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小说·济公全传5(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1-07 11: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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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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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小说·济公全传5

清代小说·济公全传5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清代小说·济公全传5作者:郭小亭排版:燕子出版时间:2018-02-10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六十九回钱心胜黑夜偷银两圣手猿暗探赵家楼

话说陈亮拉刀蹿出来一看,见贼人一晃,进了路北一个门楼。陈亮赶过去,由门经一看,见贼人在院中把蜈蚣梯子解了,拿着进了北上房。陈亮拧身即到院内,这院内是北房三间,见贼人到北房东里间,点上了灯。陈亮来到窗外,把窗纸湿了个小窟窿,往屋中一看,这屋里是顺后檐的炕,炕上搁着一张床桌,搁着一堆棉被,地下有八仙桌,钱柜机凳,桌上搁着一盏灯。贼人坐在炕上,把银子掏出来,乐得心花俱开,把钱包打开,瞧着自言自语,拿出一块银子来说;"这块银子置房,这块银子买地,这块银子做买卖。"说了半天,把银子包起来,搁在钱柜之内,由钱柜里拿出一吊钱来,拿了一百文,拿酒壶出去打酒。陈亮早成在房上。钱心胜出来把门带上,唱着哈哈腔,又唱二簧,又唱时调小曲,自己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来到酒铺,说:"王掌柜给我打酒。"这个酒销掌柜的是山西人,叫老西。钱心股先前常诓老西的酒喝,到晚上去打酒,老西上门,隔着小洞儿卖酒,钱心胜带两把一样的酒壶.灌上一壶凉水,拿空壶给老西打酒,老西打好了递给钱心脏,钱心脏说;"掌柜的给我记上帐罢。"老西说。"不赊。"铁心胜说:"不赊,你把酒倒下罢。"他把那壶凉水递给老西,老西倒在酒坛子里,钱心胜白换一壶酒。日子长了,老西生了疑心,因近来吃酒的都说酒不好。这天钱心胜又打酒,把酒打上,他要赊,老西说:"不除。"钱心胜说:"不赊,你倒下罢。"又把凉水递进去。老西一尝是凉水,出来把钱心股揪住,一瞧他是两把壶,老西跟钱心胜打起来,有人给劝了。今天钱心胜一说打酒,老西道:"钱先生你又来骗酒来。"钱心胜说:"我先给你钱,打一百钱的酒。"把酒打上,钱心股拿着酒壶,心满意足回来。刚一到门口,陈亮由后面一把手,把钱心胜的脖子一捏。书中交代,钱心股走后,陈亮到他屋中,开了钱柜,把银子拿出来,连他剩的九百钱也拿着,把他炕上的棉被,用火点着,拿桌一押,来到外面等着。见钱心胜打酒回来,陈亮过去将贼人揪住,拉出刀来说:"你要嚷,我要你的命。"贼人也不敢嚷。陈亮把他拥上,把嘴塞上,往大门口外头一搁,陈亮说:"我乃夜游神是也,专察人间善恶,你偷了人家的银子,应当叫你报应。"说完了话,陈亮走了。钱心胜往院里一瞧,屋中烟直往外冒,钱心胜着急,又不能动,塞着嘴又不能嚷,直哼的嚷不出来。由东面过来两个打更的,一个拿梆子,一个拿锣,这个说:"这条胡同甚不清净。"那人说:"你别吓我,我胆子小呀I"说着活,就听"哼"的一声,吓得两个打更的背脊发麻,这个说:"是鬼呀。"那个说:"多怕呀。"正说着,又听"哼"了一下,这个打更的壮着胆子过来一瞧,认得原来是钱心胜,鼻子内嚷嚷不出来,想叫人听得,好过来把他放了。于是,两个打更的这才把他解开,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打更的说:"钱先生,你怎么被人捆上?把我两个人吓着了。"钱心胜说:"我遇见夜游神了,你们二位请罢。"喊人赶紧到屋中,一瞧被褥全烧着了,即忙把火救灭,再开钱柜一瞧,银子没有了,连钱也没有了,这是贼人报应。不讲钱心胜,再说陈亮拿着银钱回到刘王氏院中,偷进屋中,把老太太的死尸手板开,把银子搁到死尸左手里,把钱搁到右手里,把桌上供的牌位撕了,来到院中,拿了个破盆"扒叉"往地上一掷。刘王氏夫妻也惊醒了,赶紧点上灯一瞧,见老太太死尸左手拿着银子,右手拿着钱,夫妻二人正在纳闷。陈亮外面喊嚷说:"本家主人听真,明天不准再供恩公的牌位,再供必有大祸,我要去也。"说完了话,雷鸣。陈亮拧身上房,直奔赵家楼来。来到赵家花园,暗中瞧探,院中一无人声,二无犬吠。二人蹿到里面,直奔楼下,拧身窜到楼上,见阁上东间点着灯,二人来到窗外,把窗纸湿破,往里一看,这屋里真是幽雅佳境,靠北墙是一张湘妃竹的床,床上挂着洋绉的帐幔,当中挂着花篮,里面有茉莉夜来香,床上有藤席凉枕,香牛皮的夹被,两旁是赤金的帐钩,线缎的床围;靠东墙有一张俏头案,当中摆着水晶金鱼缸,里面养着龙睛凤尾淡黄鱼,桌上摆着金钟玉磐,两头摆着一支珊瑚树,一棵翡翠的白菜,还有各种磁器;靠西墙外边,有一张月牙桌,桌上有镜子,上面有粉缸,梳头油瓶,一切妇人应用的物件;靠窗户一张八仙桌,镶着墨玉的棋盘心,两边有把太师椅子,桌上有图书,盘里面搁着文房四宝,有斑竹镌成一支笔筒,里面有几支笔;东墙上挂着一轴条山,画的是富贵牡丹图,两旁有两条对联,上写:

女红各月四十有五日,饮酒百年三万六千觞。

陈亮着够多时,见屋中只有一个仆妇,并无别人,复返同雷鸣二人下楼。陈亮说;"这楼上没有人,二哥,你我同到前面瞧瞧去。"二人施展飞檐走壁即房超脊本领,如履平地相仿,往前够奔。这院中是三层居,头一层是待客厅、外书房,陈亮、雷鸣二人来到二层子东配房,趴在后房坡,往下一看,见房檐下挂着八角灯,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灼,见有两个男瞿瞿抱着弦子胡琴,两个女瞿瞿弹琵琶打洋琴,正在弹唱。原来今天是赵员外的寿诞之期,大家忙乱了一天,亲友来祝寿,天色已晚,大家陆续告辞。雷鸣、陈亮看够多时,陈亮说:"二哥,你我到后面去等着罢,本家大概有喜事,总得亲友散净了,本家才能安歇呢。"二人复反障房超脊,来到后面,在暗中等着。直等到天交二鼓,忽见由前面灯光一闪,有两个丫环打着灯笼,两个仆妇搀着一位女子,雷鸣、陈亮暗中借灯光一看,这位女子真是千娇百媚,万种风流,怎见得?有词为证;

