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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09 19:3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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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理洵

出版社:金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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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书记

猎书记试读:

猎书记

  

推荐序

  读书,少一点浮躁气  文\朱晓剑  在网络上“认识”理洵有七八年了,但直到去年在西安游走时才和他相识。说来,这都是书缘。自《天涯读书周刊》创办以来,理洵一直是最大的支持者,每期几乎都有文章见赐。他写的读《世说新语》系列,别开生面,在网络上风靡一时,更是受到读者的喜爱。再有就是,他写的书事系列,十天半月地都会有一篇出现,记的是书人书事,当作是一个时代的局部阅读史,亦或是一个人的读书史,都无不可。  这个时代,读书也有了浮躁气。有的追逐签名本,有的成了“啃老族”,有的则收藏不同的版本,好像都是为了书在以后的升值。这原本也无可厚非,但看多了这样的场景,真让人生气,难道这种伪读书人真的是这读书圈里的中坚?  理洵好像跟这群人绝缘,即便是偶尔有所交流,但在文字当中却还是很少有所往还。在他的眼里,读书是何等高贵的事,岂能为这样的点滴小事淹埋。他读自己的书,写自己的文字,交值得交的朋友,从而形成了自己的风景线。  很显然,这个时代缺乏的不是读书人,而是缺乏把书的精神读透的人。我所说的读透是能出入书的内外,并有自己的观察。亦有书友看似博览群书,实则收获少少,理洵倒是脚踏实地,在书事当中记录下自己的所思所想,这一种风格,举凡周围读书圈层中人,也已很稀少了。大家都忙,读书读个三言两语,就发现新大陆的多矣。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有道是,“太阳底下无新事”。  访书、看书,都是很风雅的事,有种说法干脆称之为“嗜书瘾君子”,那一种状态,理洵也是有的,他对书的情感,真是丰富。他的这些文字,也不完全是讲猎书的故事,更多的是将人情世故、世间百态都融入了进来。从书里来,回归到书里去。这一种书生活,看似简单,却孕育了无数的学问:  一九四三年元旦丰子恺作《画中有诗》

自序

,其中有话说,“盖诗言情,人情千古不变,故好诗千古常新。此即所谓不朽之作也。”而《红楼梦》第五回中,写荣宁二府女眷赏梅,并举行家宴,席间宝玉困倦,想睡中觉,被秦可卿领到上房,见房中有一幅《燃藜图》,旁边挂着对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虽为宝玉厌恶,赶紧走出,但我想来,于子恺先生的话,亦似乎有补正之意,抄于此,许是能增加些文字的雅意。(六六)理洵在读书之余,记下如许的事来,看着有如流水账,岂知阅读史正是这样建立起来的。由于今天的阅读碎片化,阅读介质的多元,能十天半月地按时记录下这样的访书掌故,真也难得。我相信,多年以后,也会成为书界的佳话。  这本《猎书记》,大都读过。现在将它从头再读一次,真是感慨,原来书人书事,还能记得这般有味道,有识见,有才情。娓娓道来,也别有一番情趣,还有什么能形容得了读书人与书相遇一刹那的欣喜呢?  自序  十年前在城北居住,那时周边还荒凉得很,住了几年,忽然遇到整个区域的大面积改造,周边就更为荒凉了,于是南迁,迁到了大雁塔附近,算是在城南安了家。偶尔要去旧宅子里看看,零零星星地才知道,原来这一片区域,大致是位于汉时长安城的东南角的,太学,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大学城,就在这里,而且,学生们朔望相会,用于买卖书籍、笙磬乐器等物什以及交流学术思想的有名的槐市,确乎亦在附近,想着唐诗人刘禹锡的诗句,槐市诸生夜对书,北窗分明辩鲁鱼,一时青春学子苦学而又激扬的气象,闪烁在数百行槐树的绿荫里,是十分清明的意境,倏忽就来到了眼前,自然会让人心里有些特别的感觉,是要充满无限遐思与向往了。  在城北居住时的一天正午,旧宅子里待得久了,头也发木,书实在看不下去,忽然动了心思,想去汉长安城遗址溜达一回。遗址不止一处,去过的一回,还是管理所的同学带领的,不过印象却并不曾忘记,于是不停地倒车换车,沿着原路就上了一处高台。高台周围是庄稼地,道路两侧是半人高的包谷,中午的太阳直射下来,包谷地上空的气息是一种湿甜湿甜的味道,没有一丝风,我在草丛中的汉长安城遗址石碑下站着看了一会儿,周围安静得让人窒息,心里隐隐地就有些不安了。高台上没有庄稼,但却杂草丛生,有半人高的样子,路已经变得很窄。站在高台顶上,看着周围莽莽苍苍的青绿,以及远远的烟云笼罩之下的村落,心里却一下子空了,一种苍茫中的孤寂的感觉竟让自己黯然神伤。往下走的时候,忽然脚前跑过一只青色的小蛇,吓得自己灵魂出窍,惊慌失措中,她却毫无声息地神隐于草丛里了。  我的买书与读书的心情与境况大致亦是如此。工作之后,循规蹈矩地坐班,八小时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高兴起来,那时单身,整整的一栋大楼,白天上班的人们回家之后,就一个人孤独地回宿舍休息,楼下只有一位轻微耳聋的老头子在值班室里看着电视,或者去楼外临时搭建的屋棚下用煤球烧火,准备各办公室第二天清晨的生活用水,时不时地还能听见楼外的人用脚,或者用手,敲打着铁质大门的声音,现在想起来实在像是谍战片抑或是武打电视剧中的景象。在这样清寂而无聊的日子里,只有在长安城里到处乱蹿,寻找大大小小的书店,买回自己称意的书,然后在午夜昏黄的灯光下以消永昼,许是才能打发这苦闷的岁月了,书中自有憧憬着的生活,亦能满足自己探秘而猎奇的心里,如此而已。人间,反反复复,在岁月的尘埃里,终究是怎样的人间呵。  在后来的日子里,才慢慢地知道,原来,汉时长安城南,亦即太学周围三百里的区域,东南至蓝田焦岱,南至秦岭北麓,西南至周至终南,向北则跨过渭河,包容了兴平、咸阳一带的秦汉离宫别馆,都为皇家园林上林苑的范围,它几乎囊括了而今西安城的中心城区以及秦岭北麓区域,当时仅仅负责诸苑管理事务的官宦奴婢就有三万余人,楼台亭阁,飞禽走兽,却是怎样地浩大繁荣,走马田猎,又是怎样地威武展拓,而今,如此滋润豪强的美景,在时空的隆替间,只好幻化为梦境,堙没于市井的嘈杂声中,没落在汉字的隙缝里了。汉字,这些记录着以往岁月的文字,却是有着怎样的魅力,让人甘之如饴,而不知疲倦地留守其间。我的奔跑于长安城各处的书店,何尝不像是在汉时的上林苑中奔跑,买到的一本本书籍,何尝不是打猎归来的收获,实在是让人为之兴奋的,而沉迷于文字之中,亦有如走马于丰美的园林秘境,而让人身心颇为快意了。  收在这个集子中的文字,是自己在最近的大约五年的时间里,记录下的与书相关的一些话语,其间最多的是买书、读书景况的描述,零零碎碎地写,竟也有了十余万字的篇幅,可见聚沙成塔的自然的力。我是喜欢书,总是徘徊在长安城的书店里,如同看书一样地消遣着自己一去而不回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让我感到快乐,能够暂时忘却尘世的烦恼,如同进入甜美的梦境,常常是不愿意醒来。读书亦仅仅只是读书,它于我并无十分独特的意义,后来我想,许是正如知堂所言,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总须还应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一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生活才觉得有意思,除此而外,确乎是没有其它的意思了。  看到书的清样,内心的欢喜是自不待言的,只是序还缺着,就觉得活儿还没有做完。写序虽不为自己的强项,但在自家的园地里种花种草,花草长得如何,亦是不须计较的事情,尽力做好而已,于是写下了以上的话,权作是书前的絮叨了。  理洵于古长安城  2013.4.25  

