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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20 21: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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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瑞林

出版社:四川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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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的回音

半个世纪的回音试读:

作者简介:

孙瑞林,笔名:肖冰。国家二级作家,中国故事名家。文艺界政府最高奖-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民间文学作品奖获得者,获奖实况被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播出(2015年12月4日)。中国民协会员,中国曲协会员,河北省民协理事。团中央分类引导青年工作活动案例《身影》408期榜样人物。2008年、2016年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直属刊物《民间文学》评为故事名家。获奖:获得第十二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民间文学作品奖、首届中国故事节银奖等7项国家级奖励,河北省文艺贡献奖——-突出贡献奖,山东省优秀微电影奖等10项省级奖励;发表作品包括小说、散文、影视剧本、评书、小品等,三百多篇,五百多万字,作品散见于《读者》《民间文学》《故事会》等多家刊物。其中《孝心不打折》选入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向中小学生重点推荐的荣辱观教育读本,《一双熏黑的手》入选公务员考试大纲和青华园高考网,列入高中作文素材;《课桌上的划痕》《孝心不打折》(书籍)列为中国国家图书馆向全国打工子弟学校推荐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十本必读课外书;出版《孙瑞林文集》卷Ⅰ,《孝心不打折》、《寒冬里那丝暖意》《

母亲的选择

》(署笔名:肖冰)等8部作品集,远销到台湾,美国等地。发表的文学作品和出版作品集,均已被中文在线、手机阅读网买断电子版权、有声版权,在互联网、移动手机终端、广播、电台等媒体和平台渠道进行传播、复制、发行。影视剧《谎言的背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等,香港、河北,江西多家电视台播出。

内容简介:

本书汇集了作者在全国公开发行的刊物中,发表的三十五篇故事,约十五万字。每个故事或褒贬一种社会现象,或揭示一种人生的态度,或把深奥的道理,融入跌宕起伏的情节变化之中,让读者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启迪。本书突出的特点是:注重阅读的愉悦感和口传性。内容涉及到情感,社会伦理、历史传奇等,通过曲折感人的情节,通俗化的语言,富有个性化的人物形象,展示了丰富多彩的人生,抨击了人性中的丑陋,讴歌和倡扬人性中的真善美。

寒冬里那丝暖意

那是一个阴沉而寒冷的下午,心情郁闷的我上了辆破旧的班车。车上的人很多也很挤。一个坐着的小男孩旁边,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和一个背着挎包的土里土气的老农,我便挤在他们身边。突然一个急刹车,我和那个中年人几乎同时压倒在那个老人身上,那个老人如果没有前面的人撑着,保证摔个好歹的。上了年纪的人面对着这样颠簸的山路,显然有些吃不消了。坐着的大人们都把目光引向窗外,表情冷漠而麻木。小男孩子看了看那个老人,又看了看中年人。中年人点点头。小男孩便站起来,说:“大爷,您坐。”老人“噌”下子就坐到那里。小男孩双手吃力地扶着车座把手,眼巴巴地看着老人,等着老人的反应。老人却表情麻木地把目光引向车外。车又颠簸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下一站,就在中年人刚要下车的时候,老人突然叫嚷起来:“我的钱丢了,三千多,是我给老伴救命的钱。上车时,我就装放在这个口袋里的。”说着,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人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那个小男孩和中年人,站在他们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离开了一段距离,怕他突然抽出一把刀子什么的。当然我也不例外。有个站在不远处,留着板寸头型的小伙子小心地建议道:“司机,能不能把车开到派出所去。”小男孩有些急了,说:“派出所离这有十多里,没有车了,我们怎么走?”老人看到有人的支持,气势汹汹地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小男孩眼睛冒了火,分辨着说:“我们没偷,不是我们干的。”显然是越描越黑。中年人不动声色地示意小男孩不要多说。司机犹豫了一下,遵从了“板寸”的意见。到了派出所,警察上来了,老人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衣领,说:“准是他指使这个小崽子干的,要不这个小崽子哪来那么好心,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有警察在,人们也开始大胆议论了:这年头哪还有活雷锋啊,挺文静的人竟然干这种事,人真是没处看去。警察把小男孩和中年人翻了个遍,没有。“也许藏到什么地方了?”车上的人们还不依不饶。整个车厢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老人怒视着他们俩问:“到底把钱藏到哪去了?”小男孩向警察投去无助的目光,“叔叔,真是不是我们干的!”警察灵机一动,开始翻老人的衣兜,还是没有。警察把目光落在老人背着的那个破挎包上。老人说:“钱不可能在这里,我明明记着没往这放。”说着把挎包翻过来,一大叠钞票雪片一样飘落一地。老人自言自语道:“真是见鬼了,真是见鬼了。”小男孩终于忍不住了,委屈地含着泪说:“好心没好报!”中年人慈祥地抚着他的头,欣慰地说:“孩子,爸爸对你今天的表现,感到很高兴。”然后,直视着老人,问:“你是不是该对我们说点什么?”老人尴尬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中年人摇摇头,说:“不是这几个字。”老人有些困惑了:“那你们想让我说些啥?”中年人一字一板地说:“我儿子让座给你,你早就应该对他说谢谢。”很多人把一种奇异的目光投向那个中年人,此时再提这句迟到的谢谢,似乎有些多余了。中年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义无反顾地坚持着。老人无奈,只好有些勉强地说出谢谢。有人悄声说:“这很重要吗?”中年人果断地说:“重要,这对我儿子来说很重要,好心不应该没有回报。”说完,领着小男孩下了车。下了车后,人们才发现,小男孩在吃力地扶着爸爸,那个中年人一瘸一拐地很厉害。在寒风中,他们走远了,车上鸦雀无声。半晌后,那个“板寸”才说:“真是一个好父亲!在受到误解、委屈和刁难时,教孩子学会宽容和理智,又不失爱心。”我也由衷地感慨道:“是啊,这让我们这些身体健全的人感到惭愧啊!”那个“板寸”的手动了动,又停下来。这时,我的电话响了。电话是我报案的派出所打来的,说偷我钱的小偷抓到了。我赶紧问:“我的钱能找到吗?”那边回答:“找到了,快过来取吧!”我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车到我报案的派出所时,我下了车,那个“板寸”也下来了。他淡淡地跟我说:“年底了,警察在每个长途车上几乎都放了便衣。”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攥着的是一幅手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其实那个偷钱的人就是我,我打工的钱被人偷了,到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的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画上了几笔,就打发了我,在我临走的那一刻,那个人还补上一句:“年底了,这样的事多了。”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那点钱,指望这些不负责的警察看来是没希望了。一想到妻儿老小那一双双渴盼了一年的眼睛,我愤怒了。我想一报还一报,别人偷了我,我就去偷别人,反正也查不过来。就在班车开住派出所的那一刻,我的心虚了,便把钱悄悄地放到老人挎包里。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我。”那个“板寸”微笑着对我说:“走吧,进去吧,取完钱好回家跟老婆孩子过年。”我试探着问:“我进去还能出来吗?”“板寸”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希望在那里过年的人越多越好啊!”说完,径直走进了派出所。我呆立在寒风中,良久才醒悟过来,冲着“板寸”的背影大声说:“谢谢了,民警同志!”浑身顿时涌起一丝暖意。(此文发表于《上海故事》2012年第2期)

