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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2 06: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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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方有执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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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条辨续注

伤寒论条辨续注试读:

前 言

发源于古徽州的新安医学,始于宋元,盛于明清,流传至今。在中国传统医学中,其区域优势明显,流派色彩浓厚,学术成就突出,历史影响深远,是中医药学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

新安一隅,地灵人杰,新安医学以名家众多著称于世。据考证,自宋迄清,见于史料记载的新安医家达800余人,其中在医学史上有影响的医家达600多人。明清两代更是新安医学的鼎盛时期,此间数百年,人才辈出,名家迭见,新安一地也因此被当代中医界誉为孕育中医名家的“硅谷”。

众多的新安医家在医学理论和临床上卓有建树。明清时期新安医家的理论创见及用药轻灵、圆机活法的临床风格,对整个中医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些代表性学术思想和理论观点已成为当代中医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汪机首倡“新感温病”学说,从此温病成因有了“伏气”、“新感”两说,为明清时期开展温病学术争鸣、提高温病的治疗水平奠定了理论基础。明代的方有执通过对伤寒热病的诊治和研究,大胆将《伤寒论》整移编次,辑成《伤寒论条辨》,从而创“错简重订”说,开《伤寒论》错简派之先河,揭开伤寒学派内部各家争鸣的序幕。清代吴澄所著《不居集》首创“外损”一说,是李东垣内伤外感辨的补充;初倡“理脾阴”学说,可与叶桂养胃阴说相媲美;其创设的“解托”、“补托”诸法对治疗外损发挥了积极作用,为临床开辟了一条新的治疗途径。清人程国彭著《医学心悟》,倡导“八纲辨证”,首创“医门八法”,对中医学辨证论治体系的补充完善作出了积极贡献。

新安医家的建树,对新安以外的各地医家具有相当的影响。如汪机所开创的新安医学“固本培元派”,对浙江的赵献可、张景岳,江苏的缪希雍、李中梓等医家的学术思想均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起到了促进学术交流融通、共同繁荣中医学术的作用。

新安医学还以医著宏富著称于世。据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新安医籍考》可以得知,自唐至“民国”初年,大约产生了800余种新安医籍。这些医籍不仅数量众多,内容涉及中医药学的各个学科,而且不乏久享盛誉、重版多次甚至百次的佳作,真是无愧于“文献名邦”的美称。时至今日,新安医家的医著仍被各出版机构看中并不断推出。1999年,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的《明清名医全书集成》30种中,就有汪机、孙一奎、吴崑、汪昂的医著作为其中4种入选。2005年起,人民卫生出版社陆续推出的《中医临床必读丛书》105种中,又有新安医家吴谦的《医宗金鉴》等8种入选。

新安医家的医学名著不仅在国内产生了深远影响,而且远播海外,对国外医学的发展也产生了重要影响。在日本,丹波元胤所著的《中国医籍考》中,共收载新安医家63人,医籍139部。据考证,新安医籍的外传以明清两代为主。尤其是朝鲜、日本两国,不仅通过各种途径吸收了大量的新安医学知识,而且整本翻印刊刻新安医家的许多重要著述,有些版本流传至今,成为研究新安医学对外交流史的宝贵资料。这一时期东传的新安医籍主要有:南宋医家张杲的《医说》,明代医家吴崑的《医方考》,明代医家江瓘的《名医类案》,明代医家汪机的《石山医案》,明代医家徐春甫的《古今医统大全》,明代医家孙一奎的《赤水玄珠》,清代医家汪昂的《本草备要》等。

在新安徽州一府六邑的弹丸之地,历史上竟产生出如此众多的医学名家,编撰如此众多的医学名著,成就之大,实属罕见,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基于此,著名医史专家余瀛鳌先生曾由衷地赞叹,新安医学的各类医籍“在以地区命名的中医学派中,堪称首富”。

众多新安医家在医学理论和临床上的建树,除了通过直接授徒传承外,更多的是通过著书立说的形式得到固化与传承。多达800余种的新安医学文献中,蕴藏着独特的人类生命科学信息,具有独立的知识产权价值。新安医学是一代又一代新安医家不懈地继承、研究、完善、发展的结果,更是一代又一代新安医家勤于著述的结晶。他们或述而不作,或既述且作,述而又述,作而又作,述中有作,作中有述,给我们留下了既丰富多彩又极具价值的新安医学文献。时至今日,尽管新安医学名家们已经逝去,但他们的建树与成就却通过新安医学文献这一载体而留传至今。我们整理新安医学文献,阐释新安医家名著,不仅能够传承前人的学术薪火,而且可以弘扬前人的学术成就。面对着丰富多彩的新安医学文献,我们应当采取清代著名学者章学诚在《文史通义·内篇三·文德》中所说的“临文必敬”、“论古必恕”的治学态度,继承他在《校雠通义叙》中所倡的“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治学方法,以研读新安医学文献、传承与弘扬新安医学成就为己任。

研读新安医学文献,前提是要有文献可供研读。为了提供高质量、高水平的新安医学文献,上个世纪的90年代,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组织一批学者、专家编纂并出版了《新安医籍丛刊》。这套丛书中既有大部头的新安医学名著,如《古今医统大全》、《伤寒从新》、《医林纂要探源》等,更有常销不衰的精品,如《本草备要》等,还有一些罕见的新安医籍。《新安医籍丛刊》的编纂与出版,不但提供了一批新安医学文献以供研读之需,而且展示了当时整理新安医学文献的成就,同时也给我们在新世纪编纂《新安医学名著丛书》(以下简称《丛书》)提供了良好的启示与借鉴。

新世纪到来,新安医学的研究也更上一层楼,取得了许多新的研究成果,培养了一批新的研究人员。与新安医学的研究同步,一些过去闻所未闻的新安医籍相继被发现,一批新安医著的孤本、善本被影印出版,各专业出版社也陆续推出一些常销不衰的新安医籍。为了反映新世纪以来新安医学文献整理与研究的新成果,为了彰显安徽中医学院注重传承、弘扬新安医学的办学特色,为了向安徽中医学院建校50周年献礼,2007年2月,安徽中医学院专门成立了《丛书》编委会,议定了《丛书》编纂方针、所收书目、整理要求、编写细则,落实了《丛书》内每种书目的具体整理人。之后,各书的具体整理人遵照编委会的要求开始了整理工作。《新安医学名著丛书》的编纂上承《新安医籍丛刊》,以传承与弘扬新安医学为宗旨。《新安医学名著丛书》编委会议定丛书所收书目,应为名家名著,篇幅相对适中,内容兼顾新安医学的各个方面,原则上不与《新安医籍丛刊》所收书目重复。经过编委会反复讨论,最终确定所收书目为《医学心悟》、《医学原理》、《医旨绪余》、《望诊遵经》、《伤寒论条辨》、《伤寒论后条辨》、《读伤寒论赘余》、《伤寒论条辨续注》、《医方集解》、《本草备要》、《孙文垣医案》、《杏轩医案》、《老老余编》、《养生余录》、《医说》,合计15种。