第01章

  一  说好了星期六要去八仙庵的,周五晚上却接到单位电话,要第二天中午去火车站接人,就赶快回话老高,去不成了。八仙庵是有名的道观,庚子年八国联军攻破北京城,慈禧太后携光绪帝西逃,到了西安,就在这里下榻的,不仅仅这一件事,它历史久远,现在香火依然兴旺,周边的古玩市场也很有名气,不时有古籍善本现身。星期天再约老高,却说自个儿去过了,我忽然没有了独自去的兴趣,就和老高在西安城里胡乱转了一回。  在解放路西安书林,购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玄奘口述《大唐西域记》,山东画报出版社邓伟著《学画记》,还以四折价格购得东南大学出版社二〇〇二年版六朝松随笔文库中的十册,文库总十二册,作者有陈子善、徐雁、薛原、薛冰、白化文、龚明德等人。这套折价书,都非常喜欢,但要成套地买,总还是有些贵。左大曾对我说,咱们看的书都比较偏,一般人不会象咱们这样喜欢,等一等就有降价的机会。果然让他说对了。《大唐西域记》有地理志的性质,我站着粗略地翻翻,忽然觉得它的文字很好,很清简,装桢也不错,就买回来了;《学画记》,邓伟著,邓是清华的教授,从大师李可染学画,心有所得,手即录之,就有了学画记,它不同于谈艺录,主要记事,相对肤浅了些,要用心读,许能发现一些闪光点,书里插页李氏的字画较多,且多为随意之作,有些味道。还折价购得东南大学出版社二〇〇四年版松叶文丛之顾农《听萧楼五记》,曾经买过一本该文丛之躲斋《乱花漫拈》,躲斋常在《文汇读书周报》上发文章,因而就相对熟悉些。  又去了书院门,在海霞天地购得朱颖人编《名家讲学笔记》,广西美术出版社二〇〇六年出版,所谓名家,为潘天寿、吴茀之、诸乐三,讲笔墨、笔法、墨法、构图、书诗画之关系等等,有端的之论,实践性很强。此书初印时就想买一册,后来耽误了,拖至现在才买。书院门是长安城有名的古文化一条街,碑林就在它的东侧,店铺以经营笔墨纸砚、书画艺术品为主,金银、玉、石等店铺亦杂陈其间,这几年规模渐扩,至南城墙跟,且新开地下商城,经营古玩。书院门是西安城的标志性街巷之一,无处不显露出古文化的气息,文化人的根就在这里,据说目下西安城里仅操弄书法的人数就在三万朝上,难怪书院门老街上每天都有游走的魂灵,外地来参观游历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文化的传播四散而去。  市中心钟楼书店搬家了,它已有五十多年的历史,它在西安人的心目中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取代的。这个书店原本只叫新华书店,但因为它就在钟楼下,因而人们习惯上就称它为钟楼书店了,其实它应该算作是市新华书店旗下的一个门店而已。钟楼是西安人的图腾,不能想象,没有了钟楼的西安人,将会是一个怎么丧气的模样。钟楼书店也有一些文化图腾的因素在里边,前些天市民讨论该不该搬迁的问题,是能看出来这种情结的。原来的钟楼附近,有六、七家书店,新华之外,万邦、汉唐、行知、外文、美术都做得相当不错,后来大都南迁了,因为南郊高校多,情况也都非常好,汉唐尤其出色。  古旧书店以及南郊的万邦、汉唐等书店,一天是走不完的,它们都是上当次、有规模的大书店,用上一整天的时间走走看看,应该是幸福而快乐的事情了。  2008、3、18  

第02章

  二  十余年前街头流行过一回钱钟书热,钱氏还为他的著作权打过一回官司,就在这当儿我看到了施蜇存先生的一篇文章《钱钟书打官司》,精短,很逻辑,很智慧,很扎实,行文风格让人喜欢,于是就找寻他的集子,其实他是五四时期走出来的老人手,鲁迅先生也曾骂过他“洋场恶少”的,只是自己没有太关注他罢了。  先是买回一本浙江文艺出版社的《施蜇存散文》,后来就还有辽宁教育“书趣文丛”中的《沙上的脚迹》,还都看进去了。直到二〇〇三年冬天里,我客居南方闲读《唐诗百话》,心里才有了要购置他的散文全集的想法,而且觉得和《唐诗百话》一同出版的华东师大出版社的本子一定不错。一直找下来,也没有结果,真是莫名其妙,昨天竟然在万邦书城的折扣架中遇到了,六十印张洋洋洒洒一千八百八十个页面,厚厚的两大本,才不到四十元钱。回来和《唐诗百话》比较,《北山散文集》是二〇〇三的本子,而前者是一九九六年出版的,难道是重印本?但书前书后看不出痕迹。上下两册《北山散文集》分四辑,抒情写景和怀人记事部分;杂文随笔部分;书评书话和序跋部分;日记书信部分。施著本子,在我书柜里也是较多的,有关他的研究的书亦有一部分,我算是比较喜欢他了;他老年时照的那张相片,戴着耳脉,慈祥地关注着这个世界,满屋满屋的吉祥气,真是让人生欢喜心。  一同购置回来的还有三联版唐振常的《川上集》,二〇〇三年八月出版,上有榆林学院的藏书印章,不知怎地就流传出来了。唐振常的本子记得辽宁教育出版社“书趣文丛”中也有一本,书名忘掉了。唐对中国文史现象的认知有嚼头,正所谓读史使人明智,随便翻翻他的文字,兴许也能变得聪明一些。还有吴中杰的《海上学人漫记》,三联版;柳鸣九的《兄弟我》,东方版,都是五折购回的。陈子善编的《猫啊,猫》,翻了半天,还是放下了。现在买书变得很谨慎,心里总是要嘀咕启功老人的句子,“读日无多慎购书”,年岁渐长,读书的日子一天天减少,精力也一天比一天差,劝自己尽量少买书,恐怕不是多余的事了。  清晨起来得早,看了看前几天买回的春兰,长得正好,跟部薰白薰白地冒出一大节,三根,齐刷刷地长,心里就多了几分欢喜。君子兰也是同日购回的,叶子不很整齐,用夹子夹了,已矫正了多天,许是还需要一段时日,看着倒有些难受。春节回家返城,中途从大哥家里过,住了一宿,临行时大哥大嫂给装了一包莲子,青女士收下了,前段时间取出八粒放在水中,玻璃器皿通透地亮,今晨竟发现有一粒破壳,绿芽已长了出来,不知今夏能看到莲花盛开不?  2008、4、16  

