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轻一代”女性的心灵图谱(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5 08:3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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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岫,梁明霞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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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轻一代”女性的心灵图谱

中国“轻一代”女性的心灵图谱试读:

自序

据说如今若没有点心理疾病,都不好意思跟人聊天儿。这是玩笑话,不过正如心理分析大师弗洛伊德先生所说:“没有所谓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我们都是带着病前行。

不久前的一个饭局上,有人聊到当今的心理问题,谈笑风生的众人,居然都缄默不语。桌上一个美女演员说,她上一次分手后,抑郁了很长时间;一个制片人说,他强迫症严重的时候,不停地背跟自己没关系的数据;一个策划师说,接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他逼着自己进行下去,直到一天心绞痛发作……唯一一个没说自己有问题的人,是晚来了两个小时的一个作家。不过他若无其事的样子,简直是典型得没有超我,也就是无羞惭感,嗯,这也是一种病。

这样的他们、我们,是“轻一代”——不仅仅是年“轻”,还由于来自不够温暖的家庭,以及在各种社会问题中游走等原因,迷茫、脆弱、“轻”飘飘,时刻都像踩在云上一般。

真正震惊到我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朋友,她死于抑郁症。这姑娘善良、热情,重要的是她呈现出来的样子,一直都很开朗。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聚会的时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唇色尤其好看,聊的都是一些快乐的内容。这样一个积极生活的人,怎么可能是抑郁症?!

得知悲讯的我非常伤心。我这样一个貌似观察力很敏锐,也很会关心朋友的人,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我反复回想而没有答案。后来才知道有一种抑郁症叫“微笑抑郁”,快乐在脸上,悲伤在心里。

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作为一名媒体人,我问自己,一直觉得做好本职工作不给社会添乱就达标的我,能不能再多做一点,有没有机会不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作为社会的一个成员,我还能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

我观察了其他媒体的类似板块,要么偏向倾诉缺乏分析,营养性上弱;要么就是个案例分析版,可读性差。没人会承认自己心理有病,我便在《北京晚报》策划了疗愈心灵的《来访者》栏目,以故事加分析的形式,让读者慢慢接受心理问题是普遍存在的事实,并给出一些疗愈的方法。如此,让有问题的得到参考,没有问题的当个启示。两年里,《来访者》也从试运行到逐步稳定,并有机会成为这本书。

本书分享了15个“轻一代”女性(经过当事人授权)的心灵故事。她们年轻、漂亮、事业有成,但却有着不同类型、不同程度的心理疾患,从中读者可以发现,很多外在表现出来的行为——比如不停地洗杯子,或投入地看着空白的电视,或一拿话筒就体如筛糠,或每当暑假便浑身冒冷汗……都是源于病症。

弗洛伊德说:“人的内心,既求生,也求死。我们追逐光明,却也追逐黑暗。我们渴望爱,我们却也近乎自毁地浪掷手中的爱。我们心中好像一直有一片荒芜的夜地,留给那个幽暗也寂寞的自我。”

亲爱的读者,如果你是个相对健康的人,合上本书后,你一定会明白,第一,不要去嘲笑或者议论这些有症状的人,他们病了。就像在医院里,你会嘲笑一个卧在病榻上而不能自己去卫生间的人吗?第二,他们需要帮助,如果你力所能及,安慰他们或带他们去看心理医生。

如果你是出现过类似症状的人,合上本书后,希望你的内心也跟着书中主人公的脚步变得有力量,接受不完美的自己,然后,有病治病,啊哈!

人心是矛盾的,脆弱的,本书唯一的目的,就是借由这15个故事,让我们的内心能强大起来,来面对人世间种种杂乱纷扰。跨越障碍,未来还会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在等着我们。正如徐訏《恋歌》里的那句:“长长的旅途布满寂寞,黯淡的云端深藏灿烂的日子。”

感谢《北京晚报》的支持。感谢新星出版社的慧眼识珠。拥抱我的合作者梁明霞老师,共同的目标使我们合作完成了此书。我还要感谢《北京晚报》记者曾子芊、心理咨询师安晓萌、王琛、靖远等对本书的特别贡献。最需要感谢的,是所有来访者所具有的分享精神,你们的勇敢才让我们有机会共筑这样一座通向美好的桥梁。蔡岫2019年4月于北京

A 心灵故事

必须人前灿烂

每天都是阳光般的出现,其实流泪的她,才是主角。【菲儿的葬礼】

菲儿死了。遗像上的她微笑着,笑容很迷人,一侧有个小酒窝。眼窝有点深,阳光在眼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收到告别仪式通知的人得知她死于车祸,只有少数亲友知道,菲儿死于自杀。职位和样貌都让人羡慕的她,在一个深夜,从20层楼上飞身跃下。

痛苦万分的亲人没力气再跟人解释,菲儿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讽刺的是,就连他们自己都是才知道实情。

没有人能接受,终日微笑示人的菲儿,何以患有抑郁症?

是的,菲儿很爱笑,别人看到她就会觉得放松。尽管工作特别累,有时候连续几天都是每天只能睡几小时,她还是能保持笑容。只是一次午休时间,同事忘记敲门闯进她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她正呆呆地看着并没有节目的电视,手里还握着遥控器。

菲儿很爱听杨采妮的一首老歌《笑着流泪》,大意是把快乐留在脸上,眼泪留给漫长的夜色。她又何尝不是,流泪的她,才是主角。【心灵解读:她的微笑是一种假象】

抑郁症中有一种称之为“阳光型抑郁”。外在表现上,这种抑郁症患者非常快乐,还能把这种快乐带给别人,但当他们独自一人时,却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就像菲儿,终日微笑示人,尽管工作特别累,还是能保持笑容,这背后有一个动力——我不能够成为别人的负担,否则我的存在就是一个罪孽。

这样的人,即使周围的朋友很多,也不能缓解这种抑郁,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照顾,不值得被关注——甚至有的时候,别人的关心反而会加重她的抑郁,这就使得这种“阳光型抑郁”的人很少求助,不会求助于朋友,更不会求助于咨询师,以至于错失了最后的机会。【影视圈不靠谱】

历经了两个电影项目的宣传后,作为宣传总监的菲儿辞职了。

电影卖得非常不好。有人说拍得差,有人则说宣传太烂。老板跟她谈话希望她能做得更好,菲儿却认为,按公司安排,每次在电影尾声才介入宣传,现场采访、物料等都无法逆向操作,工作只能被动完成。更重要的是,在她的价值观里,宣传本身的附属品属性太强,这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她更喜欢写作,去主导一个故事的发展。

菲儿毕业于编剧专业,但限于阅历,无法一工作就从事编剧工作,只好先到影视公司做宣传。宣传是个很琐碎的工作,很多时候,一天都用来找某个公号大咖的联系方式。虽然几年下来,菲儿在这个行业已小有名气,辞职后很多影视公司都对她伸出橄榄枝,但做编剧始终是她心里不灭的梦想。

事实上,菲儿忙里偷闲写剧本很久了,但因是新人,尽管写了大量文字,却都是枪手性质,即干活不署名。目前有几个项目都有意签她做独立编剧,她才有底气辞职,她还跟朋友开玩笑:以后忙不过来,被几方催稿怎么办?