上述15种书中,《医学心悟》系程国彭积30年业医心得,融会《内经》、《难经》及历代名医学术精华而撰成。是书所列各科病证先述病源、症状,次述诊断,治疗,并附程氏自拟经验方,可谓分类清楚,论述简要,脉因证治环环相扣,所选方药简便易行,切于实用,是一部理论联系临床实践的中医启蒙著作,流传甚广,被后世公认为中医入门的必读书。《医学原理》十三卷,是汪机晚年撰就的综合性医学著作,“其中所论病机、药性,悉本《内经》、《本草》;治方、脉法,皆据名贤格言”。综观全书,可以感受到汪氏受朱震亨影响很大,在论述诸证治疗时,均将朱丹溪的经验列于前面,但他又不拘泥株守,而是有所发展。本书是集汪氏学术心得与临床经验的成熟之作。《医旨绪余》两卷,孙一奎著,其子泰来、朋来参订。该书从基础理论到辨治、方药诸方面,分78个专题辑录了孙氏的学术见解、临床心得。其以“太极”述命门,以无形话三焦,承师说而倡温补,持平议论历代名医长短等,对中医学术的继承、发展有一定的影响。《望诊遵经》一书成于清末,撰者为歙县人汪宏。书内上卷论述了望诊的基础知识,人体正常生理的气色表现,以及病理状态下的气色主病等;下卷论述了望眼鼻口唇齿、耳眉须发、腹背手足,以及望汗、血、痰、便等的诊断意义。曹炳章在《中国医学大成》的《望诊遵经》提要中评价说:“全书提纲挈领,叙述分明,虽西医诊断学的详博,亦未有过于是者,非经实验,曷克臻此。”《伤寒论条辨》、《伤寒论后条辨》、《伤寒论条辨续注》是三部伤寒错简派的代表性医著,作者分别是方有执、程应旄、郑重光。方有执倡“错简重订”说,此后程应旄、郑重光又发挥和完善方氏的说法,三人的学术主张一脉相承又各有千秋,对活跃伤寒研究的学术氛围产生了相当影响,在伤寒学说发展史上有着独特的价值。《医方集解》是明末清初人汪昂的医作。书凡六卷,收正方370余首,附方480余首。每方备述适应病证、方药组成、方解、附方加减。全书述说精当,内容完备,是一本理法方药相应贯通的佳作。《本草备要》亦是汪昂的佳作。汪氏精选临床适用药物479味,每药先辨气味形色,次著所入经络,再为发明其功用,而以主治之症具列于后。此书自刊行以来,风行海内,其版次之多,为本草著作之冠。其内容深入浅出,实用便捷,既是清初以来初学中医者的必读之书,更是一部既备且要的优秀本草普及读物。《孙文垣医案》由孙一奎之子编辑,成书于明万历元年(1573年),共收载验案397则。孙氏的医案论病详确,临症精思,论证有独见,治病有特色,文笔流畅,语言通俗。本书较全面地反映了孙氏诊治特色及临床经验,足堪后人师法。《杏轩医案》乃程文囿撰,包括《初集》一卷、《续录》一卷、《辑录》一卷,是程文囿一生临床经验的总结。全书载医案共192例,其中有许多急危重症医案,如脱证、大出血、伤暑昏厥、小儿惊证、痳闭、子痫等。其医案的特点是记录真实完整,不仅记录成功案例,也收录了疗效不佳或无效案例,因而有着重要的研读价值。《老老余编》、《养生余录》见于徐春甫所撰的《古今医统大全》内。《老老余编》载于《古今医统大全》的第八十六卷、八十七卷,《养生余录》载于第九十九卷和第一百卷。这两种养生书篇幅短小,内容精当,比较简明扼要地反映了新安医家的养生主张。《医说》的编撰人为张杲,为现存最早的新安医学文献。书分十卷,所立条目接近千数,记载了从上古到张杲本人生活时代为止的医学掌故及见闻。全书体例成熟,内容全面,人文色彩突出,且引书注明出处,有着他书不可替代的文献价值。

14种书中,《伤寒论后条辨》、《伤寒论条辨续注》、《医说》向无整理本,有填补中医文献整理空白的价值;《伤寒论条辨》向无标点本,《医学原理》、《老老余编》、《养生余录》向无单行本,出版后可以提供研究与阅读的方便。其他如《医学心悟》等,均属新安医学文献的精品,且为国内各专业出版社的常销书。上述书籍的内容涉及中医基础理论、诊断、伤寒学说、方药、临床各科、医案、养生、医学掌故、医学文化等方面,均为新安医学的代表作、佳作,久享盛名,具有较高的文献价值。

本丛书的整理者均是研究新安医学文献有素的专业人员,他们既有上个世纪曾参与《新安医籍丛刊》编撰工作的专家,更有在后来参与新安医学研究的专业人员,还有新近加入新安医学研究的年轻人。老、中、青三代学者济济一堂,整理新安医学名著,切磋新安医家的学术主张、临床心得,既能传承学术薪火,又能弘扬新安医学学术,培养学术研究的新人,诚为盛世幸事。在具体整理过程中,承担每种书整理任务的领衔学者,全部亲自全程参与整理任务,不假他人,不挂虚名,确保以认真与细致的工作保证《丛书》的质量。

在整理所用底本上,均多方寻觅,力求采用国内所见最佳版本为底本进行整理。所谓最佳版本,是最能反映文献真实面貌、内容最全、经过精心校定的版本。当然,要兼顾以上三者,往往无法实现,但至少具备其中的一个方面。本着上述原则,《医学心悟》采用清程树滋堂刻本为底本,《医学原理》采用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精抄陈长卿刊本为底本,《医旨绪余》采用明万历二十四年丙申(公元1596年)古歙黄鼎刻本为底本,《望诊遵经》采用《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光绪元年(1875年)求志堂初刻本《望诊遵经》为底本,《伤寒论条辨》采用《中国医学大成续集》影印清康熙浩然楼重刊本为底本,《伤寒论后条辨》采用清式好堂初刻本为底本,《伤寒论条辨续注》采用《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影印广陵秩斯堂原刊本为底本,《医方集解》采用《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康熙刊本为底本,《本草备要》采用《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还读斋重刊本为底本,《孙文垣医案》采用明万历二十四年丙申(公元1596年)古歙黄鼎刻本为底本,《老老余编》、《养生余录》采用中医古籍出版社影印明万历初陈长卿初刻本为底本,《杏轩医案》采用安徽人民出版社1959年校勘本为底本,《医说》采用《中华再造善本·唐宋编·子部》影印南京图书馆藏宋刊本为底本。以上版本,除《伤寒论条辨》未能采用最佳版本为底本外,其他13种书的底本,或为最能体现原貌之本,或为内容最全之本,或为最佳整理之本。总之,基本上做到了采用国内所见最佳版本为底本进行整理。

在具体整理方法上,每种书都精心选择了参校本,并且精心给出校记与注释。书后的校后记也注意将每种书的作者生平、成书经过、流传轨迹、学术价值、整理过程、整理方法等,以清晰的语言介绍明白。有的校后记本身就是一篇有分量的学术论文。

