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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2 07: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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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斌

出版社:中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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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试读:

王婆在老伴去世后的半年里,还没理顺如何有序的活下去。

老伴在的时候,每天早早的下了床牵出老黄哼着花鼓小调下了地去,王婆自己便在家打扫庭院、干着喂猪煮食杂七杂

的活计,一切妥当后,便拿了针线坐在堂屋口的木椅子上,戴了老花镜边纳鞋垫边等老伴回家吃饭,时不时给身旁来回闹腾的鸡鸭和小黑狗喂点吃的,眼睛却从不离开院前坡下的老槐树。老伴回来时总要在老槐树下停下来,掏出烟杆抽出金灿灿的自种旱烟美美地抽上几口,方才慢慢起身拍拍屁股背着手牵着老黄进到院子里来,而在老伴享受那会,王婆便放了针活快手快脚的把早好了的早饭搬上桌子,碗筷摆好准备一起吃饭。如今,老头去了,田地大半转给别家耕种,家里的黄牛也被唯一的儿子卖了,在自己的一再要求下,留了一亩水稻田,希望靠这个供养自己,王婆算计好了,每到耕地播种时可以请新来的邻居老张头帮忙耕地播种,而他家有事自己也去帮忙,算是换工。儿子在一个叫莞城的地方打工,并在那边娶了个远地的姑娘,生有一个儿子。儿子不让自己带儿子的儿子,更很少回桂花村,记得上一次回来,是在老头死后上山的那几天。儿子一家三口回来了,孙子话一口普通话,话也不多,但好动的很,窜上窜下的整天没停过,兴奋的不得了。他讲话的时候讲的什么王婆听起来很是不习惯也很费劲,听的自己怪着急怪难受,更着急更难受的是自己讲什么孙子一句也听不懂,小孙子开始对自己爱答不答的。几句下去,王婆总觉得自己的孙子不是自己的孙子,倒像一个把自己看成怪物的外地小屁孩。王婆有时急了便很想呵斥儿子几句,为什么不给孩子学学我们自己的话,说家乡的土话让他很掉面子很丢人吗?儿子一家在老头子上完山便离开了,算来也只有半年多,孙子长什么样,自己快已经记不清楚了。王婆还有一个女儿,在湾城,虽上过几年大学,但听村人说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后都是打工了,还说现在的社会啊谁都是打工,普通人为公司为老板打工,当官的为政府为单位打工,分工虽有不同但性质几乎一样。干的好与不好动不动被公司或单位炒鱿鱼,或自己干得不开心了一把火炒了公司或单位的鱿鱼,完全不像以前城里人那样,分配到一个地方便要待一辈子,干不动了儿女还可以接班。女儿毕业好多年了,公司换了不计其数,估计她自己也记不清多少个了。前年跟一个外乡人叫陈果果的人结了婚,女婿长什么样也是老头子死后他们回来才看到,人虽长得不高,但长相还可以,一脸的憨厚,王婆看着顺眼,喜欢。

个月前就听女儿电话说怀了孕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生没生,有几次电话里,王婆主动说去照看她,但女儿说家里没积攒什么钱,怕怠慢了妈苦了娘,等生了再做其他的打算,于是刚张嘴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此后没再张口提这事。王婆每每想到这便暗自叹息,她知道这是女儿怕自己拮据,惹得自己的男人生气,哎,由她吧!管不了喽!反正自己也没几年活的了,过一天是一天吧。该吃饭了,想起猪还没喂食,想必那两头大肥肉快要饿急跳出猪栏来。王婆决定先给猪喂食了,自己随便弄点吃点应付应付就好了。

王婆进了伙房,拿了挂在木墙上的菜刀在磨刀石上左右嚯嚯刷了左右两下,抓了一把猪菜就剁,虽然年近七

,但这活干了大好几十年了,而且奇怪的是近十多年来也没得什么病,感觉自己身体硬朗的很,再说这活也不花什么气力,做起来还是那么麻利、顺心顺手,只是一弯腰就腰酸背疼的,说明确认不如以往了。没剁几下,屋里的电话机唱起了刘三姐。王婆几近慌张的丢掉菜刀跑着进了房门,她最怕对方响两声没接就没了耐心挂了电话,尤其是那个鬼崽崽儿子。

喂!是哪个啰?有啥子事?王婆抓起电话连续问起来。

妈!是我!对方带着哭腔,声音很颤抖而且虚弱,快要听不见。

啊!是三妹!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小?生病了你?王婆吓了一跳。

不是,妈,我要生了,我快要生了!果果外地出差了,我一个人咧,正在路边等车子去医院,都半天了半个车影子都没看到!妈,我快不行了,肚子好痛啊!妈!你快来救我啊!妈!妈啊!我怎么办啊,三妹快哭出来了!

三妹,你在哪啊!我怎么过来怎么救你,啊!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哇!我过什么地方来啊!我又没来过你们那啊!你身边没有一个熟人吗?没邻居什么的人么?王婆觉得手抖的厉害,胸口砰砰的跳的剧烈起来,心脏砰砰的要跳出来,王婆强装镇定,三妹!三妹!还在听么?我跟你说啊,千万不要蹲着咧,身边有墙吗?先扶着墙站立一会儿!一定要撑住啊!三妹!怎么得了呢这!妈来不了啊这会!现在啥都得靠你自己了。

妈!我快站不起来了,身子底下好像出血了,也沉的不得了,我知道了!我先挂了!等我生了,再告诉你怎么来吧。王婆还想说几句,可三妹已经挂了电话,拿着还响着忙音的电话傻傻的发愣。

天还没亮,闫耿便从夜班那边接车过来。运气还可以,接连接了两个单,一个还没下车另外那个拉着门急着要进来,闫耿很满意今天的开门生意,心情一片晴朗。送完两个客人后,天也亮了很久,看时间已近八点。周末,在湾城,这个濒海城市,人均年龄仅33.8岁的年轻的移民城市,八点这个时间点打的的人是特别少的,劳累了一周的年轻的湾城人大都喜欢呆床上熟睡,睡个自然醒是必不可少的,倘若惊醒早起,也大都待在自己的小屋里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只有少数从事商场或酒店服务工作的小姑娘们,倒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匆匆忙忙赶去上班,而这类人是极少打的的。闫耿习惯的朝马路两边瞅了瞅,确实没发现什么人,更不用说招手要车的了,于是倒过方向盘朝半岛人民医院的方向开去,希望接几个昨晚守夜一早回家的客人。想到医院闫耿突然想起在这家医院上班的老婆今天好像要上早班,这个点应该还没去,便把车停靠在马路边,掏出了手机。老婆大人!起床了没?我在楼下了!下来吧!闫耿一如既往的调皮。

都什么时候了不起床?早起来了,正下楼呢!怎么滴大官人,要来接奴家?电话那边传来老婆甜美的声音和高跟鞋叩着地板富有节奏的声响,哄鬼去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过,会这么乖在楼下等我?不怕耽误你挣钱了?