共同的“理想”

十七岁那年,我混到四十里外的一所中学就读。说是混,是因为我在离家较近的那所乡村中学跟一个男生打架,结果把后面的女生冒开了红。而那个女生正是校长的侄女,校长说啥也不要我了。父亲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后,通过一个远方表叔的关系,把我弄到那里,让我再混两年,养养身板,毕业后,跟他到建筑工地上卖苦力。那时的我,也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出息。有一次,我放假回家,妈妈特意拿出来一小块腊肉,给我炒着吃。那个时候家里很穷,一年到头是很少能吃到这样的美味。我只知道,家里锅台后那个小坛子里,常年存有一块腊肉。只有在来客人的时候,才可以拿出一小块来,给客人享用,平时煮菜是很少放的。所谓的腊肉,只不过就是事先把肉煮个半熟,用盐把肉喂上,再用盖子一封,可以保存很长时间,不着蛆罢了。六岁的弟弟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说:“妈妈为了给你凑学费,把那头小猪杀了。我们猛吃了一顿后,就把肉全卖了。这是妈专门给你留的,我没敢动。哥你快吃吧,好香好香的,我不馋,我不想吃。”在弟弟的注视下,我勉强地夹了一块放在嘴里。那哪还是什么肉啊!又死板又硬实,像木柴片子一样。这些腊肉母亲已经给我留了好久好久,弟弟也掂记了好久好久。我趁着妈妈不注意,塞给弟弟一块。弟弟快速地嚼着,不停地说:“好吃,好吃。”就在这时,母亲正好端饭进来,看到这情景,火了,过去给了弟弟一巴掌,斥责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小馋猫,你哥回来前,咱不是说好了吗?你不争着吃。你吃了那么多,还没够。你看你哥瘦得那皮包骨的样了,你就不心疼啊。”弟弟嘴里含着肉,哭着说:“妈妈,不是我想吃,是我哥硬给的,要不我吐出来。”说完,把那些嚼了一半的东西吐出到桌上,肉丝掺着唾液和肉末,还有淡淡的血迹,摊了一片,那血是刚才母亲一时生气,手下得稍稍重了一些,牙齿把嘴唇搁破了。弟弟羞愧地说:“哥你吃你吃,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当时,我的心一酸,泪水蓄满了双眼。母亲沉默了,背过身去,泪夺眶而出。半晌后,母亲有些哽咽地说:“都怪你爹没能耐,过着这穷日子。”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冲动,自己长大后,绝不能再过父母这种苦日子,争取每天都能吃上新鲜的肉。以至于后来我学习倍加努力,考上大学,有了舒适的工作,不但每天能吃上肉,而且还是挑着样吃。前些天,我打电话给在石家庄当医生的弟弟,他也考上大学,过着比我还好的生活,证实说完了后,我试探着问:“你还记得咱家里锅台后那个小坛子吗?”弟弟笑了,说:“记得,记得,那里藏着我儿时的梦想,我就盼望着长大后,天天能吃上腊肉。是那坛子腊肉诱惑着我,才考上学的。”我的手一颤,没想到他也有与我一样“理想”,其实,改变人生也许就是一个最不起眼的甚至有些可笑的愿望。(发表于《百花·故事》名为《天天有肉吃》2007年6月。转载如下:《特别关注》2007年8期;2007年8月24日星期五,天津《今晚报》;《广西教育》2007年11月第33期;《文艺生活·智慧幽默版》2008年第7期;《少男少女》2008年第12期,《新民晚报》2012年6月25日等。)那个恨别人的好人,死了;那个希望别有挺得住的坏人,却活下来,成就一番事业。