然而,由于各种原因,最终只有一家公司跟她签约,稿酬还压得很低。之所以接这样的单,是片方跟菲儿承诺年底拍完,大平台播,给署名。收到订金后,菲儿快马加鞭,熬夜写作,按阶段完成工作,但甲方却总以内容不过关而不兑现钱款,并在剧本一稿交稿后提出解除合同。

菲儿拿着解约通知,久久没有缓过神,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她想了很久,不打算走司法程序起诉甲方违约。她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写得太糟糕了。她反复看自己的剧本,寻思如何写得更好一些。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从同行那里听说,那个项目是因资金不到位而彻底停摆了。编剧朋友安慰她,影视圈就是这么不靠谱,没几个职业编剧能按合同拿到钱。菲儿似乎并没有很难过,她做了一个装作要哭的可爱表情。【心灵解读:适应机制充满“否认”】

心理学上把一个人应对外界、适应现实的方式称为适应机制,从这段菲儿的工作描述中可以看出,菲儿的适应机制中包含着很多“否认”的成分——否认老板谈话的初衷;以枪手的身份写剧本,明明很介意,却装作“不在意”;包括之前说菲儿习惯用阳光的方式和别人交往;这都是否认自己的各种感受。

这也是这种适应机制比较“原始”“不成熟”的地方,它的特点是自我与外界的边界比较模糊,个体在某些时候表现得像一个前语言期的孩子,缺乏现实检验的能力,以及对自身之外的事物的独立性和恒常性的鉴别,表现出来的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每一次都华丽出场】

菲儿说要休息一段时间,也充充电,于是报了各种学习班。

她最喜欢的是插花,每天在朋友圈分享心得。

菲儿还爱上了化妆,菲儿本来就漂亮,打扮起来不可方物。参加各种聚会时,菲儿拾掇得非常精致,口红很显眼,身上有淡淡的香氛。菲儿说自己很喜欢Armani 的 Sensi,可惜从她开始用的时候就总断货。朋友出国玩的时候,她还托人再带一瓶。聚会上的菲儿,缤纷美丽,谈笑风生,开心果一样逗那些工作或感情不顺利的朋友开心。

菲儿没有再写剧本,她应聘了两家杂志社,在等待消息。朋友问她为什么要去走下坡路的传统媒体,她说她喜欢采访不同的主题,了解更多的故事。

带香水的朋友回国联系菲儿,得到的却是菲儿已不在人世的噩耗。朋友不能相信,菲儿,一个如此美好的姑娘,做这种极端选择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你啊!她还想告诉菲儿,Armani 的 Sensi,已经不生产了。【心灵解读:需要足够好的客体陪伴】

菲儿的抑郁,从源头上来看可称为“内摄性抑郁”,即一个极度贬低她的坏客体在她的内心中“拍摄成像”。而且这种成像发生在幼儿早期,很难改变或移除,这就使得她经常会感觉到那种极度的贬低。一次又一次,慢慢地,个体会自我贬低,觉得自己道德低下,邪恶不堪,自己的存在是一个罪孽,唯有一死,才可告慰世界。

拯救菲儿并非易事,除非有一个足够好的客体陪伴在身边,慢慢去修正她早年的内部成像。这个足够好的客体,可以是一个足够贴心的伴侣,也可以是一个专业心理咨询师。关键要从源头去解决问题,在她的内心深处内化一个好客体以替代早年那个极度贬低的客体。【尾声& HINTS】

微笑抑郁的患者,独处时和人际互动中,通常是两种状态:人际互动时笑容满面;独处时则比较自闭,如菲儿自己在办公室时,会对着空空的电视机屏幕发呆很长时间。而亲密关系是介于独处和人际互动中间的一种关系,所以,这样的患者更需要亲密关系所能带来的关心与温暖。按照这个思维方向,发展一段亲密关系对患者非常重要。这种亲密关系的对象,也不仅仅局限于人,宠物、植物都可以部分地起到关心与温暖的作用。

如果你发现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或亲人,除了从他(她)的感受出发去走近之外,可以更多地由他(她)的爱好和兴趣出发,送他(她)一些植物或动物等,这种与生命共同成长与陪伴的过程,或许能够帮到他(她)。当然,也可以鼓励他(她)去做专业心理咨询,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一只杯子洗半年

同事好心来家里送东西,她却在同事走了之后,不停地洗人家用过的杯子。【莫名其妙产生了洁癖】

小文在一家知名企业上班,平时工作认真,做事计划性很强,是一个对自己要求非常高的人。午休时,小文很少跟同事一起嘻嘻哈哈,而是看看书,或趴桌上小憩片刻。办公室的大伟性格外向,经常给大家讲段子,有一次小文趴着还没睡着,听着乐出了声儿。

一次因为生病,小文请了三天假。正逢节前,公司给每个员工发了一床蚕丝被。热情的大伟给她打电话慰问,询问身体状况,然后告诉她发东西了,他会顺路给送过来。

下班时,大伟来小文家送东西,也没坐多一会儿,喝了杯茶,聊了几句,自己带上门就走了。

大伟走了之后,小文忽然觉得,哎呀,门把手怎么这么脏啊,就开始擦。她自己也纳闷,以前也没发现脏啊,奇怪。后来小文又觉得,男同事还喝了水,踩了地,坐了家里那把藤椅,于是开始刷杯子、拖地、擦椅子。这一天后来的时间,小文一分钟没闲着,净忙着干家务了。

病好了去上班,小文一进办公室就开始走神,想的都是门把手太脏了,而且越琢磨越难受。本来就有点严肃的她更不苟言笑了,大家都觉得她可能没好利索,还慰问了几句,她也没怎么理会。大伟更是刚说了一句“你脸色不好”,小文就躲一边去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小文打完卡就往家走。平时,她都是坐地铁加上一小段步行,今天着急就打车。路上特别堵,她心里更懊恼了,恨不能突然出现架飞机让她上去。

一到家,小文就刷杯子、拖地、擦椅子、擦门把手,连84消毒液都用上了。丈夫和孩子回家看到后都很奇怪,一般不是周末才大扫除嘛,何况昨天不是刚打扫完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文就这么每天折腾。就这样她还嫌打扫卫生不够彻底,干脆请了一个月的假,每天就是刷杯子、拖地、擦椅子、擦门把手。

半年后,小文索性把工作辞掉,因为在单位什么也干不了,就惦记回家扫除了。而且严重到若刷杯子时水溅到身上,她竟立刻把衣服脱下来洗。洗完衣服,再把洗衣机刷一遍,连饭都没工夫做了。老公和孩子被她每天洗这洗那弄得晕头转向,无法理解,问她怎么开始有洁癖了,她又说不出来。小文其实很痛苦,她也不想洗,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这种行为。【心灵解读:一份不该发生的特殊感情】

小文,五官端正,衣衫得体,但似乎整齐得过分了——头发没有一丝散乱,衬衫扣子一直扣到领口最上一粒。尽管她努力保持礼貌,但她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眼神明显有点犹豫,那种对沙发的嫌弃是掩饰不住的。

我们在生活中时常会遇到小文这样有洁癖的人,通常的做法是把椅子擦干净,尽量用一次性的东西,不触碰他们的私人物品。但这往往没什么用,你依然能感到对方的犹豫和不自在。有洁癖的人,也总是不断做各种清洁工作,如小文一次次地刷杯子、拖地、擦椅子。尽管如此,心里还是有顾虑,她在顾虑什么呢?令人诧异的是,原来并无洁癖的小文,是如何突然染上洁癖的呢?

