特合作的意向。沃尔特答复说当时迪斯尼正在制作一部改编自保罗·杜卡斯(Paul Dukas)的《魔法师的学徒》的米老鼠影片。斯特科夫斯基在这部片子中担任了指挥,同时他建议把片子制作成一个短片的集锦,每部短片都从一只经典名曲中吸取灵感。从那时起,斯特科夫斯基作为经理人和指挥参与了影片大量的制作工作。作为联络人的林克曼 (Linkman) 则恰到好处地照顾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既让那些纯粹音乐主义者满意,同时又让那些普通观众们能够理解(由于发行商RKO坚持认为两个小时的长度太长了,影片在首映时被减到了81分钟)。

比起前两部影片来,这一部受到了更多褒贬不一的评论。一些观众为影片中机智明快的动画欣喜不已,另一些人则认为影片亵渎了经典音乐,而且过于伤感。两种意见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正确的。这部影片确实有些失误,例如在基于贝多芬的 《田园交响曲》 的章节中留下了太多的间隙。但这部影片也有相当多的优点,由斯特科夫斯基指挥的费城管弦乐团的演出基本上应该说是成功的,《托卡塔和赋格曲》、《春之祭》、《荒山之夜》以及《圣母颂》的画面都起到了烘托影片气氛的作用。《魔法师的徒弟》不仅树立了一个经典动画片的典范,同时让人们牢牢记住了米老鼠的形象和这个形象所代表的内涵。

然而,迪斯尼在这部片子中遇到的真正麻烦和评论家们无关。沃尔特过分的完美倾向使这部片子的成本上涨到了惊人的高度,甚至快接近《匹诺曹》的花费了。这是因为放映方为了追求放映效果,提出了高级音响系统(立体声)的要求。当时在没有经济利益驱使的情况下没人愿意为这种要求投资。此外,公众们并不刻意追求与众不同,影片的票房成绩表明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沃尔特的理想主义和梦想开始走向自大的边缘,在看《田园交响曲》的样片时,他曾夸口道:“看,贝多芬也不过如此!”影片在1946年的重新发行并没能使迪斯尼扭亏为盈。只是在20世纪60年代那个大麻和迷幻药风行的所谓非暴力政治时期,《幻想曲》的发行才使迪斯尼开始有了盈利。迪斯尼这样一家远离暴力题材而以家庭生活为导向的制片厂始终在经济方面捉襟见肘。

1941年迪斯尼推出了一部真正的低成本影片《不情愿的龙》(The Reluctant Dragon,1941)。这是一部带有迪斯尼动画片制作揭秘性质的影片,大部分实拍,穿插了许多动画片段和两部不错的动画短片《韦姆宝贝》(Baby Weems)和《怎样骑马》(How to Ride a Horse),此外还有一些稍长(12分钟)的短片,《不情愿的龙》是这部片子的高潮,这并不是一部令人满意值得一观的电影,在剪掉《怎样骑马》重新发行后表现仍有一些令人失望。当时的观众并不认同该片,票房成绩也很差,但这部片子却最终因成本低廉而获得了盈利。

当《不情愿的龙》在影院上映的时候,沃尔特自己公司的内部开始出现问题,公司有一些动荡的迹象,沃尔特本人也越来越难于平心静气地去对待员工们的抱怨了。尽管沃尔特对他的员工很慷慨,让他们生活富足,他却没能意识到真正困扰员工的是那种和老板以及和所创造的角色之间越来越强的陌生感,员工们被定位在某种特定的岗位上,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工作都能接触到并从中感受到工作的乐趣,沃尔特本人也更像一个电影大亨一样和员工疏远了。这种情况随着公司动画人员的逐渐工会化而更加明显,虽然在公司的其他部门工会化进行得很顺利,但在动画部由于银幕卡通协会的赫伯特·K·索罗尔 (Herbert K. Sorrell) 所采取的针锋相对的策略和沃尔特本人的应对不善,导致了沃尔特和员工明显地疏远了。沃尔特给员工的一份充满激情的声明中多少缓解了员工心中的不平,但他接下来愚蠢地将巴比特(Babbitt)当作捣乱分子给开除了。沃尔特这回算是找错了杀鸡吓猴的对象,因为巴比特参加工会根本就不是怀有私心,而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员工获得更高的工资待遇。索罗尔领导了一次罢工,虽然只有包括一些资历最深的动画师在内的少部分员工参与其中,但这次罢工的破坏性很强,公司所树立的那种快乐大家庭的形象遭到了损害。沃尔特本人坚信是某些坏分子破坏了公司天堂般的氛围,他就像一个遭遗弃的恋人一样开始进行报复。他串通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和加州美国人行动委员会对罢工者进行迫害,并终其一生生活在这种偏执之中。他对周围的人越来越不信任,以前和员工签的那种慷慨的工作合同如今也充满了对员工私人行动的种种限制。

同时,有许多影片需要完成, 《小飞象》 (Dumbo,1941)和 《小鹿斑比》 (Bambi,1942)就正处于制作期。由于电影公司迫切需要发行一部能盈利的片子,人们对《小飞象》寄予厚望。罢工造成能投入影片制作的动画师明显不足。同样是由于罢工和财务状况不佳,沃尔特意识到再也负担不起像以前那样经常对片子修改和填补漏洞了。因此,在新的短片中,以往的那种奢华被简洁的叙事和艺术风格所取代。如果说《匹诺曹》代表了动画艺术的顶峰的话,《小飞象》则可以被看作是迪斯尼动画作品中最纯粹的典范。参与制作的动画师们抓住了同事们闹罢工的机会为自己赢得了荣誉,也有一些家伙则趁火打劫地要求晋升。不管怎样,《小飞象》都凭借其出色的表现成为迪斯尼最受欢迎的动画作品。

在罢工中,沃尔特结识了美洲事务协调组织电影部的导演约翰·海·怀特尼(John Hay Whitney),后者所在的组织致力于通过促进和北美的关系来抵制南美法西斯主义的蔓延。怀特尼建议沃尔特去南美进行一次亲善旅行,最后两人决定沃尔特带上一队动画师去,并顺便制作一些南美各国的系列影片。也许是想从电影公司的混乱状态中暂时解脱一下吧,沃尔特对这次活动倾注了极大的热情,此外他还从美国政府那里得到了经济方面的保障。包括沃尔特在内的这个团队在1941年夏末游览了巴西、阿根廷、智利和玻利维亚,根据这次旅行的经历,迪斯尼公司创作了《至候吾友》(Saludos Amigos,1943)和《三骑士》(The Three Caballeros,1945)。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罢工问题解决了。然而令沃尔特耿耿于怀的是,罢工的解决仅仅是因为动画师协会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协议还包括沃尔特讨厌的巴比特在内的罢工者都恢复了原来的职位。后来大部分的罢工者又离开了公司到别处高就了。沃尔特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从此失去了很多最优秀也最有天赋的动画师,其中最杰出的要算巴比特了。

当旅行团队返程的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小鹿斑比》的收尾工作。这部影片的起源要追溯到1935年,当时沃尔特读了菲里克斯·萨尔特恩(Felix Salten)的小说并决定把它改编成动画片。由于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权已经被导演西德尼·A·弗兰克林 (Sidney A. Franklin)买断了,沃尔特就和弗兰克林约定请后者参与到影片的制作中来,并在演职员表中列名。如果说《小飞象》是靠简洁成功的,那《小鹿斑比》则是反其道而行之,这部影片极富视觉感染力。影片对自然过于逼真的描画也导致了激烈的批评,这种写实的手法和人们通常对动画片的期待是相违背的(人们认为动画片应给孩子留下足够的想像空间)。还有一些人对这部片子感到沮丧,觉得它所描绘的动物世界在某些方面更像是对人类自身缺陷的刻画。不过公众并没有对这些批评之辞过多留意,在他们眼里,尽管略逊于《小飞象》,但《小鹿斑比》仍是一部成功的片子(由于制作费高昂,这部片子的盈利也比不上前者)。当小鹿斑比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影院里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都流下了眼泪,《小鹿斑比》至今都被认为是一部经典之作。《至候吾友》和《三个骑士》因制作成本低廉而给公司带来了可观的利润。其间,迪斯尼还制作了用于战争宣传的影片《空中制胜》(Victory Through Air Power,1943),向人们讲述了对付希特勒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德国炸成碎片。沃尔特吸收了前两部南美题材影片的教训,制作了一系列经过精心编辑的片子,可以说其中的一些短片就像布丁里多汁的葡萄那样诱人。

很自然,沃尔特希望向公众展示的是类似于《幻想曲》中经典的流行音乐那样的东西,但实际上,在久负盛名的迪斯尼作品中插入这样的元素还是有些离经叛道的感觉。《为我谱上乐章》(Make Mine Music,1946)包括十个段落,其中《彼得与狼》(Peter and the Wolf)和《唱歌剧的鲸鱼》(The Whale Who Wanted to Sing at the Met) 这两个部分因此而出名,但其他大多数段落似乎都没有什么名气。《米奇与魔豆》(Fun and Fancy Free,1947)全片由“邦果”以及“米奇与豆茎”两个中篇段落组成,其中的第二部“米奇与豆茎”(Mickey and the Beanstalk)还是很有看头的。《旋律时光》(Melody Time,1948)中则包括了七个段落,其中有《拖船小嘟嘟》 (Little Toot)和试验型动画片《狂乱的飞行》 (Bumble Boogie)。《伊老师与小蟾蜍大冒险》(The Adventures of Ichabod and Mr. Toad,1949)也是由两部片子组成的,这两部都是非常优秀的短片:第一部是沃尔特本打算拍成整片的改编自肯尼斯·格拉汉姆 (Kenneth Grahame)的《小蟾蜍》(Mr.Toad又名《柳林清风》The Wind in the Willows,1908)的快节奏影片,另一部则改编自华盛顿·艾尔文 (Washington Irving)的《沉睡谷传奇》(The Legend of Sleepy Hollow,1819)。

至此,沃尔特的兴趣不再局限于动画影片了。由真人出演的影片制作成本低廉,也更容易取得盈利,而且沃尔特早期也曾梦想着成为真人电影的导演。不过,他那个时期制作的两部最引人注目的影片从电影的角度来看更像是真人电影里穿插了动画元素。乌布·伊沃克斯是能使迪斯尼影片兼容两种风格的关键人物,而且当《南方之歌》(Song of the South,1946)推出后,评论界为这部系列短片欢呼而忽视了其中的真人实拍元素时,伊沃克斯一定是相当得意了。

在重建以后的南方,由于黑人的地位已经得到认可,人们已经可以用一种欣赏的态度来审视这部片子了。尽管这部影片在那个时代还是相当激进的,但在今天,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观众看来多少还是有些不和谐。在后来发行的时候,影片中的一些伤感的情节被删掉了,这样做的效果还有待评价。这部电影的情节是简洁的,小约翰尼(波比·德雷斯科尔Bobby Driscoll饰)被送到他祖母的种植园居住,由于住不惯,他跑了出去遇到了奴隶出身的雷姆斯叔叔(占姆斯·巴斯科特James Baskett饰),雷姆斯叔叔引用三段乔·钱德勒·哈里斯(Joel Chandler Harris)的《兔兄弟》的故事劝说小约翰尼回到祖母的家中并面对现实。这部动画片系列非常有趣,里面穿插了改编自布莱尔·派奇(Briar Patch)、泰宝贝(Tar Baby)、笑林(Laughing Place)的兔兄弟和他们的敌人的故事,在动画片的末尾,兔兄弟出现在真人中,和雷姆斯叔叔、约翰尼以及他们的朋友们一起歌唱。这部片子中的片段也经常被拿来当做独立的动画片放映。这部片子的职员表中包括了很多迪斯尼的大腕: 米尔特·卡尔(Milt Kahl)、艾里克·拉尔森 (Eric Larson)、奥里·约翰斯顿 (Ollie Johnston)、莱斯·克拉克 (Les Clark)、马克·戴维斯(Marc Davis)和约翰·隆斯伯利 (John Lounsbery)等。《悠情伴我心》(So Dear to My Heart,1949)的动画系列则显得更简短也不很连贯。和上一部一样,这部片子也是以给波比·德雷斯科尔扮演的小主人公上德育课为线索展开的。一只老猫头鹰讲述了关于戴维和格利亚斯、罗伯特和蜘蛛以及约书亚和杰里柯墙的故事。这些穿插在真人实拍影片里的动画片段反映了沃尔特的某种担心,也许观众对迪斯尼影片居然没有动画元素并不认可。在1950年推出的《金银岛》(Treasure Island,1950)一片中,沃尔特终于摆脱了这方面的忧虑。

同样在1950年,迪斯尼公司又回到了制作动画长片的老路上来。沃尔特有意识地引导公司重新制作故事片,其中包括和《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一样改编自经典神话的《灰姑娘》(Cinderella,1950)。这是一部沃尔特很久以前就想投拍的片子,甚至可以追溯到1922年。在完成《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后,沃尔特就开始这部片子的筹拍工作。在这部片子中,沃尔特把他以前所拍的经典影片的成功元素全都加以运用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展示了经典童话改编成动画片所带来的长久吸引力;《匹诺曹》和《小鹿斑比》展示了精美布景的成功运用所带来的价值 ;《小飞象》则证明故事内容和动画设计多么重要;《幻想曲》说明真正的经典有一部就足够了。

在《灰姑娘》电影里同样有一些写实的因素。例如,尽管本剧中的反面角色特雷马尼和《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中的女巫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特雷马尼除了名字和巫术外也更像一个巫婆,甚至造型都很像鲁斯夫,但特雷马尼却是一个比较接近现实生活的人物。同样,本剧中的圣母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这种写实方式在《灰姑娘》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增加了角色的魅力。但在迪斯尼后期的一些影片中,例如《石中剑》(The Sword in the Stone,1963)和《丛林故事》(The Jungle Book,1967),由于这种手段的过分运用使得角色的吸引力受到了破坏,偏离了原著的风格。

同样的议论指向了迪斯尼的下一部动画片《爱丽丝漫游仙境》,尽管在这里针对迪斯尼的批评有一点小小的不公,这部片子不成功的首要原因是把刘易斯· 凯罗尔的神话巨著搬上银幕是有很大难度的!其他的尝试者失败得更惨。也许仅有的三部获得部分的成功,它们包括:娄布宁 (Lou Bunin) 的实拍/动画版《爱丽丝漫游仙境》 (1951) (迪斯尼制片公司为了避免竞争,曾试图把这部片子从电影史中抹去) ;乔拿森·米勒 (Jonathan Miller) 为BBC电视台制作的真人版电影《爱丽丝漫游仙境》(1966)和杨·斯凡克梅耶 (Jan Svankmajer)的真人/动画/木偶版《爱丽丝》(1988)。这三部片子都试图用自己的风格来表达一种梦幻和超现实主义的意境,或者说他们竭力按照刘易斯·凯罗尔的思维方式来拍片子。但迪斯尼在拍这部片子时,即没能遵循刘易斯· 凯罗尔的幽默的路子,也没能沿袭迪斯尼自己大胆改编原著的风格。结果凯罗尔原著中幽默的成分被破坏了,也许剧中最成功的角色要算是迪斯尼自己加进去的门把手了。

迪斯尼在将英国的故事搬上银幕时遇到了困难。在此后的1966年,沃尔特推出了由A. A. 米伦(Milne)的故事改编的系列短剧《小熊维尼与蜂蜜树》 (Winnie the Pooh and the Honey Tree),这部片子在美国备受称赞,但在英国却被认为将米伦原作中的轻快的幽默成分变为喧嚣而受到指责。在大西洋两岸的孩子们普遍认为将迪斯尼的这部片子作为米伦作品的最终版本是一种亵渎,因为它完全没能达到原作的高度。公正地讲,迪斯尼至少在改编原著由谢帕尔德(E. H. Shepard)创作的优美的插图的视觉风格方面做出了有益的尝试。而且,沃尔特还在故事中增加了一个新角色——囊地鼠,这个新增加的人物宣称自己不是原著中的人物,尽管这种辩解并不能使改编变得合情合理。沃尔特看上去有些过于敏感,因为他的片场还专门为解决囊地鼠出现的合理性穿插了一段神话故事。

1966年,《哈特夫德时报》曾发表了一篇有趣的文章说,米伦的侄女安吉拉(Angela)声称米伦本来就计划在书中加入囊地鼠这个角色,因为他和克里斯托夫·洛宾 (Christopher Robin)曾在住处附近看到过一只,但后来出版商坚持把这个角色去掉了。非常凑巧的是,对此并不知情的沃尔特出于自己的需要坚持要在片子中增加这个角色。

继《爱丽丝漫游仙境》之后,沃尔特改编英国经典故事《小飞侠》 (Peter Pan,1953)的努力在一定范围内获得了较大的成功。尽管迪斯尼作品对这部戏的处理并没有达到巴瑞(J. M. Barrie)在各种版本的故事书中达到的效果,但巴瑞还是对他自己改编的剧本比较满意,因为其中包含了很多童话剧的元素。有意无意之中,沃尔特想要在片子中表达的正是这种改编后的舞台剧的效果。尽管因为前面提到的那种写实倾向略显不足,这部电影仍被认为是一部极具娱乐性的童话剧。在舞台剧中,观众觉得泰科尔·贝尔不是一位寻常的人物,在剧情结束的时候,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儿童都会给以热烈的掌声,并且时常伴有眼泪。这足以说明这个故事的力量,这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艺术的完美状态。相反,沃尔特试图把泰科尔·贝尔塑造成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性化的角色。多年以后,斯迪芬·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在它的真人版电影《钩子》(Hook,1991)中,为了表达对这两种版本的敬意,用大明星朱丽亚·罗伯茨 (Julia Roberts)出演这个角色。实际上,沃尔特很擅长创造角色,泰科尔·贝尔也从此被看作是“迪斯尼魔力”的象征。