宽容的力量

刘靖宇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有一次他应邀到商学院讲课。面对着这些即将走入商海的年轻人,刘靖宇问:“同学们,你们想让我讲什么?”有人说:“想听你讲讲成功的秘诀。”接着又有人补充道:“对,就是如何战胜对手的。”刘靖宇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那我就从前两天的清明节说起吧。”那天,我去了西郊的墓园,去那里主要为吊念两个人,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一个我就叫他瘦子;另个一个就随便叫他王国华吧。我刚到墓园,发现一个矮胖子已先我一步来到瘦子的墓碑前。这个矮胖子我也认识,他和瘦子做了十几年的老伙计,俩人感情很深。矮胖子也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他步态蹒跚,百病缠身。矮胖子看到我问:“你常来吗?”我点点头说:“是的,是他让我懂得了灵活处事。”吊念完瘦子我又来到曾经的对手王国华墓碑前,这是我特意为他买下来的墓地,其实除了牌位,里面什么也没有。一阵清风刮过,将那些尚未燃尽的纸灰吹起来,在空中荡来荡去。我坐下来,轻轻地敲击着王国华的墓碑,墓碑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那个矮胖子凑过来,看到这情景,迟疑了良久才说:“我这把老骨头将不久于人世,有件事,我说了,你千万别在意。”我淡淡地笑一下,“这些年,我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有什么承受不起的。”于是矮胖子便讲了三十多年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当年,我才二十出头,在水泥厂上班,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上班时吊儿郎当不说,还专门捡老实人捏。要说我欺负最多就是王国华。原因很简单,用那个时代的话来说,王国华是个典型的老好人,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话不多说,还是个的闷葫芦。这样的人在当时最讨领导的喜欢,一开会,领导保准表扬他,批评的往往都是我。因此我对王国华恨之入骨,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怎么样,就是因为他比自己好。于是,我想方设法给王国华制造些麻烦,诸如给他的自行车放气了,偷偷摸摸往他家扔块砖头了。王国华知道是我干的,可他敢怒不敢言啊,像我这种货色就连领导都怵三分,何况他了,没法子,他只好远远绕着我走,尽量离我远点。这天,我又因为迟到,受到领导批评,还扣发当月的资金,王国华却拿了当月的全勤奖。下班后,我坐在家里喝闷酒,越想越憋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敢招惹领导的,便想到了王国华这个软柿子,得想法子整治他一下,出出胸中这口恶气。我们住的是单身筒子楼,王国华正好住有自己的楼上。我无意中瞟了一眼天花板,有了主意,抄起地上的拖布,冲着楼顶,“咚咚咚”就是几下。我知道,王国华有个失眠的毛病,怕响动。今天如果他下来质问,自己就是没茬,也要找个茬,跟他干一场。最好吵得他一宿不睡,让他明天上班迟到,下个月的全勤奖也黄了。楼上没有反应,我又铆足了劲,“咚咚咚”戳了一阵子,上面还没有动惊。我心想,就不相信你能憋得住,每隔一段时间,我“咚咚咚”地来几下。一直到12点,楼上还没动惊。我也累了,借着酒劲,昏沉沉地睡着了。就在这天凌晨3时42分,唐山爆发了那场大地震。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腰部以下,已被厚厚地楼板压住了,想动,那是万难。几十米厚的楼板下,死一样的寂静,呼救是无济于事的,伤口在淌血,生命就在这一点一滴中流失。我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完了,没救了,死亡的恐惧袭击着他的整个心灵。突然,从上面的楼板上,传来了“咚咚”两声,我赶紧用力敲着头上的楼板,“咚咚”。上面又传下来“咚咚-咚咚”的响动。这点声音,对于近乎绝望的我来说,是多么可贵啊!声音就这样传递着。敲着敲着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我慢慢地想起来很多往事,开始反醒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就是王国华,他是个好人,就因为比自己好,自己就那样对他,是嫉妒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在这种危难的时候,能给自己一点生的希望的,还是这个自己最对不住的人。每敲一次,我就想到自己对王国华做的一件坏事。等他把对不住王国华的事都想完,声音还在传递着,上面几下,下面几下;下面几下,上面又是几下。我暗暗地发誓,如果自己有希望能活出去,一定要对他说对不起,一定要改过自新。我尽量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慢慢地,在我心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一定要留着一口气见到王国华,只为了那声,“对不起。”否则自己死不瞑目。我默默叨念着,“王国华啊王国华,你我都要挺得住啊!”三天后,上面的声音渐渐地少了,我拼命地敲,使劲地喊:“王国华,你不能死啊,我还没对你说对不起呢。”不久,就没有回声。没有这“咚咚”声,我感到死亡的临近。于是我又猛敲了一阵子后,也彻底放弃了,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死的来临。没有了求生信念的支持,我很快变得意识模糊起来。半天后,救援的人来了,随着上面的楼板被吊起来,我在昏昏沉沉中感到,自己是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夜色中被救起的。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安排在临时医院的一个单间里,这在当时是一种高规格的待遇。我清醒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王国华老哥还在吗?”护士冷冷地说:“在别处。”然后,再也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几天后,两个干部模样的人来到我的病床前,就是躺在地下的那个瘦子和这个矮胖子。他们审视了我一会,瘦子终于沉着脸开口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老实交代。”我一一说出了自己的种种坏事,那个瘦子还是摇摇头。矮胖子有些憋不住了,问:“你主要是对楼上的王国华做了些什么?”我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干的损事,便如实说了,他们两个人还是不满意。我有些不耐烦了,“那你们就把王国华叫来,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只想对王国华说声对不起,没有他的鼓励,我也许早就死了。”那两个人相互对视一下,那个瘦子才慢吞吞地说:我已经死了,他在临死前还救了你。用自己的血在楼板上写道:下面的人没死。救援的人看到这几个字,才连夜冒雨挖掘的。以后,你可要好好做人啊!接着这两个人长久无言。原来,当救援工作进行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随着一批批废墟被清理出来,已经很难见到活着的人了,人们对废墟中仍有生存者,已不报什么希望。清理到水泥厂家属楼的三楼时,已快接近黄昏,天又飘起了毛毛细雨,大家准备清理利索三楼就休息。有人掀开一块楼板,大叫一声,“还有人。”大家过去一看,一个男人爬在地板上,双手在地板上磕出了血,模糊一片,可以想见当时他的绝望心情。医生过去检查一下,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个人不行了。”人们用铁锨把他翻了个,几个人想合力把这个无名者,扔到运尸体车上。突然,又有人叫起来,“这有临终的血书。”人们凑过去一看,在那块地板上写下了几个字:“老天不公,下面的坏人没有死,怎么不死。”“下面还有人,快挖,”二楼的顶楼板被慢慢移开了,我就这样得救了。上面的那个男人自然就是王国华,显然如果没有王国华那几个字提醒,人们绝不会再继续干的。据医生讲,王国华的伤根本不如我的重,本可以活下来的,但他却死了,是绝望和怨恨让他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而我因为要说那声“对不起”,则活下来。那个时候,人们的警惕性都很高,大家都以为我做了多大坏事,才对他实行就医监控的。矮胖子说完,感叹道:“跟你说的时候,瘦子隐去了一个坏字,没想到这个字对你这么重要。”刘靖宇讲到这里,课堂上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学生试探着问:“刘董事长,你当时的反应是怎么样?吃惊吗?”刘靖宇淡淡地一笑,说:“跟现在一样很平静,”“为什么?”刘靖宇说:“那件事的真相,在事后不久,我就知道了,不是他们俩能瞒就瞒得住的。”学生们有些不解了,问:“你这是想以德报怨?”刘靖宇摇摇头,说:“我不恨他,我是在真心感激他。王国华因为恨我,死了,我因为忘却了恨,活下来。从此让我懂得了宽容,宽容让我有了今天的事业。”接着刘靖宇又伤感地说:“我到阴间后,除了对国华老哥说声对不起外,还想劝劝他,别拿别人不是,罚自己,不值啊。”说完,轻轻地敲起了桌子“咚咚-咚咚”,渐渐地学生们也跟着敲起来,“咚咚…咚咚…”(此文发表于《故事会》2007年5月上,原名《生命的撞音》。)

