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知的匈牙利史(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0-09 20:03:10

点击下载

作者:宇信潇

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不可不知的匈牙利史

不可不知的匈牙利史试读:

前言

匈牙利这个国家对于中国读者而言,似乎有些陌生。

匈牙利是欧洲东部的一个内陆国家,位于多瑙河中游的平原——匈牙利平原之上,大致与中国东北处于同一纬度。匈牙利东邻罗马尼亚,南与塞尔维亚为邻,西靠奥地利,北连斯洛伐克、乌克兰,边境线长2246公里,国土面积约9.3万平方公里,大致相当于中国河北省面积的一半。匈牙利的首都是布达佩斯,是由多瑙河两岸的布达城和佩斯城合并而成的。中国著名演员陈强先生在长子出生时,正在布达城访问,于是便给新生儿取名为陈布达,也正因此,他的次子出生时便取名为陈佩斯。“匈牙利”这个名字,是误传的结果。在今天,全世界其他所有国家的人都将匈牙利称为“匈牙利”、将匈牙利人称为“匈牙利人”,只有匈牙利人将自己的国家称为“马扎尔国”(Magyarország),将自己称为“马扎尔人”(Magyar)。那么全世界人民为什么都将这个马扎尔国叫作“匈牙利”呢?原来,马扎尔国最早建立时,是从七个马扎尔部落拉来三个突厥部落小伙伴——三个可萨人部落,组成一个部落联盟。它们都是游牧部落,因此盟誓典礼也带有浓厚的游牧民族色彩。在盟誓时,大家垒起一座石碓,每个部落都拿出一支象征自己部落的箭,共十支箭捆在一起,插在石碓上方,象征着联盟的成立。这个部落联盟的名字是“On-Ogur”,它在突厥语中是“十支箭”之意,引申为“十箭联盟”之意。这一名号首先传到了最为邻近的斯拉夫人耳中,斯拉夫人根据自己本民族语言的发音,将这个部落联盟的名字讹读为“Vengr”,后来这个名词由斯拉夫人传入欧洲,并被一再讹传,就成为今天全世界人民口中的“匈牙利”。

匈牙利地处多种文明的交会处,西边是日耳曼民族大家庭、东北边是斯拉夫民族大家庭、东南边是阿拉伯民族大家庭,匈牙利自己被夹在中间,显得格外独特。即使在今天,匈牙利在欧洲国家中也最为特立独行,甚至与周围的小伙伴们格格不入:匈牙利民族是欧洲唯一一个姓氏在名字之前的民族。

在今天人们的印象中,匈牙利在欧洲乃至整个世界似乎总是一副默默无闻的样子,然而,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当今世界舞台上,匈牙利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对人类文明的进程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匈牙利处于东西方文明的交会处,融合了东西方文明的特色。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中,匈牙利是一面“双面盾牌”,既阻挡着东方文明向西方扩张,又阻挡着西方文明向东方扩张。1000年,匈牙利国王圣·斯蒂芬一世带领匈牙利人皈依基督教,由于地处当时基督教世界的最东端,匈牙利因而被基督教世界称为“基督教之盾”,是基督教世界抵挡来自东方的亚洲内陆草原游牧民族和伊斯兰世界向西方扩张的“盾牌”,与此同时,由于匈牙利人本身就出身于东方游牧民族,匈牙利这面“盾牌”也阻挡着西方基督教世界向东方扩张的步伐。到21世纪初,新兴的匈牙利一边加入“欧盟”“北约”等西方组织,一边又与东方世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是第一个加入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的欧洲国家。欧洲中世纪时的匈牙利,作为一面“盾牌”挡在东西方世界之间,而今天的匈牙利,则是作为一座“桥梁”连接着东西方世界。

匈牙利人为世界贡献了日常生活中很多至关重要的技术发明。安全火柴、有声电影、圆珠笔、电表、维生素C、沙画、折叠电动自行车、核裂变链式反应等都是匈牙利人贡献给全人类的发明。迄今为止,已有14位匈牙利人获得了诺贝尔奖。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核物理学家维格讷尔·耶诺被誉为世界上第一位核反应堆工程师,世界著名的核物理学家、被誉为“氢弹之父”的泰勒·埃德也出生在匈牙利。著名电影《茜茜公主》的主人公茜茜公主,是奥匈帝国(奥地利与匈牙利合并而成的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的皇后,她与奥地利宫廷的刻板生活格格不入,却被匈牙利无拘无束的生活吸引,她多次出访匈牙利,为匈牙利人争取独立自主的斗争和匈牙利语言、文化的振兴做出了重要贡献。

匈牙利与中国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1949年10月4日,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第四天,匈牙利就宣布承认中国,并于10月6日与中国正式建交。在当时欧洲国家受美国对华政策左右、普遍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大环境下,匈牙利是第一批与其建交的欧洲国家之一。在21世纪的今天,中国是匈牙利在欧洲以外地区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匈牙利是东欧地区中资机构、华商、华人最为集中的国家。2015年6月6日,匈牙利率先与中国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匈牙利政府关于共同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的谅解备忘录》,这是中国同欧洲国家签署的第一份关于“一带一路”的合作文件,匈牙利成为加入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的第一个欧洲国家。

另外,看似默默无闻的东欧小国匈牙利,也为全世界提供了一个极为宝贵的历史教训。1222年,匈牙利国王安德烈二世颁布了《金玺诏书》,这是一份与1215年英国《大宪章》具有相同性质的文件,其核心思想和基本宗旨与英国《大宪章》如出一辙,被后世视为英国《大宪章》在匈牙利的翻版。然而,颁布《金玺诏书》之后的匈牙利与颁布《大宪章》之后的英国,却遭遇了截然不同的历史命运。如果说英国《大宪章》为全世界提供了一种制度、一种精神、一种社会关系的经验,那么匈牙利《金玺诏书》则更有价值地为全世界提供了这种制度、这种精神、这种社会关系所带来的深重灾难和深刻教训。究其根本原因,是英国《大宪章》所建构的社会制度本身,对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和民族根本不具有借鉴意义,匈牙利人用数百年的历史印证了这一点。18—19世纪的大英帝国以及今天的美国,在全世界大张旗鼓地推销那套英美式民主制度的同时,在为英国《大宪章》大唱赞歌的同时,却对相同性质的《金玺诏书》给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所带来的深重灾难避而不谈。

本书所讲述的,就是匈牙利这个神秘国度历史上那些影响欧洲乃至整个世界、却不太广为人知的故事。宇信潇2017年12月于长春第一章你方唱罢我登场:古代匈牙利平原

今天匈牙利国家的主体民族是马扎尔人,马扎尔人是来自亚洲内陆草原深处的游牧民族,他们在9世纪末期才迁徙到位于东欧的匈牙利平原。在马扎尔人到来之前,在匈牙利平原上先后建立过匈人帝国和阿瓦尔汗国。

4世纪晚期至9世纪末的近五百年间,匈牙利平原这座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演绎出一幕幕治乱兴衰。匈牙利平原也在这一幕幕表演中,从默默无闻的一方偏远荒凉之地,逐渐变成整个欧洲关注的焦点。第一节“上帝之鞭”阿提拉一、来自东方的不速之客

现今匈牙利国家主体民族是马扎尔人,不过,马扎尔人作为一支游牧民族,在9世纪晚期才迁徙到今天的匈牙利平原。那么,在马扎尔人到来之前,活跃在匈牙利平原这座舞台上的又是谁呢?