在迪斯尼的下一部动画片《小姐和流浪汉》(Lady and the Tramp,1955)中,有两个方面是有突破的:首先,这部片子是一部宽银幕作品;其次,它是一个原创的故事,而不是取材于某部小说或其他的什么出版物。宽银幕的使用给这部片子带来了出奇好的效果,而且也使得动画师们增加了施展的空间。正如沃德·金姆博(Ward Kimball)指出的那样,是那些动画角色而不是布景在移动,角色同时出现在某一个固定的画面中,这也就意味着当角色之间对话时就没有必要来回反复地切换镜头了。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一个败笔,因为这样一来就更加类似真人电影了。广泛的调查表明,《小姐和流浪汉》是一部深受欢迎的电影,故事、角色甚至插曲都很出色。对这样一部迪斯尼动画片来说,能摆脱以往那种闹剧的套路并不是常见的现象。有意思的是,就像很久以前的《小鹿斑比》一样,这次沃尔特有信心不用借助太多的笑料就可以拍出吸引人的电影了。

沃尔特在迪斯尼电视片和迪斯尼乐园上倾注了越来越多的心血,他在1955年开办的这家主题公园以最终的盈利击碎了迪斯尼王国末日来临的预言。实际上,如果不是迪斯尼乐园的出现,沃尔特还真的可能遇到麻烦。他1959年出品的新动画作品《睡美人》(Sleeping Beauty)票房成绩就很差。主要的批评意见分为两大类:一类认为《睡美人》不过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老调重弹;另一类认为《睡美人》比不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为沃尔特辩护的人则认为之所以出现问题是由于这部片子的制作缺少沃尔特本人的参与。随着后来人们对这部片子重新评价并认为这是迪斯尼影片公司有史以来最好的作品,争辩的声音才渐渐归于沉寂。毫无疑问,这部片子是极美的。单是埃文德·爱尔(Eyvind Earle)绘制的精美的布景就足够人们买票进场一观了,影片轻松的风格和绝佳的画工更是非同反响。此外,片中还塑造了迪斯尼影片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女性反面角色——梅尔菲森特的形象,在影片的结尾,她为了和菲利普王子搏斗化身成一条毒龙。菲利普王子逃下城堡并和喷火的毒龙大战的场面要算是所有影片中最精彩的片段了。然而,正如前面提到的,影片在首映时票房成绩很差,亏了很多钱。

迪斯尼影片公司为了弥补票房失败所造成的亏损,接下来赶紧制作了一些低成本的影片来救急。当然这并不是通常的做法,而且事实证明至少有一部便宜但是叫座的影片《小飞象》成了经典之作。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睡美人》续集和1961年的《101斑点狗》(One Hundred and One Dalmatians)中。影片的制作成本降低除了乌布·伊沃克斯的创造性工作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技术的进步。一项最费时费钱的工作就是为动画师的铅笔原画着墨并制作动画胶片。在黑白片的年代,情况要好得多,因为只有一种颜色。但现在着墨师需要在一张画片上使用10到15种颜色。伊沃克斯的发明就是利用复印机把原画直接拷贝到胶片上。

在《101斑点狗》中,动画师们显示出了杰出的艺术家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在人物的造型方面,他们没有刻意追求写实,而是用一种人们可以接受的漫画的风格进行了处理。你必须非常仔细的观察静止的罗杰、阿尼拉或是柯鲁拉才能看出对他们的绘画使用的是夸张而不是写实的手法。和《小飞象》一样,这种简洁的动画风格和紧凑的剧情、幽默生动的故事相得益彰。《101斑点狗》也因此受到了长期的好评。

是什么促使沃尔特继续拍摄并发行了1963年的《石中剑》呢?比较仁慈的批评家认为这是由于不接受以前失败的教训,其他所有人也认同这种判断。这部片子的问题在于怀特 (T. H. White)关于亚瑟王的原著《永恒之王》(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根本就不适合改编成迪斯尼风格的动画片。电影的最大败笔在于墨林居然穿着百慕大短裤,从20世纪度完假滑水返回黑暗时代。而且最让人难于容忍的就是,影片始终把黑暗时代混同于中世纪。

幸运的是,沃尔特在他自己的专长领域依然是驾轻就熟的。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的一个晚上,当沃尔特把他的女儿戴安妮抱到睡床边时,他在女儿的枕旁发现了一本由特拉沃斯(P. L. Travers)写的关于玛丽·波平斯(Mary Poppins)冒险经历的书。从女儿的口里他了解到,这是一本很好很有趣的书。他女儿还请求他将这部书拍成动画片。在询问作品改编权的过程中,沃尔特了解到已经有好几家好莱坞的电影公司有相同的打算,只是由于特拉沃斯这个人要求太苛刻才没有谈成。尽管特拉沃斯坚持这部片子要用真人演员而不是拍成动画片,而且剧本必须经她本人敲定,她最终在1960年把电影改编权交给沃尔特的行为还是表明她对沃尔特的电影公司更有信心。最后,双方达成了妥协,于1964年拍成的这部《玛丽·波平斯》由真人演员出演,但续集则是真人和动画混合的形式。尽管从现在的标准来看,片中的真人和动画角色的编排显得粗糙,但由于乌布·伊沃克斯的努力,它在当时确实是了不起的杰作了。这部片子赢得了13项奥斯卡提名并获5项大奖,但实际上,伊沃克斯本人并没有得到其中的最佳视觉效果奖,而是由彼得·艾伦肖(Peter Ellenshaw)、尤斯特斯·雷切特 (Eustace Lycett)和汉密尔顿·鲁斯克(Hamilton Luske)分享了这项大奖。作为补偿,伊沃克斯因彩色合成制片技术分享了一项科技经典大奖。

当然,这部片子绝对算是一鸣惊人了。不过,由于人们更加关注的是茱利·安德鲁斯 (Julie Andrews)凭借在该片中的处女表演一举成名,所以片子本身倒是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这部片子对于沃尔特来说是一大成功,拍摄前大家都普遍认为玛丽·波平斯的故事过于老套因此前景黯淡,但沃尔特却始终对其抱有信心。当然这也是伊沃克斯等人的巨大成功。

这本是沃尔特功成身退的良好契机,但他依然又监制了《森林王子》(The Jungle Book,1967),不过他并没能在生前看到该片的发行。尽管《玛丽·波平斯》一片中更多的是使用真人进行表演,但它仍被看作是沃尔特的最后一部动画影片。在该片发行两年后,沃尔特的右肺部被查出有癌症斑点。几天后,在进行肺部切除手术时,人们发现沃尔特的肺已布满了肿瘤。1966年11月的最后一天,沃尔特在家中突然昏倒并被送到了医院。12月15日,沃尔特因肺癌引起的急促性呼吸衰竭去世。

沃尔特成功地把原本大多7分钟左右的滑稽动物短片演变成同时具有经济和艺术价值的电影。那些在65年前被认为是“迪斯尼荒唐剧”的动画影片如今已成为电影界非常重要的部分,而且经常有尚佳的票房表现。沃尔特在很多方面都卓有成就 :他建立了一个跨国的娱乐帝国 ;在电视领域纵横驰骋 ;制作了一系列成功的真人电影 ;在某种程度上发明了主题公园并成功创建了迪斯尼乐园、迪斯尼世界和EPCOT中心。他把电影工业发展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领域 ;他获得了48项奥斯卡奖、7项艾美奖,还赢得了世界上其他地方的900项奖励和提名。这是对他这样一位对动画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的大师最好的纪念。《不来梅兰的四个音乐家》(The Four Musicians of Bremen,1922)

黑白/无声动画片/7分钟15秒

欢笑动画片

这是欢笑动画片公司这一年放映的六个系列短片之一,也是迪斯尼工作室1920年制作滑稽剧之后的第一部动画片。所有六部短片都是民间古老神话故事的现代版本。在这部影片里四个音乐家中的主角是一只小黑猫,其它三个是一条狗,一只鸡和一头毛驴。它们四个在咒骂声中被轰出了镇子。它们来到一个湖边休息,猫建议从水里嬉戏的鱼中抓住一条,结果鱼把猫抓住并拖进了水里。一条旗鱼对它紧追不舍。其它的三个音乐家都爬上了树,旗鱼则想进一步把树锯断。音乐家们掉到了一个房子的烟囱里,这个房子里住着几个骗子,音乐家们把他们赶了出去,这几个骗子于是用炸弹炸掉了房子。猫坐在炸弹上,但是掉了下来,于是它的九条命全都离开了它,但是关键时刻它抓住了最后一条命,于是四个音乐家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影片故事情节紧凑。《爱丽丝漫游仙境》 (Alice,s Wonderland,1923年制作但是没有立即放映)

黑白/实拍/动画无声片/12分钟

爱丽丝喜剧

这是56部系列实拍/动画短片的第一部,爱丽丝系列剧的播出从1924年持续到1927年。维基尼亚·戴维斯扮演的爱丽丝参观了迪斯尼工作室,并且看到了一些动画人物在画板上表演。真人中我们看到休·哈曼、鲁道夫·伊辛、乌布·伊沃克斯和沃尔特本人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那天晚上她梦到去了卡通世界,在那里参加了各种卡通动物的游行并且和它们一起跳舞。后来她被一些从公园里逃出来的狮子追击。《手推车风波》(Trolley Troubles,1927)

黑白/无声动画片/7分钟

幸运兔奥斯瓦德

这是迪斯尼制作的幸运兔奥斯瓦德26部系列短片中第一部被公映的短片。第一部短片《可怜的爸爸》(1927)被封杀了。在这部影片中,奥斯瓦德开着一个会进行变形恶作剧的电车,故事发展到高潮的时候电车会伸缩拉拽。《汽船威利号》(Steamboat Willie,1928)

黑白/动画/7分钟

本片一般被看作第一部有声的动画电影(事实上,有一些别的影片已经捷足先登,包括在此播出前不久的《保罗·泰瑞的晚餐时间》),这部影片以及同它一同诞生的米老鼠开创了迪斯尼的事业。这是第三部米老鼠短片,也是第一部被公映的。情节很简单,米奇是一艘划桨汽船上的舵手,船长是残暴的钉子腿皮特,他很有趣但是轻蔑和欺负其它动物。米妮是个旁观者,米奇则上窜下跳。《花和树》(Flowers and Trees,1932)

彩色/动画/8分钟

傻瓜交响曲

第一部彩色动画片,是迪斯尼获得的第一项奥斯卡金像奖。一颗男树苗和一个迷人的无花果树相爱了,然而一个好色的老橡树想把无花果树占为己有,于是两个男人进行决斗。橡树放火点燃了森林,最后男树苗的勇气让一切化险为夷。《三只小猪》(Three Little Pigs,1933)

彩色/动画/8分钟

傻瓜交响曲

这也许是最著名的动画片,经久不衰,它赢得了奥斯卡金像奖,由此歌曲《谁怕大灰狼》在世界流行。故事讲述了小懒猪、吹横笛小猪和勤劳小猪(这三个名字是后来出现的)每人都建了房子。只有勤劳小猪明智地建造了砖房子。大灰狼吹倒了前两座房子,但是却被第三座房子阻挡住了。勤劳小猪用智慧把大灰狼抓住,救了那两只小懒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1937)

彩色/动画/83分钟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天使般美丽的白雪公主过着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白雪公主的母亲病逝了。国王迎娶了一位新皇后。皇后经常对着镜子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有一天魔镜回答说:“现在白雪公主比你美丽。”皇后听了气急败坏。她不能容忍世界上还有比她美丽的女人,即使她是公主。于是,她命令宫廷的武士悄悄把公主杀掉。森林里,武士看到正在采花的公主有如天使一般,实在不忍心杀她,于是放了她一条生路。

白雪公主独自在森林里茫然彷徨着……各种可爱的小动物们帮她找到了一座能住人的小木屋。进入小木屋后,里面竟然整齐排列着七张小小的床。极度疲倦的白雪公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傍晚,当七个小矮人扛着工具、唱着歌回来时,发现陌生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大家都很奇怪,并且猜测纷纷。等白雪公主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小矮人后,他们非常同情白雪公主的遭遇,就把她留了下来。白雪公主每天都把这个小木屋打扫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七个小矮人从森林里挖矿回来后,可口的晚餐便香气四溢地等着他们。就这样日复一日,白雪公主和小矮人过着快乐的生活。

皇后知道白雪公主并没有死以后,非常愤怒。她在鲜红的苹果外面,涂上了她调配的毒药,准备去毒死白雪公主。乔装打扮后的皇后提着一篮苹果来到了小矮人的小木屋前。喜欢吃苹果的白雪公主,看到又红又大的苹果高兴极了。结果,白雪公主才咬了一口,就马上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皇后万分得意地狞笑着。小矮人们万分悲痛地把白雪公主放在一个装满鲜花的玻璃棺材内,准备举行盛大的葬礼。这时,邻国的王子正好路过森林,他一眼就爱上了白雪公主。王子向白雪公主献上了鲜花,然后,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她。突然,白雪公主从口中吐出了苹果。原来是王子对公主的爱,使毒苹果失去了效力,公主慢慢睁开明亮的双眼。小矮人们都雀跃不已,兴奋地喊着、叫着。王子更是满心欢喜。小矮人和森林里的动物们,有的手舞足蹈,有的欢声歌唱,为王子和白雪公主歌颂庆贺。王子带着白雪公主,骑着白马向小矮人和森林里的动物们告别。

皇后骑着魔扫帚,带着魔剑,飞往邻国,准备去除掉她的眼中钉。当她飞到邻国的上空时,突然一道闪电朝她袭来。皇后终于受到上帝的处罚,结束了她作恶多端的生命。此时,王子的国家却举国欢腾,正在举行盛大的婚礼。小矮人和森林里的动物们也被邀请来参加婚礼,在一片祝福声中,王子和白雪公主将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根据格林兄弟的童话改编)。《匹诺曹》又名《木偶奇遇记》(Pinocchio,1940)

彩色/动画/88分钟

在一个很小很奇怪的村庄里,住着一位专门制作木偶的盖比特老伯伯。老伯伯没有孩子,生活非常寂寞。有一天,老伯伯用木头精心做了一个可爱的小木偶男孩,取名为匹诺曹。做完后,老伯伯对他爱不释手,并把他热情地介绍给自己心爱的小猫咪咪和金鱼宝宝。夜深了,一位美丽的蓝色仙女突然出现了。仙棒轻轻一点,小木偶会动了,会说话了,会站起来了。仙女同时赋予小蟋蟀一个使命:让它当匹诺曹的良心,帮助他明辨是非。匹诺曹在桌子上练习走路,吵醒了老伯伯。老伯伯揉揉双眼,不敢相信,最后终于忍不住高兴地一把抱起匹诺曹,又唱又跳。

第二天,匹诺曹开始上学了。他带着书和一个苹果兴奋地往学校走去。才走到半途,忽然碰上了狡猾的猫和狐狸。他们一阵花言巧语,连蒙带骗地把匹诺曹带到了木偶马戏团。小蟋蟀的劝阻也无济于事。匹诺曹在舞台上尽情地边唱边跳,博得一片热烈的掌声。马戏团的主人为了让匹诺曹为自己赚取更多的金钱,将他囚禁在一个鸟笼里,要带他周游世界。小蟋蟀出现了,可是面对铁锁,小蟋蟀也无可奈何,只好陪着匹诺曹说话。正在这个时候,蓝色仙女降临在他们的马车上。匹诺曹羞愧极了,他开始编谎话欺骗仙女,谁知道鼻子越长越长了……匹诺曹发誓再也不说谎话了,他们终于从马车上逃了出来。猫和狐狸又在策划拐骗男孩去欢乐岛的阴谋,他们又把目标锁定在匹诺曹身上,幼稚的匹诺曹真相信了他们的诊断 :自己患有过敏症,需要到欢乐岛上去度假……傻乎乎的匹诺曹乘坐轮船来到了欢乐岛。这里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一片欢乐景象。

欢乐岛里全部都是小孩子。匹诺曹已将爸爸及仙女的事全忘光了。他学会了喝酒、抽烟、打桌球,感觉做个坏孩子真快乐。可是,不幸的事发生了,匹诺曹发现自己长出了驴子的耳朵和尾巴。原来,这欢乐岛就是坏人所设计,专门用来引诱贪玩的小孩,好将他们变成驴子出售。又是小蟋蟀及时赶到,它带着匹诺曹爬过高山、跳进海里……他们终于逃回了家。可家里空无一人,鸽子送来了一封信。原来盖比特伯伯因为找匹诺曹被鲸鱼吞进了肚子里,他们决定赶往大海深处,营救盖比特伯伯。

