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问岁月,只愿意活得任性(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3-30 02:3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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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赖诗魔

出版社:北京群言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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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问岁月,只愿意活得任性

我们不问岁月,只愿意活得任性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我们不问岁月,只愿意活得任性作者:无赖诗魔排版:良瑞出版社:北京群言出版社出版时间:2015-07-01ISBN:9787802567634本书由北京新华先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有时候我们因为房子因为车子放了梦想的鸽子Chapter 1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乐里,我最喜欢你

我叫陈白,我不得不说我的求学路是多么的艰难,从临沂到武汉,一路上吐了七八次,我晕车。

以至于到武汉后,我觉得这座城市是晃动的,灯火辉煌。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假象。

我是坐汽车来的,晚上十一点才到。

落脚的地方靠近红灯区,我一直都想去了解她们的生活。

我知道她们也想了解我的口袋。“师傅,到不到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什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说慢点,太长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老子信了你的邪,你直接说财大不就行了!”

那一年,我还不懂得怎样坐公交。稀里糊涂坐到傅家坡还是哪儿,失去了方向,无奈只好打的。“师傅你觉得武汉怎么样?”

青春的雨浇灌了多少哀愁,男孩女孩懂得了美丑。

你走,十九岁的午后。

出门远行,戴着彩色的眼镜。

天晴,一湖闪亮的晶莹。

远方,我的家乡,有人在思念我吗?

奔驰的骏马,有一天会驼着媳妇回家。“喂,马,你非法营运啊。喂,美女,你知道它是黑的士吗?”

天啊,我在梦想的大道上被警察拦住了。“武汉啊,很好啊!”“有多好?”“好到你不知道它到底哪里好,就像恋爱时你看你女朋友一样。”“可我觉得武汉好脏、好乱啊!”“等你爱上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是我的想象,武汉的司机当然不会这么温文尔雅,也许他只会说:“不同居几年怎么能知道。”

我坐在出租车里,望着沐浴在晨光中的高楼大厦,回味着刚才吃过的三鲜豆皮的味道,回想着家乡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

当我走出农村的那一刻,我发现好像农村更好。

就像很多人离婚后,才发现小三很二。

我们学校的大门很大并不是因为学校多么博大,只是因为校名太长,门窄了放不下名字。

我拖着一个价值八十块钱的行李箱走进了学校。

扑面而来的是一张成熟精致的脸。“同学,新生报到?到那边排队交档案领钥匙领一卡通。”

其实读书是体力劳动,搞人际关系才是脑力劳动。

拼命读书只会伤身体,讨好学院领导才真正伤脑筋。

走进校门的时候我还没认识得如此透彻。

如果你认为你来大学是读书的,那你就输了。

我到学校遇到的一件事影响了我大学四年。

我领了军训服、钥匙和一卡通之后,便去买被子、脸盆等生活用品。

有个师兄有意无意地把我带到留学生餐厅附近。我在那边买了比学校定价便宜很多的生活用品。我很感激他。

直到大二那年我才知道,拉客源是有提成的。

在财大,不会做生意是没脸带师弟的。

仍旧是那位师兄,带我买完东西,又带我找宿舍。

我由感激变为感动。

我的宿舍在中区二栋301。

那位师兄带我转了一大圈后遗憾地告诉我,找不到。

我问他大几。他说他大二。

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人在学校待了一两年竟然不熟悉学校是何原因。

谈恋爱后我想通了,两个人朝夕相处也未必了解对方。

我现在还珍藏着当年那位师兄的手机号……

这件事提醒我们,不要随便留电话号码。

后来,这位师兄又问了他的师兄,他的师兄才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师兄的师兄的形象在我心里顿时高大起来。

在我们不明真相的时候,了解真相的人,仿佛无所不知。

中区二栋301,小户型,面积大概20平方米不到,两扇窗,向阳采光好,冬暖夏凉。

毗邻食堂、小卖部、打印店、篮球场,于此到滨湖、环湖、西苑、南苑、

北苑距离平均,地理位置优越。

考虑到没有阳台没有卫生间,也没有美女合租,房东每年每人只收房租一千块钱。

学校在我们进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安排了宿舍,安排了教室,安排了课程。

甚至连女朋友、毕业证和学位证都安排好了。只等你伸手来拿。

你只要听话,按要求做,顺利毕业是必然的事。你必须把自己裁剪成他们规定形状的物品。

/你只要听话,按要求做,顺利毕业是必然的事。

你必须把自己裁剪成他们规定形状的物品。自作主张,会被认为“产品不合格”/

自作主张,会被认为“产品不合格”。

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可推开门才发现,我们宿舍早有人先到了。

他长得神似刘德华,侧着身子跟我打招呼。我以为他只是长得像,没想到声音更像,“你好。”

他就是我的其中一位室友——汪杨。他父母正忙着帮他整理东西。

事实证明,他早到并不是偶然的。

汪杨喜欢大家都叫他汪叔。

汪叔年龄比我们小,但却比我们成熟,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比我们早熟。

这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他总能抢占先机,比别人更早的早恋。

到了大学,他可以比我们早到。上课,他可以比我们早退。

我们的床铺上都已经放了纸条,上面写了我们的名字。

汪叔的老爸说,不用管它,自己挑个好床位就可以了,纸条可以调换。

我两眼放光,盯着汪叔的床位。显然,最好的位置已经被早熟的人

占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睡了靠门口的那张床。

我每天看着他们进进出出,一睡就是四年,如梦如幻。

某一天,一个师兄来找我,发现我睡在靠近门口那张床,很纳闷儿儿。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早就帮我选好了床铺。

我问他是哪一床?