最早,匈牙利平原上散居着一些小部落。前43年,当时西方世界的“霸主”罗马人进军多瑙河流域,占据了匈牙利平原南部地区,并将其划归潘诺尼亚行省。作为罗马帝国边疆行省潘诺尼亚行省的一部分,匈牙利平原在三四百年间一直充当着无关紧要的“龙套”角色,直到4世纪末,才诞生了匈牙利平原历史上的第一个国家——匈人帝国。

登上匈牙利平原这座历史舞台的第一位主角,是来自亚洲北部广袤草原上的一支神秘的游牧民族——匈人。他们的族源一直存在争议,甚至有人认为他们的祖先是中国北方的匈奴人,不过尚未定论。

英雄不问出处,376年,匈人突然出现在西方世界的眼中。他们如疾风骤雨般横扫罗马帝国的东欧边境,以排山倒海之势推动着日耳曼蛮族向罗马帝国境内迁徙。两年后,罗马帝国与以西哥特人为首的日耳曼蛮族联军之间爆发了阿德里亚堡战役,罗马皇帝、军事爱好者瓦伦斯御驾亲征。8月9日中午,双方在阿德里亚堡展开厮杀,在战争进入胶着状态之时,被西哥特人重金收买的匈人骑兵突然投入战斗,向罗马军团发起猛烈进攻,一时间箭如雨下,罗马军团在匈人的强弓劲弩面前阵形大乱。蛮族联军抓住战机,全线进攻,罗马军团彻底溃败,超过三分之二的士兵阵亡。身受箭伤的瓦伦斯皇帝被部下抬到一座农舍中暂时躲避战火。当晚,蛮族联军纵火焚烧四周房屋,瓦伦斯皇帝也葬身火海。阿德里亚堡战役,标志着西方古代传统步兵方阵的没落,骑兵开始成为西方战争中的主角,马背上长大的匈人从此开始在欧洲大展拳脚。

携阿德里亚堡胜利之余威,匈人征服了东欧的一些日耳曼部落,成为匈牙利平原上的主人。匈人帝国以匈牙利平原为中心建立起来,这也成为日后匈牙利国家的前身。此时的罗马帝国,在395年分裂为东、西两个帝国,内忧外患,无暇东顾,听任匈人一天天发展壮大。经过连年征战,到5世纪初,黑海至多瑙河以北的广袤领土,已尽数落于匈人之手。

在袭扰四邻的同时,匈人内部也暗潮涌动,展开一场对最高权力的争夺战,一位伟大的君主正是在这场权力争夺战中崭露头角,登上了历史舞台,他就是被西方世界称为“上帝之鞭”的阿提拉。二、阿提拉风暴

阿提拉大约生于406年,其父亲是蒙德祖古斯。阿提拉的外貌与亚洲东部黄种人颇为相似,甚至与鞑靼人的外貌特征如出一辙。根据亲眼见到过阿提拉本人的罗马历史学家普利斯库斯描述,阿提拉身材矮小,胸膛宽阔,头比较大,眼睛很小,胡须稀疏且呈灰色,鼻子扁平,体形不太匀称。欧洲各主要博物馆中,留有大量关于阿提拉的绘画、雕像,大多面目狰狞,从外貌上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善碴儿。

418年,匈人与罗马帝国议和,根据互派人质的条款,时年约12岁的阿提拉王子作为人质,被送到罗马帝国荷诺里乌斯皇帝的宫廷。恰巧在这之前,罗马骑兵军官高登提乌斯之子、时年16岁的埃提乌斯被作为交换人质送到匈人帝国——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令当时人意想不到的是,阿提拉和埃提乌斯这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会在33年之后的高卢战场上,以交战双方最高统帅的身份再次相见。

在罗马宫廷,自诩良好的宫廷教育和道貌岸然的罗马皇室似乎对小阿提拉并没有什么影响力,期满回国之后,阿提拉成为叔叔鲁加(时任匈人国王)最为得力的干将,率领匈人大军东征西讨。

434年,鲁加去世,阿提拉与胞兄布勒达共同执掌匈人国政。在其后的11年间,兄弟二人虽然貌合神离,但未影响到匈人对外战争的进行。在对外扩张的战争中,阿提拉虽然逐渐积累起显赫的军功和极高的声望,但作为弟弟,总会受到哥哥布勒达的掣肘。阿提拉的雄心壮志不是哥哥布勒达能够匹敌的,况且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双王共掌国政的局面也不可能永远存续下去。

这一局面终于在445年被打破。据民间传说,阿提拉在一次狩猎中,将原本要射向猎物的利箭射向了自己的胞兄布勒达,无情地结束了手足兄弟的性命,这与匈奴时代冒顿单于“鸣镝弑父”(冒顿在一次狩猎中用鸣镝射死父亲,篡位当上了匈奴单于)的故事如出一辙,看来狩猎对于游牧民族来说,的确是一项危险运动。此后,阿提拉终于得以独掌国政,开始毫无阻碍地施展自己的宏图壮志。

447年,阿提拉兵锋到达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城下。迫于匈人兵威,东罗马帝国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低头认怂,与阿提拉签订城下之盟,许给阿提拉每年2100磅黄金的“岁币”,以换取短暂的和平。正当阿提拉与东罗马帝国暂时相安无事之际,西罗马帝国又主动为阿提拉奉上了一个发动战争的借口。

与世界历史长河中反复上演过的一幕幕被冠以“红颜祸水”标题的剧情一样,此时又有一位“红颜祸水”登上了罗马帝国的政治舞台,并扮演了人们熟知的角色——成为战争爆发的导火索,她就是荷诺丽娅。荷诺丽娅公主是西罗马帝国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胞姐,相比一直处于皇太后普拉西蒂娅掌握之中的“乖宝宝”弟弟瓦伦提尼安三世,她野心勃勃,企图篡夺母亲的权力。但作为女儿,荷诺丽娅毕竟斗不过经验丰富的母亲,因而在宫廷斗争中失势。瓦伦提尼安三世找了个“正当理由”,声称亲眼看到姐姐荷诺丽娅与宫廷侍卫通奸,以此为由将她送到君士坦丁堡监禁。其实,在乌烟瘴气的罗马宫廷,通奸的事情屡见不鲜,瓦伦提尼安三世之所以给荷诺丽娅安了个通奸的罪名,是为了掩盖宫廷斗争的真相。不甘落败的荷诺丽娅,决心卷土重来,但又想到只凭自己的力量敌不过多年执掌帝国最高权力的老太后,于是便决定寻找外援。

环顾此时的欧洲,荷诺丽娅意识到,只有阿提拉才具备与庞大的罗马帝国抗衡的能力。于是,她偷偷给阿提拉写了一封“求婚信”,并附上一枚戒指,作为定情信物。在这封信中,荷诺丽娅信誓旦旦地承诺,会将帝国的一半领土作为嫁妆送给阿提拉。这封求婚信几经辗转秘密送到阿提拉手中,起初,妻妾成群的阿提拉并没有将荷诺丽娅的“求婚信”放在心上,但当战争仅仅需要一个借口之时,这封“求婚信”便派上了用场。阿提拉派遣使者到罗马,趾高气扬地向瓦伦提尼安三世索要“未婚妻”荷诺丽娅公主和西罗马帝国的一半领土。瓦伦提尼安三世当然不可能答应阿提拉的无理要求,于是双方只能诉诸武力了。