只闻香风阵阵,行动百妮千娇。巧笔丹青难画描,周身上下堆俏。

身穿蓝衫可体,金议轻秃鬓销,坠金小扇手中播,粉面香胆带笑。

陈亮暗中一看,果然绝世无双,头上脚下,无一不好。陈克再一看,这女子后面,又有两个丫环搀着一位女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尤加美貌。见这位女子怎样打扮?有赞为证:

头上鸟云,巧挽盘龙髻。髻心横插白玉簪,簪插云鬓飞彩凤。凤祆衬花百子衫,杉袖半吞描花腕。腕带钗镯是法蓝,蓝缎绾裙捏百褶。辙下微露小金莲,莲花裤腿鸳鸯带。带佩鲁珠颜色鲜,鲜妍长就芙蓉面。面似桃花眉柳弯,弯弯柳眉衬杏眼。眼含秋水鼻悬胆,丹朱一点樱桃口。口内银牙糯米含,含情不露多娇女。女中魁元,好似仙女临凡。

陈亮看罢,心中暗为赞美,再一看后面,还有一位十六七的女子,也有两个丫环搀着。陈亮细看:

这佳人,天然秀,不比寻常妇女流。乌云巧挽青丝髻,黑真真长就了未擦油。眉儿弯,如春柳,秋波儿眼情儿漏。鼻梁端正樱桃口,耳坠金环挂玉钩。穿一件,藕色氅;翠挽袖,内村罗衫楼外楼。百褶宫裙把金莲透,端又正,尖又瘦。瞧着好像不会走,行动犹如凤点头。心儿灵,性儿秀,美貌天仙比她丑,真正是貌美丰姿体态温柔。

雷鸣、陈亮看了这三位女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强,梨花面,杏蓝腮,瑶池仙子月殿嫦娥恐不如也。这三位小姐,这个说:"你碰了我了。"那个说:"你踩了我的脚。"说说笑笑,都顺着楼梯上楼进去,陈亮同雷鸣来到窗外一瞧,见三位姑娘都把衣裳脱了,这个说:"妹妹,你可累着了,老员外的生日,有多少亲友来,哪里得走?你我此刻且歇息罢。"只见三位姑娘喝了一碗茶,把床帐一放,和衣而卧。丫环把灯吹了,众人够奔西里间安歇。陈亮、雷鸣在暗中等着,天交王鼓,忽然来了三个江洋大盗要来采花。不知二侠义如何捉拿淫贼,且看下回分解。第七十回见美丽淫贼邀知己遇故旧三人同采花