活吃烫驴

王老汉在三里村是个养牲口的能手,尤其是那头小青驴,他养了近十三年。老伴死后,小青驴就成了王老汉的一个伴,有什么心事他总爱跟它念叨,小青驴也像听懂了似的,时不时地向他打个响鼻。儿子王春宇大学毕业后,在城里谋了个差事,还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副科长。王春宇看到老爸在乡下孤苦伶仃的,挺可怜,硬是要把他接到城里来。王老汉拗不过儿子,就提了一个要求,他进城可以,也得把他的青色小毛驴带进城。王春宇想,现在城里人养的宠物,有猫有狗,惟独就是没有驴。老爸这也算是个创举了,不过只要老爸高兴,他爱养啥就养啥去吧。王春宇住的是楼房,没有地方安置小青驴,只好把它暂时放在楼下自家的小车棚子里。这可是件新鲜事,起初,附近的居民们都争着过来看热闹,可是日子长了,这头驴便成了一个“公害”。王老汉在乡下时,起得早,每天五点钟准时起床,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驴喂料。每当这个时候,懂事的驴子,总会向主人长鸣几声。在乡下,这本来是大不了的事;在城里,人们都有睡懒觉的习惯,五点钟,正是人们睡意正浓的时候,驴子可是没因为搬到了城里,就改变其习惯,它总是按时扬头长鸣,搅了人们的好梦。于是,抱怨声四起。王春宇说:“爸,你就把这头驴卖了吧。”王老汉瞪起了眼睛,“你想卖了它,除非先卖了我,要不还把我送回乡下去吧。”王春宇知道,老爸对这头驴子有很深的感情,也就不再强坚持了,只好听之任之,暗地里却跟邻居们赔了不少好话。在王老汉的精心护理下,那头驴长得毛光色亮,膘肥体壮。黄昏时分,王老汉还会准时把驴牵出来,围绕着楼群溜一圈。他边绕边不住叨咕着,“这牲口,老是吃饱就呆着,只长膘不长劲,将来什么活计也干不动,可咋办啊。”不久,王老汉就悄悄地牵着小青驴去了一趟乡下,回来后,乐呵呵地说:“这头驴又怀上驹了,不出几个月,保准会生出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驴驹子来。省得它闲着没事,光长膘。”王春宇一听,气得直翻白眼,心里暗暗埋怨道,老爸啊,老爸,你还嫌折腾得不够。可是又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老爸,只能默认了。王春宇的单位,有位科长马上就要退休了,在机关里好几位副科长都红了眼似地盯着这个位置。王春宇也惦记了很久,为了争这个科长,王春宇已经给局长送了一万多块钱礼了,可是那个局长还是不吐口。再继续送吧,王春宇家里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不送吧,又担心已经送去的一万多元打了水漂,急得王春宇像热锅上的蚂蚁。王老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也无计可施。有一天,那个局长路过王家,正好看到王老汉在外面遛驴。他走过来问:“老伯,这驴是你养的?真是胖乎啊!”王老汉颇为自豪地说:“是,是我养的。养驴也是门学问,料要勤,草要精,水要温,才能把驴养肥养壮,懒人是干不了这差事的。”局长伸出胖手摸了摸驴的屁股,不知何故,那头驴照着局长的肥肚子,突然狠踹了一蹶子,一下子把局长踹了个四仰八叉。这下可把王老汉吓坏了,他急忙过去扶起了局长,赶紧赔不是,“你看看,这牲口不懂事,怕见生人,踢坏了没有?”局长揉揉那肥肚子,说:“还真是头倔驴,今天你踢了我,明天我非活吃了你不可。”王老汉也在一旁帮腔,“该杀的畜生,你也不长眼看看,这是谁,敢踢我儿子的领导。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又拍拍局长身上的尘土,“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畜生一般见识。”局长眼珠一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你老可是修来的福,生了一个这样孝顺的儿子,什么都依着你。小王这个小伙子,心眼活,又能干,前途不可限量啊。”王老汉听了这些话,简直是感激涕零了。他回到家,把局长的话如实跟儿子一说,儿子一听,也乐了,看起来科长的位置是非己莫属了。当晚,儿子一家特意为王老汉,准备了一顿酒菜,王老汉也喝得高兴。那天夜里,王老汉特意起来两趟,去给驴喂草,看着小青驴吃得起劲,他轻轻地抚摸着驴头,兴奋地叨咕着,“老伙计,没有想到,你这一蹶子,竟把局长肚子里的实话给踢出来了。”第二天,王春宇下班一进门,就扑通一下子给王老汉跪下了,王老汉赶紧拉起儿子,“春宇,你这是干啥?”王春宇说:“爸爸,儿子要对不起你了,局长看上了咱们家的那头驴。”王老汉疑惑地问,“他们家不种地不送粪的,住的又是楼房,他要驴干啥?”“吃烫驴,你听说过没有?”王老汉摇摇头。“就是把活着的驴,四个蹄子捆起来,想吃哪块驴肉,用开水往驴的哪个部位浇,直到把那块驴肉,烫熟了,再用刀子割下来,进行煎炒蒸炸。听说是用这种办法做出来的驴肉,鲜嫩可口,堪称人间少有的美味。前些年,流行过一段时间,由于,这种做法太残忍,后来被有关部门给禁止了。”王老汉一听,气得双目圆睁,两手颤抖,“你是说,你们局长想把我的驴给活吃了?”王春宇无奈地点点头。“造孽呀!”那一夜王老汉一宿没睡,王春宇屋里的灯也亮了一夜。这是明摆的事,王老汉如果不同意,儿子提拔的事,保准泡汤。第二天,王老汉敲开了儿子的门。儿子一看,王老汉口一夜之间像是老十岁。王春宇试探着问:“爸爸,你?”“儿子,有麻药没有?”王春宇不解地问:“你要麻药干什么?”王老汉眼里转着泪花说:“烫驴前,先给它打上,别让它太受罪了。儿子,我再糊涂,也不会因为这个畜生,耽误了你的前途啊。”王春宇感激得几乎又要给老爸跪下了。吃烫驴宴那天,王春宇他们单位的头头们都来了,谁也不想错过这一品尝人间美味的机会。那头小青驴格外的听话,无论厨师烫它哪块,它都不吭声。这些人不断地夸奖,这真是头有毅力又懂事的牲口。而此时的王老汉,则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用棉球堵住耳朵,泪流满面,手里死死地攥着麻药的空瓶,破碎的瓶片扎入他的肉里,渗出血,他却全然不觉。临走时,局长还一再说:“下回,最好弄头叫驴来,我想活吃驴鞭,听说,那可是大补中的精品。”王春宇送走最后一伙客人后,那头驴也仅剩下一堆骨头了。他刚想把驴骨头扔进垃圾堆,突然,王老汉疯了似地窜过来,一把把儿子推到一边,一块一块地把驴骨头仔细地包好。在收拾驴的五脏时,王老汉发现了那个已经长成形的小驴驹,他流着泪对王春宇说:“儿啊,你知道不,你上学的学费是怎么凑的吗?就是这头驴每年下一个驹,用卖驴驹子的钱,供你上学的。没有它,你不可能上完中学又上大学,也就没有你的今天。”第三天,王老汉就回了乡下,像模像样地把青驴给葬了。吃完烫驴宴后,王春宇心急火燎地等着提拔他当科长的消息,可是局长还是迟迟不肯吐口。没过多久,精于察言观色的王春宇,发现局长有些不对头,他常常一个人唉声叹气。为此,王春宇绞尽脑汁地进行了种种猜测,最后他还是把原因锁定在吃上。别看这位好吃的局长,长得跟肥猪似的一样胖,可是却有肾虚的毛病,为此给他带来许多烦恼。局长早就向自己暗示过,吃活烫驴鞭这个偏方,补肾效果很好。可他不好意思点破,发愁是假象,让自己明白他的心思,设法为他解忧才是真实的目的。想到这里,王春宇赶紧凑过去,讨好地说:“局长,听说我的一个大伯家,还养着一头刚到三口的小叫驴呢!它是专门供十里八村配种用的,欢实得很,基本上是一把一个种。”没等他把话说完,局长就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吃,吃,都是我这张嘴惹的祸。”原来,就是因为那次招摇的烫驴宴,引起了纪检部门的重视,对局长展开了调查,不仅查出了局长有大吃大喝的劣迹,还有严重的受贿行为。前两天,他刚刚从内部到消息,马上就要被停职了。他是在为自己前途不保而担忧啊!(发表于2004年8月24日《古今故事报》539期,文章名为《活吃烫驴》;后又发于《小小说月刊》,文章名为《烫驴》2004年第十六期。)