对于阿提拉来说,公主可以不娶,但嫁妆一定得要,既然罗马皇帝不给,那只有自己动手去拿了。451年初,阿提拉倾全国之兵,并纠集各个附属国组成联军,共拼凑了50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向西罗马帝国的高卢地区(即今天的法国、比利时一带)。阿提拉大军沿多瑙河向西,迅速渡过莱茵河。4月7日,匈人大军攻占并焚毁了被恺撒大帝称为高卢地区最古老城市之一的梅兹。随后,高卢地区很多重镇在战火中化为废墟。当时的巴黎还是塞纳河中一座小岛上的小镇,当阿提拉大军到来之际,一名少女吉娜维埃沃站出来祈祷,劝说人们相信上帝的保佑。通过她的祈祷,极度恐慌的人们逐渐平静下来,并着手备战。出人意料的是,阿提拉大军竟忽略了巴黎,这名少女因此成为巴黎的守护神,在这座城市此后每次遭到外敌入侵时,她的精神都会被重新唤起。5月底,阿提拉兵临奥尔良城下。奥尔良是当时高卢地区至关重要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占领奥尔良,就能够以此为中心占领整个高卢,继而进军意大利、直捣罗马城。

此时西罗马帝国的皇太后普拉西蒂娅已经过世,面对来势汹汹的匈人大军,习惯了事事都由妈妈做主的瓦伦提尼安三世不知所措,有心出兵抵抗,但一想到先祖瓦伦斯皇帝惨死沙场的往事,便打了退堂鼓。思前想后,瓦伦提尼安三世决定采取不抵抗政策,幻想着阿提拉能像往常一样大肆劫掠一番就主动退兵。因此,他躲进深宫之中闭门不出,一边坐视黎民百姓遭受战火荼毒之苦,一边坐等阿提拉主动撤军。直到奥尔良的告急文书送到罗马宫廷,面临身死国灭威胁的瓦伦提尼安三世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仓促起用埃提乌斯,委托他全权处理高卢战事。这位埃提乌斯将军,就是在33年前少年阿提拉被送到罗马做人质的同时,被送到匈人国家做人质的那位罗马少年。两位少年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33年后,他们会分别作为交战双方的统帅,卷入一场决定整个西方世界命运的战争之中。

面对来势汹汹的强敌和千疮百孔的帝国,埃提乌斯意识到仅凭罗马人单打独斗绝不可能取胜。于是,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极力拉拢西哥特人、法兰克人等一些日耳曼蛮族,晓以利害、许以重利,也拼凑出一支联军,雄赳赳、气昂昂地翻越阿尔卑斯山,迎战阿提拉。

451年6月14日,仓促集结起来的罗马联军在埃提乌斯的统率下,终于赶到了奥尔良。阿提拉担心分散在奥尔良四周的围城部队会遭受奥尔良守军及埃提乌斯援军的内外夹击,于是立即将全军向奥尔良西北方向收缩,同时紧急召回正在四处抢掠的零散部队,与主力部队会合。此时,高卢战场上会集了当时欧洲几乎所有的主要力量,无数民族会集此地,各怀目的。匈人集团和罗马集团这两大当时欧洲最有实力的政治、军事集团,将在只有1500步距离的范围内展开空前规模的厮杀。

6月19日夜,罗马联军中的法兰克人对掩护阿提拉大军集结的格皮德人发起攻击,双方共约1.5万人阵亡,拉开了高卢决战的序幕。

6月20日,匈人联军与罗马联军在特鲁瓦与沙隆两城之间的加泰隆尼亚平原展开决战。阿提拉将自己的匈人骑兵置于阵营中央,两翼是各个附属国的军队;左翼是瓦拉米尔、西乌迪麦尔、维迪麦尔三兄弟统率的东哥特人,右翼是格皮德王阿尔达里克率领的格皮德人以及其他各附属国组成的军队。埃提乌斯将原本密谋归降阿提拉的阿兰王桑吉班及其统领的阿兰人置于己方阵营中央,用以对阵阿提拉的匈人骑兵,这样既便于监视阿兰人,又可以利用他们来消耗匈人的主力骑兵;其左翼是埃提乌斯自己统率的罗马军团,用以对阵敌军右翼的各附属国组成的杂牌军;其右翼是西哥特王狄奥多里克一世统率的西哥特人,用以对阵敌军左翼的东哥特人。

阿提拉的战略部署,是沿用了游牧民族的传统战术:他计划开战之初就迅速从罗马联军中央突入,将敌方切成两半,分割包围并消灭。埃提乌斯安排罗马联军中实力最强的罗马军团来对阵匈人联军中实力最弱的右翼军,既是为了在开战之初一举击垮匈人联军的一翼、给敌方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存罗马军团的实力。

开战之初,匈人联军受挫。为激励士气,阿提拉跃马阵前,对他的军队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在征服了诸多民族乃至整个世界之后,你们仍然能够屹立不倒!我认为用话语来激励士气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这样做就好像在说你们不能够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是男人!这种做法还是留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领袖或是一支未经考验的军队吧,那些是我不应该对你们说并且也不应该让你们听到的话!你们已经熟知什么是战争了吗?一个勇敢的人懂得什么是比仅仅为寻求复仇更享受的事情吗?那便是灵魂中充斥着复仇的自然法则!我,阿提拉,不敢保证自己是第一个负伤的人,但我一定是战斗到最后的人!如果有人胆敢在阿提拉战斗时退缩一旁,他将必死无疑!”

阿提拉的演说再次激励了士气,匈人联军重整旗鼓,投入战斗,双方陷入空前激烈的混战。在混战中,西哥特王狄奥多里克一世也学着阿提拉的样子激励军队,却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在发表演说时不慎被自己的战马抛了出去,在乱军之中被踏成肉酱。不管怎样,狄奥多里克一世以另一种方式达到了激励士气的目的:他的牺牲,比发表演说更加激励西哥特人的斗志。与此同时,埃提乌斯安插在西哥特人中的副将借题发挥,谎称狄奥多里克一世是英勇战死的,鼓舞将士们效仿他“英勇战斗”,胜利的天平开始倾向于罗马集团一方。

经过一昼夜的激战,到第二天清晨,当罗马人看到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看到对面的匈人缩在大篷车围起来的营地里不敢主动出击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胜利了。在加泰隆尼亚平原战役中,共约16.5万人阵亡。

战败的阿提拉,在营地中心用马鞍堆起一座小山,并坐在上面。他对部下宣布:如果敌人攻入营地,他将举火自焚,以避免落入敌手。

西哥特王狄奥多里克一世之子托利斯穆德大喊大叫着要一举消灭匈人为死于疆场的父亲复仇,但埃提乌斯担心,如果匈人被彻底消灭,蛮族中实力最强的西哥特人将成为罗马帝国新的威胁。并且埃提乌斯相信,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利用匈人来对抗日耳曼蛮族,因此绝不能将阿提拉和匈人斩尽杀绝。于是,埃提乌斯谎称狄奥多里克一世的其他几个儿子想要趁机谋夺王位,虚情假意地劝说托利斯穆德立即掉转矛头回国去争夺王位。猜疑是人性的弱点,它经常导致一个人轻而易举地丧失掉完成伟业的机会,托利斯穆德就是这样,他最终听信了埃提乌斯的“忠告”,带领西哥特军队率先退出了高卢战场,一溜烟儿狂奔回国争夺王位去了。与此同时,埃提乌斯用同样的伎俩打发了法兰克国王。