话说雷鸣、陈亮见三位姑娘安歇,两个人奉济公之命,在暗中保护,等候捉拿淫贼。陈亮说:"二哥,你看这三位女子,果然是十分人才,世上第一的美人,不怪华云龙要来采花。"两个人说着话,在暗中藏着,忽然打一块石子来,见东墙上一连三条黑影,行走如飞,都是穿着夜行衣。陈亮说:"二哥你看,果然师父未卜先知,有先见之明。你看这三个人,当中走的是华云龙,头里走的那个,我认识他,也是西川人,跟华云龙是拜兄弟,也是个采花淫贼,叫桃花浪子韩秀,后面走的那个人,我可不认识。"雷鸣说:"后面那个我认识,叫白莲秀土恽飞。"说着话,见三个贼人直奔楼房东里间去了。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马静家出来,被济公追了一夜,好容易逃脱了,自己直奔龙游县而来。刚来到北门,抬头一看,见眼前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翠蓝褂,壮土打扮,乃是桃花浪子韩秀,一位是武土公子打扮,正是白莲秀士恽飞。这两个人也是西川路上有名的江洋大盗,跟华云龙是知己相交同类之友。今天一见华云龙,两个人赶奔上前行礼说:"华二哥你一向可好,怎么今日会来到这里?"华云龙一看,说:"原是二位贤弟,哎呀!呼吸之间,你我弟兄恐今世不能见面了。"韩秀、恽飞说:"兄长何出此言?"华云龙说:"你我弟兄自西川分手,我在外面事多了。"就把三访凤凰岭,巧遇威镇八方,后来在临安乌竹庵来花伤人,泰山楼杀死秦禄,秦相止府盗玉镯凤冠的事,从头至尾对二人述说了一番。韩秀、挥飞说:"好,兄长中京都做这样惊天动地的事,真算出类拔萃。兄长这打算上哪去?"华云龙说:"我也无地可投。"韩秀说:"兄长可曾带熏香盒子?"华云龙说:"做什么?"韩秀说:"我告诉二哥,我们两个人来到这龙游县,住在十字街富盛店,有十数天。我二人没事闲游,在兴隆街有一家赵姓,是大财主家,里有花园楼房,我们那日瞧见楼窗口有三个女子,长得绝类无双,真可算天下第一佳人,世间罕有。我二人没熏香盒子,不敢去采花,恐怕人家里头人多,倒反为不美。我二人自那天瞧见,时刻惦念在心,没有主意,要不碰见兄长,我二人打算要走。你要带着熏香,该当你我作乐,要得这样美人,你我生平之愿足矣!"华云龙一听,淫心一动说:"好办,你我弟兄先喝酒去。"三个人这才一同复返进城,来到会仙楼要酒要菜,开怀畅饮,快乐非常。三个人都吃的酒足饭饱,伙计一算帐,三个人一让帐,楼上陈亮、雷鸣刚来到,瞧见华云龙同着两个人,这三个人可不知雷鸣、陈亮在楼上,韩秀会了帐,三个人出来酒饭店,韩秀说:"华二哥,你我仍回富盛店罢,不必在街市闲游。"华云龙说:"好。"三个人同来到十字街富盛店。伙计一瞧,说:"二位大爷又回来了?"韩秀说:"我们碰见朋友,暂且不走了,还要盘桓几天,你把上房开了。"伙计答应,拿钥匙把门开了,三个人来到上房,伙计端上一壶茶来,三个人也俱有点醉了,华云龙说:"你我没事,可以睡一觉。"三个人就躺下睡了。睡到天黑起来,要酒要菜吃喝完了,天有初鼓,韩秀、浑飞说:"二哥,咱们走罢。"华云龙说:"你们两个人真是笨头,哪有这么早去的?人家没有睡呢。倘被人瞧见一嚷,看家的、护院的出来,把你我拿住了,如何是好?偷盗采花总在三更以后,路静人稀,都睡着了才能使熏香。"这两个贼人无奈,急得了不得,好容易盼到三更。三个赋人换好夜行农,由屋中出来,店里早都睡了,将门反带、留下个记号,拧身上房。蹿房超脊,行走如飞,心急似箭,来到花园,见静寂寂,空落落,一无人声,二无犬吠,先用问路石一打探,听没有动静,三个贼人直奔楼房。来到窗儿外,华云龙先掏出六个布卷,三个人把鼻孔塞好,华云龙把熏香盒子点着,一拉仙鹤嘴,把窗纸通了个小窟窿,把仙鹤嘴搁了进去,一拉尾巴,两个翅膀一扇,这股烟由嘴里冒进屋子里去。