他很自信地指向一个方向,我发现那正是汪叔睡的位置。

汪叔,毫无疑问,是改变世界的那个人。

我有时候一直在想老易和狼王他们俩到底是谁先到的。

起初是模糊的。

当我闭上眼睛,回到那个夏天的那个上午的时候,我才能弄清楚。

小胖是最后一个到的,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却时时刻刻走在我们前面。

但他和汪叔的超前不一样。

汪叔是抄近道走在前面,小胖是超过我们走在前面。

我们一辈子会认识很多人,但只要你的生活循规蹈矩,认识的人的

数目或许是可以计算的。

你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几乎全是同学、老师。

工作后,认识的都是同事,生意伙伴。

结婚了,你认识的是对方的亲戚朋友。

生活本该如此简单。

作为简单生活的参与者,我们却有着复杂的内心。

有些人上学的时候逃课,认识了音像店的老板。

有些女生贪慕虚荣,认识了小流氓。

企业高管结识了贪官。

好男人结婚后遇到了小三。

于是,人生复杂了。

如果我如汪叔般早熟,我想我就可以认识更多的人。

早熟容易,早成熟难。

天真容易,天天真难。

我们望着天,天真蓝。

看着汪叔成熟的背影,我苦苦思索,这样一个男人背后,到底站着多少个女人。

我们要清楚,女人站在男人背后,并不是她要支持你,有时候她们只是想垂帘听政。

男人站在幕前,也并非必须要大展拳脚。

而替后面的人遮风挡雨,接住暗箭,堵住流言,也需要站在前面。不过,如果你们想并排站,也没人反对。

我很庆幸我们寝室是五个人,而不是像很多寝室一样是四个人。

五个人,打麻将多出一个,斗地主凑两桌还差一个,生活添了几多乐趣。

我们一起把窗子拆下来晒太阳,以为如此就可以成为阳光男孩。

我们有争吵,也有拥抱;有分歧,也有喜极而泣。

从那天报到,到之后的四年,我们一直并肩而站。

站在我身边的还有一位,我老爸,我都是叫他大。

俺大是农民,是他送俺来学校的。

俺本想隐藏他来虚构俺的独立,可是俺发现,情感是无法隐藏的。

俺大当天下午就坐火车回家了,他买的站票,绿皮车,要十几个小

时才能到家。

我只在北门送他坐上公交车,并没有送他到火车站。

毕业后,我要来广东工作,俺大却一直送我坐上火车。

由此可见,父母爱孩子总比孩子爱父母多一些。

从北门回到寝室,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我天生带着些许自卑和自尊。

我热爱着土地,虽然我不擅长干农活。

那时,我对城市还怀有着惶恐的心情。

我不会上网,不会用ATM机,不会说普通话,一肚子的困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而别人此刻或许在困惑一肚子的肥肉该怎么解决。

这就是不同。

小胖大概就是那个在困惑肚子上肥肉的人。

当天,他那位极瘦、极能喝酒的姐夫请我们宿舍的人吃饭,很遗憾

的是那次老易缺席。

小胖姐夫的目的很明确,以后不可以欺负小胖。

但我们只当他说酒话。

不过,我们也做出了让步,不在学习上欺负小胖,只在生活中欺负。

小胖当年还不够张扬,只有点小胖。

小胖,名叫张杨,是个历史发烧友,曾经一度也是减肥发烧友。

我十几年的求学生涯中,只真正佩服过两位同学。

一个是我的初中同学,狮子座的姚元鹏。

另一个就是我的大学同学,爱占座的张杨。

有一个故事至今我也捋不出头绪,于是我自编了一个类似的应用题。

一个帅哥,名为X,X喜欢老乡Y,Y不喜欢X,X转而和W谈恋爱。

W和J认识。J认识X。

后来,X和W分手。X向Z透漏,他喜欢M。实际上,X并不认识M,只是听H说过。

而J认识Z、H和M。

假设,Z为张杨。

求X。

你爱她,但你不认识她。一种解释是,她是你偶像。另一种解释是,你是X。

X的存在,证明了爱是可以盲目的,爱是可以冲动的,爱是可以不顾一切的。X简直就是爱的化身。

我们学数学那么多年,做了许多求X的题目。

在大学认识了帅哥X后,我们才知道,我们一直在学习求爱。

X,大名许渺,又叫秒杀哥,绰号坦克。他与张杨是老乡,与小魏是老相好。

汪叔因急需为爱情献身,有一段时间曾入住津发小区。

坦克为了感受301的阳光,和我们同居过一段时光。

坦克很坦率,感情经历却让人忐忑。“我都不知道熊小妹长什么样子。”他说,“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坦克问的“你知道吗”是问我知不知道他不知道熊小妹长什么样子,还是问我知不知道熊小妹长什么样子。

我们学院女生很少,我连我们班的女生都认不全,当然更不可能认识熊小妹。但她长什么样子,还是有办法知道的。

那个时候人人网还叫校内网,一到空闲时间,大家都围在电脑前,登录校内网,然后查找好友。“性别选择女,2007级,学校……湖北……对,选择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点查找。”“我靠,网络连接错误,又掉线了。快,重新连接……”

那个时候,校内网和校园网是难兄难弟。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鸟大了迟早要飞走,飞走了,无论飞多远,它总有一天还要栖息枝头。

我们不知道强哥在校内网不小心搜出的黄明月等女生如今都在何方。

或许她们也搜到过强哥,她们也想知道强哥在何方。“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强哥,不知强哥现在,是否还记得。”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们越来越怀疑爱情,越来越相信亲情,越来越怀念友情。

因为父母越来越老,友情越来越少,唯有爱情,仿佛遍地都是,又哪里都不是。

时间是最奇怪的东西,最容易改变人,却最悄无声息。

我们因为房子,因为车子,放了梦想的鸽子。

你放别人的鸽子肯定有所顾虑,因为别人会来找你算账。

你放梦想的鸽子可能无所顾忌,因为梦想在很远的地方。

我来到大学的时候,其实刚被别人放了鸽子。

放我鸽子的人,是我暗恋了三四年的同学,小禾。

她并不知道我喜欢她。否则,她早就放我鸽子了。

我之所以选择暗恋,是因为暗恋难防。

一直处于暗恋的状态也不是个办法。

我当时存着侥幸心理,万一她也暗恋着我呢?

两个人一直互相暗恋,这辈子就没相恋的机会了,必须得有人打破僵局。

让人家女生打破肯定不合适,所有,只有我主动出击了。

那个时候,军训已经开始了。

站军姿的时候,别人站得很精神,我站着站着就走神。

怎么表白啊?

小禾是理科生,高考没发挥好,考上了我们山东的一个高校。

我说她放我鸽子,是因为高考后她没联系我,我也联系不到她。

后来到学校填志愿,算是见了一面,但没怎么说话,之后便没再见过。

再后来,我去我们县教育局领档案时,发现有她的签名,知道她已经领了档案了。

我也记不清怎么联系上她的了。总之,我有了小禾的联系方式。

军训期间,我一直在想怎么表白。

白天站军姿练队列,晚上和汪叔小胖他们几个斗地主。日子过得开心惬意。

但表白这件事一直都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现在想来,大概是我暗恋时间过久,那时又相隔两地,怕表白迟了小禾会跑掉吧。

/你放别人的鸽子肯定有所顾虑,因为别人会来找你算账。

你放梦想的鸽子可能无所顾忌,因为梦想在很远的地方/Chapter 2我张开了手,却只能抱住风

军训的时候,小胖在谈论程芸,老易还没认识双双,黄思画还没盯上狼王,许多人在讨论醒妈。

而我则偏执地认为小禾比她们都好看许多。

但遗憾的是,四年以后我们都变了。

我本来以为小胖是最执着的,谈论了四年的程芸。

没想到最后他也变了,竟然在毕业之际谈了个女朋友。

汪叔盯着狼王和老易,眼神忧郁,做思考状。

随后,忧郁变为犹豫。

良久,汪叔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豪迈地出了一手牌,说道:“一张插底。”意思是现在他只剩最后一张牌。

他们在斗地主。狼王是地主,他无奈道:“要不起。”

细心的观众可以看到此刻汪叔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笑容。

就在这时……

一向以冷静理智著称的老易,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汪叔手里最后这张牌一定比三大。

只有傻子才会最后留一张三。

老易深情地望了一眼汪叔,心想,我炸了就翻倍了,然后放一张三给汪叔,我们就赢了。

老易从容地说出了令汪叔毛骨悚然的一个字:炸。

结果是,老易和汪叔输了。

输了牌要罚喝水,我和汪叔那段时间喝水喝得最多。军训就在喝水和流汗中度过了。

晒晒太阳流流汗,很难改变一个人。

军训的作用,体现在我们身上只有一点,晒黑了。

脱下迷彩,把脸洗白,很快就忘了军训。但不久之后又开始怀念。

人都是这样,有的时候不珍惜,想珍惜的时候没机会了。

我好像是在军训前后向小禾表白的,至于到底是前到底是后就记不清了,很多细节我也都忘了。

那个时候我很腼腆,想很直白地表白,却没有勇气,怕被拒绝后连

朋友都做不了。

于是拐弯抹角地发一些山路十八弯的短信,绕啊绕,小禾很不理解。

其实表白就应该直白一些:“小禾,我爱……北京天安门。”