几天之后,阿提拉见罗马联军并未继续进攻,并且还有联军退出战场,便放下心来,悻悻退回匈牙利平原。此后历代历史学家对罗马的这次胜利给予了高度赞颂,他们称,罗马人的这场胜利拯救了整个西方世界,指挥这场战役的埃提乌斯将军被誉为帝国夕阳下“最后一位罗马勇士”,享受着极高的赞誉。“上帝之鞭”阿提拉

453年,阿提拉又迎娶了一位美丽的妻子,却在新婚之夜离奇死亡。根据罗马正统史家的记载,睡梦中的阿提拉因饮酒过度,引起鼻腔血管破裂、鼻血倒流进鼻腔和咽喉,导致窒息死亡。但当时以及后世民间却流传着另一个版本:在新婚之夜,阿提拉被仇家出身的新婚妻子用匕首或者毒酒杀害。婚礼第二天清晨,得知阿提拉死讯的匈人将领们,用刀划破脸颊,让血液和泪水一齐流下,为这位英雄吟唱最后的挽歌。他们认为,对于这位最伟大的战士,不应该用女性的哀号和泪水来哀悼,而应该用战士的鲜血来哀悼。

在阿提拉死后的第二年,罗马宫廷也上演了一幕兔死狗烹的悲剧。取得加泰隆尼亚平原战役胜利的埃提乌斯,被瓦伦提尼安三世无情地杀害了。

阿提拉死后,几个儿子展开王位争夺战,昔日的附属国也趁机叛乱,这个建立在匈牙利平原上的第一个国家迅速分崩离析,退出了历史舞台。此后,经过罗马人和日耳曼蛮族各方势力近百年的激烈争夺,匈牙利平原终于在6世纪中叶又迎来了新的主人——阿瓦尔人。第二节阿瓦尔人来了一、东胡鲜卑后裔

罗马人虽然费尽全力地纠集了全欧洲的力量才勉强打败了匈人,却没有能够在匈牙利平原立足,反而替他人火中取栗。匈人淡出匈牙利平原历史舞台之后,来自亚洲草原深处的、更为强悍的阿瓦尔人成为这里的新主人,建立了匈牙利平原历史上的第二个国家——阿瓦尔汗国。

关于阿瓦尔人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中国北方的鲜卑民族。鲜卑人是从大兴安岭走出来的游牧民族,他们“兵疾马厉,过于匈奴”,今天很多民间小说中的大家族,如拓跋家族、慕容家族,都出身鲜卑民族,后来的契丹人以及大部分蒙古部落都带有鲜卑血统。1世纪末,东汉王朝北击匈奴,迫使匈奴人西迁。无独有偶,汉朝人和罗马人一样,替他人火中取栗,匈奴人走后,鲜卑人迅速西进,占领了匈奴故地,成为蒙古草原的新主人,匈奴人留在蒙古高原上的十万余众,“皆自号鲜卑”,使得鲜卑迅速壮大,也使得鲜卑人中混有了匈奴血统,例如宇文部落就是匈奴人和鲜卑人混血产生的部落。

自3世纪开始,鲜卑、匈奴、羯、氐、羌南下中原,掀起了北方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浪潮,一些中国学者将这段历史称为“五胡乱华”。鲜卑民族主体入主中原,建立了北魏,留在蒙古草原上的鲜卑各部纠集了周围一些小部族,建立了柔然汗国。北魏虽是鲜卑人建立的国家,却瞧不起蒙古草原上的老兄弟们,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给人家起了个侮辱性的外号“蠕蠕”,嘲讽柔然汗国像缓慢爬行的虫子一样智力低下、不会思考。不过,北魏也只是在嘴上讨个便宜,实际上经常被柔然汗国暴打,最后不得不赔上公主和大批财物来换取和平。

6世纪中叶,原来在柔然汗国中专门从事炼铁的突厥部落崛起。在突厥人的打击下,柔然汗国覆灭,一部分柔然人向西迁入欧洲,被西方人称为“阿瓦尔人”,也就是匈牙利平原历史上第二个国家的主人。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就像他们的鲜卑祖先在蒙古草原吞并匈奴余部一样,阿瓦尔人刚进入欧洲,就趁匈人帝国覆灭之际,吞并了匈人库特利格尔部和乌特格尔部,并与原匈人帝国治下的阿兰人结盟。558年,在阿兰人的引荐下,阿瓦尔人使者坎迪赫来到拜占庭帝国(即“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见到了查士丁尼皇帝。坎迪赫趾高气扬地对查士丁尼宣称:“我们阿瓦尔人天下无敌,你们只有与我们结盟,才能得到我们的保护!而你们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每年的供奉和一块领土。”老奸巨猾的查士丁尼好吃好喝地款待了坎迪赫,并赠送给阿瓦尔使团丰厚的礼物,但对割让土地的问题避而不谈。遭受到糖衣炮弹打击的阿瓦尔使者坎迪赫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拜占庭帝国也就此骗得了与阿瓦尔人的联盟协议。这一协议的最大受益者是狡猾的拜占庭人,阿瓦尔人得到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却要在拜占庭帝国抵御外族的战场上流血牺牲。阿瓦尔骑兵二、巴颜可汗

565年,阿瓦尔汗国和拜占庭帝国均迎来了新的领袖:在拜占庭帝国,卑鄙狡诈的查士丁尼终于死了,查士丁二世即位;与此同时,阿瓦尔汗国也迎来了一位雄才大略的领袖——巴颜可汗。

巴颜可汗即位之初,便联合伦巴德人消灭了格皮德人,随后又向北征服了斯拉夫人,使得阿瓦尔汗国的势力范围从伏尔加河一直延伸到奥地利。同时,巴颜可汗再次派遣使者到君士坦丁堡,希望谋求与查士丁二世的合作,并希望从拜占庭帝国得到大批馈赠和一块领土。刚刚即位的查士丁二世远远不如先帝查士丁尼那般狡诈,他傲慢地拒绝了阿瓦尔人的要求。此时的拜占庭帝国正谋求与突厥人结盟,仗着有突厥人撑腰,查士丁二世口出狂言:“帝国兵强马壮,就连突厥人都多次恳求我们与他们建立同盟关系,你们阿瓦尔人是突厥人的手下败将,难道帝国还会惧怕你们吗?!”阿瓦尔使团访问拜占庭帝国期间,在君士坦丁堡的集市上购买了一大批武器,准备带回国,查士丁二世得知后,指使手下将领波努斯在城门口设关卡,没收了阿瓦尔人购置的所有武器。查士丁二世的傲慢态度和粗鲁行径,导致了阿瓦尔汗国与拜占庭帝国之间持续了几代人的战争。