反正这个时候没什么客人,我来接我最最亲爱的领导上班吧!为我亲爱的……领导服务是我最最最无尚的荣耀!闫耿习惯的跟老婆油腔滑调,说吧领导!想吃什么,这就为你买去。

闫大官人这么好要感动死奴家了!那五分钟后老地方见!嗯啊!老婆作了一个亲吻的声响,早餐我去医院吃的啦,这个就不劳闫大官人操心了,挂了啊?!我最怕走路打电话,很容易摔倒滴!不心疼吗,官人?

噢啦!夫人!五分钟后见!闫耿也对着手机嗯啊狠狠地亲了一下,倒车朝家的方向开去。

转眼到了白鹅洲超市,闫耿倒吸一口冷气,映入眼帘的是两大拨黑压压的人群,挡去前行的方向。一拨在超市的正门,想必超市周末又是优惠大酬宾,一群大爷大娘早早的排了长长的几条长龙,个个伸长了脖子盼着超市里面已经亮灯了半天,摆弄了大半天的伙计快些开门,好抢点新鲜的蔬菜和肉食。人群长长的压了整条马路,闫耿撅了下嘴巴做了鬼脸,很不情愿的按了下喇叭,并按了窗门伸出头去朝人群递去不好意思的微笑。人群很多人认出的哥闫耿,于是虽有些不情愿却很快的让出一条通道让闫耿过去,然后贴着屁股再迅速的合上。另外一个人群出现在超市侧门的马路对面,虽不像刚才排成长长的队黑压压一片,却围一个人圈把圈里面的人围成铁桶。发生什么事了?闫耿皱起眉来,又一次很不情愿的按了按喇叭,并把头伸出窗去想看个究竟。就在这时人群挤出一个人来,闫耿一惊,这不是自己的老婆袁芳吗。

女人钻出人堆一眼便看到闫耿,很急促的喊,快掉头!赶紧掉头,掉头载人!

老婆的话从来就是圣旨,虽然搞不清什么状况,闫耿不敢怠慢,借着有限的空地,凭着A照的本领

下五除二迅速把车换了个方向,刚刚停妥当,后面的车门便被打开了,慢点!慢点!轻点!小心啊!老婆的声音飘来。闫耿急忙回个头去,只见一个脸色发白的女人抱着大肚子艰难的往车里探身进来,闫耿一惊慌忙下车去帮忙,女人呼吸得急促,几乎是大口喘着气,女人头进了车腿却因弯不过来无法进去,闫耿一边把副驾驶室的椅子往前紧靠把女人放进去,一边跟孕妇说,要不要打个120让他们来接?我们的车子小,怕出问题啊!没问题吧?妹子!

大哥!帮帮忙,我快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没时间了,没时间叫那车了,快来不及了,请让我坐您的车吧!请送我去医院,谢谢!求您啦!我快忍不住!大哥!谢谢您!您是好人!女人央求道。

不要耽误时间了,闫耿!快开车救人!老婆已经从另一侧的车门坐了进来,快开!去医院急救室!老婆命令的说。

闫耿不再说话,关了车门开动了发动机。这时那些排队的大爷大娘已经看到这边的发生的事情,主动的让出了车道,有的大声在喊,闫耿你好样的,不错!有公德心!有善心很积德!有的提醒,好小子慢点开,稳着点!不要晃!这个可晃不得。有位大娘似乎跟闫耿的老婆很熟悉,走近车门敲了玻璃窗说,袁芳!你把那座位放低点,让她能躺着就最好了!你们两口子都是好人好孩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哦!造化哦!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闫耿点着头应着,开车从人群中缓缓穿了过去,这才几步路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一脸的汗,后背也湿湿的。袁芳把座位平放了一下,让产妇尽量坐的舒服点,严格讲来是半躺半坐着,实在放不下去,否则,袁芳真想让她躺着。

吴姐吗?是!我是袁芳!……闫耿听妻子已经拨通那边的电话!三

直到电话里传来刺耳的尖叫盲声,王婆这才回过神来,像触电似的赶忙把话筒摁回电话盒里。慢慢松开啥时一直紧握的拳头,发现手心一巴掌的水。王婆感觉此时自己力气全无,脑袋里空空的,便随手抓了把竹椅一屁股坐了上去。坐在椅子上的王婆,身子像散了架,

神无主,刚才发抖的双手是停下来了,可两腿却开始抖起来,而且抖得比刚才发抖的手厉害得多。

王婆朝着屋顶的小灯泡重重的叹了口气,想想个解决事情的法子,可想了好几圈也没想出来啥子好的主意来,于是举起双手拼命的砸起自己干瘪的额头,嘴里念叨着老头子啊死老头子,你怎么就那样走了呢,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遇个事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叫我怎么办?叫三妹怎么办?老头子啊你说?………….王婆一念叨死去的丈夫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似的,急忙起身跑进了堂屋!

