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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2 18: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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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施奈德(Schneider,K.J.)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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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敬畏

唤醒敬畏试读:

前言

我们经常听到今天的年轻人惊叫说,“这可真让人敬畏啊!”或者“我真是感到敬畏啊!”有时在另一种情况下,我们也经常听到一些从事军事行动的人,这样来描述他们的爆炸行动:“这可真让人震惊和敬畏啊!”这样的说法我们听得多吗?我觉得这些说法在我们的生活中恐怕是太司空见惯了。但是,“敬畏”以及各种类似的说法,在我们使用的词汇中确实俯拾皆是,这倒不是说,当时我们正面临什么重大威胁,或许这倒是一种很受人欢迎的标志,使用它不是为了说明某种因果关系,在我们的文化中人们对“敬畏”正表现出更全面和更深刻的敏感性。

姑且不论是否有这种希望,但对敬畏的这种敏锐感受,在人类历史上确实有许多具体表现形式。例如,在古代,人们把敬畏非常狭隘地看作一种感受,尤其是被大自然的威力吓倒或战胜了的感受。鲁道夫·奥托(Rudolf Otto)在其关于宗教的经典研究《神圣者的观念》(The Idea of the Holy)中说过,这种被吓倒了的体验就是最原始的创造性体验,他还说,这种最原始的创造性体验,就是宗教得以诞生的温床。然而,近年来,对敬畏的敏锐感受要么被人们忽略(就像在工业革命时期,随着科学的兴起,人们忽略了对敬畏的敏锐感受那样),要么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主要是因为敬畏具有使人昂扬向上的性质,比如其令人震撼。

但是,事实上,敬畏既不是使人目瞪口呆的大吃一惊,又不是一股使人“感觉好极了”的推动力量,而是一种深刻而复杂的态度(attitude)。有些人相当幸运地曾拥有过敬畏感,对他们来说,这种态度既包含着恐惧和激动,又包含着谦卑和令人叹为观止的创造。因此,当年轻人用颤抖的声音说“感到有点敬……敬……敬畏”时,他们常常好像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而不一定是真正拥有了敬畏。

敬畏这种表达方式是片面的,因此也是没有生命力的,所以,本书想要弥补这种表达方式的不足。通过反思和叙述,去说明我们怎样才能把我们祖先那些最好的东西(如谦卑、深刻和遵守礼节),与现代主义倾向中那些最好的东西(如大胆、自发性和开放性)融为一体,以打造一条全新的人类发展之路。

本书尤其关注敬畏的本质及其转变人心的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和其他自助手册有点相似,但本书的独到之处是:它看重的是人们的那些“鲜活的”故事。例如,读者将会发现,吉姆·赫尔南德斯(Jim Hernandez)曾是一个街头团伙成员,敬畏怎样转变了他的生活,把他转变成为一位深受学生喜爱的、很有创意的青年教育工作者;迈克尔·库珀(Michael Cooper)曾经吸毒成瘾,敬畏怎样把他转变成为一位有公共意识的治疗师(healer);E.马克·斯特恩(E.Mark Stern)曾是一位三期癌症患者,敬畏怎样把他转变成为一位热衷于静修冥想的、富有灵性的人。本书还将向读者讲述以敬畏为基础的儿童抚养、教育、幽默、政治活动和走向年老过程中遇到的挑战与欢乐。基于我早先撰写的那本备受赞誉的《敬畏的重新发现》(Rediscovery of Awe)中的哲学思想,本书进一步具体讲述一些静悄悄的、正在发生的关于个人转变的真实故事。这个转变过程既不需要宗教也无须遵循某些程式;既不需要服药,又不需要财富,而需要一种生活方式,对所有的人都是自然和自由的生活方式。

所以,我讲的这种“敬畏唤醒”,就不只是一种简单的传承,而需要进行培养和领悟。

培养敬畏唤醒能力需要一些必要条件,下面将进行说明,如果你全都符合这些条件,我也不能保证你一定可以产生敬畏。很多人为本书提供了作为例证的各种传奇故事,下面这些列出的条件就是以此为基础的。有助于敬畏唤醒的条件·生存的基本能力·进行反思的时间·放慢速度的能力·品味瞬间的能力·把关注的焦点集中在一个人所热爱的事情上·看到事物全貌的能力·对生活和生命的奥秘保持开放·对生活事件的欣赏·把痛苦当作某一时刻的教师·赏识平衡(例如,在一个人的脆弱性和复原力之间保持平衡)·独自冥想的时间·在自然或不心烦意乱的情境中进行冥想的时间·与亲密的朋友或伙伴在一起冥想的时间·深度治疗或静修·对冲突的演变性(例如,认识到“事情终将会过去的”)保持关注并接受的能力·对生活的演变保持关注并接受的能力·独具慧眼地向最终不可知的事物屈服的能力·相信最终不可知事物的能力无助于敬畏唤醒的条件(或对人生历程表示谦卑和惊异——惊奇)·贫困与剥夺·仓促·刻板·教条·暴饮暴食·混乱无序·自我膨胀·自我萎缩·专注于金钱·专注于地位·专注于消费主义·经常食用垃圾食品、药物或酗酒·经常过度地看电视·沦为机器的奴隶·沉迷于简单回答·强迫性地进行积极思维·强迫性地进行消极思维·固执己见·强制·还原主义·极端化

在行将结束之际,我最深切地感激那些勇敢的人,他们使本书增色不少,这样做也使他们自己的生命和生活本身增色不少。导言 敬畏的唤醒阻碍一个人感到惊异的能力和丧失欣赏神秘的能力可能会对我们的健康产生重要影响,毋庸讳言,对我们整个人类的健康也会产生严重影响。——罗洛·梅《对话:存在哲学在治疗中的应用》要想认识我们难以理解的但真实存在的东西、作为最高智慧和最绚美而表现出来的东西、我们愚钝的官能只能以最原始的形式理解的东西——这种认识、这种感受,就处在真正宗教的核心。从这个意义上说,而且只有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才属于虔诚的宗教队伍中的一员。——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我所相信的东西》

50年前,当我两岁半的时候,我失去了年仅7岁,患心脏病的哥哥。34年前,当我18岁的时候,我的叔叔因严重的心脏病发作而去世;接着5年后,我的父亲也因同样的疾病去世了。

从那以后,我就生活在这种别无选择的谜团之中。医生们都向我保证,我已经做了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一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按时服药,只吃合适的食物,进行锻炼,但是仍处于恐惧之中(而且我认为是自然而然的)。