巧的是,鲸鱼饿了,大口大口地吞食海鱼,匹诺曹也被吞进了鲸鱼的肚子里。因祸得福,父子两人终于相见了,相拥而泣。为了逃出鲸鱼的肚子,匹诺曹想出了一个办法:点燃船上的木柴,用浓烟熏鲸鱼,趁它打喷嚏的时候划小木筏冲出去。在与鲸鱼的搏斗中,盖比特伯伯掉进了海里,匹诺曹奋不顾身扑了过去……上岸后匹诺曹也筋疲力尽地昏倒了,在仙女的呼唤下,昏过去的匹诺曹醒来了,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小男孩。《幻想曲》(Fantasia,1940)

彩色/动画/穿插小部分实拍/120分钟

迪斯尼的第一部音乐影片集。

引子:大幕徐徐拉开,费城交响乐团的乐手们提着乐器从天幕的后面走上舞台。史塔科夫斯基——全球唯一不用指挥棒的指挥家踏上指挥台,此刻四周是一片静谧。他从容地张开双臂,错落有致挥动的双臂仿佛在唤醒整个世界。层层绚烂的色彩投映在天幕上,太阳升起来了,史塔科夫斯基站在巨大的光轮中,他呼唤着:一个梦幻般的、由画面和音乐融合而成的、瑰丽神奇的新世界诞生了。

第一段:音乐:巴赫的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曲》。画面:从实拍的乐队转入绘制的画面,从而展开视觉音乐的世界。其整体的结构依然如音乐会一般,每演奏完一段乐曲,银幕都会回到实拍的乐队和指挥台上,然后继续进入下一段。

第二段:音乐: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组曲》。画面:一群长着蜻蜒翅膀、纤细小巧的仙子们带着七彩的光晕流星似地飞进睡梦中的花园,用她们手中的仙棒点亮了串串露珠和花蕊。夜的花园到处闪亮着晶莹、碎散、斑驳的星光;一群胖胖的孩子似的小蘑菇,在聚光灯下跳着笨拙可爱的舞蹈;桃花也在水面快乐地起舞;黑色的金鱼拖着长长的纱裙慵懒而妩媚地在珊瑚群中辗转曼舞;小仙子们用冰凌装点枯萎的草木,她们随着音乐飞快滑翔在结了冰的湖面上,划出道道冰凌的花束……

第三段:音乐:保罗·杜卡斯的《魔法师的学徒》。画面:小巫师(采用了米老鼠的形象)在师傅去休息的时候偷了魔法帽,施用魔法令扫把动起来替他干活,自己却躺在师傅的椅子上睡大觉。正当它以为自己成为了宇宙主宰的时候,扫把却不停地将担来的水倒进水缸,水越来越多,从水缸中涌了出来。小巫师不会收回魔法,情急中用斧头将扫把劈碎,而碎片却变成了更多的扫把,像一支强大的部队,排着队不断地将水倒进溢满的水缸……大水淹没了整个房间,小巫师焦急地翻着厚厚的魔法书,正在它即将被漩涡吞没的时候,师傅回来了……

第四段:音乐: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画面:从宇宙的诞生到单细胞的形成;从两栖动物到恐龙世界的决战;然后是火山爆发,山崩地裂;生灵灭绝,冰河世纪到来;一群自相残杀的恐龙们……

第五段:音乐:贝多芬的《田园》。画面:小天使和天马飞翔着降落在春天的大地上,快乐地嬉戏、玩耍 ;年轻的天马借着夜色在美妙的神话溪畔谈情说爱 ;天马们欢庆丰收时,希腊的酒神成了快乐的胖大嫂,并闹出许多笑话 ;宙斯令雷神制造闪电驱赶暴雨 ;缪斯女神在天空铺下了彩虹,阿波罗驾着太阳车离去,夜的女神以闪着星光的大氅覆盖大地……

第六段:音乐:阿米凯尔·波恩奇利(Amilcare Ponchielli)《时间之舞》。画面:大象、河马、鸵鸟和鳄鱼兴奋地跳着芭蕾,鳄鱼披着红色的斗篷在西班牙舞曲中像一位矫捷的斗牛士,肥硕沉重的大河马在睡梦中被一个轻盈的肥皂泡托上天空,一群大象乘着肥皂泡被风儿吹走……穿插柏辽兹和岑那伯格(Chernabog)的音乐。

第七、第八段:音乐:穆索尔斯基的《荒山之夜》和舒伯特的《圣母颂》。画面:女巫、男妖、女妖等所有妖魔鬼怪欢聚一堂,面目狰狞的黑夜之神高居首位。他巨大的手掌中燃起火焰,妖魔们在其掌上的火焰中舞蹈,这个夜晚是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突然教堂的钟声响起,黎明的曙光逼着黑神退却,众妖魔一轰而散,天亮了。宁静安详的清晨,朝圣者的队伍手持蜡烛,缓缓行进在透明的树林中,烛光的队伍走上山坡,渐渐远去……《迪斯尼片厂之旅》(The Reluctant Dragon,1941)

彩色/黑白/真人/动画/72分钟

这是一部很特别的电影,这部影片有点像纪录片,又有点像剧情片,部分是真人演出,部分是动画。片名虽然叫做《迪斯尼片厂之旅》 (The Reluctant Dragon),但是它的英文名 《不情愿的龙》 其实是这部影片其中的一个段落,本片还有另一英文别名,叫做Behind the Scenes at Walt Disney Studio。

该影片的主要内容是在介绍迪斯尼动画拍摄的流程,并且片中再穿插几段新制作的卡通。然而本片还是有点剧情的,内容是讲述一位Robert Benchley先生到迪斯尼制片厂去找迪斯尼先生洽谈拍片的事宜。进入片厂后他看到许多迪斯尼的动画师正在制作影片,他们也顺便跟他介绍迪斯尼动画制作的整个流程,其中包括播放一些已经拍好的动画短片给他观赏。最有名的段落就是与该片英文片名同名的那段《不情愿的龙》,讲述了一条不愿做恶的龙和一个被迫来杀死这条龙的骑士最终和解的故事。《小飞象》(Dumbo,1941)

彩色/动画/74分钟

新生的小象打了一个喷嚏,竟然长出了特大号的耳朵!虽然这样,嘉宝妈妈还是很爱护自己的孩子,无微不至地呵护小象宝宝,并且给小家伙起了一个名字——丹宝。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象们使出了力气,帮助主任建造戏台,准备新的演出,而小丹宝也懂事地帮助妈妈干活,母子俩在休息的时候共享天伦。戏台搭好了,有一些顽皮的孩子发现了大耳朵的丹宝,拿它开玩笑,奚落它以取乐,被愤怒的嘉宝妈妈一顿臭扁。但是,急切的主人慌了,把嘉宝妈妈关了禁闭。就在这时,心地善良又机智勇敢的小老鼠蒂莫西注意了这一切,它决定要帮助这母子俩。

首先,小老鼠用花生打开局面,成为了丹宝的密友。它趁马戏团老板熟睡的时候,潜伏到它的耳边,在老板的梦里回答着老板的梦话,提醒老板让丹宝排演新的节目。新的节目开始了,眩目的灯光照在一个搭好的跳台上,即将有什么新花样会出现在观众面前呢?原来,老板要让8头大象在一个圆球上站成金字塔,然后,再让丹宝从跳台上飞跑到“大象金字塔”的顶端,再摇动小旗。丹宝有些怯场,奔跑中的丹宝被自己的大耳朵绊倒了,结果,节目乱成了一锅粥,大象金字塔彻底倒塌。被当作小丑的丹宝在受尽戏弄中忍辱偷生。

小老鼠乘坐着丹宝吐出的泡泡在空中漂浮,真是好玩。它又要求丹宝吐一个方型的泡泡,丹宝的鼻子开始酝酿了。一个方型的泡泡诞生了……飞来的闲暇的乌鸦在观察着醒来的丹宝。发生了什么让群鸦大跌眼镜呢?原来,丹宝正在树丫上酣眠呢。小老鼠和乌鸦关于丹宝怎么到的树上的问题发生了争执。而当丹宝发现自己确实在树上时,也慌了神,一不留神跌进了树下的池塘里。乌鸦让小老鼠把羽毛给小飞象,说这是一片可以让任何动物飞翔的神奇羽毛,小飞象用鼻子捏着羽毛,居然真的飞起来啦。又到了马戏表演的时候了,这次仍然表演的是救火闹剧,然而,这次小丹宝需要从更高的地方跳下来,可是,有了神奇的羽毛,就不怕了嘛。丹宝真的飞起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丹宝玩转当时戏弄过它的小丑们,终于成为了公众瞩目的大明星。小老鼠也跟着沾了光,成为了丹宝的经纪人。丹宝也为妈妈赢得了自由,它们一起走向快乐的新旅程……

小飞象的经历有点类似于丑小鸭,该片不仅有很多引人发笑的情节,也有催人泪下之处,例如在小飞象去看望关在笼子里的象妈妈时表现出的母子情感分外感人。该片长于丰富的想像力和生动的细节刻画,虽然它不像《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那样奢华和有名,但是它极高的艺术性也为其带来较高的票房并受到人们的喜爱。《小鹿斑比》(Bambi,1942)

彩色/动画/69分30秒

美丽的大森林。树木葱郁,动物欢畅。小鹿王子出生了,动物们欣喜若狂地前往祝贺。在母亲的关爱下,小鹿斑比学会走路了。一路上它受到大家的尊重和欢迎。兔子打手带着幼小的斑比在森林中玩耍,并教它学会了说话,教它认识了花儿、蝴蝶……还有小松鼠。暴雨和闪电吓得小斑比直往妈妈的怀里钻…… 雨过天睛,阳光普照大地,一切又变得那么美好。

妈妈带着小斑比前往迷人的草地,宽阔的草地充满危险,妈妈侦察完了才让斑比出来和它一起嬉戏。斑比好奇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小法玲的出现让它几乎吓了一跳。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原来是威严的鹿王出现了,大家伫立着,向它行注目礼。突然,大家四散奔逃,远处传来了刺耳的枪声。

秋天到了,落叶随风飘舞……转眼就是冬天,白雪覆盖着大地。惊喜的小斑比好奇地在雪中玩耍。打手熟练地在冰面上驰骋,小斑比踉踉跄跄地试图学会滑冰,可是太难了,小斑比一头栽进了雪堆里。妈妈和小斑比在雪地里发现了一片刚吐芽的嫩草。突然,猎人出现了,妈妈催促小斑比赶快跑进丛林,不要回头。妈妈被猎人捕杀了。鹿王在漫天大雪中领着小斑比向森林深处走去。

又一个春天来了。鸟儿们快乐地放声唱着情歌,吵醒了正打盹儿的猫头鹰。年轻英俊的斑比出现了。打手也来了,还有被斑比叫做“花儿”的小松鼠。猫头鹰开始大放厥词,教导着它们春天千万不要恋爱。可春天原本就是恋爱的季节。首先是花儿看见了意中人,一吻之下,便双双消失在花丛中了。接着是打手,在如花似玉的美人面前,口水直咽,小爪子止不住地胡乱敲打起来。斑比呢?它碰上了美丽动人的法玲。正当它想入非非的时候,却看见情敌正准备挟持法玲。它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与之搏斗起来,情敌摔下了山崖,法玲与斑比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春去秋来,人类又来到这里,它们不得不又躲进密林中。惊飞的小鸟被猎入射杀了,凶恶的猎狗猛追着斑比,斑比险入了绝境,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法玲奋不顾身地赶来救它。斑比被射中了,倒在了地上。森林燃起了大火,人们四处奔逃。鹿王来到了斑比身边:“站起来,快,你一定要站起来,跟我走。”熊熊大火染红了天际。鹿王带着斑比跳入急流中……斑比和法玲又重逢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吻。

转眼春天又到了。打手和花儿各自领着自己的儿女们赶到猫头鹰的住处,它们要告诉它一个好消息:斑比当爸爸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降生了。此刻,已成为鹿王的斑比和老鹿王站在高高的山顶,眺望着远方,充满自信地迎接着未来美好而幸福的生活。《南方之歌》(Song of the South,1946)

彩色/实拍/动画/94分钟

取材于乔·钱德勒·海瑞斯1880年的《雷莫斯叔叔》和1883年的《与雷莫斯叔叔夜话》。由雷莫斯叔叔(占姆斯·巴斯科特饰)讲的一个发生在美国南部的故事,其中点缀着一些动画片断。《悠情伴我心》(So Dear to My Heart,1949)

彩色/实拍/动画/82分钟

该剧改编自 Sterling North 的著作《Midnight and Jeremiah》 ,讲述一位叫Jeremiah 的男孩原本对农场的生活感到枯燥难耐,直到一只小黑羊诞生, Jeremiah把它当作贴心的玩伴,取名叫作 Danny ,并希望训练 Danny 成为镇上最好的羊,以便在选拔大会上得奖。但是不料选拔会看重的评判标准是纯种白羊, Danny 成为全场唯一的小黑羊,当然无法夺魁,但 Jeremiah 的勇气与意志却感动全场,大会评审因此决定颁发特别奖给它。如此简单的故事,却充满感动,其中还隐含一点黑白种族的寓意,是部非常有意思的温馨电影。本片以及1946年的《南方之歌》都是发生在纯朴的乡村的故事,把传统美国乡村生活表现得鲜活生动,这也正是迪斯尼童年生活的写照。

本片的动画部分,则是男孩 Jeremiah 在意识中有一只猫头鹰对他唱歌,告诉他黑羊虽不比白羊受人重视,但不应该因此自卑,毕竟天生我材必有用。《伊老师与小蟾蜍大冒险》 (The Adventures of Ichabod and Mr.Toad,1949)

彩色/动画/68分钟

全片由《柳林清风》(The Wind in the Willows,1908)和《瞌睡谷传奇》(The Legend of Sleepy Hollow) 组合而成。《柳林清风》改编自柯内斯·格拉汉姆(Kenneth Grahame)的原著小说,《瞌睡谷传奇》改编自华盛顿·艾尔文(Washington Irving)的著作《杰弗里·柯雷恩的速写本》(The Sketchbook of Geoffrey Crayon,1819-1820)中的同名故事。

本片叙述了两段历险故事。小蟾蜍是一只酷爱飙车坐吃山空的家伙,后来却闯祸入狱,家产也被人强占,它为了争回一切于是展开一次惊天动地的大历险。“瞌睡谷传奇”则是一位叫Ichabod的老师,从外地来到瞌睡谷任教,后来甚至追求到镇上最美丽的小姐,但是到了万圣节的夜晚,Ichabod老师却遭到万圣节之鬼的追逐,最后离奇地失踪。《灰姑娘》(Cinderella,1950)

彩色/动画/74分钟

国王担心他的儿子查尔明王子对王宫中的女子不感兴趣,就开了个舞会邀请全国合乎要求的女孩子参加。灰姑娘两个丑陋的姐姐竭力阻止灰姑娘去参加舞会,但灰姑娘得到了她的动物朋友和仙女的帮助。仙女把老鼠变成了马,把狗变成了随从,把马变成了马夫,把南瓜变成了马车。灰姑娘和王子在舞会上翩翩起舞,他们相爱了。灰姑娘知道当午夜到来时,所有的魔法都会失效,她赶在那之前匆忙离开了舞会,慌乱中跑丢了一只水晶鞋。国王看着王子那么忧虑,就派他的伯爵到全国去寻找能穿上那只鞋子的女孩子。灰姑娘的继母特雷马恩把灰姑娘锁在家里,但灰姑娘的老鼠朋友古斯和杰克帮助她逃了出来。最后灰姑娘和王子幸福的结婚了。取材自查尔斯·佩劳特 (Charles Perrault) 的小说《过去的故事》。《爱丽丝漫游仙境》(Alice in Wonderland,1951)

彩色/动画/75分钟

爱丽丝正在听老师讲课,突然,她看到一只白兔子跑过来,叫着:“迟到了,迟到了!”爱丽丝在追赶这只白兔子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她先是遇到了门把手,门把手告诉她喝了瓶里的水后人会变小,才有可能从房门走进去,可是当她变小之后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拿到桌子上的钥匙,于是她大哭起来,泪水泛滥成洪水,于是她喝了瓶里剩下的药水之后,又变小了,漂流在自己的泪水聚成的洪水里。怪事就是这样发生了,在追逐白兔子的过程中,她先后遇到了丁丁当当兄弟,听他们讲故事 ;在白兔子的家中又被变大 ;听会讲话的花唠叨 ;遇到了会吐烟圈的毛毛虫,拿到可以令她变大或变小的面包,但是变大后又被正在孵蛋的鸟斥责为坏人,于是重新变小 ;和若隐若现的猫说话 ;见识了疯狂的茶会 ;迷路之后又逃到了扑克牌王国里,见到了凶狠的红桃皇后和小国王,并在花园里玩槌球游戏,结果激怒了皇后,不得不接受审判,在她吃了面包变大之后,她痛斥皇后的暴虐,然而突然间身体复原了,她从这些恶梦般的冒险中逃了出来,沿着原路又回到了她开始时所在的那个花园里。爱丽丝从梦中醒来,一切恢复了正常。取材于刘易斯·凯罗尔(Lewis Carroll)的《爱丽丝仙境历险记》(1865)。《小飞侠》(Peter Pan,1953)