那段日子,小禾是我唯一的梦想。

我写诗,画画,写歌,像孔雀开屏一样,向小禾展示我光彩的羽毛。或许小禾会想,这孔雀真丑。

如今我也不怎么写诗了,现代诗不过是美丽的谎言,而且门槛太低,是个人都可以撒谎。

而有些人撒起谎比撒尿还酣畅淋漓。“小禾,我喜欢你。”

当我告诉小禾的时候,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因为我在武汉,她在山东。

我打电话的时候,感觉脸发烫,心跳加速,那种感觉就像在面试。

老板小禾很尴尬地说:“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看,没想过……没想过和你成为恋人……对不起。”

于是我失业了。

我们一开始都喜欢谈感觉,谈过感觉后开始谈感情,感情深了就要谈敢结了,敢不敢结婚?

我对小禾一直怀着虚无缥缈的爱的感觉,但她不给我机会把感觉发展为感情,我内心也害怕感觉发展成感情。

因为,感觉总是美好的。

而感情,总有一天可能会发展成“色情”。

被小禾拒绝后,我陷入了沉思,我到底有没有初恋呢?

说有,我已被小禾拒绝了。说没有,我毕竟暗恋了小禾那么久。

而且小禾的回答……她也没有说她不喜欢我。

为了确定我到底有没有初恋,我决定坚持下去。

就算她不喜欢我,她也不能剥夺我喜欢她的权利。

痛苦,产生于一厢情愿,一方讨厌。

我仍旧默默地恋着小禾,期待着某

一天她能被我感动。

很快,她感冒了。

我关切地问小禾:“量体温了没有,吃药了没有?”

小禾说:“量体温了,不发烧。过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小禾的感冒很快好了,我却有点不知所措。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感动她。

高二上半学期,小禾学理科,我也学理科。后来我实在学不会化学,只好中途又转了文科。

小禾一直都学理科,所以我总感性地认为她比我理性。

我暗恋的种子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发芽的。

我印象很深的一个场景是那年冬天,她全身上下裹得严实的,骑着自行车从我旁经过:“哎,陈白……”

从那以后我总希望能和她在校园偶遇。

为了偶遇,我有时不得不走些弯路,本来要去厕所,看见她在食堂附近,我便又绕到食堂,所以后来我玩贪吃蛇特别厉害。

每次成功偶遇,我都冲她摆摆手,傻傻一笑:“嗨,小禾。”

小禾也许很纳闷儿儿,“我怎么老是碰到这木头。”

当时有很多人追小禾,有同学更有老师。

有个同学为了和小禾更亲近,专门把座位调到小禾前面。

我认为这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是我,我会把座位调到后面。

因为小禾告诉过我,她挺烦那个追她的男生的,有时甚至想拿笔扎他的背。

我听得后背发凉,还是坐后面比较安全。

潜伏,就要到敌人后方去。

你是女生,一个已婚男老师送你英语听力磁带,送你洗发水,送你超市购物券,不能说明他乐善好施,只能说明他好色。

小禾的英语老师正是这样的人。

小禾曾因此深深苦恼。她第一年高考败北和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不过,在没有女老师和女同学骚扰我的情况下,第一年我也落榜了。

复读的时候,我和小禾还是在原来的学校,她们班就在我们班隔壁。

复读那年,我没事就写情诗,有事也写情诗。

我记录着和小禾有关的梦以及重要的事件。

所以,有些事她忘了,可能我却知道。

并不是我忘不了,只是我当年用笔记下了。

小禾是我见过的学习最用功的女生。

她经常在校园里走着路背英语单词,我经常站在二楼的窗前远远地望着她。

她在一棵不知名的花树前停留过,不知是看花,还是在看树。

我高中时英语学得好,也是为了以后能和她更好地交流。谁知她大学却学了法语。

于是,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了。

当我发现我的梦想不过是痴心妄想时,我也曾伤心欲绝过。

但我又怀抱一丝幻想,既然追不上,我只好等,感情或许也是一个圆圈,她还会在我等待的地方出现的。

但这有风险,如果前面有人也在等小禾,我会被人截和,这和打麻将是一个道理。

我当时已经猜到,肯定有很多男生已经听牌了。

日子在等待中一天天度过。在大学上的第一堂课忘了是什么了。

我印象挺深的一门课是思想道德修养,简称思修,但上课时思春的居多。

给我们讲课的老师名叫冯琼,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她当时还用小灵通,只因资费划算。

她很喜欢笑。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少,她的笑却从未减少。

白若冰是那种一节课也不愿意逃的好学生。在她眼里,逃课和偷税漏税没什么两样。“你逃课干吗去,去偷情?不是吧。去恋爱?恋爱和偷情有区别吗?恋爱是抢劫,偷情是盗窃。总而言之,都是犯罪。你不好好上课,去作什么案啊?”她常常在各大论坛发表诸此类的言论,“我不相信爱情。”

白若冰的爱情观:“爱的情况:败给时间,三天一小痒,七年一大痒;败给距离,距离产生不了美,只能产生路费和话费;时间败给距离,长久相恋者因异地而分手,一见钟情者因同居而结合;距离败给时间,相隔千万里苦心相恋终忽略南北,同一屋檐下冷眼相对只各奔东西……”

我十分刻薄地指出了白若冰爱情理论的缺陷:“按照数学上的排列组合计算,你至少忽略了时间败给时间,距离败给距离两种情况。

如果再复杂些,情况只会更多。”

白若冰不耐烦,“你好烦啊!你没看到我那段表述后面有省略号吗?”

我不小心掉进了白若冰挖的坑。“行了,你中午请我吃饭。”“行啊陈白,你请我吃饭就点一盘土豆丝,你丢不丢人?”

白若冰的眼睛瞪得如唐朝妇女的胸,快要蹦出来。“老板,再来一盘土豆丝。”我无奈又加了一盘。

白若冰沉默良久,怒吼道:“你和土豆有仇啊!”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名字叫《一盘土豆丝》。”“让我先猜一下吧。我猜啊……”白若冰笑道,“从前,有一个少年,请一个女孩子吃饭,只点了一盘土豆丝……至于原因,我猜……

大概那个厨子只会做这一道菜。哈哈,我猜完了。你讲吧。”

我尴尬地愣在那里,说:“白若冰,你的嘴好毒。”

白若冰挑衅道:“那……要不要我毒死你啊。”

我看着白若冰的眼睛,心头涌出紧张和不安,它们像缠绕的线团,找不到头,寻不到尾。

美好的世界是一件毛衣。要想织好毛衣,首先要解开线团。

可是,我有那么心灵手巧吗?

所以,只有女人才是美好世界的创造者。因为她们毛衣织得最好。“你会织毛衣吗?”