在具体整理程序上,每种书都做到了至少先后三易书稿,反复推敲,以期尽可能减少差错,使《丛书》内的每种书与同类书籍相比,质量上要略高一筹。

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在编委会的组织与出版社的协调下,特别是曾先后得到上海倪项根编辑和北京王淑珍主任的支持,我们总算将《新安医学名著丛书》这样一项文献整理工作完成了。其间所经历的甘苦曲折真是一言难尽。尽管吃了很大的苦、受了很大的累,但遗憾之处仍在所难免。我们深感还有许多优秀的新安医籍没有入选本《丛书》,还有许多应当做得到位的地方却做得不尽如人意。编书永远是一件令人快乐又遗憾的事情。我们热忱欢迎专家、学者及广大读者能指出我们的失误,使我们以后的工作能做得更好。王键(安徽中医学院院长)2009年春于少默轩

校注说明

郑重光,字在辛,号素圃,晚号完夫。安徽歙县人。生于1638年,约卒于1711年。郑氏长期在江苏扬州一带行医,精于医术,通伤寒、温病之学。他研究伤寒学说的成果之一便是撰就《伤寒论条辨续注》十二卷。

郑氏宗仲景之论,崇有执之学,认为“自前世以来”能“发明乎长沙之所以法与方者”,“惟吾乡方中行先生《条辨》一书为最”。然因《条辨》“全力独注太阳三篇”,而“三阴间晦经旨”,于是“原本《条辨》一书,删其支词,更旁及《尚论》、《缵论》、《后条辨》、《伤寒论翼》诸书,谬以己意,折中一是”,于清·康熙乙酉年(公元1705年)撰成《伤寒论条辨续注》十二卷。此书卷一、二、三为辨太阳病脉证治法上、中、下篇,卷四、五为辨阳明病脉证治法前、后篇,卷六为辨少阳病脉证治法全篇、辨合病并病脉证,卷七为辨太阴病脉证治法全篇,卷八、九为辨少阴病脉证治法前、后篇,卷十为辨厥阴病脉证治法全篇、辨差后劳复阴阳易病脉证,卷十一为辨温病风温脉证、辨霍乱病脉证、辨痰病水病脉证,卷十二为辨痉湿暍病脉证等。篇中诸条文字一遵经文,各篇之首皆发明大意于前,精详辨注于后,且颇有发挥。

清乾隆中修《四库全书》,因《伤寒论条辨续注》有一定的学术价值,所以被收入子部医家类存目。今天我们整理《伤寒论条辨续注》,认为此书的特点大致有三:(一)郑氏尊崇有执错简之说,《续注》虽云“其六经各条,仍隶六经”,实际上对于《伤寒论》条文次序又多有移动,这种移动,往往体现了他的学术主张。(二)郑氏指出温热之病与温疫“证分两途,不同一治”,“而温热治法,原论散见六经”,故“合并风温等条”,另分篇目,又将本论内重出十六条附于其后,以明其大略。(三)在方有执《条辨》剥去《伤寒例》的基础上,郑氏更认为“《平脉》诸篇,既非长沙所作,《伤寒例》一篇,更非叔和所述,悉从刊落”,但仍于十二卷“收痉、湿、喝三篇,为与伤寒相似故也”。《伤寒论条辨续注》仅有秩斯堂刊本。此本单行,亦收入《郑素圃医书五种》(清·康熙秩斯堂刊本,内含《伤寒论条辨续注》十二卷、《伤寒论证辨》三卷、《伤寒论翼》二卷、《瘟疫论补注》二卷、《素圃医案》四卷等)。《伤寒论条辨续注》秩斯堂刊本有初印本与重印本之分。据我们所知,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所藏为初印本,此本文字极为清晰,书末未附《四库全书》的《伤寒论条辨续注》提要。北京图书馆分馆所藏为重印本,此本有阙页,多处文字漫漶,书末附有《四库全书》的《伤寒论条辨续注》提要。2007年,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了《四库全书存目伤寒类医著集成》,其中收有《伤寒论条辨续注》,此本为繁体字竖排无句读。

本书的具体校注情况如下:

一、以《四库存目丛书·子部》第五十四册内影印北京图书馆分馆藏清·康熙秩斯堂刻本《伤寒论条辨续注》十二卷为底本进行点校。

二、《伤寒论条辨续注》十二卷校勘主要依据明·赵开美复刻宋本《伤寒论》(简称“赵开美本”)及文渊阁本《四库全书·伤寒论条辨》为参校本(简称“方渊阁本”)。

三、原书为繁体字,今俱转为简体字。

四、对原书中的疑难词语给出简要注释。

五、因整理本改为横排,所以将底本中的“右×味”俱改为“上×味”。

六、底本卷六第十五条“假令纯阴结,不”以下阙“得复有外证”至条文末“得屎而解”,及郑氏释文“此少阴少阳疑似之证”至“即大柴胡汤加芒硝之治法也”一整页,今据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藏秩斯堂刊本《伤寒论条辨续注》补足;底本卷十二辨湿病脉证治法第四条释文,自“邪,然其脉不浮”以下,至“辨暍病脉证治法”第一条末“数下之则淋甚”,与“辨暍病脉证治法”第一条释文自“发热恶寒”以下至第三条释文“或表或里,随”前后错简,亦据此本乙正。又底本有多处文字漶漫,难以辨识,亦皆据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藏秩斯堂刊本《伤寒论条辨续注》辨明。

由于水平有限,错点漏校之处在所难免,深望高明不吝指正。黄金玲 桑方方2009年4月于安徽中医学院

伤寒卒病论集

论曰: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望齐侯之色,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卒然遭邪风之气,婴非常之疾,患及祸至,而方震栗,降志屈节,钦望巫祝,告穷归天,束手受败。赍百年之寿命,持至贵之重器,委付凡医,恣其所措。咄嗟呜呼!厥身已毙,神明消灭,变为异物,幽潜重泉,徒为啼泣。痛夫!举世昏迷,莫能觉悟,不惜其命,若是轻生,彼何荣势之云哉!而进不能爱人知人,退不能爱身知己,遇灾值祸,身居厄地,蒙蒙昧昧,蠢若游魂。哀乎!趋世之士,驰竞浮华,不固根本,忘躯徇物,危若冰谷,至于是也。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1]伤寒十居其七。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2]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虽未能尽愈诸病,庶可以见病知源。若能寻余所集,思过半矣。

