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名人的故事·鲁豫有约系列(共五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08 21: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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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凰书品

出版社:天津博集新媒科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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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名人的故事·鲁豫有约系列(共五册)

围观名人的故事·鲁豫有约系列(共五册)试读:

总目录

CONTENTS

鲁豫有约:码字儿

鲁豫有约:财智过人

鲁豫有约:80后中国

男角:鲁豫有约

戏骨:鲁豫有约

目录

CONTENTS

查良镛 真大侠

朱德庸 童心看世界

韩寒 独唱成团

舒乙 父亲老舍

沈昌文 三联痞子经理

魏明 伦巴蜀鬼才

阿来 尘埃落定

海岩 我没长成陆毅那样儿

况浩文 手抄本传奇

周梅森 从矿工到编剧

邓贤 知青情怀

郭敬明 我的小时代

返回总目录查良镛 真大侠人物小传:

查良镛,1924年生于浙江海宁,笔名金庸。武侠小说作家、评论家、社会活动家,《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主要起草人之一。

自1955年《书剑恩仇录》开始创作,至1972年《鹿鼎记》正式封笔,查良镛共缔造十五部武侠经典,被多次拍摄制作成影视剧、广播剧、舞台剧、漫画、动画乃至电脑游戏,掀起热潮不断。以“左手写社评,右手写小说”传为美谈。曾获香港“大紫荆”、法国总统“荣誉军团骑士”等勋衔。

鲁豫:采访查老之前,我们查阅了他的传记,但他说那些传记都不算数,因为作者都没有采访过他,没有经过他的确认,很多细节都被夸大了或者根本就是虚构的。您怎样理解武侠?

查良镛:武侠之人是有侠气的,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有侠气。侠气就是帮助别人,像雷锋这样,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助人家。

查良镛1944年考入重庆国立政治大学外文系,后进入苏州东吴大学(今苏州大学)学习国际法。1947年任《东南日报》记者,后凭借优秀的外语水平和对新闻事业的热情,顺利考入《大公报》担任编辑及英文编译。不久《大公报》香港版创刊,查良镛南下香港,这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正是在香港,查良镛开始抒写传奇,成为家喻户晓的“大侠”金庸。但无论摘得多少光环,“大侠”却从未停下学习的脚步。《大公报》创办于1902年

现在我是学生,不是作家,等我不做学生的时候,再跟你一起喝咖啡,到时候以作家的身份给你签名

鲁豫:您在八十四岁高龄的时候去剑桥大学读博士,真的是在当学生吗?

查良镛:真的是当学生,我在学校念书完全是学生待遇。学生叫我签名拍照,我会告诉他们,现在我是学生,不是作家,等我不做学生的时候,再跟你一起喝咖啡,到时候以作家的身份给你签名。

鲁豫:您攻读的专业叫什么?

查良镛:东方研究。我的同学里有北大的、有南开的,有韩国人、英国人、德国人,因为有些古文太难,他们不懂的时候老师就会说,你去问问查先生就可以了,于是我就经常教他们。

鲁豫:考试的时候真考您吗?

查良镛:真考,而且是用英文考。口试是用无线电视,两位教授在英国,我们在香港;笔试则是交论文。我在班里成绩还算蛮好的。

鲁豫:您平常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啊?

查良镛:学校离我住的地方很远,坐的士去差不多要人民币一百块钱,相当贵,所以老师都骑单车到我家里来教课。一开始我想骑车上学,但我太太说那太危险了。

鲁豫:同学怎么称呼您?

查良镛:我以前在浙江大学的时候他们颁了教授头衔给我,我说做学生以后教授头衔应该取消了,但他们还是称我查教授,老师叫我查教授,同学也叫我查教授。不过我特别喜欢当学生,我觉得做老师不如做学生好,做学生可以不懂就问。八旬查良镛攻读剑桥大学东方研究博士

鲁豫: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上学这个念头的?

查良镛:我在浙大做人文学院院长的时候。当时也教历史,但教书的时候是不大有时间自己做研究的,觉得自己学问不够好,应该再去学一点。

1999年3月,查良镛出任浙大人文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2004年12月,他辞去了在浙大的一切职务。他说:“我这个人当官,不行。拜师,我很愿意;让我教别人,我就不愿意,也教不来。”这与他在小说中追求的自由精神和侠客气质颇为相契。其实早在少年时期,查良镛已经表现出敢想敢做的大侠气质。1939年,年仅十五岁的他和同学一起编写了一本指导小学生升初中的参考书《给投考初中者》,畅销内地。这是中国第一次出版此类书籍,也是查良镛出版的第一本书。

江泽民笑着问我,查先生,你中学时给人家开除了?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他说我见你之前查过你的资料

鲁豫:您上初中的时候编过一本考试辅导书是吗?

查良镛:我们三个同学一起做的,靠这本书(赚的钱)念完了中学,又到重庆读大学。那时候没有考试的参考教材,我们出了这本书以后在浙江、福建、安徽的销路都很好,赚了很多钱,我们三个人一分,就够念书了。

鲁豫:那时候您如果接着做的话,说不定就能成出版业大亨了。

查良镛:大亨不行,因为里边是我们自己出题目、写文章,跟小学生考中学的水平差不多。

鲁豫:据说您被学校开除过?

查良镛:开除过,中学被开除过一次,大学又被开了一次。中学的时候我们训导主任很凶,老是没有道理地骂同学,于是我就写了一篇讽刺他的文章,贴在学校里。结果训导主任说我讽刺老师,开除!后来江泽民接见我,他笑着问我,查先生,你中学时给人家开除了?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他说我见你之前查过你的资料。上大学的时候我念的是国民党学校,蒋介石做校长,大多数都是国民党的学生,他们主张见到校长的时候要马上起立立正,而且脚一并,还得碰出声。当时正在跟德国打仗,我就说这个行为好像法西斯喊希特勒一样,结果学校就说我对蒋校长不尊敬,怎么能把他比作希特勒呢?又把我开除了。

鲁豫: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些朦朦胧胧的理想?

查良镛:进了大学念外交系之后。我想做外交官,能做大使就最好不过了。

鲁豫:您上大学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出国念书?

查良镛:那时候出国留学很难的,我在大学时唯一出国的机会就是去土耳其,可是我觉得到那里留学没什么用,就没去。

1947年初,对新闻事业抱有浓厚兴趣的查良镛初踏报业大门,开始在杭州《东南日报》做外勤记者,并从此与报纸结下不解之缘。

鲁豫:您当时出去采访吗?查良镛任职《东南日报》时期的手迹

查良镛:因为杭州的风景好,所以有很多南京的大人物来。当时国民党的陈立夫我就采访过他。

鲁豫:那时候报社的工资高吗?

查良镛:那时候通货膨胀,工资都几亿几亿的,钞票一叠,绳子绑好,中国银行或者交通银行盖个章,一捆一捆地拿。

1948年,查良镛离开内地前往香港任职《大公报》。1966年创办《明报月刊》杂志,并任主编。杂志最初的十年相当艰苦,作者不多,读者也不多。尽管如此,《明报月刊》始终保持着独立自由的人文精神传统。后来情况渐渐改善,读者多了起来,作者群也渐渐扩充,涵盖了与中国文化知识有关的海外各家各派人士,在海内外知识分子心目中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鲁豫:您那时候到香港工作是一个好差事吗?