在我的一生中有三件大事使我刻骨铭心。第一件大事是我的哥哥去世之后,我的精神完全崩溃了。我在黑暗中啜泣了数小时之久,退缩到一个无能为力的世界之中。

第二件大事是在我大约15岁时,我差一点儿淹死在大海里。一场毁灭性的暴风雨在距离弗吉尼亚海岸只有80公里的地方形成。我父亲和我曾经都是胆大妄为的人,我们冲进暴风雨中,试图在惊涛骇浪中冲浪。结果,造成骨折且差点儿丧命。

第三次是我在(离家很远的)研究生院读书时,(一位很受尊敬的教授)要求我去诊治一些精神病患者。此后不久,我看了一场关于精神病的可怕电影,这反而使我突然患上了某种精神病,长达数月之久才恢复过来。

我讲述这些经历并不是为了引起读者的同情,而是想要以此来证明一种论点:每一次这些突然的剧变发生之后,我都学到了一些与敬畏有关的重要事情。我学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无论我变得多么绝望,无论我被神秘的事情弄得多么不正常,受到多么大的打击,我都没有必要否认神秘的存在。我既不需要服药,也不需要用教条对它进行歪曲。请不要认为我是某种超人,不会轻易地受到伤害;完全相反,有时我也会采取一些铤而走险的措施,竖起我自己的屏障来阻挡神秘——其中包括逃避现实、否认和退缩。

但是,长期以来,通过一些深度治疗经历,我认识到,答案并不在于找到平衡,而在于获得启发;不在于解决问题,而在于大胆地冒险。按照这些方式去做,变化和未知就会逐渐成为一些开放的门户——为觉知(awareness)开放的门户。在这些开放的门户中,有一种令人不愉快但却使人深受触动的人生短暂感以及使人幡然醒悟的价值感;一种经常会由此而产生的孤独、兴奋、创造和惊异;还有一种突然认识到的生命的不确定感,以及面对它们时从恐惧到好奇和有趣的逐渐转变。其中,最后一种感受在我沉迷于科幻小说时表现得特别明显。我曾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专心致志地创作或读一些书,内容主要是关于遥远的国度、外层空间或独特的心理状态的。我也曾因这些故事情节而烦恼不安,但也同样会被这些故事迷住。诸如《幽灵长途电话亭》《时间的皱纹》和《厄舍古屋的倒塌》之类的书籍;《绿野仙踪》《杀死一只知更鸟》和《弗兰肯斯坦》之类的电影;《外星界限》《科学向前冲》和《迷离境界》之类的电视节目,都曾是陪伴我的亲密伙伴。我可以躺在卧室的地板上长达数小时,观看一场戏剧表演,甚至为电影虚构一些人物、剧本和观念,而强烈或抽抽搭搭地啜泣。我甚至还建立了一个播放电影的演播室,其中有“合同演员”、剧本、绘图和玩具装置。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这些最初的尝试就转化成了一些短篇小说作品、诗歌,并且让我对哲学及心理学产生了强烈兴趣。总之,我被存在(existence)和关于存在的重大问题深深地吸引住了——我们是谁?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存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我并不像那些想要发现它们、努力探索其内涵和效法它们的人那样,那么容易就被这些问题牵着鼻子走。可以肯定地说,这并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也不是一条直线型的路,但是从根本上说,这是一条值得走的道路;因为我,就像今天越来越多地为此而全力奋斗的同伴们那样,在神秘中发现了快乐。

本书可以证明,从神秘(惊异)中是可以获得快乐的,它不同于从适时回答中获得的快乐,也不同于从我们今天经常进行自我满足的药片中获得的快乐。本书的主要内容是我收集的一群人的资料,他们的人生就是对敬畏的治愈和转换力量的一种公开声明。我在本书中收集的这些故事的主人公们都同意:宗教教条的旧治疗方法(强迫性、绝对性和盲目崇拜)和服用药物的新治疗方法(或类似于药物的重新调理)作为治标的方法有时是管用的,但对许多人来说并不是持久的、治本的方法。我们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冲突、精神崩溃和在觉醒状态下的幻想破灭。

因此,如果我们想要作为一个物种拯救我们自己的话,现在应该是在我们的文化中出现某种新事物的时候了,也确实是应该在世界上出现某种新事物的时候了。而这个新生事物,对因为撰写本书而聚集在一起的我们这些人来说,是和敬畏完整地联系在一起的。敬畏的本质和力量

它始终就在那里,等待着。

这与“上帝”无关,而是超越“上帝”——这是一个永远不断流动的源泉。

对生命的敬畏,对存在的敬畏是无穷无尽的。无论我们失去什么、害怕或鄙视什么,敬畏就在那里。它就在我们心情最黑暗的时刻,在接受考验中也在濒临毁灭中,在生活中也在死亡中,因为它超越了生死,超越了考验和毁灭。这并不是说此时人们很容易理解敬畏、感受到甚至可以想象到它,恰恰相反,当我们处在最糟糕的时刻,敬畏是很难理解的。

但是,它是可以利用的(available),而且我们可以在某一瞬间或一生中对敬畏加以利用。

敬畏是超越“上帝”的“上帝”,是发源地也是目的地,既是意识延伸的问题也是意识延伸的答案。它是我们在创造之前的谦卑和惊奇;是我们在创造之前的惊讶。它既不是充满极度快乐的光亮,也不是充斥着绝望的黑暗,它具有更多扩展意识的含义,无论是充满了快乐还是绝望。

敬畏把我们和创造联系在一起,但不是创造戒律(comm-andments),而是创造惊奇、创造浩瀚无垠(vastness)。

敬畏是我们与神秘,即浩瀚无垠、惊异的基本联结,它把被囚禁的灵魂释放出来并为不知疲倦的冒险提供慰藉。

在敬畏的光辉之中,目的地变成了旅程,而旅程则变成了目的地。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到达”,却永远有一个“与之在一起”、令人陶醉、在它面前令人颤抖的地方。一旦我们想要把它冻结起来,我们就失去了它;一旦我们想要回避它,我们却已经欺骗了它。

这种力量就在这个悖论中:恐怖但却令人惊奇,不确定但却有威严。

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恐怖和惊奇中,在不确定和威严中寻找和发掘——怀着敬畏之心去探询,去敬畏我们的问题。