似乎但凡能在匈牙利草原当家做主的民族都一定是欧洲的“问题儿童”,阿瓦尔人继承了匈人袭扰四邻的传统。在与拜占庭帝国纠缠的同时,阿瓦尔人还致力于向西欧发展,与另一强敌、当时西欧的“霸主”法兰克人也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在巴颜继任可汗之前的561年年底,法兰克国王克洛塔尔一世病逝,他的四个儿子立刻瓜分家产,这给了原本就爱惹是生非的阿瓦尔人一个绝佳的机会。次年,阿瓦尔人沿着匈人曾经走过的路线进军高卢,但在图林根被墨洛温王朝开国君主克洛维的孙子、法兰克的奥斯特拉西亚王西吉贝尔特击败。这次失败一直令阿瓦尔人耿耿于怀,566年,也就是巴颜可汗即位后的第二年,他再次率军进攻法兰克。阿瓦尔大军渡过易北河之后,迎面撞上的正是4年前的老对手西吉贝尔特。巴颜可汗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佯装后退,巧妙地将志得意满的西吉贝尔特引入埋伏圈,全歼法兰克军队,并生擒了西吉贝尔特。这次惨痛的全军覆没令法兰克人刻骨铭心,以至于在其民间故事中,他们将巴颜可汗的埋伏圈称为“魔法之圈”。幸运的是,巴颜可汗并没有杀掉这位昔日的死对头泄愤,他用西吉贝尔特来要挟法兰克人,在获得了大量黄金和粮草之后,巴颜可汗信守承诺,释放了西吉贝尔特,并趁机与法兰克人缔结了暂时的同盟协议。

阿瓦尔人与法兰克人虽然各怀鬼胎,但毕竟在表面上结成了暂时的同盟,这使得阿瓦尔人可以腾出手来集中精力对付傲慢的拜占庭皇帝查士丁二世了。巴颜可汗率领阿瓦尔人与拜占庭帝国进行了长达30余年的战争,双方互有胜负,在此期间,拜占庭帝国历经了三位皇帝:查士丁二世皇帝、提比略皇帝和莫里斯皇帝。三、从鼎盛到衰亡

历史又一次巧合,602年,巴颜可汗与莫里斯皇帝相继去世,阿瓦尔人与拜占庭帝国又一次在同一年迎来了新的君主。巴颜可汗的继任者虽然在史册中没有留下名字,但他带给拜占庭帝国的沉重打击令欧洲人永世难忘。

626年,阿瓦尔人与波斯人结盟,两面夹击拜占庭帝国。这一年7月,双方军队相继抵达君士坦丁堡城下,阿瓦尔可汗趾高气扬地对前来求和的拜占庭使者称:“不要妄想用那么一丁点儿赎金就能收买我们,你们的所有财宝和整个城市都是本汗的囊中之物!你们所有人都逃不出本汗的手掌,除非你们能够变成飞上云霄的鸟或是潜入海底的鱼!”然而,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并没有如这位阿瓦尔可汗吹嘘的那样顺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小小的意外事件彻底改变了历史进程。起初,阿瓦尔人与波斯人计划水陆两路夹攻君士坦丁堡,由阿瓦尔人的附庸斯拉夫人负责去君士坦丁堡对岸接应波斯军队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斯拉夫人去接应波斯人的船队进展还算顺利,但在突破拜占庭海军封锁线的战斗中,几名斯拉夫士兵不幸被俘。在遭受审讯时,斯拉夫俘虏不慎吐露了阿瓦尔人与波斯人夹攻君士坦丁堡的暗号:如果去接应波斯人的斯拉夫船队看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君士坦丁堡一侧夜间有烽火燃起,则表明阿瓦尔人开始攻城,此时斯拉夫船队便可以载着波斯军队从海上夹攻君士坦丁堡。这一情报对拜占庭帝国来说简直是一棵救命稻草。当晚,拜占庭人在海峡岸边燃起了烽火,海峡对岸搭载波斯军队的斯拉夫船队误以为是阿瓦尔人发出的攻城暗号,便迅速扬帆渡海。早已埋伏在君士坦丁堡金角湾北侧的拜占庭海军突然出击,斯拉夫船队连同波斯军队全军覆没,悉数葬身海底。失去了盟友的阿瓦尔人只好孤军奋战,发起了对君士坦丁堡的进攻,但孤掌难鸣,经过数天的轮番进攻,仍未攻陷君士坦丁堡。最终由于粮草消耗殆尽,阿瓦尔可汗不得不焚毁所有攻城器具,带着无尽的遗憾悻悻北返,草草地结束了君士坦丁堡之围。

这次未竟的征服大业对阿瓦尔人打击沉重,阿瓦尔人在这次战争中耗费了巨大国力,先前归附阿瓦尔汗国的一些部族也纷纷另起炉灶,相继脱离阿瓦尔汗国的统治。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阿瓦尔汗国又维持了对匈牙利平原一百多年的统治。768年,阿瓦尔人昔日的敌人和暂时的盟友法兰克人迎来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查理大帝,即今天扑克牌中的“红桃K”。8世纪的最后十年,查理大帝陆续发动了三次对阿瓦尔人的战争,阿瓦尔汗国在查理大帝的打击下最终土崩瓦解。

比起阿提拉的匈人帝国,阿瓦尔汗国存在了二三百年,足以与中国历史上一些寿命较长的王朝匹敌,因此其对匈牙利平原甚至整个西方世界产生了巨大影响。其中最为重大的影响,是阿瓦尔人将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黑科技”——马镫传入欧洲。世界上最早的马镫,发现于鲜卑人的墓葬中。1965年,中国考古学家在辽宁省北票市的北燕贵族冯素弗墓中出土了一对木芯长直柄包铜皮的马镫,这对马镫高24.5厘米,宽16.8厘米,蹬脚处的厚度和其他部分厚度相同,马镫形状近似三角形,角部浑圆,木芯外裹鎏金铜2片,为木制马镫,这是世界上迄今为止出土的最早的马镫。北燕是鲜卑人建立的政权,而阿瓦尔人主体又是西迁的鲜卑人,也正因此,欧洲最早的马镫,出土于6世纪阿瓦尔人(今匈牙利境内)的墓葬中,以窄踏板直柄金属马镫为主。没有马镫时,骑手在马背上保持平衡是非常高难度的动作,古希腊历史学家记载,在一次赛马比赛中,由于没有马镫,一名参赛骑手中途从马背上跌下来,但令人称奇的是,他的那匹马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竟然自己赢得了那次赛马的冠军。马镫的发明和使用,使得骑兵的战斗力发生了质的飞跃,自此,欧洲传统步兵战术日渐衰落,骑兵逐渐成为欧洲战场舞台上的主角,甚至欧洲中世纪骑士阶层的产生,也是得益于马镫的传入和使用。

继阿瓦尔人之后,马扎尔人终于登上了匈牙利平原的历史舞台。第三节马扎尔人登场一、“十箭联盟”

匈牙利这个国家在欧洲一直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和所有“奇人异士”一样,匈牙利一贯保持着特立独行的作风,它从刚登场时,名号就被叫错了。今天人们所说的“匈牙利”,在匈牙利语中称为“Magyarország”,即“马扎尔国”,匈牙利境内的主体民族是“Magyar”,即“马扎尔人”。那么,全世界人民为什么几乎都将他们称为“匈牙利人”、将他们建立的国家称为“匈牙利”呢?这得从马扎尔人出道江湖的那一刻慢慢道来……