此时陈亮、雷鸣来到楼房上前坡趴着。三个人觉着工夫不小了,把熏香盒子撤出来收好,把上下的窗户搞下来,三个人蹿到屋里,华云龙一晃火折把灯点上。此时那三位姑娘都被香熏过去,人事不知,这乃赵员外一个侄女两个女儿。华云龙撩起帐子,借灯光一看,这三女子真正貌比西施。贼人心中甚为喜悦,韩秀说:"华二哥你瞧,好不好。"华云龙说:"果然是好,你我弟兄每人一个,也不必挑选。我出个主意,写三张字,一、二、三,咱们三个人拈阄,省得争夺。"韩秀说:"也好,这三个女子,我都爱。要依我说,咱们三个人乐完了,每人背一个走,每人有这么一个媳妇,总算这世没白来。"雷鸣二人在房上一听贼人所说的话,二位英雄把肺都气炸了,陈亮赶紧够奔前面,自己要去给本家送信,雷鸣揭起瓦来,照定华云龙就是一瓦。华云龙正要写字拈阄,脸向里说话,由后面来了一瓦,正打在后脑海上,把脑袋也打破了。雷鸣打了贼人一瓦,赶紧跳下来要跑,三个贼人由里面蹿出来就追。雷鸣赶紧把香牛皮的隔面具戴上,遮住本来面目,见三个贼人追出来,雷鸣准知道这三个贼人的能为,都是艺业出众,自知敌不过了,不敢动手,蹿房越脊就跑。贼人要想把雷鸣追上瞧瞧是谁,焉想到前面人声喊嚷起来。原本是陈亮先来到前面,站在房上喊嚷:"本家主人听真,后面楼上有贼,快去拿贼去,晚了可就了不得了!"陈亮说完了话,隐在一旁。本家的看家的、护院的、打更的、打杂的,众人听见,各执灯球火把,齐声喊嚷"拿贼"。三个贼人本打算要追杀雷鸣,听得人声嘈杂,三个贼人不敢再追。华云龙说:"合字风紧,扯活罢。"三个人蹿房越省,竟自逃走。雷鸣找着陈亮,二人也蹿出来,到无人之地,把包裹打开,将夜行衣脱了,把白昼衣换好。陈亮说:"二哥,你我不必管了,叫济公拿华云龙罢。"雷鸣说:"对,咱们不管。这三个人真可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珠之。"说着话,等到天光大亮,红日东升。陈亮说;"二哥,咱们找师父去。"二人慢慢往前正走,只见对面来了两个行路的,这个说:"二哥,你去瞧热闹去罢,在东门外头,有一个人买棺材搁着正往前走,来了一个穷和尚把棺材截住不叫走,他问:'买棺材是装衣裳,是装钱?'人家说'是装死人',和尚就要躺在棺材里试试。人家不叫试,和尚把棺材踢坏了,打起架来。你去瞧去罢。"陈亮一听,说:"二哥,这必是济公,咱们去瞧瞧。"二人来到东门外一瞧,果然是济公。书中交代,济公在酒馆打发雷鸣、陈亮送张文魁走后,同柴、杜二班头由酒馆出来,柴头说:"师父,你老人家说到千家口就把华云龙拿住,直到如今倒是怎么样?"和尚说:"你们跟我到龙游县去,准把华云龙拿住。"柴、杜二人跟着济公来到龙游县。天已黑了,三个人找了宿店,要酒要菜,吃喝完毕,要了三份铺盖,躺下睡了。柴头道:"师父,明天店钱饭钱怎么办呢?"和尚说:"不要紧,都有我呢。"睡到四更天,和尚起来,悄悄到了院中,一拍窗户说:"柴、杜头,明天龙游县见。没有店钱饭钱,我可不管,我要走了。"说完了话,和尚跳墙出店一直来到东门外。和尚一蹲,等到太阳出来,只见由那边来了四个人抬着棺材,后跟着一个老丈。和尚过去把拾棺材的拦住,和尚说:"抬上哪里去?"抬棺材的说:"进城。"和尚说:"这棺材是盛衣裳的,是盛钱的?"有掌柜的跟着过来说:"和尚你疯了,哪有买棺料盛衣裳的?这是装死人的。"和尚说:"装死人先得活人试试长短,你搁下,我躺下里头试试。"掌柜的说:"不能叫你试。"和尚过去一脚,把棺材踢破了。掌柜的一瞧,气往上冲,吩咐伙计要打和尚。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七十一回奉师命趋吉避凶华云龙镖伤三友