经过一番艰难的咨询过程,随着对小文心理世界一点一点地深入了解,终于发现,小文的洁癖竟然来自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对男同事产生的特殊情感。

据小文回忆,去年年底的一天,她正在办公室加班,老家的人打来电话说母亲病了。小文挂了电话,心里特别难受,北漂多年的她很想家,想回去看看。但年底正是公司特别忙的时候,作为工作链条上的一环,她手头还有很多事务没法移交。在办公室当着众人不能哭,小文只好跑到茶水间偷偷掉眼泪。这一幕刚好被大伟看到,大伟帮小文承担了一些工作,让小文提前订票回了家。这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走近了很多,她在工作中越来越依赖他。比一般同事要近的这种关系,经常会让她有想逃开的冲动,但每次见到又觉得两人相处很自在,直到那次生病。

小文在表达这些的时候会突然地停下,咨询师能感到她的那份犹豫,一如她进入咨询室要坐在沙发上的那种顾虑。“你似乎有点担心我怎么看你?”“嗯!”“你觉得我会怎么看你?”“你可能会觉得我很龌龊吧!”

龌龊这个词一出口,小文就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像终于把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撬动了。小文是个有家的人,丈夫对她很好,孩子机灵可爱,而大伟也是新婚燕尔。“我怎么能对他有想法呢!太不应该了!”这句话小文反复说,有时会说好几遍,一如她一遍遍地刷杯子、拖地。咨询师问她刷杯子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小文说一开始还行,刷完、打扫完看着干净整洁的家,心里挺舒服的,但后来似乎就越来越没有效果,总是得频繁地去洗才能感觉好一点,所以她干脆辞了工作专心打扫。

那次咨询结束时,咨询师留给小文一个问题:龌龊让你想到了什么?【并不美丽的西西里传说】“龌龊”这个词让小文想到了小时候镇上的一个女人,还有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小文出生在一个南方小镇,她说她们那里和城市很不一样,一个镇子一个姓,镇子里现在还有一个祠堂,每年依然有祭祖仪式。小文自小是由姥姥带大的,小文叫她婆婆。婆婆带大了好几个孙子、外孙子、重孙子,她的话大家都得听。德高望重的婆婆在村里亦颇受敬重。

婆婆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镇子,思想极其保守。小文记得初中暑假的时候,她穿了一件跟同学一起买的吊带裙,还搭了一件开衫,她觉得很好看,特别高兴地去看婆婆。但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婆婆嫌弃的眼神。那种眼神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从那之后,她就很少去看婆婆了。理智上,小文能理解婆婆的想法,从小婆婆就跟她说,女孩子一定要有女孩子的样儿,做事要有规矩,一定不能坏了规矩。婆婆还总拿镇上一个表姑的例子来教育她,那个表姑才嫁人没多久,丈夫就出意外死了,后来表姑一直没有嫁人,很守“妇道”,镇子上的人都很尊重她。小文不喜欢那个表姑,总觉得她人冷冷的、怪怪的。婆婆却郑重其事地说,她是能入祠堂族谱的,就冲这点你也得尊重她。

小文其实不太明白祠堂族谱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明白什么是“妇道”,但似乎这两件事情是联系在一起的。大学时候,小文看了一部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有一幕对她的冲击特别大:女主被一帮女人摁倒剪头发、撕衣服,简直太可怕了。小文不由得想到自己家镇子上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时全镇男女老少都往一个女人身上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那时候小文还特别小,被婆婆关在屋子里,她是透过窗户看到的,大家齐声骂那个女人是“坏女人”。【心灵解读:请接受自己性格中邪恶的部分】

显然,镇子上的“坏女人”和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的那个情节是影响小文的重要事件,在小文的认知中,这就是婆婆口中不守“妇道”的女人,是入不了祠堂族谱的人。

按照心理学的解释,这些认知最后会成为一个人“超我”的一部分。超我是道德化的自我,是个体人格中最后形成的而且是最文明的部分,它反映着儿童从中发展起来的社会道德要求和行为标准。

小文的“超我”和她生活的小镇密切相关,那样的环境是她最初接触的社会,社会中的道德礼法会成为小文人格中的一部分。和大多数人相比,小文的“超我”中除了有理想、信念,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部分——惩罚,这个部分如此强烈,根深蒂固,在小文大学时看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时被重新激活。

小文对男同事大伟的好感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龌龊的人,是那个“坏女人”。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也害怕这样的情感会让自己受到“不守妇道”的惩罚,于是通过刷杯子、拖地、擦椅子等方式试图擦去这部分的自己,等于也在变相地惩罚自己。【尾声& HINTS】

心理咨询师能帮小文的,就是去接受自己的这部分被排斥在外的情感,接受自己性格中邪恶的部分。接受的方式是在咨询中允许自己表达出来,在表达的过程中,咨询师帮助小文澄清并梳理这部分情感。这样的互动会让小文的内心逐渐强大起来,认识到“超我”中的一些不合理的信念,用一种更灵活更宽容的态度去看待。

当有一天小文内心变得强大,能勇敢地面对自己,接受更真实的自己的时候,那些被叫作“症状”的——不停清洗的行为,自然就会消失了。

你身边如果有这样的朋友,最好的方法是鼓励她以更真实的状态出现,不去限制她,能够更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内心,然后再鼓励她思考如何解决真实世界里的问题。

怎么成了讨厌的她

不知不觉,她竟长成了她从小到大都讨厌的那个人的样子,连说话的语气和姿态都一模一样,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她简直要笑出声了。【拍桌子上瘾了】

大学毕业后,卫兰在一家私企从事编辑工作,成为主管的得力助手。一年后,主管突然辞职,卫兰就升到了他的位置。

按说,升职对每个人都是好事,但对卫兰而言却特别难受:一是主管的突然离开让她困惑不解,一是业绩的压力让她有点吃不消。不久,卫兰因为工作上的分歧,第一次和下属拍了桌子,随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有一天,一个遭她责骂的下属愤然提交了辞职信。走进卫生间,她正巧看见同事在洗手池那里哭泣。卫兰一下子觉得特别难受,她想走过去说一声“对不起”。然而,同事看见卫兰过来,像个惊恐的小兔子一般逃走了。看着同事遁去的背影,那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是的,那就是过去的自己,受尽委屈的卫兰。

我这是怎么了?卫兰问自己。

当了主管之后脾气渐长,感觉每天都像绷紧了弦似的,好像只有拍桌子才能表达自己的愤怒。下属跟自己汇报工作时小心翼翼,其他同事见了自己也都躲着,天啊,我在做什么呢?