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人禀五常,以有五藏;经络府俞,阴阳会通。玄冥幽微,变化难极。自非才高识妙,岂能探其理致哉!上古有神农、黄帝、岐伯、伯高、雷公、少俞、少师、仲文,中世有长桑、扁鹊,汉有公乘阳庆及仓公,下此以往,未之闻也。观今之医,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始终顺旧,省疾问病,务在口给,相对斯须,便处汤药。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人迎趺阳,三部不[3]参;动数发息,不满五十。短期未知决诊,九候曾无仿佛;明堂阙[4]庭,尽不见察,所谓窥管而已。夫欲视死别生,实为难矣。孔子云:生而知之者上,学则亚之,多闻博识,知之次也。余宿尚方术,请事斯语。汉长沙守南阳张机著[1]夭:原作“枉”,据赵开美本改。[2]辨证:原作“证辨”,据赵开美本乙正。[3]仿佛:依稀,不甚真切。引申为大致情况。[4]明堂阙庭:本指“明堂”、“阙庭”两穴位,此指经络。

《伤寒论条辨》序

医之为道,肇始于《本草经》,阐明于《素》、《难》,至《伤寒论》而大备焉。《本草经》者,神农氏之书也;《素》、《难》者,轩歧、越人之书也;《伤寒论》,仲景氏之遗书也。然《本草》之作于神农氏,世传其说而不经见,《嘉祐本草·序》谓:神农尝百草而医方兴。上世未有文字,师学相传,谓之《本草》。两汉名医仲景、华佗[1]诸贤,始因古学附以新说,通为编述,《本草》繇是始见于经。诚如是,仲景既已首事其间,而乃有是论之作,则其先后《素》、《难》而股肱之,其功岂不远贤于神皇轩岐与越人而独盛哉!于是医门尊之以为圣,犹儒门之圣孔子而宗师焉。然则,斯道之大,其所以继往圣而开来学者,愿不大有赖于斯文耶。夫道不出自圣人不足以言大,何谓大道?道莫大于尧、舜。孔子之赞尧,则曰:巍巍乎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孔子集众圣之大成,子贡之赞孔子,则曰: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然则,圣人道之所以大,无有不出自天者。噫!《本草》之作于神农氏,继天而立极者也。《素》、《难》之作于轩歧、越人,启天人之秘者也。是论也,本之风寒暑湿,发之于三阳三阴。风寒暑湿者,天之四气也。三阳三阴者,人之所得乎天,周于身之六经也。四气有时或不齐,六经因之而为

病。是故病统乎经,中伤合并,脉证传变,标本虚实,表里寒热,汗吐下温,正反逆从,条之以法,而法三百九十七,系之以方,而方一百一十三者,天人事物错综之自然而然者也。其以风为首论者,即[2]《素问》曰风为百病之长也。其推而至于坏病,不以病名名病,而以坏名者,坏则不能尽其变,而举以名之,故概之以坏。曰坏者,即《素问》曰万病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之意也。自其析而言之,诚万殊也。然既坏矣,而曰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又知犯何逆,以法治之。其所以妙于一本者,岂小道者所可得同日而语哉。读之者,皆知其为伤寒论也,而不知其乃有所为于伤寒而立论,所论不啻伤寒而已也。《本草》、《素》、《难》之显仁藏用者,表表然无余蕴矣,所以法而世为天下则,方而世为万病祖。乃至预有集斯道之大成,而擅百世宗师之同归者,道不同而同出于天。天者,理也。理在人心,无古今方隅之异也。何则乃有不同是心,而宗师《钤》、《槌》、《活人》、《类证》。因《钤》、《槌》、《活人》、《类证》者出,而斯道日茅塞矣。[3]继《素》、《难》之往辙,难乎其有人焉。非天下之病是病者有所不[4][5]幸而然耶,何斯道之至于斯也。嗟乎!七篇不作,杨墨之横流不[6]息也。濂洛关闽之传注不出,尧舜、孔子之道家殊而户异也。余何人斯而条辨哉。于是不揣愚

陋,改故即新,输心委志,游迩涉遐,薪胆风霜,晨宵砥砺,积以毕世之忧勤,仅克辨成斯录。于发扬经义之蕴奥,虽不敢以仿佛言,而探本遡源,盖有若自得其万一于言表者,亦不敢自欺也。盖将以为后之有志仲景之堂室者,级阶梯之助云尔。时万历己丑春三月戌申朔歙灵山方有执书[1]繇:通“由”。自,从。[2]不以:原作“不一”,据文渊阁本改。[3]其有人:原作“其人”,据文渊阁本改。[4]七篇:七篇文章。特指《孟子》。该书七篇,故称。[5]杨墨:杨,指杨朱及其学派。墨,指墨翟及其学派。《孟子·滕文公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6]濂洛关闽:宋代理学的四个流派。濂,指濂溪周敦颐;洛,指洛阳程颢、程颐;关,指关中张载;闽,指讲学于福建的朱熹。

《伤寒论条辨》引

传曰:仲景者,姓张氏,名机。仲景,其字也。南阳人,受业于同郡张伯祖,善于治疗,尤精经方。举孝廉、官至长沙太守。东汉时人,后在京师为名医,于当时为上手。宗族二百余口,建安纪年以来,未及十稔,死者三之二,而伤寒居其七,乃著论二十二篇,证三百九十七法,方一百一十三道。文辞简古奥雅,古今治伤寒者,未有能出其外也。其书为诸方之祖,时人以为扁鹊、仓公无以加之,故后世尊为医圣。夫扁鹊、仓公,神医也,神尚矣,人以为无以加于仲景,而称仲景曰圣。岂非以仲景见诸事业,载诸简篇者,皆表彰天人,股肱《素》、《难》,达之天下,通之古今,易简而易知易能,非神奇怪异、人之所不可知不可能者所可同年而语也,是故称圣焉。贾太傅曰吾闻古之圣人,不居朝廷,必在医卜之中,语不虚矣。然医圣也,书曰论何也?仲景自道也,因愤伤寒之不明,戚宗族之非命,论病以辨明伤寒,非谓伤寒之一病也。其文经也,其事则论,其心则以为始事于戚,乃不欲忘其初,其功则惠我后人,其意则又不欲以经自居。《易》曰谦谦君子,此之谓也。吾故曰:名虽曰论,实则经矣。虽然若曰伤寒经,殊乖也。必曰医经,称情哉。万历癸巳阳月之吉歙邑灵山方有执识

《伤寒论条辨续注》序

医,仁术也,非身家之肥而已,盖直操生民之命焉。然世之业医者可怪也,病之剧,莫剧于伤寒,治病之难,莫难于治伤寒。而世之治伤寒者,则有沿习之三十七方,不分经,不辨证,任其候百变,而惟依稀仿佛,举此而尝试之尔。呜呼!是岂所以操生民之命哉。昔汉长沙太守张仲景,感家众困于伤寒,因发奋竭志,毕力而著为论,此治伤寒之祖也。论中所载三百九十有七法,百十有三方,至精至微,虽累数千年,而治伤寒者,莫能违也。顾其书,一诠次于有晋之王叔和,再注释于有宋之成无己,而世终不遵守长沙,而惟守其沿习之方而不变。呜呼!彼岂不知长沙之法与方,固莫之能违乎,诚无叔和、无己之诠注,既未尝为之歌赋焉可以记诵,而又未尝提纲挈领,条分缕析,俾之寻究乎其中,而即了然于法与方之所以然,则其以为莫殚[1]之业而置之无惑也。光自早岁,痛先大人见背,维时坐困于不知医,而无如何,续又自得羸疾,不能洒然自脱于汤炉药里间者凡五年。因是发奋肆力于医药,自轩歧以来,下迄近代,凡圣哲之书,莫不殚究,遇前辈名家,莫不虚心质问,而又验之临证,以观其效。其有不效,则又参互考证,以求灼见其所以然。盖讬始于感奋,而恕以施治,故不敢轻民之所以生死者,而一诿诸其