查良镛:那时候香港比上海差得多,上海是大都市,香港是小城市。

鲁豫:当时办一份报纸要花很多钱吧?

查良镛:是,我花钱算少的。我们十万块钱就办了报纸,里面我出了差不多八万,包括我卖小说的稿费、版税,全部投了进去。

鲁豫:一开始办报纸还没有赚钱的时候,生活特别紧张吧?您最惨的时候什么样?

查良镛:最惨就是没钱用,自己的小钱都不花了。住房子、吃饭还是有钱,但是吃得不好。

鲁豫:您把全部的钱都用来办报纸,家里人支持吗?

查良镛:在香港办报纸,如果没有钱就不要办。报馆需要了就自然要拿出来。

鲁豫:您当时一点都不害怕吗?万一血本无归怎么办?

查良镛:我对自己有信心。

鲁豫:您那时候是用手写吧?

查良镛:用手写,现在有电脑我还是用手写。

鲁豫:您当时最高纪录一天写多少字?

查良镛:写一篇小说一千字,写一篇社评大概九百字左右。写社评很难的,要看当天新闻,本地新闻看过之后再去看外国的电讯,最新的新闻都要写到。那时没有电脑排字,都是一个一个铅字,所以很费时间。我一边写,旁边就站着排字工人在那里等着我,因为我都是在最后一刻交给他的。他边等边说,查先生你快点儿,快点儿。我压力很大的,每天晚饭不能吃,有朋友请客我都不去,要写好社评才能够放心吃饭。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推行改革开放政策,海外知名人士纷纷接到访问大陆的邀请。1981年,查良镛也接到了来自北京的邀请。他向邀请方提出:能否在访问期间拜访邓小平先生?邓小平对查良镛早有听闻,在邓小平看来,既具深厚传统中华文化根底又与台湾有往来的查良镛,是沟通两岸极好的传话人。早在1973年春,查良镛曾应邀前往台湾,当时病重的蒋介石未能亲自接见,但蒋经国就时政国事与他进行了深谈。所以当查良镛提出想见邓小平的报告被送达时,邓小平随即批示:愿意见见查先生。

撒切尔邀我到港督府见面,希望我支持英国人不要归还香港,但是我说我主张香港归还中国

鲁豫:听说您的大陆读者最早一批里面有邓小平是吧?

查良镛:最早看的有邓小平,那时候文革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鲁豫:您是去北京见邓小平的?

查良镛:第一次是1981年,他邀我在人民大会堂见的面。

鲁豫:他会跟您谈您的书吗?

查良镛:不谈书,主要谈社会主义,谈谈中国将来前途怎么样。

鲁豫:他讲话您能听得懂吗?

查良镛:我在四川念过书,虽然不会讲,但是我听得懂。他一边讲话一边抽烟,我也抽烟。他老是给我递烟,我说不好意思,你老人家,我自己来拿。他还给我塞了一些熊猫牌烟,说你拿回去抽,这个烟比较好。

鲁豫:他是您比较喜欢的一个人?

查良镛:他很直爽,我觉得很好,但他有些话我不同意,我也不敢讲。我对他是很尊敬的,有点像对自己的父亲。

鲁豫:听说当时撒切尔专门去香港看您是吗?1981年,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的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会见查良镛

查良镛:撒切尔经过香港的时候,邀我到港督府见面。当时她在跟中国交涉香港归还的事情,就希望我支持英国人不要归还香港,但是我说我主张香港归还中国。因为第一,香港本身就是中国的地方,当然应该还;第二,当年条约签了九十九年,现在到期了,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她一看跟我没什么好谈的就不谈了。但我对她印象也蛮好的,她这个人很直爽,觉得大家意见不合就不谈了。

鲁豫:您这辈子没有去搞外交遗憾吗?

查良镛:也不遗憾。我做《香港基本法》的时候,外交部很多人都是基本法的委员。他们说查先生你幸亏没来当外交官,当外交官苦得不得了,你这样的个性,今天进来明天就开除了。因为我这个人不守规矩,是个自由散漫的人,可是当外交官的纪律比普通人要严得多,你在美国华盛顿做大使,想到纽约去一下都要请示外交部批准。你看,现在我到美国去,就可以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

以前报馆有上司要指挥我,让我做什么事情,我说现在不做,然后就到外边走一个钟头,回来准时交卷就是了

鲁豫:您完全是文人性格。人如果在某一方面是天才,其他方面就不会太专注,家务您肯定是不会的吧?

查良镛:从来没有干过。一般人家叫我干什么我就偏偏不干,所以我差不多只能自己做老板,给人家打工很困难。以前报馆有上司要指挥我,让我做什么事情,我说现在不做,然后就到外边走一个钟头,回来准时交卷就是了。

鲁豫:您跟老板吵过架吗?

查良镛:也不吵,我说我出去了,老板也没办法,最多开除我,那明天我就不来上班了。

鲁豫:您在家里面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查良镛:家里太太想指挥我,指挥不了。她不听我的,我也不听她的。不过吃东西以她为主,因为我有糖尿病,所以她说不要吃甜的东西,我就不吃,这些对我身体有好处的就听太太的。

查良镛在武侠小说中编织的爱情故事,写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与恩怨情仇,而他自己的爱情与婚姻也戏味浓浓。

查良镛结过三次婚。与第一任妻子杜冶芬的爱情萌芽于杭州,结婚后两人在香港共同生活了几年,没有子女。刚到香港的时候,漂亮的杜冶芬对电影产生了向往,希望能够成就一番电影事业。然而当时的查良镛只是《大公报》香港分公司的小编辑,不仅没有能力成就太太的明星梦,反而更愿意她做全职太太。两人的追求和思想渐渐拉开了距离,从而分手。

第二任妻子是新闻记者出身的朱玫。两人结婚时正值《明报月刊》创刊时期,她留在报馆任记者,与查良镛患难与共。但就在事业成功之时,两人的婚姻却出现了裂痕,最终结束。

第三任妻子(现任妻子)出现于查良镛最失意的时候。容貌清丽脱俗、性情率真的女侍应生林乐怡吸引了查良镛,相差近三十岁的两人逐渐成了忘年交。在情感路上漂泊了大半生的“金大侠”终于找到了归宿。查良镛与杜冶芬查良镛与朱玫查良镛与林乐怡

查良镛:我结过三次婚,也不是很守规矩的人。第一次是我太太离开我,第二次是我对不起太太,现在的太太是第三个太太。

鲁豫:您给太太送过花吗?

查良镛:她生日我送了纸做的花给她。那时候买不到真花,就买的假花,纸花不会坏,又便宜,鲜花没有送过。

鲁豫:您有没有单膝跪地向太太求婚?

查良镛:没有,我说我们明天去注册结婚吧?她说好啊,然后就去注册结婚了。

鲁豫:您跟我想象中的大作家不太一样,我总觉得大作家是特别浪漫的。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蔡澜还是倪匡写的,说你们几个人里边你是最受女孩子喜欢的。

查良镛:我平生唯一浪漫的一段时光就是在杭州《东南日报》的时候,跟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起去玩耍、散步。

鲁豫:您是一个特别严格的爸爸吗?