马扎尔人起源于何时何地,从官方考据到坊间传闻众说纷纭。目前世界上比较通行的观点认为,马扎尔人最早起源于亚欧大陆内陆草原深处的卡玛河、别拉雅河、乌拉尔山环抱地带。游牧是马扎尔人主要的生活方式,他们每年秋天都向河谷地带迁徙,以便能够度过漫长的寒冬,开春就迁徙到山地平原或丘陵地带,以便繁衍牲畜。在极度寒冷的生活环境中,马扎尔人选择放牧的牲畜品种也极有个性,都是极耐苦寒的动物,它们包括:如今已经濒临灭绝的、躯干较小的大角匈牙利牛,身材矮小、类似蒙古马的矮脚马,以及身披厚重粗毛的拉茨卡绵羊和尚未完全驯化的小型野猪。同亚欧大陆无数游牧民族一样,牛羊肉和乳制品是马扎尔人主要的食物,马在游牧生活中非常金贵,因此,就像古代中国人过年才能吃上一顿饺子一样,马扎尔人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能吃上一顿马肉。

从语言上来看,马扎尔语(即匈牙利语)属于芬兰-乌戈尔语族,很多词汇和中国北方的蒙古语、突厥语有着相同词源,甚至一些词汇和今天的蒙古语完全一样,例如“马”,在匈牙利语中是“mori”,在蒙古语中也读作“mori”。

马扎尔人最早有七个小部落:马扎尔部落、涅克部落、菊特切尔马特部落、陶尔扬部落、耶诺尔部落、塞尔部落、凯西尔部落。其中马扎尔部落最强大,是这七个部落中的首领,所以这七个小部落就以它的名字命名,渐渐地凝聚形成了马扎尔民族。

1世纪中叶,中国北方游牧民族匈奴分为南、北两部。91年,北匈奴西迁,揭开了亚欧大陆持续近千年的民族大迁徙的序幕。匈奴人一路迫使沿途的游牧民族向西迁徙,马扎尔人自然也不例外。9世纪时,马扎尔人受来自中亚的游牧民族进攻,被迫西迁到喀尔巴阡山一带。

在这次民族大迁徙浪潮中,弱小的马扎尔民族肯定没法单打独斗生存下去,于是,七个马扎尔部落拉来三个突厥小伙伴——三个可萨人部落,一起组成了一个相对较大的部落联盟。它们都是草原游牧部落,因此盟誓典礼也带有浓厚的游牧民族色彩。在盟誓时,大家垒起一个石碓,也就是蒙古草原上常见的“敖包”,每个部落都拿出一支象征自己部落的箭,共十支箭捆在一起,插在石碓上方,象征着联盟的成立。这个部落联盟的名号是“On-Ogur”,它在突厥语中是“十支箭”之意,引申为“十箭联盟”之意。这一名号首先传到了最为邻近的斯拉夫人耳中,斯拉夫人根据自己本民族语言的发音,将这个部落联盟的名号讹读为“Vengr”,后来这个名词由斯拉夫人传入欧洲,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再讹传,就成了“匈牙利”。正所谓“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一向独来独往的马扎尔人,即使后来建立了国家,也从来没有郑重其事地为自己正名,因此,“匈牙利”这一称呼就一直沿用至今。

部落联盟的名号被欧洲邻居们一再讹传,并没有影响到这个以马扎尔人为主体的新部落联盟发展壮大。顶着一个没有注册准确的用户名,马扎尔人揭开了匈牙利平原历史上新的篇章。布达佩斯英雄广场上马扎尔七个部落领袖雕像二、定居与建国

阿瓦尔汗国分崩离析之后,匈牙利平原又经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混乱局面。直到马扎尔人到来,匈牙利平原历史上的第三个国家,也是一直存续到今天的国家——匈牙利才建立起来。

马扎尔人在漫长的迁徙之路上,氏族部落是维系社会的纽带,游牧的生活方式决定了男子是生产劳动的主力,妇女的地位退居其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妇女也沦为家庭财产的一部分。例如,在马扎尔语(即匈牙利语)中,女婿的原义是买主,而家中到了适婚年龄的待嫁女子则被称为“待卖的女儿”。如果一名小伙子要娶谁家的闺女,先要给女方家庭带去大量牲畜作为“定金”,双方商量好聘礼数额之后订下协议。随后,女方父亲领男方父亲到自己家中,拿出家中所有的海獭皮、松鼠皮、银鼠皮、狐狸皮等皮裘,选出十件左右,用毡子裹上,绑在男方父亲的马背上送走亲家,就算正式定亲了。在规定日期内,男方家庭按事先商量好的协议,如数送来牲畜、金银财宝和协议中规定的其他物品,就可以将女方家的姑娘领回家了。在整个定亲、娶亲的过程中,待嫁的女子不能有任何意见,直到马扎尔人经过了漫长的迁徙、定居在匈牙利平原之后,妇女的地位才开始缓慢上升。

在亚欧大陆民族大迁徙浪潮的猛烈冲击下,传统的罗马帝国崩溃了,整个欧洲甚至整个地中海世界陷入一片混乱,新建立起来的“十箭联盟”被来自东方蒙古草原的游牧民族裹挟着加入了民族大迁徙浪潮。世道不太平,江湖自然风起云涌,有人打家劫舍,自然就有人花钱雇人保平安。最初,马扎尔人在当时的各个游牧民族中还很弱小,但他们毕竟顶着游牧民族的头衔,单凭这一头衔,在当时的欧洲就已经具有很强的威慑力了,不管是真强大还是假强大,至少在欧洲可以装作很强大。也正因此,马扎尔人虽然暂时还无法参与江湖争霸,但也能够竖起大旗经营为他人“保平安”的事业。最先花钱雇马扎尔人“保平安”的,自然是欧洲“东道主”拜占庭帝国。

作为罗马帝国的直系继承者,拜占庭帝国处在抵挡游牧民族大迁徙浪潮的最前线。艰难地挺过了匈人和阿瓦尔人打击之后,拜占庭帝国此时又面临着保加尔人的威胁。保加尔人的主体是“上帝之鞭”阿提拉的后代,无论名号还是实力,都对拜占庭帝国构成了严重威胁。狡猾的拜占庭人故技重演,单打独斗打不过保加尔人,就采取“以夷制夷”的老办法,雇用同是游牧民族的马扎尔人来帮忙。马扎尔人一方面由于在游牧民族世界中实力较弱需要拜占庭这样一位“盟友”,一方面也出于对真金白银、美酒佳肴的需求,于是便欣然受雇于拜占庭帝国,对保加尔人作战。在战争中,大批骁勇善战的马扎尔青壮年远离故土,搅进欧洲战乱之中,这也导致了马扎尔人在乌拉尔山、伏尔加河一带的故地守备空虚,经常遭受其他游牧民族特别是佩切涅格人的攻击,这迫使马扎尔人不得不向西迁徙。后世基督教史家带着基督教视角记述了当时的情景:“马扎尔人的祖先之地到处都是鹰,停在树上的鹰像苍蝇一样多,它们不断啄食马扎尔人的牛羊,甚至啄食马群,这使得马扎尔人没法再在那里生活下去,仿佛在冥冥之中有上帝召唤他们速来匈牙利。”

前方利益诱惑、后方基地不稳,马扎尔人自然而然地选择举族西迁,而西迁的目的地,正是欧洲唯一一块适合游牧民族生存、历史上两度建立过游牧民族国家的匈牙利平原。时至今日,人们已无法准确地说清楚马扎尔人是如何迁徙到匈牙利平原的了,根据马扎尔人自己的传说,当时多达108个马扎尔氏族分成若干批次,分头赶往匈牙利平原会合,主力部队由阿尔帕德首领带领,从今天乌克兰首都基辅一带通过喀尔巴阡山脉东北的维列茨盖隘口,进入多瑙河盆地,其他零散氏族分别通过喀尔巴阡山脉的一些山谷和隘口,最终于896年在匈牙利平原与主力部队会师。