著名的宗教权威凯琳·阿姆斯特朗(Karen Armstrong)曾说过,需要有一种“神秘的不可知论”。她说,这个世界亲眼目睹了基要主义(fundamentalist)专制的崩塌,同样,也亲眼目睹了后启蒙时代的寡头政治的崩塌,她还说:神秘主义者的上帝可以提供一种可能的选择。这个上帝是与我们世俗社会的无神论氛围协调一致的。即便我们不能达到一个神秘主义者所能达到的那种更高级的意识状态,但我们也能了解到。例如,上帝并不是在任何最简单化的意义上存在的,或者“上帝”这个词只是一个用言语无法描述的现实的象征。神秘的不可知论可以帮助我们获得某种限制,使我们不致贸然陷入带有教条主义信念的复杂事物中。

因此,在本书下面的各个章节中,我将追溯那些对人生问题充满敬畏的人们所讲述的故事,他们怀着那种感激之情来应对人类的共同挑战,从创伤和疾病的解决,到儿童的教育,到运用严肃和幽默。每一个故事都是个人唤醒(“敬畏唤醒”)的故事,但是,只要我们能够留意以前曾预见到的那些教训,每一个故事也就成为社会唤醒的故事——实际上就是人性的唤醒。具体地说,每一个故事都提供了一种可供替代的选择,可以代替当今时代如此流行的那些绝望的和令人沮丧的解决方法(从宗教的陈词滥调到医疗的权宜之计)。而每一个故事也都窥见文化人类学家欧内斯特·贝克尔(Ernest Becker)所谓“被抛弃的动物”之类的东西。

贝克尔写道:人类是唯一能感受到他可能会是这个星球上被抛弃的动物。我认为在这种水平的觉知(awareness)中可能有某种关于人命运的东西,在他的精神世界的最高峰,即把个人从他人和文化的限制中解放出来时,他就会直面这个关于所有生命意义的问题。而且,达到这一点后,他可能会发现,并没有一个确定无疑的答案或希望,而只是一种渴望,在其中既有爱也有绝望的成分。或许只有在这一点上,一个人才能说这是我们时代的一种本真的宗教意识,很像《圣经》中的赞美诗曾代表早期时代的这种意识一样。第一部分 我们这个缺乏敬畏的时代

在我们讲述作为本书案例的这些传奇故事之前,我们必须交代一下故事的时代背景,来说明一个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使我们这么多人都无法产生“敬畏的唤醒”(awe-wakening)呢?是什么使我们不能去发现,更不用说找到唤醒敬畏的道路呢?

敬畏表明了我们与神秘的基本关系,但这种基本关系是怎样变得不正常的呢?敬畏是一种基本的生活感,并闪耀着存在的宏伟辉煌和惊异——冰冷彻骨和兴奋异常,但它又是怎样变成自我中心主义者的玩物、愤世嫉俗者的监狱、做梦者残缺不全的记忆或专制统治者的诱惑物的呢?

或许从我们的第一次呼吸开始,我们就能够感受到丰富的生活、爱和可能性,但我们每次都拒绝这些感受并对此忽略,这是怎么回事呢?

生活的广阔无垠和无穷魅力如此容易被人们忽略、否认和蔑视,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个可鄙的,有时甚至是残暴的世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实际上,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受到神秘的震惊。神秘的不可预测性、无方向性,甚至壮丽(splendor)都会使我们大吃一惊。例如,从我们能够品尝、触摸、看见和听见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在漫无目的地挣扎。虽然这种挣扎的某些方面是可以容忍的,但需要对它进行相当迅速地压制和组织,以便能够满足我们的一些基本需要。这就是我们所谓的“教化”(enculturation),而某种程度的教化,或偏离神秘对我们的生存来说就是最根本的。

但是问题在于,我们不仅迫切需要“在某种程度上”把我们的注意力从对世界的壮丽和焦虑上转移开,或者简言之,从我们对世界的敬畏上转移开,我们还需要(至少在我们的文化中)完全抵制许多这类性质的东西。要想形成我们这样的文化——一种声称要避免杂乱无序的文化,我们就必须培养起应对神秘的复杂防御机制,获得错综复杂的策略,以便使我们能够回避存在的复杂性。因此,我们讲的很多话并不是想要承认我们在生活面前的谦卑,而是强调我们能够控制、协调和管理生活。对我们与神秘的各种关系所做的判断,并不是为了证明我们有怀疑和探索的能力,而是表明我们可以方便、快速和系统地解决问题。

但是,忽略我们与神秘的这种基本关系并非仅限于此。教化阻碍了人们对神秘的欣赏,而且还有与此相伴随的人类危机的严峻挑战。当我们遭遇意外的损失、疾病或破坏时,我们对生活的谦卑感和惊异感——生活的广阔无垠——会发生什么呢?当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感到震惊时,就像日常生活经常表现出来的那样,当我们抓狂、绝望和发生扭曲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有两种可能:我们转而寻找一种救赎(例如,寻找一个领导者、一种信仰或一种药物),或者我们转向一条内部(和外部)转换、治愈和康复的道路,一条朝向敬畏的道路。

本书与越来越多的努力寻求敬畏的人们息息相关,他们信奉一种以敬畏为基础的生活观。所谓以敬畏为基础,我认为是这样一种生活观,它既包含着对存在的惊异,又包含着人类对诺言、辨别力和在伦理上对这些惊异做出反应所应承担的责任。把这种观点带到现实中来,我讲的就是那些其眼光超越当今生活的权宜之计模型(quick-fix model)的人,无论那种模型是在我们购买的东西中、在宗教的拯救中表现出来,还是在精神病的药物中表现出来。

现在出现了这样一代人,一方面,他们认识到人类是复杂的创造物,一刀切(one-size-fits-all)的解决方法并不能解决问题;另一方面,他们还认识到,无论你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你都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人们总是需要做出妥协。问题在于,我们应该在哪些方面妥协呢?妥协多久呢?会有多大程度的损失呢?这些才是我们面临的亟待解决的问题。第1章 是什么阻止我们冒险

为了给读者提供一种敬畏正在耗竭(depletion)的深刻感受,我很喜欢讲述下面这个比喻:

如果我告诉你,你将要进行一次“伟大的冒险”,你将要为这次冒险而得到所有适当的装备——食物、帐篷、衣服,那你会怎么想呢?

如果我进一步告诉你,你将在这次旅行中体验到宇宙令人恐怖和惊异之处,一路上你将要遇到一大批各种各样的存在物(beings)——人类的和非人类的,每天你都会有机会对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感到惊异、受其触动和产生遐想,那你又会怎么想呢?