卫兰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自己欺负人的每个画面,一次又一次拍桌子的声音似乎震耳欲聋,别人是不是看自己都跟故事里的恶霸一样……卫兰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连续好多天失眠,每天到单位都昏昏沉沉,工作上甚至开始出差错。再这么下去,卫兰觉得自己快要被工作压垮了。老板也发现了卫兰的状况,给她放了三个月假,让她看看心理医生。【心灵解读:你在怕什么?】

在咨询室里,卫兰说那个逃跑的背影就是过去的自己,而现在的自己,就是过去姐姐的翻版,诸如脾气大、易冲动、严苛等。

卫兰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和姐姐一样的人。她很不喜欢姐姐,能躲开就不会走近。但怎么自己现在成了这样的人?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恨不得把映现自己形象的镜子砸碎了。

咨询师问卫兰:这样的状态是如何开始的?

卫兰说:主管离开以后才这样。她说,之前是普通职员时,性格很温和,人缘挺好。升职后,同事一个个地疏远她,还有人说她是“官迷”。其实,这个主管的位置是老板再三邀请,她才答应出来任职的。从她的本心来讲,她愿意回到从前,有人领着自己做事。

咨询师问:你在怕什么?

卫兰沉默片刻,突然委屈地哭了……【姐姐是母老虎】

姐姐长妹妹6岁,学业优秀,性格彪悍。在村里她从小就有个外号:母老虎。她的厉害是出了名的,在她的保护下,卫兰和哥哥在村里过得安安稳稳。大人们这样说卫兰的姐姐:老李家老大忒厉害,吵起架来能吃人!人们称其为穆桂英、花木兰,长大肯定特别有出息。卫兰的母亲略带自豪地讲述道。

小学一年级,在全校开学典礼上,姐姐因为上学年表现出色而走上领奖台。而第一天走进校园的卫兰,因为害怕老师、害怕同学、害怕各种各样的状况,做早操的时候尿急也不敢和老师说,直到被老师发现尿了裤子,才哭着回了家。

二年级时,卫兰和母亲回河南老家。因为大人要在老家待一段时间,就让她在当地入学。去了一天,她就不想去了——河南话听不懂,说普通话又被嘲笑。她央求母亲别让自己去上学时,叽叽歪歪的声音被姥姥听到了,姥姥数落道:“你可真不及你姐!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回来过,上学第一天就当了班长,带着一帮孩子到处疯玩。”【心灵解读:每个人都带有先天的气质】

在家庭咨询中,我们经常看到姐姐和妹妹性格特别不一样,这让很多人感到困惑:为什么同样的父母,同样的生存环境,培养出来的孩子有如此大的差别?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孩子的性格是后天形成的,但性格的形成和先天的气质有关。

先天气质有四种类型:灵活多变的多血质,冲劲十足的胆汁质,稳定木讷的黏液质,安静忧郁的抑郁质。所以说,孩子从来都不是一张白纸,他们从出生的第一声啼哭开始,就带着先天的气质而来,对后天性格的培养,须在此基础上进行。

一个好妈妈首先必须有一颗敏感的心,能识别自己的孩子的特质,然后慢慢引导。如果孩子木讷甚至有些自卑,那就带孩子去多多交际,鼓励他、赞美他;如果孩子外向坐不住,那就带他静静地阅读,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总之,要在了解的基础上去引导,同时尊重孩子自己的节奏,慢慢养成良好的性格。【可爱的爸爸】

姐姐很霸气,家里家外都是,虽然在外能保护哥哥和卫兰,但在家里也欺负他们俩。

卫兰和哥哥可以不听爸爸的话,不听妈妈的话,但必须听姐姐的话,不然会“死得很难看”——比如过家家的时候,她安排你演一棵树就得演一棵树,躲猫猫的时候,说你犯规得重新找,你就得重新找,等等。

不仅如此,姐姐甚至都把妹妹和弟弟当用人了。有一次,爸爸妈妈干完农活很晚回到家,发现长女在床上呼呼大睡,儿子和小女居然在给她洗白球鞋。俩孩子一人一只,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了。爸爸很生气,直接把白球鞋扔了出去,对两人说:“睡觉!”

打那之后,卫兰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家还是爸爸最厉害。于是,她慢慢地成了爸爸的跟屁虫。和爸爸在一块可有意思了,他会给自己讲各种各样的故事,还教自己用各种方言“骂人”。和爸爸的互动可以用四个字形容:真实,有趣。【心灵解读:成长路上的好客体】

每个人在成长路上都会遇到一些好客体。好客体的意思是,能起到积极正向的作用。在卫兰的成长经历中,爸爸无疑成了她的一个好客体,这个好客体的好体现在他对于女儿的靠拢所持有的态度是“不带诱惑的深情”。

所谓“不带诱惑的深情”,是指体现在爸爸和女儿的互动中的深情,是一种保护与期望,而非诱惑与色情。保护与期望是成人对孩子的态度,保护你不受外界的困扰,期望你长成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而诱惑与色情是成人间互动的态度,家庭教育中的反例是,有时候父亲喝醉酒后回家看女儿的眼神,可能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些被诱惑的味道。

讲述自己与父亲互动的感受时,卫兰用的词是“真实、有趣”。有了这个互动基础,小女孩就学习到了如何和其他异性互动。卫兰和主管及老板都相处得不错,这就是得益于爸爸这个好客体的陪伴。【最不想成为你】

卫兰和姐姐的互动其实也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小心翼翼。

由于父母都比较忙,很多时候卫兰还是得围着姐姐转。比如说学习,姐姐特别爱管妹妹的学习,她了解妹妹学习中的点点滴滴,包括其小伙伴的班级排名,这一度让卫兰特别苦恼。

考大学时,卫兰特别想离开家,到很远的地方上学,再也不想被姐姐监督着学习了。她如愿以偿,考上外地一所大学。但没想到,自己其实很不适应这种环境。大一的时候,原以为脱离了姐姐会很爽,她却发现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没有了方向。很多次,她都希望有个人能告诉自己:事情该怎么做,怎么跟同学相处。

慢慢地,她发现自己的某些做事方式酷似姐姐。比如,她对那些不努力学习的人一百个看不上;对和自己一起搭档做事的同学很苛刻,同学做得不好,她会给人家讲很多大道理……不知不觉,她离那个小心翼翼的自己越来越远了,她成了一名做事干练的女汉子。