随后,“十箭联盟”马扎尔人以匈牙利平原为基地,向北打败了大摩拉维亚公国,向南打败了保加尔人,最终在匈牙利平原站稳脚跟,正式建国,国号沿用“十箭联盟”这一部落联盟的名号,也就是当时和后世人们一再讹传的“匈牙利”。从这一刻起,匈牙利平原才因这个崭新国家的诞生,正式被称为“匈牙利平原”。经过了数个世纪的争斗,匈牙利平原才迎来了真正的主角——马扎尔人,即今天世界人民口中的“匈牙利人”。第二章基督教之盾:纵横中世纪的匈牙利

1000年,匈牙利国王圣·斯蒂芬一世将基督教立为匈牙利王国的国教。由于地处当时基督教世界的最东端,匈牙利被称为“基督教之盾”,是基督教世界抵挡来自东方的亚洲内陆草原游牧民族和伊斯兰世界向西方扩张的“盾牌”。

与此同时,由于匈牙利人本身就出身于东方游牧民族,匈牙利这面“盾牌”也阻挡着西方基督教世界向东方扩张的步伐。匈牙利这面“盾牌”,挡在东西方世界之间,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在匈牙利碰撞,塑造出匈牙利的独特“性格”。也正因此,匈牙利这面“盾牌”的炼成,经历了三四百年间血与火的淬炼。第一节阿尔帕德大公一、英雄出场

896年,经过了持续数个世纪的战乱,匈牙利平原历史上第三个国家、也是一直存续到今天的国家——马扎尔国,即“匈牙利国”正式建立。

匈牙利国家历史上的第一个王朝是阿尔帕德王朝(889—1301年),共历5位大公、25位国王,统治长达412年。阿尔帕德王朝因建立者阿尔帕德大公的名字而得名,这位阿尔帕德大公就是带领马扎尔人迁徙到匈牙利平原的首领。

阿尔帕德同时带有马扎尔人和突厥人的血统,这使得他在先天血统上就具备了成为“十箭联盟”领袖的优势。889年,阿尔帕德成为马扎尔人“十箭联盟”的领袖。9世纪末,阿尔帕德领导族人从南俄草原大举西迁,马扎尔各部落、各氏族于896年悉数迁徙到匈牙利平原,并在匈牙利平原上正式建立了国家,统治中心位于多瑙河中游的蒂萨河流域。阿尔帕德大公

在匈牙利草原上新建立的匈牙利国家,继承了匈人帝国、阿瓦尔汗国袭扰四邻、惹是生非的传统,成为欧洲的又一名“问题儿童”。从匈牙利平原建国起,阿尔帕德大公就开始了对外征伐的战争,率领匈牙利人给予欧洲各国一系列毁灭性的打击:898年至899年,匈牙利人入侵并洗劫了意大利北部的伦巴第一带,并于900年、904年再度入侵意大利;901年,匈牙利大军洗劫了巴伐利亚和克恩滕;904年,匈牙利人对今天德国北部的撒克逊地区发动战争,大肆劫掠而归。阿尔帕德的兵锋甚至直指大西洋岸边。匈牙利人对欧洲的入侵,给欧洲人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和痛苦的记忆,以至于在当时的基督教祈祷仪式中,流行着这样一句祷词:“愿上帝保佑我们免遭匈牙利人毒手!”二、南征北战

在对欧洲各国、各地区发动一系列战争的同时,阿尔帕德和新生的匈牙利国家亟待解决的两个首要问题,就是匈牙利平原南边的保加尔人和北边的大摩拉维亚公国。

占据匈牙利平原南边的保加尔人,是“上帝之鞭”阿提拉的匈人后代。对于新生的匈牙利国家而言,保加尔人是南边的最主要敌人,但对于保加尔人而言,这个立足未稳的匈牙利国家,并不是他们主要的攻击目标。保加尔人的主攻目标是欧洲老牌东道主拜占庭帝国,匈牙利人很早就受拜占庭帝国雇用,共同对付保加尔人。因此,有了拜占庭帝国这个虽然战斗力不够强大、但体积庞大的盟友,匈牙利人对南边保加尔人的战争进展顺利,很快就将保加尔人逐出了匈牙利平原,暂时解除了南边的主要威胁。不过,因同样出身于游牧民族、有着极为相似的“家庭背景”,保加尔人与匈牙利人之间的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在此后的千余年间,两个民族之间的恩怨纠葛几乎未曾间断。直至今日,保加利亚和匈牙利两个国家虽然已不再接壤,但两国之间仍保持着维系了千余年的“密切关系”。

占据匈牙利平原北边的大摩拉维亚公国,是西斯拉夫人建立的国家,又称“大摩拉维亚—波希米亚公国”。大摩拉维亚公国由莫吉米尔一世(约818—846年在位)创建,罗斯蒂斯拉夫(846—870年在位)和斯瓦托普卢克(870—894年在位)时期,大摩拉维亚公国的领土达到极盛,包含摩拉维亚、波希米亚(即捷克)、西里西亚、斯洛伐克西部和波兰南部等地,首都是摩拉维亚南部的韦莱赫拉德。为巩固国家政权、抵御来自西欧的日耳曼人入侵,大摩拉维亚公国一贯奉行与拜占庭帝国结盟的政策。此时的匈牙利人受雇于拜占庭帝国,帮助拜占庭帝国抵御保加尔人。虽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匈牙利和大摩拉维亚公国虽然都是拜占庭帝国的盟友,不过新生的匈牙利要想在新的家园站稳脚跟,不得不消灭大摩拉维亚公国这个重大威胁。在实际利益冲突面前,两国只能选择兵戎相见。

在对北方强敌大摩拉维亚公国的战争中,匈牙利人赶上了大好时机:当马扎尔人迁徙到匈牙利平原时,大摩拉维亚公国掌权的是莫吉米尔二世(894—906年在位),这位大摩拉维亚公国的末代大公性格文弱,在当时战乱频发的欧洲无法维持整个国家的稳固,不仅在抵御外部入侵的战争中屡屡失利,甚至国内也出现了很多手握重兵的地方割据势力。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摩拉维亚公国日趋衰落,到莫吉米尔二世统治末期,他能够有效掌握的军队只剩下由大量残兵败将拼凑成的黄金帝国骑士团、圣斯瓦托普卢克军团和宫廷禁卫军团三支部队。902年,阿尔帕德正式对大摩拉维亚公国发动战争,纠合阿莱斯军团、海兰骑士团等,气势汹汹地杀入大摩拉维亚公国境内,莫吉米尔二世的军队四战四败。906年,阿尔帕德彻底征服了大摩拉维亚公国。

907年,阿尔帕德大公逝世,其子佐尔坦继任大公。像匈人、阿瓦尔人和历史上许许多多游牧民族一样,靠领袖的个人魅力维系的匈牙利,在失去了众多部落共同认可的、强有力的领袖之后,立即失去了凝聚力,各个马扎尔部落呈现出各自为政的趋势。阿尔帕德大公的去世,使得刚刚立国不久的匈牙利面临着严峻的考验。第二节折箭奥格斯堡一、“罗刹灾星”