而最后,也是真正关键的:如果我告诉你,你要花费大约80年的时间来完成这次旅行,在大约80年之后,你要进行一次更令人着迷的和更不可思议的旅行,那你又会怎么想呢?

你还会想去吗?

你还会珍惜这次机会的每一时刻并积聚你全部的力量去参加吗?

假定真有这些令人吃惊的预料中的事情发生,你还会在旅途中去贬低、利用甚至杀害你自己和他人吗?

你会有冲动去对你体验到的事情进行整理、提取精华或者躲闪吗?还是想要予以修饰、包装或取而代之呢?

或许会,但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就是我们,这个具有数十万年历史的人类,而且从总体上说,我们仍然会忽略我们伟大的冒险——沉浸在否定之中、被贪婪所害、因冷淡而麻木不仁。我们会因幻想而感到困惑,无论这些幻想与枪支、骗局有关,还是与诸神有关。

那么,我们是怎样脱离原来的发展进程的呢,尤其是在当今时代?缺乏深蕴的幸福

即使当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一些综合调查仍然对美国人民的幸福予以赞美。例如,《时代》杂志(2005)的一次民意测验报道说,78%的美国人感到幸福,因此在其封面上写道,“幸福的科学:为什么乐观主义者更长寿……”但是,我们不妨更仔细地看一看这些结果。许多感到幸福的人,就是说,根据这些调查,他们是对生活感到比较满意的人,但根据另一项研究,他们也是那些倾向于自我膨胀的、有形象意识(image-conscious)的和有宗教信仰的人,以及在理智上和情绪上都不会刻意追求的人。另外,这项研究还表明,那些患有轻微或较轻微抑郁症的人,尤其是那些曾患抑郁症但后来治愈了的人,往往倾向于:对生活抱着更现实主义的态度;对智力和文化的多样性怀着更多的宽容之心;相对于那些幸福的人而言,他们表现出更卓越的心理成长能力。

那么,成为一个在我们的时代“幸福和乐观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对生活感觉“良好”和在生活中有所收获意味着什么呢?例如,这是否意味着,由于一个人使自己沉浸在与世隔绝的、有大容量MP3播放器、手机或电脑聊天室的高技术中,就不太容易产生压力呢?这是否意味着,一个人要埋头于日常事务、暴饮暴食和消费大量的酒呢?这是否意味着,一个人要纵情于改变性情的药物中,或寻求马上获得拯救呢?这是否意味着,一个人要把自己限定在一套僵化但使人放心的道德价值观,或组织严密的有崇拜的共同体中呢?这是否意味着,一个人要把自己的生活转变成为整天观看体育频道的节目或在当地的购物中心购买东西呢?这是否意味着,一个人要变成可以随意控制别人的和圆滑的社会操纵者呢?

这些问题可能令人震惊,有些则显然很令人恼火,难道它们也是如此不能令人信服的吗?如前所述,和不太幸福的人相比,所谓幸福的人会表现得更心胸狭隘、更追求享乐和更骄傲自满,除此之外还能意味着什么呢?

研究还表明,在我们的文化中,在被认为是正常的和幸福的事情之间有一些非常奇怪的重叠。例如,如果大多数美国人是幸福的,那么我们还要那些与我们大多数人有关的其他发现做什么呢:诸如民意测验所显示的,几乎1/4的美国人相信,“使用暴力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是可以接受的”,美国人现在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赌博上而不是花费在看电影、看DVD、听音乐和看书等事情上;有67%的美国男性和57%的美国女性都超重或过度肥胖。

有没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实行军营式的严格管制、专制政体和不加鉴别的国家主义,另一方面物质主义、机会主义和暴饮暴食,会成为“适应良好的”新标准呢?

这里还有一些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当我夜复一夜地打开电视观看晚间新闻时(特别是在准备投票选举2008年总统的那些年里),确实出现了这样一些事情,我发现,许多“幸福的”人支持的是这样一个政府:它逃避对话并对军事优势大唱赞歌,关照拥有数十亿家财的巨富而忽略或轻视那些拿最低工资的工人、教师和教育工作者,更不用提健康关怀系统和高质量的职业培训机构了。当大多数选民支持这样一种政治领导时,事情可就大错特错了,这种政治领导竭力压制关于全球变暖的公约、摧毁几十年的空气洁净法令和环境保护法并且推翻制药工业的科学监管制度。当国会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支持这样的候选人时,美国就会不再是那个正常的美国了,因为这些候选人与支持在美国军事监狱中实施酷刑的那些人(或者他们的追随者)同行一道,他们看不起他们将给予服务的这种根本制度。支持这种行政管理,将有可怕的后果。这种政权花费大量的精力以保存自己的统治地位,当他们面临这样的军事危机时,例如,发生阿布格莱布监狱丑闻,因忽视重要的情报数据而导致“9·11”事件发生,以及由于糟糕的战后计划而导致在巴格达政权倒台后数以千计的生命丧失时仍然能够保留住他们的职位。最后,自大萧条以来,腐败的工业巨头就与最大的财政崩溃有关,而某种领导行动无法对其进行调节时,人们就很难始终一致地支持这种领导。

难道传统心理学所谓的生活满意感只是“集体梦游症”的练习吗?难道大众报刊所谓美国人的幸福只是一种既诱人又令人烦恼不安的幻觉吗?

但是,紧随“9·11”灾难之后,人类幸福、健康领域的这些矛盾日益突出。我们的国家因此正处在某种程度的否认之中,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就建立在受恐惧驱使的权宜之计上;但是,问题却远比“9·11”灾难严重得多,它涉及人们的美好生活和健康的根本问题。难道健康不就是完整的、灵活的和自由的吗?难道满意不就是在我们存在的基础上使人感到满足,过上完满的生活,而尽量少去追求时尚、技巧和教条吗?幸福难道不就是相互信任、相互了解和相互帮忙吗?快乐难道不是参与(engagement)、最大限度地投入到生活的挑战和机遇中吗?我的天啊,虽然我们已经习惯于过舒适的生活,但忽略了自己是一个人。