彩色/动画/77分钟

在伦敦红梅街的拐角处,住着达林一家,他们养育有三个孩子,老大是温迪,一个相信小飞侠传说的小姑娘,两个弟弟麦克和更是痴迷小飞侠的约翰。只有父亲乔治绝对不相信什么小飞侠,甚至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强盗而已。晚上,父母出去参加舞会了,温迪睡觉前打开了窗户,她相信小飞侠彼得还会回来的,因为他的影子留在了这里。果然,小飞侠和迷人的精灵贝儿来寻找遗失的影子了。温迪醒了,欢喜地跑过去和小飞侠彼得聊了起来,并帮彼得缝好了影子。温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彼得告诉她有个地方可以实现她的愿望,那就是梦幻岛。麦克和约翰也醒了,看见彼得个个兴奋异常,他们都想去长不大的地方。彼得在他们身上洒了些粉红色的魔尘,他们能飞了。夜空中,彼得带着他们飞过屋顶、飞过钟楼、飞过街道,一直朝着远处的星空飞去……

梦幻岛上,胡克船长一行正在打着印第安酋长女儿的坏主意,因为她知道小飞侠的藏身之处。这时,他们发现了正朝他们飞过来的小飞侠。一颗颗炮弹射向空中……小飞侠让贝儿领着温迪姐弟躲进树林,自己只身引开胡克的注意力。心存妒意的贝儿假传彼得的命令,松鼠们用弹弓差点将温迪射下来,幸好彼得出手相救。约翰率领松鼠战士前往印第安人的营地,不曾想被生生活捉。原来酋长误以为自己的女儿是被他们抓走了。彼得带着温迪来到了美人鱼嬉戏的地方,美人鱼热情地和小飞侠打着招呼,小飞侠又开始讲述自己那惊心动魄的故事了。胡克船长抓了酋长的女儿正带往骷髅岩的方向,他不知道,一条大大的鳄鱼正牢牢地跟在船后呢。胡克船长想从公主那里知道小飞侠的下落,但公主守口如瓶。彼得跟踪了过来。他先假扮大海魔的声音,把胡克船长的手下吓了个半死。随后在与胡克的搏斗中将胡克悬空挂在了岩石上,而下面的水中,那条大鳄鱼正张着血盆大嘴等着……彼得救出了公主,飞向印第安人营地。胡克船长侥幸逃回了船上,气急败坏地痛骂着小飞侠。听说贝儿被小飞侠驱逐,胡克决定要找到贝儿。

在营地里,印第安人为了报答相救之恩,热情地用歌声和舞蹈招待小飞侠他们。利用贝儿的嫉妒心,胡克船长从她嘴里套出了小飞侠的藏身之地。温迪带着大家要回家找妈妈,不幸被船长抓住,绑在了船上。同时胡克船长给小飞侠送去了一个包裹——定时炸弹。幸好贝儿及时赶到,小飞侠才躲过一难。小飞侠来到胡克船长的船上,救出了温迪他们,赶走了胡克船长。船向伦敦驶去……取材自巴里(J. M. Barrie)的《彼得·盼》(1904)和《彼得·盼在金银岛》(1906)以及系列书籍。《小姐与流浪汉》(Lady and the Tramp,1955)

彩色/动画/76分钟

丈夫吉姆送给妻子达琳一份礼物:一只可爱的小狗丽蒂。达琳高兴极了,成天抱着她,爱不释手。时间飞快地流逝,丽蒂长大了,而且有了狗牌,戴在脖子上像项链一样美丽。

丽蒂找它的朋友卓克和特拉西玩,它们对丽蒂的美丽进行了一致的赞美。长云是只住在荒郊野地的流浪狗,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它熟悉的几家店讨份早餐,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路上碰上几只因为没有狗牌而被捕的狗,它救了它们,因为它自己也没有狗牌。丽蒂开始怀疑主人讨厌它了,郁闷起来。友好的卓克和特拉西赶来千方百计地安慰它、劝导它。主人的婴儿降生了。丽蒂万分好奇,它不知道什么是婴儿,更不明白人类为什么会对婴儿充满期待和感到兴奋。

春天来了,吉姆夫妇要去中国旅行。莎拉姑妈来照看婴儿,她对丽蒂吆三喝四,尤其是她带来的两只暹罗猫,将家里糟蹋得乱七八糟。莎拉姑妈给丽蒂买嘴套的时候,丽蒂趁机逃了出来。路上遭到大狗的追击,这时长云挺身相救,将大狗打得四散奔逃。为了解开丽蒂的嘴套,长云带着丽蒂设法来到了公园找人帮忙。聪明的长云设计让水獭先生用利齿咬断了嘴套。晚餐的时间到了,长云带着丽蒂来到老朋友唐尼的餐馆。两个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通心粉,唐尼在一旁拉着手风琴唱着动人的歌曲。此时此刻,长云和丽蒂在夜空下四目相对,内心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清晨,阳光灿烂。长云带着丽蒂去抓鸡玩儿,被发现后拼命逃跑。等长云回身时,它发现把丽蒂给丢了。丽蒂被抓进了狗监狱,这里关着的狗正想方设法试图逃出牢笼。它们对丽蒂非常友善,但丽蒂从它们的交谈中知道名声在外的长云原来有过许多的女朋友。它有些沮丧,更有些气愤。丽蒂终于被领回了家,可她再不能住在温暖舒适的家里了,她被安置在院子里的小狗房里。正当她万分伤心的时候,卓克和特拉西又来宽慰她了。长云带着根骨头也来看丽蒂了,但遭到了大家的冷遇。尤其是丽蒂,根本没理睬它。一想到长云以前的风流艳史,丽蒂就气不打一处来。长云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夜深了,下起了瓢泼大雨。丽蒂发现有老鼠正溜进主人婴儿的房间,它大声叫着,长云跑了回来,带着丽蒂前去保护婴儿。莎拉姑妈打电话让人抓走了长云,他们认为是它攻击了婴儿。吉姆夫妇回来了,丽蒂让他们明白了一切都是老鼠惹的祸。卓克和特拉西决定跟踪抓走长云的汽车,它们终于追上了汽车,在拦阻汽车的时候,特拉西被压在了车轮下……时间过得真快,长云和丽蒂结婚了,还生了四个可爱的小宝宝。圣诞节到了,卓克和腿上绑着绷带的特拉西来看丽蒂一家了……《睡美人》(Sleeping Beauty,1959)

彩色/动画/75分钟

多年没有孩子的国王终于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他决定举行一个大型宴会。各位来宾都给这个小公主送上了最好的礼物。那个没有被邀请的女巫师娜达拉走了进来,大声叫道:“国王的女儿在十六岁时会被一个纺锤弄伤,最后死去。”所有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三位莅临的仙女中第三个尚未祝福的仙女走上前来说 :“这个凶险的咒语的确会应验,但公主能够化险为夷。她不会死去,而只是昏睡过去……”国王命令将王国里的所有纺车都收上来,又把它们全部销毁。三位仙女为了小公主的安全,带着她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小木屋,过着凡人的生活。

转眼十六年过去了。娜达拉在皇宫没发现小公主,于是派出乌鸦四处打听公主的下落。

三位好心的仙女决定在爱萝拉公主十六岁生日的那天为她举行一个派对。美丽的大森林,爱萝拉的歌声惹得各种动物欣喜异常,它们和公主尽情地嬉戏着。从未见过任何人的公主向动物们讲述着梦见王子的美妙故事。好心幽默的猫头鹰将自己打扮得像王子一样讨公主的欢心。此刻,骑着白马的王子菲力普被歌声吸引住了。飞奔的白马将他抛在了水坑里……王子终于看见了公主。公主也终于看见了梦中的王子。小木屋里,三位仙女无奈之中重操魔棍,漂亮的衣服有了,多层蛋糕也有了,拖把自动在拖着地板。爱萝拉踏着歌声回来了。三个仙女告诉她真实的身世,并要在夜晚带她回皇宫。爱萝拉为不能与王子相见而忧伤哭泣着。这一切,都被娜达拉的乌鸦看在眼里。

皇宫里,国王和大臣们也正在为今晚的生日欢宴而准备着。爱萝拉公主独自坐在房间伤心着,忽然,一团奇异的光晕吸引住了她,她不由自主地随着光晕来到一座纺车前,伸手触摸了纺锤。原来这是娜达拉的诡计,公主倒在了地上,娜达拉得意地狂笑而去。三位仙女在夜空中飞舞,轻轻挥舞着手中的魔棍,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昏睡过去,整个皇宫都沉睡了。菲力普王子如约来到丛林中的小木屋,不料中了女巫师的陷阱。待三仙女赶到时,王子已经被抓走了。她们决定前往娜达拉的老巢营救王子。王子被铁链锁在地牢里,三仙女从天而降,在仙女们的帮助下,王子奋力厮杀,冲出魔窟。娜达拉变成一只喷火的飞龙,正在万分危机的时刻,王子将手中的真理之剑刺向娜达拉——女巫师摔下山崖,死了。菲力普王子用他真爱的初吻救醒了爱罗拉公主。公主慢慢睁开了双眼,同时,整个皇宫里的人也苏醒了。盛大的结婚典礼上,菲力普王子和爱萝拉公主翩翩起舞,美好的生活在等待着她们……《欢乐满人间》(又名《玛丽·波平斯》Mary Poppins,1964)

彩色/真人/动画/134分钟

伦敦,1910年。班克斯加的孩子简和迈克尔非常顽皮,没有哪个保姆能受得了他们。当他们的父亲登广告想再找一名保姆的时候,两个孩子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广告创意:他们把广告扔到了火里,广告的碎片飘到了有魔法的玛丽·波平斯那里。玛丽来应征了保姆的工作,她奇迹般地将最枯燥的家务都变得像游戏般有趣。他们遇到了她的朋友、街头艺术家兼烟囱工波特,他们一起跳入了波特在路边画的画中。四个人在画中尽情的嬉戏,直到下的雨水把画冲掉为止。其中还有一个动画片段,里面穿插了歌曲“给小鸟喂食”。《森林王子》(The Jungle Book,1967)

彩色/动画/78分钟

在远古的印度,有一个充满生机的大森林。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所有的动物都躲了起来,只有猎人们在寻找猎物。格外迷恋人肉的老虎汉沙袭击了伐木工人一家,只有一个小孩虎口余生,迷失在茫茫的丛林中。小孩走进了狼窝,汉沙追踪而至,狼将汉沙赶了出去,收养了小孩,为他取名为莫格利。

第二天,狼收养人类小孩的消息不胫而走,汉沙的死党豺狼阿叶四处拨弄是非,但遭到大家的冷遇。一个月圆之夜,森林议会召开了。因为有智慧的黑熊巴布和黑豹巴黑华的坚持,狼王宣布莫格利可以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生活。随着时间的流逝,莫格利和他的狼兄弟一起长大。在莫格利学习过程中,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发现他具有神妙的天赋能力。小象掉进了深深的洞里,聪明的莫格利利用树藤将他吊了出来,大家对他更加钦佩了。猴子们看见莫格利具有超凡的能力后,一起将他绑架了。巴布和巴黑华一起来到刚睡醒的大蟒蛇家雅处,用激将法使得它前去救出了莫格利。

一年一年地过去,汉沙仍然经常去村庄偷牛,每次都不忘请狼来与它分享,因为它想让狼成为它的追随者,以便共同袭击村庄、推翻狼王的统治和对付它念念不忘的莫格利。莫格利经过顽强刻苦的训练,速度和力量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为了让莫格利具有更大的力量,家雅带着他来到一个被人类废弃的城市寻找“铁牙”。莫格利第一次拿起了利刃。狼王猎鹿失败,按照森林的法律,它面临着下台的命运。而此时,巴黑华正向莫格利讲述“红花”的故事,那是令整个森林里的一切动物都胆颤心惊的东西——火!为了避免权力落入汉沙的手中,莫格利只身前往河对岸人类居住的地方取火。正当议会上汉沙准备与狼王决斗时,莫格利带着火种出现了,在燃烧的火面前,汉沙逃跑了。莫格利为狼王保住了地位和权力。

野狗的袭击像决堤的洪水,所过之处,死伤无数。太阳落山了,莫格利把自己作为诱饵,带着追击他的野狗向蜜蜂的老巢跑去。天亮了,战争也结束了。遍地都是尸体。精疲力竭的狼王宣布莫格利为新的领袖、新的森林之王。汉沙再一次破坏了森林的法律,杀了村庄的人。一场较量在所难免,而结局只有一种:莫格利和汉沙只能活一个。莫格利骑着水牛向汉沙的山谷进发,一场恶战开始了,汉沙终于被莫格利消灭了。

春天来了,鸟儿双双,蝶儿对对。莫格利感到心要爆裂了,他渴望爱情,渴望拥抱,渴望……他坠入爱河了。他又来到了人类居住的村庄,遥望着取火时碰见的姑娘芝达。他宣布,他要离开森林,回到人类的世界,因为人类之子只能属于人类。但他永远不会忘记森林里的一切。《101斑点狗》(One Hundred and One Dalmatians,1961)

彩色/动画/79分钟

大麦町狗彭哥和年轻的歌词作家罗杰皆为悠闲的单身汉。一天,无聊的彭哥看着窗外——走过的狗和人。突然,它看见了迷人的波蒂塔。急不可耐的彭哥拨快了钟,与罗杰赶到了公园。一番搞笑的动作,罗杰和漂亮女主人阿尼达一同摔在了水池里。彭哥与波蒂塔也四目相对了……罗杰得到了美女阿尼达,彭哥得到了波蒂塔。两对新夫妇同住一个屋檐下,快乐地生活着。富婆皮毛商德维尔前来拜访,她是专门来看斑点狗的,因为她喜欢皮革,看中了彭哥。她需要它们后代的皮。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爱情的结晶来到了人世间:十五只可爱的小狗。德维尔又来了,她出双倍的价钱想买下十五只狗仔,但遭到了罗杰的严词拒绝。德维尔摔门而去。

这天,罗杰和阿尼达带着彭哥和波蒂塔出去散步,家里来了两个小偷,连抢带偷地将十五只小狗全部带走了。这是德维尔指使人干的。她还假惺惺地给阿尼达打了个电话以表安慰。彭哥和波蒂塔决定自己想办法,它们黄昏时来到摄政公园大声狂吠,把自己子女失踪的消息告诉狗界同伴们。狗们声声相传,消息传到了伦敦郊区。

在一间废弃很久的房间关着99只斑点狗,其中就有彭哥的孩子们。知道孩子们的下落后,彭哥和波蒂塔冒着暴风雪日夜兼程。在与两个歹徒搏斗后,终于救出了自己的孩子和其它一群斑点狗。它们决定一齐将全体领回伦敦家中。漫天大雪中,彭哥和波蒂塔艰难地带领着长长的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路,好心的牧羊犬领着它们到乳牛场暂避风雪。小狗们个个喊饿,善良的乳牛们用自己的乳汁喂饱了它们。

第二天,大家又精神抖擞地上路了。德维尔和两个歹徒循着脚印在后面死死地追着。

小镇上,有辆正在修理的大卡车要去伦敦,彭哥让大家在煤灰堆里把皮毛染黑,骗过了四处搜寻他们的德维尔。大卡车向着伦敦方向飞驰着,德维尔在后面猛追着,突然钻出两个歹徒的车,撞在了德维尔的车上,一同滚下了山崖……历经千难万险的彭哥和波蒂塔终于率领着101只斑点狗回到了自己的家,而已小有名气赚了不少钱的罗杰接下来准备开一个养狗场了,专门饲养可爱的斑点狗……(取材于多蒂·史密斯Dodie Smith的小说《101斑点狗》)《石中剑》(The Sword in the Stone,1963)

彩色/动画/79分钟

年轻的沃特和他盛气凌人的哥哥凯伊打猎的时候,冒犯了巫师墨林和他的猫头鹰阿基米德斯。墨林为了给这两个年轻人一些教训,就给他们一系列的惩戒,包括把他们变成动物。这场惩戒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墨林和巫婆米姆夫人的斗法比赛。回到家后,沃特作为护卫帮助他哥哥去参加一场比武大赛。这次大赛的胜者将有资格去尝试拔出插在石头中的剑,而能拔出那把剑的人将会成为英国的国王。在比武的关键时刻,沃特把凯伊的剑遗忘在了帐篷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冒险拔出了那把石中剑交给他哥哥比武用。人们知道后,就拥戴沃特作了英国的国王。取材于T. H怀特的《永恒之王》(The Once and Future King)中的三个部分,主要是《石中剑》(The Sword in the Stone,1938),还吸取了《树林中的女巫》(The Witch in the Wood,1939)和《恶武士》(Ill-Made Knight,1940)中的元素。

2. Ub Iwerks 乌布·伊沃克斯(1901-1971)

1902年,乌布·赫特·伊沃克斯(Ubbe Ert Iwwerks,后改名为乌布·伊沃克斯 Ub Iwerks)出生在美国密苏里州的堪萨斯城(Kansas City)。1914年,他毕业于那里的爱施兰德语言学校(Ashland Grammar School)并学习了一些普通的技能。1916年他高中退学并在Bank Note公司工作了一年。1919年10月,他来到普雷斯曼·鲁宾商业艺术工作室(Pesmen-Rubin Agency)工作,当时和他一起工作的另外一名学徒就是沃尔特·迪斯尼,两人很快成为好朋友,但是几个星期后,两人就双双被解雇了。于是他们商量合作办一家公司,由沃尔特投资开办了一所商业美术工作室,但开始的生意并不兴旺。1920年1月底,沃尔特不得不去堪萨斯城幻灯片公司(Kansas City Slide Company)工作,这家公司专门为影院制作动画广告片,伊沃克斯在几周后也加入进来。1920年3月,他们创办伊沃克斯—迪斯尼商业美术公司。一年之后,该公司破产了。