阿尔帕德大公的南征北战,奠定了新建立的匈牙利国家的疆域版图,同时也为匈牙利人向西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虽然在阿尔帕德大公去世后,匈牙利国家的中央集权有所松动,但并未影响匈牙利继续西进的步伐。作为游牧民族国家,对外战争既是全体匈牙利人最为快捷的发展手段,又是国家领袖凝聚各个松散部落最为有效的方法。因此,阿尔帕德大公之子佐尔坦大公(907—946年在位)及其继任者瓦尔大公(946—952年在位)执政时期,匈牙利人不断发动对西欧的战争。

早在862年,一些马扎尔游牧骑兵就翻越喀尔巴阡山脉,出现在今天德国境内巴伐利亚东部边境一带,此后多次劫掠当地。当时的德意志只是一个地理概念,还没有统一的国家,各个王国、公国、自由城市以及一些其他组织形式的小政权林立,根本无法抵挡匈牙利人的进攻。穿越德意志,匈牙利人进而侵袭意大利北部、高卢地区(今天的法国境内)。899年,匈牙利人洗劫了意大利北部的波河流域,从这一年开始,在德意志、意大利、高卢各地的修道院的编年史中,几乎每一年都有关于遭到匈牙利人蹂躏的记录。在意大利,匈牙利人的兵锋能够远至奥托朗托海峡,在高卢,匈牙利人于924年侵袭了最南边的尼姆,甚至一度打到大西洋岸边。反观此时的西欧,不仅内部分裂、小邦林立,而且三面受敌:南边面临着伊斯兰势力的扩张,北边面临着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诺曼人的入侵,东边面临着匈牙利人的侵袭。处在内忧外患之下,西欧各邦容忍了匈牙利人大半个世纪的嚣张气焰,直到一位“枭雄”的出现,才暂时遏制了匈牙利人对西欧的威胁,这位“枭雄”就是奥托一世。

奥托一世(936—973年在位)是德意志境内东法兰克王国撒克逊王朝的第二代国王、神圣罗马帝国的开创者。奥托一世出生在一个极富个性的家庭,他的父亲撒克逊公爵亨利一世个性十足,绰号“捕鸟者”,这是因为他得知自己当选为撒克逊公爵时正在捕鸟,故而得其名。在罗马教皇势力空前的中世纪欧洲,亨利一世偏偏要剑走偏锋,他在加冕为东法兰克王国的国王时,拒绝举行涂油礼和其他诸如此类的基督教仪式,因此在宗教意义上,亨利一世不是一位合法的国王,也正因此,亨利一世有幸获得了生平第二个绰号“无柄之剑”。这在中世纪欧洲各国君主中极为罕见,因为根据惯例,每位君主终其一生能够获得一个绰号就很不容易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奥托一世个性鲜明,他在即位的第二年,就用强硬手段平定了巴伐利亚公爵叛乱,将当地的公爵世袭制改为国王任命制,将公爵的宗教权收归到自己手中。到949年,奥托一世已获得了对德意志地区五大公爵领地(士瓦本、弗兰科尼亚、洛林、巴伐利亚和撒克逊)的绝对掌控权,建立起中央集权。稳定了德意志内部之后,奥托一世的“魔掌”开始伸向意大利半岛、伸向罗马教廷。963年,奥托一世废黜当时的罗马教皇约翰十二世,改立利奥八世为罗马教皇,这一惊世骇俗的举动开创了世俗权力决定罗马教皇废立的先例,在宗教权力凌驾于世俗权力之上的整个中世纪,当之无愧地成为当时的“新闻头条”。奥托一世同时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奠基人,962年,也就是他废黜约翰十二世的前一年,他在罗马城由约翰十二世加冕为“罗马帝国皇帝”。从他开始,这一称号在德意志传承下来,到1157年,霍亨斯陶芬王朝的开创者腓特烈一世觉得这个称号还远远不够霸气,就在这个称号前面加上了“神圣”字样。从此,奥托一世奠基的国家就被称为“神圣罗马帝国”,19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评价这个国家“既不神圣,又非罗马,更非帝国”。奥托一世二、奥格斯堡之役

奥托一世在德意志创立霸业的过程中,最为辉煌的、足够他炫耀一生的战役,就是与匈牙利人之间的奥格斯堡战役。早在奥托一世父亲亨利一世在位时,他们家族就一直与匈牙利作战,双方互有胜负,但总体上匈牙利人处于优势,例如在924年,饱受战争之苦的亨利一世不得不主动向匈牙利求和纳贡。到奥托一世时期,匈牙利人仍不断劫掠德意志地区,匈牙利一直是奥托一世的心腹之患。

955年,即距离451年阿提拉匈人大军败于加泰隆尼亚原野的五百余年之后,又一场深刻改变欧洲历史进程的重大战役在莱希河畔的奥格斯堡爆发。奥格斯堡是今天德国中南部城市,始建于前15年罗马帝国奥古斯都时代,在当时仅仅是一个贸易集散地,后来逐渐发展为城市。中世纪以来,奥格斯堡是士瓦本公爵领地的首府,德意志中南部巴伐利亚地区的重镇。955年夏天,在两名匈牙利将军莱赫尔和布尔楚的率领下,匈牙利万余精骑侵入巴伐利亚和士瓦本,包围奥格斯堡。两地公爵无力抵抗,于是向“保护人”奥托一世求援。当此危难之时,虽然整个欧洲都弥漫着对匈牙利人的恐惧,但为稳固统治地位,奥托一世不得不履行“保护”义务,出兵救援。

在当时的欧洲,匈牙利骑兵被描述为“不可战胜的神话”,仅靠奥托一世一家单打独斗,战胜不了“兵疾马厉”的匈牙利人。于是,奥托一世采取五百年前罗马帝国对付阿提拉匈人的老办法,纠集“帮手”,共同对付匈牙利人——这支和匈人一样来自亚欧大陆草原深处的游牧民族骑兵。奥托一世广发“英雄帖”,召集了整个德意志连同波希米亚各地王公组成联军,在当时四分五裂的欧洲,奥托一世能纠集这么多家王公拼凑成数万人的联军,已经很不容易了。955年8月10日,奥托一世率领临时拼凑起来的联军赶到奥格斯堡,此时的奥格斯堡已经弹尽粮绝,危在旦夕。奥托一世来不及休整军队,便会同从奥格斯堡内突围出来的守军,与匈牙利大军交战。激战从下午持续到深夜,多方士兵混杂在奥格斯堡城外狭小的战场上近身搏杀,匈牙利人的骑兵优势发挥不出来,因而渐渐体力不支。于是,莱赫尔和布尔楚两位统军大将决定采取迂回战术,计划暂时向后退却一段距离,摆脱两军胶着状态,整顿行伍后再战,以便发挥骑兵优势。次日,匈牙利人准备渡过莱希河后撤,却在渡河时遭遇了伏击,工于心计的老狐狸奥托一世为切断匈牙利人退路,早在距离奥格斯堡约6公里的莱希河上游右岸埋伏好了重兵,并亲自指挥这支伏兵。这次伏击对匈牙利军队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匈牙利军队不但腹背受敌,而且战马多陷于河中,湍急的河水大大抵消了骑兵的机动性和灵活性,更加不利于其展开战斗。情急之下,匈牙利统帅莱赫尔和布尔楚决定孤注一掷,命令军队强渡莱希河。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和滔滔河水,英勇的匈牙利人死战不降,到8月12日,经过了三天的激战,匈牙利军队全军覆没,莱赫尔和布尔楚两位统帅阵亡,万余匈牙利精骑仅有7人生还。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