第03章

  四川汶川那边不停地有沉重的消息传来,整天看着电视屏幕,看到地震对人类没有商量余地的重创,不时地落下泪来,我们能活着,是怎样的幸福。昨天快到中午时分,才在沉痛中出门,到万邦书城转了一回,购得部分图书。  古清生的书,前几年买过一本《美食最相思》,实际上没有翻过几页,前年冬天里书脊被电暖气烘烤,书页散开,现在几乎不能翻动了,也懒得收拾。当时买它时就想着,年岁渐长,还是多看看养生一类的书吧,它是谈吃的,读读长长见识。这几年有关吃喝一类的书先后就买过一些。其实古清生的书,那次一同出版了三本,岳麓书社印的,当时自己就选中了那本《美食最相思》,没有想到,几年后却在半价书堆中看到了另外两本,《鱼头的思想》、《坐在黄河岸边的小镇上品饮》,都是说吃的,一高兴,全买回家。回家读了几篇,许是凑巧,几篇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现象就是,有些作者收集到的资料,在文字中加进去,显得不是很自然,是为文的硬伤。不过读这几本书,还是能长些识见,消遣消遣是不错的。又购得上海书局新出的沈昌文的《最后的晚餐》,和它一同出版的书有好多种,装祯设计相似,都是很不错的本子,这一套书的出版,极有可能在出版界造成一些影响的。沈先生主持《读书》多年,对上世纪中后期中国文化经济社会思潮的脉搏跳动,不只是较为准确的把握,还应该是做了一些推动的工作。早先买过他的一本《阁楼人语》,其中大部分文字与《读书》有关,有滋有味地读过,很受启迪。他的文字思想性强,读过之后,总能给人留下一些思考。还买得一册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人物志译注》,《人物志》是东汉末年刘邵的著作,章太炎说,“后汉子书朋兴,讫魏初几百种。然其深达事理者,辨事不过《论衡》,议政不过《昌言》,方人不过《人物志》。此三体差可以攀晚周,其余虽娴雅,悉腐谈也。”(《国故论衡`论式篇》)评价是很高的。它是一本谈人的书,是我国最早系统地研究人的才能和个性及政治作为的书,里边有好多内容很有意思,象是谈“相人”的技法问题,我读《论衡》时就有这样一点好奇的心理,读得津津有味。这书够读一阵子了。  我进书店,一再告诫自己“慎购书”的,但见到好书,总是管不住自己,只是往家里搬,现在是书和人争夺空间,近几年购买的书,也懒得按照以前的归类标准分类整理,都胡乱地堆放,找时就很吃力,也许以后,以后的哪个时候,有时间和精力再慢慢去整理了。  2008、5、19  

第04章

  《美文》今年第七期是有关汶川地震的专刊,贾平凹先生写了很短的一篇文章,像引子一样摆在前面,我读了觉得没有写出贾先生的水平,或许他的性情就不适宜于写这种文字;倒是本期穆涛先生所写的《稿边笔记》,其间有很多的文字记录了贾先生对灾区的关心,写出了他的赤子情怀,很能感染人。  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笔法上采取了和穆涛先生一样的方法,多从生活细节入手,因而也很能感染人。昨天看完了有关聂绀弩的章节,正好青女士给我带回了一本黄苗子的《世说新篇》,三联北京二〇〇六年的版本,里边有关聂绀弩的文字有九篇,也一并看完了。黄著有《世说》笔法,多说了聂的才气;章著有生活原汁,坐实了聂的人味。  聂绀弩的一生都是不痛快的。他当着章诒和母女的面,说自己一生头顶戴了三顶帽子,右派分子,反革命分子,还有一顶帽子他没有说出口。他从监狱出来,女儿自杀了,他一直想弄出原因,后来在女儿的遗书里看到一句话,女儿说不要把她的孩子让母亲带。他的妻子周颖,是民革中央宣传部的副部长,朱学范很赏识她,聂死后她还搬进四室的大房子。聂曾经生气地说,人年青时出格,是青春冲动,年龄大了,又老又丑,怎么还那样啊。他老年时脾气很大,包括对周颖,周颖后来似乎很怕他。  聂绀弩的旧诗写得很好,旧瓶装新酒,他能把现代生活很妥帖地用旧诗这种艺术形式表现出来,很为知者称道,这方面胡乔木就说他是绝无仅有的,黄苗子也不时地赞许他。有些句子,看了就能永远记下来,如题《林冲》诗中的联语:“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挽雪峰》中的句子:“文章信口雌黄易,思想锥心坦白难。”都是很好的。他的笔名是散宜生,大致透出了他的一些生活意趣,他的诗,有《散宜生诗》出版,可惜我一直没有见过。  他是性情中人,据章著说,《散宜生诗》出版后,有位出名的作家问他:“老聂,拜读大作,佩服之至。不过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找到乔木,请他作序的?”聂“倚案而立,怒气冲口而出,厉声切齿道:‘妈的个B,我的书本来是好好的,就叫那篇序搞坏了!’”胡乔木主动为聂的诗集作序的事,我以前在什么资料上看过,记不清原委了。胡是说过聂的诗可以不朽的话,他作了序,也可以不朽了。  聂绀弩的诗与其他文字,都是非常有个性的文字,都具有对社会的冲撞力,批判性,步鲁迅之后尘,因而是不朽的,他终生都在坚守着自己的个性。章著中引用聂的朋友,影人戴浩的话来总结,我是很赞同的,抄在下面:他能恪守良知,清醒地保持着一个知识分子社会文化批判的坚韧和敏锐,使思想摆脱外力的操作,回到了自身的轨道,并开始了自由的吟唱,这正体现出聂绀弩的见解有着穿越时间和征服人心的力量。  容易吗。  2008、7、4  