白若冰看了我一眼,说:“你好像在逃避我的问题。”

我说:“没有啊。”

白若冰问:“那要不要毒死你和会不会织毛衣有关系吗?”

我说:“你给我织一件毛衣,我穿上肯定会高兴死,这够毒吧?”

白若冰说:“你想得美。”

我和白若冰经常这样开玩笑。

吃完饭,正要离开时,我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是小禾发来的,很简单的一句——“吃饭了吗?”

我赶紧回复:“刚吃完。你呢?”

白若冰看见我脸上的笑容泛滥得快要变成洪涝灾害,忙问:“什么事啊?”

我很激动地说明了原由。“不是吧,小禾主动联系你了?”“下午的语文课我不去了,点名的时候帮我一下啊。”

我一溜烟跑掉了。

白若冰在后面讥讽道:“又一个失足青年。”

我回到寝室,立马给小禾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和以前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

那天,对我来说,像做梦一样,因为小禾答应了和我谈恋爱。

挂了电话,我决定写一封信给小禾。

那天中午,小胖没回来,汪叔他们在午休,我在写一封长长的情书。

我刚把信投进邮筒,正犹豫要不要去上课,就听见手机在响。

白若冰在电话里低声说:“点名,快过来。”

我以最快速度冲到文澜楼,从后门偷偷进了教室。白若冰在她旁边给我预留了位子。

姜金元老师正背对着我们在黑板上写字。“点完名了?”我感觉氛围有点奇怪。“我骗你的。”白若冰说道。

白若冰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白若冰的爱情预言:男的不帅又狭隘,败;男的小气没脾气,败;男的文艺没前戏,败;男的没钱又腼腆,败;男的内向不刚强,败;男的花心谁都亲,败;男的粗暴谁都抱,败;男的温柔又多愁,败;男的逃课又好色,大败。看完纸条,我愣在那里。

我也写了张纸条:陈白的爱情寓言——女生是农夫怀里的蛇,看似柔弱,但可能有毒;女生是月亮,一会儿是新月,一会儿是满月,一会儿既不是新月也不是满月,变化多端;女生是狐狸,看见葡萄流口水,只不过是为了迷惑葡萄架下的鸡。

白若冰扫了一眼,小声道:“《伊索寓言》挺熟啊小朋友。”

我和白若冰是知识上的敌人,观念上的对手,谁都不服谁。

下课后她断言:“小禾绝对不喜欢你。”

我只能反击道:“像你这样的绝对找不到男朋友。”

我们很愉快地打了一个赌,到圣诞节那天,如果一方预言实现,另一方要替赢的那个人做一件事。

很多人热衷于赌,尤其是在感情上。

打完赌没过几天我就后悔了。

小禾在和我通过电话、短信交往了几天后,终于说了实话。

她是知道我为她写诗、写歌、画画之后,出于感动,才试着和我交往的。

但试着交往以来,她实在无法让自己变成我的女朋友,痛苦不堪之下只好再变回去。

那天晚上,我正和老易在南湖会堂看电影《不能说的秘密》。

这次我确定自己失恋了。

我失恋了却并没怎么失态,在看电影时,我将悲伤献给了电影。

就算别人在黑暗中看见我闪着泪光,我也可以说桂纶镁怎么可以消失。

从南湖会堂出来后,我给坦克打了个电话。

我想起了我与白若冰打的赌。这件事大概只有身经百战穿金甲的坦克可以帮我。

我对坦克说:“有个女生挺漂亮的,追不追?”

坦克说:“你追还是我追?”“肯定是你追啊。”“可是我有女朋友啊。”

我劝解坦克,你就当找个备胎。

坦克犹豫了一下,说:“要是外语学院的可以考虑一下。”坦克那时十分担心英语四级考试。

我说,是白若冰。

坦克大叫:“这哪是备胎,分明是怪胎!”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坦克在圣诞节之前追到白若冰,然后在圣诞节那天甩掉她,这样,我的预言就实现了。

我回味着自己的计谋,突然有点害怕,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别人骗我,我便去骗别人?

我最终还是动摇了:“要不还是算了。输就输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坦克很疑惑地看着我:“什么叔就叔吧,我是你哥。”

正说着,白若冰很奇怪地出现了,她说:“哎呀,真巧啊,两位都在啊。”

坦克说:“我觉得你出现才奇怪。”“我只是碰巧路过。你们在谈什么呢?”

坦克一向讨厌白若冰:“哦,我们在讨论南极冰川融化的问题。”

白若冰听了没有不悦,道:“有空可以一起讨论。还可以讨论下冰川融化环境下坦克的实战应用。你可以去申请博文杯立项。”

坦克说:“你是说我拿自己去立项吗?”

白若冰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坦克这种武器。”“你是说我拿自己当武器去立项吗?”“我不是说你。”“我不是坦克吗?”

我已经预感到白若冰的野心了,她肯定是要对坦克下手了。

我很好奇,这样一个看破爱情的女生如何让别人相信爱情。这件事本身是有些矛盾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坦克每天都和白若冰就冰川和武器的问题争论好几次。

这就是白若冰的厉害之处,她懂得——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眉头不紧,时钟不慢。

校秋季运动会如期而至。

公安学院阵容强大,跨栏王子董文崇,跑不死的覃德忠,追不上的陈道平,长跑名将和睦努尔大师兄,能屈能伸十项全能的白若冰,他们都参加了比赛。

作为院宣传部的海报写手,我见证了他们取得的荣耀。

我站在看台上,看着我那些在跑道上奔跑的朋友,有点遗憾没参与这场盛宴。

人生就像跑步,有的人跑得快,赢得鲜花和喝彩;有些人跑得慢,赢得鼓励和期待。

还有一些人,是看客,就像我一样,我只能默默注视着他们,将梦想丢在他们身上,等着他们撞线。

我也会幻想,其实我也应该去跑一跑。Chapter 3昨天不过是一场梦

热闹过后,大家又都平静下来,开始追求更懒、更慢、更休闲,有追求的人则开始追求女孩子。

我们学院的贾真经,自从在运动会上见识了白若冰的长处——腿;见识了白若冰突出的优点——胸,开始纠缠白若冰。

白若冰则开始纠缠坦克。

但坦克和贾真经并没成为敌人。因为坦克是有女朋友的。

坦克的女友叫林曼。

林曼在江苏读书,和坦克是异地恋。

她并不知道坦克正身处险境,有被挖墙脚的危险,仍旧每天电话不断,电话粥煲到快要沸掉。

坦克也从未对白若冰心存好感,一直觉得她是个疯婆娘。

然而白若冰的烦人劲儿是我等凡人不能理解的,她在一节英语课后发起了总攻。

我们的英语老师叫严丽娜,英文名Lina。她长得有点像桂纶镁。

每次上课我都会想起《不能说的秘密》,以至于英语也学不好了。

那天下课后,白若冰趁人未散尽,快步走上讲台,用英语作了一个简短的演讲。

所有人听了都张大了嘴,然后纷纷回头望向坦克。

坦克却皱着眉头:“她说什么?”

白若冰深知坦克英语听力不过关,所以才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她刚才演讲的大体意思是,坦克爱上她了,她经过深思熟虑现在答应坦克了。

坦克如今已身陷舆论的旋涡,如果辩解,别人会认为他对感情不负责;如果承认,则又成了脚踏两只船。

有没有第三种情况呢?