有一次,卫兰和姐姐及姐姐的朋友一起逛街,没想到朋友说卫兰和姐姐简直太像了,连说话的语音、语调都像。这话让卫兰大吃一惊,但发现好像她说的还挺对的。卫兰在心里问自己,我怎么会那么像我姐。但她真的一点也不希望像姐姐一样。【心灵解读:姐妹间的“斯德哥尔摩效应”】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效应叫“斯德哥尔摩效应”,意思就是“向攻击者认同”。同时,它也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

卫兰是在姐姐的光环下成长起来的,在她的叙述中有很多对姐姐的“负性”记忆。显然,在妹妹的主观世界中,姐姐是一个“攻击者”,但为什么又会向她认同呢?这其实是一种防御——用小痛苦代替大痛苦。小的痛苦是“承认姐姐这么做是对的”,大的痛苦是反抗姐姐后的惩罚,即“死得很难看”。卫兰说过,过家家的时候如果反抗,姐姐就安排你演一棵树,躲猫猫的时候说你犯规就得重新找。

这其实也是一种妥协性的适应,妹妹就是在这种妥协性的适应中慢慢长大。一次次地“承认姐姐是对的”,然后逐渐把这些“对”认同到自己身上,成为自己人格当中的一部分。

这就是为什么妹妹越来越像姐姐的原因。姐姐的力量足够强大,或者说在妹妹眼中姐姐足够强大,以至于从做事风格到语音、语调都如此相像。【尾声 & HINTS】

小时候的“向攻击者认同”是一种无奈的选择,随着我们一天天长大,发现有更好的策略,就不会一次次再去“向攻击者认同”。

当然,当外界环境充满未知的时候,人会本能地产生恐惧,这种恐惧会让我们又采取小时候最熟悉的策略去应对,即“向攻击者认同”。

咨询师围绕着卫兰和姐姐的关系进行疏导,当疏通了和姐姐的关系之后,卫兰也就放弃了这种儿时的防御策略,变得更加自信了。

三个月后,她调整好了心态,自信地回到公司,投入到高强度的工作中。

卫兰的故事或许可以帮助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理解一些生活中所谓“强势”的人,这种强势不是天生的,更多的是后天习得的,换句话说,他们也曾被人“强势”对待过。

突然就恐高了

原本总嘲笑别人怕高的悠悠,怎么突然连飞机都不敢坐了呢?【哐哐的声音】

一上飞机悠悠就觉得紧张,盼着自己赶紧睡着,这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个月去欧洲旅游,飞机毫无例外地遇到气流——噩梦又来了!悠悠害怕得紧紧闭上眼睛,呼吸急促,使劲攥住男友的手。途中得知旅行结束回国的航班还要经停,也就是要多飞一次,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悠悠干脆跟自己说,掉就掉吧,正好结束你罪恶的一生,哈哈哈——这样似乎倒平静了一些。

可是,悠悠以前明明并不害怕坐飞机呀,她还总是嘲笑那些怕坐飞机的人。

变化发生在三年前的厦门往返。

那是夏天,悠悠和闺蜜结伴去厦门旅游。北京飞厦门的是体型比较小的飞机,闺蜜倒是心大,一上飞机眼罩还没带上,就秒睡了。可大下午的,悠悠怎么也睡不着,就看随身带的一本小说。当时感觉良好,悠悠还准备跟空乘要一杯红酒品尝一番呢。

起飞不久后,飞机遇到气流。起初悠悠没什么不适,有气流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哪次飞机不遇气流?但这次不一样,飞机产生了剧烈颠簸,悠悠惊恐地发现,飞机竟然发出了哐哐的声音,就像那种减震系数特别低的破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本来就颠簸还不断蹭到各种障碍物,比如石头和突然伸出的树枝。悠悠还脑补了一下,这种路的另一侧,通常是万丈悬崖……总之,那动静真把悠悠吓坏了。

到了厦门,美景虽然令她流连忘返,但她总是忘不掉来时的恐惧,对回程也有隐隐的担忧。果不其然,从厦门返回的时候,航班又遇到完全一样的情况,那重复的哐哐声,感觉比去时还要大。

之后悠悠似乎就开始怕坐飞机。近的地方尽量乘坐高铁动车,远一些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坐飞机,她甚至经常打退堂鼓。唉,明明是去旅游,悠悠却跟遭罪一样。男友只是照例安慰一下,还说:这有什么嘛!【心灵解读:婴儿时期的毁灭焦虑】

弗洛伊德说,出生是个体经历的第一个心理创伤,从熟悉的“羊水”环境到我们称之为的“世界”,这种环境的变化对婴儿具有巨大的影响,会在心理上造成一种特别原始的焦虑——毁灭焦虑,即我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中活下来?如果得到了父母及时的拥抱或者其他形式的安慰,比如被一团温暖的小被子包裹,可能便会逐渐消失;反之,便会像一个没有治愈的病症潜伏在内心深处,并不断裹挟更多的焦虑,在未来的某时某刻,当遇到比较强烈的刺激时,就会完全被唤醒。

在厦门往返的飞机上,那个让她感觉难受的哐哐声,也许就是唤醒记忆的触发点。她在婴幼儿时期,应该曾置身于类似的场景。试想一下,一个婴儿听到这样的哐哐声会产生什么感觉?那应该是极度的恐惧,关乎生死的恐惧——恐惧的背后是,我即将被这个声音吞没了,我即将被这个世界毁灭了。那时的悠悠恐怕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安慰,这种焦虑便一直存在下来,在哐哐声响起的那一刻被彻底唤醒了。

这种被唤醒的恐惧如何处理呢?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会采用回避法,比如不坐飞机,不去面对,以免自己陷入恐惧之中。但在去厦门往返的飞机上,悠悠没有办法回避,身边也没人可以依靠,只有靠自己去克服。也就是说,悠悠选择的是不得不面对,就像文中描述的“掉就掉吧,正好结束你这罪恶的一生”。当悠悠这样想的时候,反而体会到一种平静,也就是说,那一刻,她体会到了这种焦虑,然后正视之,也就处理了这种焦虑。

但这种处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无奈的选择,故效果有限。悠悠后来特别害怕坐飞机,甚至还有了恐高的表现,都说明那场经历其实是唤醒了早年的恐惧,悠悠在飞机上的“正视”也只是缓解了暂时的恐惧,并未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无法继续的跳伞】

以前,悠悠不恐高,自认为胆量正常。但厦门之旅结束后,恐高症也出现了,还因此发生过一次极不愉快的遭遇。

在土耳其游玩时,悠悠和旅伴们很想坐滑翔伞,后来在海边溜达时,发现了一家经营滑翔伞项目公司的代理点,遂报名成行。她其实更愿意看着小伙伴玩,除了有点害怕,还因为她穿着不适合进行滑翔运动的沙滩裙。但小伙伴们都劝她一起玩,代理点的负责人也信誓旦旦地表示,衣服不是问题,他们负责解决。不忍让大家扫兴,悠悠习惯性地妥协了。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穿着橘色吊带沙滩裙,脚下踩着还有一丝温热的沙滩。风很大,披散着的长发打在脸上有点疼,也让她看不清前方。