查良镛:完全不管,我太太就非常不赞成,觉得我对待儿女太宽松了。我说儿女天生好就是好的,天生不好就是不好的,你管他没用。我大儿子非常乖,功课也好,我没管过他,他是自己考进哥伦比亚大学的。但是他的叛逆心也很厉害,受不了挫折,在美国跟他爱人两个吵吵架就上吊自杀了。二儿子我也没教他,他不听话,念书也不好。

鲁豫:您不能把儿女做事的成绩跟您的成绩相比,那样谁都没有成绩了。

查良镛:我二儿子说:“我做事不好,是因为你们把好的DNA因子都拿去了,不给我留下一点。”

鲁豫:其实孩子喜欢爸爸什么都别管,自由自在地成长。

查良镛:像你这样的女儿就非常好。

鲁豫:女儿是比较听话的,应该养女儿。

查良镛:假如女婿我不喜欢,但她坚持要嫁,那岂不是也没办法了?

鲁豫:这种时候您会干涉吗?

查良镛:不干涉,我两个女婿都蛮好的。

查良镛爱好广泛,尤其是围棋。他撰写散文《围棋杂谈》极言自己对围棋的喜爱:“围棋是比象棋复杂得多的智力游戏。围棋三百六十一格愈下愈多,到中盘时头绪纷繁。牵一发而动全身,四面八方,几百只棋子每一只都有关联,复杂之极,也真是有趣之极。我所认识的人中,凡是学会围棋而下了一两年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废寝忘食地喜爱。”

日本棋院挂有一条横幅,上书“围棋有五得:得好友,得人和,得教训,得心悟,得天寿”,查良镛对此深有感触。他认为围棋公平至极,没有半点欺骗取巧的机会。只要有半分不诚实,立刻就会被发觉,可以说每一局棋都是在不知不觉地进行一次道德训练。围棋是严谨的思想锻炼,下围棋时既要求胜,又不能贪胜。这不但是棋理,也是人生的哲理。

鲁豫:您的围棋段位是多少?

查良镛:业余六段。

鲁豫:您有没有跟特别有名的围棋大师下过?

查良镛:中国、日本最有名的围棋大师都是我的老师。

鲁豫:如果跟聂卫平下,他让您几个子您可以赢?

查良镛:聂卫平让我五子就可以赢他了。

鲁豫:还有什么事是您特别想干的?

查良镛:我想写一本中国历史,我自己的想法跟马克思或毛主席讲的还是有点不同的。

鲁豫:这部鸿篇巨著要写多长时间?

查良镛:可能很花时间。

鲁豫:看起来您的十年计划基本上就这么排满了,预祝您心想事成。

查良镛曾说,写武侠小说是为了写人性,他企图通过对人物的描写,刻画中国三千多年来政治生活中的若干普遍现象。他认为影射性的小说并无多大意义,政治情况很快就会改变,只有刻画人性,才有较长期的价值。查良镛乐于谈论做人的道理,他鼓励世人在历史的激流中保持自我,找到个人的生存及发展之道。朱德庸 童心看世界人物小传:

朱德庸,1960年生于台北,江苏太仓人,台湾漫画家。台湾世界新闻专科学校三专制电影编导科毕业。

其漫画专栏在台湾有十多年的连载历史,其中《醋溜族》连载十年,创下台湾漫画连载时间之最。《双响炮》、《涩女郎》、《醋溜族》等在内地青年男女中影响极大。

与萧言中、蔡志忠、敖幼祥并誉为“台湾漫画界四大才子”。

鲁豫:据说朱德庸在任何场合出现都是里面穿白T恤,外面穿一件黑衣服,果然如此。

朱德庸:没错,这是我的习惯,但并不是什么时尚追求,只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懒一点,黑的白的这样混着穿比较简单。一共有多少件白T恤自己也不晓得,我已经这样穿了大概二十年了吧。

鲁豫:每天都换?

朱德庸:当然,每天换,反正都一样。

鲁豫:你换不换我们都不知道。不过这样的话你每天出门想都不用想。

朱德庸:对,变得很简单。如果实在没时间换,穿脏了最多变成灰的,灰的跟白的或者跟黑的还是可以配的。

鲁豫:那冬天呢?

朱德庸:冬天一样,外面穿个比较厚的黑的,里面穿个比较厚的白的就行了。

鲁豫:这么多年,你的头发也没有变过。

朱德庸:对,而且它也快跟我的衣服一样了,因为黑发里面已经开始有白的了。

鲁豫:每次有新书出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朱德庸:蛮紧张的。所谓的紧张是因为每次有新书出来,接着就是宣传。我很不习惯宣传,也怕跟别人接触,所以每次出新书,我就知道接下来的是痛苦煎熬。

鲁豫:像现在这种场合对你来说是煎熬吗?

朱德庸:当然煎熬啊。

鲁豫:怎么会?我们都这么热情,怎么是煎熬呢?

朱德庸:你要给我机会,我立刻拔腿就跑。

鲁豫:那赶紧把门反锁上,想跑没那么容易。但有时候得跟书迷接触,不过他们是挺可爱的。你的书迷最疯狂的举动是什么?

朱德庸:我觉得会来现场看我,本身就是一个很疯狂的举动。我的读者基本上都还蛮理智的,因为毕竟我是文化圈的,我那些Fans应该也都是比较有智慧的吧。

鲁豫:先把话说在这儿,这样等一下他们也不便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出现了。

画完了单身男女的都市爱情,画尽了夫妻的家长里短,朱德庸开始用成人眼光透视儿童世界。他推出一本好玩儿的书——《绝对小孩》《绝对小孩》主人公《绝对小孩》有六个主人翁:五毛、披头、讨厌、宝儿、比赛小子和贵族妞。五毛是一个不想乖却每天都在装乖的小孩儿,但不管怎么装乖父母都觉得他很不乖;披头虽然每天想变成正常的小孩儿,可是每次训导播音处都少不了他的名字;宝儿满脑都是稀奇古怪的念头;比赛小子因为拥有比别人都认真的父母,所以只好每天都在和别人比赛;贵族妞由于父母很有钱,所以永远很贵族,可是他们全家的贵族品位只有贵族学校才能接受;讨厌觉得自己并不讨厌,可惜跟他以及他父母接触的人都忍不住尖叫。

鲁豫:朱德庸是六个小孩子的爸爸。你是不是曾经说过自己不会画动物,也不画小孩儿?

朱德庸:对。

鲁豫:据说你过去不画小孩儿是因为自己的童年不够愉快。

1960年,朱德庸出生于台北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童年的他长得并不漂亮,学习成绩也令父母和老师头疼,和比自己大一岁的哥哥比起来,朱德庸说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一个人见人厌的孩子。

朱德庸:人见人厌,至少小时候我自己感觉是这样。我觉得我父母大概没有足够的精力放在我身上,事实上他们对我的生活是很照顾的,但是我可能没有办法让他们太满意吧,所以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比较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鲁豫:当年真的有那么糟吗?