堂屋的家先上端放着老头子的黑白照片,老头子闭着平时那张嘻嘻哈哈的嘴,没一点笑容,很严肃!像别人欠了他十斗米似的。人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半年前还跟自己嬉笑吵闹的老伴,如今却已阴阳两隔!所以啊,人生下来就是奔着死去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迟早都要死,人死后都一样,赤条条的埋进土堆里,不论贵贱,无论贫富,最后化为黄土一杯。王婆这个时候突然想起生死的问题,自己觉得奇怪,怎么就想这个呢,王婆苦笑着从供台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一把纸钱和香火,迅速的打火点燃,跪了下去虔诚的三叩九跪起来。嘴里反复念叨那句:陶家历代祖先,请保佑我们的后代子孙,保佑我们的娃我们的三妹逃过这个劫难!祖先啊,你们的后代寻求你们的保佑啊!请一定要保佑我们的苦命的娃!只要她安然的能度过这次劫难,我每年给你们烧香烧纸钱,供奉肥猪全羊,想要多少我给你们多少!老头子啊,你可刚走没几天,你可要晓得管事啊,帮帮我们的孩子!你可不能再像活着的时候那样做甩手掌柜!虽说你生前就没管过什么事,可这会孩子真遇到难处了,你得帮她一把,否则老婆子我哪天过来了……有你好受!

王婆烧了一大堆纸钱后,发现不知是蹲的太久了还是自己真老了没用了一时站不起身来,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再拿出几根香火把没烧完的纸钱翻了又翻,几分钟后终于顺利的站起身来。站起来的王婆锤着背又来到房间的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她要给在莞城打工的儿子一个电话,可刚拨了两个数字又放了下来,老了真老了,儿子的电话都不记得了,王婆骂了自己几遍。王婆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黑皮小本子,拉亮了电灯,好不容易找到了陶哲两个字,于是对着名字后面的号码一个数一个数的拨起来。拨完后发现电话机里是忙音,王婆很是搞不懂什么情况,对着号码再拨了一次,还是不通,你这个死机子鬼机子怎么就打不出去电话了?天杀的!王婆气急败坏的骂起来,要不是这会一定要用真想顺手摔了电话机。莫非数字摁错了?王婆自言自语,找来老花镜再拨打一次,这一次终于通了,可对方并没有马上接!陶哲你这个鬼崽崽死哪去了,怎么不接电话!王婆又骂上了,响了很多声,几乎快到断线的点了,电话里终于传来了说话声。

妈!什么事啊!?一大早的打电话来把人家吵醒,儿子陶哲似乎很抱怨很不满的打着响亮的哈欠说!

你在做什么?大半天不接电话?耳朵聋了么?王婆一听火了,想好好骂儿子一顿。

昨晚几个朋友聚会,回来的晚睡的也晚,刚躺下没多久,人家还没睡醒啦!什么事说吧,你儿子还没睡醒呢还要接着睡啦!儿子有点烦躁的说,你要骂人也等儿子睡醒了再骂。

你就知道睡,哪天睡死你!王婆狠狠的骂了句,可骂话一出口又后悔了,呸呸呸!什么死死死的都死不了!王婆软下声来说,你快去湾城看看你妹子,三妹要生了,说陈果果出差去了,没一个亲人在身边,刚才哭哭啼啼的打电话过来,一个人在马路边痛的直打滚,你快去!快去!不要让她出什么事,如果她再出点什么问题你娘老子我也活不成了!

什么?三妹要生了!真的假的?谁说的?她自己跟你说的?没怀上多久啊,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没这么快吧!儿子陶哲声音高了八度!

是的啦!傻儿子,娘犯得着一大早的跟你搬弄什么事么?她刚给过我电话了,说在马路边等什么车,肚子痛的不得了,已经流了不少血,可能晚上已经痛了一晚上了,没人在身边没敢出门,她没打你电话么,看来她真是痛糊涂了,求远不求近,还有,你也知道她有事没事就喜欢忍,这种事哪能忍啊!你快去!你们不是离得近么,快去。王婆说,快去救救你妹子,你是怎么做哥哥的你,这么久都不相互联系?

好的!妈,我这就过去,你放心啦,我这就去,就赶过去!挂了!这个傻妹子怎么不打哥的电话!啊?你把你哥当成啥了你啊?

从白鹅洲到半岛人民医院也就5公里左右的路程,平时载普通的客人,闫耿只需几分钟的时间,今天却开了十几分钟还没到,要命的是穿过后山大道主干道去半岛路的路灯一直停留着红灯,开始时闫耿觉得红灯可能刚亮先等一等,可几分钟过去了,红灯还是红灯,一眨不眨没有半点变化的迹象,后座里产妇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了,突然不吱声了。孕妇出了好多的血啊!闫耿!怎么办?!老婆在后排惊叫。闫耿心一紧,管不了这么多了,踩开油门冲了出去。

你又闯红灯了,伙计!妻子袁芳嚷道,时间是急,安全第一啦,哥。

闯就闯了,救命要紧!而且那个鬼路灯应该是坏了,你没看见它一直是亮着红灯么?不管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闫耿说,那样等下去,可不得了,不晓得什么时候转绿灯,对了,那个啥,你看产妇怎么样了,你说出了很多血!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怎么搞啊,怎么问我?你拿点纸巾帮她垫一下,闫耿看了一眼后视镜说。

好!看来闫师傅今天挣的还不够罚的了!对,还要罚分!妻子袁芳说,闫师傅说的对,救人为大,管不了这个啥了,她出的血很多,一定要尽快赶到,否则很麻烦。

师傅!对不起!让您闯红灯了!对不起!产妇突然又开口说话了。

没什么!妹子!这个时候没什么比让你早到医院重要!闫耿倒过来安慰产妇!不要多说话了,省点力气生娃用啊!妹子啊,你要是很疼很受不了,痛就喊出来叫出来,不要忍着! 袁芳说是啊,痛的话就喊出来,这样可以缓解你的疼痛,我是医生,你要听我的,不要强忍着。

师傅!还有这个女医生!您爱人吧!你们都是好人,是我陶三妹今生的贵人!也不知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让我碰到这生的两位大恩人!请帮用我的手机拨拨你们的手机,我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谢谢!是的,确实很痛,但我不能影响你们,尤其是闫师傅开车,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谢谢你们!叫三妹的产妇流出眼泪感恩的说。

你叫三妹?闫耿说,三妹啊,你决意要忍着,那你不要继续多说话了,快省省力气吧,听说生孩子要用很多力气的。你说我们吗?我们就是不坏的那种人吧,呵呵,碰到今天这样的事情谁碰到了也会这样做的,对吧!你有什么亲人在湾城吗?我让我老婆大人帮你联系一下?