与幸福有着密切联系的自由(freedom),也是这个时代的流行语。美国前总统布什在2005年的国情咨文讲话中使用这个术语达28次之多!但是,他或者他所代表的心态通过对自由的强调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我认为,这个词使用得如此频繁只是权宜之计(expediency)——是最快捷、花费最少和管理生活最容易的方式。对自由的这种描述就是对我们今天的全部写照——在伊拉克发动的战争,调动了大量的军事力量和人员,按照我们自己的设想使中东发生了剧烈的改变,更有甚者,这是一个与美国土著人有关的问题;一个只受到部分控制的制药工业;一种对这些“自由”提供支持的肤浅的道德准则等。

但是,自由却远非外部的满足,它远非得到食物的满足,也远非预言的实现。受“答案”驱使的生活

自由也是,或许首先就是一个内在条件:进行暂停、反思和辨别的能力。自由的时髦观点并没有把这些方面都包含在内,或者很少这样。一个恰当的例子就是里克·沃伦(Rick Warren)的那本非常流行的书《标杆人生》(The Purpose-Driven Life)(2002),这本在全世界销量达2000万册的书是一本精心阐述的、非常容易理解的指导手册,指导人们通过《圣经》的谕旨来找到幸福、完满和自由。这本书提供的信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认为,我们的潜力远远超过了我们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微不足道的冲突和困难。它驱使囚犯接受改造,激励首席执行官成为有德操的人,但是它给人带来的真实教诲究竟是什么呢?书中是这样说的:要想发现幸福,一个人就必须把上帝放在心中来接受,有条不紊地阅读和遵循《圣经》的教导,经常参加教会的活动。这样,根据这本书的观点,这种有目标的生活就是一种虔诚的生活。它是一种从有限的日常困境中解放出来的生活,例如,从与朋友、同事发生矛盾,生病等困境中解放出来,方法是通过接纳上帝。

但是,在这些宗教声明中得到确定的那个神究竟是什么呢?它是那些不可侵犯标准的根源,是一个权威,是确实可以使人发生转变的力量。但是,当自由不是由外部命令而是由内部选择确定的时候,它还允许这种自由存在吗?虽然有人可能反对说,宗教信仰是自由选择的,但问题是选择的程度有多大,在多大程度上这种选择才是被允许的?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一些非常狭窄的限度内,因为“答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不管怎么说,这种反对的声音将继续存在:信仰确实使人感觉更幸福,而且丰富了许多人的生活。

毫无疑问,事实确实如此,在康复治疗中心、医院里,我们每天都能看到这种效果。但问题在于,这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它又会给个体和集体带来什么样的长期后果呢?无论这种信息多么令人信服,只有当它允许人们探究、对话和修正时,信仰或任何有价值的人生哲学才具有康复作用。只有当它能使人过上一种富有生机的生活,并且能够促使观念更新时,它才真正具有康复作用。若缺乏这些,这种教诲就会变成强制命令,变成一种压制、一种欺骗,即一种截然相反的东西。

所以,如果没有经过一致同意就把民主强加给某个民族,那么这种民主就是欺骗。如果提供了幸福、宽容甚至爱,却没有认识到可能向其提出挑战的其他情绪或脉络关系(contexts),例如认识到经济上的不公正、质疑军事力量或认识到有偏见,那么这种幸福、宽容和爱就可能是虚假的。

在这一点上,我持谨慎乐观的态度,部分原因在于我们针对最近发生的灾难事件做出的反应,我们现在有了一位这样的领导者——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他认识到人类解放的多面性。我希望他能看到,在处理个人和集体事务时既需要深度也需要广度,既需要谦逊也需要有远见。

因此,当今世界所面临的挑战是要放弃我们对那种权宜之计和单一答案的一厢情愿。不承认有信仰、幸福或民主并不是问题,不承认炒作和花招经常伴随着这些历史悠久的美德并且使我们转向更实际的事务,那才是问题。第2章 通往敬畏的艰辛之路

1974年,文化人类学家和具有煽动性的学者(academic lightning rod)欧内斯特·贝克尔躺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奄奄一息,此时一位来自《今日心理学》杂志的目光敏锐的年轻记者萨姆·肯(Sam Keen),正在与其进行一场异乎寻常的访谈。贝克尔刚刚49岁,由于他的奠基之作《拒斥死亡》(The Denial of Death)而获得普利策奖,这是一种绝妙的讽刺,肯没有错过对这种讽刺进行访谈的机会。

肯在访谈快要结束的时候说:“我认识到今天早上我在和您面对面地交谈。我认为,这是对您关于拒斥死亡这个论题的完美证明。我曾想把您放在一个不包括我在内的范畴里,即死亡。这样做虽然很有人性但却很傻,因为它使我无法向您询问一些问题……”

肯继续说道:“您对死亡所做的思考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艰深。而现在,可以说,您正在亲身实践您的实证研究。不管怎么说,我想要问一句,既然您已经更接近于(那种)体验了,您还想补充点什么吗?”

贝克尔停顿了片刻,然后说道: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认为,最重要的事情是要知道,除了一个人自己生命的荒谬之外,除了人类的观点之外,除了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事实是,宇宙具有许多创造性的能量,这些能量为了我们并不知道的某些目的而利用我们。我们是为了神圣的目的而被利用,不管我们可能怎样被错误地利用,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使人感到安慰了。我认为一个人应该努力营造自己的生命、它的意义、它的目的。对我来说这一直是最重要的。

说完这话,贝克尔——一位公认的科学家、启蒙思想家和现世主义者(secularist),欣然接受了信仰(即死亡),尽管是要求最高的那种信仰。因为,虽然贝克尔“毕生致力于”创造,但这种创造的形式是非常罕见的,与我们提到过的那种崇高、充实甚至令人快乐的反射性的屈服大相径庭。正如贝克尔在其他地方所说,这种屈服是经过艰苦斗争的有意识的屈服,不是简单地屈从于灵魂得救或者“唾手可得”。它是在毕生的研究、发现和自我创造之后,“当什么也没有留下时”的一种屈服。从这个意义上说,贝克尔绝妙地体现了这两个世界:生命的激情和在“复杂的”神秘死亡中的希望。

通往敬畏的道路(即生活的谦卑、惊异、壮观和神秘)是一条使人觉醒和保持动态的道路。一个人需要坚忍,对分享其成果采取开放的态度。敬畏包含着完整的生命,令人畏惧而又销魂夺魄,脆弱而又让人难以企及。死亡、绝望和怜悯都是敬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像欢欣和快乐是敬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样。生活的辛酸、生命的甜蜜,这些都是充满敬畏过程的基调。