坦克正想着该怎样进行危机公关,这时,贾真经站了起来,他也用英语说了几句话。

大意是他喜欢白若冰,希望白若冰给他一次机会,并顺带揭露了坦克已有女朋友的事。

当然,坦克仍旧听不懂。

白若冰早知道坦克有女朋友。但贾真经的表白让她有点尴尬。

于是三个人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三角恋则具有危险性。

为了化解危险,柳小毓也站了起来。

她认为坦克完全属于第三者插足,影响了贾真经和白若冰的感情发展。

严均港不同意这一点,他觉得贾真经和白若冰并无恋爱关系,坦克不是第三者。

随后,又相继有人站起来发表意见。

看来,感情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最后大部分人都站起来了。由此可以一窥大学爱情的复杂性。

激辩正酣之际,有个陌生人闯进来,拿了支粉笔在黑板上作了重要指示——本教室下节课有会,谢谢!

坦克因为听不懂英语,心中正烧着一团火,此人的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

待那人走后,坦克走到黑板前,略一思索,擦掉了两笔。

众人抬头看时,黑板上的字变成了——本教室下节课冇会,谢谢!

辩论未有结果,大家都不愿散去。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三角恋则具有危险性/

滕学为当时正组织公安学院“砺剑杯”辩论赛,见此情此景,心中大喜,当即确定了辩论赛第一阶段的主题——爱情是不是两个人的事。“最终获胜的一方,将参加我校的D兆杯辩论赛。”

辩论赛前,我和宣传部的佘咏梅专门为此手绘了几张奢华的海报。

一周后,辩论赛在文波楼如期举行。

A组:正方,柳小毓、刘丹鸣、A、B。反方,严均港、C、D、E。

B组:正方,滕学为、F、G、H。反方,刘冬顺、I、J、K。

C组:正方,张梦……“我方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理由如下:第一,我国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爱情作为婚姻的基础,只可以产生于两人之间。第二,一个人是单身,两个人才可以恋爱,三个人及以上会变坏。第三,爱情无关家庭、财富、学历、工作、距离、美丑,因为这些都只是附属品,和爱情本身并不相关。”“我方认为,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理由如下:第一,在历史上,文学作品中,不顾一切追求爱情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可见任何事的自私都结不出香甜的果子。第二,三角恋,四角恋,五角恋……一元恋,两元恋……一百元恋,都是自由恋爱的结果。第三,对方的第三点纯属主观臆断,需实践检验。”

台上辩手辩得热火朝天,台下观众却恨不得吃朝天门火锅,一个个手捧热干面,边看边吃,津津有味。

贾真经坐在白若冰旁边,正出神地欣赏她的侧脸。

坦克则坐在后面看英语读物,不时给林曼回几条短信。

我又想起了小禾。我想,我肯定要输给白若冰了,只是不知道要替她做一件怎样的事。

滕学为所在的B组最终胜出,将参加学校的D兆杯辩论赛,新的主题是“占座是否应该被禁止”。

冷雨下个不停,下课铃响,从文泰赶往文波的和从文波赶往文泰的汇到一条道上,五颜六色的伞连成一片。

四年以后,我依旧觉得这个画面明艳动人。

当我们头顶阴暗有雨时,不要忘了抬头看一眼美丽的伞。

我已不再和小禾联系,和白若冰也日渐疏远。

我每日游走在教室、寝室与苏轼之中。

苏轼被贬,人被感情痛扁,对生活本身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周日下午,我本打算去网络中心上网,后来被小胖骗到了长江大桥。

我们在北门坐上了公交,在华师附近下了车,然后傻子一样地走走停停走到了长江大桥。

据说每年都有人跳武汉长江大桥,因此有人常年在桥边蹲点救人。

我们走到桥上的时候,天已黑了,远处高楼耸峙,灯火通明。

桥上大风起兮,桥下暗流汹涌,奔腾不息。

我疲惫不堪,却也极为兴奋地和小胖拍照留念。

我以为小胖的意思是:我们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还会有什么看不开的?

拍完照小胖高兴地说:“我们坐公交回去吧。”

我纳闷儿儿道:“我们才刚到啊。你不顺便救几个人?”“我今天主要来减肥,走这么远,目的达到了。”

我看着小胖坚定的目光只得同意。

其实在军训的时候小胖已经开始减肥了,我本以为他会放弃,没想到他这么讨厌“小胖”这个名字。

武汉公交价格便宜,能要一块二,绝不要一块五。而且速度快,能拼敢抢,见缝插针。

司机从心理素质到驾驶技术到心肠,都过硬,公交车开得十分大胆,但十分安全。

你晕不晕车,武汉公交车说了算。你仅仅花一块钱就能享受一把F1。

不过前提是,不堵车,不抛锚,你有足够的耐心等。

我和小胖回到学校时大概已经八点多钟了,正是男女朋友约会的黄金时间。走进中区二栋,用力跺脚,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

老易可能正和何双双在晓南湖畔悠闲地晒月亮。

狼王在校学生会外联部被黄思画瞄上,他们此刻或许在希贤岭谈心。汪叔则不知去哪儿了。

每个人都有孤独的时候,有的人孤独求败,有的人孤独求胜,还有一部分人孤独地剩下了。

我们孤独的时候,往往羡慕不孤独的人。别人朋友聚会,我们也要聚餐、唱歌;别人恋爱了,我们也要找一个;别人结婚了,我们慌张地发现找不到爱情。

走出孤独,正如挣破蚕茧,我们是蝴蝶,生活是蓝天。

每天晚上,小胖都要围着学校跑一圈,常常惊起一滩男女。

小胖从不在乎别人奇怪的眼光。只要能减肥,在不犯法的情况下,他什么都愿意干。

吃胡萝卜,吃白萝卜,吃苹果,喝蜂蜜水……他几乎成了素食主义者。

但正是这样一个人,你若激怒了他,他一定会大声叫嚷:“老子他妈不是吃素的!”

除了爱好减肥,小胖还是一个历史发烧友。

历史在不断增肥,小胖在不断减肥。

肥胖的历史让国人骄傲。

肥胖的男女在食物面前煎熬。

小胖在减肥期间抵制了大部分的诱惑,顺利扔掉四十斤肥肉。

我研究过他减肥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在肥胖的历史面前保持谦卑的姿态;二是吸引程芸的注意。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完美的情人,心大的可能会多藏几个,心小的可能会换个地方藏。

我们以为他或者她一定是最合适、最好的,放进心里是拿不出来的,要拿出来必须要剜心掏肺的。我们把他们放在心里很多年,以为无可替代。

可是,等到后来,我们发现,没心没肺也成了很正常的事。

贾真经跳进爱河,无奈却不会游泳。

白若冰的一颦一笑迅速将其淹没,贾真经扑腾半天还是呛了几口水。

白若冰并不责怪他,鼓励他多下水。

秋夜清凉,贾真经约白若冰到晓南湖畔喂鱼。

她说:“鱼我所欲也。”

贾真经着了魔一般跳进湖里,要抓鱼给她。在清冽的湖水里,他看见岸边有人在钓鱼。

笨拙的男生靠真诚感动女生,聪明的男生凭能力打动女生,狡猾的男生耍心机撼动女生,没有勇气的男生不要动女生。

虽没抓到鱼,但贾真经此举已让白若冰内心波澜微起。

因跳湖感冒,贾真经在校医院挂起了吊瓶。白若冰在左右守了两次,自己也被传染。

爱她,不仅要让她感动,还要让她感冒。

林曼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匆匆从南京赶到武汉。

坦克挽着林曼的手,谨慎地在学校溜达。“哎,那个女孩挺漂亮,白白的,就是有点冷冰冰的。你认识吗?”