我老公前天去外地出差了,说是今天回来,我已经电话他了,估计这会在赶回来的路上,医生你快拨下你们的手机呗,我老公回来后,让我们能够找得到你们,谢谢!三妹已经有气没力的说话了。

三妹,我已经帮你拨打了我们的电话,也帮你存好了,我叫袁芳,跟电视里狄仁杰里面的那个元芳同音不同字,我是袁世凯的那个袁,芳就是元芳的那个芳了,我老公叫闫耿,闫字是门里面一个三,耿是耿直的那个耿。

哦!谢谢啊!你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的,人都这么好!真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我的孩子生下来后认你们做干爹干妈!不知道行不?三妹说,是你们救的他。

哈哈!好啊!那你不说话了,先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啊,对,把我干儿子生下来再说!袁芳说。啊,来电话了!三妹!叫果果的。

嗯!我老公的,能否帮我接一下?

好的!喂!您好!我是半岛人民医院的医生,我叫袁芳,你老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你在回湾的路上了吗?

啊!谢谢医生,我是机主的老公!我老婆现在的状况如何?谢谢!陈果果先是一顿,说,我已经在回湾的高速上。

您是陈果果先生吧,你老婆现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快到医院了,目前比较稳定,其他的等你赶回来再说!袁芳不知道自己实在安慰还是责备。

袁医生让我说一句吧!三妹接了电话便哭了,果果!你快回来,你到哪了?我们快到医院,还好我遇到好人了,等会我把手机给袁医生,你来了就打我手机,还有,以后孩子认他们做干爹妈!我跟他们说好了,哎呦!痛死我了,啊!

好!按老婆的意思办!你不要说话了!等我过来!是我的不好!你受苦了,老婆!果果声音梗咽起来。

袁芳接了手机挂掉!医院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医生和护士几个站在移动病床的两侧。袁芳朝他们挥了挥手,医生们推着病床跑了过来。

陶哲出了房间才发现,妻子和儿子都不在家,急忙摸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在哪?

我们在超市,儿子说中午想吃蛋炒饭,我在挑几个土鸡蛋和西红柿,顺便买点水果什么的,妻子说,你起床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有别的事么?

超市哪有真正的土鸡蛋卖啊,我妈电话来说,三妹要生了,果果在外面出差,我得赶过去。嗯,可能去几天!陶哲说。

哦!好的!去吧!开车注意安全!安排好了就回来。

我会注意的,走啦!陶哲挂了电话锁了门。

上了高速才知道,周末的高速原来这么多车,以前还真没碰见过,真后悔走高速,陶哲紧握方向盘直骂娘,可是已经上来了,不能再倒回去,只好跟着车流一寸一寸的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在惠湾高速上,陈果果遇到的是同样的问题,看到满地的车辆,陈果果心急如焚,还好,自己离下一个出口不到两里的路程,陈果果决定挪到出口立马下高速走国道或者小道,只要是不塞车能尽快到达湾城,怎样都行。陈果果看着车龙掏出了手机,喂!姐!我回湾城了,三妹要生了!陈果果姐说,是吗,这么快啊!你回到湾城了没,三妹现在怎么样?陈果果说,不怎么样,刚电话那边,说还没到医院,不过很幸运,碰到了一个好心司机和一个医院的医生,正在往医院赶,三妹说以后孩子出来还要认他们做干爸干妈,呵呵。陈果果姐说,那好啊!这么有缘,而且是他们救了三妹和孩子,应该的只要他们愿意,还有,你也不要太性急了,开车注意安全,我要干活了,不聊了。陈果果说好摁了电话。

半小时刚好,陈果果终于下了高速,果然,回湾城的国道上车辆稀少,陈果果视线一片开阔,心底一片亮堂,愉快的心情难以言表。陈果果欢快的把时速指针调到80码,并还想往上再调点,陈果果平时开车就喜欢车飘起来的感觉,更何况业已摆脱了慢悠悠的节奏,死气沉沉的节奏。如果不再出什么状况还能很快的到达妻子的身旁,陈果果这么一想,心也一下子随着飘一样的车子一漾一漾的飘起来,而且想高歌一曲以慰此刻无与伦比的欢愉。

这时产房里却乱成一团,尽管三妹用尽全身力气,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产科医生吴姐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胎儿的位置头部往里,可能是等待的时间太长,小孩在里面移动了位置,一般胎儿要生产了,头部都朝下,只要用力生产不久就能下来,一定是折腾太久的缘故,吴医生坚定的认为,可这样下去怎么办呢,大人流血太多生命堪忧,而胎儿久久不能下来,在脐带断裂的情况下再等下去十分危险,要保人只能剖腹产了,产科医生吴姐吴医生最后说。可产妇除了肚子里的胎儿没一个亲人在身边怎么办?吴姐想起了袁芳,忙叫人把她叫来并告诉了她的实际情况!袁芳说,吴姐你稍微等一下,我给产妇的爸爸打电话。

陈果果先生吗?您好!我是刚才跟您通电话的半岛医院的袁芳医生,是这样的,目前你妻子生产出现了情况,胎儿倒立,一时生产不下来,脐带也断了,你妻子在不停的大量流血,你到哪了,能不能尽快赶过来签个字,一定要剖腹产了,不能再等了,否则大人小孩非常危险!还有做剖腹产还要马上交钱,什么?还在路上?怎么搞的你啊,你就这样做人家老公的?

正在高速行驶中的陈果果一听袁芳这么说大吃一惊,医生,袁医生,我刚才一直塞车,现在刚下了高速走国道,一时到不了,您看这样好不好,钱您先帮我垫一下,谢谢您了!至于签字,我给您发一条授权信息,权当授权,您看行吗?求您了!我真的一时赶不到!谢谢!

袁芳打电话时按的是免提,吴医生和一旁的护士都听到对话的内容,吴姐说这样吧袁芳,你去跟主任请示下,看看他怎么决定好吧!要快!时间不能等!袁芳赶忙往主任办公室跑去,可主任办公室哪有主任的影子,也不知是太早了还是没到上班的时间还是主任外出今天不来了。袁芳慌张的跑回产房外敲门,吴姐出来时脸色都变了,袁芳,你快签字,产妇晕过去几分钟了,再拖就晚了就完了啊。袁芳芳容失色大叫单在哪,单在哪?快拿我签字,我来签字!