朱德庸:念小学之前,台湾都要写注音符号,于是我爸爸送我去补习班学习,但我学了一个暑假都学不会。学写字也是一样,笔画永远都是错的,字也是错的。唯一称赞过我的是算术老师,他说朱德庸你很有算术天分。我听了很开心,因为第一次有老师这样称赞我。但接下来他说,因为你所有的算术题都能够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数字来。

鲁豫:可是小学数学其实并不太难吧?

朱德庸:你看,你再一次的伤害了我(笑)。

鲁豫:不是,因为我的数理化也很糟糕,但我是到初中以后才开始觉得很头痛的。

朱德庸:我是打从上学开始就一直让家长、老师很头痛,我就是学不好。

鲁豫:那你逃学吗?

朱德庸:当然,而且逃学是我当时一个很大的乐趣呢。

鲁豫:你逃学的频率有多高?

朱德庸:小学的时候胆子还比较小,一个学期大概逃两三次;到了初中后,自己开始有行为能力了,要么就不逃,要么就一次逃个三四天。那时候记考勤,所以我每次都会很乖地在我家门口的信箱那儿等着邮差把学校寄的旷课情况送来,拿到之后就撕掉。

鲁豫:你拿到以后就把它撕掉?

朱德庸:当然撕掉。

鲁豫:但既然是寄给家长的,应该会需要家长的一个表示签收之类的回执吧?

朱德庸:可能那时候人都比较单纯吧,诈骗集团也没那么多,就觉得信只要寄出去了,家长就一定会收到。

鲁豫:那你一定干过考试成绩单要爸妈签字,但是你自己签字模仿的事儿。

朱德庸:当然,相信很多小孩都干过这种事。但是这里面也是很有学问的,那个分数必须考到你能改,比如说十九分可以改成九十九分,但如果考了四十四分就很难改了。

鲁豫:那你一般都考多少分?

朱德庸:差不多十九分。

鲁豫:改完以后再自己签上字吗?

朱德庸:哎,没错,自己签。不过有时候也会良心发现,把九十九改成七十九,稍微改得低一点。

鲁豫:你爸发现以后会打你吗?《绝对小孩》之《颠倒的世界》

朱德庸:他没有发现过,所以也没有办法打我。

鲁豫:这么多年你爸都没发现过呀?

朱德庸:我爸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嘛。其实从小到大,他们对我一直都是比较开放的方式,如果我逃课被我爸爸知道了,他会跟我说下次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但不会打我。

鲁豫:你因此而得过学校的处分吗?

朱德庸:一般来讲学校都会转嫁给家长,让家长处罚。当然也有老师很气愤的时候,叫我到训导处罚站,这些对我来说都还能接受。

上英文课被罚站

上语文课被罚蹲

上数学课被罚跪

上体育课被发指……——《绝对小孩》

学生时代的朱德庸自闭、叛逆、特立独行。高中那年,十七岁的朱德庸因为留长发被学校开除,此时画画是他唯一的爱好,于是他开始把自己看到的用笔画在了一幅幅漫画里。在一部部令人捧腹的作品中,融入了不少朱德庸自己的童年经历。

原来是你们两个小鬼乱按我家电铃。

不,不是我按的。

我明明看见你们按的!

你要有科学的精神,不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绝对小孩》

鲁豫:你按过别人家电铃吧?这一般不是很小的小孩儿才干的事儿吗?

朱德庸:干过,我那时候确实很小,大概是小学之前干的事情。当时可能是心理不平衡吧,没有人重视我,好像到哪儿都被人家看不起,所以就开始有一点不正常的心态。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充满了好奇心,我常常想知道别人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我很小的时候跟人接触会恐惧,所以只跟虫接触。我们家平房屋檐上面有蜂窝,我就常常想,假设有人不小心把蜂窝打翻了,蜜蜂跑出来该怎么办?是不是会有各种可能性?后来光想还不够,我觉得应该试试看,就用扫把把蜜蜂全打出来,结果全都往我这儿飞。我随手看到什么就拿什么,来回地挥,结果还是被叮了,最后休息了一两天。

鲁豫:小朋友千万不要学他啊!你知道蜜蜂能把人叮死吗?朱德庸:可能我们家的蜜蜂还算含蓄吧。就这样过了几天,再经过的时候,我又去打,蜜蜂又出来了,我就拿一个水管朝它们喷水,结果还是全身被叮,又休息了几天。然后再经过的时候,我又打了一次,我猜那些蜜蜂也很纳闷,一定也在想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最后我才知道最有效的工具是跳绳,你只要一手拿着绳子甩,前面就会像一个大电风扇,所有从前面飞过来的蜜蜂都会被隔离开,那是最安全的。但是蜜蜂也是有智慧的,有的蜜蜂就从后面绕过来,结果我又被叮了好几下。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看到蜂窝就不要去碰它。后来我把虫子都玩完了,家里已经没有虫子了,我猜我妈妈那时候也一定很纳闷,家里怎么变干净了,什么蟑螂、蚂蚁都找不到了。

比如说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走过来,我就会想如果我现在忽然跳上去打他一巴掌,他会变什么样子

看人是朱德庸最大的乐趣。在他的工作室有一个望远镜,他常常走到窗边,拿着望远镜看形形色色的人,看上瘾的时候,甚至还会帮他们配音。在漫画的世界中,朱德庸最擅长用幽默的情节和语言表达现象,直指社会上的普遍人群,他塑造的经典形象往往来源于对生活琐事细致入微的观察。事实上,童年时代的他就常常产生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走在街上也会随时注意身边经过的人。

朱德庸:把虫子玩完后,开始想人跟虫子有什么不一样。我开始注意巷子里迎面而来的人,比如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走过来,我就会想如果我现在忽然跳上去打他一巴掌,他会变什么样子?他会不会立刻变成一个很凶暴的人在背后追我?

鲁豫:你只是想一想,还是真的去做?

朱德庸:只是想一想,我要是做的话,今天肯定是另外一番天地了。我看到身材很好、穿着高跟鞋的女孩子在巷子里面晃,就想如果她的高跟鞋突然断掉,然后摔个狗吃屎,她化妆的脸就会弄得都是土。我每次一边看别人表面的样子,就会想象他另外一个样子,然后不停地笑,觉得人非常荒谬。所以我小时候在我家巷子里面是蛮有名的一个小神经病,他们老是看到一个小孩在巷口“哈哈哈”一直笑,但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后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单靠想象满足了,就去按人家的门铃,追求实际的效果。我在按之前已经完全想好,第一次按,这人开门后的表情,第二次按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直按到第八次他会是什么样子。我全部想好之后就开始按,来印证我想象的对不对,最后竟然八九不离十。一开始他觉得可能是有人按错了,然后按个两三次,门就会很快地开,那人把头伸出来,像猴一样瞄,到了差不多第六次,他其实已经不进屋了,就躲在门边等着你按铃,然后突然把门开开,所以这时候我就不按了,一直等到他实在忍耐不住再进屋的时候我再去按。通常我都选对面有公园的人家,这样比较好跑,跑到公园坐下来还能看到那人的表情。如果是窄巷子就很难,按了之后只能往左右两边跑,看不到表情。

鲁豫:那时候开始画画了吗?