收完钱后,负责人让他们跟其他游客一起乘专车去山顶。

路上,悠悠感到了一丝紧张和焦虑,男友照例安慰了几句。事后男友说,当时就发现她一声不吭,特别不对劲。

好在车上愉快的气氛感染了她。队长通过抽扑克牌为所有成员分配了教练。她很幸运地抽到了队长。队长非常体贴,一下车立刻把滑翔伞专用服拿给她,还细心地帮她从头到脚弄好。

到了指定地点,大家都按队长指令行事,一个教练带一个队员把装备弄好,准备好了就往下跳。遗憾的是,队长几乎顾不上悠悠,只是草草地给她套上滑翔伞,接着又指挥别人去了。起跳地点设在斜坡高点,需从斜坡下方助跑过去。过了高点,另一边其实还是个斜坡。但因为远方是另一座山,视觉上这个斜坡后就是个断崖。看着“断崖”,她心里不免发虚。风鼓动滑翔伞带着瘦弱的她往前冲,她不得不靠重心下降来维持平衡……不断往前移动的身体,让她越来越感到害怕。

让她惊讶的是,同车来的,从老太太到小女孩,所有喊着不敢的人包括自己那常年喊恐高的男友,都兴奋地跳下去了,一个个消失在悬崖边。她环顾四周,山顶上除了自己,就剩下三个人,他们正在接受各自教练的安慰和劝导。

这样的场面让她倍感压力。她恨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可她就是害怕,无法抑制的害怕。这期间,她跟偶尔过来看自己一眼的队长表示过不想跳了,对方只是急速劝两句,就又去忙乎了。待指挥完所有的人,终于轮到她跳伞的时候,她说自己真的不想跳了。队长耐着性子劝了半天,未果,便生气了,愤怒地脱下她的滑翔服,指着她说道:跳伞的人都在山下集合,你不跳就别想离开这个山顶!

她站在风里。之前还在沙滩边舞动的裙裾,现在显得这么可笑,就像以前看到有人穿高跟鞋爬香山一样。旁边有司机,还有那三个人。最后,那三个人也按顺序跳下去了。一拨新上来的人正往这边走来。她又冷又害怕又委屈,还感到很耻辱。

或许是司机觉得这女子可怜,他让她坐进车里,把她送下山。后来,她才知道,先前交的钱都是给代理点的,只有跳了滑翔伞,让教练拍了照片,这部分钱才是教练的,所以队长才会那么不高兴。

回到海边代理点,玩得开心的三个小伙伴正在拷照片,分享愉悦的心情。他们当然也对悠悠表示了同情。但在悠悠看来,虽然他们也是克服了恐惧才跳下去,自身难保顾不上别人的感受。但从结果上看,他们都是抛下自己的人,尤其是跳得相对晚的两个小伙伴:一个是早已感到悠悠不对劲的男友,另一个是眼睁睁看着悠悠表示不想下去后被脱了滑翔服的闺蜜。

在餐厅吃晚饭时,悠悠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那件事对自己究竟产生了什么影响,但有段时间,她一回忆起来就会哭。现在,偶尔想起来,也依旧非常难受。【心灵解读:置人于濒死的分离焦虑】

悠悠在这段描述中说,人员越来越少,她的压力就越来越大,这种压力的背后实际是伴随我们成长的另外一种焦虑——分离焦虑。每当分离发生时,必然激起我们婴儿期分离恐惧的潜意识记忆痕迹。分离焦虑虽然不如毁灭焦虑那么激烈,但同样会让一个人体会到一种自我将会丧失的不祥之兆。尤其是当一个人缺乏依附对象时,这种分离焦虑会强烈到置人于濒死状态。

悠悠经历的场景恰恰加剧了这种分离焦虑,甚至到了濒死的状态——原本可以依附的队长顾不上照顾她,男友和闺蜜的先后“抛弃”,斜坡尽头是个断崖等,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会加深对分离的恐惧,同时也会让原本就已被唤起的毁灭焦虑再次袭来,所以她的感觉和体验都极其糟糕。分离焦虑经常会导致严重的退行(指当人遭遇挫折时,放弃与自己年龄及学识匹配的适应技巧,而以原始、幼稚的方法来应对。)以及萌发莫名其妙的敌对情绪,比如悠悠回到酒店之后的反应,这种反应可以看成是“滑翔伞”事件的后遗症。

悠悠还有一个值得玩味的行为,即习惯性妥协。她在海边穿着沙滩裙溜达的时候,原本可以待在沙滩上的,但为何最终还是去玩滑翔伞?悠悠把这叫妥协,实际上这是一个处在分离焦虑中的孩子的习惯性行为,就像一个孩子要离开母亲独自跑去外面,她需要不时地回头看看母亲在不在,然后才能更加安心地跑向外面的世界。悠悠的妥协经常发生在跟随大多数人行动时,为的是获取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但有时这样的环境也并不总是安全的,这时的悠悠就会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一如在山顶上的时刻。

在日常生活中,需要给悠悠更多的耐心和时间去适应这种分离,比如男友更为细致体贴的鼓励,朋友足够温暖的安慰等,良好稳定的亲密关系对悠悠特别重要,能让她体会到安全感,之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做更多富有挑战性的事情了。【过个桥竟然像逃命】

滑翔伞毕竟是挑战勇气的项目,有点害怕似乎也说得过去,但后来她连过个毫无危险的桥都会害怕。

在西班牙一个山涧之上的人行桥上,为了快点结束恐惧的感受,悠悠朝着桥的末端,不说话也不回头,屏息快速通过。那是个相当稳当的桥,固定得非常牢靠,桥面铺的木板无一丝缝隙,如果不往两侧探头,根本看不到桥下幽深的山涧。

道理悠悠都明白,可一旦走在上面,就是觉得极为难受。尽管同行的小伙伴也表示紧张害怕,但他们可以一边说话一边拍照。悠悠的男友依旧是一边喊着恐高,一边高高兴兴地过桥。悠悠知道,他们所谓的紧张害怕,不过是在正常的程度内,远没有自己紧张的程度高。悠悠郁闷的是,去厦门旅行之前,自己明明走过高悬在江上晃晃悠悠的大渡河铁索桥啊。当时虽然也害怕,但心情是欢快的,完成后是自豪的。

滑翔伞和过桥这两件事还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做计划的时候,悠悠完全知情,但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还带着期盼,直到接近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恐惧。男友跟悠悠完全相反,每次喊着恐高,看着是真害怕的样子,但哪个挑战性项目他都没落下,甚至还是带头完成的,这种戏剧性的对比更让悠悠觉得郁闷。悠悠曾跟男友表示过不满,他却觉得完全不能理解。