陶哲使劲的按喇叭,前面的车辆也在按喇叭,顿时马路上各种型号的声响都有了,让欢快的人觉得更欢快,但也使烦躁的人更加狂躁起来,陶哲就是属于后面那种。他真想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撞车了能私了的就私了,不能私了的就暂且停一边等交警过来处理啊,耽误他人的时间就是谋杀他人,猪啊死人啊真他妈烦躁!陶哲一急就喜欢骂人,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口。

陈果果接完袁芳的电话,把车停靠马路边,按袁芳的意见给袁芳发了一条信息,而且称袁芳是孩子的干妈。发完信息,陈果果重新启动了车子,但心情极速变坏,像沉入冰窟一点不为过,冰冷冰冷的,让人发颤,陈果果自己越发恐慌起来,头开始发烫,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感觉天也在塌下来难以承受,也不知道刚才的主意医院能接受吗?能行得通吗?都说现在的医院人情冷漠,这个袁医生是否愿意是否可以帮自己这个忙。想着老婆孤立无助的痛苦神情,陈果果的眼睛湿润起来,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滚,陈果果重重的叹了口气,咬了咬牙习惯的用右手从镜框里钻进去揉一下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可就在这时一辆泥头车从旁边的辅道横冲过来,像一头失控的黑熊。六

闫耿把三妹送到半岛人民医院产房后就下了楼,这才发现刚才忙着送人上楼车门都忘记关了。刚坐下来想把车开出医院等客,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湾城日报的黄立东,哈哈!黄大编辑,怎么周末也打我的电话?是要上单位还是有突发新闻要采访赶去现场?还是老婆不在家,想去哪里疯一疯?

哈哈!闫大师傅这么敏感这么专业哪天不要把我的饭碗给端了啊!呵呵!说吧,人现在哪?领导让我去半岛人民政府采访昨晚岛湾花园业主群殴小区管理处一干人员的事情,在附近吗?在的话赶紧滚过来,不在的话本大编辑可叫别的车了,哈哈!

别啊!黄大编辑,别动不动不给我生日,这年头钱很难挣的,你是俺的主客户,可不能这样吓我!呵呵!我现在半岛人民医院,刚送完一个高危产妇进医院,还闯了红灯,妈呀!出了好多血,好吓人!老规矩老地方等一下下,我就到!闫耿说着启动了车。

等等!兄弟!等等!什么情况?你为救产妇连闯红灯?这么严重?产妇目前怎么样,小孩生产下来了吗?黄立东一听红灯就职业敏感。

不知道啊,进去时产妇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在我车上就快生下来的样子,流了很多血,我想这会应该生下来了吧,不说了,我过来了!

哦!……好吧!过来再说!

几分钟后闫耿把车稳稳的停靠在黄立东的身边。说起跟黄立东的相识相知,从邂逅到成为不对称的好朋友,还真要从十年前闫耿第一次拉客开始说起!那一年闫耿经熟人进了现在的出租车公司,作为一名机械专业出来的中专生,他一毕业就失业了,在湾城这个外来人员众多的移民城市,毕业生基本都要通过去人才市场投简历求面试上岗,他跟别人一样每天去人才市场投放简历,但用人单位一看他的学历眉头就起了茧子,他人一转身人家顺手就把简历扔到桌子底边的垃圾桶里,直到他开出租车半年了也没接到一个面试电话!领车的那天,闫耿非常兴奋,穿了那件他喜欢且舍不得穿黄夹克进了驾驶室,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出了车。

很奇怪,闫耿平时看到马路边很多人打的的,有时抢都抢不到,可到他开的拉客了,要车的全没了,在马路上转了一圈,也没见人招手要车,搞得自己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干啥的。再转了几圈也见人要车,闫耿靠边停了车突然记得自己刚来这个城市时,一出火车站就看到很多的出租车,那边人流量又大,要不自己也去碰碰运气,拿下自己第一单?

来到火车站,顺着栏杆排队,一辆一辆的排队去接人。闫耿心里一喜,终于要出单了,兴奋的又吹一声口哨。终于到自己了,后座爬进来一个手提一大皮箱背背一大背包眼镜。师傅!去湾城日报!还没等闫耿问去哪来人已经自报去处。好咧,你坐好!走啦!闫耿几乎是吆喝!并开始了打表。一路无言,眼睛跟他刚来湾城一样,透着窗户浏览着这个城市的街景。到了目的地,眼镜先是掏口袋后是翻箱倒包,就是没有找到钱包,脸都涨的红红的,嘴里直嚷嚷怎么会呢?我的钱包呢?看着眼镜还在拼命的翻腾,不像是装的,闫耿说,算了同学,算我为你接风,欢迎你来到这个美丽的城市吧!欢迎来湾城!我走了,以后注意自己的贵重财物,小心丢失。那怎么行!兄弟!眼睛说着从手上脱下一串檀香木珍珠手链递给闫耿,明天中午12点你到这里来,我把钱给你!这个先押着。这样吧同学,手链我不能拿,明天我来这里,如果错过了我们有缘再见吧,闫耿看了眼手链说。好!那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

第二天,闫耿本想不去,但想试试现在年轻人是否守信还是掐了时间准点去了湾城日报。远远的看到眼镜双手插在裤管里,在报社大门前来回徘徊,闫耿打心里起赞,不错啊兄弟,守信用,现在的年轻一代有这样的表现很难得了。看到闫耿的车到了,眼镜便从口袋里掏出钱递了过来,闫耿笑嘻嘻的接了赶忙找钱。师傅,请问你大名?我叫黄立东,很高兴认识你!眼镜伸出手来突然问。为什么这么问?闫耿握了他的手说。你是我来湾城后第一个认识的人,而且你守信用讲诚信,还不计小利,我喜欢,也很想跟结识你这个朋友,我们年龄相仿,不知你愿意吗?原来这家伙叫黄立东。小黄同学,就冲刚才那些话,这次的钱就不要了,就当做朋友的见面礼,我公司的电话是33223686,我也才上班,没其他联系方式,对了,你要在这个报社上班了吧,以后有需要出租车就通过那个电话叫我车照顾我的生意,那很感激哦,闫耿说。那不行,你今天又来了一趟,这样一来一回都两趟了,钱你得先收着!哈哈!如果不出意外我以后就在这里工作了,如以后有钱了要找车我就打你们公司的电话叫你的车,黄立东说。闫耿没再坚持,收了钱走了。从那以后,黄立新只要外出采访要车就叫闫耿的车,久而久之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十年来,黄立东从实习记者到社区记者,再到杂志小编、时事记者、时事编辑,并从原来的瘦猴子变成大腹便便的胖大海,娶了个漂亮的老婆买了豪宅半岛城苑的房子住了进去,而闫耿依旧开着出租车,娶了个医生老婆,住在湾城最有名的城中村白鹅洲。