惠特曼(Whitman)对此非常熟悉:伟大就是善:我知道什么是健康,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但我知道它是伟大的……伟大就是邪恶……你称之为悖论吗?它当然是一种悖论。事物永远保持平衡就是伟大,事物永恒的毁灭也是伟大。而这又是一种悖论。伟大就是生命……真实而神秘……无论在哪里,也无论是谁。伟大就是死亡……就像生命把所有部分聚集在一起一样,死亡也把所有部分都聚集在一起;就像星辰在日光出现之后又重新回来一样,死亡也像生命一样伟大。坚守客观的不确定性

当一个人把握和塑造其生活的能力消耗殆尽时(when there’s nothing left),即当一个人的力量处在巅峰时要予以放弃,并跃入与静态的真理、答案或上帝相反的“宇宙的巨大创造性能量”中时,这也是后启蒙时代的另一位重要思想家——索伦·克尔恺郭尔(Soren Kierkegaard)的研究领域。

对克尔恺郭尔来说,真理就是“客观的不确定性”,正如他所说,就是“坚守最具有个人意味的、激昂的体验。”虽然人们对这种说法进行了讽刺,把“客观的”与“不确定性”相匹配,把“坚守”与“不确定性”相匹配,把“客观的”与“具有个人意味的和激昂的”相匹配,但这种说法的本质却非常明显,那么,这种令人极度兴奋的声明的本质是什么呢?那就是敬畏能力的培养。

敬畏能力试图最大限度地把客观性与不确定性联系起来;它把个人的和激昂的赏识与呼唤采取行动、做出决定或对他所赏识的东西联系起来;它把一个人的终极信仰与怀疑(按照环境的要求进行质疑的能力)联系起来。

赏识、面对、负责任(或反应能力)和信仰(与怀疑的背景相反),这些就是充满敬畏的生活特征,按克尔恺郭尔的观点,是我们人类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敬畏是冒险的事业,不只是幸福的乐园

如上所见,敬畏把一个令人激动震颤的成分,甚至焦虑,带入静修过程(contemplative process)中,这是因为与静止的一体状态不同,敬畏是不确定的、未完成的。它就像是走在乡村小路上时的一盏灯,或者对满天星光迷惑地凝视,同时,它也像是打开了的记忆之门,或者对工作驱力的预期。确实,任何体验都可能充满了敬畏,因为任何体验都充满了风险和冒险感。

虽然我们通常不会把风险和冒险与静修或神秘状态联系起来,但也没有理由否认它们是可以和谐共存的。换言之,敬畏把一个西方式的元素添加到静修和神秘的意识形态中,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把这些形式看作不断展开的、短暂的旅程,从这种意义上说,它们显然是可以和冒险过程中敬畏的敏感性和谐共存的;另外,也可以把它们看作绝对或目的本身,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与敬畏无关。敬畏就是从神秘中增强其感染力的。虽然传统的东方观点或神秘观点强调存在的和谐(harmony),但敬畏感则强调存在的神秘性(mystery)。

简言之,敬畏充满了冒险感或发现感。虽然敬畏并不排除与神秘状态有关的那些约定俗成的东西,例如一体感、平静感和巨大的幸福感,但它通常也并非“终结”于此。相反,它认为这是在人生之路上一些短暂的一瞥之见。第3章 对敬畏的调查研究:设计与背景

2005年春天,我开始用几个不同寻常的人作为被试,来调查研究敬畏的变化过程。所有这些人都因他们不同寻常的传奇故事而曾备受关注,这些故事与这五个领域——教育、吸毒成瘾、慢性病、抑郁症和年老中以敬畏为基础的康复有关。

在讲述这些被试的传奇故事之前,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对他们进行研究的方法背景。和许多心理学的调查研究不同的是,我和我的许多研究被试都比较熟悉。他们大多数都是我的朋友,有些还是特别亲密的朋友。当然,这种人脉关系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我能够与这些在常规研究情境中很难找到的被试达成某种程度的亲密感与和睦关系。在这种亲密关系基础上,被试表达得比较有深度、坦率和微妙,这也是在比较正式的关系和背景中很难达到的。

另外,我并不否认,我对这些研究被试的了解可能也会使他们带上某种倾向性。他们可能曾经(有些肯定已经)受到我过去和他们谈话时某些观点的影响,或受到过我与他们分享我的作品时某些观点的影响。但是,我强烈地感受到(而且我知道被试也会表明),无论我影响他们的程度有多深,他们同样强烈地感受到那种影响是很容易接受的。他们都是成熟的、发展良好的人,由于他们从根本上对敬畏深感兴趣,因此,他们已经表现出质疑和辨别的能力。

所以,无论我的研究方法在影响被试方面可能有什么样的缺点,我相信这些缺点是完全可以通过被试披露的这些丰富和熟悉的事实而得到补偿的。

这项研究的基本方法是半结构化的访谈,在许多情况下,我还对这种结构做了一些重大的细节上的修饰。在我看来,这个结构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模式,来指导和关注(home in on)我研究的一些关键要点。[注意,在少数情况下,例如关于唐娜·马歇尔(Donna Marshall)、朱莉娅·凡·德·赖恩(Julia van der Ryn)及其学生们、克里斯蒂娜·罗伯逊(Christina Robertson)及其相关人员以及喜剧作家杰夫·施奈德(Jeff Schneider)的报告,我就没有使用这种敬畏调研方法。另外,我之所以选择这些片段,是因为它们曾使我深感震惊,并与本书的研究范围和想要证明的论题之间存在某种绝妙的关联。]

我研究的关键要点是:①(与其他或类似的敏感性不同)敬畏是怎样和为什么会发挥关键作用,是怎样解决生活中的某一重大问题并从中获得康复的;②一个人自己的以敬畏为基础的康复在多大程度上影响文化或整个社会。为了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我使用了可以简称为反思性分析(reflective analysis)的方法。虽然这种分析是非正式的,但它利用了反思性——现象学研究设计的原则(参见本章注释1)。

以下我将展示上文提到的半结构化访谈的提问问题。我将这种设计用于之前那些没有提到的所有被试,并把它应用在面对面的访谈中(例如在吉姆·赫尔南德斯和迈克尔·库珀的案例中)以及通过电子邮件进行的联系(例如在弗雷泽·皮尔逊、坎迪斯·赫什曼、E.马克·斯特恩和查尔斯·冈珀茨的案例中)。在所有这些案例中,我还进行了追踪访谈,以确保原始报告的准确性。

关于这种方法论还有最后一点要说明的:我的这项研究的很多灵感确实源自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的经典研究《宗教经验种种》(1902)。詹姆斯用他的“激进经验主义”(radical empiricism)为直接而巧妙地探究人类的现状开辟了先河,现在我们要转向的就是这个基本的框架。半结构化访谈中提问的问题(科克·施奈德为本书的出版而写)指导语:以下对敬畏的界定是我自己下的定义。它并不是最终的定论,而只是一种倾向性的观点。(欢迎大家对此进行润色。)“敬畏是一种把以下所有方面全都结合进来的一种有意义的生活体验:谦卑和惊异、对生活的恐惧和焦虑;被感动的能力;与更好的存在状态建立联系。”

1.敬畏这个概念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2.你的敬畏感的基础是什么?