即便是在这些早期的日子里,沃尔特也十分青睐伊沃克斯,除了因为他们之间的友谊,更因为伊沃克斯超凡的绘画速度,这种能力意味着伊沃克斯是一位非常称职的艺术家。沃尔特在这段时间里也是一位热情洋溢的动画爱好者。伊沃克斯利用业余时间制作了一部幽默动画短片,没想到这部影片被一位纽曼剧院(Newman Theater) 连锁店的经理米尔顿·菲尔德 (Milton Feld) 看中并买走,并且,菲尔德还委托沃尔特生产另外12部动画系列片,统一命名为纽曼欢笑动画系列(Newman Laugh-O-Grams)。1921年3月20日这些动画片在堪萨斯城的纽曼剧院首映。1922年5月,沃尔特组织成立了欢笑动画片公司(Laugh-O-Gram Films),此后,伊沃克斯离开堪萨斯城电影广告公司(这是堪萨斯城幻灯片公司后来的名称)加入了沃尔特的公司。1923年欢笑动画公司破产,这时沃尔特去洛杉矶陪他患病的哥哥罗伊,伊沃克斯没有走,他再次加入堪萨斯城电影广告公司(毫无疑问,他不愿意将他的将来投注到这个已经使两个公司破产的,年少轻狂的企业家迪斯尼身上)。

离开堪萨斯城之前,沃尔特已经开始制作一部新的系列剧:实拍和动画相结合的“爱丽丝系列喜剧”(Alice Comedies)。这个时期他被短期的利益打动,将该片卖给了纽约的发布商玛格丽特·温克莱尔(Margaret Winkler)。1924年3月,沃尔特请求伊沃克斯到加利福尼亚与他一同工作,伊沃克斯最初拒绝了,但是一两个月后接受了沃尔特的邀请,享受到每周40美元的高级待遇。两年期间,伊沃克斯为玛格丽特·温克莱尔(后来是为温克莱尔的合作者兼丈夫查尔斯·密茨Charles Mintz )绘制了迪斯尼工作室出品的爱丽丝系列剧。

1926年底或1927年初,沃尔特和伊沃克斯一起创造了一个新的卡通形象:幸运兔奥斯瓦德(Oswald)。同年4月在纽约,他们把奥斯瓦德最初的动画片《可怜的爸爸》(Poor Papa)交付给米茨,但是米茨和他的合作者们并不为之所动,他们认为奥斯瓦德太老或者太胖。但是这并不耽误系列剧制作的进行。后来,奥斯瓦德被设计得年轻和苗条了些。经过修改后的新角色出演的第一部卡通片是《手推车风波》(Trolley Troubles,1927),该剧在7月份首映。爱丽丝系列剧曾经获得的成功并不显著,奥斯瓦德系列剧也是如此。尽管两者都没有引起剧烈的反响,但迪斯尼工作室此时已经开始赶制整部奥斯瓦德系列影片。

1928年2月,米茨给沃尔特下了最后通牒:沃尔特在纽约和米茨会面时必须同意减少奥斯瓦德短片的预付金,否则,米茨将把这一系列剧交由他自己的时新喜剧公司(Snappy Comedies)进行生产。沃尔特不能够接受前者而不得不放弃对奥斯瓦德的拥有权。在从纽约回到洛杉矶的火车上,他和他的妻子莉莲(Lillian)发明了一个新的角色米老鼠(至少这是迪斯尼的官方记录中讲到的),事实上是伊沃克斯设计了这个新角色。最初的米老鼠和奥斯瓦德相区别的地方只有耳朵、尾巴和脸部尺寸的大小。这个说法一度引起迪斯尼公司的抗议,他们认为,也许是伊沃克斯设计了米老鼠的造型,但却是沃尔特塑造了它的个性。但是似乎是沃尔特发现,只要一点小小的改变,他的兔子明星就可以成为一个老鼠明星(这使他得以履行和米茨的合同,同时可以继续制作这部短片),伊沃克斯作为他的雇员负责将这些改变落实到具体的工作中。

整个4月,少数几位没有投靠米茨的动画师(主要是伊沃克斯)都在秘密生产第一部米老鼠短片《飞机迷》(Plane Crazy),因为此时米茨新招募的工作人员仍在为迪斯尼工作。《大海的跳跃》(Ocean Hop,1927)吸取了许多奥斯瓦德幸运兔短片的经验,但是该短片的灵感来自于查尔斯·林德伯格(Charles Lindbergh)第一次独身飞跃大西洋的举动。5月15日,该片在当地一家影院试播,第二天,沃尔特申请为米老鼠进行商标注册,5月26日,该影片取得版权。《飞机迷》公映之前,沃尔特的工作队伍已经开始生产他们曾计划的另一部米老鼠短片《汽船威利号》。在这部影片中,他们第一次加入了声道,即歌曲:“汽船比尔”(Steamboat Bill)和“稻草中的火鸡”(Turkey in the Straw)。自从1928年11月28日《汽船威利号》在纽约的大众剧院(Colony Theater)提前公映之后,米老鼠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剧烈反响。原因并不是来自于角色本身——正如前述,这只是奥斯瓦德的简单改版——也不是因为动画,更不是因为音带的质量,因为音带中带有许多吱吱唔唔的杂声。真正的原因在于这部动画片具有声音,而且声音配合角色的运动做到了声画同步。

伊沃克斯在想些什么并不为人所知,他一定认为米奇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卡通角色。他曾绘制了第一部米老鼠短片,这几乎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因为他具有惊人的绘画速度,他只用了大约三周的时间进行绘画。这意味着他必须每天画600张画(如果他每天不吃饭不上卫生间,这大约是一分半钟一张画,但是这样的功绩在早期的动画家中是没有听说过的)。伊沃克斯对《汽船威利号》的贡献众所周知,另外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是除了绘制这部卡通片,他还制作出一个名为“电影麦克风”(Cinephone)的录音装置(这一部件被RCA公司的派特·帕沃斯(Pat Powers)盗取并应用),并将之用于声带中以达到声画同步的效果。总而言之,伊沃克斯喜欢从事稳定的工作。1929年,他临时由一名普通的动画家提升为一名导演,而且沃尔特一度给他的工资甚至超过给他自己。但是即使这样,最终得到回报并且很快富有起来的是沃尔特,而不是伊沃克斯。

音乐家卡尔·斯多灵(Carl Stalling)是迪斯尼工作室制作的短片中的音乐创始人。他想出了一个新的系列剧,这一系列短片可以和米老鼠系列相竞争。事实上,这种方法是在古典音乐的基础上制作出乐谱,然后再配以动画。沃尔特是不是热衷于此事我们并不知道,但似乎伊沃克斯对此事表现出极大的热忱。沃尔特答应这两个人实现这一想法,于是《骷髅舞》诞生了,并在1929年公映。正如今天所看到的,这部卡通片更像一部实验片,它是对一种新思路的探索。不管怎样,这成功地促进了“傻瓜交响曲”系列片(Silly Symphonies)的诞生。

伊沃克斯导演了傻瓜交响曲系列中的其它几部,但是他渐渐不甘于为别人打工,他自认为是个天才却总走在迪斯尼工作室的后面,他认为自己可以独立。派特·帕沃斯当时是沃尔特的发布商,他赞同伊沃克斯的想法并提出为他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工作室,并给他双倍的工资。伊沃克斯怎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呢?1930年1月25日,他建立了名人图片社(Celebrity Pictures)并开始生产新的系列卡通角色——青蛙弗利普(Flip the Frog)。

在沃尔特和伊沃克斯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很明显,这两个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和仇恨。伊沃克斯觉得他为迪斯尼所作的贡献并不被重视,正如历史中所记录的那样。沃尔特则认为他给了伊沃克斯力所能及的高工资并认为他是一位可以长期共事的朋友,然而他却背叛自己。这两个人都有一定道理。当伊沃克斯作为一个独立的制作人时,他能够顺利地制作一些小角色,并且通过一些讽刺性的故事表达他愤恨的情绪,这些角色和他曾经为迪斯尼制作的那些角色十分相似,例如克拉拉贝牛(Clarabelle Cow)和贺瑞斯马(Horace Horsecollar)。沃尔特也做出了一些报复性的举动,例如贬低伊沃克斯为迪斯尼做出的贡献,使他在迪斯尼所有的工作人员中变得似乎微不足道,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似乎是迪斯尼长期以来的这一做法的起源。

然而,帕沃斯和伊沃克斯都没有意识到沃尔特对迪斯尼作品的贡献远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大得多。正如“在出版业中,一个好的编辑可以把糟糕的手稿变成一本精彩的书”。沃尔特是唯一能够从动画师中挑出优秀的人才并将他们优化组合的人,并且是他想出故事。动画界早期,故事本身似乎并不重要,屏幕上移动的影像足以使人们着迷,观众只是时刻准备着等待一些笑料。所以要想制作一部成功的短片,要做的事情只需把几个能够看到的影像串联起来。在早期的米老鼠短片中,沃尔特也采取了这种方式,就像他的前辈们所做的那样。但是后来,特别是在爱丽丝系列剧中,他意识到如果短片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包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里面的角色应当生动、活泼、真实,动画的幽默性应当十分有效。《胡言乱语》(Fiddlesticks)是“青蛙弗利普”系列的第一部短片,当伊沃克斯向帕沃斯提及这部短片时,帕沃斯感觉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却又找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帕沃斯计划将名人图片社的产品卖给米高梅,但是产品总体并不十分让人满意。产品的动画质量是不错的,可以和迪斯尼工作室的产品相媲美,而且片中也有一两个搞笑的片断,可是平庸的角色根本不能引起观众的兴趣。帕沃斯总结出是角色本身出了问题,此后的弗利普短片中,弗利普不再是一个青蛙,而更像一个人。伊沃克斯听从了他的建议并开始制作《乡村理发师》(The Village Barber,1930),这是该系列剧的第三部。弗利普本质上已不再是一个青蛙了,这样的改变使得影片顺利地卖给了米高梅(这件事代表着米高梅第一次涉足动画领域)。事实上,弗利普短片的质量的确提高了,但是这一角色还不足以能够和米老鼠相竞争。

伊沃克斯和帕沃斯尝试各种手段以提高这一系列剧的吸引力,甚至诉诸于性。例如短片《办公室男孩》 (The Office Boy,1932) 和 《室内奔跑者》 (Room Runners,1932)都充满着性暗示。伊沃克斯招募了一支非常强大的队伍来到名人图片社,其中包括一些鼎鼎有名的人物:卡尔·斯多灵负责制作大部分的音乐,还有山莫斯/吉米·库汉(Shamus/Jimmie Culhane)(他在不同的情况使用不同的名字),诺姆·布莱克布(Norm Blackburn),奥·欧戈斯特(Al Eugster)和瑞姆·纳迪克(Grim Natwick)。年轻的查克·琼斯(Chuck Jones)负责洗胶片,但是工作时间并不久。后来琼斯对名人图片社长期的平庸作出另外一种解释:伊沃克斯“没有幽默感”。这一判定并不够准确,事实上,伊沃克斯的幽默感并不高级,一个妇女摆动的臀部或大腿被看作是非常有趣的事情,牛的乳房成了主要的笑料(沃尔特最初对“有趣的”乳房有着同样的嗜好,但是慢慢地,他的朋友提醒了他)。

弗利普没有引起强烈的反响,渐渐衰落了,这种结果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伊沃克斯和帕沃斯找到了一位替补,这个角色就是威利·沃泊(Willie Whopper)。在系列剧中的第一部《空中竞赛》(The Air Race,1933年完成但是到了1936年才公映)中,威利讲述了一位宣传员在飞行表演中如何赢得比赛并接受到阿米莉娅·埃尔哈特(Amelia Earhart)的吻。在影片《哇,威利》(Viva Willie,1934)中,片中的英雄受到激励决定要做一些好事,他来到荒芜的西部,打败了强盗并且赢得了女孩。在《好侦探》(Good Scout,1934)中,主人卷入一场营救被绑架的女孩的事件中,虽然故事的模式很老套,但是因为这些卡通片的故事是发自内心的讲述,他们比弗利普之类更有趣。

这一系列剧只有14部威利短片,最后的一部是1934年的《哇,威利》。在1933年《喷出的苏打水》(Soda Squirt,1933)播出之后,弗利普系列片就消失了。自1933年起,该工作室将希望寄托于另外一个系列剧“喜剧色彩卡通”(ComiColor Cartoons),这是伊沃克斯和沃尔特分道扬镳后模仿傻瓜交响曲(Silly Symphonies)制作的,这一系列剧比弗利普和威利系列成功得多,它足以和早期的傻瓜交响曲相竞争,也许另一个成功的原因是它有着很好的故事内容。但虽然它符合观众的胃口,但是所有影片都停留在差不多的水平上。该系列剧很难建立起编年顺序,因为早期的影片和最后的影片看起来是一样的。

喜剧色彩卡通系列短片的出现使名人图片社又持续了两年时间,直到1936年9月米高梅取消了这一系列剧,同时,最后一部喜剧色彩卡通系列的短片《幸福的日子》(Happy Days,1936)公映,事实上这又是一个新的系列剧的开始。这部新的系列剧是依据吉恩·伯恩斯(Gene Byrnes)的长跑新闻改编的,这件事曾以连环画的形式刊登在报纸上。

此时,伊沃克斯失业了,但是他马上被华纳公司的利昂·施莱辛格(Leon Schlesinger)挖走。在这个短暂的停留期间,他导演了两部波基猪—乐一通系列(Porky Pig Looney Tunes):《波基和甘彼》(Porky and Gabby,1937)和《波基的特级服务》(Porky,s Super Service,1937)。之后他接受了来自哥伦比亚公司的邀请去导演他们的“彩色狂想曲”系列短片(Color Rhapsodies)。4年中,他为哥伦比亚公司导演了14部短片,其中的大多数影片中都有斯卡皮(Scrappy)出演,他是一个好斗的小男孩,是迪克·西莫(Dick Huemer)在1931年创造出的角色,并且他和疯狂猫(Crazy Kat)一样是工作室的支柱角色。4年时间生产14部短片说明伊沃克斯的工作并不十分忙,毕竟依照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3周内独立制作出一部动画片。他坚持在哥伦比亚工作并做一些尽可能轻松的活,似乎是因为没有很好的理由或条件让他离开那里。1940年他终于离开了,没多久每个人都离开哥伦比亚公司,不论他们是否找到新的工作,他们都选择离开这个工作十分辛苦而且环境恶劣的动画部门。

伊沃克斯又到英国工作了一段时间,这段时期他制作了两部短命而晦涩的卡通系列片,包括“外出”系列短片(Way-Out shorts),这也许只是一种旅行见闻的讲解,还有“格兰的摩登猴子”系列(Gran,pop Monkey)。其中至少包括三部短片:《忙碌的一天》(A Busy Day,1940)、《宝贝检验员》(Baby Checkers,1940)和《漂亮商店》(Beauty Shoppe,1940)。其中的主角是一个智慧而又老谋深算的黑猩猩,他是英国的多产插图画家劳森·伍德(Lawson Wood)为明信片创造的卡通形象。

时间的冲刷使得伊沃克斯和沃尔特的矛盾得到化解,当他回到美国之后,他再次加入到迪斯尼的行列中。但是这一次他并不是一名动画师,而是在迪斯尼的特效部门中,尽管这个时期这个部门效益并不好。他是一个科技天才,并且制作了一些动画和实拍相结合的电影。例如《南方之歌》(Song of the South,1946)、《欢乐满人间》(Mary Poppins,1964)和《飞天万能床》(Bedknobs and Broomsticks,1971),还有迪斯尼的《海底两万里》(Twenty Thousand Leagues Under the Sea,1964)。伊沃克斯个人赢得两项奥斯卡科技奖:一项是1960年因“改进了光学打印机和遮幕摄影技术”而获得的奥斯卡科技成就奖;另一项是1965年因“色彩合成电影技术”而获得的奥斯卡终身成就奖。此外他还有在希区柯克导演的《群鸟》(The Birds,1963)中获得了最佳视觉效果奖提名。早些时候,他曾发明了一种技术,让图画得到复制,这样就不用一张张地绘画了。这一方法首次使用在《101斑点狗》(One Hundred and One Dalmatians,1961)中。当他死后,他为人们所记住的不是绘画,而是科技成果。他的儿子继承了父业,在迪斯尼工作的35年期间,他设计了迪斯尼乐园和迪斯尼世界。1986年他建立了伊沃克斯俱乐部,现在他是一名成功的游乐园供应商。

20世纪20年代,伊沃克斯和迪斯尼一同开创了动画天地,虽然在动画史中伊沃克斯并不会为人们所忘记,但是他始终不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为什么呢?