怎么样哥们?黄立东一屁股坐进来问。

什么什么怎么样?闫耿一脸雾水,你轻点哥们,别把我的车坐瘪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分量啊。

你闯红灯救产妇的事啊,跟我说说,俺很感兴趣,这么勇敢、这么充满正能量,要不要我宣传一下你的光辉形象,竖起湾城一代的哥的丰碑?黄立东坏坏的打笑。

没什么啊,就送了一个要生产的人去生产了,闯了一下伟大的人民政府的红灯,希望他们母子平-----不好意思,来电话了,我接下电话。

喂!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啊?啊!什么?产妇死了?小孩呢?啊!不是吧?产妇在抢救,还不知道结果?什么情况啊这是?这……闫耿脸色大变。

兄弟,我们去医院,原来的地方不去了!黄立东闻讯说。

医院里,早已乱成一锅粥,主任已经闻讯赶到,正指挥主治医生全力抢救产妇三妹。袁芳临时充当起产妇家属,先是把好不容易救过来的小孩放到婴儿护理室安置好,很幸运,孩子很健康。处理好孩子的问题后,袁芳几乎是跑步来到手术室的,不时瞄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着急的等待手术结果!但愿三妹能挺过去,袁芳虽不信佛,但这次是真心的、虔诚的祈祷,这会还真希望世上真有那么一个佛,尤其是观音菩萨什么的,保佑这个苦命的人,顺利过关。

前面的车已经堵的像个马蜂窝,后面的车还在不断集结,越来越多的车将马蜂窝越拉越长,越来越密。中国人真的富裕起来了吗?陶哲想,是个人就有自己的车,可不是富了嘛!陶哲和陈果果一样,都在保险公司上班,前几年经济形势好,挣了一些钱,虽买不起房子,但汽车却按揭买了,一是方便拜访客户,二是装点门面,怎么说自己也是有车一族,见人接物也有面子,在中国,像自己这样的,应该占的比例不少,陶哲一直这么认为。看着长龙,陶哲急得快要爆炸,搞莫子鬼啊,今天什么日子,一个周末,哪里钻出这么多车。陶哲越发恼火的从车里钻出来,这才发现很多的人早已像他那样出来看情况,多许人点烟寒暄,间或裹挟着像他那样的骂声。陶哲真想弃车步行,跺跺脚又骂起娘来,这时电话响了。

喂!三妹!一看是妹妹的电话陶哲心一宽顿时亮堂。

您好!我是湾城半岛人民医院的袁芳医生,你妹妹的电话在我身上,是我送她来医院的时候她留在我这的,我看到他手机通讯录上有一个哥哥的,想必您是他的哥哥,恕我冒味三妹是您妹妹吧?。

哦!谢谢!是的,我是她哥哥,请问现在我妹的情况怎么样?谢谢您医生,陶哲问。

情况?情况不怎么好!小孩已经剖腹下来,但你妹…………

我妹怎么了?医生。

正在抢救!还在手术室,我在手术室外等着。

啊?!哦!谢谢!情况严重不严重?

在抢救啊!能不严重吗?你们做亲人的一个个怎么回事,一个个这么不在乎她么?一个个现在还在赶过来的路上,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们一个个到哪里去了,你说还要多久的时间能到?你妹夫什么样的人啦,前不久通电话说塞车下高速很快就到了,可刚才我电话,打了几遍都不接,不管你妹妹的死活了吗?袁芳在电话里发起不明的火来,连厉声几炮。

听到袁芳的怒斥,陶哲一时语塞并倍感难过,说不出话来。

先生?先生?在听吗?什么时候能到?袁芳厉声问。

我这边也塞死了,哎!我靠!陶哲狂躁起来,想起自己的妹妹一个人躺在手术室里,满身是血,那么无助!陶哲慢慢的流出眼泪。袁医生,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好!袁医生您是我妹的再生亲人,请您,那个,不知可以么,失礼了,请您能照看一下我妹妹,好人有好报,嗯,我想想啊,怎么,能快过来!谢谢!对了,我叫陶哲,您叫我陶哲吧,我是三妹唯一的哥哥,我正在赶……赶过来,对…..对不起。

好的,陶先生,这边我先照看着,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有结果我就打电话给你,尽快想办法赶过来,没一个亲人在身边怎么行?……不好意思,刚才一急,失态了,抱歉!袁芳说完便掐了电话。

陶哲想说句没关系,但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陶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暴躁过,摁了电话后哗的把外套脱了,恶狠狠地将其摔在方向盘上,抬脚往身边的水泥栏杆重重的踢了好几脚。泄愤后陶哲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再次抓起手机拨打陈果果,王八蛋!王八蛋!这个时候不接电话,你还是人吗?是人吗?畜生!手机通了,那头传来烦躁的歌曲,歌曲完了,那边还是没人接!再打还是没接!奶奶的,你个狗日的陈果果怎么就不接电话!要不是只有一个手机,而且正要用,陶哲真想摔了算了。八

闫耿和黄立东赶到医院时候,手术室的门刚好打开了,主治医生耷拉着脸,朝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身子太弱流血过多,我尽力了,嗯!对不起。

啊!闫耿和袁芳同时大叫一声,差点晕倒。这个怎么办啊!他一个亲人都没在身边啊!这个怎么跟他们的亲人说啊!袁芳几乎要哭出来。

这个没办法的事,而且我们在做好事,袁芳,尤其是你,如果没有你和你爱人,她们大小都可能保不住啊,家属那边如果要怎么样让他找我好了,主任说。袁芳,你还帮她交了一切费用填了责任担保书,只是这个…….