朱德庸:我大概四岁开始画画,画画对我来说是兴趣,到了初中的时候,画画同时变成了我的心理辅导。因为功课不好,我在学校基本上被列为所谓的坏学生,被老师同学瞧不起,心里就很难受。如果班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就先问是不是我干的,在学校受到蛮多挫折的。我也是人嘛,这边受了气要有一个地方能够出气,所以回到家就画漫画出气。今天在学校哪个老师欺负我了,我就把他画在上面。

鲁豫:把人家画得很丑是吗?

朱德庸:画得很丑还不足以平复我的内心,我还让他用各种方法死,比如被吊死,吊死后一看还没死,再戳几刀。画完之后心情就很好。第二天到学校看到那个老师,还会很开心地问老师好,心里就在想,你这家伙不知道你昨天死了多少次吧!

鲁豫: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这样死过啊?

朱德庸:都死过,哈哈。

1982年,朱德庸发表在学校系刊的漫画被台湾《工商时报》的主编看中,并向他约稿。从此,还在念大三的朱德庸开始给报纸杂志画漫画,也因此很快成为了学生贵族,最阔绰的时候,一个月的稿酬有两万多台币。

原来伟人小时候并不伟大

名人小时候也不有名

坏人小时候也并不坏

哎,怪不得没有小孩写回忆录!——《绝对小孩》

朱德庸:后来我画漫画的稿费其实就相当于我爸爸的薪水了,有的时候可能比他还多。其实我开始画漫画的时候很快乐,那时哪里想到会有人看,会红,会给我带来财富。

然而早年在台湾,漫画家却很难生存。台湾有漫画审查制度,画漫画遭到极大限制,比如漫画里有一只狗讲话,也会被说成违反风俗。另外,画漫画甚至被人看不起。随着盗版的日本漫画铺天盖地涌入台湾,色情、血腥的内容形成了家长心中对漫画的全部理解。

朱德庸:当时日本漫画真是把漫画污名化了。我小时候在台湾,漫画难登大雅之堂,别人觉得那都是怪力乱神,是给没有知识的小孩看的。如果一个人声称要成为漫画家,会被一棒子打死,说是没出息。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我都愿意画,说明漫画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快乐。虽然能带来的财富不是很多,但可以过生活就行。

1983年10月,朱德庸凭借每晚以手电筒照明创作而成,发表在台湾《中国时报》上的《双响炮》,红透宝岛。一时间,朱德庸的名字成了台湾四格漫画的象征。

创作《双响炮》的时候,当时二十五岁的朱德庸正在军队服役,生活过得有些无聊,正好有人约稿,他便以自己最熟悉的家庭为素材,开始了创作。从前,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岳母,有一天,这个岳母来了就没有走……朱德庸画的正是想象中婚姻的“猫狗同笼”现象。你需要的是两人世界还是一人天地?是自我还是无我?是忍受还是放纵?是生活还是刺激?《双响炮》以幽默方式讨论都市男女生活

男人和女人在需要与不需要之间摆荡,构筑了我们现有的婚姻方式,也许有一天这种方式会瓦解,但总是有别种形式的笼子等着我们

朱德庸:人的需要有时会变,常常无法确定,所以男人和女人在需要与不需要之间摆荡,构筑了我们现有的婚姻方式,也许有一天这种方式会瓦解,但总是有别种形式的笼子等着我们。

每期连载漫画一出来,朱德庸的妈妈只要一到菜市场买菜,马上就会有人问,朱太太,今天你儿子画的是不是你们家的事情?朱妈妈赶紧否认。但当时朱妈妈的发型和穿着跟《双响炮》里的女人完全一样。

朱德庸:每次有人问,《双响炮》这么多漫画灵感从哪里来的?我总是笑笑回答,从你身上来的。通常我会得到对方两种反应,一是其人立即闭嘴,小心翼翼,深恐我窥察出什么独门之秘;另一反应则是对方为之大乐,开始滔滔不绝畅谈心中事,恨不得让我知道更多。后者占绝大部分。这让我发觉到,其实我们身边有太多人心头积压了太多想法,想要告诉这个世界,而在这些想法中,又有太多同样的疑问和感触。许多人告诉我的事情,并不像后来漫画里画的那样好笑,甚至有些许痛的感觉深藏其中。

鲁豫:最贵的时候,四格漫画的稿费有多少钱呢?

朱德庸:差不多两千台币,四格两千。

鲁豫:这在当时算很好了是吗?

朱德庸:对,那个时候算很好了,我画得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有好几万台币的稿费,在当时算是蛮有钱的了。我记得当时普通台湾人的月收入大概也就是两三万块吧。

鲁豫:所以当时等于是拿上班族的薪水。

朱德庸:对。

鲁豫:你都拿稿费买什么东西呢?

朱德庸:我那时候什么都没买,只是单纯喜欢画画,没有太多的计划,更没有想过要把这些钱拿去做什么,完全没想过。对我来说,画画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满足自己,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起初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要跟我约稿,并且还付钱给我,这对一个小孩来说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所以当时脑袋里的想法不过就是,啊,原来喜欢的事情还能够赚点钱。仅此而已。

鲁豫:那时候开始有女孩儿追你吗?

朱德庸:没有啊,那时候的人很单纯的。而且可能因为我那时候所有的心思都在画画上,没想那么多吧。

鲁豫:从来没有女孩儿追过你吗?那你有没有追过女孩儿?

朱德庸:我服完兵役出来做事之前,大概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

鲁豫:也没有喜欢过女孩儿吗?

朱德庸:当然喜欢过,但是我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追得上别人,因为那时候我的条件非常差。

鲁豫:喜欢过的女孩儿是你学校或班里的同学吗?

朱德庸:几乎是见一个爱一个这种。

鲁豫:真的啊?但是你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

朱德庸:没有,因为这对我来说太麻烦了。要知道追别人是很辛苦的事情,你要讨好她,要约她出去,要花心思送她什么东西,出去还要看她的脸色啊等等,这些对我来说太麻烦了。

鲁豫:可这不就是恋爱的一部分吗?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感觉很浪漫的不是吗?

朱德庸:我想我浪漫的恋爱部分大概全部在我的漫画里得到满足了吧。

凭我的经验,声音越好听的样子越难看。所以我想,声音这么好听的一个女人,样子一定丑爆了,那又何必呢

朱德庸被称为专以四格漫画颠覆爱情、批判婚姻的怪胎。看过朱德庸漫画的人,无不叹服他观察的犀利、表现的毒辣以及内容的幽默、笔锋的简洁。画《醋溜族》的时候,朱德庸已经结婚,太太冯曼伦是台湾《联合报》的主编。他们的相识也与漫画有关,源于一次普普通通的约稿。

鲁豫:你太太是你追的第一个人啊?

朱德庸:应该说是第一个让我看上眼的。

鲁豫:听说你看见你太太的侧面就喜欢上她了?

朱德庸:对,这听起来怎么像鬼故事!那时候我在《中国时报》上班,她在《联合报》上班,《中国时报》跟《联合报》是台湾的两大报,之间有竞争关系。有一次她跟我约稿,先打到我家去,我爸爸接的,他就把我报社的电话给了她。她又打过去说要跟我约稿,第二天中午请我吃饭,我说好,能去就尽量去。但其实我在跟她说好的同时,心里面就已经决定不去了,因为她的声音很好听。

鲁豫:觉得好听为什么不去呢?