命也。如是三十年来,盖窃不自揣,而疑以为似,不无略有所窥于先圣之奥者。而伤寒一证,则遍究群书,终无以愈乎长沙之论,间尝采辑诸家注疏,以期发明乎长沙之所以法与方者,则自前世以来,虽代不乏人,而惟吾乡方中行先生《条辨》一书为最。其书叙六经于篇首,系各条于六经,而太阳一经又分三篇,使风寒分合,各有条归,虽少阳未及分编,三阴间晦经旨,要其全力独注太阳三篇,故至三阴[2]经则气稍馁,而提挈纲领,开示阃奥,使三百九十有七法,百十有三方,莫不确乎其有所以然,而可以适乎证而施之治。则先生所为条而辨之者,正未尝不度越前人,而大有关于生民之命也。厥后祖述《条辨》以成书,若喻嘉言之《尚论》、张璐玉之《缵论》、程郊倩之《后条辨》,虽复互有发明,要亦各兼出入,未能于《条辨》乎或过也。光爰是于治疾之余,原本《条辨》一书,删其支词,更旁及《尚论》、《缵论》、《后条辨》、《伤寒论翼》诸书,谬以己意,折中一是,僭为《续注》。其六经各条,仍隶六经。合并风温等条,则另分篇目。原文错简,颇为移正。至于《平脉》诸篇,既非长沙所作,《伤寒例》一篇,更非叔和所述,悉从刊落,不敢承讹。惟收痉、湿、暍三篇,为与伤寒相似故也。各篇之首,挈出主脑,发明大意于前。篇中诸条皆遵经文,精详辨注于后。若证若治,开卷了然。然则,是书也,虽亦未尝为之歌赋焉可以记诵,而融贯诸家之发明,增损条辨为完书。纲举目张,使人一寻究乎其中,而即不至诿为莫殚之业,则意者其庶几乎?书成,世臣乔子诸君,请助资刊布。夫光寔

固陋,何敢自是其愚,乃条辨诸书,旧版无存,印本亦稀,嗣是以往,有欲祖长沙以治伤寒者,不获遍寻绎于注疏诸家,参互考镜,以晓然于其法与方之所以然,则又将终守其三十七方而不变。操是术也,将肥其身家,我不敢知,而用以操生民之命,奚可哉。爰是不揣固陋,续注而重梓之。康熙乙酉年冬月新安郑重光述[1]见背(bèi):死亡的婉辞。[2]阃(kǔn)奥:比喻学问或事理的精微深奥所在。

《伤寒论条辨续注》正方

太阳上篇

桂枝汤,五苓散,桃核承气汤,抵当汤,桂枝加附子汤,桂枝加桂汤,十枣汤,桂枝人参汤,葛根黄芩黄连汤,桂枝去芍药汤,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大陷胸汤,大陷胸丸,大柴胡汤。

太阳中篇

麻黄汤,茯苓甘草汤,小建中汤,芍药甘草附子汤,调胃承气汤,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桂枝甘草汤,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厚朴生姜甘草半夏人参汤,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大黄黄连泻心汤,赤石脂禹余粮汤,旋覆代赭石汤,半夏泻心汤,小陷胸,柴胡加桂枝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干姜附子汤,干姜黄连黄芩汤,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炙甘草汤,栀子厚朴汤,栀子干姜汤,栀子豉汤,栀子甘草豉汤,栀子生姜豉汤,抵当丸,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加白术汤,甘草附子汤,麻黄连轺赤小豆汤,茵陈蒿汤,栀子柏皮汤,柴胡加芒硝汤。

太阳下篇

大青龙汤,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越婢一汤,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甘草干姜汤,芍药甘草汤,茯苓四逆汤,小青龙汤,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黄连汤。

阳明前篇

桂枝加葛根汤,葛根汤,小承气汤,吴茱萸汤,猪苓汤。

阳明后篇

蜜煎导方,猪胆汁导方,大承气汤,麻仁丸。

少阳全篇

小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

合病并病

葛根加半夏汤,黄芩汤,黄芩加半夏生姜汤。

太阴全篇

桂枝加芍药汤,桂枝加大黄汤。

少阴前篇

麻黄附子细辛汤,麻黄附子甘草汤,附子汤,白通汤,白通加猪胆汁汤,真武汤,四逆加猪胆汁汤,通脉四逆汤,四逆汤。

少阴后篇

黄连阿胶汤,桃花汤,猪肤汤,甘草汤,桔梗汤,半夏散及汤方,苦酒汤,四逆散。

厥阴全篇

乌梅丸,当归四逆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麻黄升麻汤,白头翁汤。

差后劳复病

枳实栀子豉汤,牡蛎泽泻汤,竹叶石膏汤,烧裩散。

霍乱病

理中丸汤,四逆加人参汤。

痰水病

瓜蒂散,文蛤散,三白散。

伤寒论条辨续注·卷一

歙邑方有执中行甫条辨

同里郑重光在辛甫续注

门人熊寿试青选甫校阅

辨太阳病脉证治法上篇

太阳一经,风寒所始,营卫二道各自中伤。风则中卫,寒则伤营,风寒兼中,营卫并伤。风者,百病之长也,故以中风病列为上篇。若风中无寒,便为和风,一夹寒邪,中人为病,即得以伤寒名之。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恶寒,乃本经风寒二证之提纲。要之三阳之脉俱浮,三阳俱有头痛,六经受寒,俱各恶寒,惟头项强痛是太阳专病。如脉浮,恶寒,发热而头不痛、项不强,便非太阳病也。如头项强痛,反不恶寒,脉反沉,不可谓非太阳病,或病关少阴,或温邪内发,或湿流关节,或吐后内烦,法当救里。因当浮不浮、当恶不恶,故谓之反也。太阳病尚有身疼痛、身重、腰痛、骨节疼痛、鼻鸣、干呕、呕逆、烦躁、胸满、背强、咳、渴、汗出恶风、无寒而喘等证,仲景以其或然或否,散见诸条,此为兼证,故不入提纲。太阳为巨阳,阳病必发热,提纲亦不言及者,以初受病,或未发热也。治病者,于头项强痛之时,必须理会此等兼证,更审其恶风、恶寒之病情,有汗、无汗之病机,已发热、未发热之病势,即于此际,辨其有汗是桂枝证,无汗是麻黄证,无汗烦躁是大青龙证,干呕而咳是小青龙证,脉反沉是四逆汤证。用之恰当,效如桴鼓。诊脉时,当于浮中审其脉势之强弱、脉息之迟数、脉气之紧缓、脉象之滑涩弦芤。故太阳一经,有但浮、浮弱、浮缓、浮紧、浮迟、浮数等脉散见诸条,或阳浮而阴弱,或阴阳俱紧,或阴阳俱浮,或尺中脉迟,或尺中脉微,或寸缓关浮尺弱,必细加体察,以消息其里证之虚实。凡见脉浮迟、浮弱者,即当用桂枝,浮紧、浮数者,即当用麻黄,不必以风寒之分,但从脉之虚实而施治,此仲景之心法也。王叔和编次《伤寒论》,以太阳主病反编第五,而以《脉法》、《伤寒例》、《痉湿暍病》反置于前。然世传诸篇,皆叔和所述。今按《伤寒例》一篇,又非叔和之语。夫叔和编经,奚后经而先已?必后注者赘附混淆,遂致紊乱,经文漫无统序。兹宗本论经旨,僭为《条辨》,太阳经中分为三篇,以风中卫为上篇,寒伤营为中篇,风寒两伤营卫为下篇。六经皆以肤浅之语,括大意于前,各条皆遵经论,辨注于后,其合病、并病、差后复病、风温、霍乱、痰水、痉湿暍病诸条,皆逐证分疏,各立篇目,俾开卷了然,以便分门治疗。