话说济公过去一脚把棺材踢了。掌柜的一瞧真急了,要打和尚。书中交代,济公为什么拦住棺材不叫走呢?皆因棺材铺掌柜的心田不公。这个买棺材的老丈姓李,就是跟着刘王氏化棺材的。那老者原是因刘王氏家中没人,她丈夫刘福生了疮,不能动转,所以帮他们的忙。有雷鸣、陈亮周济四十多两银子,刘王氏就烦李老丈去买棺材。李老丈也不会买,来到东门外同峰锯厂,一瞧这口棺材,足够四五六的尺寸,漆着黑油。一间掌柜的卖多少钱?这位掌柜的说:"十五两银子。"这口棺材,是削檐钩头,原是两层板包的,里面是刨花锯末,外头一上油,瞧着好像杉木,实是碎木头做的,尽值五两银子。掌柜的是成心冤人,向李老丈要十五两,连抬代理二十两银子。李老丈也不懂还价,就答应了。掌柜的一想:"这号买卖做着了,可以剩十几两银子,又够定一个月的伙食。"赶紧叫四个伙计,抬着跟去入殓。哪想刚走到东门,和尚拦住,要躺在里头试一试。掌柜的不肯,和尚用脚一踢,把一层薄板踢碎了,由里面直掉下锯末。李老丈一瞧说:"我不要了。我只说是厚木头,哪知里面净是锯末,我不能要。"掌柜的一想,已然银子到手,和尚给他破了,气往上冲。吩咐伙计:"你们拉住尽打!"四个伙计就奔上来,要揪济公。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这四个伙计眼定了,瞧着他们掌柜的,当是和尚。四个伙计揪住掌柜的就打。掌柜的说:"别打,是我!"伙计说:"打的就是你。你为什么搅我的买卖?"掌柜的说:"我是王掌柜。"四个伙计方才明白过来,一瞧把掌柜的打了。复反四个人又要揪和尚打。这个时光,雷鸣、陈亮赶到。陈亮说:"别打,怎么回事情?"掌柜的一瞧,这两个都是壮土打扮,相貌不俗。说:"二位大爷别管,我跟和尚是一场官司。"李老丈一瞧,认识是二位恩公。陈亮说:"因为什么?"李老丈说:"二位恩公要问,皆因刘王氏家中没人,托我买棺材,我上了年岁瞧不真,我只当这棺材真有四五寸厚。哪知是两层薄板夹着锯末。"陈亮一看说:"掌柜的,你这就不对了,作买卖不准欺人,你趁早给人家换一口好棺材。不准争斗。要不然,我拿片子送你。"掌柜的也不知雷鸣、陈亮有多大势力,敢怒而不敢言。济公掏出一块药来,说:"李老丈,你把这块药拿回去,给刘福敷在疮上,包管药到病除。"李老丈说:"大师父什么称呼?"陈亮说:"这是灵隐寺济公长老。"李老文谢了济公,拿着药,同棺材铺掌柜的回店,另换了一口棺材,抬到刘福家。把药给刘福上了,疮也好了,把他母亲葬埋了,一家人感念济公的好处,这话不表。单说济公见了雷鸣、陈亮,和尚说:"你们两个人由哪里来?"陈亮说:"别提了,我二人再也不管华云龙的事了。"济公说:"好,咱们喝酒去罢。"三个人进了城,来到一座酒店。到了后堂,要酒要菜。济公喝着酒,叹了一声。陈亮说:"师父为何叹气唉声?"和尚说:"我看你两个人怪惨的。"陈亮说:"惨什么?"和尚说:"天有什么时候?"陈亮说:"天有巴初,早的很。"和尚说:"天交正午,你两个人就准要死。"陈亮一听,大吃一惊,知济公是未卜先知。陈亮说:"师父,既知道我二人有大难,可以躲得了躲不了?'将公说。"你二人要打算趋吉避凶,天到正午,你两个人须出了龙游县的交界,方可躲得了。"陈亮也不知龙游县有多大地方。忙问走堂的:"这龙游县的交界有多远?"伙计说:"往西有三十余里,向东有五六十里,往南北俱有七八十里。"陈亮一听,就是往西近。这才说:"师父,我两个人这就逃命了。"济公说:"你走罢。天交正午千万可要离开。"陈、雷二人说:"是。"二人给了酒钱,出了酒店,一直往西。刚一出西门。雷鸣道:"老三,我实困了,走不了。一夜没睡,我眼睛睁不开,腿也走不动。"陈亮说:"二哥,你快走罢。师父的话,不可不信。"说着话又往前走。眼前是大柳林。雷鸣说:"我可实在走不动了。"陈亮说:"你不走,可许有性命之忧。"雷鸣说:"这里又没有人,找歇息罢。"说着话,他就在地下一坐。往树上一靠就睡着了。陈亮心神不安,也不敢睡,坐在旁边。工夫不大,只见由南来了一个人,正是华云龙。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赵家楼逃走,三个贼人回了店。华云龙是埋怨韩秀、挥飞:"要不是你两个人,我何至涉这危险!"浑飞说:"你别埋怨我们,倒是你愿意去。我们两个人要上临安逛去。你走你的罢。"这两个人今天一早走了。华云龙心中很烦,自己出来闲游,正走在大柳林。一瞧是雷鸣、陈亮。华云龙心中一动:"昨天在赵家楼跟我动手,好像雷鸣?也许是他。"陈亮这个人机灵,赶紧站起来说:"华二哥一向可好?从哪里来,怎么还不远走?"华云龙说:"你们两个人从哪里来?"陈亮说:"我们由小月屯来。"正说着话,雷鸣醒了。一睁眼说:"华二哥,恭喜,贺喜,大喜呀!"华云龙说:"喜从何来?"雷鸣这个人口直心快,不懂撒谎说:"你在赵家楼采花做案,还不是大喜?"华云龙说:"你怎么知道?"雷鸣说:"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华云龙说"好,昨天是你这小辈跟我动手。"雷鸣一听说:"好,狗娘养的,你骂我小辈,我拿刀剁了你!"说着话,拉出刀来,照云龙就剁。贼人摆刀相迎。二人杀在一处。陈亮说:"华二哥、雷二哥,不可动手。三两句话翻了脸,你我自己弟兄,岂不被人耻笑?"雷鸣哪里肯听,一刀跟着一刀,恨不能把华云龙杀了,方出胸中恶气。贼人的武艺,比雷鸣强的多。故意游斗,把雷鸣擂的浑身是汗。陈亮一瞧,把刀拉出来说:"雷二哥闪开!"雷鸣闪身躲开。陈亮说;"华二哥,你也站住。咱们弟兄是金兰之好,你们两个人一动手,叫兄弟帮谁?华二哥你走你的。"雷鸣把口气缓过来,又摆刀过来动手。工夫大了,还是不行。陈亮一瞧,又过来拦住说:"华二哥,你是个做哥哥的,总得有容让。异姓有情非异姓,同胞无义枉同胞。"说着话,雷鸣把气歇过来,仍然摆刀照华云龙要砍。陈亮又过来相劝。如是者三次。华云龙说:"好呀!你两个入使这车轮战法。他乏了,你过来说,他歇了又动手。就叫你两个小辈摆刀来过,华二太爷也不放在心上。"正动着手,忽然华云龙掉头就跑。雷鸣刚往前一追,贼人回头喊说:"镖来!"抖手就是一毒药镖。雷鸣见镖打来,一闪身没躲开,正打在华盖穴上,翻身栽倒。雷鸣觉着镖打上,半身一发麻,就知道没了命了。陈亮赶过来说:"二哥怎么样?"雷鸣说:"我完了。我受了毒药镖,十二个时辰准死。贤弟,你走罢。你要念兄弟之情,你到玉山县凤凰岭,找威镇八方杨明。告诉杨大哥,说华云龙拿毒镖打我。杨大哥若念兄弟交情,叫他撤绿林帖,请绿林人布四网阵,拿华云龙。你只要把他的心搁到我灵前一祭,就是你尽了弟兄的义气。"陈亮一听这些话,好似万把钢刀穿心。不亚如刀挖肺腑、箭刺心窝一般。谁知道华云龙的毒镖,跟杨明学的,打上没有解药,情知雷鸣准死。华云龙在那里站着,听雷鸣叫陈亮送信。华云龙一想:"真要那么办,我这条命活不了。莫若我斩草除根。"想罢照陈亮一镖,正打在陈亮背脊之上。陈亮哈哈大笑,说:"姓华的,你成全了我。绿林中知道,有雷鸣就有陈亮。雷鸣一死,我焉得独生。我两个一处为人,死了一处做鬼。"说着话,药性一发,雷鸣、陈亮疼的就地乱滚。华云龙一看,心上说:"我跟他二人是拜兄弟,何必瞧着他乱滚受罪?莫若把他二人杀了。"贼人还算是好心,伸手拉刀要结果他二人性命。不知二位英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七十二回镇八方赌气找张荣乾坤鼠毒镖打杨明