第05章

  昨天下午购书两册,李福眠《疏林陈叶》,王湜华《音谷谈旧录》,前者是去年就看到了广告,后者是偶然得之。是两本都不错的书,尤其后者,留下了许多大师级人物的墨宝痕迹,如俞平伯、启功、钱钟书等,有很高的文史价值,闲来品品,倒也有一种散淡的味道入怀。看了《散文海外版》上苏北的一篇有关回忆汪曾祺的文章,正好也翻了翻前几天刚买回的山东画报社的《你好汪曾祺》,老先生真是让人爱得受不了,很有些生不愿做万户侯的倾慕之情了。朱叶青的文章倒也写得俏皮,《十三不靠》书名就起的不正经,文章更不用说了,满脑子的和时宜与不和时宜。还有几册装祯很怪的书,装在匣子里,要拉出来才能看,他的画也应该好看,只是平时没有留意罢了,好象他也玩玩古董。看了好几篇,有些印象的且记如下,他的前妻子夜里从美国给他来电话问他想不想复婚,想不想去美国,她已经是美国国会的顾问了。他一概答之曰,不想。他感慨说,自己光棍的日子过惯了,从来没想过曾经离过婚;和一个中国人睡了好多年,中国人忽然就变成美国人了。另外的一篇文章里引用了《浮生六记》中沈三白的话说,我不是僧,但有僧心。心境许可参照一二。还算过一回梭罗《瓦尔登湖》的成本帐。他和朋友以及朋友的“马子”在街头吃饭,“马子”说她曾经做过十五天的小姐,十五天的经历我听着也上心,足足能写一个长篇了,谈话的间隙“马子”逗他玩,他说了一句,我嫌烦,我打炮也嫌烦。后来的后来还有一句,我活着也嫌烦。  我活着也嫌烦。  但我又不想死。  2008、7、28  

第06章

  黄苗子苗老汉聊天《世说新篇》中有一篇文章谈到长安画派创始人之一石鲁,说他上世纪五十年代到西安会见其人,相谈甚欢,有一次石鲁还想领他去见一位盲人摸骨师傅算命,他没有去,觉得石鲁的脑筋有问题。其实这应该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了,那时的人也许太“革命”。文章后来还说石鲁经常看着树上的鸟儿发呆,到文革厉害的时期,他被人整得脑筋真的有问题了,不只看着树上的鸟儿发呆,还会爬上树蹲在树上说:“我是鸟,我是鸟。”  昨天翻到程千帆《俭腹抄》,看着《一个醒的和八个醉的》这节,是说杜甫《饮中八仙歌》的,接着还有几节相关的内容,都很精彩,也很有个人的识见。杜甫《饮中八仙歌》是一首很有名的诗歌,是有关同时代的八位痴于酒的名士的肖像诗,从贺知章开始,有李白、张旭诸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写李白的四句了: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几乎妇孺皆知。谈到对这首诗的理解,有人说是表现了盛唐诗人们所共有的“不受世情俗务拘束,憧憬个性解放的浪漫精神”,程千帆指出,表面上是可以这样理解的,但根据史料,就不难看出,这群被认为是“不受世情俗务拘束,憧憬个性解放”之徒,“正是由于曾经欲有所作为,终于被迫无所作为,从而屈从于世情俗务拘束之威力,才逃入醉乡,以发泄其苦闷的”,这种“憧憬”,并不具有富于理想的、引人向上的特征。我觉得这样的理解是合情、合理的。他后来对李白的分析,使李白从神与仙的神坛上走了下来,实现了向人的转换,也是很高明的识见,“事实上,没有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者是完全超现实的,李白何能例外?”在现实的种种压力之下,他们痴于酒,多少就有些悲剧的色彩了,魏晋时人中多见。  似乎还有另外一种“痴”。我在上中学时,常要在课本的封皮上抄上一段名言来激励自己,就抄过蒲松龄的一段,现在也能背出来:“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者也。”石鲁最先的痴,也许有这样的成分,但后来的痴,以及杜甫所谓的八仙的痴,我想,是很痛苦的,用时下的话来说,“都是让人逼的”,“容易吗”;真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书前所说,“都言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了。  “我是鸟,我是鸟。”  2008、8、13  

第07章

  上海书画出版社把沈尹默的三篇书法论文合编,由徐建融导读,名为《书法论》出版了,三篇论文分别是,书法论,二王法书管窥,历代书法名家经验谈辑要释义。编得很好,很成体系,初习书法的和书法方面有成就的都可以看看。  两年前我曾经买过一本送与李立老先生,他也说很好。我只是觉得,一些经典的书法论著,是应该当作枕边书来读的,看似不经意的道理,往往能在有意无意之间枯树发新芽,给人以新的启示,尤其是艺术这幽灵,你真不知道它何时就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书法论一文主要阐释了笔法、笔势、笔意三方面的意思,大致把中国书法艺术的创作论部分说透了,读者能明白书法创作的一般意义的,其他两文则是对中国书法艺术传统意义上关键性问题的释疑,能进一步增强读者对整个书法史的总体把握。沈氏是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的忠实践行者,他的话大都能说到点子上,语言很朴素,没有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时常读读是很舒服的。  还有一本是孙晓云的《书法有法》,这是一本久违的书了。好几年前我曾在一位朋友处见过此书,站着阅读了大部分,后来不好意思向朋友开口,就想着以后一定要买一本回来的,几年后果然有了知识出版社的本子。这本书好就好在她把书法史上的一些别人很难说清的问题自己试图说清楚,而且要有根有据地说清楚,有一种执著的探索精神。如说到宋以前人们的书写习惯,就细细地研究了五代时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等古代书画作品中的人物形态,推测古人的书写习惯,所用笔墨纸等,记得汪曾祺有篇文章里说从这图画中还能看到古人在吃什么,都是很有意思的。他们关注的是细节,常常能对一些人们习以为常的问题进行思考,提出自己的质疑,并进一步答疑解惑。孙的书法以清俊潇洒著称,她现在是江苏书协副主席,国内很少见她这样颇有成就的书法家了,她传统的路子走的很成功。  这两本书都很强调书法的法度问题,这符合自然规律,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法度问题,离开法度,凡事几乎无可说。闻一多说,法度是书法存在的基本条件,即使束缚个性的法度,也比没有法度要好。不规则不成方圆,离开法度,一部书法史真就无从说起了。在有规矩的条件下,让我们自由飞翔吧。  国庆长假,闲来无事,托无能之辞以谴有涯之日,亦可叹欤。  2008、10、5  