〇统论太阳经受病之初定脉定证一条(一)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太阳者,膀胱经也,其脉起于目内眦睛明穴,上交颠,入络脑,还出,别下项,连风府,循肩膊内,夹脊抵腰中,乃大经之首,主皮肤而统营卫,所以为受病之先也。脉浮主表,脉见尺寸俱浮,病在太阳之表也。头项强痛者,风寒中于太阳经络,感邪而皆病。恶寒者,该风而言。风寒初袭,表郁而未发,故不胜复而即发热。此揭太阳受病之初,定脉定证之法,为上、中、下三篇之大纲。已下凡称太阳病者,皆指此而言也。

〇辨太阳受病风寒不同,先辨中风定脉定证一条(二)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发热者,风邪中于肌肤而郁蒸也。风伤卫,所以汗出,腠理疏,玄府开而不固也。风邪郁于卫,故卫逆而恶风。缓,即下文阳浮而阴弱之谓。风性弱和,脉故缓也。盖风性属阳,其中人也,从卫而入,卫亦阳,从其类也。此承上条,再揭太阳卫中风定脉定证之法,为上篇中风病之提纲。已后凡称太阳中风病,而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皆括在内。下条乃释此条之意而出其治法也。

〇辨中风病主用桂枝汤解肌大纲一条[1](三)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2]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

此申上条而详言之,释其义而出其治。阳浮而阴弱,乃言脉状以释缓之义也。《难经》曰:中风之脉,阳浮而滑,阴濡而弱是也。关前为阳,卫亦阳也。风邪中于卫则卫实,实则太过,太过则强。卫本行脉外,又得阳邪助强于外,脉所以阳浮也。阳主气,气为风,郁则蒸热,风性善行而数变,不待闭郁而热即发矣。故曰阳浮者热自发。

关后为阴,营亦阴也。营未邪干,比卫为不及,不及则弱。营本行于脉内,又无邪助,则为不及于内,脉所以阴弱也。阴主血,汗者血之液,阴弱不能内守,阳强不为外固,故曰阴弱者汗自出。伤寒、中风,各有轻重,不在命名,而在见证。太阳篇言太阳中风脉证者二,上篇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等证,桂枝汤主之;下篇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二证相较,阳浮阴弱,见寒之轻;浮紧,见寒之重。啬啬、翕翕,见寒热之轻;寒热、身疼,见寒之重。自汗、干呕,见烦之轻;不汗出,见烦躁之重。首皆称太阳中风,而见证各有轻重,于二汤之药品见之矣。

桂枝汤方

三两,去皮二两二两,炙三两,切十二枚,擘

桂枝 芍药 甘草 生姜 大枣

上五味,㕮咀,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3]升。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覆令一时许,遍身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半日许,令三服尽。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剂。禁生冷、黏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

按:桂枝性味辛甘而属阳,能解肌固卫而走阴也;芍

药酸寒下气,收阴而敛液也。夫卫受邪则腠理开疏,非桂枝孰能解肌而固卫?营血虚而寒自出,非芍药孰能收之?以芍药臣事桂枝而治中风,使营卫和谐而病自解;佐以甘草,和中以退热;使以姜、枣,益胃而止呕,皆用命之士也。微火者,取和缓不猛,免耗辛甘之气。啜稀热粥以助药力,此微旨也。微似有汗更为深意,桂枝汤原主解肌,禁其大汗如水流漓,病必不除也。小促,役催速值事也。诸家集方遗却啜稀热粥四字,徒以发汗相授受,微似二字视为羡文,苟简之弊,大都若此。

〇辨桂枝汤有禁用三条(四)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桂枝汤原为太阳中风解肌而立,盖风伤卫,则卫不固,致发热、汗出而恶风。卫行脉外,肌肤之分也。桂枝以解释也,故曰本为解肌。若脉浮紧,乃太阳伤寒也。寒伤营,故汗不出。汗不出者,则不可与也。以伤寒无汗,不得以桂枝汤,故示禁焉。(五)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

桂枝辛甘性温,胃家湿热甚者,则两热相抟于中,胃不司纳,反上涌而吐逆也。胃热传肺,与邪郁蒸,久而化火,肺金受灼,必致吐脓血也。(六)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之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

酒性湿热,胃则因之,故得汤而呕。此承上条,复举一端以申之。

〇辨汗后水气上逆,有禁更汗增吐利一条(七)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为逆。若更发汗,必吐下不止。

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已误在汗矣。若其人复脉浮、自汗,似桂枝证,此乃因前误汗,阳浮于外,胃中虚冷,格拒不纳。若更发汗,必吐下不止而至亡阳者。此条诸家附入桂枝四禁,凡误用表药,皆令吐下不止,不独桂枝也。仲景于水逆之证不用表药,惟用

五苓散

以导[4]水,服后随溉热汤以取汗,正与此条互相发明者也。

〇辨太阳受病有风寒不同而定愈日四条(八)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

此太阳中风、伤寒之始以定其解之日也。病在太阳,皆恶寒。发热、恶寒者,太阳中风也,风属阳,故病起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太阳伤寒也,盖寒邪初受,未郁为热,故曰无热恶寒者属阴,故病起于阴也。阳数七者,阳数九为老,七为少,七日阳之生数也;阴数六为老,八为少。六者,阴之退数也,以阳进阴退,病斯愈矣。(九)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

此承上条自愈者复申明已然之义,更示人以未然之治。《内经》云:太阳头痛,七日乃衰。七日以上,该六日而言也。经尽,谓传遍也。欲作再经,谓病再传。针足阳明,夺其传路而遏之也。(十)欲自解者,必当先烦,乃有汗而解。何以知之?脉浮,故知汗出解也。