3.敬畏在你的生活中发挥了什么样的治愈和康复作用(尤其涉及主要的生活问题)?

4.敬畏在你的专业方面(例如,作为教育工作者、治疗师等)发挥过什么样的特殊作用?

5.你认为敬畏在更大的社会范围内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6.怎样把敬畏与宗教、心理治疗和我们社会中其他形式的康复和治愈进行对比和比较?

7.关于以敬畏为基础的康复或治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第二部分 敬畏的唤醒:精神的新约全书第4章 在教育中唤醒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很多不同寻常的生活,以敬畏为基础的唤醒在这些生活中都会展现出其力量,以下这些传奇故事将会佐证这种力量。现在,请随我一起回溯我们直接发现这种力量的过程,先从两位教育工作者吉姆·赫尔南德斯和唐娜·马歇尔的开拓性证据开始吧。

大约15年前,吉姆·赫尔南德斯曾是一位街头团伙的头目、鼓动年轻人闹事的人和宗教精神的煽动者,他选择了我作为哲学顾问,此后我们就一直进行相互咨询。

吉姆是一个具有多种不同特点的人,我曾有幸和他一起共事(并且在近几年成为朋友)。大约20年前,吉姆11岁的儿子死于一种罕见的灾难性疾病。而在此事发生的大约10年前,吉姆是一个拉丁美洲裔街头团伙的成员,他曾亲眼目睹过很多次死亡,包括他的弟弟被暗杀。由于他处在深深的绝望之中,为了寻找一种新的生活,他开始阅读存在哲学的书。存在哲学强调的是,人在面对灾难时其心灵能获得新生。存在哲学以其独特的方式与吉姆“谈话”,这种方式是当今时代许多其他哲学世界观都不具备和无法做到的。

在阅读过程中,吉姆开始探索一些可以替代的生活方式,以便使他过上新的生活。心理治疗就是进行这种探索的重要方式,当然艺术也是(特别是吉姆祖先的那种玛雅文化艺术)。他接受了咨询师培训,加入到一个治疗团队中。同一时期,吉姆还到当地一家图书馆查找了一些资料,作为对他所接受预防自杀的治疗师培训的补充。当他扫视着阅览区时,他瞄上了一本书,这本书吸引了他。这就是罗洛·梅写的《咨询的艺术》。在发现了这本书之后,吉姆就把业余时间都花在看这本书上,书中字里行间的那些精彩论述使他深受启发。此后不久,吉姆在一阵冲动的激励下给这本书的作者打了个电话,作者就住在只有几公里远的一座景色秀丽的海边小山上。

这个电话的结果成为吉姆生活中具有转折意义的重大事件,因为罗洛·梅不仅接听了吉姆的电话,而且还邀请吉姆到他家来做客。这次访问使吉姆深受鼓舞,他们之间还进行了令人难忘的礼物交换。我以前曾提到过,我也曾有幸成为罗洛的朋友。罗洛送给吉姆一本他签名的《咨询的艺术》,而吉姆则送给罗洛一个他亲手制作的在宗教仪式上使用的雕刻品。

在他们交谈过程中,吉姆询问罗洛,他能否跟着他学习存在哲学,询问在他的人生旅程中传播这种观点的重要性。虽然罗洛很同情吉姆,但他表示自己年纪太大了(当时已经快80岁了),因年龄所限不能收新的学生了,但是他觉得,我倒是可以成为一个可以代替他的最佳人选,吉姆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于是吉姆照做了,在接下来两年半的时间里,我们开始了一场有益的、彼此都很充实的精神探险,存在哲学可能会给吉姆的工作和生活提供怎样的支持呢?我们对此进行了反思和实验。在这段时间里,吉姆开始利用他的咨询技巧,在他居住的加利福尼亚州康考得(Concord,California)东部湾区对一些非常冷酷麻木的青年人进行咨询。

吉姆开始在康考得警察局担任预防青少年暴力犯罪的专家,自从他任职以来的10年里,在他的监控区没有发生过一例暴力死亡案件。随后,吉姆开始在戴布罗山(Mt.Diablo)学区教一门非常特殊的课程,而这门课又使吉姆和我再次携手合作。一方面,以我那本《敬畏的重新发现》中提出的原则为基础;另一方面,以他自己的那种特殊宗教精神的、人类学的和来之不易的生活经验为基础,他开发了一门“以敬畏为基础的”课程,这是为加利福尼亚州戴布罗山的贝尔·艾尔小学的4~6年级学生开设的。

2004年9月,吉姆和贝尔·艾尔小学的副校长唐娜·马歇尔合作,她为我们即将讨论到的“以敬畏为基础的文化课程”提供支持并寻找经费资助。这个开拓性的课程(到本书写作时)已经顺利实施了两个学期,而且有望在下一年继续。这门课是在贝尔·艾尔小学的善后辅导期(aftercare period)进行的,学生是否上这门课完全出于自愿。根据吉姆的看法,这个班由来自多元文化背景的四年级和五年级学生组成,每周见一次面。这个多元文化背景的班里有2个白人、1个非洲裔美国人、1个越南人和9个西班牙学生。这个班的课表安排是:总共上24周课,分为4部分,每一部分上6周课。每一部分的内容包括某种文化的一个不同方面:讲故事和写作、制作假面具、击鼓和舞蹈,如表4-1所示。