话说淫贼华云龙在大柳林用毒镖打了雷鸣、陈亮,正要过去杀二人。只听后面有人说:"华二贤弟,你要杀什么人?"华云龙回头一看,只见后面来了一人。身高八尺,头戴翠蓝色扎巾,擂金抹额,二龙斗宝,迎门一朵绒球,秃秃乱晃。身穿蓝箭袖袍,丝骛带系腰,足下薄底快靴,身披宝蓝英雄大氅,周身绣牡丹花。面如满月,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端正,颔下三给须髯,飘洒胸前,助下佩刀。手中提小包袱,来者非别,正是大义威镇八方杨明!华云龙一看,吃一惊。暗说:"他来了可不好办。"贼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赶紧说:"杨大哥,一向可好?"杨明说:"你要杀什么人?"华云龙说:"我要杀雷鸣、陈亮。"杨明一听一愣,说:"华二弟,为什么要杀他两个人?"华云龙说:"兄长要问,只因雷鸣、陈亮两个人无所不为。在临安府乌竹庵采花,因奸不允,杀死带发修行的少妇,刀伤老尼姑。又在泰山楼杀死净街太岁秦禄。在秦相府盗了秦相的玉镯凤冠。昨天在这龙游县北门里赵家楼来花。是我今天碰见他两个人。我用好言相劝,他两个人拉刀跟我动手,反杀我。我才用毒药镖将他二人打倒。我一想不必叫他两人受罪,我要杀他。"杨明一听说:"二弟,你不该用毒药镖打他。自己弟兄,下这样的毒手。"华云龙说:"兄长,你看有人来了。"用手一指。杨明一回头,华云龙也就抖手一毒镖,正打在杨明的琵琶骨上。眼瞧杨明翻身栽倒。书中交代,杨明本不是出门的人。家中开着镖局子,又有银钱,又有势利。皆因华云龙有一个拜弟,叫黑风鬼张荣,也是西川人。张荣这天到杨明家找华云龙。家人进去一回禀,杨明出来一看,见张荣有二十来往的年岁,武生公子打扮。杨明说:"尊贺贵姓,来此何干?"张荣说:"我乃是西川人,姓张名荣,跟华云龙是拜兄弟。我听说他在这如意村杨大爷家中住着,我特来找他。"杨明一听,说:"你既是华云龙的拜弟,你我弟兄,都不是外人。现在华云龙到临安城逛去了,又约三两个月就回来。你也不必去找他,就在我这里住罢。"杨明这个人最好交友,就把张荣让到家中。说:"你要闷时,可到嫖局子去坐坐。"张荣就在杨明家住着。不想张荣忽然病了。杨明给清先生调治,精心用意,好容易把张荣调养好了。张荣说:"兄长待我这番光景,我实感激。我给兄长叩头,认为义兄。"杨明说:"张贤弟是华二弟的拜弟,就如同我拜弟一样,何必再要磕头呢?"张荣说:"那不算。"一定要给杨明磕头。当时给杨明磕了头,到里面见太太行了礼,见过了满氏嫂嫂。从此就拿他更不当外人,内外不避。杨明的妻子,本来长的容颜美貌,人才出众,很贤惠无比。张荣这小子,素常说话一点规矩没有。杨老太太是一位正直人,常常当面说张荣。满氏娘子怕给他丈夫得罪朋友,常给张荣掩盖。焉想到张荣这小于误想了。他疑满氏心中有了他。那天杨明不在家,张荣也就到里面去。老太太正睡午觉。满氏娘子在屋中做活。张荣说:"嫂嫂,做什么活?"满氏说:"做袜子。"张荣说:"我瞧瞧。"满氏一递。张荣并不是要瞧。他没怀好心,要调戏满氏。他一接,伸手一拉满氏的手腕子。满氏立刻把脸一沉。说:"你这厮可真不要脸!"满氏照定张荣脸上就是一个嘴巴。这小子可不知道满氏是一身的好能为。她父亲名叫满得公,绰号人称铁棍无敌。膝下无儿,把一身的武艺,都传授了女儿。满氏今天一变脸,把张荣打了一个嘴巴。吓得那小子跑到前面,拿上自己的小包袱,不辞而别,竟自逃走。后来杨明回来,问张荣哪去了。满氏还不肯说,怕丈夫知道生气。有这两句话:"父不忧心因子孝,家无烦恼为妻贤。"这话一点不错。满氏不肯说,杨明再三追问。满氏无法,才把张荣如何调戏的话说了。杨明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杨明说:"非得找他不可。哪里见着,哪里结果他小辈的性命。他竟敢在我家这样无礼!我拿他当自己兄弟,这厮真是人面兽心。"越想越气。次日告诉老太太,说要出去保镖。带上盘费兵刃,由家中出来,寻找张荣。这天走在龙游县的西南,见眼前有一片苇塘。有一位老者,欲要跳河。杨明过去一把揪住,说:"老丈为何跳河?这大的年岁,寻此短见。你跟我说。"老丈抬头一看,唉了一声,说:"这位大爷,要问小老儿,我姓康双名得元。我膝下无儿,过继了一个侄儿,叫康成。自己有一个女儿,许配临安开杂货铺的张家,尚未过门。前者来了信,要娶我的女儿。我把家里房产卖了几百银子,叫我女儿骑着一条驴,连我继儿,打算一同到临安去就亲。今天早起出了店,连我儿带我女儿都走丢了。我也找不着了,我故此要跳河一死就完了。"杨明说:"你儿多大年岁?你女儿多大年岁?"康得元说:"我继子今年二十八岁,我女儿十八岁。"杨明说:"素常他们和睦不和睦?"康得元说:"他兄妹素常不和。"杨明说:"你别寻死。我代你找去。找着更好,找不着你也别死。你跟我走。"康老丈说:"大爷贵姓。"杨明通了名姓。老丈一听,说:"原来是保镖达官、威镇八方杨爷。我久仰久仰!"杨明说:"你跟我走。"领了老文正向前走,见大柳林华云龙拿刀要去杀人。杨明说:"华二弟要杀什么人?"华云龙回头一瞧,是保镖师父来了,贼人心中暗说:"不好。我要说拿毒镖打了雷鸣、陈亮,他准要我的命。莫如我一狠二毒三绝计。虽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当初华云龙不会打毒嫖。他知道杨明会打毒镖。他苦苦要跟杨明学。杨明就嘱咐过他,说:"这毒镖是三十六味毒药,十八味草药,非有蛇红蛋尾木变石不能配。你学会了,不可轻易妄动。打上了只要一见血就死,没有解药。"今天华云龙见杨明走来,贼人暗说不好,赶紧过来行礼。杨明问要杀什么人,华云龙说要杀雷鸣、陈亮。杨明说为什么事,华云龙把他做的事说了,我才拿毒镖打他。杨明一听,就一愣,说你不该拿毒镖打他。华云龙说,你瞧有人来了。杨明一回头,贼人抖手一镖,正打在琵琶骨。杨明被打倒。哈哈一笑,说:"好,这是我交朋友的下场!我教会了你,你能拿镖打我。天下人,你都可以打了。"康得元一瞧,气往上冲。说:"好贼人,你嘴里说好话,你施展这样狠毒之心!把杨大爷打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了,跟你拼了!"华云龙一瞧,说:"老头儿,你休要前来送死。"说着话,贼人把刀拉出来。杨明此时痛的乱滚。汗球子真有黄豆大小,直往下流。说:"康老丈,你去你的罢。我本打算要救你,替你把女儿找回来。这我的命没了,我也救不了你。你趁此去罢,不必生瘀气。这是我杨明交朋友的好处!来来,华云龙,你把我杀了罢。"康得元倒是个热心肠的人。见杨明这般光景,心中瞧着难过。老头说:"好淫贼,你这厮人面兽心。你先把我杀了罢,我正不愿意活着。"说着话,把脖子一伸。华云龙说:"你这老匹夫!真是放着天堂大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康得元说:"你把我杀了好。"华云龙一想:"我何必杀他,跟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便宜他去罢。"想罢说:"老匹夫,你不必自己讨死。我杀你,我也不算英雄。你去罢。"贼人一想:"莫若我把他三人一杀,我远走高飞,也没人知道。"想罢,拉刀要结果杨明、雷鸣、陈亮三个人。正在这般光景,就听草中呱哒的一响。华云龙回头一看,来者正是济公禅师。大约贼人难脱活命。不知济公由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第七十三回大柳林济公惊淫贼小酒馆班头见圣僧