此晓人以病解之机。天地郁蒸而雨作,人身烦闷而汗作,此气机之动也。先烦者,邪欲出而与正争,作汗之兆。脉浮者,邪还于表,汗出邪解矣。(十一)太阳病欲解时,从巳至未上。

太阳者,盛阳也,王于巳午未时。经曰自得其位而起者,此之谓也。

〇辨中风病主用桂枝汤解肌七条(十二)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

前条有脉无头痛以揭名,此条有头痛无脉以言治,互相详略耳,无异殊也。(十三)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主之。

此申释上条与二三条之旨。第三条言阳浮阴弱,此言荣弱卫强,卫强即阳浮,荣弱即阴弱,彼此互言,互相发明者也。(十四)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

盖桂枝汤全在服法,如啜热稀米粥以助药力,微似汗出,皆服法也。若服不如法,汗不如经,病必不除而变愈剧,所以反烦而热闷也。先刺风池、风府,以泻风热之暴甚,更与桂枝汤引之外出则愈矣。风池穴,在耳后陷中,按之引于耳中,与耳坠平,手、足少阳脉之会。风府穴,在项上发际,大筋内正中,与耳之中平,乃督脉、阳维二经之会。(十五)病人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为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

脏无他病,以其人身无宿疾,如腹中动气,不可发汗等类。里气既和,惟表中风邪,乃有汗出不愈者,必是卫气不和也。设入于营,里不泰然,未可称脏无他病矣。时发热者,以有时发热、有时不发热。故先于未发热时用解肌之法,邪自不留也。(十六)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荣气和者,外不谐,以卫气不共荣气谐和故尔。以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复发其汗,荣卫和则愈。宜桂枝汤。

此明中风病所以卫受邪风,营反汗出之理,以见营气本和,但卫强不与营和。复发其汗,俾风邪从肌表外出,则卫不强而与营和矣。若营受寒邪,不与卫和,宜麻黄汤亦然。(十七)太阳病,外证未解,脉浮弱者,当以汗解,宜桂枝汤。

外证未解,谓头痛、项强、发热等证犹在也。浮弱,即阳浮而阴弱。此言太阳中风凡未传变者,仍当解肌,盖严不得下早之患。(十八)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

风家,谓太阳中风也。风家表解,谓已用桂枝汤也。了了,犹惺惺也。言桂枝解表,已胜其任矣。而犹不了了者,余邪未尽耳。十二日,经尽之时也,余邪当去,正气当复而愈矣。宜静以待,勿喜功多事。经曰食养尽之,毋使过也,此之谓欤。

〇辨中风肌未解不可下,宜用桂枝汤解外一条(十九)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主之。

此承前条当汗解之旨,并申下早之禁。下,谓攻里也。治病之道,即其病之所在从而疗之,俾其去也。盖风寒者,外邪也。外邪外入,犹在外体解之。经曰从外而之内者治其外,正此谓也。外邪未解,下之为逆,指结胸等证而言。欲解外者,无出于桂枝汤一法,叮咛无已之辞也。

〇辨中风未解,误汗、下未变者,仍用桂枝汤一条(二十)太阳病,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浮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脉浮,故在外,当须解外则愈,宜桂枝汤主之。

此总上条而申释之。已经误下,其脉尚浮,未增变者,仍当解其外也。

〇辨不解肌或误汗,病邪入里,两解表里二条(二十一)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

此太阳中风失于解肌,久而入里之证。盖中风发热,必自汗出。六七日不解,汗出过多,徒伤津液,表终不解,转增烦渴。表以外证未罢言,里以烦渴属府言。渴欲饮水者,热邪挟水饮上逆,涌溢而格拒也,故谓之水逆。服五苓散,多服暖水以助汗出,则表里两解,故曰汗出愈也。膀胱为津液之府,用五苓散通调水道,则火热自化,而津液得全矣。五苓散十八铢,去皮十八铢一两六铢十八铢半两

猪苓 茯苓 泽泻 白术 桂[5]

上五味为散,以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多服煖水,汗出愈。“术”上不当有白字。说在《本草钞》“术”条下、王叔和《脉经》“术”上皆无白字,足可征也。(二十二)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6]渴者,与五苓散主之。

太阳中风宜解肌,发汗则变生。大汗出者,中风误汗出。汗多亡津液,胃中干燥,致烦躁不得眠,求救于水,宜少少与之,得水则润,胃和当愈。若不解,脉见单浮,邪还于表,微热消渴,小便不利,府证全具,何可复用桂枝之辛热?变用五苓散,导热滋阴而从两解,此又用五苓一法也。

〇辨中风病不解,热结膀胱下血,宜先表后里一条(二十三)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

膀胱居下焦而属寒水,膀胱热结,水得热邪,上侮心火,故其人如狂,心虽未病,有似乎狂也。热与血抟,不自归经,蓄于下焦。若血自下,则邪热不留,故曰愈也。先解外,乃可攻。攻法亦自不同,必用桃仁增入承气以达血所,加桂枝分解外邪,犹恐余邪少有不解,蓄血留而不行也。桃仁承气加桂枝以解外,犹之大柴胡加柴胡以解外相仿也。

桃核承气汤方

五十个,去皮尖二两,去皮四两二两二两,炙

桃仁 桂枝 大黄 芒硝 甘草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去滓。内芒消,更上火,微沸,[7]下火,先食温服五合,日三服,当微利。

〇辨中风病热瘀于下焦,蓄血脉证,用抵当汤二条(二十四)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鞕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

此条之证较前条更重,详其义,变制以出其治。上言外不解,此言表证仍在,上言先解其外,此言脉微沉,反不结胸,知邪不在上焦而在下焦也。少腹硬满,小便自利,血蓄下焦无疑矣,故下其血自愈。然蓄血至于发狂,则热势攻心,非桃仁承气能动其血者,必抵当重剂方能破其坚垒。抵者,至也,乃至当不易之良法也。

抵当汤方

三十个,熬三十个,熬,去头足三两二十个,去皮尖

水蛭 虻虫 大黄桃仁

上四味为散,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不下再服。(二十五)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鞕,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证谛也,抵当

汤主之。

此承上二条而分辨之,以定抵当汤之当用也,故重申其义。小便不利,何以见其非血证耶?盖小便不利,乃热瘀膀胱,无形气病,为发黄之候也。小便自利,则膀胱之气化行。小腹硬,其人如狂,允为有形之血蓄矣。谛,审也。言如此,则为血证审实,必须抵当汤,勉人勿二之意。

〇辨中风病以小便利否定里证一条(二十六)太阳病,小便利者,以饮水多,必心下悸;小便少者,必苦里急也。

此以小便利否定里证之法。小便清利,邪未入里。若因饮水过多,致小便之利,则水未入腑,先与邪争,必主心悸、怔忡。小便少者,小便短赤,里证已具之意。本文但云里急,谓饮水多而小便少者,邪热足以消水,故直指为里证已急也。

〇辨不解肌,误发大汗变逆,救亡阳漏风二条(二十七)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方见少阴。