朱德庸:凭我的经验,声音越好听的样子越难看。所以我想,声音这么好听的一个女人,样子一定丑爆了,那又何必呢?但是礼貌上还是跟她说能去就尽量去,心里面跟自己说绝不可能去。第二天我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我爸爸过来摇我说,人家《联合报》不是有一个主编约你吃饭吗?我说我不去,我爸爸说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做到,如果你不去吃饭,家里也没饭吃,就硬把我从床上拖起来。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我很不情愿地慢慢穿衣服,比蜗牛还慢。她约我吃饭的地方距离我住的地方,打车要二十分钟。我从家出来就顶个大太阳慢慢走,走到餐厅用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鲁豫:你不嫌热啊?朱德庸与太太冯曼伦。朱德庸说,不管到哪,没有她在,我就觉得只是半个人

朱德庸:坦白讲,我宁愿热着,就希望等我走到餐厅的时候,她已经等不及离开了。结果我一进去,她还坐在那儿,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我看到她的左侧脸,觉得很美,心里有一个声音说,就是这个!等我走近桌边坐下来的时候看到她的右侧脸,心里想,还好,还好,右侧跟左侧长得一个样

鲁豫:你怎么会第一眼就知道哪个是她呢?

朱德庸:因为她电话里跟我说了她还请了哪些人,有一大桌子。就是在那时候,我看到她的左侧脸,觉得很美,心里就有一个声音说,就是这个!等我走近桌边坐下来的时候看到她的右侧脸,心里想,还好,还好,右侧跟左侧长得一个样。那天就只是吃吃饭,随便讲了讲话。之后她就打电话给我催稿,问我你的稿子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呀?我说最近没什么灵感,下一回又说我怎么怎么了。

鲁豫:可你不是喜欢她么?那为什么不把稿子给她?

朱德庸:我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不能这么快给她稿子。你们可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通常报纸的主编是非常现实的,她把你的稿子约到之后就再也不会打电话了,所以我得把她吊在那儿。我如果立刻把稿子交了,下次就要等你稿子用完的时候才打给你了,那可能都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了。于是我就编各种理由,一直不给她稿子。她一直打电话来,有时候一个礼拜打一两次,我则能拖就拖。这样大概持续了两三个月,直到有一天晚上,因为大家讲电话讲那么久了也比较熟了,没有那么职业化了,于是就开始聊天,结果我们就聊了一个晚上。那次聊完之后,第二天我就开始约她出来。通常一般人约她的时候,如果她说她没空,对方都会想办法骗她出来之类的。有一次我打电话约她,她说今天非常累,因为一个礼拜只有一天能够休息,所以想在家睡觉。我说好,那你就睡觉好了。事后我太太说,她对那件事情印象蛮深刻的,觉得我是第一个不强迫她出来的,觉得我很尊重她。

鲁豫:那是你的招儿,对不对?

朱德庸:当然是我的招儿,她不知道我挂电话的时候猛摔电话,心说:搞什么鬼啊!

鲁豫: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想出来的话我就不强求你了?

朱德庸:对,其实恋爱就那么一回事,就是一种骗术嘛。

男:你愿意嫁给我吗?

女: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男:你难道不问我为什么要娶你吗?

女:我想还是结完婚以后再问,比较保险!

女一:我有一个朋友啊,结婚才一个月就离婚了。

女二:我有一个朋友结婚第二天就离婚了。

女三:切,这有什么了不起呀!我的朋友早上公证结婚,晚上签字离婚!

女四:我有一个朋友,结婚二十年还在一起。

女一、女二、女三齐声:真可怕!——朱德庸漫画《涩女郎》朱德庸最脍炙人口的作品《涩女郎》讲述一个要爱情不要婚姻的万人迷、一个要工作不要爱情的女强人、一个什么男人都想嫁的结婚狂和一个什么是男人都想不通的天真妹,四种截然不同的爱情观与人生观

朱德庸:我跟我太太像是两个早就认识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碰到一起。所以当我们碰在一起之后,就像两个已经认识很久的人,中间不需要太多时间去培养感情。我们认识几个月之后就决定结婚,求婚也是用一种近似聊天的口吻,没有一点肉麻。就是说,哎,我们就结婚吧!

仔细分析,现代的中国人可能是最容易患上婚姻疲惫症的民族了。我们的上上代,婚姻还停留在利益交换阶段;我们的上一代,爱情、婚姻处于混沌状态。我们的传统告诉我们:婚姻没有问题。于是我们这一代只进步到:知道婚姻有问题,但不去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的结果,当然是长期的不适应与永远的疲乏。

每个人的婚姻,其实都像一颗猫眼石。深深地凝视你自己的婚姻,像凝视一颗猫眼石一般,一层层看进去,它透明而又复杂。你将会发现你自己的生活方式、感觉、欲望以及灵魂,都包裹其间。你的婚姻和你自己早已不可分割,怎么能不好好处理它?

如果,婚姻真的那么困难,它是不是必要的呢?就像前面提到的,现代人也可以选择不结婚。

我的建议是:对待婚姻,就像对待你自己一样。而对待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诚实。——朱德庸《双响炮》自序

鲁豫:听说你们当时买的戒指才三百块台币是吗?

朱德庸:对,这个其实也挺荒谬的。本来我们连去买戒指的时间都没有,但结婚没有戒指怎么办?当时我们在街上晃,我刚好买了一罐可乐,就把易拉环掰下来,想着就拿这个当戒指好了,然后就给她套在手上。她说这个终归太糟了吧,我们还是买一个戒指好了。我们就随便看了看,一人买了一只戒指,一个三百块钱,即便在当时也真是很便宜,大概乞丐的结婚戒指都比我们的贵吧。买完之后我太太又跟我反映说三百块太寒酸了,我说那怎么办呢?她说那买两只好了,所以最后结婚时她戴了两只三百块的戒指,一共六百块。

鲁豫:为什么要带两个呢?

朱德庸:因为她觉得她应该比我更高贵一点。

鲁豫:你手上现在带的这个不会是那个三百块钱的婚戒吧?

朱德庸:不是不是,这是事后换的。人变得比较不单纯的时候,就开始换了。

鲁豫:敢问这个多少钱?

朱德庸:这个大概是一万二台币,其实也很便宜,合人民币三千多块钱,而且这个戒指大概是四五年前才换的。

鲁豫:在家是你做饭吗?

朱德庸:这是一个陷阱啊!过了很多年之后我再想,我可能是被陷害了!因为一开始我是不做家事的,结婚后家里的事都是她做,包括下厨啊,打扫卫生啊,都是她来。但是做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每次吃饭都说,做得真难吃啊,而且怎么总是做得这么慢呢?然后我就跟她说,我来做给你看吧!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变成我来做饭,再后来就都是我做了。

鲁豫:都是你做?

朱德庸:对啊,因为我一直嫌我太太做得慢,包括打扫之类的,我的速度就非常快。她拖个地恐怕都要拖一两个小时,煮个饭也要煮一两个小时。换作我的话,有时候四十分钟一顿大餐就出来了。所以从那天开始一直做到现在。

鲁豫:现在也是你做吗?

朱德庸:当然。

鲁豫:地是你来拖?

朱德庸:对。

鲁豫:衣服呢?