林曼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白若冰。

坦克说:“我不认识。”

白若冰笑靥如花,道:“坦克,这位是你女朋友吧?还说不漂亮,骗谁呢。”

此役白若冰大胜。

林曼经过仔细比对,发现坦克台前幕后根本就是两个人。

台前风度翩翩,幕后偏偏风流;台前一心一意,幕后三头六臂;台前护花真诚,幕后采花成真。

一怒之下,林曼搭上火车扬长而去。坦克有口难辩。

我去找白若冰算账时,贾真经正给她算命,“你命里缺经。”“是缺金吧?”

小时候,我常听奶奶讲《圣经》故事,印象最深的是雅各骗以撒获得祝福的那段。

有时圣诞节奶奶会带我去祈祷。

大一那年圣诞节,我和坦克惆怅地漫步于光谷广场。

白若冰和贾真经真真假假地在圣诞树前嬉笑打闹。

夜深了,我收到白若冰的短信:“你输了,帮我做一件事,拆散我和贾真经。”

我说我悲伤,显得我矫情,我不说,显得我无情。

白若冰绕了一个奇怪的圈,她找贾真经做男朋友,赢了我和她打的赌。

我输了赌局,她让我做的事竟是拆散她和贾真经。

人这一辈子会做多少这样自欺欺人,顺带欺负他人的事?拆东墙补西墙,作茧自缚,过河拆桥,这就是人。

武汉的冬天,天空苍茫悠远,树木虽绿,却带着疲惫和萧瑟。

考试临近,我们忙着占座、复习,很难再在草坪、长椅上见到情侣卿卿我我。

他们转战到了自习室,在自习室里偷偷摸摸地亲亲摸摸。

我想起了还没读完的张贤亮的《灵与肉》,并想起了那句“唯其有痛苦,幸福才更显出它的价值”。

雪花试卷齐飞,四大名捕把你追。口袋小抄客满,作弊气都不喘。

女生妖娆,名捕两眼度春宵。男生帅气,名捕抓到跟你急。

课桌毁容,写满答案;小抄命短,考完不见。

腹中空空如也,不论师兄师姐。经验代代相传,学生上了贼船。

毕业之时天壤云泥,考试作弊可曾记起?

我们都喜欢善待自己。

我在冬天遇到了平凡的夏天。

我很菜,我不叫痞子蔡;她其貌不扬,她不叫轻舞飞扬。

我们在网络上相识。

一件事,当许多人赞同它的时候,它就是好的,当许多人反对它的时候,它便是坏的。我们总是用别人的眼睛看世界。

网恋,一停电,往往就失了恋。

我说,我们是朋友,分享快乐和忧愁。

夏天很怕冷。

冬天下雪了,她想看雪,总会把自己包裹得如邮局的包裹一般,羽绒服、手套、帽子、围巾、口罩,一样都不能少。

她对此的解释是:看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怀有一颗温暖的心足矣。

每到冬天,我都会想到那年冬天里的夏天。

你不用问我说的是夏天还是夏天,因为,就是夏天。“爱情在北我在南,望不尽山川,一眼万年。流离失所的爱恋,说好了不再相见。想念着衰草寒烟,不知道西窗烛谁剪。我读不懂你的心,解不了你的意,就让这冷风,冰冻这一世的记忆……”

下午考完试,一群人说晚上去西苑唱歌。归途中,半醉的贾真经唱了谁也没听过的《谁也没听过的爱情》。“喝酒和恋爱很像。喝了酒,脸红,心跳加速,兴奋,想要倾诉。

恋爱时,同样会脸红,小鹿乱撞,想找人说话。不同的一点是,喝酒,会酒后吐真言。恋爱,却偶尔说假话。失恋喝酒,是为了拆穿谎言。

结婚喝喜酒,则是庆祝谎言没被拆穿。”白若冰说。

那时我们正在学校代售点排队买火车票。

你们来自五湖四海,带着青春的豪迈。

你们上车,下车,再上车,再下车。

偶尔,你们会相遇。偶尔,你们会交谈。

你们可能成了朋友,也可能成了敌人。

你们相视而笑,或者相对无言。

你们一起打球,打架,打发时间。

你们一起追风,追梦,追求花瓶。

生活平淡无奇,一旦过去,却美好至极。

我个人认为,国家可以试着让火车票具有福利彩票的功能,这样,即使我买了站票,受到排挤,如果下车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火车票中了一等奖,几百万,那么我也不再抱怨了。

再过两天就要离校回家,众人心中恋恋不舍。“小别胜新婚……”“你给我滚。”“晚上南苑烧烤,谁都不许迟到。”

坦克看烧烤店老板的女儿姿色不错,便怂恿贾真经调戏她。“你们要吃点什么啊?”

贾真经回道:“菜单拿来看看。”偷空看一眼白若冰。

白若冰冷笑:“咱俩没关系,不用看我脸色。”

贾真经甚是失落,说:“大伙随便点,也不用看我脸色。”

大家纷纷点头,贾真经脸色十分难看,没人愿意看。Chapter 4谁说没有爱情就过得不快乐

大学怎么样?

我啊,逃课,上网,追姑娘。游戏,作弊,打飞机。

那个谁,你呢?

舞蹈,校报,做家教。

美女,你觉得呢?

淘宝,丝袜,穿得少。

没人学习吗?

有啊,奖学金,助学金,一寸光阴一寸金。

还有吗?

唱歌,吃喝,老乡多。

我们一起猜一下四年以后吧?

望着冒泡的啤酒,我们有点头晕。

是坦克在桌子上发现的这段话,我们看后观点一致,觉得太过荒诞,尤其不同意最后一句“我们有点头晕”,写这段话的人明显酒量不行。

细看时,在这段话后面还有一条落款——聚餐笔记,马牛于2008年1月5日晚8点30分。“今天几号?”“5号。”“现在几点?”“8点20分。”

这是我来财大之后遇到的第一件惊悚的事,我们似乎看见了未来。

可稍有理智的人细想一下,都会知道这是个恶作剧。

事后我专门找老师查了一下马牛的档案。

他喜欢吃饭的时候在桌子上写东西,然后留下未来的日期。

他最后和一个非洲姑娘结了婚,生了一个巧克力色的孩子,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我们怀着不一样的梦想,来到同一个地方。