现在,每逢集体出游,想着要坐飞机及必然有一些登高项目,她都很担心自己拖大家后腿,那种不安会一直持续到行程结束。【心灵解读:和竞争有关的超我焦虑】

焦虑的第三种形式是超我焦虑。这种焦虑和竞争有关,悠悠在过桥时看着同行的小伙伴拍照留念,有说有笑,而自己却陷入一种紧张害怕之中,而且这种紧张害怕并不在正常范围内,这让悠悠体会到一种自己不如别人的羞愧感。同时联想到之前那个勇敢的自己,更加强化了羞愧感,当羞愧感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她会经常体会到一种“自体的破碎感”,正是这种破碎感,让她越来越想逃离,也就是悠悠所说的“逃命”。

如何帮助悠悠找回曾经的“完美感”?——虽然害怕,但完成后是自豪的,心情是欢快的。答案是“共情”——在每一次害怕和恐惧袭来的时候,旁边能有一个人给予共情式的理解。这种理解不是来自“道理我都懂”的理性层面,而是在情绪层面能够懂得,即能够感受她的情绪,同时替她用语言把情绪描述出来,并且陪伴她一起面对与度过。这是咨询师经常做的工作,也可以由亲密关系的另一半来完成,这样的共情具有治愈作用。【尾声 & HINTS】

毁灭焦虑、分离焦虑、超我焦虑是特别常见的三种焦虑,可以说,每个人在生活中都在经历着,它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

该如何面对?我们把它当成一个信使,体验到了就去了解它,然后正视它,接纳它。悠悠在厦门往返飞机上的那个“反转”,其实能给我们一些启示:“掉就掉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说出口的,就会让我们的焦虑得到缓解,甚至会产生治愈的作用。

由此可见,焦虑并非全是负能量,适当的焦虑是做事的动力,而去深切地感受焦虑,能帮助我们更清晰地发现未知的自己。那些关于毁灭、分离、超我的主题,其实是伴随我们一生的,认识自己也是一生需要进行的事情。

就爱刨根问底

明知答案可能是残酷的,何必还要去问呢?可她就是想知道。【分数之谜——我到底多少分?】

大学毕业之后,立欣在一家英语培训机构做文员。

老板对员工很好,在一次聊天中,立欣说自己非常羡慕某位英语老师,希望将来也能和她一样。老板说,那有机会就试试吧!

立欣以为老板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个新班的网络课真的安排自己去讲。

立欣特别紧张,还生了病,就这么着勉强上了网络直播平台,祈祷自己能过关。平台的学生很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完全打乱了她之前准备好的讲稿。立欣觉得自己就像个救火队员一样上蹿下跳,看上去很忙,但好像每个地方的火都扑了一半,最终也没能让一切恢复平静。

忐忑中结束直播,立欣等着暴风雨的来临——每次直播后都有学员打分。她估计自己的分数一定惨不忍睹。然而,该来的暴风雨并没有来,等来的却是老板在微信群的大加鼓励和赞赏,老板说立欣生病了依然带病坚持,精神可嘉,称得上是一位好老师。

看到这些话,立欣心里直犯嘀咕,自己的分数到底是多少?难道讲得还不错?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两天后,她在微信群看到怪异的一幕:课程顾问小赵在向另一个老师要课件。咦?眼疾手快的立欣发现,课件的标题,不正是自己刚刚讲过的内容吗?正想看个究竟,课程老师却把信息撤回了。

什么意思?立欣私信小赵,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李老师还要讲一遍?不是刚刚讲过吗?”小赵却一直没有回复。直到第二天上班,她再次找到小赵,对方的眼神有点躲,然后悄悄把她拉到一边:“对不起,对不起,老板不让告诉你,你的课上完之后,学生闹腾得不行,合作方提出换老师重讲,所以……”

她看着小赵,很认真地问:“告诉我分数!学员到底打了多少分?”“一定要说吗?”“嗯!”“6.5。”

满分是10分,6.5实在是个很糟的分数。她看着小赵,有点想哭,按说应该是伤心地哭,但其实却是感动得想哭——因为,虽然这个分数低得让人难以承受,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得到了一个真相。

可是,还有太多的真相需要知道。她真的很焦虑。【身世之谜——我是捡来的吗?】

三年级的时候,立欣和同学小胖打架时,小胖说立欣是从垃圾堆捡来的。

立欣听到这话一愣,难怪——

在这之前,立欣一直都颇为疑惑,感觉自己和这个家有许多不解之谜:爸爸妈妈是地地道道的回民,可是——为什么自己从小要上汉人的学校,而不是像哥哥姐姐一样上回民小学?为什么家里举行的斋戒从来不让自己参与?为什么哥哥姐姐有专门的经名,而自己没有?

妈妈总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不用管这些。”“但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也去做礼拜啊?”“别人家是别人家,再说了,他们哪有你学习好?”“哪有?我都不和他们一个学校,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快写作业去,小孩子家家,哪那么多话!”

小孩子家家,这是立欣听到最多的回答。

而且立欣还有一个发现,她和家人长得都不一样,或者说自己和整个社区的人长得都不一样——他们个个高高壮壮,而立欣却很瘦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是捡来的!你是捡来的!你是捡来的!

打这几个字从小胖嘴里说出来后,立欣就开始查询自己的身世。

她从户口本入手,还找社区里的大爷聊天,企图套出点有价值的话。但她发现大家有意识地回避,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更加加深了她的怀疑。只是不敢往下查了,怕爸妈知道了会伤心。“我是不是捡来的?从哪里捡来的?谁把我捡来的?什么时候捡来的?我身上有没有信物?……”这些问题天天困扰着她。【生死之谜——姥姥去哪了?】

立欣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长大了,她考上了镇里唯一的一所中学。

镇子离家远,中学又不能住校,这该怎么办?

姥姥在镇上有一套房子,一直让亲戚住着。一直疼爱她的姥姥愿意陪住。就这样,她和姥姥去了镇上,一住就是6年。

高考还剩两个月时,姥姥说她要回去办点事。之前,她也经常回去办事或者给立欣取衣物,留立欣一个人在镇上。立欣没当回事,就应了一声。只是姥姥就再也没有回来,对,再也没有回来!更确切地说,立欣再也没能见到亲爱的姥姥。

高考结束,立欣兴冲冲地跑回家,想着要像以前一样跟姥姥好好汇报汇报。只是,迎接她的已然是姥姥的遗像。“姥姥哪里去了?病了!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事先没人告诉我?”

立欣崩溃了!她闹翻了天。

我要姥姥,我要姥姥,我要姥姥,哪怕跟我说几句再走呢?