第08章

  天一直下着雨,但也实在没有要在家里继续呆着的意思,就拿着雨伞出门,青女士在门口还给我拉上了上衣拉链,说外面有风,冷。我从来没有拉上衣拉链的习惯,今天是破例了。到书林转了一圈,这是西安最大的图书批发市场。  其实偌大一栋楼,常去的就是那么一两家。尽管它的南边就是图书大厦,但买书的氛围似乎并没有南郊嘉汇汉唐那边好。汉唐以前在西北大学南侧,有一段时间还在南窗下摆一溜儿桌椅供读者浏览,据说有好多西大的学生把这地方变成了自习室,青女士就说她曾有这样的经历。西大周围原来有两三家书店,现在几乎都不存在了,这也是大学的悲哀。现在的汉唐不论从规模、种类以至于影响都不可同日而语,在西安它是一流的。它的东北方向还有一家万邦书城,由钟楼新华书店西侧搬过来的,也是一家经营层次比较高的书城,经营理念也不错,很吸引人,因为爱书,就总是让它牵着鼻子走。这两家书城南迁以后,去南郊的机会就多了许多。古旧书店倒是好,只是太过于专业,不过于自己是恰倒好处,它有的我全需要,我需要的它亦全有,因而自己的书大部分都由它那里得来,原先门朝东开的时候,是它的常客,现在门朝北开,就不能因为它换了门庭方向而不光顾它了,时常也还是去转一转。  今天没有买到一本书,心情象天气一样地郁闷,回家路上也觉得样样的不如意,美学上有“移情”一说,算是真真地体会到了,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是,是正好相反了。近年来买书太少,是自己阅读的范围太局限,平素里就只认那么几家出版社,山东画报、广西师范、上海古籍、中华书局、西泠印社等,也仅限于文史类,书画类则偶有涉猎。一些重印的本子,以前买过,现在虽然看着版本好,但仍不至于要重复购置,今天就看到山东画报的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辛丰年《如是我闻》,中青社的林海音《城南旧事》,都不错,看着看着还是放下了。再者是书价太贵,不是上涨,而是翻番,和近来的物价一样,让人有些消受不起了,想有一套王世襄老先生的《锦灰堆》,或者是鲁迅先生的新版全集,总还是得考虑再三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难得有些爱好的,象有些朋友说的那样,爱一物则惑一物,日子还得靠它打发下去。书要读下去,书要买下去,寄心清尚,这至味的生趣于自己来说,又能从哪里找到呢?人活的就是个心情。  2008、10、6  

第09章

  九十六岁的杨绛老人去年里由商务印书馆出了一本集子,叫《走到人生边上》,这是女儿钱瑗和老伴锺书先生双双去世之后,老人的第三部集子,前两部分别是《我们仨》、《我们的钱瑗》。书前有老人的照片,她仍然精神矍铄,让人生欢喜心。这书是一位年近百岁的老人对人生的思考,有关鬼神、命运、苦乐、养生等等人生命题,是较为系统的,多以丰瞻的学识和丰富的人生阅历加以佐证,读之能有些收获。  老人慨叹“人生实苦”,并用一节论述之,包涵了人生的大概念,总之是苦恼的人生。这是端的之言,苦难是人生的常态,对苦难的征服,才是人生的真正意义所在。人世的各种状态,无一不潜藏着苦与乐的辨证,烦恼总是多于快乐。  这书的最大特点是,清简。道理清简,叙说清简,语言清简。它适宜于不惑之年以上的人来读,或者说不惑之年以上的人来读理解得会更深一些,少年不识愁滋味,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是很难理解老人的心思的。  我读这书的下午,办公楼下的街道上一直传来两位女性的对骂声,声音尖锐,好象是房东与房客,本地人与外地人,焦点是房租,围观的人似乎也很多;同时还有隔壁小学的广播声,一位女教员正在广播里教孩子们“共产主义”的英文说法,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叫着,不知他们在做什么游戏。我一时觉得好笑,《走到人生边上》也读不下去了。  2008、10、16  

第10章

  近来把钟叔河所编《知堂书话》、《知堂序跋》刻意地放在手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的本子,想认认真真地读一些,却怎么也读不下去,但心底里是实在喜欢它宽大厚实的模样,还有它大气的封面装祯,不读,看一看摸一摸也是高兴的。也总想着两个人,钟叔河与止庵,觉着他们两人的文字里多的是知堂的气息,前者得其神较多,后者得其形较多,大抵也能找到些明证,但向来只是倾向于跟着感觉走,就不愿意过分地动脑筋了,以后也许总还有说话的机会。  董桥的《故事》却读着上心,闲闲的文字,轻松的怀旧气息,有意无意地看一看故物的留影,觉得插页也是无限的风景,前朝的故人像是风景里的点缀,影影绰绰地在眼前走来走去,一言一语象琴弦般地偶然弄出响动来,心也随之一惊了,只是觉着它的好,要说怎样的好,倒说不出了。董桥是讲故事的好手,文字甜蜜蜜的,嚼在嘴里是甜的,读在心里也是甜的,羡慕他的经历。  《你好,汪曾祺》读完了,你说汪曾祺,他说汪曾祺,都说得好,各有各的好,茫然而又清晰,脑海里时不时闪来闪去那老头子的身影,虽不曾见面,却有他想和你说话的幸福,那人是在你心里了,不曾见面却在你心里了。你是觉得奇怪,那些和你天天见面的人,你怎地总是有一时无一时地就唤不出他(她)的名字了,他(她)怎地总是走不进你的心里?  世间总有无限的无聊,总有有限的有趣,世间于我何间焉?看不惯世间的无趣时,翻动书本,与故去的前人的身影握手言欢,也是我辈修来的福分了。  读不读懂倒不觉得重要了。  2008、10、21  

第11章

  上海书店今年出版,由陈子善选编的两本书,一本记黄裳,一本记施蛰存,名字都起得妩媚,《爱黄裳》,《夏日最后一朵玫瑰---记忆施蛰存》,让我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到今天总算凑齐了。昨晚天下着小雨,正是下班的时间,我赶到南郊,在关中大书房翻检《夏日最后一朵玫瑰---记忆施蛰存》,没有找到,前几天打电话询问还说是有的,找服务员帮忙,说电脑正在升级,找不到了;接着又给附近的汉唐打电话,说找到了在柜台放着,才急急忙忙地过去取了。  十月底在新华文轩买《爱黄裳》的那天,看到了以前见过的两本书,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叶兆言《南京人》,东方出版中心出版的陈丹燕《永不拓宽的街道》,原来并没有想着要买的,一时却来了兴趣,忽然就觉得是不一般的好。大致在古城里呆的久了,看着她一天天的发生着大的变化,想抓住逝去的历史的尾巴,又感到无能为力,才有了想了解其它城市变迁的境况,就有了浓厚的兴趣。写西安城的书,大致都写的正经而死板,一脸的学究气,没有味道,前些年贾平凹出了本《废都斜阳》,倒是有些看头,但颓废气太过于浓,那时他心情似乎并不十分的好,影响了文气;也和西安城现在的发展势头有不谐和的地方,要放在现在来写,一定能写得更好。他刚刚获得茅奖,看着到处都是春天了。  余嘉锡《目录学发微》是一本有名的书,看了一段时间余先生的《世说新语笺疏》,这本书就特别地想看。一本写得好,他的另外一本,就十分地想翻翻了。周末到城里办事,顺便到古旧书店里溜达了一回,突然在折扣架中遇见了,就顺手购回,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二〇〇五年的本子。还有一本浦江清的散文集子《无涯集》,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是先生的公子选编的,文字正有别于学术文章,浅而短,短章亦能反映一时之社会形态也。学人的文字都有严谨的风气,但偶有放浪之处,却还是能让人耳目一新的。  常要说“读日无多慎购书”的老话,但往往也管不住自己,因为除了读书,其他的又实在的不太会,只好随它去了。新买的书半年下来也有了很大的一堆,书柜还没有购置,心底里实在不想让书和人争地盘。过一天是一天吧,只是忙于工作,仅太少的时间能用于读书,是实在不能解决的问题。我常常要提了几本书到单位,过几天又一字未看地提回家,就这样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看书,但又不忍心拉下它,就这样瞎折腾。也许,慢慢地一天天过去,到死的一天,才会对周围的人说,你看,还有那么多书,都从来没有翻过呵。  2008、11、4  