人最终死了,死在没有亲人在场的医院,如果家属难缠的话,尤其在现在这个社会存在严重信任危机的情况下,袁芳心头掠过冷嗖嗖的寒风,我可是替家属填了责任担保书的,现在人死了可怎么办啦这。

袁芳,这样吧,你打个电话给亲属那边,如实告诉他们情况,然后来主任办公室,黄立东说,主任、闫耿我们先谈谈事情的经过。

哦!黄大记者什么时候来的,不会这么快吧?这么巧?您信息也太灵通广大了!呵呵!这样也好,有个媒体见证,我们也少了很多顾虑,请吧!黄大记者!主任握了握黄立东伸来的手,领着人朝办公室走去。

等等!等等!来电话了,袁芳摇着产妇三妹的手机说,上面显示:果果!

快接!黄立新、闫耿、主任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袁芳按了接听键,并按下录音键,喂!您好陈果果先生!袁芳说!

您好!这里是湾城交警大队清湖支队大队长何耀东,请问你是机主的家属吗?来电问。

交警大队?袁芳不解,我是半岛人民医生的袁芳医生,我不是机主的家属,请讲!

什么情况?不是家属,那手机怎么会在你身上,是这样的,我们从死者身上拿出的手机,最后几个通话的号码有这个,上面备注的是老婆,所以我挑了这个打进来,叫何耀东大队长说。请让死者的老婆接下电话,谢谢!

死者?!在场的人一听快被震晕。

喂!何警官,我是湾城日报的黄立东,我正在你那边那个死者的老婆这边,很不幸,死者的老婆刚刚也死掉了,医院也在找她的家属处理后事,请问您那边什么情况?谢谢!黄立东抢过三妹的手机接了电话。

哦!黄大记者也在啊!我是何耀东啊,清湖的,清湖交警大队的,前不久我们大队评优庆功宴上您采访过我的,还记得吗?何警官说。

记得!哪能不记得我们的何大英雄队长啊!请说一说那边的情况吧!黄立东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录音笔按开。

是这样的,我们半小时前收到报案,说在205国道上发生了严重交通事故,我们接到电话后火速赶来,到了发现一辆私家车和一辆泥头车撞了,私家小车撞进泥头车中间车身下面,再被后胎碾压,车主到场死亡,经过近一个半个小时的处理,我们从车主的身上搜到这个手机,急于联系死者家属我们从死者手机最后几个通话号码里进行挑选,也就是挑了他老婆的电话,很不幸其家属也发生这样的事情,黄大记者,既然这样了,我们从他的手机里再找找其他人的电话,希望找到他其他的家属,再见了,想必我们很快又要见面的。黄警官又简单的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说泥头车司机发生惨案后现已逃逸不知去向。

好的,我们随时保持联系。黄立东听完挂了电话,递给袁芳,并歪着脑袋对闫耿等三人做了个无助而难过的表情。

袁芳接过电话,直接拨了陶哲的电话,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袁芳一直认为这个世上,没有天生的小人,也没有人愿意做小人,如果不小心做了,一定是生活所累或者是世态逼的,小人不是常态,好人才是常态,但很多的社会现象证明防一防就是好的,比如今天这个事,那个泥头车肇事司机跑了,或许是吓坏了,并不一定是怕担责任而逃走的。喂!袁医生吗?电话通了。

陶先生!您好!袁芳心情沉重的说。

请说!请问现在什么情况?我妹妹还好吗?陶哲说,十多分钟前我拨了我妹夫的电话,但还是没接通,也不知道那个鬼东西在搞什么鬼。

陶先生,您先不要激动,陈先生那边我们先不管他了,你尽快过来,来了再说好吧!袁芳回避了陶哲的问题,希望陶哲来了再告诉他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同时希望他能经受得住这个悲剧的打击。

好的,陶哲说,前面发生的擦车事件已经处理好了,现在道路畅通,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谢谢您了袁医生!

不客气!稳点开-----袁芳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袁芳一脸疲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发现一条未读信息,对照一下电话,是陈果果的。九

王婆打完儿子的电话,一直处在坐立不安中,心里七上八下的难以平复,也不知做什么事好,为求心安,老人家又来到家先前继续烧纸烧香,可无论怎么搞,王婆总觉得那颗悬着的心几乎越悬越高,快要从嘴里喷出来。

时针指向十二点,这离产妇三妹死去已经足足过去两个小时,可是目前唯一能联系上的家属只有她的亲哥哥陶哲,人却还没到,还有一个电话,就是王婆家的,因为三妹手机备注的是妈妈,袁芳不敢拨打,她怕老人家经受不了这个打击。产妇三妹已经放到太平间。主任办公室里,主任在写情况报告上报医院并寻求处理意见。黄立东刚跟报社报了题,顺便拿出电脑写稿,他也在等待陶哲过来使这个事件有一个初步的结果。闫耿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一大早就眼皮跳的厉害,果然是不祥之兆,这孩子真命苦,一出生双亲就死了,哎!闫耿沉沉的叹了口气,希望能暂时释放心中的不安,突然他想去看看孩子。“呜呜呜,呜呜呜…………”,是医院的救护车回来了,经历了刚才的噩梦的产科和急救室的人们神经再次被上了发条绷紧,直喘不过气来。不知又来了什么严重的病人,车子进了院子,按以前的惯例,到了警笛声就停了,可分明看到病人都进了急诊室了,外面的警笛声还在惊慌的响着。

袁芳是医院内科的医生,向来善于调解心态,但今天的事情差点没把自己搞崩溃,虽是值班医生,可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值班,刚去了趟办公室发现隔室的蓝医生已经过来顶班,不由松了口气,也没再坐了,实在没法坐下去,她发现一个人紧张的时候,站着就是要比坐着感觉好得多。刚听到院里的救护车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病人。袁芳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竟然来到了救护车傍边,而且快要撞到车上去,袁芳站定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毛病这是。口袋里手机响起,会不会是陶哲来电话了?袁芳赶忙掏出一看,发现是自己的那个手机响了而不是三妹的电话,老公闫耿打来了,喂!袁芳有气没力的说,什么事啊,我快要死了都。

老婆,你还拿着产妇那个三妹的手机吧,打一下他哥的电话,看看她的哥哥什么时候到?