伊沃克斯的问题在于他是一名不够全面的动画师。在动画历史开始的时候,画一些动画角色包括一些拟人化的动物角色并让他们在屏幕上活跃起来已经足以让观众享受到乐趣了。基于这些原因,大多数早期的商业动画,不论是迪斯尼、弗莱雪兄弟(Fleischers)、特里(Terry)或是别的动画大师都是不能够满足现代观众的要求的。现代观众的要求还需要非常好的故事,所以很快最好的动画师开始挖掘动画的真正潜能,并由制作纯粹的喜剧转而制作一些超现实影片的新形式。伊沃克斯也认识到这一新形式的存在,但是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幽默的一个重要元素是创作者大脑中的超现实主义思维,换句话说就是“真正的智慧”。伊沃克斯缺少这种元素。所以,当你看他的卡通角色时,一个又一个的农场动物被拉伸或缩短,或者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或压扁,但这种夸张的变形方式并不具有太多的幽默感和深度。《骷髅舞》(The Skeleton Dance,1924)

黑白/动画/6分钟

迪斯尼生产的傻瓜交响曲系列中的第一部短片。标题基本告知了整个故事,尽管音乐的伴奏由卡尔·斯多灵改编而来,同时也是他编写了该剧。但是该片的情节来自于Saint-Saens的死亡之舞。《胡言乱语》(Fiddlesticks,1930)

彩色/动画/8分钟

青蛙弗利普系列

这是青蛙弗利普系列卡通的第一部,该影片的彩色只比黑白色多一点点其它的颜色。故事讲述了在森林中的一块空地上,一个昆虫交响乐团演奏着乐曲,弗利普在一个木桩子舞台上跳舞。后来它为一位小提琴独奏者弹奏钢琴,这位小提琴独奏者和米老鼠是完全相同的,但是穿的衣服更像一条红色的短裙,而不是红色的裤子。影片中有各种搞笑的情节。最有趣的一个情节是 :当独奏到缓慢悲伤的部分时,“米老鼠”不得不扭曲了它的小提琴。《这就是生活》(What a Life,1932)

黑白/动画/8分钟

青蛙弗利普系列

弗利普和它的小朋友是街头音乐艺人,它们的努力赢得了许多掌声,但是没有钱,最后为了食物它们典当了乐器。但是在它们买食物之前,它们为一个“盲人”音乐艺人感动,并把钱全部给了他,但是这个人却开着汽车迅速逃跑了。这对伙伴跑进一座房子寻找食物,房子里有一些乐器,于是它们弹奏起来。这时房子的女主人出现并且色诱它们,正在这时,她的丈夫回来了,女主人把它们塞进了橱柜。这位丈夫是个警察,并且曾受到弗利普和它的伙伴的戏弄,他大叫道:“出来!否则我开枪了!”之后,不仅弗利普和它的伙伴,还有水管工,烟囱清洁工和排成队的商人们都从橱柜里走了出来。《勇敢的锡士兵》(The Brave Tin Soldier,1934)

彩色/动画/8分钟

在一个玩具工厂里,一个新制作出来的锡士兵跌倒后一条腿断了,于是他被扔进了一堆废锡堆里。晚上,所有的玩具都出来玩,也包括他。许多人都嘲笑他,但是有个芭蕾舞娃娃却十分同情他,并热烈地爱上了他。一个胖国王非常喜欢这个芭蕾舞娃娃并且试图强行把她带走,一番决斗之后,士兵接受了审判,法官裁决士兵被扔进熔炉。芭蕾舞娃娃紧紧拥抱着他和他一同掉进火堆里,两个人融化成一颗红色的心。他们的灵魂从烟囱里飘出来并遇见了玩具上帝,于是他们得以重聚,士兵的腿也恢复了原状。这部影片是由Jimmie Culhane 和Al Eugster绘制的,故事根据安徒生的童话改编。《小黑孩》(Little Black Sambo,1935)

彩色/动画/8分钟

戏剧色彩系列

当妈妈给小黑孩洗澡的时候,妈妈告诉他千万要小心老虎:“老虎最喜欢吃黑色的肉。”家里的狗听到了这句话便作了一个恶作剧。它用刚刚刷好漆的板条给自己涂上花纹,打扮成老虎的样子,然而真正的老虎出现了。在这场闹剧中,小黑孩被老虎吓坏了,并变成一个白色的男孩。《玛莉的小羊》(Mary,s Little Lamb,1935)

彩色/动画/8分钟

戏剧色彩系列

这是玛莉最后一天来上学,她的小羊跟着她一同来到了学校。她的班主任(一个刻薄的老女人,她在伊沃克斯其他的影片中也曾出现过)操办孩子们的音乐会,小羊也想去参加。影片中有很多循环的动画,还有些角色看上去很像克拉拉贝牛(Clarabelle Cow)和贺瑞斯马。玛莉的裤子类似于一些日本低水平漫画中的风格。《空中竞赛》(The Air Race,1936)

黑白/动画/8分钟

威利·沃泊系列

这是威利·沃泊系列卡通片的第一部,1933年制作完成,但是直到1936年这一系列剧才被公映。

威利和他的朋友们正在玩的时候看到一个宣传员贴出关于空中竞赛的海报,这使威利进入假想中:“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怎样赢得国家空中竞赛的么?”镜头淡出到竞赛的那一天,威利钟爱的女孩阿米莉娅给他送去一个飞吻,但是一群别的飞行员暴徒认为威利是头号敌人并采取各种手段让威利失败,以便使自己赢得比赛,当然他们最后没有得逞。有一个场面是爆竹工厂被比赛中的飞机撕成碎片,残骸落定之后“爆竹工厂”几个字重新组合成“伊沃克斯”。威利最后赢得了奖品并得到了阿米莉娅的吻。

思考题:

1. 第一部有声的动画电影是哪部影片?

2. 第一部彩色动画片、也是迪斯尼获得的第一项奥斯卡金像奖的是哪部影片?

3. 第一部动画影院长片是哪部影片?

4. 《骷髅舞》的导演、与迪斯尼共创米老鼠形象的是哪一位动画师?

第一章主要资料来源:

1. John Grant:Masters of Animation, Watson-Guptill Publication, 2001

2. Christopher Finch:L,Artde Walt Disney, de Mickey à Mulan,Edition de la Martinière,1999

3. 沙地编著:《世界超酷动漫电影100+6》,二十一世界出版社,2004

第二章 美国动画(二)

3. Winsor McCay 温瑟·麦凯(1867-1934)

被称作“美国动画之父”的温瑟·麦凯的生活年代离我们十分久远,久远得连他的出生日期以及出生地点都众说纷纭,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最常见的说法是他1867年生于加拿大的安大略省,也有说法称他1869年或1871年生于美国密歇根州的春湖。另外,关于他的名字我们也无法确认,起初他是叫Zenas Winsor McCay(这是跟着他父亲的员工Zenas G. Winsor叫的),“Zenas”有时被叫成“Zenic”,而教名“McCay”有时被叫成“McKay”。后来不知为什么温瑟的父亲改换了儿子的姓氏,在温瑟十几岁时,他的名字又从原来的“Zenas Winsor”改成“Winsor Zenas”。

温瑟从小就酷爱绘画,他可以用他手边的一切来画出他所看到的世界。他画这些只是因为喜欢,而并未有意识地保留下来。如果画在纸上,温瑟就把它们送人,或直接扔掉;如果画在其他什么上面,比如篱笆或家里的墙上,那后来也就被毁坏了。在学校的时候,他还经常把书的四周都画满了画,因此总是遭到老师的训斥。他所画的这些绝不是幼稚的涂鸦,而是比例准确、线条清晰、技术纯熟的作品。而且,温瑟有着非常快的绘画速度,这就为他以后从事动画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尽管他是如此喜欢绘画,可父亲却一心想让他经商,于是1886年温瑟被送到密歇根州Ypsilanti的克拉斯瑞商业学院(Cleary,s Business College)学习。上学期间,温瑟很少去上课,而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位于底特律附近的一个叫Sackett & Wiggins,s Wonderland的游乐场(当时这种有杂耍和马戏表演的地方也被称作“一毛钱博物馆”,这种所谓的艺术形式是由企业家P. T. Barnum开创的,以小丑表演、戏法表演以及其他经常在马戏团里见到的表演为主要节目,但是它最吸引人的节目还是“畸形人表演秀”,例如:长胡子的女人、连体人表演以及小矮人表演,诸如此类),在那里,他以每张25美分的价格为游客们画像,然后分得其中的一半。就这样,温瑟的大名很快传遍了整个Ypsilanti。密歇根州州立诺曼学校的教授 John Goodison 发现了这个绘画天才之后,愿意为他提供免费的私人艺术指导,这是温瑟渴望已久的。后来这位好心的教授又鼓励他去芝加哥艺术学院深造,而且1889年温瑟也确实抱着这个目的去了芝加哥,可他始终没有实现在那里学习的梦想。因此,Goodison教授为温瑟提供的那些私人课程就成了他一生中所接受的唯一一次的正规艺术指导。

在芝加哥,温瑟在“国家绘画与雕塑公司”找到一份为马戏团、火车站和嘉年华绘制海报和广告宣传品的临时工作,后来又曾多次为“一毛钱博物馆”那样的游乐场画过标志牌。1891年,温瑟终于在辛辛那提(Cincinnati)找到了一个赚钱比较多的好工作——为一个叫Konl & Middleton的新“一毛钱博物馆”制作海报和广告,在那里他一干就是九年。也是在1891年,他遇到了比他小14岁的Maude Leonore Dufour,两人彼此倾慕并在肯塔基州举行了婚礼。

温瑟早年在“一毛钱博物馆”的绘画生涯对他今后成为连环画家和从事动画创作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因为在那样有利的环境中,他不仅可以用其他人所无法想像的精美独特的笔法来描绘人物形态,而且还有机会去观察各种物体的运动规律,这些都是他以后在动画创作领域取得成功所必不可少的因素。

1896年,Konl & Middleton新“一毛钱博物馆”更名为Heck & Avery的家庭剧院,并投入使用一种由爱迪生发明的活动透镜(这实际上是由爱迪生的助手William K. L. Dickson发明的)。尽管这种活动影像机早在1891年就出现了,可是直到1896年,温瑟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电影。

除了全职工作,温瑟还同时做着很多份兼职,因此他的工作量非常巨大。为了赚更多的钱来养活妻子维持生活,从1896年开始,他便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他所做的兼职工作中去。拼命工作中,温瑟还开创了一个小方法——只用单线勾勒出所画形象的轮廓而不是全部涂色。实践证明,这种方法大受欢迎。

后来,《辛辛那提商业论坛报》开始雇佣温瑟为报纸画插图,计件付酬,这项工作在许多其他报纸的常用插图画师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1898年,温瑟成为这家报纸的全职插图画师,他的工作是为报纸配图片,就像后来摄影师为报纸配照片一样。速度、写实、精确、细节,这些都是这项工作所要求的。今天再来看当年那些插图,每个人都会惊讶不已:温瑟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画出我们今天的插图画师耗费几天甚至几星期才能画出的细致精美的插图?在论坛报工作了两年之后,《辛辛那提调查报》用更高的薪酬把温瑟“挖”了过去。

温瑟的漫画画风独特,变化不一,这全都得益于他在论坛报和调查报的工作经历。另外,在《生活》杂志的兼职经历也对他画风的形成起了很大作用,这在当时是一本以其图片著称的右翼卡通杂志。尽管杂志编辑的要求充满了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可温瑟还是画出了许多值得回忆的、后来成为他动画电影素材的漫画。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在无形中往动画领域转向了,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1903年的大部分时间,根据George Randolph Chester所写的Kiplingesque风格的诗集(这个诗集中有类似《鳄鱼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嘴巴》这样的题目),温瑟为调查报(Enquirer)绘制了一系列彩色漫画《丛林小淘气 Felix Fiddle的故事》。这个时候他的画风已经非常明显了,以至于后来的人们看第一眼就会立刻想到这之后创作的《小尼摩游梦土》中的片断。

调查报刊登完最后一期的Felix Fiddle系列之后,温瑟离开了这家报纸,跳槽到了《纽约先驱报》(New York Herald)和它的姐妹报纸《电讯晚报》(Evening Telegram),不久他就开始用他惯有的娴熟与高速的画功为新雇主创作讽刺画和卡通漫画了。1904年初,温瑟开始在《电讯晚报》上发表他第一个漫画作品——短篇的《足够先生》(Mr. Goodenough)。接下来,他在形式上进行了进一步的尝试,创作了另外两个漫画作品:《姐姐和妹妹的男朋友》(Sister,s Little Sister,s Beau)和《愚笨的菲利普与快速结束的游戏》(Phurious Phinish of Phoolish Philipe,s Phunny Phrolics)。比较《足够先生》而言,这两部作品更短,每部只有一段情节。1904年7月,温瑟每周刊登的《小沙弥打喷嚏》(Little Sammy Sneeze)又使他获得了更大成功,这个漫画一直刊登到1906年12月。

1904年9月,仅在《小沙弥打喷嚏》开始刊登之后两个月,温瑟就开始以Silas的笔名发表他的长篇经典漫画——《兔魔王的梦》(Dreams of the Rarebit Fiend)。每个段落描绘的故事几乎都是这样的:一只兔子遭受了一段超现实的噩梦般的经历,这种经历在故事快要结束时达到高潮。这时,兔子在凌乱的床上猛然间醒来——原来是一场梦,紧接着便开始为自己在梦中做出的蠢事懊悔不已。在《电讯晚报》上开始发表之后,1911年这个漫画又转移到先驱报上刊登,直到1913年8月才结束。除《兔魔王的梦》之外,这期间温瑟还创作了其他几部影响相对较小的漫画。例如1905年在先驱报上连载数月的《饥饿的昂立埃达的故事》 (The Story of Hungry Henrietta)以及一直在《电讯晚报》上连载到1910年12月止的《布尼沃先生的朝圣之旅》(A Pilgrim,s Progress,by Mister Bunion)。然而这些漫画都没有再造《兔魔王的梦》的辉煌,直到温瑟的又一部漫画——《小尼摩游梦土》(Little Nemo in Slumberland)的出现。

1905年10月,《小尼摩游梦土》在先驱报上首次刊登,一直连载到1911年。这一年,温瑟跳槽到了Hearst Stable,于是报社将漫画改名为《美梦国度》(In the Land of Wonderful Dreams),并请别人继续模仿温瑟的风格创作赝品并在各种报纸上连载,比如在《纽约美国人》上刊登到1914年末。1924至1927年间,又在《纽约先驱论坛报》上连载。1908年,这部漫画被改编成百老汇音乐剧搬上舞台,而且还被翻译成不同语言版本在全世界发行。1906年和1909年,漫画进行了精彩段落摘录,这之后又先后进行了几次改编。多年之后,从1989年开始,“小尼摩”漫画系列开始结集出版,到1993年为止已经发行了六大册。在这部漫画连载期间,无数的相关产品接连诞生。另外,温瑟自己制作的第一部动画短片《小尼摩》(Little Nemo,1911)也是基于《小尼摩游梦土》这部漫画。数十年之后的1989年,一群杰出的动画工作者又联合制作了一部动画片——《小尼摩梦土冒险记》(Little Nemo:Adventures in Slumberland,1989)。令人吃惊的是,“小尼摩”这个形象并非像同时代其他作品,例如1900年L. Frank Baum的《神奇的巫师OZ》(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系列)中的形象那样单薄和粗糙,它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而是一个实实在在丰满的生命。“小尼摩”系列漫画中的情节通常是这样的:小尼摩在自己的梦土中有着种种奇遇,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它却从梦中醒来了。故事中所说的“梦土”实际是一个奇异无比的空想世界,里面住着很多千奇百怪的居民,遵循着它们所特有的规范和条例。而且,每周的故事都会留下悬念,使得人们对下一周的故事期待不已。Ralph Bakshi,1992年讲述空想世界的作品《冰冷世界》(Cool World)似乎也有意无意地参考了“小尼摩”系列漫画。

1909年开始,温瑟在先驱报上以Silas的笔名又连载了一部漫画——《可怜的Jake》(Poor Jake)。漫画讲的是一个可怜的工人Jake遭受雇主残酷剥削的故事,自私的雇主Colonel Stall榨干了 Jake的所有血汗,使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是,这个故事在1911年停止连载了,紧接着慢慢被人们淡忘。故事的中止大概与温瑟离开先驱报加入到 William Randolph Hearst 有着直接关系。几年之后,随着《小尼摩游梦土》系列漫画的连载结束,温瑟从实质上永远告别了漫画创作的竞技场。只是由于经济方面的原因,他不得不暂时屈从于老板Hearst而继续从事着已经丧失兴趣的卡通编辑工作,这一时期的作品大多没什么新意。

由于对杂耍表演的热爱和极快的绘画速度,1906年温瑟终于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他终生热爱的马戏表演,并同时坚持为游客画像。1911年,温瑟第一次涉足动画创作领域,1914年在芝加哥(而非他的家乡纽约)推出了让他大获成功的《恐龙葛蒂》(Gertie the Dinosaur)。短片播出之后,社会各界反响强烈,唯有Hearst的报纸保持沉默,在他的指示下,整份报纸不仅完全忽略了这件“大事”,而且拒绝给《恐龙葛蒂》做广告。Hearst把温瑟叫到办公室,严禁他把过多的时间不务正业地用在舞台表演上,提醒他应该把精力投入到《纽约美国人》上。为了保住丰厚的收入,温瑟选择了听从老板的指示而忍痛缩短了自己的舞台表演时间。1917年,他的《路斯坦尼亚号的沉没》(The Sinking of the Lusitania)创作完成,这时Hearst再次拟订了规则,要求他必须全心全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这同时Hearst也确实立刻给温瑟提了薪,这比杂耍表演的薪水要多得多。于是1922到1927年间(尤其是1922到1925年间),温瑟有所收敛,矛盾也得到暂缓,然而Hearst却又一次提出让温瑟完全放弃他所钟爱的事业的苛刻要求。这让我们不禁想起了之前提到的他创作的漫画 《可怜的Jake》 ,难道当时他就已经预见到自己将来也要遭受同样的经历了?