吉姆解释说,敬畏这个概念“是通过艺术表达的方式引入课程中的,它鼓励学生参加一些活动。在其强烈鼓励(和指导)下,学生尽可能地用想象和设计来进行创造。”为了具体说明这个过程,吉姆会引进一个主题,比如拿出一个墨西哥本国的雕刻品,讲一个关于这个雕刻品的故事。然后他要求学生们依据这个本土故事创作他们自己的故事、音乐,还可以进行戏剧表演。在做完这些规定动作之后,吉姆就带领学生上一堂讨论课,邀请和鼓励学生不仅反思他们的发现,而且要考虑这些发现对日常生活的道德意义。表4-1 吉姆的以敬畏为基础的文化课注:吉姆·赫尔南德斯为加利福尼亚州湾区的贝尔·艾尔小学4~6年级学生放学后开设的以敬畏为基础的课程表(最终命名为“以敬畏为基础的文化课”)。

在第二学期结束时吉姆报告说:“这个项目得到了行政管理人员、教师和学生父母的一致好评。”他对此做了详细的阐述:“‘参与’(participation)就是这个项目的基础。这个班的学生创造了一个安全的港湾,一个能够表达其创造性自我并且在这样做时感到安全的共同体。他们给自己提供了创造的‘自由’,这是按照罗洛·梅在他的《创造的勇气》(The Courage to Create)一书中的概念所做的表述。”他还说:“由于他们的持续参与,我亲眼目睹他们获得了自尊,加深了友谊,这对提高他们的适应能力是大有裨益的。”

2005年5月一个宜人的星期五下午,我参观了吉姆的校区。我花了一整天,兴致勃勃地观看了吉姆的这门以敬畏为基础的文化课,和学生一起参加了一堂问答课,见证了学生创作的游戏和音乐会,与吉姆、一位学生的父母和这所学校的副校长唐娜·马歇尔一起,针对这门课程做了一次深度交谈。

吉姆把敬畏结合到课程中,由此而产生了很多体验——不仅包括他在这所小学的体验,而且包括在他的生活中,以及和他精心服务的年轻人在一起的体验,而这些体验正是我对吉姆的访谈内容。在讲述完这次访谈之后,我接着将展示我对唐娜·马歇尔的访谈,她对此进行过仔细观察,提供了从一个行政管理工作者看吉姆工作的视角。

关于吉姆·赫尔南德斯,还有最后一点需要交代的:在写这本书之前的几个月里,我曾提名吉姆获得2005年诺贝尔和平奖,因为他对旧金山湾区的年轻人所做的异乎寻常的工作。此后我从贝尔·艾尔小学的经验中认识到,吉姆是一个非常富有献身精神的骨干,他尝试给一代萎靡不振的灵魂,给那些渴望发现但却受到训诫的孩子,或者那些渴望获得感情、心灵沟通(encounter)和指导但却陷入粗俗、金钱和私利引诱之中的孩子重新带来希望和生机活力。再也没有什么任务能比这个任务更重的了,以免我们的那些具有美好未来的天真无邪的孩子向不好的方面转变。

吉姆·赫尔南德斯:从团伙头目到青年教育工作者

科克·施奈德(以下简称KS):吉姆,你对敬畏是怎么看的?

吉姆·赫尔南德斯(以下简称JH):我对敬畏的看法是,它是一场运动,一种灵魂的唤醒。正是这种灵魂的唤醒,才能更完整地描述我们所有的人。根据我的理解和体验,它是没有尽头的、无限的。而且,我们可以从那个灵魂中体验到一些无限的东西,这是通过我们生活在其中的这个世界的动力学塑造的,也是物理学塑造的。

如果我把灵魂看作存在(和非存在)的根源,那么我实际上只不过在观察它,比如我不能像鸟那样飞翔……灵魂就像一大块泥球,你能够把那块泥球捏成一只鸟,捏成一个人。一旦你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动起来,他们就有了不同的动力。

而唤起那个灵魂的、令人敬畏的东西就是,这个人可以回头看看那个泥球,并且说道,哇,这就是我的出生之处啊!这就是我的起源啊。哇,瞧瞧,还有什么从那个发源地里出来,(例如)一只飞翔的鸟、一只振动翅膀的蝙蝠、一个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新生儿、一只柔弱的新生小鹿、一只爪子抓着一条鲑鱼正在飞翔的白头鹫。它就是那种使你感动的敬畏。它使某个东西动起来……但归根结底一切终将复归于那个泥球。

所以我对敬畏的感觉就是,让我的灵魂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在短暂的意识存在中,被那个灵魂的对立方唤起,认识到真正把我的灵魂唤起的就是来自永恒核心、永恒感觉的那些东西。而当它触动我时,我就知道,我是活着的。因此,我关注的全部焦点就不只是短暂意义上的生命,而是生活,因为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它是如此的奇妙。KS:敬畏在你的生活中发挥过什么样的治愈和康复作用呢?

JH:当一个人处在绝望的境地时,对他们来说,那是很难使其灵魂被唤起,使其产生这种敬畏感的。所以,在康复过程中,对我有帮助的东西,就像我在治愈过程中那样,一种灵魂被唤起的感觉,真真切切地发生了的现象。当我在为别人做康复治疗时,比如在酗酒者的成年子女团体(Adult Children of Alcoholics,ACOA)中,我不仅能颂扬“平静的祈祷者”,而且还能把他们逐一地分离开。祈祷者做如下祷告:“上帝授予我平静,使我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事情,赐给我改变事情的勇气,和认识差异的智慧。”在我看来,那种智慧就是敬畏之所在。当我的存在核心因此被唤起时,我便获得了智慧,使我能够辨别出,哪些是我无法改变的东西,哪些是我通过康复治疗可以改变的东西,并且产生做那件事情、做那种区分的平静。

对我来说有利于我的康复的东西就在那个绝望之地,它使我的灵魂被唤起,这很可能就像一种内啡肽的释放,它表明,哇,我被感动了。

你获得那种平静,你从感到毫无希望到无助,而无助是与毫无希望不同的事情。如果你感到无助,那么突破那种无助的最好方式就是,诉诸上帝授予我改变这种现状的勇气。我能够……而且,一旦你度过了这种无助,那么你就能够体验到敬畏,那种信任感便会重新产生。

这就是我想要找到有智慧人的最初目的,引领我去找罗洛·梅,引领我去找你,引领我去找那些你认为过去和现在曾对我产生过影响的作者和书籍。

让我的灵魂受到激励有没有效果呢?有,因为我能够在我所从事的志愿工作中,在做团伙成员的工作中,在和那些因失去父母而感到悲痛的孩子们打交道的过程中,在和我现在要应对的那些在学校里受欺辱的孩子打交道的过程中,获得所需要的东西,这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能够重新发现,你能够恢复元气。”意思是说,从已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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