好的!你在哪了?要不下来,我在院门口刚才回来的救护车旁边,我不想动,我不敢再打电话了,你来打吧,老公!袁芳央求的说。

好吧,我在主任办公室也没用,不是,也没什么事干,只是突然想去看看孩子,算了,我就下来,等我。

还没两分钟,闫耿稳稳地站立在袁芳面前,把手一伸,拿来吧!

袁芳把手机递给了闫耿,打了个哈欠说,哎,还是老公好。

闫耿瞅了袁芳一眼,安慰的笑了笑,开始拨打电话,那当然啦!老公就是用来好的嘛,呵呵!闫耿拨完了号码,严格说来是拨了回拨键,奇怪!直接是电信的回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在服务区………闫耿皱起了眉头,不会吧,什么情况啊这是。再打,结果还是电信的回话。这把闫耿夫妇搞蒙了,面面相觑。再打!袁芳说。好!再打一次,闫耿说。让一下啊,袁医生!原来是服务咨询台的小陈过来取车上病人的东西。袁芳赶紧让了让,小陈带着手套把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往塑料袋里装,突然从口袋里掉下一个诺基亚的直板手机。通了,老婆!闫耿笑着说!把手机放到耳朵边。天啦!袁芳一声惊叫,原来她最先听到的声响是刚掉地上的那个手机的铃声。

第二天,湾城日报的头版头条:惨!婴儿降世三至亲离世!!!副标题:湾城的哥闯红灯送产妇,婴儿三至亲同日殒命!作者署名:湾城日报首席记者 黄立东。十

王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湾城,似乎是被人接来的,严格讲来,是被人“押”过来的,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像是被绑架了。是不是怕我寻死?王婆看着“押”她的人,空白的脑海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浅浅的笑了笑,我都七老八十了,没准哪一天说没了就没了,我会走这条路?怎么会做寻死这种丢人的事,老了还要落个不好的名声?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活够,还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前孙子出生时,来了一趟莞城,当时三妹却在北京工作而不是现在的湾城,湾城离莞城就几十里路,儿子媳妇忙得个狗似的,也没带她过湾城转转,听村里见过世面的人说,湾城不大,但接近香港,很开放,非常漂亮,很多高楼大厦,非常热闹,是个晚上不睡觉的城市,想买什么随时随地都能买得到,到处是人和车。可惜啊,没去过。如今来了,可是儿女都死了,来湾城没有其他只有欲哭无泪!是的,人只能是活着的,外面的世界才是美好的和精彩的,人没了,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再漂亮,跟自己又有什么想干?那天,王婆听到女人儿子两个孩子相继死去,对了,还有女婿也死了,当时如同五雷轰顶,怎么也没想到会一窝蜂死的干净,看不懂这是什么回事,王婆闻讯时大哭大闹了半天,哭累了哭乏了,坐地上的王婆突然想开了,人么,人终究是要死的,生下来后都是奔着死去的,谁能不死?秦始皇吃了不死药还死了呢,晚死一天只是晚死一天而已,早死了说不定是解脱了,自己七十多了,想来也没多少时间的工夫了,过几天就下去陪他们。既然都是要死的,死就死了吧。湾城这个城市确实很漂亮,村里来过这里的人一点没说错,可这些漂亮存在对刚死了三个儿女的老太婆来说,增添的更多的是伤心,淡伤心归伤心,王婆此刻并没有哭闹的迹象,是的,死者已死了,生者伤感伤心又有何用,不是伤心就能换回子女活回来,如果哭能换回孩子们,她宁愿哭瞎自己的双眼。来接她的人看到她如此平静,几乎难以相信,两个至亲的人加半个儿子的女婿,能如此这般模样,是真看得开还是心死了呢?为防万一,一行两男两女还是轮番昼夜看守王婆,寸步不移。王婆跟他们说,我没事的,不要像看守犯人一样看着我,我老太婆不习惯。众人面面相觑尴尬的陪了笑。

到了医院,主任和院长陪着小心接待王婆,当地政府相关部门民政局的大小领导也来了,陈果果的父母更年迈没来,来的人是他在惠城打工的姐姐,当然湾城日报的记者黄立东也在。半岛医院的主任在经过仔细考量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准备向老人家汇报事情的经过,王婆把手一摆,医生,老太婆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你们来接的人讲了十几遍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晓得的清清楚楚,我不会像现在社会上的那些狗杂种敲诈勒索的。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老太婆很感谢你们,对了,我很想见下闫耿师傅和袁芳医生。听王婆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很惊讶,原本以为老人会大吵大闹一番,至少要胡闹纠风敲诈一番,或是要死要活起来,可没想到老人家如此开明识大体,众人打心底对老人起敬。大娘,我们在啦!闫耿夫妇走到王婆面前同声低声说,老人家,您老节哀!这时让众人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看着闫耿夫妇在面前站定,王婆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孩子啊,老太婆感谢你们!请接受老太婆一拜吧。闫耿夫妇一见慌了,忙要拉起老人。王婆摇着手不让闫耿拉起身来,说,孩子,你听我老太婆说几句?闫耿看了看众人只好单膝跪下,老人家,您说!

三妹出事前跟我说,她在马路边痛的厉害,快挺不过去,身边又没有亲人,也不知道拨打医院的电话,你和袁芳医生不计后果不怕意外,义无反顾的奋力救她来医院,虽然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医生也尽力了,你们更是尽心尽力帮助一个不认识的人,我很感激你们,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都是好人,是我儿的命不好,命该逃不过这一劫,你们都如此好的对她,胜过我们做亲人的,而且还为老陈家留下一条血脉,很谢谢你们,请接收老太婆的跪拜,不要推挡我,你们受得起,也该受这一拜。说着深深的拜了一拜。闫耿没有说话,跟着王婆的节奏也深深回了一拜。

孩子啊,谢谢你们啦!陈家姐姐你过来下,王婆对着陈果果的姐姐说,陈家姐姐,老太婆有一个不太合理的想法,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王客婆您说,我听着了,陈家姐姐说。

你看我家两儿都走了,果果也去了,刚生下的孩子成了孤儿,你们家的爷爷奶奶也上了年纪,恐怕也带不动了,我也带不了,孩子要不你来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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