等她渐渐平静下来,姐姐告诉说,姥姥回来后有点发烧,去医院看病,竟查出来是肺癌晚期。因为怕影响她的学习,家里人就隐瞒了情况。

可是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查寻各种与姥姥病情有关的书,希望找到医治办法。然而,每查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立欣病倒了。妈妈哭着说,乖,咱不查了,姥姥已经走了,她没受罪,咱就认了吧。

立欣看着两鬓斑白的妈妈,说不出话来,只好哭着点了点头。

可是,“姥姥生前到底痛苦不痛苦?她口渴不渴?我这个她最疼爱的外孙女,她有没有话想对我说,还有,我是不是捡来的这个问题,我都还不知道啊!”这些问题,她该去问谁呢?【心灵解读:在幻想与现实之间】

立欣的经历诠释了心理学中的一个主题:幻想与现实。每个人早期都有一个幻想的世界,幻想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幻想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于是奥特曼、超人等动漫形象深入人心。但随着开始接触现实社会,发现超人也有搞不定某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体验到一种挫败感,我们将此称之为“恰当的挫折”,这一挫折帮助我们从幻想世界向现实世界过渡。

在这个过渡中,游戏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游戏是一个连接幻想与现实的中间地带,小孩在游戏中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他可以把想象中的情境和现实世界中的一些事物联系起来。立欣和同学小胖打了一架,小胖说立欣是捡来的孩子。小胖并不清楚这句话带来的后果是什么,这句话更倾向于幻想的一边,但在立欣的世界中,这句话更倾向于现实的一边,于是她很自然地会用现实的方法去对待,比如“从户口本入手、去找社区的大爷聊天”等。

但在面临现实时一定会遇到挫折,比如大人的刻意隐瞒,回避等,这些行为背后的态度其实也是挫折的一部分,相对于立欣面临的对生命本源的不可知,这个挫折似乎有点难以承受。“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我们很多人不会去考虑,因为它很明显,我长得像爸爸或是像妈妈,很自然的,我就是他们的孩子,但立欣在这个过程中,体验到的“不像”“不一样”的地方更多,于是也就引发了她对自己身世的怀疑。

当她在现实世界中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时,应该怎么办呢?只好退回那个幻想的世界中去,幻想自己是某某某的孩子,他们当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导致自己现在在这个家中。这些幻想有时是美好的,比如“我是某个国家的公主”;有时又特别可怕,比如“我太烦人了,爸妈不要我了”。这种“摆荡”和“纠结”,即使大人都很难处理,更何况一个孩子。

在心理学视角下,接受现实的过程其实是一个哀伤的过程。这个现实包括“你从哪里来”可能就是一个谜,姥姥有些话想说却就是没说;尽管很想当老师,就是能力还不具备;等等。认识现实的过程也是认识自己的过程——从幻想自己无所不能到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局限,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一哀伤的过程也是一个发现自我的过程,是发现个体脆弱、生命脆弱的过程。姥姥的去世把这样的内心体验赤裸裸地放到现实当中,现实的事件、现实世界的体验,尽管很难接受,但这是绝望中的一丝希望——真相尽管残酷,但却会让人踏实。

我们有时候会被真相的残酷吓倒,这个害怕可能更多的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而作为当事人的立欣在得知学生给自己的评分不高的时候,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份坦然,这说明她已经能够从现实世界中触碰到更加真实的自己——这个真实的自己,拥有一份强大的力量来支撑现实世界中的自己。【尾声 & HINTS】

有时候,真相并不可怕。就像得知学生给自己评分不高的时候,就像后来她知道自己的确是领养的……虽然真相很残酷,但立欣感到无比踏实。

可怕的是活在猜测中,那会让人焦虑不安。

立欣最后说,现实的生活才是我向往的,真实的自己才是我追求的,请不要保护我,让我活在真相里。至此,立欣勇敢地从幻想走向现实。

不被回应的痛

男友突然消失了,艾薇沉默了好几天,很多时候手都在发抖。【孤单的独角戏】

工作第一年,艾薇有了男友。他是她的上司,帅气且有学识,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公司中层。艾薇很崇拜他,当上司提出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艾薇简直有种中奖的感觉。只是甜蜜的感觉很短暂。男友开始跟她约会,适逢五一小长假,他们去郊区游山玩水。假期一过,男友提出这段办公室恋情要隐秘进行,否则影响不好。

艾薇很想问问具体会有什么影响,起码公司并没有明文限制同事之间恋爱。也许自己不够优秀,他怕其他女同事不服气?也许自己不够漂亮,不值得介绍给他的朋友?也许自己不够贤惠,他还不想带给他的父母看?

艾薇明显感觉到,假期之后,男友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变了。他掌握了绝对的控制权。是否要一起吃饭、见面,完全看男友的态度:他想见面,艾薇就不能有别的安排;如果他要改时间,艾薇就只能服从。

尽管心中充满无限疑惑,但艾薇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于是选择了沉默。她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工位上,安静地看着男友忙碌,安静地观察他办公室里的来来往往。

艾薇很想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上点什么忙。但每次尝试靠近,男友就提醒她保持距离,还斩钉截铁地说:“好好待着,如果我需要,自然会来找你,没事不要过来添乱,那会让人觉得讨厌……”听着这话,她感到别扭、难过。

两年了,艾薇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在亲密关系中的无力感。每次靠近之后,就是无尽的挣扎,然后远离。很多时候,艾薇觉得自己在演一出独角戏,没有观众的独角戏,没有回应的独角戏,就像许茹芸唱的:“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看不出什么结局。”【心灵解读:一段奇怪的亲密关系】

经常有人问,什么样的亲密关系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或许从艾薇和男友的关系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亲密关系是双向的、互动的,而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即使是独角戏也需要观众、需要回应。

艾薇觉得自己在演一出没有观众的独角戏,只是这出独角戏怎会一演就演了两年。这亦是她与男友互动出来的结果,两年了,艾薇的男友是另一出独角戏的主角,不同之处在于,他有很多观众,艾薇只是其中一个。

也许有人会说,亲密关系中需要崇拜和欣赏啊,这样我才能认定这个人,和他步入婚姻殿堂。这话没错,但欣赏和崇拜的同时更需要理解,而且是相互的理解与欣赏。的确,艾薇通过观察也会对男友有一定的理解,所以这段关系能持续两年,但这种理解一不充分,二没有传递给对方。

由此我们要说:双向、互动是亲密关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专注的原因】

两年了,艾薇觉得自己对于男友就像个局外人。在那些没有回应的日子里,艾薇只好不断充实自己,有时间就参加培训,工作上也更加努力钻研。一位领导评价她:“看你做事是一种享受,你做每个项目都投入其中,这也是你进步飞快的原因。”当时艾薇没有回答,心里默默地说,哎,您哪里知道我如此努力和专注的真实原因。

一次,艾薇偶然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跟一旁家庭合影里的妈妈非常像。那个不回应自己的妈妈,也总不跟自己互动,是不是她也有过什么创伤?

渐渐地,艾薇在业内有了名气,不止一家公司想高薪挖她过去,她都没有动心。她真正希望的是,男友作为直接上司,能够欣赏自己——就像她一直欣赏他的才华与学识一样,她更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更好地帮到他。【心灵解读:付出就有相应的“回报”】

确切来讲,没有回应的“独角戏”只发生在艾薇与男友的互动中,在工作和学习中,艾薇还是很能得到他人正常的回应和肯定的。

和谈恋爱相比,艾薇觉得自己在工作和学习上一直都比较顺,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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