朱德庸:也是我洗呀,我收啊。

鲁豫:叠衣服呢?

朱德庸:也是我。

鲁豫:买菜?

朱德庸:都是我。

鲁豫:不可能吧?

朱德庸:真的都是我。

鲁豫:你不会绣花什么的吧?

朱德庸:那不会。

鲁豫:不然我觉得你也太完美了!

有人咒骂婚姻,有人膜拜婚姻。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想知道画了多年婚姻问题的我,对婚姻的看法。其实,婚姻不论好坏,都是一出喜剧。唯一不同的,美满的婚姻是让自己看笑话,不美满的婚姻是让别人看笑话。基本上,将两个背景完全不相同的个体借由爱情组合在一起,就有其荒谬、发噱的成分存在。——朱德庸《双响炮》自序

朱德庸能够创作出如此多幽默且富有哲理的漫画,幸福的家庭和乐观的性格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在朱德庸眼中,一个人年轻时最丰富的经验就是他的家庭,然而朱德庸曾经极端讨厌小孩。1992年儿子朱重威出生,直到亲自抱起儿子的那一刹那,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和儿子有什么关系。儿子出生后三天,他甚至都没怎么理会过。但现在他以自己的儿子为骄傲。

朱德庸:儿子出生后,护士把小孩拿出来给我看,但我一点都不激动。那时候我只关心太太的安危,开刀前我只给医生讲了一句话,有任何的情况你就保妈妈,不要管小孩!

朱德庸家中养了许多猫,儿子很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地位甚至还没有猫重要。他认为,猫猫比儿子早来家里,当然它们的地位更高些。不过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朱德庸逐渐克服了自己对孩子和童年的恐惧。他觉得儿子就像自己的心理医生,让自己跟着又过了一次童年。

朱德庸:我们家通常多了个新生命都是猫类,所以起初面对小孩我可能还是没有办法习惯吧,迟疑了很久。后来我就决定,小孩归太太管,猫都归我管。一旦想通小孩不用我管之后,我又过得很快乐。但时间慢慢长了之后,他开始懂得跟我沟通,我也开始觉得这小孩好像还蛮好玩的。所以我跟我小孩的感情真的是后天培养起来的。

小孩A:别开枪,我是好人。

小孩B:证明给我看。

小孩A:我曾经借你十元,还有机器人、游戏卡、怪兽对打机,你,你还没有还我,我也都没要……

小孩B:哎,只能杀人灭口……砰!——《绝对小孩》

朱德庸一家三口

鲁豫:你儿子说你跟他一起玩的时候,从来不会让着他的。

朱德庸:对,从来不让!

鲁豫:可他是小孩儿啊?

朱德庸:我也是小孩儿,我常常跟我儿子开玩笑说,从小到大,我这个爸爸从来就没存在过。其实我跟我小孩之间的关系很少有爸爸和儿子的那种状态,大部分都是哥哥跟弟弟的关系。

鲁豫:可能有时候还是他当哥哥呢。

朱德庸:对,没错,所以我跟他玩的时候从来不让他。我玩到兴奋的时候,照样打下去。有时候一开心,“啪”一扒,机器人的脚就断了,然后他就哭——他常常跟我玩到最后就是哭。

鲁豫:这是什么爸爸呀?

朱德庸:对呀,这是什么爸爸呀!所以说我这个爸爸从来就没存在过。其实通常大人陪小孩玩的时候,爸爸都会让着小孩,而且要假装示弱被打败,跟小孩说你好厉害呀!但对我来说完全没那回事。我常常在家拿了剑追在后面打他,他就一直跑,拼命跑,拼命叫,我就一直追着打,他常常被我打哭或者玩具被我搞坏,他就哭着去找他妈妈。他妈妈刚开始很烦,最后终于想出办法来了。有一天她跟孩子说,你不要看你爸爸比你大,身体那么高,其实在他身体里面,住了一个比你还要小的小孩。我小孩听完那句话之后就完全明白了,从那以后我们再玩任何东西或者把玩具玩坏了,他就会叹口气说,你身体里面住了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孩,算了算了。

鲁豫:你儿子现在个子已经很高了吧?

朱德庸:还好,比我稍微矮一些。

鲁豫:你的样子显得很年轻,我都想不到你儿子已经是十几岁的大男孩了。

朱德庸:他已经算是大小孩了,高中都毕业了。

鲁豫:儿子的小名叫动动,大名叫朱重威。

朱德庸:其实我做的只是他哥哥的角色,跟他玩啊闹啊,偶尔教他一下人生的道理,因为我自己也没什么人生的大道理。

朱重威:我觉得你比较像弟弟吧?

朱德庸:那也行啊,你给我钱啊!

朱重威:不要。

朱德庸:为什么每次是弟弟给哥哥钱?

朱重威:弟弟给哥哥钱就叫征收保护费。

朱德庸:好。

邻居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天哪,哪有那么丑的小孩!”这是我踏入这个世界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绝对小孩》画的是小孩儿眼里的世界。朱德庸曾这样描绘:也许很多人都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不是常会有飞翔的感觉?对了,那就是小孩儿的世界。只有想象,没有限制,仿佛拥有好多翅膀,永远可以在云朵上游戏。

家长:不懂就要问,只有不停地问,才会不断地进步,所有的发明家、科学家,从小都是不停地问,我随时等着你来问问题。

小孩:我爸希望我做一个问题儿童。——《绝对小孩》

朱重威:因为是一本以小孩为主的书,他们就想书名应该叫什么什么小孩。起初他们决定叫“非常小孩”,又觉得“非常”一类的东西已经被用滥了,于是我就说,哎,绝对小孩,那还不错!然后他们也没多想,就用《绝对小孩》作了书名。

鲁豫:你那时候多大?

朱重威:小学四年级。

鲁豫:通常如果爸爸小时候很淘气,儿子反而挺乖的。你儿子是这样吗?

朱德庸:对,他很乖,从来没有逃过学。从小学一直到中学,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过一句:我不要去上学。

鲁豫:你鼓励他不上学吗?

朱德庸:是的。因为我跟我太太都是生活很随性的人,想到什么高兴的,就会去做。我们常常早上起来觉得今天天气蛮好或者今天心情蛮愉快,就跟小孩说,你今天不要去上课了,我们带你去玩吧!他也说好,然后就常常跟着我们去玩。

鲁豫:哎哟,你这样的家长真好!

朱德庸:结果有一天早上睡到大概六点多的时候,就看到我小孩已经把学校制服穿好,书包也都背好了,然后站在我旁边摇一摇我说:“爸爸,送我去上学!”我当时因为前一天晚上玩得比较晚,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跟他说:“今天你就不要去了。”结果他在我床边号啕大哭,苦苦哀求我说:“你让我去上学吧!”

鲁豫:你当时很崩溃吧?

朱德庸:我又跟他说:“可不可以不要去?”他就拼命求我说:“你让我去,让我去。”最后我只好起来送他去学校。

鲁豫:《绝对小孩》里的六个孩子,你觉得哪个最像你?