今天看来,温瑟确实是早期漫画创作的卓越代表,如果当时Hearst对他的艺术创作不是那样万般阻挠而给他充分自由的话,天知道他会取得多么大的成就。同时,温瑟也是早期动画的杰出代表,尽管把他看作动画电影的创始人丝毫不足为怪,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大部分时候,这个头衔会封给创作《滑稽脸的幽默相》(Humorous Phases of Funny Faces,1906)的Stuart Blackton(1896-1941);也有时候会按动画史学家 Giannalberto Bendazzi 所说,封给创作《Matches:An Appeal,1899》的Arthur Melbourne Cooper。随着《路斯坦尼亚号的沉没》的制作完成,温瑟的辉煌时代宣告结束,他后来创作的动画作品相对来说没那么出色而且也缺乏生动性。到1934年温瑟去世时,已经有很多动画制作者在为温瑟曾经奋斗过而且很有可能取得更大成就的动画事业奋斗了,其中那个叫沃尔特·迪斯尼的年轻人已经在着手建立自己的动画帝国了。

我们今天来看温瑟创作的动画短片时,有必要把他看成是类似杂耍艺人那样的表演者。1911到1929年间,他总共创作了10部动画短片,其中的每张图画都是他自己亲手所画。后来的动画制作者发明了一种多层合成动画装置,这样一来后面的背景就不用动了,只需让前景动起来就可以,这一点是温瑟没有考虑到的。或者说,即使他考虑过也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会使他超快的绘画速度不再有任何优势。这期间他创作的短片《小尼摩》(Little Nemo,1911),耗图4000张;《恐龙葛蒂》(Gertie the Dinosaur,1914),耗图10000张;《路斯坦尼亚号的沉没》(The Sinking of the Lusitania,1918),这是其中最为经典的一部,耗图25000张,而且制作精良。另外还有三部1918至1921年间制作的动画短片,目前只有片段流传,它们是:《人头马身》(The Centaurs)、《菲利普的马戏表演》(Flip,s Circus)和《恐龙葛蒂旅行记》(Gertie on Tour)。除此之外还有三部基于 《兔魔王的梦》 的短片:《宠物》 (The Pet,1921)、《昆虫马戏团》 (Bug Vaudeville,1921)和《会飞的房子》(The Flying House,1921),最后这部是和他的儿子Robert McCay(1896-1962)合作完成的。

对于只有片段流传的那三部短片我们很难做出最为客观的评价,但剩下这些作品中,《恐龙葛蒂》、《路斯坦尼亚号的沉没》以及晚期的“兔魔王”系列短片无疑是最优秀的。其他作品中,《小尼摩》其实是一部测试动画这种新手段的实验性作品,里面全都是那些过去孩子们玩手翻书时用到的小把戏 ;《蚊子的故事》似乎有些枯燥乏味,而且如果对照一下的话,其基本故事情节竟与《会飞的房子》非常相似;《人头马身》看起来像一部优美的古希腊幻想曲,可是故事结尾依旧有些乏味。《恐龙葛蒂旅行记》流传下来的部分很少,后人曾想要尝试着来修复这部作品,可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尽管当今社会的创作环境比以前要优越许多,我们拥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应用,可是却再也没有像当年温瑟所具有的那种惊人的创造力了。《恐龙葛蒂》的最大成功在于温瑟创造了葛蒂这个生动的动画形象,以单独一个形象的冒险经历为基础来创作一系列的短片,这种新奇的构思手法尽管在当时并不多见,但却在后来的动画创作中被广泛应用。葛蒂的创造取得了巨大成功,那是否单是形象本身(例如幸运兔奥斯瓦尔多、米老鼠、美女贝蒂、菲力克斯猫等)就可以弥补那些单集短片或者系列短片的不足呢?观众对一个个动画形象(甚至那些反面角色)是如此喜爱以至于痴迷于他们所遇到的种种奇遇,这丝毫不亚于今天的观众对肥皂剧的痴迷程度。沃尔特·迪斯尼要求早期的艺术家们不断深入挖掘角色个性,成为确立“以动画形象为中心”这一原则的第一人。然而最早在动画中引入这一原则的却并非迪斯尼,而是温瑟·麦凯。《路斯坦尼亚号的沉没》又是完全不同的,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整部短片没有丝毫类似葛蒂那样的引人发笑的奇特言行,完全是一部让人愤怒的宣传片。为了将这历史上的重大惨案客观再现于观众眼前,温瑟独自承担了惊人的工作量。尽管这桩惨案让他感到极端愤怒,但温瑟依旧没有忘记在影片的真人表演部分加入自己的“招牌杂耍表演”。科技迅猛发展的当今社会,动画工作者们几乎可以把他们想要表现的一切搬上银幕。但即使用今天的标准来衡量,《路斯坦尼亚号的沉没》也绝对算得上是一部经典的作品。尽管这部作品的镜头有些摇晃和不稳,可是那时的技术是根本无法与今天相比的。那25000张完全手绘的图画,尽管看上去未免有些质朴,可是却充分表现出了整件事情的冷酷、绝望以及暴力。短片结尾,镜头在一群遇难者尸体上快速扫过,尽管有些消极,却起到了直接的宣传作用,也使得温瑟作品的生动性和激情再次彰显出来。

三部“兔魔王”系列短片相对长一些,它们在时间上达到了后来被迪斯尼称为“featurettes”(相对于“feature”来说的短片)的16分钟。由于形式上的成熟老练,这三部短片最终“打败了”了7年后沃尔特·迪斯尼引以为豪的《蒸汽船威利》(Steamboat Willie,1928),可怜的米老鼠只能屈居第二。《昆虫马戏团》在情节上没什么新意,只是被看作早期迪斯尼动画片《傻瓜交响乐》(Silly Symphonies)的“默片前辈”而已。《宠物》和《会飞的房子》两部短片完全是用动画的形式在叙事,如果翻译成文字出版的话,那它们一定会是两篇精彩的故事。实际上,作为动画片它们也是很不错的,例如《会飞的房子》描绘了一座房子一会儿翻着筋斗一会儿螺旋着在大气层之上的天空中飞行,颇具戏剧性。此外,这两部短片中绘制的精美图画也着实让人叹服。尽管在影片的片尾字幕中写的是 Robert McCay,但很明显在动画导演方面(说得更直接些,在绘图及动画制作方面)起主要作用的依旧是他的父亲温瑟·麦凯。

温瑟是那么热爱他所从事的动画事业,他几乎是工作到生命的最后时刻。1934年7月26日,温瑟在家中瘫痪,当天下午晚些时候,他就因脑溢血而去世了。讣告登满了大大小小的报纸,来自社会各界的吊唁涵纷至沓来,其中包括William Randolph Hearst等人发来的官方悼词、共济会(温瑟在早年加入了共济会)和插图作者协会发来的吊唁涵以及数目巨大的来自亲朋好友的悼念(更不用提那成千上万的温瑟的作品 “粉丝”们了)。多少年来,温瑟是个有些争议的人物。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愚蠢暴躁而且过于看重金钱和社会地位的人,他之所以热爱马戏表演是因为在表演中他不仅可以克服自己的羞怯而且还可以从那看得见听得到的喝彩中得到满足。然而,温瑟又实在是个极度幽默而又精力充沛的人,以至于人们可以忽略他的缺点而愿意成为他的朋友。

在动画创作领域,温瑟的伟大是毋庸置疑的。当年温瑟放弃动画事业必然与老板William Randolph Hearst的阻挠有很大关系,但他自身对动画行业的失望也有可能是导致其放弃的直接原因。在温瑟眼里,他一直把动画看作是一种高尚的艺术而不是像杂耍表演那样低俗卑微。可是他周围的无数动画制作者都只是在用逗小孩玩的把戏粗制滥造着一部部冷酷无情、愤世嫉俗的电影。他认为这些人所追求和看重的仅仅是利润结果而已。温瑟最终决定离开动画领域还极有可能是因为无论在技术熟练程度上还是艺术水平上,其他的动画制作者都在一步步地赶超,这无疑给了他巨大压力。

同时作为一名漫画家和动画家,显然前者给了温瑟更多的荣誉,几乎每个动画创作者都从其漫画作品中受益匪浅。直到20世纪60年代后期,温瑟在动画历史上的卓越贡献才为公众所知。在专门介绍他的一本书《温瑟·麦凯的艺术人生》(Winsor McCay:His Life and Art,1987)中,温瑟被称为“动画之父”,而且本书作者John Canemaker还引用了1985年查克·琼斯(Chuck Jones)写给他的一封信中的一句话作为温瑟的墓志铭:“动画历史上最重要的两个人要数温瑟·麦凯和沃尔特·迪斯尼了,但要问他俩谁更杰出一些,这我也说不准。”《小尼摩》(Little Nemo , 1911)

黑白/真人/动画默片/ 10分30秒

这部短片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由真人表演的类似纪录片的喜剧组成,用来解释动画片是怎样制成的。在短片的真人表演部分,我们看到:温瑟和朋友打赌,说他可以在一个月内绘制4000张图片并让它们动起来。然后他便开始了工作,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干扰他都坚持了下来。短片的动画部分仅有两分多钟,可是其中的每张图片都是由温瑟亲手绘制的。我们看到:来自《小尼摩游梦土》系列漫画中的形象们不停地鞠着躬、伸着懒腰、扭动着身子,之后其中的两个钻进一条龙的嘴里并从屏幕上一起消失。最后,跑出一辆载着两个其它形象的轿车,它跑到屏幕上并滑稽地翻倒了。《蚊子的故事》(How a Mosquito Operates,1912年)

黑白/动画默片/ 5分30秒

一只头戴礼帽手提公文包的蚊子闯入一个人的家中,趁着那人睡觉的机会,一个劲地拼命吸他身上的血。在观众面前狂吸一阵之后,这只贪婪的蚊子终于给撑死了。《恐龙葛蒂》(Gertie the Dinosaur,1914)

黑白/真人/动画默片/ 12分30秒

在影片的真人表演部分,我们看到的是一只博物馆里的恐龙标本。温瑟和朋友打赌说通过一系列手绘动画他可以让恐龙再生,6个月后,10000张图片画好了。整个动画部分实际只持续了5分多钟(其中还包括对话板的时间),我们看到,葛蒂不停地在观众面前搞着恶作剧,比如:因海怪而发狂、去啃一棵大树、遇到一只大象、跳舞、被大象打痛了朝它扔石头、用尾巴挠头、喝干湖水等等。最后,葛蒂使出了表演绝技,它让温瑟骑到背上并载着他走出了屏幕。屏幕在舞台上放映动画和演员在舞台上表演节目同时进行,这种形式尚属首次。《路斯坦尼亚号的沉没》(The Sinking of the Lusitania,1918)

黑白/动画/真人默片/ 9分30秒

整部影片的真人表演部分只是在开头的一分多钟,交代了温瑟想要记录这场悲剧,而且还展出了一些比较著名的遇难者的静止照片。其余剩下的部分就都是动画了(耗图25000张)。在动画部分我们看到,当路斯坦尼亚号航行过自由女神像后,便被德国潜艇U-39发射的两颗鱼雷击中。一时间,天空中弥漫着浓烟,到处是火苗,乘客和船员们都在尽自己所能拼命逃生,真实再现了整个悲剧事件。《昆虫马戏团》(Bug Vaudeville,1921)

黑白/动画默片/ 13分30秒

一个人吃了过多的芝士蛋糕后在草地上躺下来打盹。在梦中,他似乎看到许多昆虫在舞台上表演 :一只草蜢拿着蚂蚁玩 ;一只长胡子穿靴子的长腿蜘蛛边跳舞边进行杂耍 ;一只蟑螂绕着盘子边转圈 ;一对屎壳郎在走钢丝 ;一对三带负泥虫在进行拳击赛 ;蝴蝶小姐和它的黑马王子黑蜂正骑马绕圈慢跑,最后,一只蜘蛛摇摆着过来抓住了整场演出的管弦乐手,它的头和肩膀的剪影一下子出现在整个前景上。《宠物》(The Pet, 1921)

黑白/动画默片/ 12分30秒

一个人在夜总会吃了一只兔子,然后便回家睡觉了。在梦中让他很不高兴的是他的妻子养了一只小猫,这只猫生长的速度简直让人吃惊。它吃掉了这对夫妇原先养的猫,还吃光了他们的晚餐。于是这个人就去买来老鼠药想要毒死这只像马一样大而且吃光他们地窖里的煤以及许多家具的庞大的宠物。这家伙一下子吞了整桶老鼠药,吐了几个泡之后就没事了,反而长得更快了。它开始在镇上到处乱跑,见什么吃什么,而且已经成了一个“巨型宠物”了。最后,在梦即将醒来之前,这只猫被飞来的飞船和战斗机给炸成了碎片。《会飞的房子》(The Flying House,1921)

黑白/动画默片/ 16分钟

一对夫妇吃完一只兔子后就睡觉了。在梦中,女主人梦见他们的房子抵押贷款到期就要被收回。于是,丈夫就给房子装了引擎、推进器和翅膀,他们飞上了天去寻找一个抵押贷款公司找不到的地方,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把他们吹到了太空。这对可怜的逃亡者想要在月球上安家,可月球人却不允许他们呆在那儿。最后,他们被一支火箭发射升空,当跌落下来夫妇俩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在自己的床上,刚才的一切只是梦。

4. The Fleischers 弗莱雪兄弟

马克斯·弗莱雪(Max Fleischer 1883-1972)

乔·弗莱雪(Joe Fleischer 1889-1979)

路易·弗莱雪(Lou Fleischer 1891-1985)

戴夫·弗莱雪(Dave Fleischer 1894-1979)

1883年7月19日,马克斯·弗莱雪出生于维也纳。他的父亲维利安·弗莱雪(William Fleischer)是澳大利亚裁缝,同时也是一位业余发明家,他的母亲名叫阿玛丽亚 (Amalia),他们共有七个孩子。马克斯·弗莱雪排名第二。马克斯的哥哥沙利和妹妹埃塞尔几乎没有参与到弗莱雪工作室中。七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苏在幼年时死于伤寒,但是剩下兄弟四人,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做出努力,一同创建了一个动画公司,该公司和迪斯尼竞争了近30年,如果换个环境,也许它占据的是今天迪斯尼所占据的地位。

弗莱雪事业很大程度上讲述的是马克斯和戴夫的故事。马克斯的父母在本国因受到反犹太主义的政治迫害而移民到纽约,这时候的马克斯还是个孩子。出生地在纽约的几个孩子包括1889年2月28日出生的乔,1891年7月16日出生的路易和1894年7月14日出生的戴夫。随着这些孩子的长大,他们都继承了他们的父亲在发明方面的特征。维利安发明的各种装置至今都是广为普及的,例如超市中的商品传送带系统,以及第一个把牙膏装进管子里的装置。然而对于马克斯、乔、路易和戴夫来说,他们发明的本领则把他们带入了电影天地,尤其是动画。

马克斯早期就表现出对艺术的爱好,他在机械和工匠学校(Mechanics and Tradesmens School,这是一个学习艺术的学生的联盟和工匠的联盟)受到教育和训练。他渴望在布鲁克林 (Brooklyn)的《鹰日报》(Daily Eagle)得到一份工作,但是当他1900年去应聘时,那里已经没有空缺的岗位了,于是他只好做了送报男孩。4年中他自学技能,其中大部分是和摄影相关的,期间,他为报纸绘制了名为《小伊莫》(Little Elmo)的连环漫画,学习了一些技术。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他结识了伦道夫·布瑞 (Randolph Bray),并成为好朋友。布瑞在《鹰日报》工作,但是他很快成为一位动画事业的先行者。在布瑞离开《鹰日报》开始了自由工作者的生涯之后,马克斯也转到波士顿一个名叫“电镀光雕版公司”(ElectroLight Engraving Company)里做照片雕刻和修饰工作。1914年,他在Crouse-Hinds公司做了一名商业艺术家,此后,他转至《每月科普》(Popular Science Monthly)做美术编辑工作。就是在这里,他长期以来爱好的动画成为他工作的重心。他继承了父亲对小零件的爱好,同时他也喜爱艺术和绘画,动画创作恰好把这二者有机地结合了起来。

戴夫在早期就显示出惊人的艺术天赋,但是由于家庭经济问题,以及他喜爱卡通胜过做作业,这激怒了老师,因此,他不得不减少了艺术训练。他的父亲雇用他参观百货商店的橱窗,画下他所看到的陈列在那里的衣服,这样维利安就可以仿照衣服的款式制作新的时装。他的第一份和电影有关的工作是在“宫殿剧院”做招待,在这里,他除了可以拿到比较合适的收入,还可以自学表演艺术。例如通过观看歌舞杂耍表演,他学会了时间控制。接下来,他转行在“步行者雕版公司”(Walker Engraving Company)工作,最后他在艺术部门做了一名助手。当他18岁时,他又一次换了工作,这一次他在著名的百代电影公司(Pathé Films)得到了一份电影剪辑师的工作。似乎他和他的哥哥马克斯走着一条殊途同归之路,戴夫有着艺术细胞,现在在工作中得到的锻炼以便帮助以后的马克斯实现他的动画梦想。