第12章

  近来天寒,很少翻书,有时翻开书,心也进不去,终日不知所想,不知所思,只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昨晚取来扬之水《脂麻通鉴》来读,竟至于一点都读不进去,书内斑斑点点,是十年前读它时做的印记,看着比书还要陌生。是真的读不成书了。一个武林高手,被人废了武功,便是如此。我被自己废了武功。  我的心不在书上,也不知在哪里,脑子里总是天马行空地飞来飞去熟悉的与不熟悉的人,或者情与境;或者还有书,但总是不在读书,书与我心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来着?看着一排排的书们,面目亦如天气般的阴冷,我竟不喜欢它们了,它们也不喜欢我的,我真是非常无趣的人了。  但没有书,我又能做什么去。躺在床上,又翻柯灵的《煮字人语》,觉得短短的,也许能看得进去,身旁却有人说话了,要陪她说说话,能说些什么呢,整天都在说话,末了还要说话,就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说着。后来想想,所说的话,有大半还是与书有关的,或者与书的内容有关的,心里总还有些满足。  人与人长时地不说话,就有些“隔”了,人与书长时地不说话,也就有些“隔”了,“隔”是一个很好的概念。在人的心里,还有心外,都希望“不隔”,“隔”起来的物事,有时,是非常痛苦的。“隔”与“不隔”,都是一种境界,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描绘了许许多多的境界,“隔”与“不隔”,只是其中的一种,大千世界,竟有那么多的境界为人所造,为人所享,为人所苦,为人所累。人这万物之灵,他还想干什么呵?  我有时喜欢“隔”,把自己和外界“隔”起来,把自己与自己“隔”起来,“隔”起来好,“隔”起来,世界就不是自己的了;“隔”起来,世界就都是自己的了。人都在寻求自我,人找到了自我,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不隔”,是“隔”的通融,当人走出了“隔”的境界,一定程度上,人就会由自然人走向社会人了,人在实现自我的同时,也在失去自我。  呵呵,做人难啊。  2008、12、10  

第13章

  几年前有人从日本带回来两幅蒲华的花卉,要重新揭裱,我在装裱师的屋里整整看了两天,看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蒲华我当时并不注意,后来就很注意了。他的画总是湿漉漉的,说是用墨淋漓,浩浩莽莽,意境是端的高古,有荒野气;构图上左低右高,有人说是他的标志。他受徐渭、八大、李方膺的影响是明显的。他的字确是有些狂怪了,但并不如金农、板桥等人狂怪得彻底,笔笔画画象是草草胡乱地堆积,乱头粗服,但却放而凝,拙而趣,有雍容大度的风采,总体看是雅逸潇洒的。  昨晚看郑逸梅《文苑花絮》,中华书局新出的本子,又碰到蒲华了,郑氏引《海上墨林》述其生平,只是对文末“宣统三年,无疾坐化”作了小小的订正,说他听孙漱石讲,蒲氏老年请西医镶金牙,有天晚上喝醉睡觉,金牙脱落,塞喉而死的。  蒲华是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生人,祖籍嘉兴,后来的岁月则是在上海打发的,他一生很潦倒,不痛快。他是海派画坛的重要人物,与吴昌硕相交四十余年,意气相投,平日里一起题字作画,都以气势胜。蒲华一生,最不幸的事,是他的妻子缪晓花和他结婚十年,就死去了。妻子亦善书画,伉俪情笃,没有给他留下子女。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一生也没有再娶。他死时身边没有亲人,吴昌硕等人为他料理丧事,让人心碎。吴氏在他的墓志铭上有“富于笔墨穷于命”的话,是很真切的。他能自守,《海上墨林》说他,“赁屋沪北,所居曰九琴十砚斋,左右四邻,脂魅花妖,喧笑午夜,此翁独居中楼,长日临池,怡然乐也。”也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他一八八一年曾去过日本,这一年,鲁迅刚刚出生。  昨晚还翻到郑氏的《尺牍丛话》,是上海古籍新出的本子,其间说丁玲“偶作文言札,亦饶有韵致”。丁玲写给北平友人的书札说,“昨日老母以孤儿近影见示,知其已能跨竹马,识方块字矣。回首前尘,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居此将半月,虽空气较旧寓为佳,终非我所宜。秋窗无俚,日唯读辛稼轩、陆放翁集自遣。入夜江潮澎湃,响若雷鸣,推窗览望,涤我积郁。”韵致是不一般的好,好还是好在自守。  从蒲华到丁玲,虽然他们都不是那个时代的顶尖人物,但那真是一个让人感动的时代。时局的乱,并没有搅动精英们内心的自守。即使放眼全球,政治、军事、文化、艺术等各个领域,都是群星灿烂,人类的春天就集中在那个时代。真是应了那句“国家不幸诗家幸”的老话了,时势与英雄之间,真有说不尽的话题。这是一个特别神奇的现象。  苦难是一种美,苦难也是一种境界。  2008、12、26  

第14章

  于右任手书千字文据说有好多本,我前几天看到的应该是其中的一本,白宣已有些泛黄了,不是特别的干净,最大的心事还在于于体草书的右旁有行体的释文,后人加的,行书也写得不一般的好,颜书的底子,何绍基的味道,相信没有一定自信心的人是不敢弄斧班门的,后来就果然听说是从长安书坛四老之一的陈少默先生家里流传出来的本子,文革期间陈家被抄,这本子再也没有回去过。老先生二〇〇六年作古,陈氏家藏于体手书忽然现身,总让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涩。现在要把释文挖掉,重新揭裱,再把朱丝栏新勾一回,既美观,价钱也能高出老多老多。装裱师说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好。  于氏标准草书千字文,将历代草圣千字汇集整理,供人摹写,他主持的标准草书社经过几年的努力,一本印刷精良的《标准草书》终于在一九三六年七月由上海汉文正楷书局出版发行了,在他生前,共修订了九次,大陆先后印行六次,在台湾印行三次。我手中的双钩本,是一九九二年上海书店的本子,印数已有四百多万册,后来不知又加印了多少册,这还没有算上其它出版社的本子,应该是很普及的临本了。于氏汇集整理草书的标准是“易识、易写、准确、美丽”,因而影响广泛,虽不敢说中国草书就让他绝对地标准化了,但他的影响应该是很深远的。集字本终究有着自己天然的缺陷,就是缺乏字与字之间笔意上的勾连,于体手书就能够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因而习草的人枕边要有一本于体手书的千字文,当然是很好的事情了。  那天还看到了贾平凹早年的书法作品,大致在一九九〇年前后,四尺斗方洒金红,有四张,一张上写:“不作风波于世上,自无冰炭在胸中”,两张上写:“斗酒纵观廿四史,炉香静对十三经”,另有一张上写的是《文心雕龙》中的句子,八个字,记不起来了。贾氏近年的书法写得油滑,倒不如早年纯真的可爱,油滑没有味道,纯真的味道任何时候总是大大地好。字好看,红红的洒金宣,还有还有,你看那文字的意境,是端端的的地真好看了。  2009、1、20  