朱德庸:其实应该是五毛、披头、讨厌三个小孩儿的综合体,这样会比较像我。但如果真要瞄准一个目标的话,我觉得可能是讨厌,讨厌非常像小时候的我,就是很不讨人喜欢的那种。我小时候从来没有得过任何赞美,完全没有。我差不多满月的时候,我妈妈第一次把我从家里抱出来,邻居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天哪,哪有那么丑的小孩!”这是我踏入这个世界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鲁豫:我觉得这个邻居挺不靠谱的,但你妈妈也挺逗的,之后还把这件事儿告诉你?

朱德庸:对,所以你看我妈一点都不爱我,哈哈。我其实度过了一个很艰苦的童年,但这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这个过程跟我们一般在小说里看到的那种悲惨的童年还不一样,小说里经常讲一个小孩多么可怜,怎么被虐待。我不是这样,我是过着一种默默无闻的童年,也没有人拿大刀之类的来砍我,但是又好像每一次走过我旁边就拿针扎我一下,那种感觉。

鲁豫:或许你正是因为怀有这样一颗敏感的童心,才能够创作出那么多经典又受人欢迎的形象。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孩儿,我们能在书里看到朱德庸心里的那个小孩儿,我也希望我能够做个绝对的小孩儿。

原来,我们每个人童年时那个孩子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脆弱,比起大人,小孩甚至在心理上更强韧,尤其是他们的本能。你会发觉面临各种抉择时,小孩永远能最快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这是大部分成人无法做到的。因为大人的选择往往只是符合身边众人的期待,而不是自己的真实需要。我认为,大人的本能早已在社会讲究最大化合理性的要求下逐渐消失,就像我的儿时记忆消失在我脑海中的阁楼深处一样。

我开始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被成人世界毁坏得如此之深,连自己的思考模式都一天天、一步步被推向相反的自己。而我以往不愿再想起的那段童年,累积的就是小孩世界和成人世界之间,我孤独的对抗和妥协。终于了解这些,是在我自己的孩子十岁那年……

小孩有一个属于小孩自己的世界,和大人的世界截然不同。他们能以奇特的想法看待任何事物,所以他们对整个世界总是保持着诙谐荒谬的眼光,这和大人对任何事物都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完全相反。只是因为小孩世界对大人世界无益,于是大人拼命想把小孩从他们的世界里拉出来。

每个人都有一次童年,每个人也都会长大。我们每个大人每天都以各自努力的方式活在这世界上,每个小孩每天却以他们各自不可思议的方式活在这世界上。如果,我们让自己的内心每天再做一次小孩,生命的不可思议每天将会在我们身上再流动一次。——朱德庸《绝对小孩》韩寒 独唱成团人物小传:

韩寒,1982年生于上海,八零后代表作家、职业赛车手。1999年以《杯中窥人》获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后出版长篇小说《三重门》,至今累计发行二百万册。

高二退学后陆续发表散文集《零下一度》、《通稿2003》、《就这么漂来漂去》、《杂的文》,小说《像少年啦飞驰》、《长安乱》、《一座城池》、《光荣日》、《他的国》等。喜撰文针砭时弊,多引起社会关注甚至论战。

2010创办的杂志《独唱团》经一年审核终于出版,但也只出了一期就寿终正寝了。

鲁豫:人们都说他是八零后的代表。他是畅销书作家,也是职业赛车手,他的博客点击量已经过亿,他就是韩寒。听说你刚参加完一个赛车比赛,成绩怎么样,第几名?

韩寒:是我们组别1600CC的第二,国家杯的第四,也不是很好。

鲁豫:不会就四个人比吧?

韩寒:不会,有大概七八十台车吧。

鲁豫:我不是特别懂,你给我说一下,这跟F1有什么区别?韩寒:我参加的比赛是场地赛和拉力赛,是全国锦标赛,等于是国内的足球联赛,当然我们的水平要比那个高一点。拉力赛有六场,场地赛也有六场。

鲁豫:你赛车之前会抹防晒霜什么的吗?赛车手韩寒

韩寒:不会,我从来都没用过这些东西,抹在脸上会很难受。前一阵子做赛车教练的时候,也是三天都在外面晒,因为我有一百多度的近视,开车的时候瞄准一点,离弯心可以近一点,所以要戴眼镜,结果晒了三天之后,眼睛附近都是白的。没有办法,我就生平第一次给自己做了面膜。我是把面膜盖在脸上,然后到太阳底下去晒,把眼睛那边也给晒黑,现在好不容易变得均匀一点了。韩寒的粉丝在看台上竖起必胜标语:挡寒者,死!

在很多人印象中,赛车是拉风的事情,他们很希望能在现实中看到电影般的漂移、甩尾镜头。但实际上赛场最常见到的只是飞驰而过的赛车所刮起的能持续两分钟以上的尘土。相比观众们的失望,参加比赛的车手更要面对比赛的枯燥、意外情况的无奈等现实问题,韩寒也不例外。

只有下车和翻车的时候才能听到观众的欢呼,尤其是翻车的时候,欢呼声特别大。因为国外很多比赛都是车迷来看,国内很多都是凑热闹的,他们当然想看事故了

鲁豫:你作为赛车手,成绩挺不错的。

韩寒:有一次我在我老家比赛,有一个失误浪费了二十秒。那次拉力赛在野外进行,不是正规的赛道,在一个刹车点的时候应该进去的,我却直接冲到观众群里了,一抬头,发现是我爸,他正在看比赛,一副What are you doing(你在干什么?)的表情。我就很不好意思,因为家人来看我比赛嘛,我却在他们面前失误了,很不好。

鲁豫:其实你失不失误别人能看出来吗?

韩寒:能看出来,这肯定是失误,因为我还得倒车嘛。

鲁豫:你开得好的时候,旁边的人欢呼其实你是听不见的对吧?

韩寒:对,因为戴着头盔、面罩,车里声音很大,所以只有下车和翻车的时候才能听到观众的欢呼,尤其是翻车的时候,欢呼声特别大。因为国外很多比赛都是车迷来看,国内很多都是凑热闹的,他们当然想看事故了。

鲁豫:不会这么不善良的。

韩寒:他们也不是不善良,因为我们的赛车很结实,翻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是我看的话,看到翻车也很高兴的,哈哈。所以一翻车,在空中就可以看到周围的人都在鼓掌、欢呼、拍照。

鲁豫:那在里面不会摔疼吗?

韩寒:不会,因为我们的安全带是六点式的,还有汉斯系统,防滚架、头盔什么都有,没有问题。

鲁豫:是不是几乎每个男孩都喜欢开车?

韩寒:对,我很小就喜欢。看那个“三五港京拉力赛”的时候里面有开车,还有很早的时候坐一个叫刘斌的车手的车,我第一次觉得,太快了,车还能这样开啊?如果我这样开车的话,那岂不是太爽了?我当时的梦想就是这辈子能够开得跟他差不多,我就很高兴了。

鲁豫:你现在跟他差不多了吗?

韩寒:很快就赶上了,我大概三年前就比他快了。

鲁豫:你平常开车也很快吗?

韩寒:平时不快,跟限速差不多,但有时候会稍微比限速快一点点,那是因为限速限得太慢了。其实很多地方很不合理嘛,进入厂区或者学校,只给一个五公里的限速,可是我水平很有限,一抬离合器车就已经十公里了,基本上开每辆车都是这样,所以我实在开不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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