话说华云龙见济公,吓得魂飞胆裂。济公说:"好华云龙,你往哪里走!"书中交代,济公从哪里来呢?只因和尚半夜里由店里走了,柴头、杜头也不敢睡了,怕的第二天没钱给店饭帐。两个人没等店里起来,二人也跳墙出来,一直够奔龙游县衙门。来到衙门口一瞧,对过是茶铺子。两个人进了茶馆一瞧,有几位龙游的班头在那里喝茶。柴头说:"借问有一个和尚,你们众位瞧见没有?"众人说:"回头就过堂。'哗头说:"什么事。"那人说:"不是三官庙的二和尚投带妇人那案么!"柴头说:"不是。我打听的是一个穷和尚。"旁边有一人说:"方才有~个穷和尚,在东门外拦住抬棺材的不叫走。你们二位上那里去找罢。"柴、杜二人,复又来到东门外一找,还是没有。二人到各处酒饭馆,找来找去,找到一座小酒馆,把济公找着了。柴头说:"好的,你在这里。你半夜里又跑了,我们两人没受这个罪,你趁早说罢。"和尚说:"你们二人坐下。"柴头、村头坐下。和尚叫添酒添菜。二人喝着酒,和尚说:"小便。"由酒馆出来,一直出了西门。正往前走,两旁是河,当中一条小道。由对面来了一匹驴,骑着一个女子,跟着一个男子。这男子长的免头蛇眼。正是康成同康得元的女儿。原本康成这小子没好心,他打算把妹子卖几百两银子,娶个媳妇,岂不是乐事。早起由店里出来,他牵着驴子,柏了小胡同。姑娘问:"爹爹哪去了?"康成说:"你走罢,在头里等呢。"姑娘不愿意,在驴上又下不来。正走在这股小道,济公早已占算明白。在那里一站,挡着路过不去。康成就说:"和尚,你回去罢。"和尚说:"你回去罢。"康成说:"我们这是驴。"和尚说;"我是人。"康成说:"你没瞧见我们是堂客?"和尚说:"我是官客。"康成说:"我们回不过去。"和尚说:"我拐不过弯来。"康成说:"你这和尚真可恨。"和尚说:"好东西!"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吐哞"。用定神法将康成定住。和尚又一指驴,姑娘就迷住了。和尚牵驴就往前走。来到大柳林,和尚一指,驴就站住。华云龙正要杀雷鸣、陈亮、杨明,和尚说:"好华云龙,你往哪走!"华云龙一瞧,拨头就跑。和尚随后就追。此时雷鸣、陈亮还醒过来,心里明白。陈亮一瞧说:"杨大哥怎么了?"杨明说:"华云龙拿毒镖打了我。你们两人为什么被他打了?"陈亮说:"我因为在临安要出家,济公收我做徒弟。要开水浇头,切菜刀落发,我跑出来。在店里住着,听着华云龙在临安城乌竹庵采花,因奸不允,杀死少妇。又在泰山楼杀死净街太岁。又在秦相府盗了奇巧玲球透体白玉铜,十三排嵌宝垂珠凤冠。后来铁腿猿猴王通、野鸡溜子刘昌,破了案被拿,拍出华云龙来。有灵隐寺济公,带着两位班头,到千家口去拿他。我听见,到千家口给他送信,碰见雷二哥。我二人同华云龙在小月屯马静的夹壁墙藏着。后来济公要拿他。我二人苦求济公不要拿他。济公给我二人一封信,说华云龙在这龙游县北门内赵家楼来花,叫我二人保护闺门贞洁。果然昨天华云龙同韩秀、浑飞三个人去采花。已然用熏香把人家姑娘熏过去。三个人已进了屋子。被我二人给搅了。今天在这里碰见,说翻了,他用毒镖把我两个人打了。"陈亮说完了话,疼的又昏过去了。杨明一听。说:"好华云龙,做这场伤天害理的事,真算我交朋友交着了!"康得元说:"杨大爷,你觉怎么样?"杨明说:"我不行了。"雷鸣说:"你死不得的。我二人死了倒不要紧。上无父母的牵缠,下无妻子的挂碍。死了死了,一死就了,万事皆休。你老兄台有白发的娘亲,绿鬓的妻子,未成了的幼儿。母老妻单子幼,你死了怎么办?"这一句话,说的杨明心中一惨。雷鸣此时也疼的昏过去。杨明心中万把钢刀扎心。猛一抬头,见那边树上有一个穷和尚上了吊,手足乱蹬乱划。杨明一看,说:"康老丈,你过去把那上吊的救下。"康得元一看,果然树上吊着一个人。赶紧往前跑去。刚来到和尚跟前,和尚跳下来了。倒把康老丈吓了一跳。康得元说:"和尚你没死呀?"和尚说:"我吊的是后脑勺子。我试试难受不难受。要不难受,我才上吊呢。"康得元说:"你为什么上吊?"和尚说:"我师父交我五两银子买僧袍憎鞋,我把银子丢了。我不敢回去,怕师父打我,故此上吊。"康老文说:"为几两银子,何必如此短见?你跟我来。"带着和尚来到杨明路前。杨明问:"为甚事寻死?"和尚-一告诉。杨明说。"你为五两银子,何必寻死?我这腰中银幅子有银,你拿几两去。"和尚伸手把银帽子打开,有散碎银子二十多两。和尚一瞧,说:"比我的银子还多呢,就是太碎些,有点成色。"杨明一听,说:"和尚,你将就用罢。"和尚说:"也只得将就些。"拿着银子就走了。康老丈在旁,瞧着气就大了。说:"这个和尚,真不知事,倒像该给他的,连一句情理话也不说,真是可气。白给他银子,他还挑成色。"正说着话,和尚走了几步,又回来说:"当局者迷。我只顾了银子,也忘了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躺着睡了?"杨明说:"我是被贼人打了毒镖,活不了了,十二个时辰准死。"和尚说:"你要死你死罢。我走了。"说完了就走。走了几步又回来,和尚说:"你贵姓?"杨明说:"我姓杨。"和尚说:"你真要死,我同你商量一件事。"杨明一想:"必是和尚听说要死,他不忍把银子都拿了走,他许给我买一口棺材。"想罢说:"和尚,你商量什么?"和尚说:"我瞧你这身衣服很好,可值几两银子。你死了也是给人剥去,白便宜了人家。莫如你脱下来送给我罢。"杨明一听,气往上撞,说:"你这和尚,好不通情理。气死我也!"心中一气,嫖伤一疼,就昏过去了。康得元说:"你这和尚真太淘气。杨大爷周济你银子,你不说谢,反说这些话。你不是欺负人么?"正说话间,雷鸣、陈亮又醒过来。睁眼一瞧,见济公在那里站着。两个人挣扎起来磕头。口嚷:"圣僧救命!"康得元也不知和尚是谁。和尚过去说:"你们两个人怎么了?"陈亮说:"华云龙拿毒镖打了我们。师父救命罢。"和尚说;"我叫你二人出龙游交界,你们不听。受了毒嫖,我也救不了你。你我师徒一场,你们死了,我给你念三卷往生咒罢。"陈亮说:"师父救命罢!"和尚说:"可不定行不行。"掏出药来,给雷鸣、陈亮每人吃一块。把镖拔下来,把药嚼了,上在伤口。二人展眼之际,复旧如初,好了。过来给济公行礼。陈亮说;"求师父替杨大哥治治罢。"和尚又把杨明镖拔下来。杨明一疼,苏醒过来。和尚上了药,也把一块药与杨明吃了。杨明也好了。陈亮说:"杨大哥,这就是灵隐寺的济公长老。"杨明过来行了礼。济公在雷鸣耳边说:"你知道为什么华云龙拿镖打你什雷鸣说:"不知。"和尚说:"有一个坏人,我已拿住,在南边小道站住。你杀他去。"雷鸣说;"我去。"雷鸣走后,杨明、陈亮还不知道做什么去。杨明说:"康老丈你过来,见见这位灵隐寺活佛济公。你求求他老人家,好给你找女儿。"康得元过来叩头,求圣僧慈悲慈悲。和尚说:"你不用着急,你女儿在树林外头。"和尚把验法一撤,康得元一瞧,果然女儿骑着驴子站在那里发愣。康得元说:"和尚,给我找找我儿。"和尚说:"我派雷鸣杀他去了。"康得元说;"怎么?"和尚说:"你问你女儿就知道了。要留着他,他就要害你了。"康得元谢过济公,带着女儿走了。不久雷鸣也回来。和尚说:"你们跟我拿华云龙去。"众人跟济公往北走。走了不远,忽然和尚不见了。再一看,华云龙同着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三位英雄一瞧,气往上冲,伸手拉刀要捉拿淫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七十四回施佛法戏耍豪杰杨雷陈又遇淫贼