孝心不打折

孝要及时,老人们是最脆弱的一群人,无论是一顿饭,一句话,都要抓紧,不要把遗憾留给回忆。这天,一个小伙子走进了富丽堂皇的乾隆大酒店。小伙子虽然穿的是西服,可里面的衬衫却是皱皱巴巴的。他的手十分粗糙,一看就是干粗活的打工仔。他在一楼转了一圈后,直奔二楼的贵宾部,贵宾部全是酒店里最高级的雅间,来的大多是有钱的主。贵宾部的女服务员于秀丽赶紧迎上去,拦住他说:“先生,这里是贵宾部,散客餐厅在一楼。”小伙子看了一眼于秀丽,皱了皱眉说:“我就是想去高级雅间吃饭。”于秀丽撇撇嘴,拉长了声说:“到这里用餐,消费标准是很高的。”小伙子试探着问:“最低标准是多少?”于秀丽想把他吓回去,随口说:“最少也得一千块。”小伙子下意识地碰了碰胸前的口袋,迟疑了一下说:“行,还可以。”接着,拿过于秀丽手里的菜谱,看了又看,最后狠了狠心说:“给我上炖斑豹肉、红烧鹿肉、清炖驼峰。”这些菜都是酒店的招牌菜!看到于秀丽怀疑的眼神,小伙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这些,够不够?”于秀丽心说:土老帽,有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她转身通知厨房,并悄悄地叮嘱一句:“二号选手。”“二号选手”是这家酒店的暗语,这些招牌菜货源很紧俏,碰上那些来此尝鲜的外行生客,店里经常给他们偷梁换柱:用猫肉代替豹肉,用驴肉代替鹿肉,至于驼峰更绝,用的是猪胸口。千元一桌的菜,成本还不到三百元。用老板的话说,像他们这种人,哪吃过这样的菜,你就是给他们假的,他们也吃不出来。小伙子选定了七号雅间,转身就要下楼。于秀丽一见,急忙过去拦住他:“先生,你要去哪里?”“下去接人。”“你点的菜可都下锅了,万一你不回来,我就惨了,老板要扣我工资的。”小伙子有些生气:“你、你也太小瞧人了。”说着,抽出几张百元钞票,塞到于秀丽的手里,“给,定金,这回放心了吧?势利眼!”小伙子说完“噔噔”地下楼了。于秀丽冲着小伙子的背影“呸”了一口,暗骂道:愣头青,不给你多放点血,你都不知道这酒店的门朝哪开。像她这样的服务员,可以从客人的消费中提成,而这类“二号选手”的提成最多。生气归生气,这样一头“肥羊”毕竟不多见呢。不一会儿,小伙子扶上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穿得很土,手里拄着一根破拐杖,嘴里还不停地唠叨:“你这孩子,吃顿饭跑这么贵的地方干啥,咱们又不是啥有钱人。”小伙子说:“城里的饭店都这样。”于秀丽热情地迎上去,扶老人坐到椅子上,倒好茶,铺好餐巾。老太太看看于秀丽,说:“多水灵的姑娘啊,你快歇着吧,我一个老太婆子,让你这样为我跑来跑去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然后又自言自语道,“孩子们出来赚点钱也不易呀!才这么大点的小姑娘!”这些话让于秀丽心里热乎乎的,她不禁重新打量起这两位顾客。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有钱人。自己对他们实行二号选手方案,岂不是太残忍了。想到这里,于秀丽忍不住问:“大娘,您的身体还硬朗吗?”老太太笑着说:“好着呢,农村人身子骨结实,你别看我快六十的人了,家里那几亩地,都是我种的呢。”于秀丽又问:“你儿子最近一定赚了不少钱吧?”“嗨,他没啥大能耐,靠卖力气,一个月赚个几百块钱呗。”这时,小伙子在于秀丽的身后轻轻地扯了一把,示意她不要再问了。于秀丽刚离开七号雅间,小伙子就悄悄地跟了出来,红着脸恳求道:“小姐,一会儿上菜的时候,我妈要问菜多少钱,你就说每盘都不到二十块。”“为什么?”“我妈要是知道吃一顿饭花那么多钱,说啥也不会吃的。”于秀丽斜了他一眼:“家境不宽裕,何必非要到这种地方来消费呢?还不如把省下来的钱多孝敬孝敬老人呢!”小伙子抬起头,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僵持了一会儿,小伙子又乞求着问:“行吗?”于秀丽冷冷地说:“行,有什么不行的,你就是让我说一块钱一盘都行。顾客就是上帝嘛!”小伙子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转过脸,吭哧了一会儿,说:“我哥就是在盖这栋楼的时候,不小心从架子上掉下来摔死的。我哥临死前,还跟我说,有机会一定要让没见过世面的爹妈到这吃一顿。可是这些年来,我娶老婆生孩子,钱一直紧巴巴的。本来想,父母身体都还好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没想到,去年我爸走了,现在就剩下我妈,她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我真怕有一天……”于秀丽的心不禁一颤,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些年来自己钱没少赚,可这个愿望一直留在梦里。想到这里,她说:“对不起,我误解你了。”她心里一阵后悔,又说:“一会儿经理过来时,你就说菜不对味。我想法给你打折。”小伙子瞪大眼睛,说:“可那些菜,我从来没吃过,愣是说不对味,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于秀丽没法子,只得悄声说:“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几个菜都是冒牌货,这年头,哪里来那么多豹肉、鹿肉的!”小伙子呆在那里,然后一跺脚:“你们也太损了。”说着就直奔经理室。于秀丽一把拉住他,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你可别吵,那样我就惨了”。小伙子一愣,冷静了下来。于秀丽叹了口气,把小伙子刚才付的定金还给他:“都是打工的,钱赚得都不容易,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好了。”小伙子无奈地点点头,回雅间陪他妈吃饭了。过了一会儿,贵宾部的经理笑眯眯地走进七号雅间,问:“先生,菜可口吗?这可都是纯正地道的野味。”于秀丽瞪大眼睛,只要小伙子一说不满意,她就把经理叫到一边,说人家是山里人,很识货,咱用‘二号选手’糊弄人家,万一出了娄子,可不得了。小伙子抬起头看了看经理,又看了看吃得正香的母亲,说:“很好,很好。”然后又对母亲说:“娘,过去只有皇宫里的人,才能吃到这个。”老太太眯缝起眼睛,夹了一块“清炖驼峰”,咂吧咂吧嘴说:“没什么好吃的,怎么有点奶味。”小伙子解释说:“这是驼背上的肉,储备营养用的,营养多的肉就这样。”于秀丽气坏了。经理走后,她把小伙子拽到一边,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怎么忍心骗你妈啊!”小伙子的眼神黯淡下来,把头转向窗外,声音有些发颤地说:“我妈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苦了一辈子,我这次来,就是想让她尝一尝这些稀罕东西。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啊!”于秀丽心里一颤,险些落下泪来:“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们给你上冒牌货。”于秀丽跑下楼,找到经理,吞吞吐吐地说:“经理,给七号打个折行吗?他们不是有钱人。”经理很意外,看着于秀丽,问:“他们是你的朋友?”于秀丽摇摇头。“是你的熟人?”于秀丽又摇摇头。经理不解地问:“那你替一桌陌生客人这么卖力干什么?”“因为他是个孝子,我们不能昧着良心,赚孝心的钱。我那份提成不要了,请您高抬贵手,给他们打折吧。”于秀丽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经理听完,眼圈也有点发红,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笔在账单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于秀丽。于秀丽一看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上面写着:七号,免单。她说了声“谢谢经理”,直奔雅间。来到雅间,于秀丽却发现母子俩早已经走了,桌上放着一千二百元钱,还有一张字条:不知名的姑娘,谢谢你了,你是个好心人,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既然请我妈来吃饭,就掏得出钱,孝心不能打折。不管菜是真是假,只要我妈吃得高兴,我就知足了。从此,于秀丽再也没执行过“二号选手”方案。(《二号选手不打折》又名《孝心不打折》和《百分百的爱心》,首发于《故事会》2005年8月上,之后又发表在《民间文学》2008年1期,并被多家期刊转载。并被改编电视短剧《孝心不打折》,于2008年7月5日,在河北电视台播出。)