你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我虽然很穷,买不起华丽的衣裳。

我也很丑,有时候有勇无谋。

我自卑,爱情我无力去追。

我尖锐,想把不公平刺碎。

我无悔,大口地喝着白开水。

生活美或不美,都不要轻易去醉。

我也像马牛一样,留下了未来的日期。

生意是在饭桌上谈成的,感情也是在饭桌上吃出来的。

饭吃进肚子里,话才会吐出来。

一个人吃饭是单口相声,两个人吃饭是对口相声,一大群人吃饭就相当于群口相声了。“哎,我听说,张蓝在追我们的英语老师啊。”“柳小毓这几天一直和刘丹鸣在一起啊。”“等下我们去光明顶吹吹风吧。”

去吹风是假,去吹牛才是真的。

我们把图书馆后面,新体前面的那片草坪叫作光明顶,它本来的名字却忘记了。

晚上,那里昏暗明灭,新体的大灯开启的时候,光亮会蔓延过来。

三五友人,或慵懒地躺在长椅上,或睡在草坪上。

然冬天人少,唯热恋男女不畏寒冷。

我们去时,光明顶顶上有光明。

光明身穿一件厚大的羽绒服站在光明顶上,犹抱吉他半遮面,除了吉他别无其他。

光明满脑子哲学思想,没辙便什么也不想。

他刚学吉他不久,技术粗糙,十分着急。但学吉他是他自己的事,急他不急我。“来,我给大家弹一段。”光明一边弹一边说,“狼王,怎么不见黄思画跟你一起过来?”

狼王和黄思画在光明顶上牵过手,拉过勾,遛过狗。

我们几个分吃过思画给狼王买的寿司,吃人家的嘴短,都称赞思画赛过很多校花。

如今二人已经分手,短暂得像武汉的秋。

我们问狼王:“是不是性格不合?”

狼王道:“不是性格不合,是姓不合,我们都姓黄。”

我们都要为分手想个高明的借口。

放寒假,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绿皮火车,和我的老乡阿宝一起。

他给他老爸买了米酒,我给家人带了鸭脖。

我们拉着行李箱在人群中奔跑,挤上火车。

我望着邻座男人糟乱的胡须,偶遇美女的幻想立马破灭了。

我们想走桃花运,无奈却遇到春运。

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周围除了学生大多是农民工。

火车行至城乡结合部时,看着万家灯火,我想起了家里的盆碗瓢锅。

家乡,是一个永远都亲近的地方,不管有多少平方米,不管是不是楼房,不管你是工作忙还是在逃亡,它都是你的梦乡,就像那心爱的姑娘。

我给那个叫夏天的姑娘发了条短信:我在回家的路上,你呢?

快睡着的时候收到回复:你在回家的路上关我什么事。

我刚酝酿出来的困意立刻落荒而逃,这个表面温暖安静的女孩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又发了一条:刚才差点睡着了。

那边立刻回复:难道睡不着我还得给你唱摇篮曲啊?

途中,对面的两个乘客下了车,接着又上来了两个,一个是女孩子,另一个也是女孩子。

火车像一个移动着的小剧场,对面换了节目,我便也没了困意。

聊了几句,知道她们是去连云港打工。

我很纳闷儿儿,为什么别人都回家过年,你们却还要到处跑呢。

她们的回答在深夜略显悲凉,没有家,回哪儿呢?

两个女孩,年龄大一点的叫黄蔷,年龄小一点的叫黄薇。

她们看上去青涩、美丽。

她们的衣着简单普通,透着真,透着善,透着美。

有的真是假装出来的,有的善是伪装出来的,有的美是包装出来的。

黄蔷和黄薇的美不是包装出来的,因为她们连包都没有,装不出来。

低调的蔷薇,在黑暗中绽放。

五点多,我在邳州下了车。

阿宝因为到连云港坐车方便,所以只好和那两个女孩一路同行。

我到汽车站买了车票,等车的工夫吃了早餐。

从邳州到苍山那一年大概要三个小时,后来路修好了,只需一个半小时。

做别的事也一样,走得慢了,不妨停下来,看看脚下的路。

花时间修路,以后才走得快。

许多年后,我多想一觉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回家的客车上,正如我睡在客车上,想一觉醒来是在高中的课堂上一样。

我们喜新厌旧,我们也喜旧厌新。

我把车窗打开了一点,冷风不请自来。

汽车很慵懒地行驶着,田野映入眼帘,还有过冬的小麦,光秃秃的树木。阳光洒下来,车里唱着《在希望的田野上》。

听着熟悉的乡音,见到熟悉的乡亲,我感到无比温暖。

我妈在大门前朝着路口张望,生怕我忘了家在哪儿。

我兴奋地朝她招手。

热情的阿黄又跑又跳,围着我使劲地嗅,它快不认识我了。

家人帮我把行李拿进家。我妈知道我坐火车累,让我先去休息。我说我不累,一点也不累。

炉火通红,煮着早餐。“以前,我总想离开农村,不要再顶着烈日锄草,不要饿着肚子施肥。

许多人想逃离农村闯进城市。但城市不诚实,它告诉你怎么进来,却不告诉你怎样留下。你来到城市,走进大学,就是大学生;走进

工地,就是农民工。”我一个朋友这样告诉我。

走在冬天的田野里,我想,我可能是一个野人。

太阳暖暖的,几个人搬一张桌子几条凳子,坐下来打牌是极悠闲的。

一群人,或背着手,或叉着手,或叼着烟,或抱着孩子,围着那小小的牌局,一看就是大半天,常常顾不上吃饭。

幼时玩伴大多不在家,我只能看牌消遣。“过日子就像打牌,有输有赢很正常。”“自从嫁给你,就没见你赢过。”

村里的小河大多干涸了。

小河和小禾一样,都是我美好的回忆。

我小时候喜欢抓鱼,草鱼、泥鳅都是我的最爱。

我喜欢河边的细柳,也喜欢潺潺的细流。

雨水多时,鱼也会多。

你不会知道是鱼贪恋水,还是水眷恋鱼。

冬天,冰封住河面,人在冰上走,鱼在水里游。

几厘米的冰,创造了两个世界。

他们很好奇地问我大学里的事情。我半真半假地讲一些。他们也半真半假地听。

我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高中同学发来的:明天同学聚会,一定要来啊。

我愣了一下,接着紧张起来。如果遇到小禾,岂不是很尴尬?“都有谁啊?”“怎么你们都这么问。”

看来毕业后发生了很多故事。

清晨,我骑着我那辆骑了好几年的破自行车出发了。

我慢悠悠地行在乡间小道上,目之所及,是宽广的田野。

这是我常走的路,高中时每次上下学都要走。在这条路上,我哼过几首歌,做过几个梦。

有些路,是许多人一起走。而有些路,注定要孤独前行。

寒风扑面,像极了那年的冬天。

小禾没来参加同学聚会。听同学说,她在烟台做家教,就不回家过年了。

我听后心里有释然也有失落。

我们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天龙网吧,因为好找。

人到齐后,便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边走边聊。“我们语文老师调走了,去一中补习学校了。”“荀子学校前面要建一个农展馆,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我们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坐下。阳光如细沙般洒下来,我们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生怕沙子迷了眼睛。“今天天气真好。”“兄弟,听说没有,我们班有个男生高考之后追小禾呢。”大熊笑着说,“你知道吗?”

我听得直冒汗,忙说:“不知道。谁啊?”

小成听到后接道:“谁啊,追到没?”