此太阳中风当行解肌,误汗亡阳,因而致变者。盖阳虚之人,缓发其汗,便汗出不止,故仲景于桂枝汤中垂戒不可令如水流漓,益见解肌中尚有亡阳之事。发汗不解,误汗可知。心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皆汗多亡阳,卫气解散,振振然彷徨四顾,无可置身,欲辟地而避处其中。阴证似阳,欲坐井中以避热。此汗多亡阳,欲入地中以就实也,极阳虚甚矣。大敌在前,良将重选,而真武汤者,正位北方,为司水之神。大哉青龙,不得不藉真武神方而拯溺也。此本为误服大青龙汤致逆者立法,与太阳下篇厥逆、筋惕肉条互发者。(二十八)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

太阳中风,本自汗出,误汗遂漏不止,即如水流漓之互辞也。既漏不止,腠理大开,外风复入,而恶风愈甚矣。小便难者,津液外泄,水道枯竭,且太阳本属膀胱,诸阳主气,气从外泄,则气化不及州都矣。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脾主四肢,胃司津液,汗亡津液,筋失所养,有似拘挛。此阳气与阴津两伤,固表驱风,桂枝是主,回阳固汗,附子专司,与前条亡阳微有别也。

桂枝加附子汤方

于桂枝汤方内加附子三枚,余依桂枝汤法。

〇辨不用解肌,以火劫、烧针致变五条(二十九)大阳病中风,以火劫发汗,邪风被火热,血气流溢,失其常度。两阳相熏灼,其身发黄。阳盛则欲衄,阴虚小便难。阴阳俱虚竭,身体则枯燥,但头汗出,剂颈而还,腹满而喘,口干咽烂,或不大便,久则谵语,甚者至哕,手足躁扰,捻衣摸床。小便利者,其人可治。

风为阳,火亦属阳也。风邪以火劫汗,两阳熏灼,血气沸腾,失其常度,热势弥漫,蒸身为黄。然阳邪盛于阳分,尚可汗解,或从衄解。此证因火劫汗,阳邪深入阴分,势必劫尽阴津,所以剂颈以下不得汗,口干咽烂,肺焦而喘,身体枯燥,小便难,大便秘,手足扰动,谵妄,哕逆,捻衣摸床。以上诸证乃一派阳火内炽,真阴有立尽之象,非药力所能治必也。其人小便利,阴未尽伤,或可用驱阳救阴之法挽回垂绝之阴耳。仲景以小便利一端,辨真阴之亡未亡最细。盖水出高原,小便利,则津液未枯,肺气不逆可知也。此证阳邪挟火,扰乱阴分而亡其阴,与前二条亡阳证天渊悬绝矣。(三十)太阳病,二日反躁,反尉其背,而大汗出,大热入胃。胃中水竭,躁烦,必发谵语。十余日振慄自下利者,此为欲解也。故其汗从腰以下不得汗,欲小便不得,反呕,欲失溲,足下恶风,大便鞕,小便当数而反不数及多,大便已头卓然而痛,其人足心必热,谷气下流故也。尉同熨。

二日反躁,不得汗也。反尉其背,亦火劫汗法,邪热与火热入胃,胃中水涸,致躁烦谵语。十余日忽振慄者,邪欲从汗而外解。自下利者,火邪欲从大肠而下奔。其候本为欲解,以从腰下不得汗,邪虽下走,终不外解也。足下恶风,阳邪在下,小便不得,阳邪闭拒阴窍,与下体不得汗相同,所以大便亦硬。益见前之下利,乃火势下奔,协热而利,火势稍衰,则仍硬也。反呕者,邪从上越也。欲失溲者,邪热欲从前阴出也,皆余邪欲散之征。胃火既减,小便当数复不数,则津液可回,及至津回肠润,久积之大便必尽出矣。邪热既散而不持,阴气上达而头反痛,阳气下行而足心反热。欲愈之状,尚似病形,病虽不言解,而解之意隐然。上条从头以下不得汗,其病重,此条从腰以下不得汗,其病较轻,火之助疟为何如哉。(三十一)太阳病,以火熏之,不得汗,其人必躁,到经不解,必清血,名为火邪。

熏亦劫汗法,烧坑洒水,上卧病人,熏蒸逼汗之类。熏不得汗,火邪入胃,必加躁扰而不解也。清血,便血也。盖阳邪不从汗解,袭入阴中,动其阴血,则血横溢,必无止期,故申之曰火邪,示人以治火邪而不治圊血也。(三十二)微数之脉,慎不可灸,因火为邪,则为烦逆,追虚逐实,血散脉中,火气虽微,内攻有力,焦骨伤筋,血难复也。

脉微而数,阴虚多热之人也。不知而炙之,虚者益虚,热者益热。血散脉中,言追逐之余,必致迫血,火气虽微,以下甚言追逐之害也。(三十三)烧针令其汗,针处被寒,核起而赤者,必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壮,与桂枝加桂汤更加桂二两也。

烧针者,针质本冷,先烧使之温而后用也。被寒,言寒从针孔而袭入也。核起,谓针处红肿如核。奔豚者,肾邪也。其人素有肾积,因针寒入,则其气自少腹上逆而冲心,故曰奔豚也,以北方亥位,属猪故也。北方肾邪,惟桂能伐之,所以用桂三倍加入桂枝汤中,外散风邪,内泄阴气也。

桂枝加桂汤方

于桂枝汤方内更加桂二两成五两,余依桂枝汤法。

〇辨不解肌误吐,虽得汗,名为小逆二条(三十四)太阳病,当恶寒发热,今自汗出,反不恶寒发热,关上脉细数者,以医吐之过也。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饥,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糜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以医吐之所致,此为小逆。

太阳病,解肌之法全不伤动脾胃,舍此而妄用吐法,以致关上脉细数,细则为虚,数则为热,见于关上,知其误吐伤胃也。吐中原有发散之意,故不恶寒发热矣。一二日,病在太阳,阳能化谷,腹中尚饥,但口不能食。三四日,病在阳明,则不喜糜粥,欲食冷食,皆胃气受伤之过也。至于朝食暮吐,脾中真阳亦伤,而不能消谷矣。虽曰小逆,卒未易复也。(三十五)太阳病吐之,但太阳病当恶寒,今反不恶寒,不欲近衣,此为吐之内烦也。

此误吐伤胃中之阴。不恶寒、不欲近衣,虽不显热而热在里,故曰内烦。内烦者,吐伤津液,较上条两伤脾胃之阴阳,比关上脉之细数、已成虚热之脉者稍轻耳。此为栀子豉汤之证也。

〇辨中风病下后复汗,因虚致冒,宜先汗后下一条(三十六)太阳病,下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得里未和,然后复下之。

冒,昏蒙神识不清,似有物蒙蔽于外也。汗出则邪散,故表和也。得,谓知则得之也。里以二便言,辨其二便之和否,再一分解其邪也。然而表里俱虚之证,其两解之法宜轻。未常定服何药,但示其意不出方者,以未得则方无可出也。

〇辨中风病表里俱虚,余邪未尽,辨脉用治一条(三十七)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停,必先振慄,汗出而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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