母亲的选择两年前的一天,我骑着刚刚买来的新摩托车,从郊外赶往城里的单位。路过新华区的德顺路时,正碰上一幢居民楼失火。看样子,火是在九楼上,烧起来的,浓浓的黑烟从窗口冒出来,显然火势已经控制了整个楼层。远远地看见几个消防队员,从楼顶顺下一根绳子,到了九楼的窗口,把居民一个一个地往外救。我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新闻素材,就拿出随身带的相机,拍了几张消防队员救人的照片。回到家后,我把这几张照片洗了出来。其中一张是,一个消防队员身系一根细绳,悬于半空之中,把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子,从黑烟滚滚的一个房间里拖出来。整体效果非常好,惟一不足的是,在照片的一个角落出现一双被熏黑的手,实在是整体形象中的一个败笔。于是我便稍做技术处理,把那些不足之处都去掉了,然后,给市报寄去。几天以后,市报的头版头条就把这张照片登了出来,还提了个名:《危难之处显英雄》,又附上了一篇文章,对我市消防队员那种勇于献身的精神,给予了大大赞扬。没有想到我无意间拍到的一张照片,在本市引起了强烈反响。不久,又被放大后,在市政府的宣传栏内展出,成了树行业新风的典型作品。紧接着,市报的一个编辑打来电话,说:“你的那张照片,社会反响较好,准备参加省新闻照片大赛,有望获奖。你再重新洗几张来。”我说:“谢谢。若真的获奖了,咱哥们在燕春酒楼招待你。”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走出办公楼,准备出外办事。一推摩托车,才发现车胎瘪了,我不由得暗骂,现在的产品质量就是不行,新车原厂胎也这么不经用。没办法,我只推着车子到外面补胎。第二天,我下班刚出门,发现车胎又没气了。接下来的情况更糟,隔三差五的我的车胎就被人捅漏一次。是谁跟我过不去,专门扎我的车胎呢?我发誓一定要逮住这个家伙。于是我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写作,一边悄悄地对我存放摩托车的车棚,进行全天候的监视。一连监视了两天,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到了第三天午后,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我想这样的天气,那个家伙该不会来了吧,就在我刚要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车棚。他看看四周无人,迅速地掏出一个锥子,对着我的后车胎,发狠似的捅了几下,我的那个刚刚补好的车胎,顿时瘪了下去。我想喊,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我弄不明白,这个跟我素不相识的小男孩,何以与我有这样深仇大恨。就临时做了一个决定,跟着他,看个究竟。那个小男孩沿着水泉路西街走了一段,进了一家便民药店。过了几分钟,他的胸前抱着一包中药出来了,为了不让雨淋湿了药,他把头扎得很低很低。路过市政府的宣传栏时,他从地上抠出一把泥,对着贴有我照片的那个橱窗,狠狠地扔过去。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抠了一把鼻涕,甩了上去。然后才继续往前走,过了西街,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拐进一片低矮的小平房群里。我知道这一带住的,大都是那些到城里打工的农民工和低收入的下岗工人。那个小男孩推开一个小栅栏门,进了一个破旧的小院。院子里堆满了从大街上收来的废铜、废铁、废塑料等。院里的小房看上去,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屋梁都已经被熏黑。我推开门,发现那个小男孩蹲在一个小火炉旁,那双小黑手正摇着一把蒲扇,扇着那炉里燃起的火苗。屋里充满了一股浓浓的药香,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蹲在床边给他喂药。屋里破烂不堪。看到我进来了,那个小男孩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墙角缩。那个男人看了看躲在墙角的小男孩,似乎也明白了八九分,勉强着直起了身子,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说:“来,里面坐。是不是,强子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我实在找不到可坐的地方,就在一个破旧的箱子顶上坐下来。我本来是想找到那孩子的父母,告他一状,让他们管教一下这个野小子。面对着这样的情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没有。”“那就好,那就好。我这样子也活不了几天了,可苦了这孩子了。”“他们的妈妈呢?”“死了,在年前的那场大火中烧死了。听说,有个摄影记者抢拍了一张照片,那里面就有她的妈。”他示意一下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带着哭腔说:“火是我弄着的。我饿了,爸爸又不能动,我想自己煮点方便面吃。结果失火了。”小女孩的声音里充满稚嫩的自责,“妈妈回来后,火越着越大。妈妈先从窗口送出了爸爸和哥哥,又在墙角拖出来我,把我交给消防员叔叔后,她就再也没有出来。妈妈为了救我,被大火烧死了!是我害死了妈妈!”我的心为之怦然一颤。那个男人显然对这一切都麻木了,他叹了口气,“她是这个女娃子的亲妈,是强子的后妈。强子在平时没少跟从乡下来的她娘俩作对,还好,现在他变了,对他的小妹妹可好了,她妈也算是没白舍命救他一回。”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人的合影,挂得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强子的“杰作”,那里面有一家人甜美的笑。照片里的那位中年妇女,长得极其普通,走到大街上是很难引起别人注意的。就是这样一个妇女,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与自己有血缘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那个男人停了一会,迟疑着问,“先生,你来一定有事吧?”强子用担心和焦灼的目光看着我,嘴张了张又合上了。我明白,他是这个家里惟一的一个支撑门户的人了,我不能说出有损他尊严的事。他的妹妹还小,不懂事;他的爸爸已经不起折腾了。我犹豫了片刻,就临时编了一个谎,说:“强子在捡破烂时,拾到一件贵重物品,把它交还了失主。我是代表失主来向你道谢的。”说着,我拿出自己当月全部稿费,“这是人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一定收下。”那个男人欣慰地点点头说:“这就好,这就好,这个家全靠强子捡破烂收破烂维持呢。”我离开那个家,心里一直不好受,细雨中我的心似乎也在淌泪。突然,后面有人在喊我:“叔叔,等一等。”我回头一看,是强子冒雨追上来,他手里攥着我给的钱,说:“叔叔,你的钱我不能要。我有钱,我靠收破烂卖破烂赚的钱,已经能应付这个家的开支了。这个月我还存了一百二十一块四毛五分。我原来很恨你,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个好人,我错了。”我抚摸着他的头,说:“强子,你没有错。如果我是你,我不仅会扎那个车胎,还可能会把那个车胎割烂的。”强子不好意思的一笑,继续解释着,“那张到处宣传的照片里,一点也没有提到我的后妈,她才是真正的英雄。那些消防员算什么!我们打了报警电话后,他们一个小时才到,如果他们早点来,我后妈也不会死!”我在雨中无言了,这就是他设法打听到我的住处,来报复我的原因。强子停了一会,又带着哀求的口吻说:“把我妈妈也加进去好吗?”我点点头,又问:“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别客气,你是好样的。”他犹豫了一会,试探着问:“帮我小妹妹在城里找个收养她的好人家,行吗?她会很听话的,我怕我养活不了她。”我又重重地点点头。强子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与他这个年龄相符的微笑。突然,他把钱塞到我的手里,说声谢谢,便消失在雨雾里。回到家后,我把那张未处理的照片洗出来,那位母亲的那双熏黑的手成了照片的主旋律,我题名为《母亲的选择》。(此文先后发表于《新聊斋》2003年9期,文章名《烈焰中的选择》;《故事林》2003年11期,文章名《一双熏黑的手》;《上海故事》2003年12期,文章名《看不见的黑手》;《少男少女》2005年4月B期,文章名《请把我妈妈也加进去》;《民间故事选刊》2004年4期转载,文章名《烈焰中的选择》等。)