第15章

  前几天才收到南京《开卷》今年一、二期,它大致来得早了,只是学校放假,因而开学才取了回来,牵挂总还是有的。看到了鲲西先生的照相,还有封底上他的题字,就想起年前在一篇文字中说他的话:“还有鲲西《作家的隐私》,以前买过他的一本《听音小札》,先生也是垂垂老矣。”算是看到了垂垂老矣的先生了。看到和他一样的“老先生”们,总能给人些文化的自信。  上班后还到西安书林去过一回,买了三本书,袁行霈《学问的气象》,新世界出版社二〇〇九年一月出版,书封已有些旧,想换一本新的,服务生说就剩一本了,只好拿回。此书收录作者三十年间短文约一百一十篇,按内容分为论学、演讲、祝贺与悼念、序跋、散记五部分,附录仅是一篇答记者问,题目是《人文无用之大用》。这些文章,绝大多数都是以前在报刊上发表过的。《时为公务员的鲁迅》出版得较早,吴海勇著,广西师大二〇〇五年八月出版,以前见过,没有买,大致心里上怕自己在这方面因为兴趣会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太多,而自己目下还没有这样的计划,因而就刻意地放弃了。最近倒是在下工夫读第三本书,沈启无的文字。北京鲁迅博物馆新近编了一套苦雨斋文丛,凡五卷,即周作人、废名、俞平伯、江绍原、沈启无人各一卷,由辽宁人民出版社今年一月出版。我仅购《沈启无卷》,其它除江绍原而外,集子好象都有过不同的本子。《沈启无卷》是目下有关作者文字最全的一本,其中对于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校注部分占了八十三面,全书不到三百面。散文论文、诗歌部分也是作者的文字;附录部分有一部分是别人的文字,他的文字主要是他在文革时期所写的交代材料。我读这些交代材料时心情很复杂,这些材料给作者本人曾经带来过很大的痛苦,但它却给后人交代了很多的历史的真实史料,尤其是有关苦雨斋的研究。  其实有关沈氏的话题太多,苦雨斋破门事件,苦雨斋枪击事件,选编《近代散文钞》等,都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很有分量的事件,目前有很多的细节还没有明确的定论,能有当事人的文字出来说些话,总还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孙郁所作这套书的序以及冯英、赵丽霞所写这本书的编后记,都是很好的文字,都能触动人的魂灵,我的魂灵就被触动了,我以前,于苦雨斋众人的一些的不理解,在这两篇文字中豁然开朗的最多,可见他们是真正地下了些工夫。我想,读完之后,总还会有些要说的话罢。  2009、2、23  

第16章

  想不到苦雨斋数人的文字目下这样讨人喜欢,我很欣赏的一位很有才华的女士一直要看废名的本子,我就推介先前止庵所编《废名文集》给她,大致已是脱销,她肯定是没有找到,待我看到了新近由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苦雨斋文丛时,她似乎也才知道消息,我便帮她购得一本废名邮寄了去,倘她收到书,欣喜的状况,是能想象到的。其实我此前购买过其中的一本沈启无的,帮她买废名时,又刻意地把各本都翻了翻,倒很是喜欢江绍原了,顺便就给自己买了一本。江绍原还就是好读,大多是关于民俗风物的,有趣,他把有趣的民俗风物当学问来做,把正经和不正经圆满地和谐了,还能让人感到不是有意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这是新中国成立后,他的文字第一次结集出版,家人是出了力的。没办法,苦雨斋数人,真是各有各的好。据说,几大本的废名全集也出版了,其它各位的全集,相信也有人在做着这方面的工作,包括修订,出版之期,也会为时不远的。  很希望能得到一本叶圣陶与俞平伯的书信集《暮年上娱》,青女士帮我在网上搜了搜,竟然有,不能用支付宝,就到邮局汇了一回款,许有半月的时间,就到货了,我在扉页写了几句话,“己丑初春青女士网邮于安徽淮南,品相完好,殊可喜也。”算是纪念。聂绀弩的诗集网上也有,只是现在很有竞拍之势,价格不菲,还是冷处理,不做冤大头,过一段时间再说罢。  前天购得傅璇琮《书林漫笔》,北方文艺出版社二〇〇八年九月出版,此老一直在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任职,文笔也很是了得,关键是他经历的事多,所以“漫笔”就“漫”得很有味道,有很多的宿儒的逸事,如钱锺书辈,都出现在他的笔端。看到了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在大陆的出版过程,竟用了三年时间,原作是英文,有个翻译的问题,但那时的政治氛围、编辑家翻译家的积极负责的态度,都能让人想着过去的做事的难,也生些五味的感慨。来燕榭新近有新书出版,如《来燕榭少作五种》、《来燕榭文存》,也很是叫卖。我特别喜欢来燕榭黄裳老人近年写人的作品,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寥寥数笔,入木三分,月旦之评,客观公允。尤其是,他能于细微处说出不同于他人的话,让人对写作对象有惊心的认识,而耳目一新,就不得不重新打量他笔下的那个人,从而觉得其他的人于这个人的文字,终究还是欠了火候,终究还是不如他把握得好。昨晚翻看今年第三期《读书》上他写汪曾祺的文字,《也说汪曾祺》,就让人丢不下,还有前几期写吴晗的文章,都是让人忘不掉的。来燕榭的作品,近几年的出版态势,很有些像当年的张公中行,很少有这样的人物了。赵俪生在启功老人送他的画后题跋说,“启元白,现已是大名人。余少时,北京时兴山东莱阳人王垿所书匾额,唱戏又时兴谭鑫培之‘卖马’,故有‘有匾皆垿,无腔不谭’之谚。时下,则‘无题不启’矣。”于来燕榭,也能说时下“无书不黄”么。也就是说,有书的地方,就有来燕榭了。  2009、3、3  