话说济公叫杨明、雷鸣、陈亮跟着往北走了不远。三位英雄一瞧,济公没有了。再一看,眼前树林子,华云龙同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三英雄一瞧,这人身长一丈,头加麦斗。头戴皂级色六瓣壮士巾,身穿县缎色箭袖饱,腰系丝驾带。单村袄,薄底靴子。面似黑锅底,粗眉大眼,直鼻阔口。扛着一条四楞缤铁锏。杨明细细一看,不是别人,就是绛丰县的原籍、姓陆名通。这个人天生的一条大汉。父早丧,母王氏。家中也是寒苦,全仗王老太太做针尚度日。陆通长到一十六岁,人情世故一概不懂。这天王老太太说:"儿呀,你也这么大了,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为娘的也老了,你有什么能为找饭吃?"陆通说:"不要紧,我找去。"说着话就出去了。少时陆通拿回二斤饼来,说;"娘呀,吃罢。"老太太一瞧,说:"你哪里拿来的?"陆通说:"我方才出去。见有一小子拿着饼。我过去打他一个嘴巴,把饼就抢来了。"老太太一听,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浑!国有王法,律有明条。你在街上打抢,叫人家拿着,就了不得了!明天不准抢了。"陆通本是个浑人,出去抢惯了,不管是谁,瞧见了便抢。人都不敢惹他,因他天生来的力气大,再也打他不过。这天本地有一位吴孝廉,家里是财主,最好行善。开着许多的店铺。见陆通在他铺子门口抢东西,吴孝廉就问:"什么人?好大胆!竟敢白昼打抢。把他揪住,拿片于送在衙门里治罪!"旁有一位老者是好人,说:"吴大爷,你老人家不认得他。他叫陆通,是个浑人。他家中孤儿老母,没有养活。这个人虽然太浑,最孝母,抢了东西给他母亲吃。你老人家可以周济他,也是德行。"吴孝廉本是个善人。一听陆通是个孝子,人人可敬。叫陆通过来,说:"你姓什么?"陆通说:"我姓陆叫通。"孝廉说;"你别抢了。每天到德裕粮店取一吊钱,给你母子度日,好不好?"陆通说:"你一天给一吊钱,好小子!"吴孝廉一听,这倒不错。施舍一吊钱,落一个好小子,倒不错。知道陆通是个挥人,也不怪他。陆通就每天拿一吊钱,买了吃的,先给母亲吃,剩下的他全吃了。这天他吃完了饭,把家里一条铁棍,拿出山里去游玩。正赶上有二十一家猎户打围,赶下许多的獐猫野鹿。陆通瞧见,他过去拿棍全给打死,挑起来就走。众猎户赶到。大众说:"我们撒下围赶下来的野兽,黑汉你别给拿了走。"陆通说:"不许爷爷拿去,你们抢罢,谁抢了去是谁的。"猪户过来跟他动手,不是他的对手。大众无法,不要了。陆通把野兽挑着一卖。他不知值多少钱,给钱就卖。把钱拿回家去,就不上粮店要那一吊钱。天天到山里去打野兽,众猎人都不敢惹他。大众一商量说:"陆通天天搅咱们。咱们跟他商量,每天给他一吊钱,叫他帮咱们打猎,省得他抢我们。"这天又碰见陆通,跟他商量。一天给他一吊钱,叫他帮着打野兽,给众猎户分。陆通也愿意。一天拿一吊钱到家里,给老母买吃的。这天他老娘死了,陆通回来,他也不懂。见老娘在炕上躺着,也不说话。陆通就叫:"娘呀,吃饭罢。"街坊上过来一瞧,说:"你老娘死了!"陆通说:"什么叫死了?"街坊说:"死了,就不说话了,不吃东西啦。你买一口棺材埋了。不然,搁两天就臭了。"陆通说:"这叫做死了?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买一口棺材埋去,不然搁两天就臭了。"街坊说:"对了。"陆通过去,把老娘背起来,往外就走。街坊说:"你上哪去?"陆通说;"上棺材铺,瞧哪口棺材好,搁里头就得了。"街坊说:"你真是个浑子!没有背着死尸满街跑的。你搁下,你去找猎户,叫他们买一口棺材埋了。"陆通答应,到猎户家去。大众问:"你做什么来了?"陆通说:"老娘死了,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了。买一口棺材埋了。要不然,过两天就臭了。我找你们给买棺材。"大众一想;"这倒不错,他是个孝子。"内中就有好人说:"这是好事,咱们大家凑着买一口棺材,把他老娘给理了。"陆通剩自己一个人,仍然帮众人打猎。一天要一吊钱,这二十一家猎户,都不愿意,又不敢不给他。这天内中有一个姓殷的,外号叫殷到底,说:"咱们每天给陆通一吊钱,冤不冤?"大众说:"没法子。"殷到底说:"你们众位每人交给我一吊钱,我能把他发出去。"大众说:"你能办的了,我们二十家,交你二十吊钱。"殷到底允了。大众给了他的钱。这天请陆通吃饭。陆通本是浑人,请吃就吃,股到底说:"陆通,你跟着我们这些猎户在一处,一天一吊钱,你也发不了财。你发财愿意不愿意?"陆通说:"怎么发财?"殷到底说:"你到常山县去,找南路镖头追云燕子黄云。你把他捉住,跟他要二百银子。就凭你这个脑袋,这个身量,他就有得给你,你算是人物字号。"陆通说:"我就去。"段到底说:"我给你两吊钱盘费,你拿了去。"陆通本是挥人,拿了棒锤认真,拿着两吊钱就起身。来到常山县,他不知道打听人要说句谦恭话。过去把过路的人一把揪住,这个人吓的不知道为什么。陆通说:"小子,你告诉我,追云燕子黄云在哪里住?"这人说:"就在这路北店里。"陆通说:"你要冤我,我把你脑袋砍下来。"挟着这人到店门首。那人说:"把我放开罢。就是这店里。"陆通这才把人家放开。那人瞧陆通这个样,也不敢惹他,自己竟自去了。陆通站在店门口,喊嚷:"姓黄的给银子!"追云燕子黄云,正在店里。听外面叫姓黄的给银子。黄云一想:"我并不欠人的银子。"自己来到外面一瞧,站着一个大汉,并不认识。黄云说:"你找谁呀?"陆通说:"我找姓黄的。"黄云说:"做什么?"陆通说:"要二百银子。"黄云说:"该你的?"陆通说:"不该。"黄云说:"你认识姓黄的么?"陆通说:"不认识。"黄云说:"你不认识,为什么找他要银子?"陆通说:"姓殷的叫我找姓黄的,要二百银子。说我就长了人物,立了字号。就凭我这个脑袋,这个身量,不给不行。"黄云一听,心中明白,知他是个浑人,必是有人叫他来的。黄云一想:"这个人倒很雄壮。莫如我把他支到杨明兄处,叫杨明兄长调理来。入在镖行里,倒是个膀臂。"想罢,说:"你进来。"陆通就跟着来里面。黄云问:"你姓什么?"陆通说:"我姓陆,叫通。你姓什么?"黄云说:"我姓黄。"陆通说:"你是黄云?给我二百银子。"黄云说:"你别忙,我告诉你一个人。你找他跟他要四百银,你去不去?"陆通说:"去。"黄云写了一封信,拿出十两银子说:"你到玉山县,去找威镇八方杨明。见了他,和他要四百两银子。"陆通答应,拿了书信银子出来。他不认得玉山县。要打探人,见了人问一声:"顺,站着!"吓的人家就跑。问了好多人,一顺就跑。陆通想出主意。见村头站着两个人说话,陆通绕在人家身后,伸手把那人脖子一捏。陆通说:"你小子别跑!"吓得旁边那人拔脚就跑。这个跑不了了,他问:"怎么了?"陆通说:"我问你上玉山县往哪里去?"这人说:"往北。"陆通一放手,把那人跌在地上,腿也折了。从此不敢再在外头蹉着。陆通他也这样问人,遇见坏人,明是往北说往南。遇见好人,才告诉他正道。走了八天,才到玉山县。好容易遇见好人,告诉他杨明的门口。陆通两天没吃饭,有银子也不知换钱。来到门口,用铁棍一打门。管家出来开门。问:"找谁?"陆通说:"你姓杨?"管家说:"是。"陆通说:"给我四百银子。"管家到里面回禀。杨明出来一瞧不认识,问:"找谁?"陆通说:"找姓杨的要四百银子。"杨明一愣,说:"你找姓杨的要银子,可该你的?"陆通说:"不该。"杨明说:"不该,要什么银子?"陆通说:"是保镖姓黄的叫我来的。"连十两银子一封书信,同拿出来,交给杨明。杨明拆书一看,心中这才明白。不知信上写着何话,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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