半个世纪的回音

魏宇锋技校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开大货车的活,就是把稀有的钨矿石从山里运到二百里外的钨都——江城市。临接手时,前任司机对魏宇锋叮嘱道:“到了里塘镇,千万别忘了鸣笛一分钟。”魏宇锋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司机。他晓得,按着行车的常识,这种的专用大货车在行驶途中,没有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是不能这样长时间鸣笛的。魏宇锋疑惑地问:“为什么?”前任司机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这是前几任师傅传下来的忠告,你照做就行了。”魏宇锋不以为然地说:“就为了那句话不明不白的忠告,你们违规操作了这么多年!”前任司机看着魏宇锋,担心地说:“据说这地方很邪门,年轻人别太自以为是了,干咱们这行是危险活,有些东西不能不信。”这一带,那些没有文化的老百姓,有喜欢敬神敬鬼的陋习,魏宇锋早有耳闻,可是作为90后的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些。刚开始的时候,魏宇锋还是把前任司机的话放在心上,总是按时按点的鸣笛。有一次,魏宇锋一时疏忽,没鸣笛,路上一切正常。接下来几天,魏宇锋一直没有鸣笛,还是什么事也没有。他不禁暗笑他们愚腐。这天,魏宇锋拉着十几吨钨矿石,又临近了里塘镇。笔直的公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为了早点赶到目的地,魏宇锋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车速。走着,走着,忽然前面红灯闪动,这里没有十字路口啊,怎么会有红灯?魏宇锋顾不上多想,赶紧急踏刹车制动,并习惯性地按响了喇叭。重车刹车不是易事,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喇叭的嘶鸣声,这辆重型卡车足足滑出去十多米才停下来。等车停稳了,魏宇锋跳下车一看,前面的红灯早已消失。望着黑黝黝的旷野,一丝恐惧袭上魏宇锋的心头。幸好,不远处就是里塘镇,忽明忽暗的灯光时不时地闪过来。第二天,魏宇锋的货车刚走上这段路,前面又出现了红灯。魏宇锋只好再次紧急刹车,下车一看,还是什么也没有。真是邪门了,魏宇锋想起于老汉的话,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第三天,魏宇锋在没有走上这段路之前,就放慢了车速,让笨重的大货车缓缓地爬行。刚接近里塘镇,红灯果然又出现了。魏宇锋快速刹住车,没等车完全停稳,就跳下来。这回魏宇锋终于看清楚了,有一个黑影扭头向里塘镇跑去。魏宇锋也飞快地跟了进去,并在后面喊:“站住,你这个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我站住!”他们这一吵闹,惊动了附近的村民,很快有人围观过来。那个黑影见有人来了,停下了脚步。魏宇锋这才看清楚,那是个衣着邋遢的老头。那个老头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上面捂了块红布。有人看了看气喘吁吁的魏宇锋,问:“你疯了吗?追他干啥?”魏宇锋生气地说:“不是我疯了,是他疯,没事他拿红灯晃我的车。”旁边的人叹了口气,说:“他真是个疯子,疯了好多年了。”那个老头“呵呵”地傻笑着:“我要听嘀嘀,嘀嘀。不嘀嘀,睡不着。”魏宇锋这个气啊,人真是惯啥毛病有啥毛病,你以为,这车为你准备的。接着又有人奇怪地问:“对了,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鸣笛了?”魏宇锋没好气地说:“这里没有车辆开过来,又没有行人,从我凭什么要鸣笛?”那个人说:“好几十年了,那些从山里开出来的拉矿石车,一直是都这样子的。”魏宇锋问:“为什么?”那个人摇摇头。这时那个疯老头又凑上来,傻傻地说:“我要听嘀嘀,嘀嘀。”魏宇锋更生气了,对周围的人喊道:“这是谁家的疯子,快来人把他弄走。老由着他在路上胡闹,出了事我可不管。”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接过话茬儿说:“他哪还有什么亲人啊!”魏宇锋问:“他的亲人呢?”那位上了年纪的人伤感地说:“死了,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孤老头子,好可怜啊!”接着继续讲道,听说他曾经有过一双儿女,一个是六岁的儿子和一个八岁的女儿。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留在工地驻地的儿子不顾姐姐的劝阻,要去工地上找爸爸妈妈。当他走过两个山岭时,又饿又冷的他就再也走不动了。姐姐赶到时,他几乎被冻僵了,姐姐用自己惟一的棉袄裹住了弟弟,又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了弟弟。风雪越来越大,当人们发现他们的时候,姐姐已被冷僵了,弟弟也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去了。听完老者的讲叙,魏宇锋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劝说道:“我们开的可都是重载大货车,刹的距离很长,他这样闹是很危险的。他确实挺可怜的,可是不能因为他可怜,我们就违反行车常规,为他一个人鸣笛吧。”那个上了年纪的人却摇摇头,说:“年轻人,鸣笛不仅仅是因为这位老人,听说主要是为了敬这里的路神。”魏宇锋打心眼就讨厌这些迷信的老家伙,斜视着他说:“路神?我听说过山神地神水神太阳神,还真没听说过有路神。快说说,路神是哪路神仙?”那个上了年纪的人指着村外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说:“在哪里?”魏宇锋的心不禁一颤,他在这条路上也来回很多次了,也曾注意到,那里是个小小的烈士陵园。那个上了年纪的人接着说:“从前,这里是一块沼泽地,后来河水改道,这里变成草场。解放后,山里发现稀有的钨矿石,为了把矿石运出去,支援国家建设,一支部队响应国家号召,奉命修筑这一条从山里通往山外的公路。修到这段路时,不知有股什么力量,让修路的人疯了一样干。有几条年轻的生命,就长眠在这里。”周围都沉默了,因为人们都知道,没有这条路,就没有里塘镇,没有里塘镇就没有百里外的江城市,据说这里供应的钨矿占据了全国的半壁江山。那个上了年纪的人指着那个疯老头说:“他就是留下来的筑路人,路修好了后,疯老头和妻子就决定留下来,守候着这块陵园。当然,在这块陵园里也葬着他们的一双儿女,他们是为这条路牺牲的最年轻的烈士。后来妻子死了,老头不知从那年起也疯了。”魏宇锋走到那个疯老头跟前,庄重地鞠了个躬,什么也没说,跳上车长鸣一声,然后隆隆地开走了。接下来的几天,魏宇锋每次路过那个小小的陵园都按时点的鸣笛。可是时间一长,年轻的他,到那里鸣笛只是成了习惯运作。为了早一点交工,车速,一点也不减。半个月后的一天,魏宇锋开的车又临近了里塘镇,突然,前面又出现红灯!“可怜的疯老头!又有啥事?”魏宇锋唠叨了一句。魏宇锋只顾了琢磨疯老头的事吧,反应就迟钝了一些,货车已飞快地冲向那个红灯,魏宇锋赶紧踩急刹车,可是还是晚了一些,随着货车的巨大惯性,那个红灯像风吹的落叶一样被抛向一边。魏宇锋赶紧跳下车,向那个红灯抛出的地方跑去。到了那个红灯跟前,魏宇锋才发现这个打红灯的,并不是那个疯老头,而是另外一个老人。老人浑身是血。魏宇锋抱起那个老人,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吗?你也疯了?”老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想来告诉你,真正的路神是谁。”原来,当年,人们在这段路上挖路基时,有个人的铁锨突然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再往下挖是个铁筒,接下来挖出来是一具白骨。那具白骨高举着双手,手里拿着托起个锈迹斑斑的军用水壶,口大大的张开着,那个铁筒是步枪的枪筒。可以想见,当时这个人陷入泥潭里,艰难挣扎的情景,但是不管怎么样挣扎,他都始终把那些托起水壶,举过头顶。水壶里是一少半炒过的稻谷。他也许是个为了捞这些水壶,而陷入沼泽的,也许……这将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但不管怎么样,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没忘记把水壶放在生命最高的位置上。后来经查证,这里正是新四军一支抗日先遣支队打游击的地方,那位牺牲在沼泽里的人,就是游击队炊事班的一名小战士。这支筑路部队被这位新四军无名小战士的壮举震撼了,暴发出忘我的工作热情。此事传开后,当时的领导下令,所有经过此地的矿石车都要鸣笛一分钟,以告慰先烈的在天之灵。当这位老人得知魏宇锋想知道原因时,是特意从外地赶来告诉魏宇锋的。这位老人和那个疯老头都是仅存下来的几个当年的筑路人。老人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行了,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紧紧地攥着魏宇锋的手,说:“记住,一定要鸣笛一分钟!”在场的人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很少有人能记得这事了。但喇叭长鸣一分钟,在这块地上却响了半多个世纪。”此后,每辆经过里塘镇的货车,都会庄严地拉响了喇叭,因为这里有他们最崇敬的“神”。伴随着喇叭声,司机们常常能看到那个疯老头,站在不远处,郑重地行着军礼。(发表于《上海故事》2008年第七期;被《2008年值得中学生珍藏的100篇传奇故事》转载。2012年8月获“野马渡杯”全国新故事大奖赛优秀奖。)