大熊道:“我也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知道呢,听说没追上。”

我心头大恨,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们听谁说的啊?”我心虚地问。

大熊说:“很多人在传。”

我紧张道:“哦。算了,不说了,和我们也没关系。”

大熊说:“我就是好奇,听说你和小禾关系匪浅,还以为是兄弟你呢。”

错过是一种过错,萝卜却不是菠萝。

离开青春的草房子,走向高山,走向河流,偶尔回味郁达夫《故都的秋》。

回头看,色彩斑斓,云彩四处飘散,时间带着记忆走远。

拉着纸风筝,看着天空。

/离开青春的草房子,走向高山,走向河流

回头看,色彩斑斓,云彩四处飘散,时间带着记忆走远/

风在吹,风筝在飞。

线断了,风筝飞走了。

追不上,只能看着。

风大,它就飞远。风小,它就落在身边。

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聚的。

我生于1988年,那年的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刚好可连成一句话。“祝福,无需要太多。友谊之光,千载不变。烟雨凄迷,真的汉子,沉默是金。傻女,Stand By Me,大约在冬季。”

我把这段话发给了夏天。

她看后回复:88年的歌,确实有拜拜的感觉。

那时,夏天正在读罗曼·罗兰的《名人传》,我在看拉伯雷的《巨人传》。

那时的我年少无知,我很罗曼蒂克地问夏天:罗曼?罗兰是男的还

是女的?

夏天那边似乎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天啊,你连法国批判现实主

义作家罗曼·罗兰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太不罗曼蒂克了。他批判现实,我批判你!

小时候过年是为了压岁钱;稍大过年,是为了追赶同伴;长大后过年,我们为了团圆。

如今过年,是为了批评春晚——春天来得太晚了。

晚上正在看电视,白若冰打来电话,“那个贾真经天天给我打电话,烦死了。”

我想了想说:“你就知足吧。”

白若冰道:“真是的,他不知道我手机现在漫游吗?”

除夕夜,快十二点的时候,鞭炮声四起,我们能看见时光的流逝,我们能感觉到人在时间面前的弱小。

我们站在过去和未来的交汇处,左顾右盼,来不及总结过往,也顾不上畅想未来,既兴奋,又有几分茫然,我们不知所措地知道了自己曾经哪里做错了。

看看手机,群发的短信显示正在发送中。

早上醒来,手机里有几条未读短信,有一条是小禾回复我的,还有一条是夏天的。

小禾说谢谢我的祝福,也祝我新年快乐。

夏天的比较奇怪:嗨,新的一年,我们一起写个故事吧。

我纳闷儿地回复:什么故事?

很快夏天回过来:一个奇妙的故事。形式嘛,就话剧吧。

写话剧这事给我的第一感觉是突然。

我把我的困惑很直白地告诉了夏天:夏天,你这是突发奇想,还是异想天开?

夏天那边说:你说写还是不写吧?磨磨唧唧,你不写自然有人写。

我:算了我给你打电话说吧。

夏天:不行,我的天籁之音,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听的?

/后来,等我长大,便不好意思再要压岁钱了/

大年初一,照例是拜年。长辈们会给我们拿一些糖果吃,然后给我们塞压岁钱。

有时候拜年的队伍很长、很壮观,它可以从客厅门口一直排到大门前。

小时候长辈会塞给我十块钱,让我买东西吃。我总喜欢攒到我生日那天,买个蛋糕和我姐、我妹一起吃。

后来,等我长大,便不好意思再要压岁钱了。

那天,我见到了二黑子,他仍旧和以前一样黑,他跟我说,他去年打工赚了多少多少钱。

我问他,年后什么时候再开工?

二黑子笑笑,说初六就要走,在家待不了几天。

我说我初十回学校。

二黑子好奇地问我,大学到底什么样?很大吧?

我说大。

二黑子说,到你们那儿火车票要多少钱?

我妈执意让我穿着羽绒服回学校,她说夜路冷,我听后想到了耶路撒冷。

我坐上火车,在我还没有困意之前,我分别给我的朋友发了分别短信: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早上五点多火车到站,我转了两次公交车来到学校。

我对这个城市还不熟悉,但对我走的路已经不像去年那样陌生。Chapter 5看不见,才能听得更纯粹

见到白若冰时,她正坐在晓南湖畔的长椅上抽烟。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能抽烟呢?!”

白若冰反驳道:“不要歧视我们抽烟的,我们用自己的健康换内心的平静,碍着你什么了?”

我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我嘟囔:“以前没看见你抽烟啊。”

白若冰不悦道:“我以前抽烟的时候还没看见你呢!”

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

陆陆和续续是我的两个朋友。

陆陆是学法学的,续续是学数学与数量经济的,我戏称他们是学法术的。

续续是白若冰介绍我认识的,她是白若冰的老乡。

我见到续续时,很好奇地问她:“白若冰抽烟吗?”

续续说:“以前不抽,后来抽……上大学后不抽了。现在又抽了?”

续续很忧伤地给我讲了一个发生在重庆的故事。“高中的时候,白若冰很冷的,很少说话,一说话就会把人冰住。

后来出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孩……”“那个男孩呢?”“他后来再也骑不了摩托车了。”“他的摩托车不在了吗?”“是他不在了。”续续又问我:“你看过《重庆森林》吗?”

我看过《挪威的森林》。

我说:“《重庆森林》的故事并不发生在重庆。”

续续轻巧地说:“管它是哪儿的故事。对我来说,爱情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爱情也会随时随地消失。”“干吗这么悲观呢?”“所以白若冰才不再相信爱情。”“但是她相信生活。在生活面前,爱情是件小事。”

白若冰仍旧被这件小事困扰着,具体一点,是被贾真经困扰着。

贾真经则是被“困”困扰着。

他辗转反侧,不是因为诗经,而是因为失眠。

白天,教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贾真经在下面强忍着睡意听讲。“晚上请你吃火锅。”白若冰说。

贾真经立刻苏醒:“真的假的?”“七点半鸟笼等我。”

我接到白若冰的电话,说七点半在鸟笼等她,顺便叫上坦克。

鸟笼,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篮球场。

七点二十分,贾真经已经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了。见到我和坦克,贾真经的神情略微有点变化,但很快隐藏了。

他今天穿得干净得体,完全变了一个人,“你们这是?”“打球啊。”

坦克拿出带来的篮球,开始热身。

白若冰七点半准时赶到。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球衣,见到贾真经,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换球服?”

贾真经尴尬地说:“你……不是请我吃火锅吗?”

白若冰笑道:“是啊,火锅。”然后白若冰就顺势给坦克来了一个盖帽,“这就是火锅啊。”

众人笑成一团。

白若冰是我们院篮球队的,同时也是校篮球队的。

虽然她思想前卫,但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后卫。

我没看过她打球,对她的球技却早有耳闻。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你闻一百遍她的味道,不如看一眼她本人。

白若冰爱用味道清淡的香水。

打了会儿篮球,大汗淋漓,白若冰说,不好,香水都流走了。

天气乍暖还寒,打完篮球,白若冰感冒了。

贾真经大喜,心想又有机会献殷勤了。

见贾真经大喜,白若冰大怒,但想起以前贾真经抓鱼那次,不禁又有几分莫名的伤感。于是白若冰答应了贾真经陪她去校医院的请求。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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