1911年,温瑟·麦凯(Winsor McCay) 的第一部动画片《小尼莫》 (Little Nemo)上演引起轰动。其他人纷纷效仿他,但是其中的大多数缺少他的特殊艺术天分和他的勤奋,结果许多动画呈现给观众的是相当乏味的东西。早期动画代表人物例如俄·赫德(Earl Hurd)和若尔·巴瑞(Raoul Barré)发明了降低动画工作量的办法。具有发明大脑的马克斯采取了一种不同的办法。他构思出影像转描法(rotoscope) ;即把将要制作成动画的情景首先进行实拍,然后把每一帧的图像描绘下来,用这个小技巧可以把一幅幅实拍的画面转换为动画。不论怎样,这是对动画家们的想像力的一种补充(事实上,尽管马克斯在1917年申请到影像转描法的专利,但是几年后发现一家宾西法尼亚公司在此之前拥有一部十分相似的操纵装置。这也许是马克斯没有控告沃尔特·迪斯尼在1937年《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中使用了影像转描法的唯一原因)。弟弟乔负责组装这部装置:在画板的中间安装一片毛玻璃(frosted glass),在它的下面放置一台电影放映机,每次放映一帧画面,这幅画面就被照射到毛玻璃上,动画工作者就可以将纸覆盖在毛玻璃上开始摹画工作了。戴夫负责发明一种可以将画面转换成卡通的装置。戴夫很早就有当一名小丑的愿望,并且那时候他还保留着一身自己制作的小丑服,于是兄弟三人撑起一块白布做背景,然后拍摄下戴夫扮演小丑的动作过程。

从那以后,这就成为一种把电影转换为卡通的方式。兄弟三人利用业余的时间进行工作,他们花费了一个月时间完成铅笔底稿,另外几个月给它们着墨为最后的拍摄做准备。总之,他们的第一部电影《小丑可可》(Ko-Ko the Clown)虽然只有100英尺长,却花费了他们一年的时间,大多数的时间被消磨在拍摄时的画面定位方面,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卡通中的可可(直到1923年小丑才被命名,“Ko-Ko”的拼写也在不断变化,有的时候是“KoKo”或者是“Koko”)被动画师的手画活了,他做着滑稽的表演然后消失在墨水里,这些墨水回到桌子上的墨水瓶里,最后墨水瓶被优雅地盖上了盖子。

由于戴夫在百代电影公司的一些老交情,马克斯带着电影到那里希望能够卖掉它。当马克斯提到生产这种电影需要的时间的时候,他被嘲笑着请出了办公室。于是他发明了一种可以加快创作速度的方式:制作影片时,有一部分采用实拍的方式,使动画和实拍两部分相混合,当然并不是影片所有部分都这样。然后他回到百代公司说,他可以为该公司一个月生产一部动画片。这是有可能实现的,于是百代公司为兄弟几人建立了一家工作室,委托他们制作一部关于希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的15分钟的动画片。

然而影片反响很差,并且兄弟几人之间出现了矛盾。马克斯走进各种工作室销售他的首部《可可》短片,却屡屡碰壁。直到有一天,他在派拉蒙公司(Paramount)外的一个办公室等待的时候撞见他在《鹰日报》的一个老朋友乔·伦道夫·布瑞 (John Randolph Bray),布瑞当时正在为派拉蒙制作一部周刊,叫做《派拉蒙—布瑞画报》(Paramount-Bray Pictograph)。这部电影杂志其中的一个部分是动画短片,所以弗莱雪兄弟的可可动画片正符合他的兴趣。马克斯为他演示了影片,布瑞非常喜欢它,于是给了它一个展示的机会。观众对这部名为《从墨水瓶里跳出来》(Out of the Inkwell,1916)的动画片的反应非常好。于是,布瑞委任马克斯以一个月一部影片的速度生产更多的类似卡通片,戴夫和乔至此也在百代公司得到了工作。

美国参与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布瑞随之把他的工作室的重心转向面向广大军人的战时科教片和政治宣传片,并且雇佣马克斯从事这项工作。戴夫被美国军队征召并且被雇佣做了一名电影剪辑师。战争期间,兄弟几人的合拍作品《实验1号》(Experiment No. 1)在1918年6月公映。战争结束后,他们马上继续和布瑞签订了合同,新的实拍和动画组合的短片《从墨水瓶里跳出来》开始陆续地出现了,但是并不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每月一集。新的《从墨水瓶里跳出来》首先出现在《派拉蒙—布瑞画报》中。布瑞跳槽之后,影片出现在《高德温—布瑞画报》(Goldwyn-Bray Pictograph)的节目中。卡通片看上去充满睿智,但是最吸引观众的是实拍和动画相组合带来的现实感。由于影像转描技术的运用,几乎没有别的动画片与之争锋。在特效方面,该短片也具有杰出的表现。自此一来,布瑞非常器重马克斯,让他做了公司的股东。

戴夫在战争结束后离开了军队,此后他自己做了一些实验动画。在《从墨水瓶里跳出来》系列短片中,戴夫主要担当导演和编剧的工作(当然还有担任KoKo的实拍原型)。马克斯掌握着实际的拍摄与制作,从而有着自己单独的存款,两兄弟于是为此不断争吵。大约1920年,戴夫看着那些他自己的动画实验片的成果,开始疑惑为什么自己只能做他哥哥的副手,于是他离开布瑞独自去闯荡。但是这场风波并没有持续很久。后来,在父母的调解下,两兄弟重归于好了。1921年,他们同一位曾经在布瑞工作室与之共事的动画师查尔斯·沙特尔 (Charles Shettler)合作组成一个公司:“从墨水瓶里跳出来电影有限公司”,兄弟乔在这里任电工和摄影师。他们在列克星顿大街东45街的地下室里建起一个制片厂,他们马上顺利展开了工作并有条件雇佣更多的动画师担负繁重的绘画工作。马克斯就可以自由地集中精力经营公司,戴夫可以自由地写故事和做导演。

他们并不仅仅从事《从墨水瓶里跳出来》系列短片的创作,1923年,他们投资生产教育电影长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这部影片把实拍和动画融合到了一起。当时各种知名的科学家都给他们提出了建议,他们还拥有一位特别顾问加勒特·瑟维斯(Garrett P. Serviss),他是一位科学记者,同时也是一部科学小说的作者。据传闻,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大大赞赏了这部影片。同一年生产的另外一部与纽约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合作的电影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这就是《达尔文的进化论》,这部电影几乎只用了实拍的手法,用旁白叙述大量知识性的内容。在当时这是一部有争议的电影,因为科学的进化论与宗教中人类起源的理论大相径庭,连美国政府都不敢确定这种进化论是否可以被法律所允许(直至21世纪这件事情仍然难以置信地出现在争论中)。弗莱雪兄弟围绕这一问题辩解说,电影仅仅是用来阐释假设的,而不是用来传播假设的。

比这两部教育性的影片更重要的是歌曲作家查尔斯·哈里斯(Charles K.Harris) 给工作室带来了新的理念,哈里斯推荐使用一种用来播放流行歌曲的电影传动装置,该装置同时能够显示出这首歌的歌词。于是,当风琴演奏者演奏时观众就可以跟着屏幕一起唱歌了。请注意,这时还是默片时代,所以每一部影片都需要一个风琴演奏者。马克斯和戴夫马上发明了一种著名的“跳跳球”,它沿着歌词的顶端跳动,可以使观众和风琴演奏者把握时间。1925年9月上映的《我的伯尼》(My Bonnie,又称为Lies Over the Ocean) 使用了“跳跳球”,当时以《噢,马伯尔》(Oh Mabel,1924)为首的许多“可可汽车小调”已经被播出,但还没有使用“跳跳球”。每一部电影都代表性地使用了少量的动画角色可可,然后他就参与到歌曲里,有的时候歌曲的最后几段,歌词也会变成动画。在早期,球是动画形式的,但是弗莱雪兄弟发现用一个白色的真球插在一支黑色细棒上效果会更好并且更容易操作,这一“默片卡拉OK”持续到1927年。1929年声音出现之后弗莱雪兄弟又想出“影视歌曲”的主意,很多时候影片中会有一位或一组真人歌手被介绍,同时伴有一些动画,于是观众可以参与到表演者的歌曲中,并仍然会用跳跳球来做引导。

早期的“汽车小调”使弗莱雪兄弟们在声画同步技术的运用方面远远超过了当时的其他电影公司。在动画制作过程中时间是最关键的,处理不好时间整个的影片质量都会遭到损坏。弗莱雪兄弟意识到这一点并认真处理了声画同步问题,这比任何其它的工作室都早很多。当时他们的金融家朋友雨果·瑞森费尔德(Hugo Riesenfeld)介绍他们认识了收音机的发明者和广播技术的先驱李·蒂·佛瑞斯特(Lee De Forest,佛瑞斯特1906年发明了三级真空管,1919年取得了至今仍然适用的电影混音技术专利。佛瑞斯特事实上还制作了大量的有声电影,但是当时只有几家电影院可以播放它们)。当时电影工业没有太多的利润,但是佛瑞斯特和瑞森费尔德准确地预料到,观众能够接受所有的有声电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他们对有声电影的发展前景大为看好。他和瑞森费尔德有着制作有声卡通片的想法。因此,弗莱雪兄弟创作出几首“汽车小调”,它们的音乐具备最初的声道。在1926年5月13日放映的《我的肯塔基老家》(My Old Kentucky Home)中一只狗吹着长号然后说 :“让我们跟着跳跳球一起唱歌!”这也许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介绍革命性创新的一次伟大的方式。但是马克斯却没有真正坚信有声卡通时代会到来,于是弗莱雪兄弟错过了机遇,结果让沃尔特·迪斯尼仅仅几年之后就赚取了新媒介的最大利益。

这段时间的另外一个发明似乎是属于马克斯一个人的,这是一个新的工种:中间画师。在此之前,一个动画师要担当一部电影中所有的绘画,现在的这种标准化练习首先要画出原画,最后再反过头来填补中间的画面。迪克·休谟(Dick Huemer)是第一个接收马克斯的观点的动画师,他同意让一些低级的职员去做中间画。雇用大量中间画匠然后让主要的动画师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做到最好,这马上成为动画制作中的工作规范。

弗莱雪兄弟,尤其是马克斯,开始越来越不能够忍受当时的销售方式,销售是通过玛格丽特·温克尔 (Margaret Winkler) 进行的。他们发现温克尔本身没有错,她可能是当时行业内最好的人,但是她使用的销售系统“州的权利”卷入了太多的中间人,以致于一部电影最初的制造者只能够得到几乎令人难以接受的微薄收入。马克斯于是在1924年建立了“红色印章”(Red Seal Pictures)公司,目标是与全国范围的、温克尔不能拥有的大工作室竞争。最初这个冒险带来了效益,埃德温·迈尔斯·范迪曼 (Edwin Miles Fadiman)掌管着这件事。然而很不幸,范迪曼和马克斯发生了矛盾,在他撤回对公司的投资之后,公司陷入了混乱,亏损远远超过收入,“红色印章”公司1926年破产。尽管从墨水瓶里跳出来工作室继续生产着新的可可卡通片,但是弗莱雪兄弟因为太缺乏资金而很难使他们的电影得到发展。

1927年,一个名叫阿尔弗雷德·怀斯(Alfred Weiss)的投机者接近弗莱雪兄弟并且建议建立一个新的公司,由他领导继续制作弗莱雪电影。从此,“从墨水瓶里跳出来”系列改名为“墨水瓶里的淘气鬼”。这三个单词的名称让一向重视荣誉的马克斯感到并不满意。怀斯安排派拉蒙负责电影的发售,这一合作关系一直持续,直到戴夫发现怀斯是一个骗子,并且成功地控告了他,并将之绳之于法。弗莱雪兄弟和派拉蒙合建的新公司名叫“弗莱雪工作室有限公司”,但是它仅仅是工作室的辅助,负责掌管着卡通片和卡通角色的版权。

1928年沃尔特·迪斯尼的《汽船威利号》放映之后,观众和电影工业开始将有声电影提上了日程。弗莱雪这回没有落伍,1929年2月他们放映了他们的第一个屏幕歌曲,代替“汽车小调”系列的《纽约的人行道》(The Sidewalks of New York)。同年10月放映了《诺亚的云雀》(Noah,sLark),这是他们的第一部有对白的卡通片(这是弗莱雪兄弟为与迪斯尼“傻瓜交响曲”相竞争而作的)。和其它早期的有声动画一样,最初的有声卡通片是先制作完成影片,然后再加入音乐和对话。保持口型准确同步显然是一个繁杂而乏味的工作,于是弗莱雪兄弟把对话降到最少,依靠流行歌曲(一般是派拉蒙提供的)满足观众的耳朵。兄弟卢(Brother Lou),在他被拉到他的妻子家从事他们的珠宝生意之前,音乐方面的创作是很成功的,那时他被邀请帮助处理音乐的同步问题,并且作为弗莱雪兄弟的一员专门负责音乐的指导。

和“傻瓜交响曲”(Silly Symphonies)比起来,“谈话卡通”(Talkartoons)的风格更近似于“乐一通”(Looney Tunes),“谈话卡通”的明星是可可的小狗费茨(前一部可可影片是1927年的《可可不需要指挥》(KoKo Needles the Boss)),这只刚开始起名叫费茨的小狗后来被改名为毕姆博(Bimbo),而且造型也越来越不像一只真正的狗了。狂热的观众似乎既想让他们喜欢的谈吐滑稽的动物来当动画明星,同时又希望他们尽量多具备一些人类的特征。由于每个动画师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为毕姆博设计形象,所以在早期的“谈话卡通”中很难区分哪种更好。

在早期的一部卡通片《混乱的就餐》(Dizzy Dishs,1930)中,毕姆博在一家餐厅当侍者。这家餐厅还雇佣了一位女歌手,从毕姆博对这位女歌手的倾慕来看,这位女歌手对雄性的小狗很有吸引力。同时,尽管这位女歌手长着一对狗耳朵,还用一种令人讨厌的方式疵牙咧嘴,但毫无疑问,在她身上散发着性感魅力以至于许多男人们都为她着迷。这个角色就是贝蒂·波普,是伟大的动画家格雷姆·那茨威克(Grim Natwick)创造了她并很快赢得了观众的喜爱。显然,刚开始弗莱雪兄弟对贝蒂的大受欢迎还觉得突然,但很快从1931年5月的《疯狂的丑闻》(Silly Scandals)到1939年这段时间里,有关贝蒂·波普的新动画片就以每月一集的速度频频亮相了。

尽管从一开始贝蒂就带着“波普波普”的口头禅,但直到1932年8月的《停止演出》(Stopping the Show)推出后她才正式被取名叫贝蒂·波普。在戴夫·弗莱雪对她进行完全的重新造型以前,贝蒂基本上保持着那茨威克最初的设计原型。戴夫在重新造型时故意将贝蒂塑造得非常性感,在(Betty Boop,sRise to Fame,1934)的下集中,贝蒂甚至还裸露了胸部。不可否认,贝蒂是和《谁陷害了兔子罗杰》(Who Framed Roger Rabbit,1988)中的杰西卡兔一样散发着性感魅力的为数不多的动画人物。毕姆博和可可在剧中是贝蒂的好伙伴。贝蒂长着樱桃小口、大眼睛、大脑袋,穿着低胸上衣、超短裙、吊带袜,看上去既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又有儿童的天真。因此,尽管她有时举止粗俗,但又往往被人们认为是儿童般的天真无邪。在贝蒂·波普的短片中很难看到让人不快的镜头。

那茨威克为贝蒂设计的造型是模仿了派拉蒙公司的女演员兼歌手海伦·凯恩(Helen Kane,1904-1966)的外形,同时给贝蒂配音的女演员梅·奎斯特尔(May Questel)也尽量在模仿凯恩的声音。自从1929年演出了《尖后跟》 (Pointed Heels,1929)后,海伦·凯恩接连演了好几部影片,是她发明了“波普波普”的口头禅。但若不是在1934年凯恩向法院起诉说弗莱雪兄弟在贝蒂的影片中剽窃了她的形象,而且让观众误认为是她在模仿贝蒂的话,这个女演员早就被人们忘记了。弗莱雪兄弟的应诉行为多少显得有点狡诈,因为贝蒂的原型是谁这个问题本就没有多少争议,就连给贝蒂配音的女演员也承认她在尽量模仿凯恩的声音。马克斯在法庭上作证说是他做梦时想出了贝蒂的造型的话显然是谎话,卢还特意指出早在1928年的派拉蒙的影片中,歌手贝比·伊斯尔(Baby Esther)就用过“波普波普”的口头禅,比凯恩要早。但这些说法都很牵强,最后法院判定弗莱雪兄弟证据不足。

在20世纪30年代初,抵制电影中不文明语言和行为的抗议声一浪高过一浪。剧院老板们开始向电影公司抱怨说,观众们对派拉蒙公司的明星梅·威斯特 (Mae West)等人的角色及其在银幕上的作派表示反感。出于对这种浪潮的反应,1934年电影业出台了一部新的电影产品规范,这一事件同样波及到了动画领域。这对于弗莱雪兄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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