生肖中的智慧

克尔是美国一家商学院的学生,今年就要毕业了,要准备一篇有份量的毕业论文。他把论文的课题定为《中国社会经济现象的探秘》,定这个课题是因为去年世界出现了金融危机,中国率先走出危机,在世界经济舞台上一枝独秀,研究中国的经济现象成为美国社会的一股潮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爷爷老克尔,也就奥斯卡公司的创始人,与中国的企业打交道数十年,对中国的经济问题有自己独到地见解。老克尔今年快八十岁了,依然精神矍铄。他听了孙子的想法后,想了想说:“这个命题的角度很好,这样吧,我们先请教一下,我的中国老朋友,李吉先生。他的观点肯定会对你有所启迪的。”李吉何许人?这话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中国刚刚开放,作为美国商人的老克尔来到中国北方的一个山城投资建厂。面对着对百废待兴的山城,傲慢的克尔不屑一顾,在谈判时,中方虽然开出一再优惠的条件,但老克尔还是往骨子里抠,并动不动就以抬脚走人相要挟。最后中方的条件到了底线,但老克尔还是不满意。谈判眼看着就要宣告破裂。这时,中方谈判负责人之一李吉副市长站起来说:“这样吧,克尔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用餐。”他们走进古香古色的中式餐厅,墙壁上的一幅十二生肖装饰图引起了老克尔的好奇。老克尔问翻译:“这是什么?”翻译说这是中国的属相,每人都有一个。老克尔回过头问李副市长:“你属什么的?”李副市长说我属牛的。老克尔张口就说:“噢,对了,你很像牛。”那意思就是你的条件应该放一放,不要一个劲的抻着不放。李副市长微微一笑,并没在言声。谁知老克尔又顺口说:“中国也像头牛,慢慢地走。”说实话,那时候人们在骨子里还有一种排外情绪,虽说改革开放了,但对外国人的反感还没有消除。有位随行的人灵机一动问:“请问,克尔先生,你今年多大岁数。”克尔说三十,那个人曲指一算,说:“克尔先生,如果说按我们中国的算法,你是属鼠的,是中国有句成语中鼠目寸光的鼠。”老克尔听出了话外之音,生气了,“我,鼠目寸光?我如果说鼠目寸光就不会到你们这里来,这里的羊毛,质量是一流,价格又便宜;我要是鼠目寸光,就是南方那些城市建厂了。”那个人本该不说了,可是他对老克尔刚才的话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蒙古人那种耿直的倔脾气,忍不住又说:“那你们那个国家就是鼠目寸光。”老克尔瞪起了眼睛,“我们的经济在世界上无人能比,商人遍及世界,你们自我封闭了这么多年,那才是鼠目寸光。”气氛一下凝固了。李副市长又站起来说:“我们为什么老是纠缠两者的缺点呢,其实这者是一个整体。”老克尔不屑地说:“它们两个是一个整体?”李副市长笑了笑,继续说:“对,玉皇大帝在开始决定排属相的先后顺序时,就给它们设计了一条漫长的路,说谁先到谁就排在前。老牛虽然慢但有耐力,鼠虽小,但在灵活机智,能瞅准最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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