第17章

  从今年《读书》第三期的插页广告上知道商务印书馆新出了冯其庸的散文集子《瓜饭集》,我看着清新的封面也高兴,就给几家书店打电话问到货了没有,都说可能得等一阵儿,我于是给青女士电话,让她帮我在图书馆里找找冯其庸的集子,有关红学的就不要了,因为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读原著,她果然就带回来两本,《逝川集》,《梦边集》,其实后者还是一本有关红学的集子。  《逝川集》一九八〇年五月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到现在也快三十年了,书的内容,正如作者所说,“收在这本集子里的文章,是我在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五年这十年间写的有关古代文学史和古典文学的论文的一部分,有关戏剧方面的论文,已另外编集,没有放在这本集子里,以免庞杂。”序文我读了,觉得他主要想说明文学史研究应注意的几个问题,即点与面,源与流,通与变,以及文学研究的方法论,并以红学研究为范本,重点阐述研究手段之一“考证”问题。有篇论文《释陶渊明的“好读书,不求甚解”》,大量引用陶渊明的诗句证明陶氏读书想方设法的“求甚解”,以纠正千余年来人们的误解。陶渊明的这句话,出自他的《五柳先生传》,要引用得“长”一点,就是,“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我觉得如果连贯着读,是不容易产生误解的,“不求甚解”还能“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说不通,再加上“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八个字铺垫,就更是说不通了。集子中还有很多有关文学本体论、创作论、创作技法、读后感的篇目,从学问的角度讲,工夫很扎实,因为有着时代的烙印,还是有些味道,如称金圣叹是“反动文学评论家”等,让人能会心一笑。书的装帧设计很讲究,封面是齐白石的画,朱屺瞻八十八岁时的题签,扉页则是王蘧常的题签,现在的书是很难有这样的排场了。书的印数竟达一万四千册,想来是很可怕的,但从借阅卡上的记录看,却是空白,书是很干净的。《梦边集》一九八二年十月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封面画作者为黄永玉,九十老人朱屺瞻题签,扉页仍由王蘧常题签,不过他落款时写着自己八十二岁,让人真有“哭逝川”的感触了。这书的借阅卡上有四个读者的记录,有一位叫“王翚”的,我总觉得他的名字很亲切,好象他就在我的身边,他是一九八六年三月二十四日借书的。  心里一直想着《瓜饭集》,上周五给汉唐书城电话,说来过但已经卖完了,我竟有些急,又给万邦书城电话,说剩最后一本了,赶紧让留着。周六青女士就在附近,让她代买,她没有带我的会员证,不能打折,三十九元还是买回来了。大开本,约二十个印张,印制精美。字体有些大,我年轻,就觉得有些奢侈。书的内容,作者在后记说,一是童年生活的回忆,二是对游历过的地方的怀念,三是对师友的眷念。“这些文章,都是用散文写的。我国传统的散文的概念是很宽泛的。除了诗、词、赋之类的韵文和特殊的文体外,都可以称之为散文,辞赋到了后来,也发生了变化,如苏东坡的前后《赤壁赋》、欧阳修的《秋声赋》都已经是散文了。”先生一九二四年生人,现为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名誉院长,是少有的红学方面的专家,已出版专著二十八种,主编大型图书三十八种。  《逝川集》的后记中,先生记录了朋友杨廷福的诗句,是在文革中写的,《咄咄吟》六章末四句:“身逢昏垫才宜敛,人到穷愁语可删;万古星辰原不废,凭栏依旧见东山!”我读着也是很有感触的,记下来,就和大家共勉了。  2009、3、15  

第18章

  刘二刚的画不是那么太喜欢,也不是那么太讨厌,但他的文字总还是觉得有味道,他于艺术一途能说出些渠渠道道,这是以前读他的文字就有的印象,到了二〇〇六年十月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画文库,其中就有他的一本《画里画外》时,真是急着想有一本了。上周在书院门的海霞天地闲逛,买了回来。也许我并没有真正读懂他的画,因为它的个性是那么鲜明,那么不同于一般的作品,我只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买完书接到朋友电话,就在一栋二十五层高的楼上露天喝酒,直到午夜过后,酩酊大醉,回家在沙发上过夜,天亮醒来上班,庆幸自己没有在黑夜里跳下楼去。据说现在经济危机,有跳楼想法的人较多,高层宾馆的门迎小姐见有客人来首先要问:先生您是要跳楼还是住宿?  昨天去西安书林转了一回,购书较多,买了陈存仁的三本书。他是上海名医,一九四九年去的香港,一直在海外生活。他一九〇八年生人,一九九〇年去世了,病逝于美国洛杉矶寓所。觉得他的文字比较杂,也比较野,但很传统,有关李渔食话,中医问题,慈禧太后是否被奸尸的考证,有些意思,学学他的琐碎的考证技巧,倒也不错。他的书柜台上较多,据说也很叫卖。没文化的人现在不好意思喊叫了,像他一样有文化的几位“老同志”就抓住机会要表现一阵,是自然的事。中国读者总是那么宽容,那么有风度。这一群读者中就有我。左民安与王尽忠合著《细说汉字部首》,九州出版社二〇〇五年九月出版,也买回来,算是前几年买回的左氏《细说汉字》的“配套产品”。一个人买书买得多了,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原因,读得多了,“配套产品”相对较多,而自己是不知不觉的,却总是埋怨书与人争地盘。青女士答应五一再给我购置一个书柜,我提前对她的宽容表示感谢。还有一本吴晓东著《漫读经典》,是北京三联二〇〇七年七月出版的“学苑话题”丛书中的一种,以前买过其中陈平原的《北京记忆与记忆北京》。吴著文字学理性较强,很多篇目都曾在《读书》上发表,希望好好学习,能纠正些自己文字琐碎的不足。  金耀基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前任校长,社会学系讲座教授,出版有较多的学术著作,散文集子《海德堡语丝》去年六月由北京三联出版,是他在德国海德堡大学研究访问期间的所思所闻所见,读之可开阔自己的视野,关键是前边还有董桥所作的序。他先前出过一本《剑桥语丝》。作者在《海德堡语丝》自序中说,“尽管书中所写的不限于海德堡,但每个字都是我在海城的尼加河畔和玛兹街两个寄旅的客舍里写的,谓之《海德堡语丝》,不亦宜乎?这样便与《剑桥语丝》成为一对姊妹篇了。而海得堡与剑桥这两个大学小城不原就是一对姊妹城吗?”董桥对金的文字评价是比较高的,他在序中引用了一段袁中道论文章得失的话,“不知率尔无意之作,更是神情所寄。往往可传者,托不必传者以传。以不必传者,易于取姿炙人口而快人目。班马作史,妙得此法。今东坡之可爱者,多其小文小说。其高文大册,人固不深爱也,使尽去之,而独存其高文大册,岂复有坡公哉?”还有一本黄仁宇著《中国大历史》,绍介说是他的代表作,其实他的《万历十五年》更为读者所知。他的最大的贡献是为读者提供了一种研究历史的方法,如他简单地说,一般人用的是演绎法,他则用的是归纳法。我想问题可能不是这么简单,如果把周谷城的《中国通史》和它放在一起比较,两者的特点是十分分明的。他受过系统的西方教育,习惯于传统的我们,觉得他的思维与方法是全新的,这里边一定还存在中西方文化的对接问题,应该深究。  文章要结尾,觉得无话可说,就不说“读日无多慎购书”的废话了。  2009、3、26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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